《驭凰天下》 章节目录 第一章 婚礼 楔子

紫玉出生之日,越国正是被楚国围攻。之后越国变成附属国。

四岁的越国嫡王子宁紫玉偶遇敌国的楚太子李政乾,两人的命运就纠缠不清了。楚太后为其赐婚,并举办简单婚礼,紫玉成为太子的玉姬。

本来天赐良缘,可惜楚皇视越国的玉姬为眼中钉。越国王只好把玉姬送到昆仑山辟祸。

楚太子长大后为了逼玉姬回国,带兵围攻已经是楚国的附属国越国。

玉姬不愿回去当敌国太子的姬妾,眼见楚国又再围攻越国,只能带兵反攻楚国。身中毒箭又被太子俘获。

楚皇、楚后及准太子妃又联手暗中对付玉姬。紫玉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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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凰天下

第一章

越国嫡子紫玉满心欢喜地穿上绣着吉祥鸟的大红婚袍,长长头发上扎了条红色头带,白嫩的肌肤被大红礼服显得更加白里透红。

紫玉盖上红头巾幸福满满地坐在东宫的紫东苑里等待楚太子的八人大轿迎接。

十年前虽然在楚太后主持下两人举办过简单婚礼,纳了紫玉为玉姬。但是当时楚皇不喜玉姬,婚礼后几天,玉姬被他父王越国国主偷偷送去昆仑山学艺。

这一别,就九年多。紫玉早就把过去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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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楚太子李政乾为了表示诚意,为玉姬再次举办的婚礼。好让紫玉明白,政乾是真心爱他的。

太子一早就起来更衣梳头,一袭厚重宽大的锦绣大红袍,上面绣着五色祥云和代表权利地位的八爪金龙,加上宽大的红绸玉腰带,头戴八爪龙戏珠的金冠,剑眉入鬓,一双炯炯有神的鹰眸,熠熠生辉。无时无刻不透着帝皇家的权威与气派。

殿外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只有华光殿门前中间道路铺上红色地毯,道路两旁的桃花树都提前用煤炭暖炉日夜暖着,开的比其他地方更加明媚灿烂、妖娆多姿。

树上挂满喜庆的灯笼,在白雪的衬托下,红得特别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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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政乾气宇轩昂地走到华光殿门前等待紫玉。

一个红色的八人大轿子珊珊来临。

政乾嘴角扬起,微微一笑,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揭开红色门帘,随即也坐了进去。

看着紫玉头上的红头盖,就忍不住揭开,深情的双眸看着紫玉道:“我从来没想过要让你像女子一样困在后宫里面生活,我只想与你并肩携手看天下。红头盖就不用戴了!”

太子的一番话令紫玉感激涕零点了点头道:“我明白!”

看着粉雕玉琢、眉目如画的紫玉,政乾忍不住搂他入怀呵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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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孝殿

这是皇宫里面最庄严肃穆的地方,是安放历代先皇排位和画像的殿堂。

太子带紫玉来这里,是要告诉列祖列宗知道,紫玉虽然位份低,但是却是太子最爱之人。

崇孝殿里点满香火和九层高的长明灯,照得里面特别庄重、肃穆、光亮。

两人跪在楚国列位先皇祖先的庄严画像下面。

李政神情乾严肃,大声朗朗道:“列位楚皇祖先在上,我李政乾今日要纳越国嫡长子宁紫玉为玉姬。终生不负紫玉。”

虽然仪式简单,但是紫玉深深感受到太子的热切诚意!能嫁给一个对自己这么好的人,死也甘心了。

两人都一起叩了三个头。

太子双手扶起紫玉。走出崇孝殿前的长长阶梯。

两人又要坐上轿辇回去太子的东宫继续继续仪式。

东宫的华光殿,是楚国皇宫里面第二大殿堂,只是比楚皇上朝的崇政殿矮少许。是太子接见大臣,相议国事的地方,也是举办隆重庆典的地方。

太子选择这个地方举办婚礼,是为了彰显婚礼的严肃性。

华光殿门前的平台很宽,中间放了一个长案台,上面摆放各色水果、三牲酒礼,香炉上的香烟袅袅上升,红烛摇曳。

两人一起跪着案台前面的蒲团上,相互对望了一眼!

李公公也是一身太监红袍,大声唱:“一拜天地!”

两人对着朗朗晴天叩拜!

“二拜高堂!”

两人又向着楚皇的宫殿遥遥一拜。

楚皇一直不喜紫玉,而且太子纳姬妾是没婚礼的。只有娶正王妃才有婚礼的。

紫玉的婚礼是太子硬生生搞出来的两人仪式。

虽然得不到楚皇楚后、所有宗亲及满朝文武百官的认同与祝福。但是对于他们两人已经足够了。

“夫妻交拜!”

政乾转过身子,看着自己的美姬,政乾微微一笑,两人互相深深一拜。

“礼成!”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玉姬,不可以抵赖了!”太子一手抓住紫玉的手。

手上突然的冰凉,一看自己手上已经被太子扣上一个紫金手镯。

“这是……?”紫玉被他突然举动,吓了一跳,以为是锁链,低头一看是椭圆形的手镯子,上面镶嵌着紫色的珍稀玉石,和雕刻着凤凰图腾,和太子的名字。

太子得意洋洋:“这手镯子的扣子一旦扣上了,就一辈子打不开了。这里还有一个,是我的,跟你那个是一对的。”说完含笑地自己带在左手上。

因为紫玉是凤族后人,肩背上有一个凤凰胎记。所以太子戴的镯子上面刻着紫玉的名字和凤凰,还有镶嵌这紫色的稀玉,这些都是代表紫玉,紫玉明白太子的心意,甜滋滋地依在太子怀里。

两人在高高的平台上一览无余地看着整个被白雪覆盖的楚宫。

太子伸手指着远处的大小宫殿:“你看,楚宫多大,多雄伟壮观!如果以后我当上皇帝,我就让你当皇后。我们携手共治天下!”

紫玉慌忙按住他的嘴:“千万不要乱说,给外人听到就会嚼舌根!”紫玉低下头:“只要能跟你一起,我不介意名份的!”

太子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洋洋得意地说:“这里只有李公公和小福子,没外人。好了,我们进去!我设了酒宴,我们两人好好庆祝一翻!”

政乾拉着紫玉坐上太子宝座上。宝座下面没有任何宾客,只有两排乐师、歌姬和两排钟鼓。

李公公一拍手,乐师们就开始奏乐。大堂里顿时响起庄严隆重的皇室开篇乐章。大气的音乐令人振奋激昂。继而转为喜庆的婚乐。

婀娜多姿的舞姬们,彩衣长裙地踏着小碎步从大堂的侧面穿插进大堂中央,随着音乐高低起伏,长袖漫舞起来。

楚皇后的延福宫也是很热闹。但是不是喜庆的热闹,而是李若容郡主在皇后面前在哭哭闹闹。

李若容是楚皇和皇后内定的太子准正妃。

若容的母亲是楚皇的堂姐,也是太子的姑母。父亲是来自楚皇曾太祖的亲皇弟的一支宗亲后代。所以若容郡主是血统纯正的楚国宗亲贵族后代。

太子既可以称呼她为表妹又可以称她为堂妹。

只有这样的纯正血统与太子结合,生出来的孩子才是最纯正的楚国血统。才得到楚国臣民认同和追随。

若容哭着说:“皇后娘娘,我的舅母,你又是我的大伯母。你帮我评评理,太子硬要为了低贱的紫玉举办婚礼。不单违背祖宗家法,又枉顾道德礼法!大臣们都看不过眼,但是楚皇却不制止!”

皇后虽然恨紫玉,但是到底帮着自己儿子说话:“二十几年前,紫玉的生母就是越国王后凤仪也是把楚皇迷得神魂颠倒。

十四年前,陛下还为了得到她而攻占越国。陛下占了凤仪后,就丢下她独自回楚国了。男人就是贪新鲜,你就忍忍吧!”

郡主哭得楚楚可怜:“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气,我忍不住了,我好恨啊!我不想留在这里了,我还是嫁给其他藩王吧!”

皇后这几天已经为了太子与紫玉的事情已经很烦恼,很头疼了,人也变得憔悴了,硬生生地愁出了几根银丝华发,托着额头喊住:“哪一个藩王没有姬妾成群?”

若容气得直跺脚:“他们是有姬妾,但是他们没有为姬妾,侧妃举办婚礼,也没有把姬妾纳入族谱里面。太子这样做,我这个准王妃以后哪里有面子啊?姬妾都爬到我头上了!”

皇族、贵族的姬等同于歌姬、舞姬、乐姬地位。但是比一般歌舞姬地位高一点点。相当于民间富户从丫鬟里面挑选几个出来,作为通房丫鬟,而通房丫鬟也是比普通丫鬟高的地位高一点点。

姬妾,同房丫鬟是没有婚礼,也没资格入族谱,更不可以入家族的族陵。只能安放在黄陵或族陵外层的奴仆陵里。

而太子强硬要把玉姬加入皇族的族谱里面,意味是真正皇族中人,以后可以入黄陵的。

这本来只有正妃和各嫔妃才有资格的。现在与歌姬差不多地位的玉姬都有资格了入族谱、入黄陵了,这不是大大的打了准王妃的面吗?

皇后按了几下太阳穴:“男人吧!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得到了就丢一边,这些闲花野草怎么比得上我们血统高贵?

各藩王能配得上你年纪的都已经有了几个侧妃或者正王妃,而且都有了几个孩子,只有太子到现在还没有皇子。能够为太子生子只能是你!”

若容不是真的想走,只是想发脾气,想逼皇后为她出头。听到皇后叫住她,她就坐下来:“藩王李成贤只有一位侧妃!我可以嫁给他!”

哪壶不开提哪壶,李成贤是皇帝和皇后的心病。

几个月前,楚太子为了逼隐居昆仑山的紫玉现身,不惜出动大军围攻已经是楚国的附属国越国。

从小在昆仑山长大的紫玉,早就忘记了楚国太子,看到太子围攻自己国家,逼于无奈就带兵反攻楚国。

后来紫玉中毒箭被俘,太子还为他天天吸出毒血,又放自己血去喂治紫玉,带其回楚宫。

这件事使楚皇动怒,想千刀万剐了紫玉,可是太子以死相逼,楚皇又只有一个儿子,才逼于无奈承认他们两人。

可是文武百官对太子和紫玉两人玩弄兵权、挑起战祸十分不满,纷纷上书斥责太子枉顾国家社稷,把社稷江山视为儿戏。又藐视祖宗家法,枉顾道德礼教,强纳紫玉入皇家族谱,为紫玉再举办婚礼。

而且大臣们还提出废太子。建议立藩王李成贤,人称‘贤王’为太子。

如果连血统纯正的若容郡主都嫁给血统纯正的李成贤,那么政乾的太子之位真的保不住了!

“容儿!李成贤有大臣支持,的确可以跟太子争太子之位,但是如果太子倒台,所有藩王都有资格来争太子之位了。比他辈分高的也有、比他实力大的也有、比他聪明睿智的也有,他能不能得到太子之位都未知之数!”

姜还是老的辣,想要挟本宫,你这小女孩还没够能耐。皇后偷偷瞄了一眼若容:“但是……如果你嫁给政乾,他的太子之位就一定保住,你一定是正王妃,一定是未来大楚国的皇后。这是必定的。”

若容听到这话,精神为之一振。面色也宽容了许多。

皇后顿了顿,喝了口茶润一下:“何况太子身边没有任何妃子,没有任何妾室,只纳了一个男子做姬,他又不会生孩子。地位又最低微。不用一年,太子就厌倦了。你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治死他了。你吃什么醋?就当太子买个玩具玩玩罢了!”

若容听了,觉得有道理,而且自信心满满的,这贱人怎比得上自己。

“相反李成贤他有二个侧妃,还有几个嫔妃,都是血统纯正的楚国贵族女子,地位虽然比你低一点,但是人家已经生了几个孩子,母凭子贵,还有姬妾无数。你要跟一大堆高贵血统的女人竞争正妃位置。你以后的孩子也要跟她们的孩子竞争。你自己想想吧!”皇后把若容的微表情都看在心里,已经知道若容肯妥协了,扬起一边嘴角冷冷一笑。

“皇后娘娘,那容儿该怎么办?”若容像小女孩一样的拉着皇后的衣袖撒娇。

“你啊!已经入住太子东宫了,多些跟太子培养感情。本宫早就让你打理东宫一切事务。你好好做自己本分才是正道。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东宫女主人,又有本宫撑腰。要治玉姬,拿着宫规条例,一条条压过去。他都招架不住了。这种小人物,对付他都厌浪费时间!”

皇后有点鄙视地看了若容一眼。

若容当然知道皇后刚才鄙视自己,立刻拉着皇后之手,满是感激:“谢谢皇后的教导指点!”

章节目录 第二章 洞房花烛夜 若容陪皇后晚膳后,才回东宫的鸾凤殿。

凤鸾殿是太子正妃的宫殿,离太子寝宫不远。

一个月前,皇后娘娘邀请郡主来皇宫玩乐,临时安排容儿居住在东宫的凤鸾殿。

一来近太子寝宫,二来让所有人明白若容是未来太子正妃。

若容看着太子的寝宫还灯火通明,想着紫玉这个贱人在勾搭在太子,做着不见得光的事情,嫉妒心像海潮一样暗涌着,然后变成铺天盖地地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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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后,紫玉在华光殿和太子一起喝了几杯酒,面色红润地趴着太子怀里,由太子抱他回寝宫。

寝宫里面布置得喜洋洋的。映入眼中一片红色。纱幔、床帘都是华贵的红色锦缎、墙上贴着大红双喜字。

看着紫玉躺着大红喜床上醉得满面桃红。就命小福子宣陈御医前来。

太子搞这个婚宴,目的是希望和紫玉有一个难忘的婚礼,和温馨难忘的洞房花烛夜,怎么肯让他醉昏昏地虚度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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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御医跟着小福子来到太子寝宫夜华殿。

太子看到陈御医行礼,就直接说:“什么解酒汤适合玉姬服用?”

“殿下,玉姬本来不适合饮酒,如果硬要解酒药,对身体也是很伤。只能开一些缓解药,让他明天醒来舒服点!”陈御医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很令太子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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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低头沉思了一下:“玉姬午间喝了五六杯,都没醉,为何晚上喝了二、三杯,就醉的不省人事?”

小福子连忙解释:“每次殿下去解手时候,玉姬主子都喝了好几杯酒!”

“啊?你怎么没拦着他?”太子知道紫玉嘴馋贪吃,却不知道他喜欢美酒。

“他说大喜日子,高兴啊!我们做奴才的不敢……”

太子有点扫兴:“他明知今晚洞房花烛夜,怎能喝醉?”

“可能小主子怕痛!所以想喝醉来麻痹房事的痛苦!”小福子感同身受地说。

自从陈御医请求太子把自己赐婚给他,小福子经历过洞房花烛夜之苦就吓怕了。

“真的有那么痛吗?”太子怀疑地挑眉看着小福子。

“简直比下地狱更惨!奴才十天下不了床!”小福子蹙着眉头,越说越委屈、凄凉。

小福子从十岁开始就侍奉太子,到现今已经有六七年了,很忠心,所以很得太子信任。

当时太子也很不舍得把小福子赐给陈御医。

只是因为先皇为了壮大楚国,鼓励生育,禁止楚国百姓娶男妻男妾,更加禁止皇室成员娶男妻,所以太子只可以纳紫玉为姬。

即使皇室可以有男姬妾,但是绝对不鼓励。以免形成一种风气,上行下效。

之所以先帝曾经发起过烧书行动,把所有的男男双修秘籍、男宠秘籍、包括涉及这方面的医书也烧毁殆尽。

宫中剩下几本秘籍虽然有双修图案,但是后面的记录都是一些极为痛苦、极为消极、负面的病痛资料。看完大有放弃纳男宠的冲动。

陈御医其实是最明白太子的人,其实太子很爱很在乎玉姬,但是太子从来没有试过跟男子同房的经验。而且又很担心紫玉受不住房事的痛,更担心他留下病根。无办法之下把小福子赐给自己,好让自己研究出什么好的房事秘籍和特效药减少痛苦,和事后疗伤良药。

太子的苦心就是为了保护紫玉。

太子鄙夷地看了一下陈御医。

陈御医难为情起来,吞吞吐吐:“下官跟小福子成亲才半个月……只洞房一次……他能下床就立刻搬回太监的房舍。止痛药是有,但是不能长期用,会上瘾!”

太子剑眉一扬,瞪了小福子一眼,严肃地说:“你们是本宫赐婚的,不准分居,陈御医,你要尽快研制药物,你们一起回去休息吧!”

两人告退后,小福子十分不情愿地被陈御医拉着回去了。

翌日

紫玉醒来看到自己靠着政乾肩膀上,手搂着太子的腰,自己的腿压住太子身上。

这粗鲁无礼的睡相,是妃子、嫔妃们禁止的睡姿。作为地位低下的姬,怎能压住太子!幸好没人看到,立刻把脚缩回来。

这一举动,把太子弄醒了。太子一手拉着他的脚,还顺手多摸了几下,简直香润玉温、滑不留手。邪邪一笑:“无妨!我喜欢!”

紫玉羞得顿时满面通红,突然间整个人清醒了,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已经换了白色内衣。衣领微微敞开,露出洁白的脖子和锁骨,身上一点痛都没有。

太子看到他揭被低头看,就知道他想什么了,带着小小责备:“玉儿,为何你昨晚偷偷喝那么多酒?”

紫玉被突然一问,就抬头看着太子,然后低下头……

太子侧身把他搂紧,面对面:“是怕同房痛吗?”

紫玉不明白为何会痛,只是他觉得两人在床上坦诚相待很尴尬,才故意喝醉任由太子施为。

紫玉瞠目结舌起来:“我……”

“为何你有事不跟我商量?”太子带着溺宠的深陷双眸盯着紫玉。

“商量什么?”

“你应该告诉我,你很害怕!”太子爱惜地抚摸着他那还带着稚气的小脸庞。

紫玉被太子看得有点不自在了,垂眉,长长的睫毛心虚地跳动起来。咬了咬那可爱的小朱唇:“商量有用吗?你不是很期待洞房花烛夜吗?”

“你是想引诱我吗?你嘟起的小嘴太吸引人了,真想咬你一口。”

紫玉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引诱他了,“啊?”了一声,口张得大大的,足可以放半个鸡蛋。

“你现在又要引诱我吗?”太子奸笑着。

紫玉马上用手掩住已经闭上的嘴巴:“谁引诱你了。”

“我是想要你的身子,但是可以不做到最后一步,就不疼了。”世间上有一种爱,爱到极致就不敢碰对方。

而太子的爱就是这种了。

太子一翻身压住紫玉,挑起他下巴:“我可以教你吹笛子。”

紫玉不明白:“什么是最后一步?什么是吹笛子?”

太子扬起嘴角奸笑,觉得紫玉傻得很可爱。突然拉开紫玉的腰带,吓得紫玉连忙求饶:“殿下,现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随即口已经被封住了,被太子的舌头深入搅动,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变成从喉咙发出的嗯嗯啊啊的低吟声了。

太子满意地看着被自己吻得全身瘫软,面如桃花的紫玉,邪魅一笑,诱导小老婆:“玉儿乖,张开口,舌头稍用力,用力吸吮,就像刚才亲吻一样!为夫为你示范……”

门外的李公公敲门说:“殿下,贤王携王妃来祝贺太子纳姬之喜!在外面大堂等候!”

太子最恨的就是有人来破坏他的好事,大声喊:“不见,什么人都不见!”

差不多到了晚膳时间,两人才起床沐浴。

太子满意地把累得睁不开眼的紫玉抱到浴桶里。

紫玉迷迷糊糊地在浴桶里睡着了。太子帮他按摩梳洗。睡了半个时辰,才后知后觉地突然惊醒,又一次发觉两人是如此坦诚相对,羞得紫玉马上拉起旁边的浴巾,遮住洁白无瑕的身子。

“刚才又不是没有仔细看过!”太子特意把仔细两个字提高音调。“放开浴巾!帮你的夫君搓背!”

紫玉本来被热水泡得满面通红听到太子的话,更加红色斐然,含羞答答地微微侧开面,帮太子搓着背。

“前面不用搓吗?”太子故意逗他。

紫玉停下手,满面桃红,头更加低了,小鹿乱撞得更加厉害。

突然被太子反身压住,挑起紫玉尖尖的下巴:“害羞吗?习惯了就没事,你害羞的样子很诱人!”

太子的鬼主意又来了:“长夜漫漫,不如我们吹笛子助庆!”

太子的唇又覆上去了,水花激荡起来……

晚膳变成宵夜了,紫玉饿得饥肠辘辘的,手脚发软,不停地吃,还连喝几碗燕窝,感觉灵魂才开始回归了。

新婚的头三天都是这样,两人三天都没有离开过房间。而贤王来拜访了二次,都是吃闭门羹。

第三天后半夜,紫玉胃疼得厉害,半夜突然痛醒,面色青白,卷缩在床上,全身发抖,满头大汗,吓得政乾不知所措。

又是半夜急召陈御医。

“殿下,小主子是饥饿、饥渴过度又暴饮暴食,睡眠不足,以致肠胃不适,您这样无日无夜地宠幸小主子,他会受不住的。”

紫玉没有太子那样面皮厚,虽然痛得卷缩起来,但是听到御医的话后,像缩头乌龟那样,马上用被子把头盖住了。

“那怎办?”太子急了。

“下官开几服药,今晚喝一剂,剩下连续三天,膳前喝一碗。现在只能帮他针灸止痛。”

紫玉学过医的,知道要针灸那些穴位都在腹部上,面色一红:“我不痛了,我不要针灸!”

太子一看就明白紫玉为何情愿痛也不肯针灸了:“陈御医,你说,什么穴位,我来施针!”

“取上脘、中脘、下脘、气海、天枢、内关、足三里……”说完陈御医留下银针,就行礼退出去了。

大部分的穴位在腹部,紫玉怎肯让太子盯着肚脐上施针。

太子强行拉开紫玉的被子,扯开腰带,按住他:“不让我施针,我就不准你穿衣服!”

“你……”紫玉只能乖乖听话,在点满灯火,明亮亮的情况下,羞得闭上双眸,腰带被解开,任太子一饱眼福地施针。

每一支针刺进去,温润如玉的肚皮上就一阵哆嗦,看得太子热血沸腾,不同地吞咽着,少一点定力都不行。紫玉真想找个洞钻进去,以后不见人了。

太子连续三天没有上早朝,群臣越来越不满太子李政乾的所作所为了。很担心太子被越国人勾引得从此不早朝。

第四天,太子一早起来就参加早朝。出门前吩咐小福子不要吵醒玉姬,留他在寝宫等太子回来一起午膳。

朝堂上

陛下案台上的奏折大部分是参太子之罪。

太子跪在中央,几列文武大臣罄竹难书地指责着太子:

不敬君皇,违背祖宗家法,违背国法,枉顾国家利益,独断专权,免了越国一年岁税银作为纳姬聘礼。把玉姬载入皇家族谱。迷恋男子,而且是越国的嫡王子。

只有贤王大度地出列,为他求情:“殿下年少轻狂,只是犯了寻常人都会犯的过错!求陛下饶恕太子殿下!”

群臣听后,都低声议论:贤王不愧为德、孝、仁、义区备。

太子心里恨死那个贤王,好一招以退为进。表面为自己求情,让人人知道他不是来争太子之位。二来展现他的大方、大度、宽容仁义的一面,得到好名声。三是让举棋不定的朝臣逐步投向他一边去。

好不容易待到退朝,太子满肚子火气回到东宫陪紫玉午膳。

人人看到太子心情不佳,就战战兢兢的。

晚上太子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粗鲁了好多,不理紫玉的疲累,搂着紫玉云雨一番才入睡。紫玉的胃疼刚刚恢复,又要这么操劳,简直吃不消。

过了新婚的前三天,任何嫔妃都不能留在太子寝宫过夜了。更何况地位低微的玉姬。

可怜的紫玉趁太子入睡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轻轻起床穿衣。在寝宫门前候着的小泉子拿着狐裘大衣等候着。看到紫玉出来马上帮他披上。

外面飘着大雪,北风呼啸不断,紫玉冻得面青口唇发紫,不停地打着哆嗦。

小泉子手上提着的灯笼不停地摇摇摆摆,另一只手打着的伞也吹得几乎掉落,紫玉连忙拿住雨伞:“你双手捧住灯笼防止摇摆吧否则还没回到去就灭了。”

从寝宫出来,大路上,路两边各都有明亮的宫灯,但是也仅限于大路和各嫔妃住的地方,越是低级嫔妃住的地方,路灯越是疏少,暗淡。

紫玉撑伞的手已经冻得僵硬通红了,另一只手紧紧抓紧披风领口。

到了姬住的地方,连一盏路灯都没,完全漆黑一片。紫玉几乎扑倒几次,幸好看到紫东苑门口两盏暗淡无光的宫灯指引着方向。

房间里,只有一个丫头悦儿,她提前点了暖炉,但是对于病弱的玉姬来说依然是寒冷得很。所以丫头躺在玉姬的床上帮玉姬暖床。

一进门,连带外面的风雪寒冷一起卷入屋内。把原本就不太温暖的屋子变得更无温度。即使关门时把大部分寒冷隔在门外了,紫玉还是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悦儿丫头连忙下床上前:“殿下,你回来了!”

紫玉责备:“我现在是楚太子的玉姬,不是越国殿下,不要叫我殿下。叫我小主子吧!”

悦儿是越国王后收养回来的,亲自养大的养女。紫玉出嫁,就送给紫玉做陪嫁丫头。

‘悦’的读音跟越国的‘越’同音,目的让她记住自己是越国人,为越国效命。

而且悦的另一个意思是喜悦,要为紫玉带来喜悦。

悦儿丫头当然不喜欢自己的主子前面加个小字,一边帮他解下满是雪花的狐裘大衣一边说:“玉主子!快点上榻就寝,让奴才为你暖床吧!”

紫玉严肃地责骂:“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怎么一起同塌而眠?”

悦儿体贴地把手炉递给紫玉驱寒:“越母有令,让奴婢照顾玉主子生活起居,包括暖床、沐浴更衣……”

“不行,你到隔壁房间歇息吧!”

紫玉睡房有个屏风,后面有张长榻,是更衣时候可以放置厚重的衣物,或者坐下来更衣梳洗的。

如果三个房间都点暖炉,煤炭就不够用了,紫玉深思一下,安排说:“小泉子留下来睡屏风后面的长榻。”

紫玉从小体弱怕冷只能和衣而躺下,辗转反侧都冷得睡不着。从来没试过为煤炭发愁的,如今才体会到做低下的姬的艰难。

章节目录 第三章 太子妒忌 翌日

太子醒来,看到紫玉不在身边,不高兴地问:“玉姬呢?”

许公公捧着热水照顾殿下梳洗:“小主回去紫东苑了!”

“他这么早回去?他有没有说回去要干什么?”

宫规不能废,玉姬是不可能留下到天明的,许公公只能安抚殿下:“主子肯定是回去学宫规吧!怕陛下突然考核!”

从婚礼纳姬那天开始,政乾就没有去找过若容郡主了,若容郡主又下不了面皮主动去找政乾。两人虽住在东宫里,但是没有见面了。

而且政乾刚得了玉姬,爱的很,当然想天天和紫玉粘在一起,亲亲抱抱,享受床笫之欢,希望他时时呆在寝宫等他回来,随时随地都可以见到他。所以天天宣他侍寝。

可是连续几天,政乾早上起来就不见了紫玉,以为紫玉特意避开他,加上朝堂上,越来越多人反对太子。

政乾心情越来越烦躁,政乾特意命令他,不准没有经过自己同意,偷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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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有了他的命令,才敢留下来陪太子到天亮。

太子上朝后,紫玉觉得等待是一种苦闷,就走出寝宫到附近的花园散步走动一下。

无意中听到几个宫女聚在屋檐下聊天。

“你看不看得那个新来的玉姬!”

“看到了!真好看!”

“可惜了!在楚国做男宠的没有一个好下场!”

几个宫女一人一句。

一个年长的宫女轻视地说:“靠色相上位,真的鄙视他!”

另一个争着说:“对呀,我们楚国女子顶起半边天,平民女子耕田种地,商贾买卖,置办私产物业。虽然女的不能当官,但是有好多女的在军营做女医师。他却去做男宠,真丢越国的面子!”

一个老一点的说:“我听过皇后那边的宫女说,他母后以前也勾引过吾皇陛下。真无耻!”

“越国人只懂得用美色,怪不得被征服。”另一个宫女鄙视地说。

“不知他们母子在床上怎样勾引陛下和太子呢?”这句话引来一层哄笑。

“晚上侍夜时候,一起偷听!”

人人都掩嘴偷笑。

紫玉刚好被假山遮住了,又穿着雪白的狐裘披风,与四周雪景一色。

忍不住打了个寒碜,心口心口忍忍作痛,疾步回去紫东苑了。想不到自己和太子的真爱,被他们说成这样无耻不堪。

午膳时候,太子看到一桌子菜,只有自己一个人吃,又窝火了。

自己为了和紫玉一起,在朝堂上顶着一大堆压力,他却跑回去紫东苑优哉游哉。

“许公公,把玉姬传来。这么喜欢呆在紫东苑,紫东苑的煤炭减少一点,看他还回不回去。”

连载于云起书院,谢绝盗文。

下人得了命令,就记载在内务府的册子上,从今开始,每天减少供应。

紫玉来到寝宫后,看到政乾一面不悦,连忙行礼请安。

太子一把捞他起来,一手推到床边,压在身下,亲得他喘不过气来,才说:“以后留在这里等我回来,没有我准许,不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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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紫玉有点为难。

“要你陪我,这么艰难吗?我又没有对你怎样,难道你的紫东苑比我这里好?”太子瞪起一双英挺的剑眉,不高兴了。

紫玉是姬的身份,责任是要讨太子开心的。“下姬愿意陪着殿下!”

太子才开怀笑了。

贤王连续几次来东宫拜访太子,想和太子缓和关系,但是都吃了闭门羹,就天天去了拜访若容郡主。陪若容郡主解闷。

是日,贤王又锲而不舍地来拜访太子。

太子正在亭内赏花品茗,听着紫玉抚琴。听到贤王又来,皱着眉头:“不见!”

紫玉双手按住琴弦停了,抬头看着太子:“殿下如果不见他,……外人会说是下姬魅惑殿下,不让你接见他!”

“许公公,让他进来吧!”

“那下姬回避一下!”紫玉起身想出去。

“你继续弹!我应付他就可以了。”

身穿华服的贤王,跟着李公公过来远远看到一身便服的太子,慵懒地坐着亭内。

另一人一袭广袖白衣,低头抚琴,长发及腰,看衣着是一位美男子,心想这就是太子的新纳的玉姬。

越走越近,到了亭内躬身行礼:“臣,李成贤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没有还礼,还是坐在原来位置上,有点傲慢的样子:“堂兄!免礼了!都是一家人,计较这些俗礼干什么,过来坐吧!”

贤王也不跟太子计较,一副慈眉善目、气定神闲地走过去,坐着太子对面。

楚国人包括贤王都十分鄙视男人以色侍君,所以看都没看在旁边抚琴的玉姬一眼。

贤王看太子很陶醉地听着琴声,心里偷笑,李政乾啊李政乾,果然被男色迷得团团转,这太子也做到头了。想到这里,心情特别愉快。

拿起许公公刚刚沏的茶,放在鼻子上闻一下,既有淡淡花香,又有绿叶的清新,轻轻品了一口,真是如沐春风:”“品美茶,听曲!赏景,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太子似笑非笑地扬起嘴角:“这是爱姬按照一定比例,在绿茶上混了不同花茶进去,多一点太香掩盖绿茶的清新,少一点太淡,少了花香的宜人。”

“的确!”贤王佩服地扭过头看旁边的白衣美人:“这位就是太子新纳的玉姬,越国嫡王子吧!久仰大名!”

“嗯!爱姬过来为堂兄沏茶!”

玉姬停下来,行礼后站在太子身边沏茶,然后拿起茶杯递到贤王面前:“玉姬请贤王殿下品茶!”

贤王这才正面看清紫玉,不禁为之一振。随即张大嘴巴,愣愣地看着紫玉。

真是人间绝色,芙蓉如面柳如眉、肤如凝脂、皓齿明眸、长发如黑绸。靠近过来还有一阵不同于女子的清香。

紫玉也被贤王的五官看愣了一下。不愧是有血缘关系的堂兄弟,轮廓五官都跟太子有点相似,而且气度不凡,比太子更加成熟稳重。

太子看到他们两人的表情已经不悦了。好像当自己透明般。轻咳一声。

紫玉回过神:“贤王殿下,请用茶!”紫玉看到他没反应,就依然举杯重复说一遍。

贤王才定过神,接过紫玉手上的茶杯,还故意拿茶杯时碰了一下紫玉纤长的玉指,简直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没想到天底下有这么绝色的美人。心里大大感叹着。

紫玉被摸了一下手指,自然反应地缩了一下手,被贤王看得很不自在,就垂下眼帘,微微低头。

贤王看着含羞答答的紫玉,心里春风荡漾,想止也止不住,对着紫玉笑吟吟的:“美姬配美茶!人生之一大乐事也!”

什么美姬配美茶,这是什么话。太子是男人,一看贤王凝视紫玉的眼神,那微笑,跟自己看紫玉神态一样,就明白什么回事。

于是火气来了,一拍桌面,站起来,一把紫玉拉到身边搂紧着。

紫玉一下子被拉趴在太子身上,刚好瞄到远处的宫女都低着头偷看他们,面上还有十分鄙视的隐忍笑意。

太子当着贤王面前低头亲着紫玉。

紫玉心急,反抗了推拒一下,太子觉得被自己美姬拒绝很没面子,一下子强硬地打横把紫玉抱起来。

事发突然,紫玉突然被太子当着贤王和一群宫人面前又亲又抱。

紫玉感觉到无数人在背后指责着他无耻。心里一惊,推着太子:“殿下,你要做什么?”

宫女们不敢抬头,但是都是扬起眉偷看着。

“回去侍寝!”太子抱紧他,丢下贤王往寝宫方向走。

“放下我,殿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不要……!求你了!”紫玉面皮薄,在外人面前这样被太子强硬抱走,心里很憋屈不舒服。

太子踢开房门,把他压住在床榻上,门还没关上。

紫玉看到太子的眼神,就知道太子是说真的,这人怎么这么好精力,无时无刻都可以突然间发情:“殿下!昨晚才……”

太子脾气上来:“你是我的人,不准勾引其他人。信不信我在你身上刺烙上我的名字,打个标识!”。

“不要!我没有勾引别人!你怎么在贤王面前这样羞辱我,要我以后怎样有面见人?”

“那就不要见!你愣着看他干什么?为何那么在意他怎样看你?我就是要让他知道,你是我的人!想染指我的太子之位还想勾我的美人。他想得美!”太子呼吸凝重起来,嘴唇也颤抖起来:“我想要你,在你身上咬几个牙印,证明你是我的!我的!我的!”声音越说越大。

“还没关门啊!人人都听知道!”

“不用关了”太子放下两层床帘。

紫玉一边想着外面的宫女在偷听,在肚脐、耳朵上刺个洞带个环吗?是男宠的标记吗?像贵族府上牛羊一样吗?套上有主人家标识的鼻环,是识别对畜生的所有权吗?

紫玉没有看过男子之间的合体交缘图,天马行空的幻想着什么。

在昆仑山这么多年,只有学过无欲无求的清修,从来没有任何一本书籍、学说有教过这些关于房事的内容。

紫玉虽不怕死,但最怕痛,面色铁地青看着太子。然后屈服在爱情之下,紧紧闭上眼睛,双手紧紧抓住床单,全身僵硬了。

太子看到他赴死那个表情,火也下了一半,想起小福子,他第二次与陈御医同房时,自己就在隔壁房间听着小福子那杀猪的惨叫声,最后痛到昏迷一天不醒。

后来自己也亲自检查过他的后面都烂了。小福子连哭都没气哭,凄凉地流着泪,躺在床上,拉着自己的衣角,恳求着自己,赐他和离。

每当想起小福子十几天去不了茅房,天天只喝粥水,饿得双脚发软不了床。就不忍心这样对待紫玉了。

太子摸着紫玉的润泽的小手:“算了,我不做最后一步,别怕。我是很想要你,但是我不想让你受这么大的苦。不会让你痛!”

紫玉才松了一口气,感激地搂着太子,太子放下最后一层床帘,遮住满园春色。

寝室外面的宫女们听得满面通红,人人掩嘴偷笑。

贤王年纪比太子大十年,不急不躁又沉得住气,即使被太子突然丢一边去也无所谓。

天下美人何其多,又不是只有一个,只要做了皇帝,要多少美人有多少美人,到时候再把玉姬弄过来玩玩也可以。还是去办正事为重。

想到这里,贤王就去约会若容郡主,想千方百计讨郡主欢心。

紫玉因为得到太子命令,不准回去紫东苑,所以连续一个月呆在寝宫里陪太子。

太子知道自己上朝或者读书时候,紫玉一人呆在寝宫里很闷,就把紫玉在越国的封地上的一切政务交回紫玉处理。

崇政殿

整整齐齐的几排大臣大部分跪着,逼陛下废太子。只有寥寥几个没有下跪,但是也没有帮太子说话,等于中立。

东宫从来没有泄露过消息,不知道是谁泄露东宫消息,太子觉得有可能是若容郡主。

一大堆言官重臣上书皇帝:太子日日宠幸越国玉姬,被玉姬迷得糊糊涂涂,连祖宗家法都一次次违背。怕以后楚国变成越国人的天下了。

此言论一出,几乎所有大臣,特别是两朝元老,皇室贵族都对此忧心忡忡。特别怕外戚专权。担心自己地位不保。

贤王却装模作样地替太子求情:“陛下,太子年轻气盛,有时候贪图美色,这是所有年轻人都会犯的过错。”

这话表面上听上去是为太子求情辩护,实际上是让所有大臣都觉得贤王他仁德兼备,有容忍包容的量度,没有争权的野心,更加没有对太子落井下石的恶行。

而且贤王用太子的有亏德行来映衬自己的仁德高尚,一举几得。

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古以来,楚国宗亲贵族内部相互通婚,目的是保障贵族的地位经久不衰。

虽然太子口头上曾经答应娶若容,但是连日期都没有定下来,也没有下聘礼,也没有婚约。怎看怎觉得在太子根本没心要娶若容做太子妃。

若容的母亲,是楚皇堂姐,当朝公主身份,是对太子种种行为也是很大意见。

也是联合一纵大臣一起上书废太子,支持改立贤王为太子。

政乾做了十几年太子,从来没有试过脱离他自己掌控范围。站着任由大臣指责。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贤王突然跪下求皇帝赐婚,把若容郡主许配给他做正王妃。

这一举措,更加令众大臣下定决心扶立他为太子。

太子低眉沉思,深思熟虑地移步出来:“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讲!”楚皇也想帮自己儿子,当然给机会儿子辩驳。

“儿臣再举报婚礼,纳玉姬是有政治上目的!”

楚皇居高临下地看着太子:“怎说?”

章节目录 第四章 朝堂压力 所有大臣也同时看向太子。

“举不举办婚礼,他也是姬的地位,对他没什么得益。但是对楚国就有利益了。如果儿臣重新举办婚礼,越国必须给他嫁妆,作为陪嫁。”

楚皇一听就十分不满:“那楚国也是要再给礼金!”

“不错,但是这份嫁妆不是用钱可以衡量。首先,他是越国的裕王,但是没有封地,他嫁给儿臣,越国必须给封地给他做嫁妆!”

“整个越国都是楚国的附属国!”一位忠厚的大臣跪着,凛然不惧地评击太子。

太子对自己的不烂之舌很有信心,微笑道:“虽是附属国,但是楚国只能派监国大人去越国监察中央,属于间接管理越国中央,从来都没有直接管治过越国各平民百姓及各地方事物。”太子一语中的,直中楚越两国现时的要害。

太子环视一周,黑压压的大臣都立刻静了一片,都洗耳恭听着。

太子继续道:“楚国每年只收一点贡品和黄金。越民心目中也不承认楚国。根本得不到越国民心。得民心得天下,失民心失天下。”太子越讲越振振有词,声音也越发洪亮起来,腰背越挺越直。

“迟早越国都会强大起来,到时就会造楚国的反,如果越国嫡子在儿臣手上,凭借百姓对越国王室的爱戴和追随,越国百姓就不敢轻举妄动了。父皇应该明白吧!”

满堂大臣还在思考着太子的话,老丞相却开口反驳:“那不是还有楚皇的妹妹,楚国公主吗?”

楚皇的皇妹刚刚守寡,产下一个遗腹子,是纯正的楚国贵族血统。

楚皇为了能够更加容易掌控越国,特别是楚皇的一举一动,特意把公主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儿子改嫁给越王!

丞相接着说:“以后扶植公主的儿子为越国太子!到那时候越国不就变成楚国人直接掌控了吗!”

太子鄙夷不屑地笑了:“各位真是天真!后宫不得干政是各国的公识。就算皇姑再得宠,也不能去管理越国政务。而且皇姑又不是嫁过去做王后,顶多只能帮忙管理后宫。”

太子转身面向各位大臣,问道:“何况那些宠幸能维持多久,各位大臣家中有这么多美人,理应更清楚!

仅靠皇姑,要等多久才能直接统治越国百姓?何况各国后宫都波谲云诡,皇姑的儿子现在才几个月大,在越国后宫里,能不能养大都成问题!即使有楚国扶持,但是万一有什么变故,鞭长莫及。

即使皇姑的儿子做了越国太子,越国百姓都不会支持追随一个没有越国王室血统的人做下一任越王。迟早也会把他推下台。

如果玉姬带封地嫁过来,那封地的政务是直接归儿臣直接管治了。封地一年的全部税收已经超过越国的进贡了。百姓就会知道本太子才是他们的大王,然而这种影响力,不用几年本太子就深入越国的民心了。”太子看到大臣们纷纷低声议论,知道大臣们已经动摇了。

有了政治上的利益,大臣们的态度就完全不同了,面色缓和了很多,依然有人说:“可是没人纳姬妾纳两次,况且祖宗家法岂可乱改……”

太子铿锵有力地说:“国家政治利益大于一切!祖宗家法可以改。第一次纳姬,因为姬没资格进族谱,所以不算正式,只能当家宴。这次纳姬是为了告诉越国百姓,楚国是重视这位玉姬,并纳入族谱里。这样我们才有理由逼越王给出一个大大封地。”

一个年老大臣出列:“陛下,玉姬是越国嫡子,如果能捧玉姬成为越国太子比捧楚国公主的婴儿做越太子更得越国民心!以后越国落入我国太子手上比落在陛下的外甥手上更好,何况楚公主的儿子只是襁褓中的婴儿,能不能成才都是未知之数!”

丞相立刻辩驳:“太子专宠玉姬,以后太子登基为帝,最怕不是越国落入楚皇手上,是楚皇及楚国一并落入玉姬手上!”

太子得意地一笑:“天下美人何其多,本太子只是做做戏,让所有人以为本太子宠爱越国嫡王子,为了他改了祖宗家法,百年之后,越国嫡王子陪葬黄陵,让越国百姓感动,世世代代承认楚国的统治权!”

大臣又议论纷纷,有人提出质疑:“可是没有哪一个国家会封已经出嫁的王子为太子!捧玉姬为越国太子,基本上没可能。”

太子又是似笑非笑地说:“父皇,先把封地捞到手,其他的一步步来,只要越国的其他王子以后纷纷夭折了,或者犯下重罪,剩下玉姬一人,那么就顺理成章了!”

大臣们突然惊觉,太子并不是他们想象中那么不堪,而是成熟稳重,很有政治权谋,运筹帷幄,并不是传言那样被玉姬迷惑了。众大臣都纷纷点头赞成。

虽然再次举报婚礼,纳玉姬,入族谱这件事说得过去了,但是另一件事情就是娶若容郡主的事情没解决。

贤王已经跪求陛下赐婚了,而且若容郡主的母亲对此没有意见,只要陛下赐婚,就把若容嫁给贤王。等于间接逼政乾。

要是太子不娶若容,那么若容就嫁与贤王。现在就要楚皇与太子立刻下决定。

太子想了一下:“儿臣说过娶若容郡主为正妃,所有大臣都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完就跪下扣头:“请父皇尽快赐婚吧!”

楚皇开怀地大笑了:“礼部尚书,即日起,为太子选择吉日,筹备太子大婚。”

贤王好不容易才得到绝大部分大臣和若容郡主的母亲支持,本来胜券在握,扳倒太子的。但是被太子轻易易举地反败为胜。还促成了太子与郡主喜事。贤王切底输了。

所有大臣又跪下:“恭喜陛下,恭喜太子殿下!”

紫玉在太子的寝宫里,从早上等到午间,看着台面上的饭菜从热变成冷冰冰。

太子临出门时说过要紫玉在此等他回来一起用膳,紫玉岂能先吃。

紫玉饿的开始打鼓了,太子才回来。紫玉马上起身出来起来迎接。刚好抬头对上太子充满怒火的双眼,极度扭曲的面容。

紫玉从心里打了个寒碜,向后退了一步。

太子大步向前走,凶神恶煞地一手把台面上的饭菜全部一扫而下。噼里啪啦倒得一地,大声吆喝:“出去,全部人滚出去!”

吓得紫玉心里怦怦直跳,自从中毒失去内力之后,紫玉以前的勇气胆量、镇定自若的从容也随即消失了。

静静地在一边看着太子发狂,身子微微发抖。所以人都飞快出去,自己也抬步跟在后面。

突然被太子一拉,就扑倒在太子怀里,“我没有叫你出去!”太子搂紧,感觉到他的颤抖,轻轻安抚着他的后背,从额头亲到鼻子,到唇部:“我不是凶你,别怕!你是我的宝贝!”

太子只要抱着心爱的紫玉,心神就会安定冷静下来。然后顺着额头鼻子,撩起他耳后的长发往下亲吻他的颈部、耳垂:“你耳垂后的花钿越看越娇娆妩媚!为了吸引我而画的吗?”

紫玉楞了一下,尴尬地摸着那个花钿,企图用头发遮住这个羞辱的标志:“不是,我母后亲手画的,本来是要画在眉心上。”

太子又再拨开秀发,再亲了一下他的花钿:“画在眉心不是更好看吗?我喜欢!真妩媚诱人!”

紫玉更加尴尬,低声喃喃:“我又不是女子!”

“如果你是女子,我就立刻要了你。”太子充满了欲望之火的双眸看着紫玉:“你怎么会明白我忍得多辛苦,多压抑!”太子狠狠地压住紫玉在身下。抚摸着他的精美的双眉,眼角,鼻子…“我爱你,很爱很爱你!我很想要你!跟你合体交缘!”

紫玉看到他的眼神,知道他浴火又上来了:“我们不是在天天都有合体交缘吗?”

紫玉被殿下乱摸得很不舒服:“殿下!殿下!现在朗朗乾坤,不要……”

紫玉才踏入14岁,没有发育完成,连小草都没长大,稀稀疏疏的,所以太子从来没有真正进入过他身子,致使他以为两人拥抱狎玩、亲呢就算是同房。

太医说个紫玉身子各器官还没发育完成,会比小福子更加容易受伤,更加痛。

太子怎么舍得要紫玉承受这种极致的痛楚酷刑呢?

原来爱一个人,想碰又不敢碰,倾尽全部耐力去一忍、再忍、继续忍……是多么艰难困苦。

太子用内功努力把浴火压入丹田。听到紫玉肚子饿得打鼓,才突然醒觉:“你还没用膳?来人,快吧饭菜换热的上来!”

侍从们才闪闪缩缩走进来,清理地上的食物。

紫玉在太子怀里:“殿下,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发那么大火气?”

“今早贤王联合一大堆大臣上书要废除我这个太子!”

“就是上次那个贤王?为何?”紫玉刚到楚国不久,不懂楚国的内政,很担心太子的。

“大臣们说我专宠你,天天与你粘在一起,怕你迷惑我,影响施政!还说楚国以后都会变成越国的”太子好痛苦无奈的样子:“用膳后你回去紫东苑吧!暂时我们不能见面,你忍耐一下!”

“下姬是越国人,身份立场都尴尬,我们天天在一起,的确不妥!”新婚燕尔就要分开,的确难受,但是紫玉不希望令太子为难,只好委屈自己少点与太子见面。

下人们在太子回来前,看到摆放在桌面上的午膳冻冰冰,就叫厨房再煮一份备用,所以很快就送来了。

太子拉着紫玉坐过去,不停地为紫玉夹菜。紫玉感到太子对自己的浓浓爱意,很温暖,什么委屈都值得了。吃什么都觉得很甘香。

男人三妻四妾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但是太子却不敢把朝堂上父皇赐婚的事告诉紫玉,很怕他会伤心难过。

太子暗暗细心,尽量能隐瞒多久就是多久了。现在自己只能在物质上补偿给他,以后有了子嗣后加倍对他好。“我让下人送些琴棋书画给你打发时间,把你紫东苑旁边丢空的小院子,跟你的紫东苑打通一起,也给你用。”

“快要过年了,过年前有很多政务要处理,你也是要处理好你封地政务,派小泉子把每天批改好的奏折送来我书房就行。我尽量过年时候过来看看你。……”太子喋喋不休地安排着,好像说来说去都说不完,生怕漏了什么。“还有什么想要吗?”

“殿下安排够多了,下姬没什么要求了。”紫玉很乖巧温顺地听着,任由太子安排。

吃饱喝足后,两人聊了好多,像要分别万里一样。

太子看着眼前美人,抱起紫玉到床榻上,为了让他放松身心,一边蜻蜓点水地吻着他,温柔地安抚着小鹿乱撞的他,一边轻轻地,慢慢地解开他的衣裳,慢慢地跟他纠缠起来。

两人巫山云雨地心灵交融着,享受着,真希望这一刻可以永远停留。

门外面的婢女太监,都贴着大门听着里面一片低吟声,此起彼伏,人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太子精力像用不完一样,披上外套,再用大狐裘大披风包住刚睡着的紫玉,抱着走出去。

所有太监、宫女都看到露出胳膊和修长玉腿的紫玉。

紫玉突然感到肩膀一凉,睁开眼睛吓了一跳,第一次这样被人看到自己以色侍君,羞得把头埋在太子怀里不敢见人。

太子寝宫五六十米处有个太阴池,太子与太子妃专用的水池,引自地下深层的水,又经过地龙之处,所以冬暖夏凉的。

紫玉被抱入太阴池里,池水蓝色通透一览无余。

在床上还有被单遮掩,这里完全没法遮丑,紫玉心里扑通扑通地跳,双手遮住上半身又觉得不妥,连忙遮住下面。又觉得不妥,一手移动去遮住上面。

太子偷笑的欣赏地上下打量这个属于自己的如玉美人。今天是最后一天缠绵,然后起码一个月不得见面当然要一次吃得饱饱的。

晚膳前,小泉子扶住软弱无力的紫玉上轿,其他宫女捧着太子送的一大堆用品回去紫东苑。

太子沐浴后神采飞扬地换了一身白色衣袍,外面套上宝蓝色滚边宽袖华服。对着镜子,越看越气度不凡。

今晚就要上演美男计。

安排宫女把外面的花园挂上灯笼,亭子四周都摆放暖炉。夜间邀请若容郡主前来赏花看雪一起用膳。

午间若容郡主已经收到邀请看花看雪,提前沐浴更衣梳妆打扮一番。挑了一套白色狐毛领,裙上用金丝细线绣有大气的牡丹花的鹅黄色长裙,戴上上次太子送的凤凰宝石簪子在发髻上显得雍容华贵。

若容蹋着碎布,经过花园,在一片粉色的花海里,特别清晰明亮地一步步走到太子身边。

清脆动人的声音:“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连忙走过去扶住她,两眼相对,太子马上流露出被月下美人深深吸引的表情:“若容郡主越来越标致动人!连天上的嫦娥都要掩面遮月不敢见人了。”

而郡主微抬眼眸之时,看到太子额角饱满,剑眉入鬓,双眸深邃而迷人,高挺的身材,满身皇者贵气天成。还有那迷人的低沉的磁性声线,已经把容儿迷住了。

太子已经把对方的表情、心思看入心里了,扬起胜利在握的一笑。

舔言蜜语哪个人不爱听?若容被太子一夸赞,心里甜滋滋的笑出来。“殿下过誉了!”

太子牵着若容的小手,来到亭里的铺满厚厚羊毛垫的长椅上,舍不得放开,轻抚着若容的圆润小手把玩着。

紫玉的手经常都是冰冷冷的,冰肌玉骨,指骨修长分明。若容的手是温润如玉,透着粉红之色。

直到小福子帮两人倒上葡萄美酒,太子还是一手把玩着她的手,另一手拿杯喝酒,不时偷看容儿的美貌。

厨子在亭外烧熟了鹿肉,阵阵香味扑鼻。容儿心情高兴,忍不住说:“真香啊!”

“是啊!你很香!”太子突然发现自己说错了,面有点红:“我不是有意的!”

小福子把厨子切好的鹿肉羊肉片,端上来。

若容这才收回手。太子目光像是移不开似的,不停地看着她,为她夹肉。

“殿下这样看着奴家,奴家不好意思!”

太子欺身而上,伸手捏住娇艳欲滴又含羞答答的容儿下巴微微往上抬起,与自己对视一眼,已经想好了赞美之词,然后邪魅一笑。

轻搂他的小蛮腰,朱唇再次凑近,已经轻贴她耳边,带着点风流轻薄道:“郡主天仙下凡,本宫凡人一个,岂能不看?岂能不着迷”

容儿全身酥软,化成一滩春水,在怀里娇喘。

“殿下不是专宠玉姬吗?”若容半发脾气半撒娇。

“郡主此言差矣!哎!后宫女子如何明白我的辛酸。”太子蹙眉,低头唉声叹气。

章节目录 第五章 霸王硬上弓(求推荐票书评) “殿下为何叹气?”若容狐疑不解。

太子只能违背意愿去讨好郡主说:“玉姬是越国嫡王子,你是知道的。实际上,我是让他在这里当质子,表面上他是宠姬,我目的是要得到他的封地。让越国百姓臣服于楚国,不敢造楚国的反。”

这个借口,太子已经反复斟酌了几次,觉得没有破绽才对郡主说:“其他几个周边附属国曾经偷偷摸摸想联合起来反抗楚国,到时候一起进攻楚国就……。

我装作宠爱玉姬,让其他附属国知道,越国不会参与反楚。”

太子知道容儿想做皇后,如果自己不娶她,他就会嫁给贤王联合起来拉自己下马:“容儿,我的天下就是你的天下,越国也是你的。难道你以为我真的喜欢男人?为了他,一辈子无儿无女?

男人有什么好玩啊?怎比得上女儿家的温柔乡。这个月见不到你,我多么想你啊!想得我心肝都要跳出来了!”

太子一手圈住若容的腰,一手抓住若容的玉手按住在自己心口上:“不信你摸摸!”还趁机凑过去若容的小脸蛋上香了一口。

若容吓的花容失色,心里小鹿乱撞般乱跳,上半身向后伸,避开太子的亲吻:“殿下,不要…你真坏!”

“那你信不信我?不信就罚你,让我多香几口!”太子仍然不放手紧紧搂着若容的小腰身。

若容含羞地求饶道:“信了!我信了!太子别这样!”

若容继续推了几下,当然推不开太子的强壮有力臂弯,羞答答低头,半推半就的:“殿下,我们还没成亲!”

“成亲是迟早的,今晚陪我谈心,以解多日不见的相思之苦!”太子抱起若容就往寝宫走去。

连续几日,太子和若容出双入对,形影不离。

不懂太子的人就以为太子天天过得很滋味。

其实太子内心很痛苦,每晚都想着自己的玉儿,但是又要忍住不能见面。

怕紫玉经常来寝宫就会知道自己要娶正室的事,怕紫玉伤心难过。自己又不知道如何面对紫玉。

自己是太子的身份,退下来不当太子,不当皇帝就只有死路一条。下一任帝皇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如果继续做太子就只有娶若容郡主,延续血脉,稳定国家,防止贤王造反。

太子暗暗发誓以后不会再做对不住紫玉的事了。

那么现在就只能暂时委屈紫玉了。

太子无数次祈祷,希望紫玉继续开开心心在紫东苑过着隐居日子,不知道他大婚的消息。

紫玉在紫东苑里过得也舒适,因为太子早就送了好多生活用品、各色衣服,狐裘披风来,而且每隔几天,又有各色糕点,和珍贵古玩玩儿送来。

紫玉很喜欢名画和墨宝,天天临摹,静儿丫头帮忙磨磨,也陪着紫玉一起临摹,大家都忙得不亦乐乎!完全不知道外面世界怎样。

紫东苑里面的三人就像与世隔绝一样,过着平静舒适的日子,如果不是内务府送来庆祝新年的灯笼和过年礼品,他们三人都不知道快要过年了。

小泉子像往日一样,把紫玉批改好封地上的公文拿去给太子检阅,来到太子书房门听到太子与女子在里面传出来的笑声。

小泉子愣了一下,小福子拿过公文,把他赶出去:“不准偷听,想死啊?太子说了,后天是腊月二十,陛下处理完这些事务就封宝闭朝,所有大臣都会休假过年,各地都不会上传奏折!到正月十五元宵节过后才开宝上朝,你回去告诉玉姬近期不用批改公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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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泉子曾经看到太子赏了那么多珍宝给玉姬,以为玉姬很得宠,现在听到太子与其他女子在里面欢声笑语才发现自己错了。回去都不知道要不要告诉玉姬主子才好。

回到紫东苑,紫玉半个月没见太子,想打听太子的消息。

看到小泉子回来就急切地问:“有没有看到太子?”

紫玉万万没想到,太子竟然背着他,已经开始跟容儿交往了。而且已经开始采办婚事。

小泉子不敢提起太子与新欢的事,心虚地吞吞吐吐地说:“没有!没有看到!没听到!”

紫玉和悦儿觉得他回话怎么怪怪的,问他有没有看到,却回到没有听到,两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看。

小泉子马上补充:“不过我在半路上遇到一个太监,他递给我一封信叫我转交主子你!”

小泉子从手袖里面掏出信递给玉姬。

玉姬打开一看心头一喜,面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了:“太子约我见面,你们呆在这里,不用跟着我!”说完把信放下就飞奔出去。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紫玉穿着厚重的貂皮大衣,跑十来丈远就开始慢下来,跑不动了。恨不得背上插上一对翅膀飞过去。

按照信中约定,赶到一个叫清晖殿的地方。

这里应该是属于太子侧妃住的宫殿,由大又空旷。

这里环境十分一个幽静典雅。因为太子没有任何嫔妃,所以好多地方没人居住,奴婢们只是隔几天来打扫一下,就离开了。

紫玉气喘喘地在殿外环视一周,根本没有太子踪影。突然听到殿内有脚步声响。紫玉心情激动地推门走进去:“殿下!”大殿冷冰冰空荡荡的,依然没有人。只有自己的回音。

因为长久没人住,没有任何人气暖意,走路的声音都有回声,越往里面走越觉阴森森的寒冷,紫玉不禁打了个寒碜,拉紧身上的貂毛披风上的毛领。难道殿下怕外人指责他专宠我一人,才选择这个长久没人住的地方偷偷见面?

紫玉推开一道又一道的门,最后在房间里隔着半透明的纱布帘子看到太子的背影。

紫玉满心欢喜地揭开帘了,三步并做两步走过去从后面圈着他的腰,趴在他后肩上:“殿下,我很想你!终于……”突然被眼前人震惊得哑言而止。

那男人转过身子,吓得紫玉一跳。

紫玉连忙松手退后几步,面色微白:“贤王,你怎么会在这里?”

贤王微笑得向紫玉走过去:“不想看到我吗?你刚才不是说很想我吗?”

紫玉慌忙摆手解释:“不是的……误会了!我以为你是太子殿下!”

贤王一改平时谦和仁厚、和蔼可亲的样子,笑吟吟道:“太子近来没时间陪你,我陪你怎样?太子可以陪你做的,我也可以!”

宫规规定,嫔妃不能单独私下见外人,紫玉不敢逗留:“玉姬先行告退!”

贤王似笑非笑道:“怎么?看到本王就走?赵飞虎和太子不能满足你,我可以满足你!”

紫玉一听赵飞虎三个字,心头一惊,面色刹时变得更青。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贤王:“你说什么?”

“你以为没人知道?你以前跟太子回宫途中,曾经被山贼首领赵飞虎掳劫过,早就被他睡过多少回了!”贤王得意地笑。

“你说什么?”事出突然,紫玉一面惊骇,面色微微发青手已经开始抖起来。

贤王不紧不慢地说:“当然是太子告诉本王的!”

“不可能!太子不会这么做的,这对太子有什么好处?”紫玉满脑子的疑问不解,一切来得太突然。

“太子曾经警告过当时的侍卫,泄漏消息者死,谁会泄露啊?不是太子亲口告诉我,我怎会知道?”贤王趁紫玉思考时候,慢慢移过去。“至于好处吧!本王与太子约定,只要你好好侍奉我,我退出不争太子之位。”

紫玉一下子脚软,微微向后一跌,一手扶住旁边的桌背稳住身子:“不可能的!太子不会这样做的,我不信!”

“你不信?你看那信上的字迹不是太子写的吗?太子不是叫你单独来这里幽会,一解相思之苦吗?”贤王扬起嘴角奸笑着。

紫玉明白了贤王的目的,就赶快掉头跑,可是自己没了武功内力,也跑不快。

人家是早有准备,看到他一跑,就追出去,还没出到大门,就被贤王扯住右手,贤王用力往自己方向一拉,体型瘦小的紫玉就扑入贤王怀里。

一切尽在贤王掌握之中,自从贤王见过紫玉后,认为紫玉身材那么瘦弱,只要骗他到无人地方,很容易就会得手。

米已成炊后,量他也不敢讲出来影响自己声誉,何况他又不是女子,又没有什么亏损,只会打落牙齿和血吞。所以贤王才这么明目张胆。

贤王把面凑过去,吸一下紫玉特有的体香,奸笑道:“想跑?没那么容易!”

贤王已是三十而立之年,然而,紫玉才刚14岁,舞勺之年。如果不是已经嫁人,理应扎总角。一个是大男子汉,一个是大童,力量悬殊得很。

紫玉被人圈住拽住,不停地扭动身体挣扎企图摆脱贤王的钳制。可是越挣扎,钳制越紧,头发被扯得头皮发疼。乌黑的秀发散乱开来了。

紫玉心里越来越慌张:“放开我,这里是东宫,我大声叫,所有侍卫都会来!”

“叫啊!大声叫啊!让所有人知道,太子让你来侍奉我啊!让太子丢尽颜面啊!你知道这里是东宫就好了,没有太子默许,我怎敢来碰你啊?”贤王死拽硬扯把他拉回到房间。

砰一声关上房门。

头发散乱地垂在两肩的紫玉,只能在房间里不断被逼得向后退,退到里面床边:“太子不会这样对我的,我是太子的人,你岂可碰我!”

“贵族之间交换姬妾玩玩是很平常之事,你以为你是谁啊?”

紫玉心里顿时一痛:“太子是真心爱我的。”

“他只不过是让你呆这里做质子,让越国人不敢造楚国的反,还有想霸占你的封地来得民心,继而陷害毒杀你的其他兄弟,捧你做越国太子,整个越国臣民就会忠心耿耿臣服于楚国!

而且太子目的是拆散越国与周边几个小国联合包围对抗楚国。就像以前秦国破坏六国合众联盟对抗秦国一样!啧啧啧!你真傻,以为这是爱情!帝皇没情听过吗!”

紫玉是真心爱太子的,被贤王的话刺激得啊一声大叫,掩面恸哭:“不要说了,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可能!”

贤王用太子口吻,大声命令道:“太子信上说,到清晖殿一见,侍寝以解相思之苦!为了保密,看完即烧毁,这是太子的命令!你还不宽衣侍寝?”

贤王看到紫玉掩住耳朵不听,软弱无力靠着床柱旁边哭泣着,就走过去圈住他,一把他推跌落床上。

紫玉被推跌的瞬间,一下子整个人清醒了,虽然没有内力,以前在昆仑山学过的轻功还保持着动作敏捷灵巧。

就在贤王张开双手,正要扑过来压住自己那一刹那,紫玉弯下腰卷缩从他手臂下穿过。

却被对方回手一手扯开宽大的腰带,外面的衣衫散开一个大领口,露出里面白色中衣和精致的玉颈。

紫玉更加慌忙要逃走,贤王也是自小习武,从后面快速抓住他后衣领,往下一扯。把外衣扯下,丢在地上。“往哪里跑?太子亲口答应,让你侍奉我,就算你跑了,今晚也会把你绑给我,让我享用!你乖乖听话吧!”

紫玉怎么也拉不开门,被反锁了!拼命地拍门:“开门啊!我要见太子!……太子!”

贤王从后面圈紧他那细小的腰身,扯着他里面的衣裙:“太子天天跟若容郡主在恩爱缠绵,年后就大婚,没时间来看你!你就从了吧!事成了,太子会感激你曾经为保住他的太子之位出过力,我会保守秘密!”

听到太子年后要大婚,如被雷击。轰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等到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扯回床榻上,被压于身下,外面的两层衣服已经被抛在地下。

打又打不过,挣扎又挣扎不来,跑又跑不了,双重打击之下的紫玉心碎了一地。眼眶像开了水闸一样,眼泪不停地滑落,止都止不住。明知反抗无效,依然挣扎着、反抗着、求饶着:“不要啊!不要啊!……求您了……”

紫东苑的小泉越想越觉得不妥,刚才还听见太子跟一个女的在书房幽会,怎会又写信约玉姬去清晖殿见面。越想越觉得奇怪,而且很担心地在门口不断张望等玉姬回来。

小悦丫头看到小泉子坐立不安,就逼问小泉子。

开头小泉子不肯说,但是小悦一再逼问:“如果玉姬有什么事,你担当得起吗?你别忘记,我们两人都是越国人,你是越母偷偷送入楚宫的。玉姬才是我们真正的主人。还有你的父母兄弟都在越国。”

小泉子马上吞吞吐吐说出由来。

小悦感到事有蹊跷,又不敢肯定,最后想出个计策:“我们两人偷偷去清晖殿看看,如果太子在里面,或者玉姬平安无事,我们就偷偷回来,当没事发生。”

“嗯!”小泉子点头。

小泉子和悦儿都是太监宫女,出入比较方便,很快就跑去清晖殿,看到大门没锁,就进去。

隐隐约约听到里面声音,就加快两步,看到地上有玉姬的貂毛披风,就更加跑进去。

声音越来越大,玉姬的哭救声:“放开我,求求你,不要……!来人……救我啊!”然后一阵阵悲凉的哭声。

两人一惊,悦儿心都冷了一大截:“我去叫侍卫来,你去救玉姬!”

小泉子马上跑进去,看到门锁着,就砰砰砰大声拍门:“玉主子!奴才来了!”

贤王没想到有人来,心里被吓得一惊,又怕事情败露,就急中生智想办法。

太监从来都是见高就拜见低就踩的贱人,特别见钱眼开,怎会帮一个不得势的玉姬而得罪自己。

章节目录 第六章 贤王调戏紫玉 (求推荐票,书评) 贤王希望能瞒混过关就连哄带骗道:“你当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本王会赏你一千两金子,他日你到王府找本王,本王会重重赏你,还会提携你。”

贤王认为即使这个太监不贪钱也不敢得罪高高在上的自己。

因为姬的地位太低,贵族之间互相换姬宠来玩玩很平常。好多跪着让姬宠去侍奉贵客。

以前楚皇年轻时候,也曾经把几个得宠的美姬赏赐给几个有军功的将军。

宫里面的太监们都知道的。

所以贤王才敢调戏这个不可方物的地位又低下的美姬。

悦儿已经气吁吁地跑到外面,情急大叫:“来人啊!侍卫!侍卫!快来人啊!救命啊!!!”

清晖殿离太子寝宫不远,太子正在与若容在寝宫外赏花,都听到叫喊声。

谁敢在东宫作乱,传出去还有面子,太子蹙眉:“你先回寝宫呆着,我去看看什么事!”说完就飞身一跃,跟随叫喊声跃到清晖殿。

宫里的侍卫冲进来清晖殿,用利刀砍断锁头,太子带头踢门而入。

第一眼看到的是紫玉坐在床上一面惊慌,连忙拉起被子遮住自己。再看到贤王在床边慌忙地套着衣物,就明白什么事了。

太子面部扭曲得像人间地狱般大声吆喝:“全部侍卫滚出清晖殿!”

一手砰地一声,重重把门关上。拳头紧紧抓住,指甲深深陷入掌肉里。

眼光从紫玉身上扫到贤王身上,最后定格在贤王身上,几乎喷火的双眸,恶狠狠地盯着他。

贤王也有点害怕,担心太子会不顾一切发难,拿起外套走过去太子身边,拉着太子耳语几句,就对着太子李政乾笑了。

紫玉以为太子会为他出头去责备贤王,会过来安抚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太子,可是太子闭目调息,深深呼了一口气,稳住情绪后,就抬步出去了。

紫玉不明白太子为何丢下他:“殿下!殿下!”

紫玉很想追出去,一坐起身子,发现自己衣冠不整,怎样追?

难道贤王说的都是真的?这是太子默许的?

贤王得意地瞪了紫玉一眼,扬起胜利的邪笑:“我说了太子不会理你,你信了吧!现在太子的面给你丢尽了!以后你需要男人,尽管来找我吧!”说完也大步走出去。

眼眶越来越热,泪水不断地打转,视线越来越模糊,大脑像被轰炸过一样,瞬间崩溃,什么都看不清、听不到。

连小泉子和悦儿进来不停地叫他也听不到。泪水不停地往心底里流。

原来是真的,贤王说的都是真的。

最后紫玉在悦儿和小泉子的扶搀下穿上已经破烂了的衣裳,再用披风试图遮住,可是披风掉落地上也脏了,而且走路时候,前面自动摆开遮不住,特别是大风的时候。

路弯弯绕绕漫漫长,长得好像一辈子都走不完一样。

紫玉把头缩得低低的,像丢了魂魄一样,一步步被扶搀着。

路上的宫女看到他头发蓬乱,衣衫褴褛都低头走过。

回到紫东苑,就晕倒了。

自从那天,紫玉在清晖殿着凉感染了风寒。加上受惊和伤心过度,回来后连续三天高烧不断。

太子这几天都没来探望过他,连派人上门问候都没有。好像根本没有紫玉这个人一样。

紫玉就更加深信太子对自己的爱情是虚假的。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政治上的阴谋。

紫玉想起以前自己中了染有玄冰花的毒箭时,太子天天帮他清洗伤口,还用口吸出又臭又腥的毒血。

玄冰花是楚国特有的花,用此花提练出来的毒,可以令人的血脉凝固,心脏缺血衰竭而亡。

而这毒,只有用玄冰果提炼出来的药丹才可以解,十分珍贵。只有皇室宗亲才有。

政乾从小就吃过这些丹药,体内早就有这些解药成分。

他把自己身上带有的丹药都喂给自己,还不够。就不惜用他自己的血喂自己解毒。

难道这些都是假情假意?

紫玉躺着床上,往日的思绪不断涌现:

记得那天,天空放霁,万里无云。

在边远郊区的寻常客栈躲避了一夜风雪的太子带着自己及一众侍卫继续上路回京。

十几位高大威武的便衣侍卫,前后左右护围着六辆马车,浩浩荡荡奔上官道。

越走越偏僻,突然路上有几棵大树被砍断拦在官路中央。

太子亲自下车查看情况,明白遇到山贼了,再看周围的地形:山不高,道路宽阔,两边大树被砍得光秃秃,一看就通透,难以隐匿埋伏。

现在回程,离乡镇远,自己车队承载重,有十几人的军备武器、铠甲、食物、生活用品。

生活用品可以丢弃,但是最重的是都是铠甲、武器。国家是有严厉管制武器的。这些是不能丢在路上任人拾获,特别是给山贼拾获,更加鱼肉百姓了。

带着这些回程,马队走得慢会被追上,前进也会被追上,不如全副武装前进。

自己带来的侍卫全部是一等一的御前侍卫,连马夫也是正规部队军人,自己也是功夫了得。

山贼看到这个阵势,应该会不敢得罪官府。

太子一声令下:“移树,全队武装,全速前进!”

还没来得及分派武器,突然一个个侍卫纷纷倒地。原来对方有备而来,在客栈的食物上下了软筋散。

太子急了,大喊一声:“谁没有中软筋散的,或者还没发作的,过来做我车夫。其余人留在这里投降,一切物品予取予求,各人保命为重。”

太子目的是金蝉脱壳,希望山贼以为全部落网。

话毕太子的马车就扬长而去。

可惜马贼们知道走漏了一辆马车,继续追。

太子已经听到后面的马贼声。

太子匆忙地把自己手脚上的锁链打开,把他颈上戴着的金链和吊着的玉扳指拿下来,戴在自己颈上。

记得当时太子忧心忡忡地对着自己说:“我引开山贼你走,拿这个内里刻着我名字的玉扳指去官府求救。”

玉儿看到政乾在危急时候,用自己命来保存他,一刹那感动了:“你是太子,如果你有什么不测,牵及整个楚国百姓,及越国。我引开他们,你去找救兵!”

当时太子的话,自己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我情愿你走。如果你落在他们手上,他们会劫财劫色。山贼不像我,我无论多么想要你,也不会强要你,但是他们会,你必死无疑。我落在他们手上,还有一线生机。就算是死,我也要保护你。这是我对你的爱!明白吗?”就是这句话,改变了自己一生。

难道那时候太子是用自己的性来演戏?

当时自己不肯走。政乾像抓小鸡一样,一手抓住自己,在转弯慢行处,把自己往下山的雪地上一丢。

自己连滚数十下,稳定后抬头看到太子如释重负地挥手示意自己快走。

穿着雪白的狐裘披风的自己,躲在雪地上的小山丘。看着一大队山贼大声吆喝地追着太子的马车。

紫玉的热眼泪一下子滚出来,滴落雪地上。一边擦着泪水一边往下山处走。

每走几步,都滑倒在冰雪地上,滚十几丈远。

太子早就为自己想好,把他自己的披风连带自己的披风都穿在自己身上,穿得够厚才没有跌伤,心里有无限的感激、感动。

太子怎会不爱我呢?这些都是假的吗?

可惜山贼捉住太子后发现漏了自己,就知道调虎离山计。拼命往回追上包围了自己。

山贼头领带着恐怖狰狞的面具,一手拧起自己。

山寨大堂里,一大堆山贼集中在那里分着马车上的货物。

大当家把自己强抱到宝座上。自己的目光不断地搜索政乾的身影,希望他没事,可是看到他面上青黑红肿地被山贼趴着地上。

政乾也刚好抬头看向主位上被人抱着的自己,目光两两相望。政乾痛心疾首地哎一声,一拳打在地上。

记得当时自己拼命挣扎开,跑到太子身边扶住太子,转过头震惊地看着脱了面具的山贼头领:“原来是你!”

太过震惊,没想到是自己路上结识的友人竟然就是掳虐自己的山贼。

几个山贼按住受伤的太子,强拖他出去。

庆祝宴后,赵飞虎醉昏昏地把自己抱入隔壁房间,粗暴地扑过来,强势地拉扯着自己。

对方搂紧自己弯下身又吻又咬。吓得自己一巴掌打过去。

随即对方蕴含了内力的手掌还了自己一巴掌。打得自己大脑一片混沌不会反应。

任由对方一边骂一边解开自己的衣袍。

感觉身上一阵寒凉时,太大脑开始清醒,看到赵飞虎在撕自己的中衣时,大脑已经把太子的警告过丢开一边。自己也收纳起全身的内力一掌打去赵飞虎。

自己毒血攻心,心脏犹如被冰封成冰块然后打碎的感觉一样,痛!很痛!

口中的血喷洒出来,眼前漆黑一片,最后隐隐若若回荡在耳边的是太子的声音:“无论发生什么要紧的大事,决定不允许用内力,否则毒血攻心,会毙命。”

怪不得他不介意我被赵飞虎强上过。原来我只不过是质子作用,是用来欺骗世人的工具。

我从来都不是他的爱人,所以他不介意我肮脏的身子。也不介意把我送人玩乐。

我为何那么单纯相信他的甜言蜜语,当初母后说过,楚人狡诈善变,楚皇是老狐狸,太子是小狐狸。

紫玉陷入深深地自责、后悔着。

若容打听了当天发生的事情后,就让手下的奴才、丫头偷偷地散发消息。

目的让紫玉身败名裂,再也入不了太子的眼。也让皇后知道玉姬勾引贤王,好好惩治紫玉一番。

可是太子在事发当天,就已经跟皇后提及过此事,分析了紫玉对楚国的作用,基于政治上的种种因由,皇后就沉默起来,每天都是赏花赏雪,装作不知情。

太子怕若容郡主在宫里继续兴风作浪,特意带她出宫玩乐,加上两人就快大婚,父皇要他们好好培养感情,顺便督办采购两人婚礼的物品。

楚皇在上两个月,把刚守寡不久的皇妹赐婚给越王,为表楚公主尊贵,特意命令越王、越王后亲自来楚国商议婚事和迎娶楚公主。

所以越王夫妇就理所当然地临时住在楚宫。

这几天,越王后凤仪经常看到宫里的婢女们背着她窃窃细语又掩面偷笑,特别是看到越王后经过就立刻闭嘴不语。

越王后就明白她们议论的事情肯定与自己有关。

皇宫里面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变成人人皆知。

越王后派身边婢女碧瑶打听,原来是紫玉出了事。

凤仪立刻带着婢女碧瑶,赶去东宫的紫东苑探望紫玉。

紫东苑只有几个简简单单的木屋房舍,根本没人守门,更也无须通传。院子里的地上铺满厚厚的积雪而没人打扫。

两人踩在苑子里的雪地上,咯吱咯吱地响。

屋内只有两个未成年的奴仆侍候紫玉,凄凉情况可想而知。

苑子很小,房子也是很小,越王后如入无人之境,推门就看到儿子像活死人般双目紧闭,靠着床头半躺着。

小泉子和悦儿被越王后的突然闯入,吓了一跳,马上躬身行礼:“见过王后娘娘!”

紫玉闻声才撑开双眸,艰难的撑起身子想起床迎接。

凤仪无比心疼地急走上去把儿子搂入怀里,才惊觉儿子身体上的滚烫:“玉儿,你怎么了?你身子这么热,感染风寒?”转头对着悦儿斥骂:“还不叫御医?”

悦儿低头委屈道:“奴婢找过御医,御医说嫔以下是没资格请御医看病,只能找为宫女奴才看病的医官。”

“那你找了医官没有?”凤仪焦急紧张地问。

“奴婢找过了,医官们看到奴婢都十分惶恐躲避。他们都说瓜田李下,要避嫌。他们怕过来诊病,会被太子殿下误以为他们与玉主子有不清不楚的关系!除非太子亲口下令……”悦儿低下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那你有没有找过楚太子!”凤仪几乎被气疯了。

悦儿继续低声回话:“找不到太子!听说太子和若容郡主出宫去行宫了!”

母亲的怀抱就像温暖的港湾,紫玉这几天压抑的情绪都决堤了,泪水犹如滔滔江水般不断涌出。

越王后不停地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轻抚着紫玉。

紫玉的眼泪依然默默地流淌着:“母后,不要怪他们,他们尽力了!”

玉姬名声毁了,宫里面的人看到太子对他不理不睬,就知道他失宠。连带悦儿和小泉子都遭人白眼。

宫里面的人连带越王后都一起被人鄙视暗中谩骂起来。流言蜚语一大堆,被人说成大狐狸精带着小狐狸精勾引一个男人又一个男人。简直不堪入耳。

小泉子也去过医馆拿药,听到太监们笑骂玉姬,就为主子辩护,却被太监们欺负,打了一身赶了出来,药又拿不到。

凤仪在越国做了那么多年王后,有什么事情不懂?无论在哪里,奴才们见高就拜,见低就踩,没人会雪中送炭的!

现在儿子失去太子的宠爱,又背上背夫偷汉的失节罪名,以后一辈子受人白眼。

想当初,凤仪被楚皇毁了名节,也是失去越王信任支持,在越国后宫经历的苦况,现在儿子再经历一次。怎能不心痛?

“医官是不会来的。碧瑶,你现在回去,把我从越国带来的治疗风寒感冒的药物送来。”凤仪搂着自己的儿子,两人心连心地地哀伤悲着。

碧瑶领命就行礼出去了。

凤仪拿着手帕,为儿子拭着眼泪,悲哀道:“婚礼结束不到半个月,你就失宠了。以后日子是无法过了!”

哎!的一声长叹:“早就跟你说了,最是无情帝王家,你偏不信!过一段时间,母后帮忙安排找个机会让逃出宫去,回昆仑山隐居吧!”

紫玉红着眼,抬头看着母后,重复着:“逃出去?”

“回昆仑山去隐居,一辈子都不要回来了。”凤仪脑海里不断地想着逃走方法。

“不!我不走!”紫玉摇了摇头。

悦儿丫头以为紫玉对太子还不死心,想帮忙劝他忘记太子:“玉主子,小泉子对我说了,那天他送奏折去太子书房,听到太子在书房里与一个女子游戏玩乐,笑得很开心。而且他现在与若容郡主去了行宫小住几天,孤男寡女的。他根本没有把你放在心里。你忘了他吧!”

“是吗?”紫玉听到后,没有什么表情反应,面上依旧很平静,但是内心里就犹如被利刀刺了几下。“可我走了,会连累越国!”

“傻儿子,既然楚皇把他的皇妹嫁给你父王,目的就是要保持上国和下国的和睦共处关系。就算你跑了,他们为保太子名声也不会声张。只会大事化小,更加不会为难越国。”

“我……”

在你父王迎娶楚国公主的时候,你混在迎亲的队伍里面逃走。如果错过机会,你一辈子都要呆这里,没人能帮你了!”凤仪急得直跺脚。

紫玉明白不可以继续泥足深陷,可是不知为何,还在犹疑不决。

可能内心深处根本不舍得离开政乾。

他是深爱着政乾啊!否则怎会以男子之身不介意名份、地位,嫁给李政乾做玉姬。

凤仪双手抓住他的肩,摇了一下他:“你清醒一点!如果你继续留在这里,楚国就可以用你为人质,要挟整个越国,你不单误国误民,还误了你自己!你不要听你父王的话,他只懂得卖儿求荣!”

紫玉低头沉思。

“外面流言四起,宫人们都说你勾引太子,又勾引贤王,你还能待下去吗?”

紫玉的名声已经毁了。太子对他不揪不睬,留下来有什么意义,自己都心灰意冷了。

凤仪看到他已经动摇了心思,就继用亲情打动他:“母后只有你一个儿子,而且很快就要回越国去了,留下你呆在这里,你让母后日日为你担惊受怕,夜夜为你不能安眠!牵肠挂肚,愁杀了我啊!你不是在把母后往死里逼吗?”说着说着,凤仪也是流泪满面。

“如果你逃回昆仑山,我就让出王后之位给楚皇的妹妹,到昆仑山与你隐居世外!从此我们就不会分开了。”

紫玉被母亲的话感动了,自己不到四岁就被送去昆仑山,十年来一直与母后分隔两地。从小就希望能与母后一起生活,这不是自己一直所期望的吗?紫玉终于点头。

“那我去安排!”凤仪这才舒了一口气。宽心地离开了。

就快要离开那个又爱又恨的男人了,一辈子永别了。以后等待自己的日子是无牵无挂,自由自在了,本来应该值得高兴的,可是内心一点喜悦感都没,整晚辗转反侧都在想着李政乾而不能入睡。

章节目录 第七章 楚皇亲审 翌日午后

几名高大威武的侍卫突然闯入紫东苑,把病恹恹的紫玉强行拉走。吓得两个奴仆直打哆嗦,一面茫然。半个时辰都反应不过来。

养心殿

侍卫把紫玉押到大殿中央,一脚踢到他的小腿上,扑的一声跪倒在大殿中央。

紫玉抬头看到楚皇一身玄黑描金九龙帝袍,剑眉斜飞入鬓,虽然两鬓斑白仍不减君临天下的强大气势,庄严肃穆地端坐在九龙皇座中。

旁边坐在凤座中的是雍容华贵的楚后。

楚皇一摆手,所有侍卫都退出去了。

站在自己旁边的是那个一副中厚贤德模样的贤王和一个美艳的少妇人。可想而知,就是为了那件事而来的。

紫玉温顺低眉地说:“玉姬叩见吾皇陛下、皇后娘娘!”

那个华服香髻的美艳少妇愤怒地指着玉姬责骂:“陛下,就是这个男狐狸耐不住寂寞,不守宫规,勾引我家贤王。这件事在宫里传的沸沸扬扬的,影响我家王爷和妾身的名声,陛下,你要为妾身做主啊!”

贤王家有恶妻,自从丑事被几个侧妃知道后,就家无宁日。

地位最高的侧妃吵到陛下那里了,贤王偷腥不成反弄得一身骚。

楚皇在宝座上开口:“玉姬,你有什么话可说!”

“下姬没有勾引贤王!”紫玉没做过当然不承认,虽然病恹恹,但是撑起腰板,理直气壮地说。

陛下看了一下贤王,贤王也是振振有词道:“陛下,臣从不好男色,封地的王府上,从来没有男宠。是他勾引本王的!”

贤王曾经想拉太子下马,想觊觎太子之位,楚皇心里是恨这个贤王的:“他勾引你,你就要跟他苟且了吗?何况你说你不好男色,就算他勾引你,应该也不会被他迷住!怎么你无端端跑去清晖殿了?你不觉得很荒谬吗?”

贤王马上回话:“当天臣是想去东宫找太子,可是门外奴才说太子正忙着。所以臣打算回去,路上恰好遇见玉姬,玉姬说太子有重大的事找我商量,叫我去清晖殿里等太子。所以臣就跟他去了清晖殿!”

大殿宽广,楚皇的声音洪亮地回荡着:“你没想过,太子如果有要事找你商量,理应让近侍传召你入东宫,在书房单独见你,而不是去属于侧妃居住的宫殿见你吧!”

楚皇是一代枭雄明主,以前每次攻打周边各国,都是自己亲自带兵上阵,包括攻打越国。十四年前楚皇连续多次进攻围打越国,而变成今日的附属国。楚皇哪里有这么容易忽悠。

贤王的侧妃又悲又愤道:“陛下,你不可以偏帮玉姬。他是越国人,他留不住太子的心,就想勾引我家王爷,意图不轨!”

楚皇看着玉姬:“你又为何到了清晖殿?”

“下姬收到一封信,笔迹很像太子的亲书,让玉姬到清晖殿一聚!到了清晖殿就看到贤王……”

贤王得意地问:“那信呢?”

玉姬哑言,当天他看到信后,丢下信在桌面上就急急忙忙前往清晖殿,生怕太子久等。后来两个奴婢前来救他,紫东苑变成空无一人,更无守卫。贤王趁他们还没回到紫东苑时候,已经派人把那封信取走了,现在口讲无凭。

贤王就步步紧逼:“陛下,他就是顺口雌黄,目的想离间陛下、太子与臣的关系,让楚国内乱互斗。”贤王越说越有理,声音越来越高亢响亮:“我家王妃说得对,他是想搞乱楚国,让越国有机可乘,联合各邻国谋求复国独立。”

即使楚皇恨贤王,但是决不想看到楚国藩王与中央君权互斗。

贤王一语击中楚皇长埋心中的隐刺:“臣受冤无所谓,大不了抛弃个人名声。但是陛下情愿相信一个外族的人,也不信自己的皇亲,会寒了多少藩王宗亲的心。以后出兵打仗,有多少藩王踊跃出兵支持?”

紫玉这才真正见识过什么是歪曲事实,强词夺理,满口胡言。第一次亲自体会到有理说不清的滋味。怪不得母后说一入宫门深似海,这不是人呆的地方,现在知道也迟了。

在自己最无助,最需要太子的时候,他偏偏带着郡主离开楚宫出去游乐了。心里面根本没有自己。

想想也对,自己只不过是棋子一枚,既然已经纳了回来了,戏也做完了,太子无须再理会自己了。

心里一凉,为何事已至此还希望他来帮自己?

楚皇明知紫玉被冤枉,但是面对皇室宗亲藩王,显然是站向藩王的一边,楚皇暂时还不敢与各地藩王宗亲作对。

而且贤王一直名声很好,各大藩王都不会信贤王会做出伤风败德的事情。只会以为楚皇找机会打压贤王,然后逐个藩王打击。到时候各地藩王联合起来也是很麻烦。祸起萧墙,被各国趁机入侵而至亡国的事不是没发生过。

虽然楚皇楚后都厌恶紫玉,可是紫玉身份是越国嫡王子,自己的王妹就快要嫁给越王,如果这时候对付紫玉,越国臣民都会认为紫玉在楚宫是含冤受屈的。会激起越民的反楚情绪,自己的王妹嫁去越国,也得不到越国臣民的心。

楚皇第一次出现两难局面,走下来低头踱步。

大殿上鸦雀无声,只有楚皇来回踱步声。本来想推举紫玉做越国太子,那么楚太子作为紫玉夫君,理应亲自打理越国政务,这样名正言顺地让越民心服口服。而不是用武力上征服镇压的方式,得来的表面假意顺从的民心。

贤王表面上是振振有词,但是心里面有多少脱罪的把握自己是不知道。无论谁勾引谁,太子和侍卫一起进门都看到他们两人衣冠不整,人证物证俱在,楚皇可以认定自己把玉姬睡了,那是杀身大罪。难道皇室宗亲,各地藩王真的会帮自己出头?几百个念头转过:“陛下,玉姬不是第一次勾引人了!”

“哦?”陛下略略一震,有点诧异!

两个月前他和太子回宫途中经过丽水王的封地时,在丽水暂住几天,到处游玩,那时候他勾引了假扮商人在当地游玩的赵飞虎。以致后来太子和他被山贼俘虏。

楚皇虽然知道他们回宫途中曾经被山贼拦截俘虏过,以为是太子穿得太过华丽一掷千金招摇过市,被山贼盯上。

原来是美色所累,差点连累太子没命。楚皇的面色越来越难看了,一时气愤难平,走回九龙宝座上。皇后连忙帮陛下顺背。

紫玉估不到贤王竟然把这些旧事说出来,幽怨的眼神看着贤王:“我没有勾引人!”

贤王为了自己脱罪保命,不惜把紫玉至于死地。“他早就被山贼赵飞虎碰过了,这么肮脏不堪,人尽可夫的人,臣绝对没兴趣。陛下不信,也可以审问太子身边近侍从!”

楚皇气的吹胡瞪眼,额角青筋突突地跳:“你是不是跟那个山贼有关不清不楚的关系?”

紫玉低下头,这是心底里无法抹杀的痛。

“来人!玉姬玷污皇家名声!伤风败德,把玉姬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皇族的嫔妃姬妾若是犯了伤风败德、玷污皇室的罪名就是死罪,等候发落也只是在等候死刑的时间。

贤王看着紫玉被侍卫拉下去,真是美人多薄命!可惜了这一个美人胚子。

所有人退出后,皇后虽然有些得意,紫玉的生母凤仪曾经是楚皇年轻时候爱慕过的人,而紫玉又迷惑太子,皇后早就想杀了他们母子两人来解恨。可是现在铲除他的时机不对。

皇后甚为不解:“陛下,你我不是答应过太子,不去理这件事吗?为何现在又这样处置玉姬?你不怕动摇越民的民心吗?”

楚皇慢条斯理地说:“皇后啊!征服越国民心有很多种方法,不一定从紫玉身上着手。最要命的就是紫玉是凤族后人,世人说凤族后人会称霸天下。意思是越国最终得天下!”

皇后噗嗤一笑,“陛下你以前不是说过不信这鬼话吗?怎么现在又……”皇后想起凤仪身为国母在越国的二十年凄凉史,紫玉如今落入天牢,不死也剥一层皮,什么天命所归的胡话,又忍不住笑了。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楚皇指着皇后:“你这女人头脑简单。我们不信无所谓,天下百姓信以为真就够了!得民心得天下!”

楚皇气得哼了一声继续道:“太子被紫玉迷得迷迷糊糊的,到时候是太子征服紫玉和越国,还是紫玉和越国征服太子都是未知数。留这样的人在太子身边实在危险。朕够烦了,你退下吧!”

章节目录 第八章 打入天牢 阴暗冰冷的天牢

本来就是高烧不断的紫玉,被推进阴冷的天牢里。保暖的华服外衣都被狱卒脱下来,只穿着单薄的囚服,冻得抱头卷缩坐在又暗又冷的地上。

昨天紫玉已经觉得人生最凄凉莫过于此,原来还有更凄凉的在后头等着自己。

整晚冻得睡不着,高烧越来越严重,还不到天亮,大脑已经开始迷迷糊糊不清醒了。就连悦儿来探望也不知道。

楚皇担心紫玉会在皇妹大婚前死在牢房里面,所以故意放松探望。而越王后凤仪天天去养心殿门前求见楚皇,想为儿子求情,都被拒于门外。

颐兴宫

离郢都50里外有个出名的皇家行宫,建于五十年前,是先帝建来给皇子们玩乐的地方,后来成为先帝退位后颐养天年的地方。

颐兴宫的建筑物有着北方庄严大气的气势,又蕴含着南方华而不俗的艺术特色。细看之下,横梁石柱、屋檐、门窗漪澜都是手工精美、色彩斑斓、细腻的雕刻。

花园各处种满腊梅花,在冬季大雪纷飞的季节里,开满金黄黄的一大片。大小形状不一的湖、溪流弯弯绕绕地围着花园冒着水汽,梅花片片随水流,犹如天上仙境。

太子丰神如玉,一袭白衣清贵便服贴在他身上,更显出他的高挺,牵着若容的纤纤玉手悠然漫步于花海中。

风一吹,白白的雪花和金黄花絮漫天纷飞,落在两人的青丝发髻上、衣领上、衣裙上……

背后的湖不停地冒着水汽,宛如在天上云海中的一对金童玉女。

少女好奇的问:“殿下,为何这里的湖水不结冰?”

太子但笑不语。

若容粉衣丽裳,墨色的凤眸微微下垂,撒娇状地拉着太子的手摇着:“殿下,告诉我啊!”

“那些不结冰的湖、溪是地下涌出的温泉。当时的工部依地形修建宫殿和花园。把天然的温泉做成现在的湖溪。所以我们可以冬天划船游湖,边欣赏腊梅雪景。不知郡主赏面不?”太子指着附近的小船。

太子和若容郡主在行宫里正在用晚膳。

东宫的侍卫走进来行礼:“属下有事禀告殿下!”

“说吧!”太子正为若容夹着酸辣牛肉。

“玉姬被贤王偏妃告状,说是勾引贤王,被陛下打入天牢!”

太子豁然站起,手上的肉片掉落在台上,“你说什么?”

太子出宫前,特意派几个侍卫留意玉姬的动静,保护他的安全,有什么事立刻来汇报。“奴才出宫前,玉姬已经被打入天牢,等候年后才发落!”

太子才松了一口气。年后才发落,就是还有时间可以翻案:“备马,本宫马上赶回去!不用马车了。”

侍卫抬头阻止:“殿下,现在已经是晚上,外面又飘着雪,路上结冰路滑,这样骑马赶回去不安全!”

若容看到太子一听到紫玉的消息就这么紧张,还要丢下她一个人在行宫独自赶回去,就十分不满了,也跟着站起来:“殿下,你答应一起去督办我们两人大婚的物品,和带我到处游玩。”

“可是玉姬他………”太子眉头紧皱十分为难了。

若容怎肯自己的未婚夫赶回去救自己情敌,撒娇地依在太子身上:“玉姬才刚刚打入天牢,楚皇还火在心头,你现在回去跟楚皇理论,既伤了父子之情,又被大臣参一本不孝之罪,到头来又救不出他,于事无补。而他的罪名更大,身为越人,又是男子,把太子殿下勾引的神魂颠倒,不惜为其悖逆楚皇陛下,悖逆父亲,到时候陛下更恨他。”

郡主假情假意地说:“暂时让玉姬委屈一下,受几天的苦,陛下的气下了,再回去求情也不迟,到时候连同我一起为他求情。”

太子低头沉思,觉得容儿说的不无道理,如果现在立刻回宫救他,就会令父皇更加气上心头,被最烦就是一大堆官员指责自己不孝,又有机会让他们提出废太子,贤王又伺机而动了。

一番权衡利弊后,对着侍卫问:“现在玉姬安全吗?”

“安全!陛下下令不准用刑,而且允许悦儿宫女和小泉子每天去探望、照顾他。”侍卫拱手回复。

太子只是问玉姬安不安全,又没问他现在凄不凄惨。有人侍奉不代表不凄惨。

有了父皇的手下留情,又有人侍奉着他,还有十几个暗卫暗中看着他,太子就想玉姬应该没有大碍的。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你回去吧!暗中保护玉姬的安全,有什么消息派人马上来禀告!”

若容看到太子心痛为难的模样,心里酸溜溜的,冷声一哼,嘟着嘴,转过身子,跺着金莲小脚。

小女儿家的不满之意表露无遗:“殿下还是回宫去看他吧,把我这个弱女子丢在这里算了!反正我是比不上玉姬在殿下心目中的地位的。”

太子一边拉着小容儿坐下,一边昧着良心说:“谁说的!你是正妃,以后为我生儿育女的人,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姬,我只不过看在他的用途上才担心他。我这几天陪你不回去了!”

可是若容还是嘟起嘴生着气。

“本太子自罚一杯,向你赔罪如何!”政乾举杯喝了一杯,再倒酒喝第二杯时,突然把容儿拉入怀,把酒渡进她嘴里,跟她缠绵的深吻。

然后捉住她的小手,看着羞红面的小容儿:“今晚陪我好不好?”

若容为难地低下头,满面桃红,又惊又喜又带着羞涩和紧张:“这………,我们还没拜堂!我……”

“我只不过是说陪我用膳,你想去哪里了?”政乾成功捉弄若容,哈哈大笑,但是心里却隐隐作痛。

容儿抬头微微憎怒,两个粉拳捶在太子身上:“你坏蛋,净会欺负我!”

阴暗的天牢

紫玉得到悦儿和小泉子轮番来照顾,已经醒了,坐在铺了棉被的地上,寒气依然从地下渗透上来。

紫玉从小身子弱,又没有内功御寒,冻得卷缩在一角。

面色白得像活死人一样,身体从全身发热变成全身发冷。如果不是咳嗽连连,路过的狱卒还以为他死了。

已经在天牢呆了五天了,紫玉已经受不住了。风寒入体长时间不愈,头疼得厉害,很冻,很辛苦。知道母后已经为了他在外面四处奔波,到处收买楚国的官员帮忙求情,可是没人敢得罪贤王和陛下。

紫玉不敢把自己的苦说出来,不敢再劳母后伤神了。

每当悦儿每次问起他身体感觉怎样,紫玉都勉强挺起微弱的精神说:“好了很多!”不这样说,还能怎样?他们都尽力了。

吃着悦儿拿来的饭菜,冷冰冰的,冻到入心。喝着冷冰冰的伤寒药,苦到入肺。

“饭菜很冷吗?”悦儿心痛得眼框红红的。

“咳咳咳!……里面还有一点暖的!”紫玉平生第一次说谎,就是为了安慰他人。

紫玉就是这样的心地善良,情愿自己苦也不希望让亲人与两个奴仆为自己伤透了心。

悦儿也不是傻瓜,外面大雪纷飞,紫东苑离天牢又远,把热辣辣的饭菜汤药用布巾包好,放入食盒,再包一层布。

拿到天牢里,拿出来打开,由狱卒银针试毒后,再拿进去已经冷冰冰了。

天天吃这些冰凉饭菜所以紫玉伤寒一直不能痊愈,咳嗽越来越厉害,咳到五脏六腑都疼痛。

天牢里面又没有暖炉,只有远远的一个照明火把摇曳着。

悦儿年纪小,心智承受能力低,看到紫玉瘦了一圈,内双的丹凤眼已经深深的凹陷了,形成暗青的黑眼圈,已经不复往日神采。

皮包骨的手,手指骨的骨节分外分明,拿着碗艰难地喝着有苦又冷的药。长长的头发散落一地,已经没了过去的乌黑亮丽,变的肮脏凌乱。

明亮的大眼睛忍不住涌出两行热泪:“太子明知道主子下狱的事。但是他还不回来,他怎能这么铁石心肠?主子您怎么嫁给了这么一个没心肝的人?”

紫玉看着自己瘦削的手腕上那个太子送他的耀着紫金闪闪的紫金手镯在黑暗监牢里特别显得格格不入。此情此景,不知道是讽刺还是可笑。

紫玉也很迷茫,想起以前太子为了逼自己现身嫁给他,不惜带兵攻打越国。自己才领兵与他对战。

紫玉用微弱的声音诉说着:“以前他不是这样的。咳咳咳……我在战场上中了带有玄冰花毒的箭,咳咳咳…太子天天亲自为我吸出毒血,为我敷药。对我无微不至的。”

悦儿心智还像小孩子,哭得止不住了:“但是现在……他不闻不问!”

紫玉一阵哀叹:“那时候怎会预知现在!”

“我把暖气给你!暖着你!”悦儿天真无邪地靠入紫玉怀里。

紫玉安慰道:“我那时中了玄冰花毒都没有死,就证明我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那你中的玄冰花毒很严重的吗?找到解药吗?全好了吗?”悦儿依然一副天真无邪地问。

紫玉为了让悦儿停止哭泣,当故事讲给她听:“玄冰花是楚国特有的毒药,咳咳咳…只有用玄冰果提炼的丹药才可以解那个花毒。咳咳咳…你在楚宫里面,看到花园里面的矮树上长满漂亮的黄花就是玄冰花。”

“啊!那些花有毒?我还摘过啊!哪里有解药啊?”悦儿吃了一惊。

紫玉有气没力地解释:“那些花要提炼过才有剧毒。咳咳咳…你摘来玩,没毒。咳咳…解药就是它结出的果。”

“那以后我看到有果就摘给你!”悦儿还是那样天真可爱。

紫玉看着悦儿的天真烂漫的样子,苦笑了:“傻丫头,咳咳咳……果子也是要提炼很长时间才成为解药。只有皇室宗亲成员每年才分配得一颗丹药!”

“啊?这么名贵啊?那你当时怎办?”

“太子把他自己仅有的几颗全部给我服用……”紫玉跟悦儿聊天,虽然咳嗽和冻得辛苦,但是时间过得快点。

回忆起过往的日子,都会不自觉地露出一抹微微的笑意。

仅仅靠着那旧日的点点甜蜜回忆苦苦撑着,终究斗不过残酷的现实。

章节目录 第九章 生死一线 紫玉的小面惨白得吓人,满头散发凌乱不堪,穿着单薄囚服,站在塔楼上,大风吹得他摇摇欲坠,微弱无力的手扶住那矮栏轩,看着塔外那遥远黑暗之处。

太子眉头一皱,赶紧走上前:“玉儿!回来!”

紫玉猛地回头,长发随风乱飘,看不清容貌眼神,但是太子感受到他浑身的哀伤绝望感。

“站住,不要过来!”

太子的宽大袖袍被大风吹得咧咧作响:“玉儿,危险,回来!”

寒风下,紫玉单薄瘦弱的身子不停的瑟瑟发抖,痛苦地说:“我们生生世世,都不要再见了!”回头一跃而下。

太子飞扑上去伸手一捞,落空了,只见紫玉往黑暗的深渊坠落。

“啊………!”太子趴在栏杆上双手还不断地捞:“紫玉!不要啊!………”

哭喊声响切云霄。

突然惊醒一坐起来,满面泪水,视觉朦胧黑暗,政乾双手掩面恸哭:“玉儿啊!……我的玉儿……!”

值夜婢女冲进来:“殿下!殿下!”

太子还在伤心痛苦之中,还没回过神来,被婢女摇了几下,才微微抬头眯着眼看着侍女,再环视四周,环境已然不同了,这里是寝室。

侍女们已经点满层层烛火,把寝室照得犹如白昼。政乾坐着床上,满头大汗,心里无比的扎痛,原来是噩梦!

“殿下!你没事吧?”侍女关心地问。

太子面色苍白,擦着冷汗,大脑已经清明:“现在几更?”

“三更!”

这是一种爱人之间心连心的感应,太子已经很确定紫玉已经很危急了,并不像侍卫所说的安全无事。

“更衣,传令下去备马,本宫要赶回去郢都!”太子坐着,深深呼吸着。

侍卫的责任是贴身保护太子,知道太子要星夜赶路,也跟着备马。

若容住在离太子房间不远处,这么大的动静当然知道,马上起床,随便穿上外套,披上件貂毛大衣就去太子寝室。“殿下,发生什么事?”

太子忙着穿衣:“我要赶回去!我梦见玉姬有意外!”

“什么?”若容气又上了,虽然太子这几天陪着自己游玩,但是经常看到太子的有短暂失神、茫然、发呆状态,有时候连笑容也是牵强,感觉他人在心不在。几次问他什么事,他又说想着政事,已经休假了,还有什么政事。

凭什么自己的未婚夫朝朝暮暮想着这个低下的姬。“是殿下你朝思暮想地想着他,念着他,挂在心里,心里根本没有我!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太子开始头疼了,转过身微微弯腰,双手按住她的双肩,用无比深情的眼神看着若容:“若容!我们快要成亲,你就快成为太子妃,难道你不信我?”

若容看到他那眼神,就服软了:“不是信不信的问题,晚上视野不清,路寒湿滑,我担心你的安危啊!”

“我要做千古一帝,成就千秋大业,贤王故意调戏玉姬,让他的夫人去告御状,目的要毁紫玉名声就是毁我的名声,要致紫玉一死。紫玉一死,越国百姓就会农民起义,周边邻国也会趁机加入,贤王故意做我的绊脚石。想拉我下马!”

太子蹙眉痛苦地看着若容。“难道你也要这样对我吗?”

若容顿时不知说什么好:“我没有……”

“难道你不想做千古一帝背后的皇后,坐拥天下,名垂青史吗?”太子已经失去逗小女孩的耐性了,站直身子:“你以为打江山,守江山那么容易吗?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然后披上大衣,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寝室。

剩下若容与身边的丫鬟愣在当场。若容哀伤起来:“难道我父王留下的兵不能抵挡各小国作乱吗?”

若容迟早都要嫁给太子,而太子迟早成为楚皇,丫鬟当然知道要劝和,而不是火上浇油:“郡主,太子说的有道理的,江山哪是这么容易得的啊?王爷虽然有兵,但是打仗,一打就打很多年,而且劳民伤财民怨沸腾。到时候殿下日日为战事伤神,您也是不愿见到吧!”

若容点了点头,就被自己的丫鬟送回她自己的寝室。

外面黑压压的,加上大雪纷飞,连马匹也怕冻退缩。太子心急如焚,一直跑在最前面,任由大风刮面,冰雪、霜花撞击得满面生痛,在面上结成一层薄冰。太子不时地抹一下脸上的冰碴子,夹紧马肚子继续奔驰!“驾!驾!驾!……”

山道的一个急转弯,太子的坐骑被滑了一脚,轰的一声连人带马倒下来,幸好太子有功夫在身,身子侧倒时,脚尖点一下地,在马匹倒下前,瞬间借力跃身而起,才没有被马匹压倒,否则当场没命。

后面五位侍卫立即跳下马:“殿下你没事吧!”

政乾摸了一下倒下的马,黑马喷着粗气眨眼,这匹马跟随太子多年,感情十分深厚。为了紫玉,现在只能丢下它了。

侍卫长跟随太子多年,知道太子深爱这匹宝马,连忙过去查看了一番:“殿下,小黑的脚拐了,跑不了。”

“留两个人在这里生火保暖陪着他,放烟火求救等待救援部队吧!”本来只有在皇室成员紧急情况下才可以放烟火求救的,现在为了宝马而放烟火。

太子说完就跃上旁边侍卫的马继续奔腾而去。其余三位侍卫也紧跟追上来。

一夜追星逐月,到了天亮才回到郢都的宫门。

一行人跳下马,脱下外面湿透的挡风披风。宫内规定不准骑马,太子只能从宫门飞奔到天牢。

整座天牢都是大石建成,十分高大森严。里面关押的都是犯错的皇室宗亲或者嫔妃,所以建在宫内。

太子来到天牢大门前前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筋疲力尽了。还要步行经过层层关卡,厚重的大门被守门侍卫推开又关闭,经过层层进入,半个时辰才去到真正关押囚犯的地方。可想而知被打入天牢的人,是插翼难飞。

踏入黑暗而阴冷的天牢里,太子看到一排排牢房,一阵阵发霉发臭的味,打了个寒颤,心里越来越惊慌失措。不祥的预感萦绕在心中,不能驱散。

太子从来没有去个牢房,不知道牢房的环境原来这么恶劣恐怖,不时有老鼠走过。里面的犯人本该都有认识的,但是都已经面目全非了。

还看到有两个狱卒从牢房里拖着刚刚死了的人出来。

太子的心像掉进冰潭一样,然后碎裂开的心痛。脑海里不断浮现昨晚的梦境,心里不断祈祷着天地神灵保佑玉儿吉人自有天相。

太子迫不及待对着带路的狱卒骂道:“走快点!”

狱卒不敢怠慢,疾步走到关押紫玉的牢里。

太子隔着木栏看到紫玉躺着里面黑暗角落里地上,看不清容颜,几只老鼠也不怕人,在紫玉身边嗅来嗅去,而且在扒开他的被子想钻进去。

太子隔着木栏又拍又叫,似乎这样门锁会开得更快:“玉儿,我来了!你醒醒!”

对方毫无反应。太子心里一阵阵剧痛。看到连老鼠都敢欺负自己小老婆就咆哮一叫:“把这里的老鼠全部灭精光。”

狱卒的手都抖起来,钥匙颤抖地塞来塞去,塞不进小孔里。

太子刮了他一眼,突然塞进了,门锁开了。

太子一手推开狱卒,扑入去,扑扑通一声跪倒在紫玉身边,几只老鼠都被吓跑得无影无踪了。

紫玉的面色白得死人一样,眼窝青黑深陷,头发凌乱不堪地散在肮脏的地上。阵阵霉臭味熏来。

太子颤抖的双手摇着紫玉冷冰冰的身子。“玉儿……醒醒啊!玉儿!我回来救你了!”紫玉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太子心急得:“快传御医!”然后按住紫玉的仁中穴急救,可惜不见任何成效。

太子轻轻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猛然缩手,面色变得铁青,扶起他摇着几下,两个手炉从被子里滚落在一边,已经冷冰冰了。太子没想到紫玉会如此凄惨,斗大的泪珠滚下来,滴在玉姬面上。“玉儿,是我啊!我来接你回去了!不要睡了!是我错了,你要怎样罚我都行,你醒醒不要吓我!”

三位侍卫也过来帮忙扶起紫玉。一摸紫玉冷冰冰而且有点僵硬的手,再探了一下鼻息:“殿下,他气息已经处于虚无状态……,请节哀!”

“你们说什么?他只不过睡着了,我要带他回宫!”太子咆哮着。“快叫御医来寝宫!”

“殿下,他已经走了,皇宫是不可以带死人进去的!”侍卫还是劝着。

太子打横抱起轻飘飘的紫玉大叫:“他没死,一个个给本太子滚开!”

东宫寝室里跪着一排太医。个个都哭丧的面容求饶:“殿下,他已经魂不附体了,大限已到。下官们也没有办法啊!”

太子发疯地对陈御医叫喊:“陈御医!你说!”

太子的声音在寝宫里回旋着,站在寝室里里外外外的太监、宫女都抖得厉害,生怕连累自己。

陈御医在没进宫前已经是亲自治疗紫玉的,最清楚紫玉的底子。“殿下,玉姬身子差,加上风寒严重,邪气入侵,一直得不到有效治疗,以前又中过的玄冰花毒,心脉区损严重,得不到好好调理,脉象已经虚无缥缈,很难感到脉象了,而且他没有求生意志……!”

太子愤怒地咆哮:“本宫不准他死,否则你们都得死!个个都要陪葬!”

吓得所有御医面无血色跪着痛哭求饶,还有几个年纪大的御医受不了刺激,当场吓昏被太监拖出去了。

陈御医走过去:“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你们都过来帮忙!”

能动的御医都马上站起来围上去,希望陈御医有什么好办法能够起死回生。

陈御医命令道:“切人参,口含数片。刺针百会穴,为回阳救逆之要穴。

人中穴,调和阴阳气血、开窍、回阳救逆。

扶起他坐立,针灸后颈大椎穴,调节本经经气,和增强六阳经经气。”

各位御医只好都按照陈御医的讲法照做。一边为紫玉刺针,一边擦着冷汗。这些急救穴位,其实所有御医都懂,但是对付这样的气息缥缈之人,大家都是心中有数,毫无希望。

“针刺风池穴、膻中、神阙、内关、合谷、涌泉穴……再换上人参含片。”

陈御医趁他们针灸时候写下药效奇猛的方剂,李御医一看,面色就更差,手颤抖得厉害。

这是入五脏六腑的猛药,这样的猛药御医从来不敢开的,有很少人吃了会慢慢醒来,大部分人吃了死得更快。

李御医刚想开口,陈御医就按住他的手,对他摇头,李御医低头一想,反正都是死,不如博一博,非常时期用非常药,就叹了一气,退出去亲自煮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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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十章 紫玉弥留之际 太子在寝宫里坐立不安地来来回回踱步。看着御医们忙忙碌碌地抢救着,想帮忙又没能力擦手。

经过一番抢救,紫玉依然没些微的好转的迹象。

太医们像是突然间老了十多岁一样,满面憔悴。

陈御医走到太子面前:“臣等已经尽力了,今晚是危险期,如果过了今晚,那就有一半机会,那要靠他自己意志和上天安排了!”

养心殿

越王后天天拖着抱恙的身子来到宫外求见,但是都太监挡在门外。

看守天牢的总管今早也来了求见。两人一起在门外。越王后看到总管大人,就迫不及待追问紫玉的情况。可是总管大人总是恭恭敬敬三缄其口。

楚皇难得新年休假不用早朝,过了辰时才起来用早膳,听到近身太监来通传:“看守宗人府天牢的总管大人和越王后一早就前来求见陛下。”

楚皇心里有点不高兴。“传总管进来!”

年约五十的总管大人在太监带领下进来大殿,跪下来行礼:“叩见陛下!”

“何事!”楚皇一身普通便装,十分随意,但是不减往日的凌厉威严感。

总管大人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太子今早进入天牢,强行抱走玉姬。臣等无能,阻止不了,故来请罪!”

“什么?”楚皇根本不知道太子突然回宫。按照家规礼法,太子回宫应该第一时间来向父皇母后请安。“现在玉姬呢?”

“玉姬病重,可能过不了今天!现在在太子寝宫!”总管战战兢兢地回话。

楚皇震惊地站起来指着他大声骂道:“朕不是让你准许他的两个奴仆进去探望照顾他吗?玉姬怎会过不了今天?”

总管依旧跪着,紧张的满头大汗:“两个奴仆的确每天都有来照顾他,可是玉姬本来抱恙,底子差……他自己……臣没有动过刑!”总管紧张得连后面的话也说不清楚了,连忙叩头。

楚皇不想再听下去,大力挥袖:“你退下!”

越王后凤仪听到楚皇大声的那句话“玉姬过不了今天!”突然间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倒下昏迷不醒。

外面的太监们马上扶住越王后。

一位太监马上进去汇报给楚皇:“越王后昏迷!”

“扶她进来,传太医!”楚皇虽然想紫玉死,但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两位太监扶她进来,放在长椅上,又匆匆忙忙走出去传太医。

楚皇看到自己的旧情人为了儿子操碎了心,瘦了,苍白了,憔悴了,心里有点于心不忍。

想当年自己还是楚国太子的时候,到越国参加国宴顺路游玩时,在大相国寺的荷花池偶遇当时越国第一美人凤仪。凤仪还尽地主之谊,在大相国寺里带自己到处参观,解释越国的风土人情。

两人可以说是一见钟情,情投意合。当时还是楚太子的自己经常约会凤仪一起品茶论道,游园赏花,吟诗作对。自己还答应回国后会派大臣来提亲,会好好待她。

但是凤仪是越国人,她的家族不允许她嫁给楚国太子,不允许她背叛越国。所以被逼嫁与当时的越国太子~现在的越王。

楚太子当上楚国皇帝之后,把仇恨记挂在心里,发愤图强,厉兵秣马,在他们婚后十年,年年带兵攻打越国。以致越国的城池一个个相应地沦陷。

在紫玉出生几天后,越国正式投降成为附属国。而楚皇当晚就闯入越王后的凤栖宫,掐住刚刚出生几天的紫玉,逼使凤仪含屈委身于自己。

致使后来凤仪与紫玉被越王厌弃而失宠。

楚皇站在一旁,看着太医为诊脉。过去种种历历在目。

楚皇虽然有所不忍,但是帝皇的身份决定了他不能有任何同情心。所以楚皇从来不后悔。

你也不要怪朕了,大家立场不同。紫玉命主紫薇星,有君临天下的命格,想必日后定会起兵造反,到时候楚国亡国不远已,而楚太子的处境也可想而知。

紫玉出生时就该死,是你凤仪隐瞒紫玉是男子身份,欺骗朕说他是公主。朕才放过他一马。

即使今天他不死,明年他也要死,迟早也有这一遭。既然天意如此,还不如早死早超生算了。

“陛下!越王后近期过于疲劳,心力交瘁,又刺激过度昏迷,要马上让其清醒还是让她休息安睡?”太医躬身请求陛下指示。

“让她在此好好睡一觉吧!”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既然她儿子都快死了,何必再继续伤害无辜的女人。

东宫

所有御医尽力后,都退出去药房煮药做药丸。剩下太子抱着玉儿。

太子在宫外时,一直都很喜欢亲自帮玉儿穿衣梳头,享受画眉之乐。只是回宫后,诸事繁忙,心有余而力不足。

明明要把天下间最美好的一切给紫玉,让他成为实际上最幸福快乐的人,然而紫玉的痛苦、绝望、哀伤无助竟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不知不觉自己已是潸然泪下了。

寝室里除了地龙发热,太子还命人还放了几个暖炉,就是怕紫玉冷,站在一旁的太监们都热得一身汗。

太子看着蓬头垢面的紫玉,比街边乞讨生活的难民更惨,心里痛苦比噬心锉骨更难受。立刻把紫玉身上的一件件肮脏的衣服解下,抱他入浴桶。心痛地地帮紫玉擦着肮脏的小面蛋,搓洗着他失去光泽的头发。

“你是世界上最无上尊荣高贵的人,是上天赐给我的谪仙。你不可以死,不可以丢下我一个人跑回天上做神仙!紫玉啊!紫玉!……”太子像小孩子那样恸哭着:“你是世界上最干净的人儿,我的爱人!”平时霸道不羁的太子全然不见踪影了,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傍晚,不知道是不是上天见怜,下起毛毛细雨,如哭如诉一样,令人心情更加抑郁。

凤仪看着紫玉一步步被黑暗的大洞吞噬,伸手想拉也拉不住,在面前渐渐消失不见。惊叫啊一声,醒了。满面泪痕坐在床榻上。

楚皇也被她吓了一惊,站走过去想安慰她。凤仪立刻滚下地,跪着拉着楚皇的裙下摆,哭求着:“求陛下放过我儿吧,玉儿是清白无辜的!”

楚皇叹了一口气:“如果你当时嫁给朕,紫玉就是朕的儿子。可惜了,命运作弄!刚刚听御医汇报说……他快要不行了,你快去看他最后一面吧!”

越王后被吓傻了:“不可能的!前天他还还说好多了。怎会这样。我不信!我不信!你骗我!”

说到底楚皇与凤仪、紫玉无仇无怨,只是国家立场不同,楚皇也没想过要他现在死。

看着凤仪中年丧儿,一世痛苦无依。楚皇难得地内心发热:“来人啊!备轿!朕陪你去看看他吧!”

东宫

楚皇来到东宫,一下轿子,凤仪就像疯婆那样跌跌撞撞地跑入寝宫。楚皇只是紧跟在后面。

一路上的太监看到越王后、陛下进来,都没人敢阻挡。

凤仪一路冲入寝室,太子正在坐在床边,抱着昏迷不醒的紫玉,为他梳着长长的头发,被她的突然推门闯入吓了一跳。

但是陈御医说过,玉儿能不能醒靠他自己毅力。或许他母后来了,可以唤起他求生意志,就没有阻止凤仪了。

凤仪跑到床前,一手拉开太子,把儿子搂入怀:“玉儿,你醒醒!母后来了。你怎么这么冷?不怕,母后暖着你!母后暖着你!”无论凤仪怎样搓着他的手,抚着他的背,紫玉依然冻冰冰,毫无生人的气息。

凤仪被吓得面容扭曲、额头青筋爆现失声痛哭:“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不能丢下母后,你不能死,你让母后怎么活啊!”

楚皇看见紫玉面色死人般惨白,嘴唇泛青,就想过去证实一下,双指碰了一下紫玉鼻息:“他根本没气了!”

凤仪听到这话就崩溃了,一手推开楚皇,扭过头,像女魔一样瞪着楚皇和太子:“是你们逼死我儿子的,是你们冤死我儿子!我儿子明明还是清白之身!你们硬要说他不干不净!说他败坏皇室清誉。我要回越国,告诉全国百姓,是你们逼死越国嫡王子!”

“是他自己承认被人玷污了身子,不是朕说的,你别企图挑起战乱……”比起眼前的女人,楚皇最关心还是楚国。

太子心情已经很差了,最忌人家说玉儿不行了、死了。这些话像刀一样捅进心窝处:“玉儿还没死!他在我心目中是最干净的人。你们出去!不要吵着他!”

凤仪忍了楚皇和太子很久了,指着紫玉耳后的红色牡丹花钿:“这是越国进贡美人的标记,是本宫亲手在他出嫁时画上去的,如果不是处子之身,是会掉色的。难道楚皇不知道各国进贡美人都要在身上标上各国不同的花钿符号,以证明各国进贡的美人是干净之身吗?”

楚皇就说:“朕怎么知道你们的花钿有没有作假!当时他自己承认的。何况他被太子宠幸过,怎会还是处子,朕明白你的丧子之痛……”

太子想终止他们的无谓的吵闹:“我没有跟他真正做过夫妻之事!他还有心跳,父皇,求您了,求您了,求你们出去,让玉儿静静,他快要不行了!”

凤仪发癫地要为儿子拿回个公道清白,否则儿子死了也是不清不白,被世人唾骂。“陛下硬要冤枉我儿,可以让御医来验名正身!”

楚皇看到太子那么哀伤地求自己就大声喊:“来人!把这个疯妇拉出去!”

凤仪指着楚皇和太子继续骂:“我不走,是你们逼死我儿子,我跟你们拼命!”言毕拔出发簪,扑向楚皇,向他心口刺过去。

幸好楚皇征战惯了,连忙躲闪走避。大声呵斥,威严十足:“凤仪,你不要命了吗?你想你让紫玉不瞑目吗?”

凤仪抱着同归于尽的心理,一刺不成功,就刺向太子。

侍卫在外面根本听不到里面发生什么事,几个太监慌忙拉扯着越王后的手脚,情形十分凶险。

凤仪发癫的力度很大,把小福子推到在地。

陈太医和李太医刚好拿丹药进来,看到那一幕。李御医马上帮忙与另外几位太监一起按住凤仪。

陈御医护妻心切,拉起小福子,然后拿着银针走过去,准确无误地一针刺进她的头顶,越王后立刻晕倒。

太子没空理会她,命太监把她拖到隔壁西殿休息。

救人要紧,既然父皇与越王后已经认定紫玉已经身亡,太子也没心情跟他们争论。从陈御医手上拿过丹药,就塞进紫玉口中含住,帮他顺背。

陈御医拿起玉姬的手诊脉,脉搏依然感觉不了。再按住他心脏处,才隐约感到很微弱,似断似无的心跳。情况很不乐观,随时断气。

太子把所有希望寄托在陈御医身上,哀哀戚戚的眼神看着陈御医。

陈御医皱着眉头踱了几下步,想了想说:“或许陛下赐玄冰果的丹药一起服用,可以护住心脉。增加一线希望。”

楚皇年纪大了,随身携带着那个既护心脉又能解百毒的玄冰果丹药来保命。就取下腰带挂着的小挂瓶,递给太子。“只有一颗,救不救得活,朕尽力了!”

“谢父皇!”太子接过丹药,连忙塞入紫玉的口里。

楚皇也是希望紫玉能够醒,想要对付他应该在皇妹嫁去越国后,地位稳定了,才让紫玉无声无息,在没人知道的情况下消失,而不是现在在凤仪面前,搞到天下人皆知。

全部人都退出去了,留下太子安安静静地陪着紫玉度过最凶险的晚上。

章节目录 第十一章 弥留之际(二) 太子回想起以前的种种,抱着紫玉喃喃自语。

十年前楚国太后寿诞,邀请了各附属国的国王王后嫡子。

那次的相遇,就决定了两人一生的纠缠。

楚国的御花园,轻轻的风带过一阵粉色的漫天花雨,还夹杂着被吹起的白茸茸小雪花。

四岁的紫玉,扎着两个小羊角,穿得一身粉红小裙,身上披着雪白的狐狸毛裘披风。

小小花瓣飘到他的头上,鼻上,小披风上。粉嘟嘟的小面笑起来还露出两个掉了牙齿的小洞。眨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正在向身边的碧瑶丫鬟撒着娇,甚是天真烂漫。

当时十岁的政乾用各种美食、小童的玩儿来引诱小小的紫玉来东宫玩。紫玉天生贪吃,特别喜欢甜食,顿时眼睛发亮,就这样被太子成功拐去东宫小住几天。

紫玉也不是完全没有知觉,服药后意识开始有一点清明。

断断续续听到政乾的话,心里又伤心又痛苦,本想一死,就可以离开这个令人痛苦的根源,离开这个男人,生生世世都不要再见了,但是偏偏又不舍。手指微微一动。

就是这一个动作,被政乾捕捉到,顿时一改愁容,欢欣雀跃起来。“小福子,你有没有看到,紫玉有动静了!”

旁边侍夜的小福子是太子的忠心奴仆,急太子之所急,看到太子伤心,自己掉的眼泪比太子还多,眼睛都肿了,还不敢哭出声,只能默默淌泪。整晚静静地陪着太子身边。

“奴才看到!奴才这去请御医!”小福子一边擦着泪一边往外跑去。

很快陈御医就被传召过来了。双指用力地按压这紫玉的手腕,来感觉他的微弱脉搏。“心脏比今天好了一点。如果有更多的玄冰果丹药来护住心脉,就更有把握保得住性命!”

可是陛下也仅有五颗,已经赐予紫玉一颗了,剩下四颗是留给他老人家以后自己保命用的。母后那边也是剩下四颗。

玄冰花几年才结一次果子,果子也要等好几年才可以采摘,而且采摘后提炼成丹药又要几年时间,所以即使在帝皇皇族里面也是十分珍惜。

皇室宗亲都是按地位,轮候多年等赐送下来。宗亲们从小就存起来不舍得服用。

唯独太子从小就得到楚皇楚后的疼爱,楚皇只有一个儿子,宝贝得很,又担心养不大,所以楚皇夫妇两人都把自己份额的一半都给了太子,吃得他身壮力健。

三更半夜,太子不想去求年老的父皇母后了,毫不犹豫地拿起刺针,刺进自己的动脉,鲜红的血随着长长的银针缓缓流下。

滴入紫玉泛白的嘴里。

翌日,越王后醒来,已经听到宫女传出喜讯,玉姬醒了,逃过鬼门关了。

凤仪一夜间经历大悲大喜,多日的劳累疲惫,绝望厌世感一扫而空了,换来的是一面精神绰约,连梳洗也不顾不上,快步跑过去看紫玉。

一踏进寝室看到楚皇、太子、李御医、陈御医都围着半躺靠着床头的紫玉。

紫玉没死,那么儿子以后还要在东宫生活。自己儿子在人家手上,凤仪不能再像昨日般疯癫无礼了:“臣妾叩见上国陛下、太子殿下!求陛下饶了臣妾昨日失仪之罪。”

楚皇也不想与她计较,“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凤仪想过去搂着玉儿。却被太子伸手拦着:“玉儿要喝药休息!”

凤仪几步远地遥看,看到他神色呆滞、无精打采、随时都会睡着的样子。

太子知道她担心:“御医说了,他已经安全了,只是身体弱,寒邪入体,风寒未愈,大脑还迷迷糊糊的状态。休息几天就可以下床走动了!”

凤仪刚刚到兴高采烈又换来一阵心酸,儿子刚刚经历过从鬼门关逃出来,不能再经历多一次了,也受不了。

玉儿身份太子的姬,身子清白是最重要的,没了清白,如何抬头生活。凤仪就是担心儿子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

凤仪立刻跪地:“求陛下、太子还玉儿一个清白,不能让他含冤受屈,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昨晚生死关头,太子当然只顾着玉儿的性命,早就把此事忘记了。现在凤仪提起,太子眼前突然露出一线希望神色。看向越王后。

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爱人是清白呢?太子也是凡人。

越王后跪着地上,“殿下,玉儿耳后的花钿是最好的证明!越国送来的美人都有这样的花钿。”

楚皇最头疼就是凤仪那种不屈不挠的性格,怪不得她不受越王宠爱:“李御医你过来验证一下,这个红色牡丹花钿符号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处子!”

陛下最信任李御医,因为李姓的人都是楚国的王族后代和贵族,绝对效忠。

陈御医刚刚进宫不久当然不明白这些符号的意义。

李御医一看就回话:“这是越国的标记,用朱砂加上秘药配制,只有童子童女才能留下标记。如果陛下不信,臣可以用楚国的秘制朱砂红即是‘守宫砂’验身。”

而李御医从药箱里拿出一包红粉,倒入碟中加入少许水搅浑。点在玉姬右手碗上,鲜红欲滴的守宫砂汇聚成点,渗入手腕雪白的肌肤上,擦也擦不掉。

陛下又言:“或许人人都一样。”

李御医就说“小福子,是太子赐给陈御医的妻子,你伸出手臂来试验给陛下看。”

小福子从一旁走出来,站在凤仪旁边,拉起衣袖伸出手来。

凤仪也伸出自己的玉臂。“臣妾也试验吧!”

越王在楚皇面前只能称臣,所以越王后也只能自称臣妾。

李御医帮两人点上去,那鲜艳欲滴的守宫砂从手腕中央往一边流下去了,滴落地上,根本不能渗入皮肤。

太子诧异起来,原来紫玉是清白的。幸好自己一直没有厌弃他。

回想当时,捉拿山贼头领赵飞虎时候,赵飞虎说过,他是用过暴力想强占紫玉。

但是当时紫玉为保清白,妄动内力来拼死反抗,然后毒血攻心,他根本什么都来不及做什么,紫玉已经昏迷不醒了。

紫玉醒来后,以为自己被山贼头领毁了清白,一度没了求生意志。悲伤了一段时间,在太子的劝解下才逐渐想开了。

太子也是以为赵飞虎一心想脱罪,所以不肯承认自己霸占过紫玉身体。

原来两人都误会了。

现在终于真相大白。

太子犹如久旱遇春雷,立刻喜上眉俏,差不多想要跳起来大声呼喊,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可是要顾着自己的身份地位。

楚皇面色越来越难看,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动,双眼狠狠地盯着政乾,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婚礼后,你不是天天宠幸他的吗?他怎会是处子?难道你不能人道?”

楚皇现在最担心就是太子能不能人道。

如果太子不能人道,以后无儿无女,大臣也不肯让他继承皇位,即使做了皇帝,也做不下去。各地藩王都会明争暗斗甚至不惜起兵夺位。

太子似笑非笑地鄙夷父皇一眼:“父皇,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得到他的,我不是你,没你那么急色。”话里隐含批评楚皇当年强占凤仪的的风流韵事。

现在轮到楚皇心里不舒服了:“你别说得像情圣那样,朕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无能,拿个男孩子来做姬,假装绣恩爱,来遮掩你身体的无能!

否则你怎会这么多年不肯娶妃,也没有嫔!连宫女都没碰过,你为谁守身玉如啊?朕怎会这么大意!”楚皇一口气把所有疑点说出来。

这是国家大事,不是太子个人私事,楚皇大声命令:“李御医,帮太子号脉!”

凤仪终于为儿子证明清白了,舒了一口气,只顾着和陈御医一起喂紫玉喝药。太子的事,跟自己无关,而且他毁了自己儿子一生,令紫玉不能娶妻生子,太子不能人道就最好,也让楚皇感受一下绝孙、绝后的味道,这就叫报应。

政乾被楚皇这么一说,面子还挂的住?脾气也来了:“父皇,儿臣是男子汉大丈夫。你是这么侮辱儿臣的吗?”

“这是国事!御医还不号脉?”楚皇也不退让。

李御医向太子躬身行礼,太子气得满面通红,伸手给他搭脉。

“殿下年少气盛,阳元足!身体底子好,只是这两天疲劳,休息一下就没事。想要子嗣,十来二十个没问题!”李御医笑着说。

楚皇还是一面怀疑不信,因为楚皇一生只有李政乾一个儿子,多年来求上天赐多几个儿子都不成功。

十四年前,楚皇攻占越国后,占有凤仪后,本来是想纳凤仪为美人带回楚国,希望凤仪为他生下皇子,就升她做皇贵妃。但是凤仪倔强的性格,为了名誉清誉,不肯跟他。

楚皇是历来皇嗣最少的皇帝,无论他多么优秀,多么丰功伟绩,开疆辟土,占了多少附属国。但是他只有一个皇子,这一点几乎掩盖他的所有功劳。致使他这个皇帝做的很大压力。

皇室和百姓家的孩子夭折是平常的事,大臣都好关心太子的健康。可以说太子是在万众触目,人人关心的情况下长大,所以楚皇对太子千般万般宠爱。

楚皇因为自身的经历,埋下痛苦的心理阴影。“你尽快与若容郡主生十个八个皇

孙出来。否则你的太子之位也不用做了。”

凤仪在一旁听到当然明白,自己当年15岁,青春正茂时嫁给越王,虽然是万般宠爱,头一年无所出,就被其他美人、嫔爬头了,更惨的是自己十年无所出。自己的宫殿差不多变成冷宫。25岁才生下紫玉,就亡国了。

看着安静睡着的紫玉,他以男儿身嫁人。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不可能母凭子贵。即使得到一时宠爱也不会长久,以后的苦日子可想而知。

凤仪的心里已经为紫玉淌泪了。

章节目录 第十二章 讨好郡主 紫玉被喂下安神的汤药,在暖洋洋的寝宫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为了保证紫玉好好修养,凤仪被太子请离了。

整个皇宫已经到处张灯结彩地为新年做好准备。

寝宫里的宫女静静地换下旧的布幔,又挂上新的艳丽锦布幔,很快就退出太子房间。

延福宫

若容郡主已经被侍卫接了回宫,第一时间就去了延福宫向皇后请安。

皇后有点疏懒地躺着贵妃椅上享受着宫女们为其按摩锤骨。看到若容很高兴,就赐座在侧,与若容谈天说地,问她这几天到过什么地方,有什么新奇见面。

皇后问一句她答一句,而且面无表情。

小女孩从小金枝玉叶,根本不懂得掩饰内心,做不到喜怒不行于色。什么也逃不过皇后双眼。“你还生太子的气吗?”

“没有!”若容低下头,有点淡淡的失落。

皇后早就知道太子为了玉姬,丢下她独自回来的事情。“还说没有?你的表情已经告诉哀家了!”

“一点点吧!”若容憋了一下嘴角。

皇后苦口婆心地劝慰她:“若容啊!你这么高贵的郡主又是未来太子妃,跟一个低下的玉姬有什么好斗气。还不如好好准备婚礼,名正言顺当上太子妃。”

“娘娘教训得是!”

“还叫娘娘?要改口叫母后了!”皇后把她当小女孩那样逗着她。

若容低头含羞微微一笑:“娘娘欺负人家!”

“你以为人人都可以叫本宫母后啊?难道他可以吗?不要说本宫不教你,名正言顺的当上正妃,官高一品都压死人了,更不要说地位那么悬殊。他连拜见你也没有资格!以后想怎样治他,那是你管理后宫的权力!

何况你没有听说吗?太子根本没有碰过他,只是做做样子让他侍寝,让外界以为玉姬得宠。李太医验过了,他还是处子之身!”

若容瞪大了眼睛,吃了一惊:“真的?”

李太医是三代李家贵族,祖上也是皇室中人。他的话,若容当然信。

“如果你能生下嫡皇孙子,满朝文武大臣都当你神来参拜,匍匐于你脚下,你在太子心目中的分量也高人一等。未来整个大楚帝国都是你的!”

若容经常不长记性,经常发大小姐脾气,被皇后一说,又一次如雷灌顶:“皇后字字真言。你教教我如何做!”

皇后不止一次地鄙视她,外表那么好看,怎么大脑那么蠢,不知道以后怎样做皇后。“你啊,在太子面前不妨对玉姬好一点,让太子觉得你有容人之量,品德高雅,大方得体,就会更加宠爱你。”

若容郡主被皇后母劝过后,心情廓然开朗。

与其跟不得宠的玉姬斗,还不如做了太子妃再慢慢收拾他,看他以后敢不敢勾引太子殿下。“谢娘娘教导!”

东宫

紫玉已经度过危险期,太子看着他熟睡了,也安心很多。

这时,侍卫前来汇报,若容郡主已经被安全送回宫了。现在若容去了皇后寝宫延福宫请安。

太子知道丢下一个弱质女子是不合礼法,而且自己回来后也没有去拜见过母后,更加于礼不合,就带着许公公和几个太监捧着内务府送来的婚礼珍品去给母后和若容郡主过目。

“若容见过太子殿下!”

“儿臣拜见母后!”两人机乎同时开口。

太子扶起若容,用一双勾人心魂的深邃眼神,含情凝睇地望着若容。

若容刚好15,及笄年华,情窦初开,被面如冠玉、目如朗星、丰神俊朗的太子用这么撩人心魄的眼神看得脸红耳赤,低眉睡眼,心里犹如几百只小鹿乱撞。

太子自信满满地婉儿一笑:“母后,郡主,这是这内务府的司珍局,司绣局为大婚而的赶制出来的珠钗宝玉,和部分刺绣织锦!你们看看满不满意?”

许公公让人把全部礼盒放在桌面上。

太子揭开其中一个礼盒。耀眼的珠钗宝玉,若容看得瞳瞳打开,眼前一亮,立刻心花路放。

若容再摸一下一匹匹鲜红欲滴的大内织锦,宫中御用物品当然不同凡响,就连金娇玉贵的若容郡主都不曾有机会用过这么上盛的宫廷织锦和珠钗宫。

这些廷织锦和珠钗不单华丽气派而且是权力地位的象征。只有当今陛下、皇后、太子太子妃,才可以用。就连公主也要比太子妃的用品低一个档次。

若容已经从这些宫廷珍宝看到自己日后的母仪天下的光辉大道了。内心的激情都澎湃起来。

自古美人爱珠钗美服,英雄爱宝剑。李政乾轻晒一笑,方法用对了。

皇后心领神会地注视太子,太子也迎上母后的眼神,眼神互相交锋,沉默对视一会儿,然后相视而笑了。

皇后是什么人啊?什么珍品没看过,这样的伎俩对付小妹妹还可以。“本宫老了,穿什么戴什么都无所谓了。婚礼主角是你们,你们决定就好了。”

若容甜滋滋的回话:“母后还年轻,婚礼当天,母后也要隆重登场!”

“好了好了!哀家老了,要休息了,不碍着你们年轻人花前月下了,你们回去帮哀家挑吧!”皇后瞪了太子一眼。

东宫的寝宫

紫玉在昏迷期间有时候断断续续听到外界声音,感觉身子轻飘飘的在空中漂浮着,时而飘起来,时而往下沉,仿佛有深不见底的深渊,吸着他往下掉下去。大脑又一片漆黑了。

当他真正醒来是太子离开后的一个时辰。撑开无神的双眼,看着华丽气派的寝宫,还以为自己做梦,难道挂念一个人,会出现幻境,幻想太子救了自己回来?

把舌头伸到牙齿关,轻微用力咬一下,痛楚令大脑恢复清醒。这里是太子寝宫不是梦。

呆了半饷就明白了。自己还有利用价值,所以太子回来救了自己。为何自己死不去,还要留下来受痛苦煎熬。

小福子见状立刻扶起满面病容,清瘦无力的玉姬:“玉主子,好点了吗?”

紫玉温文尔雅地点头回应。

小福子又言:“主子饿了吗?奴才准备了小米粥。”

紫玉坚持着欲要站起来,可惜一站立,就两眼发黑手脚发软,面色更加苍白,嘴唇发青,随即倒下。

幸好小福子眼疾手快,迅速扶住病弱无力的紫玉坐下:“御医说了,小主子身子弱,不能下地走动!要好好调养!”

按照宫中制度,姬妾不能留宿太子寝宫,只有正妃才有这个权利,紫玉怎敢违规,难道不怕死啊?“不!我没事,我坐一下,就回紫东苑。”

小福子急了:“殿下有令,让玉主子在此休息!求您不要难为奴才了。”

怕我死了,越国会造楚国反吗?紫玉无奈苦笑,越国还有父王和其他王子,自己又不是太子,又在昆仑山长大,自己在百姓心目中没那么重要。

紫玉不想小福子为难,拿过小福子递来的那碗淡黄的小米粥喝起来。

太子知道紫玉喜欢清淡,少甜,少咸或者微辣的食物,但是又不喜欢太过清淡无味的食物。所以亲自吩咐厨子在小米粥里面加入玫瑰花瓣做的。

小米粥入齿留香,细细品尝有淡淡的玫瑰花香味,紫玉想起以前在昆仑山,自己与师兄经常一起采花、晒花,师兄还用各色花瓣做各色糕点给自己吃。现在想起来好像仿如隔世。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的师兄才是真心爱自己,师兄下山前曾经多次向自己求婚,如果当初跟他走了,那么现在一切都不会发生。现在后悔已经太迟。

紫玉吃完,又躺着睡了一会儿。

东宫的鸾凤殿

如若郡主回来之前,鸾凤殿已经打扫干净,换上彩色明亮的布帘。

太子陪着若容郡主回来,许公公和其他太监已经把婚嫁用品摆放整齐地列在桌面上。

太子看到容儿已经被自己逗得心花怒放了,这时候商量什么都容易。

太子抓住郡主想做皇后的弱点,又用他那撩人心怀的深邃眼神脉脉含情地看着若容:“我的准皇妃啊!我很想天天和你成双成对,可是我要回去看看玉姬了,如果他有什么不测,我这个太子做得很艰难。”

若容心里肯定有一点点不舒服。

看着那大婚的物品,又想起皇后的话要大度得体。为了以后母仪天下,就忍一忍这个越国贱人,装作十分贤良淑德地说:“容儿也希望他没事,不如等他醒了,容儿送些补品去探望问候他!”

太子看到郡主能包容接纳待紫玉,终于松了一口气,:“真的?你真有母仪天下的品德典范!”

若容温柔甜蜜地说:“不知玉姬见到若容,不知……会不会不高兴?”

“既然容儿都肯低下姿势来接受紫玉,本太子很感激,你们年龄差不多,应该能很好相处!”太子只是担心郡主以后对紫玉使绊子,只能想办法继续讨好郡主,稳住郡主了。

送走了太子,若容坐在梳妆台,让婢女帮她试戴各种珠钗宝玉。

章节目录 第十三章 感情裂缝 太子回到自己寝宫,听了小福子汇报后就挥退小福子。独自坐在床边抓住紫玉的手,看着紫玉。

其实紫玉在差不多入睡时,听到太子回来的声音就醒了,只是不想面对他,假装睡着了。

两人刚刚新婚燕尔,本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么快就变成“相对无言惟有泪千行了!”

紫玉的心很疼,如果醒来,不知道用什么态度去面对他。还不如假装睡着来避开他。

紫玉的演技不是太好,长长的睫毛微微跳动几下。就像蝴蝶颤动的一双小翅膀。

太子深信他睡着就够了,还自责地以为自己挪动他的小手而弄得他睡不安稳。立刻把他的手放入被窝里。

太子连夜赶回来,然后又一整天没睡照顾他,只是身体底子好,精力旺盛顶得住,看不出疲劳感。然而看着紫玉,也忍不住上床搂着他一起同塌而眠。

搂着他的感觉多么好,多么真实,真希望生生世世都能够搂着他。

很快太子就呼吸绵长了,紫玉靠在他怀里,也是觉得无比舒服、幸福。明知这些都是假的,还要自欺欺人,就像飞蛾扑火一样卷缩在政乾怀里,享受偷来的短暂幸福。

冬天的夜来得特别快,申时刚过,天就悄悄地黑起来了。(申:下午3时正至下午5时正)

紫玉醒来,看到身边还在熟睡的男人,小麦色的肌肤,斜飞的英挺剑眉,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

轻轻地起身,突然惊觉腰间被圈住,转头一看,就像自己投怀送抱一样撞上太子怀里。

政乾厚薄适中的红唇微微一张,顺势搂着他,轻轻咬了他的耳垂,淘气的舌头舔了一口他的红色花钿。用高挺性感的鼻尖上下摩擦着他玉颈。

痒痒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小鹿乱撞起来。

太子很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诱惑着:“你醒了?”

不得不承认李政乾是一个很有魅力,很吸引人的男人。

这么一个英俊潇洒、地位高,又有着高贵血统的大国太子,怎会喜欢地位低下的小小附属国又不得宠的王子,自己真傻。

紫玉侧开头,逃避似的躲开他好看的鹰鼻,嗯了一声,然后不知说什么好。已经去到无话可说的地步了吗?心里又涌上悲凉。

政乾没有放开他的意思,继续凑到他的颈窝上:“对不起玉儿,我……令你受苦了!”

太子试探性地瞄了一下紫玉的眼神,担心紫玉不肯原谅他:“我是逼于无奈,大臣们都给我压力,要我尽快娶若容,所以这几天才没来看你,我不知道你会经历这么艰险的。以后……我会补偿你的。”

“……”紫玉低头无语,满肚子的委屈地胡思乱想着:

终于告诉我要娶正室了吗?什么官员责难,不能专宠自己,只不过是个幌子,把自己丢去偏僻的紫东苑,腾出时间天天陪着郡主花前月下。

怪不得经常赏赐自己珍品,令自己以为自己很得宠,其实目的就是让自己继续受蒙蔽。永远当一个傻子。

事到如今还要说谎吗?真难为你了,为了国家大局安定,被逼和我一起才是真的。

现在都没外人,戏还要演下去吗?还不如直接早说好了,免得我对你动情伤心。

听到自己心爱的人要娶妻,紫玉悲伤的泪水已经涌上来了,低鸣地抽泣着。

太子心痛得搂他入怀,呵护着:“你信我,我是真心爱你的!近来冷落你是因为要隐瞒你,而且我没面目见你。”

紫玉听了,眼泪越滚越厉害。

太子用嘴吻着他的泪水,低声说:“隐瞒你是我的错,怕你知道了,心里难受,也怕你心脏受不住刺激。我希望你不知道,就可以开开心心地过日子。”

太子像是喃喃自语地说:“我是真心爱你的!你信我吗?”

“信!”紫玉微微点头没有反驳,当然信你爱我的越国吧!

不挣气的肚子连续几声咕噜咕噜地叫嚣着。

紫玉更加尴尬,在监牢的几天吃不饱,穿不暖,吃了几天冷冰冰的食物,肚子疼了几天都不敢说出来。

一辈子都没有挨过这么艰难的日子。现在醒来了特别饿得慌。

政乾面色表现得很紧张,连忙叫:“来人,晚膳快点端过来!”

紫玉心想:不用那么紧张吧!我还没死,不用装的那么逼真。

寝室是用布帘和木门隔开内外两个空间,每次太子睡觉,宫女奴才们都不可以站在寝室内间,只能站在外间候着。

白色紧身窄袖上衣,和粉裙的宫女们捧着一碟碟精美菜式鱼贯而入。

“把晚膳放在矮几上,把矮几放在床榻上。”太子指挥地命令道。

床榻上摆了两张矮几合并起来才勉强放的下那么多菜式。紫玉一下子看楞了,这么多?

“今晚是腊月二十八,所以要丰盛一点!”太子笑笑地说。

“哦”一声,紫玉依然没什么反应。

太子殷勤地为他夹菜,盛汤,看到紫玉一口口地吃,太子就很高兴。还不时摸摸他的肚子,“你这么瘦,肚子这么扁,还没吃饱,再吃一点补一补!”

如果没有经历过把自己送给贤王的事情,

如果没有经历过那牢房里叫天不闻叫地不应的日子。

紫玉差点又以为太子是真心爱自己了。

“明天腊月二十九,容儿会过来一起用午膳,你……”太子又偷偷看紫玉的面色。

“嗯!我知反应道怎么做了!”紫玉的心像被刀狠狠地刺了一下,又一阵心痛。表面上继续装作什么事都没有。

太子估计不到紫玉那么善解人意,一下子轻松起来,高兴地说:“我就知道你懂大体,来,多喝点燕窝,补一补身体!”

晚上紫玉被太子抱起沐浴更衣回到床上后,又被搂搂抱抱吃了不少豆腐,太子才心满意足地睡下。

翌日,阳光明媚,宫里所有人都已经做好过新年的准备了。

紫玉有了起床经验了,偷偷用被子代替自己,让他搂着,就轻轻起床。

人家午膳要和若容郡主一起,自己怎能这么碍眼呢!当然要提前离开回避了。

换上衣服,也不敢让东宫的奴才扶自己回去,免得落下话柄说自己娇贵。

自己一步步慢慢扶住路边的护栏或者花园的树木,艰难地走。走得太辛苦就靠在树干上休息一会儿就接着走回去紫东苑了。

紫东苑只是门口挂了两个大红灯笼,里面什么新年气氛都没有。

忠心耿耿的悦儿和小泉子知道玉姬被救后,就在苑里的屋檐下一边打扫一边张望,等着主子回来。

紫玉的体力几乎透支了,面色苍白地喘着气,步履蹒跚地走过来,两人看到主人回来,满心欢喜地跑上去扶住他进屋。

小泉子马上在火炉上加碳,悦儿扶他坐下,就泡茶给玉姬。

外面阳光明媚,但是风一吹过,阵阵寒凉,紫玉的手和面都有点麻木而僵硬。双手捧住茶杯,热气腾腾地水汽熏着面庞。

紫玉举着杯子在鼻翼下晃了几下,闭目享受一下茶香,顿时觉得满满的清新宜人、舒服宁静,衷心赞叹一句“好香!”

轻启唇齿,品一口,暖暖的茶水从舌尖流入:“好茶!”

品茶是人生一大乐事。

如果人生没有其他要求,其实这样也算是一种幸福吧!

紫玉很珍惜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幸福时光!

按照紫玉的地位,除了两个红灯笼,和几块新布帘装饰一下屋子,内务府什么新年用品都能没有分给紫东苑,只有过冬的生活必需品:三套新的过冬的棉衣和一点普通的日常用品、食物,低级茶叶……

章节目录 第十四章 太子摆和头酒 李政乾醒来发现自己搂着的是丝绵被,就大喊:“许公公!”

许公公匆忙地从外间推门进来,躬身道:“殿下有何吩咐!”

太子擦着懵懵松松的眼睛:“玉儿呢?”

“玉主子说,殿下要陪郡主用膳,所以不敢打扰,先行回去了!”

“什么?他回去了?”太子刚醒时还以为紫玉去了解手或者出去散步。

“是的!回去不到一个时辰。”许公公看到太子的面色不悦。

“派轿子去接他回来!叫他穿好一点打扮一下,和郡主一起用午膳!”太子很希望紫玉能够给郡主最好的一面,一起互相认识一下,以后可以互相和平共处,这样他才可以安心。

紫玉刚刚回来,喝了几口温馨的劣质茶就上床闭目养神。

刚刚睡着就被小泉子摇醒。紫玉张开那好看的丹凤眼眨了眨眼,就看到许公公站在旁边,吓了一跳,立刻起床。“许公公前来,有何贵干!”

“玉主子,太子殿下吩咐,请你过去。”许公公笑嘻嘻的说。

“为何?殿下不是与郡主一起吗?”紫玉疑问道

“殿下希望玉主子去见见郡主!”

紫玉一想,也对,郡主以后是东宫女主人。下属过去拜见一下上级,照个面是应该的。“好!这就走吧!”紫玉就动身正准备出门。

“玉主子,且慢!殿下吩咐,让主子打扮一下,穿隆重一点!”

紫玉顿时停住了脚,太子想得真周到!怕我唐突了佳人。见重要人物当然要穿着隆重一点,来表达对郡主的尊敬和敬意,怎可以穿的随随便便。可见太子对郡主真重视!

婚礼那天,太子还说过此生只爱我一人,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当时自己还是选择相信了,真荒唐得很好笑!

“悦儿,把最好的衣服拿出来吧!”再转身看对看着许公公:“有劳许公公等一等了!”

紫玉走过去屏风的一边,解下自己的衣裳,小泉子帮忙换上华贵的锦绣服。围上白玉腰带。自己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真像猴子穿衣一样,不伦不类。穿上贵族华服也没有一点点贵气!反而有种东施效颦的可笑感觉。自己都忍不住苦笑了。

轿子去到太子住的宫殿门前,揭开门帘就看到太子在几步之遥等候自己了。紫玉心里不知为何又升起一点点幸福的暖意。

太子很体贴地过去扶住他出轿子。这又让自己内心感动了一下,如果对方是出自真心多么好!

紫玉想曲身行礼,就被太子扶住:“你大病初愈,免礼了。”

紫玉看着太子那硬挺的剑眉和深邃有情的眼神,又是一阵感动,如果……如果…这一切是真的多好!紫玉内心多么贪婪这太子的爱,不舍得面对现实。

“你今天看上去,精神好很多了!”太子很高兴地说:“昨晚我说得不够清楚,是我不好,我不是叫你回避,是想叫你一起用膳,你误会了!”

“让殿下久等了,我们进去吧!”紫玉心里甜滋滋的回话。

“你冷吗?”太子搂住他:“等一等!郡主快到了!”

原来太子出来迎接的不是自己,是郡主,只是自己比她早到一步,才误会了太子是出来迎接自己。白连自己都讥讽自己,鄙视自己了。

一想起郡主,刚刚升起的一点点暖意又消失殆尽了。紫玉又低下头看着地面,恨不得能看出个洞来。钻进去藏起来不要见人才好。

太子以为他紧张害羞,就搂紧他,轻抚他的后背安慰道:“郡主是金枝玉叶,大家闺秀,懂礼仪,知廉耻,她会接受你的!”

“呵呵!”原来郡主在太子心目中已经这么完美无瑕。紫玉微微一唒笑。

婚礼那天,太子说过一生只爱我一个人,还不到一个月,现在我已经沦落到要让人接受我的悲哀地步了,真是心酸了。面部很艰难地扬起苦涩的笑容。

“你看,郡主来了”太子已经放开刚才搂着他的手,指着远处。

郡主居住的地方就是东宫的鸾凤殿,在太子寝宫旁。所以郡主带着一群丫鬟如仙女般走着般莲花步而来。

紫玉顺着太子的视线望过去,郡主一袭湖绿锦绣曳裙。用碧绿发簪随意地把发髻盘住。在粉色的花树下更显得清丽脱俗,肌肤胜雪。宛如瑶池的碧波仙子。甜甜一笑,可令全天下男子神魂梦牵。

再抬头掠过太子入迷的眼神,紫玉的心已经掉进万丈深的冰潭里。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如此看着另一个人,心里的撕心裂肺的痛,很想立刻离开这里,很想躲起来哭一场。大脑已经有点眩晕。强撑死忍着不能失仪,还要摆出笑容,装作大方。

若容郡主是楚国第一美人,是楚皇楚后预定的太子正妃,未来楚国皇后。血统高贵,又能为太子生儿育女,除非太子瞎了,才会看中男儿身的自己。

若容在几步前停下来,动作高贵优雅地屈膝行了女子宫廷礼。

太子丢下他在一旁,笑盈盈地上前几步扶起郡主,“免礼了!”

两人郎情妾意地互相眉目传情,紫玉都看在眼内,眼眶控制不住有点热热的感觉。不能在人前出丑,手指紧紧抓紧拳头,指甲深陷入手掌,以此痛来分散内心的痛,强把泪水生生逼回去。真是少一点定力,少一点功夫都不行。

从来不懂得做戏的自己,也逼着临场学懂了不少。把笑容挂上面上。不知道自己的表情难不难看,会不会很假。也不知道该上前去行礼打扰他们眉目传情好,还是继续呆站好。

最后硬着头皮,挪动那双千斤重的脚走过去,躬身低头,带着微颤启唇:“下姬,见过郡主!”

郡主真的被自己打扰了。她的目光移过去端详紫玉,把紫玉看得很尴尬。

紫玉温顺地低着头,眼帘下垂,狭长的眼线上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因为还没成年,面型轮廓并不分明,粉色的菱唇,白白的肌肤,因为大病初愈而多了几分柔弱感。

若容顾着凝视他,忘了他还在躬身定着身型在行礼中,等待她说一声免礼。

太子故意咳了一声,若容才彷如大悟,甜甜地一声:“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了!我叫你玉弟弟可好?”

紫玉站直身子,微微一抬头。碰到到郡主的眼光马上又低下头。“玉姬不敢高攀!”

太子拉着两人的手迈步走进殿内坐下。左拥右抱地把两人搂着。

她刚刚好对上他的丹凤眼,他没有雍容华贵的贵族气息,也没有艳丽的容貌,但是透着清纯洁净美,美得像冰山上的雪莲花,或者是冰雪中的一朵幽兰。

若容看不得有其他人比自己美,已经认定紫玉就是自己一生的宿敌。还假意大方:“玉弟弟,我带来了好多参茸补品给你,你要快点好起来,侍候殿下!”

紫玉对郡主的优雅俏丽本来很是欣赏,可是不知道为何,看到她那一眸,内心已经紧张不安,手心微微发汗。再听到她那句好好侍候殿下,感觉对方好像在讽刺自己以男子之身,以色侍君。

紫玉面皮薄,礼貌性回话:“谢郡主!”

虽然太子体贴地为他们两人夹菜,但是更多的太子对着郡主甜滋滋地说:“容儿,这个好吃,你尝尝……;容儿,这个养颜……;容儿这个特意为你做的……”

时间过得很慢,很慢。

看到太子眼里只有若容,

看到他们两人谈笑风生,

看到他们眉目传情。

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多余。

紫玉低下头装作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很艰难,很艰难才吃完这顿不知何味的鸿门宴。

章节目录 第十五章 误会 午膳后,紫玉本来是想回去的,好让太子与郡主有机会谈情说爱。

可是太子借故留下紫玉有政事商量,紫玉以为自己封地上有什么问题,就没有拒绝。

太子劝若容郡主回去休息,准备明天隆重登场地参加年三十的皇室家宴,阖家迎接新年。

若容得意了,因为紫玉低微,是不能参加的。

政乾送她到了门口处,略略瞄一眼后面的紫玉,看到他低头没有留意他们,就拉着若容走出门外一侧,吻了她的香额,鼻尖,安慰郡主。

郡主趁机双手环住太子的颈膊,然后两人相拥缠绵地亲吻起来。

紫玉虽然低着头,但是情不自禁地瞄过他们。外面阳光普照,刚刚他们两人的缠绵倒影映在大门的地上,和门窗上。

紫玉被他们触目惊心的差不多长达一刻钟的亲热举动为之一振。原来他是喜欢女人的。

所有旁边的宫女太监都眼观鼻鼻观心,可是自己做不到这样的波澜不惊,八风不动。

心里很痛,很痛,鼻子酸酸的。眼泪直往心里流。真的,真的很想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要看到他们才好。

太子是特意留下我来,故意折磨我吗?看我出丑吗?

紫玉又低下头,轻轻抹了眼角的湿痕,内心不断地哀叹着自己的命运悲苦。连太子回到身边都不知道。

“玉儿,在想什么?”太子用手在他面前扬了两下。

玉儿才反应过来,又挂起牵强的,假得好可怜的微笑。我拼命的胡扯了一些话题,来掩饰我的忧伤:“我在想殿下有什么政事要商量?我的封地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你打理得很好!”

紫玉强忍住哽咽,努力继续掩饰:“是吗!那就好了!”

太子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瓷瓶:“我有东西送给你,你看!”

紫玉看着太子从药瓶里倒出一颗药,眼前一亮:“玄冰果的丹药?”

“嗯,这是我今年得到的份额。你吃了就可以清除体内剩余的毒素。可以用内力了。只不过你以前的内力都没了,要从头再练!”太子递给紫玉唇前。

紫玉一听,的确冲淡了刚才的部分悲伤。

自己辛苦练了十年的武功内力,虽然不算得上是武艺高强,足以行走江湖和自保。

但是全部功力没了,真是很可惜。不单浪费自己心血,也浪费养父养母十年的谆谆教导,怎对得住养父母。

自从没了武功内力,自己的气场都变得懦弱不堪了。被贤王调戏时,才会感到弱小无助、惊慌失措。否则早就打得他趴下了。

紫玉想用手拿过丹药,可是太子硬要喂进他口里。

吞了丹药,丹田已经微微发暖。

紫玉燃起了希望,憧憬着用两年时间,把丢失的内力再练回来。

突然脚下离地,太子一下子打横抱起他,失重状态的紫玉,头往后倾,眼前一黑,微微的眩晕。一把乌黑秀发像瀑布一样倾而垂下。

紫玉回过神来惊叫:“殿下,你要干什么?放我下来!”

“刚才说的正事啊!就是报答我啊!”太子扬起嘴角。

“怎样报答你?”紫玉惊呼一声。

“你知道的!”太子扬起嘴角笑意,已经把他抱到寝室的大床上了,犹如珍宝般轻轻放下。

覆身欺上去,太子的头越来越大的贴过来,在紫玉耳边舔着耳垂说:“我想要你!”

紫玉面色一惊,双手推着他,却被他双手按住,两人十指紧握:“下姬身子不行!”。

“我会很温柔!”

太子亲着他的额头,鼻子,嘴唇,滚烫湿润的舌头强硬地探入紫玉的口腔里,塞的满满的。

被政乾的舌头顶得喉咙透不过气来,紫玉感觉阵阵反胃作呕。他的唇舌还有若容的口水。却搞在自己的口里。

紫玉没力推开他。只能摇头想摆脱他的唇舌追逐。满脑子都是太子搂着若容,若容踮起脚两人的互相纠缠的映像。

紫玉的美唇被太子追逐着,把混有若容的唾液舔在自己身上,觉得很恶心,很抗拒。

“乖!别动,让我抱抱你!”太子用手捻住他尖瘦的下巴,才能固定他的小面,继续用唇舌纠缠起来。

若容的脂粉香水味在政乾的身上淡淡地散发出来。熏得紫玉阵阵心痛眩晕。很用力地扭开面庞,逃脱对方的红舌。

紫玉看到太子终于停下来了,深邃的双眼充满欲望,呼吸浑重地喘息着:“玉儿,我想要你!给我抱抱!”

“………”紫玉的确是爱慕太子,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声音,像是强烈的诱惑剂。

感情深陷的紫玉处于一片迷茫。

太子以为紫玉欲拒还迎或是怕痛,充满诱惑的磁性低音:“我会很温柔,不做到最后一步!不会疼!”

太子看到他不做声就是不反对,就伸手拉开他的腰带,扯落他的衣衫。

委身于喜欢自己的人是为了爱,委身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那是什么?他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个玩乐发泄的工具,不是爱人。

他不敢碰高贵的郡主,才拿我来玩乐。拿我当代替品,当发泄工具。

紫玉用尽力一手推开他:“不要!我不要!”

婚后紫玉从来没有试过这么抗拒过,太子差点被他推到地上,立刻稳住身体,再次压住他:“为什么?”

“求你了,我不是你们男人玩乐的工具!”紫玉忍不住说出来。

“什么我们男人?”太子糊涂了。

“你把我送给贤王玩乐,把我当成……”紫玉想起过往的事情,气愤万分。

“慢!”太子截停他的话:“我没有把你送给任何人,你只能是我的,谁敢碰你都要死。贤王说的都是假的。”

回首往事,紫玉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滴下来了。“那张信纸是你亲手书写的!我认得你那些笔迹。所以才会去清晖殿!差点被人……”说着说着越来越哽咽难受。“没想到你会这样对我,我很痛苦!”

太子马上起来到书台的柜子里拿出那张纸又走回去递给紫玉:“这张信纸吗?一看就知道他模仿我的笔迹。你认真再看一遍就知道不是我写的!”

紫玉擦干没骨气的眼泪,再认真看一次。

字的表面很像,但是太子的字带着潇洒不羁的豪迈风格,贤王的字迹比较沉实稳重有力。

太子慢慢解释:“当时我看到你们衣冠不整,我很生气,贤王说了,他没有得逞,而且为了保存你的名声,大事化小,当做没有发生过。

当时我为了保存你我的名声,才强吞下去,一出门就立刻出去派人搜了你的院子,早一步拿走证据。就是担心以后你被人诬告。

不知道是谁散布消息,才越演越烈!我担心若容知道后会趁机毁你名誉,所以我故意带若容出宫。

在他们诬告你的时候,我又不在宫里,不能为你证明清白!都是我的错!”太子低下头,吻了紫玉的前额。“这件事我心里也有条刺,所以我也是不想再提这件事。我以为你会相信我!怎知道你情愿信衣冠禽兽的贤王也不信我!”

紫玉看着手上的信纸,的确不是太子的字。

原来一直误会了太子,顿时觉得很头疼。事件怎么变得这么复杂。

章节目录 第十六章 紫玉还是处子 太子看到紫玉陷入一片迷茫,爱抚着他的长长秀发,安慰道:“你是我的爱人,我都还没舍得真正地要过你,怎会让人玷污你?”

太子一想起贤王,面色变得杀伐凌厉了:“贤王这个人,我迟早会除掉他为你报仇的。”

紫玉觉得他怎么这么无赖:“我不是侍寝很多次了吗?你怎么能说还没要过我?”

太子唒笑一声:“那只不过是两人狎玩!你还是处子。”

“什么?”紫玉一面的诧异不信。“怎么会?”

太子搂住他的腰,拉起他的白净的手腕,指着那鲜红欲滴的一点红:“你看,这是你的守宫砂,是你迷迷糊糊的时候,李太医帮你验身的。我父皇和你母后当时也在。人人都知道你还是处子。没有以色魅惑我。”

太子调戏地逗了一下他的下巴。又从床头柜里拿出一部《元阳交缘双修图》打开:“你看!”

紫玉第一次看这样的书,里面的人物都搂住一起,立刻面红耳赤,心跳加速,低下头,声音也低了:“我们不是经常做过这些吗?”

太子又唒笑了,紫玉真单纯可爱。“这些是前奏,我们只是做了前奏。后面的没做过!”太子再翻后面,指着各种图案和解说文字给紫玉看。

里面的人物刻画得具体生动,表情都痛苦万分,哀嚎挣扎,十分恐怖。

正如小福子说的,比下地狱还惨烈。

再看到下面文字解说写明一大堆病痛和后遗症。就想起小福子痛得十几天下不了床,天天吃稀粥,后来走路都有一点一拐一拐的。以前都不明白为何,现在明白了。

紫玉瞳孔放大,全身肌肉绷紧,立刻紧张不安,面色微微发青,连连摇头,很抗拒,很害怕,声音都颤抖了:“我不要!我不要!”

“书上写的撕心裂肺的痛和那些后遗症都有点夸张,因为楚国一直禁止民间男男通婚,才写得那么夸张,好让后人看完后会放弃。”太子连忙解释道,怕他不愿意。

“所以我一直没有给你看过,就是怕吓坏你了。我已经命令陈御医研究一些御用药物来止痛的……”

太子还没说完,紫玉已经能想象未来悲惨处境了。

自己做下面付出的那一位,又不是太子做下面的那一位,他当然没压力了。

就算书里面不介绍各方面的后遗症,自己用脚指头想象都知道了。

原来男子雌伏侍君是这么艰难痛苦的,怪不得养父一直批评同性婚姻。

紫玉已经懊悔了,惊慌失措地推开那部书:“我不要,求您了!我不要后半生变成废人,一瘸一拐,一个月下不了床……”

“好了!好了!别怕,我那么的爱你,爱到连我自己都舍不得碰你,舍不得让你痛!更加舍不得把你送人,你信我好吗?”太子搂着紫玉,继续帮他顺背安抚着。

“我可以回去吗?”紫玉觉得很乱,很想回去静一静。哀求道:“我想回去!求你了”

太子流露出渴求的眼神换留着:“从今晚开始到正月十五,我都要忙不过来,皇室宗亲的大小家宴皇后的宴会,还有新年祈福、祭祖、大臣的宴会。我会没时间陪你!”

“嗯!下姬明白!”紫玉觉得很燥烦不安,微微点头。

“正月十五后,轮到我皇姑和你父王的婚事,然后是我迎娶若容的婚事。怕是一个月内没时间再见你了!你陪陪我好吗?”

紫玉为难地咬了咬嘴唇,见不到的时候,总思念着他,做梦都会梦见他。很希望与他相聚见面互诉衷情,但仅限于此,不想跟他有那方面的更进一步的关系。

但是见到了又窝心、痛苦。特别是听到他要和郡主即将大婚的消息,心里又像被刀刺了一下,很疼。又很想立即离开,眼不见心不烦。

太子刚才看了那部《元阳交缘双修图》已经微火中烧了,而且太子最喜欢看到他轻咬红唇的细微动作,很诱人,看得更加热血沸腾起来。

太子经常把紫玉的这个动作当成是对方的欲拒还迎的含羞答答的无声同意。

紫玉最后决定拒绝太子的时候,已经被太子强而有力地突然压在身下下,不由分说地已经向两边扯开自己的衣领。

紫玉想反抗,太子喘着粗重的呼吸,在耳边说:“乖,别动,我不做最后一步,让我抱抱!……我要你!”说到最后声音已经颤抖了。低头热切地吸吮和啃咬着自己的肌肤,到处斑斑驳驳。

紫玉很紧张,更加觉得被咬的很疼,奈何太子压着自己的力度很大。

他总是那么自以为是,不理会自己的想法,动不动就突然抱起自己,动不动就亲过来吻得自己呼吸不过来,不理会自己的无力推拒和感受,总当成自己的欲拒还迎。

紫玉推不开,内心又不忍心推开,只好闭上眼睛承受着粗暴又热切的啃咬。

紫玉醒来的时候,太子已经帮他盖好被子离开了,紫玉疲惫地靠着床头,看到旁边那部《双修图》就头皮发麻。拉开柜子,准备放回去,就看到另一部红色封面,分外夺目的《元阴交缘图》。

紫玉好奇地打开一看,立刻红了面,作为男子的自己看到各种男女相亲图,心口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然后大脑里面已经充满一幅幅太子与若容的缠绵生动图了。

原来太子已经学过如何宠幸女子了。很可能他们已经做过了。跟那女人做完就跟自己做,怪不得太子身上,就连这张床都沾染了那么多女人的味道,真肮脏。

立刻从肮脏的床上跳下来,像避开地狱魔鬼一样。一手就把书狠狠地甩到地上去,真想把它撕烂、撕碎。

恨不得把他们通通拉去浸猪笼。可是无论怎么做也无法解除心中之恨。

真想大声咆哮,发泄心中的怒火:“我恨你,恨你,恨死你,狗男女,无耻!……”

死死忍住满腔怒火,豆大的眼泪滴落书上,自己还要把书捡起来用衣袖抹干净,整齐的放回床柜上,心里滴着血。

作为姬妾是不能嫉妒,也没有资格去嫉妒。闭上眼,企图把怒火压下去喃喃自语:“不能嫉妒,不能嫉妒!不能嫉妒!”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紫东苑,扣紧衣领遮住一个个青红淤痕怕被人看到自己的污点。

可是自己身上还隐隐约约感到若容的体味和口水味。感觉全身都很脏。恨不得马上泡入浴桶里,把全部肮脏气味洗去。

一直温文尔雅的紫玉大声一喊:“悦儿!准备浴桶沐浴!”

悦耳和小泉子两人拎着一桶桶热水进房,倒入屏风后面的大浴桶里。

紫玉已经迫不及待走进屏风后,开始解开外套,把衣服挂在屏风上说:“把衣服拿去烧了!”

悦儿还以为听错,站在屏风外问道:“什么?把什么衣服烧了?”

紫玉泡在水里,很厌烦地重复一次:“把我这身衣服拿出去烧了,听到没有?”

紫玉拿着香胰子拼命地擦着身子。无论怎么洗,也洗不掉身上的斑驳印记和若容的味道。

继而是他们两人的阴阳交缘的一幕幕旖旎缠绵景象,萦绕脑海里,只好连头沉入水里。压力从四面八方压过来。

李政乾,我的李政乾……

在我中毒时,天天为我吸出毒血的李政乾;

在我毒血攻心时,用他自己的血来救治我的李政乾;

在我以为自己被人毁了清白,不断安慰鼓励我的李政乾

在崇孝殿内,跪着告诉列位先皇,他最爱的人是我的李政乾;

在华光殿前拜天地后,对我说会让我当皇后的那个李政乾……

已经……已经……切底消失了。

我恨你,恨你,好恨你……

最后紫玉“啊”的大喊一声,冲水面而出。分不清满面流着的是清水还是泪水。

章节目录 第十七章 宴上羞辱紫玉 紫东苑

这里像与世隔绝一样,一点新年的气氛都没有,很闷、很平淡。

自从那天傍晚在浴桶里哭了一个时辰后,吓得两个奴仆惊慌失措后,一连几天,紫玉都闷闷不乐地呆在床上休养身子。

想当初,自己只身跟着李政乾来到楚国皇宫,义无反顾地嫁给他。在楚国,自己真的什么都没,没权,没势,没钱没地位,唯一能依赖的人就是他,现在连唯一依赖都没了。

无论当初他对自己是真心实意也好,假情假意也好,现在他爱的人是若容郡主,这是不争的事实。想到这里又阵阵心酸。

悦儿和小泉子两人不停地说笑话来逗主子开心。

而紫玉心地善良,不希望自己的痛苦影响到两个婢仆都一起痛苦,要痛就自己一人痛好了。白天都牵强地挂着笑容,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敢无声无息地流泪。

悦儿不希望主子新年过得那么冷清,到外面摘些桃花回来摆设,又抚琴唱歌,有时候还作诗,填词谱曲即场演唱,希望让主子眼前一亮。但是紫玉没有心情去深究,缘何一个小小年纪的宫女会多才多艺。

除了心灵上的问题外还有现实生活的问题接踵而来。

严冬季节,人饿得特别快。新年的几天宫女太监送来的饭菜又特别的迟。足足迟了一个时辰。他们三人都饿得手脚发软了。而且送来的饭菜又差,又冻,又硬,很难入口。

很可能所有厨子都忙着帝皇宴会上的酒席而没时间理会这里的善食。

紫玉只好把自己做姬妾得来的微小月俸给悦儿去收买厨子,换些柴薪、新鲜菜肉回来,三人在紫东苑的小厨房里煮食。

新年的天气越来越冻,连续几天几夜不停地下着雪,紫东苑的屋舍顶都是厚厚的雪,屋舍用的木都没有宫殿的木那么厚实防寒隔寒。冰雪的寒冷透过屋顶和单薄的外墙冻入屋内。

紫玉天生畏寒,在失去内力后更加越来越经不起冻。坐在火炉边,将双手拢在袖子里,真冷,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煤炭用得特别特别的快。微末的月银已经用光。

紫玉就开始发愁,又不能把自己情况告知母后,免得母后伤心难过。

太子以前赏赐的都是宫中珍品,是名家字画和国宝陶器,都是禁止赏赐给奴仆或者出售的。

手上戴着的紫金手镯是太子送的,又脱不下来,否则拿去换些煤炭食物回来也好过看着碍眼,触物伤情。

穿过的衣服又不能卖,各国的衣服都有等级之分,不同阶级的人穿不同阶级的服装。

太子赏赐给自己的衣物都是物料上乘的大内宫廷皇宫用品,而且都是宫廷款色。官宦人家、富商、民间、奴仆都不能用的,根本卖不出的。

紫玉已经为生活陷入绝境。骨气作祟,又不肯低头去求太子帮忙。

这时,看到悦儿坐着刺绣打发时间,紫玉想起以前在昆仑山,养母教自己刺绣,当时自己很讨厌刺绣,认为那是女子学的技艺。

养母谆谆教导:“世间上最厉害的暗器莫过于手上的轻盈细小的针,又小又容易隐藏,又杀人于无形。死了也查不出死因,看不到伤口。但是连近距离的绣花都绣的歪歪斜斜,那么远距离抛出绣花针,更不能准确无误地命中死穴。如果打不中死穴,打中大腿手臂有何用?反而暴露自己隐藏的位置,被人追杀回来。”后来自己每晚上都陪养母练习绣花。

与其这样天天痛苦沉沦,无所事事,还不如练习武功暗器。

紫玉灵机一动:“悦儿,绣一些钱袋,手帕,香包,可以拿去卖钱吗?或者换些食物回来?”

悦儿边绣边说:“可以啊!有些宫女绣手帕给出宫办事的太监偷偷拿去宫外卖钱,但是自己只能得三成利润啊!”

“这么少?”

“是啊,出宫太监占三成,守门放行的侍卫占四成。可是我绣的慢啊!”

“我绣得快!我来绣吧!”紫玉终于找到攒钱养家糊口的门路。很庆幸以前学过绣花。

“主子你会绣花?”悦儿一面惊奇不信,

“嗯!”

“就算主子你会绣花也没用啊!哪里找那么多布来绣啊?”悦儿刚刚的兴奋很快就冷却了。

“把太子以前送给我的衣物,随便挑几件外拿出来剪了,就可以绣好多香包钱袋了。”

“不行,这是主子的衣物!”悦儿连忙摇头。

“何况你忘记了吗?母后说过会安排我偷偷离开这里。华丽的衣物又不能当饭吃,还不如想想办法,好好渡过这一个半月吧!”

紫玉一想到离开太子,鼻子又开始酸溜溜了。人生第一次投入热切的感情,不是说放弃就可以立刻消失的,可能这种痛会长伴一生。

悦儿因为前段时间紫玉下狱,又大病一场,日子过得太过惊惧、太过应接不暇,而把这些全部忘记了。现在一言惊醒:“好,我去选几件来剪。换多些肉回来吃!”

新年,人人都忙于庆祝节日。然而紫玉和悦儿天天从早到晚忙着绣花,做手帕、钱袋,香包袋。

而小泉子忙着拿他们绣好的东西送去给出宫太监拿去卖钱,然后忙着去御厨房换食物,去内务府换木碳。最后还要回去煮食洗碗。三人忙得不可开交。

好不容易到了正月十四,三人正好用晚膳,突然间许公公来请紫玉去华光殿一趟。

紫玉莫名其妙地跟着许公公到了华光殿。

紫玉站在门外,偷偷看了里面一眼,里面钟鼓乐响,歌姬们轻歌曼舞,两旁大臣坐在大堂两边抱着美姬,觥筹交错的饮酒作乐。

而太子与若容郡主坐在上面的宝座上,不时地与各位大臣遥遥敬酒。

一曲尽了,许公公带着玉姬上前一并下跪行礼:“回殿下,玉姬带到!”

“下姬见过殿下,郡主!”玉姬叩首。

“免礼了!”太子坐在高处,往下凝视着多日不见的玉儿,但是他一直低头,看不清他的容貌。

若容甜甜的笑:“听说玉姬才德兼备,技艺超凡,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特别是吹箫、跳舞了得。众大臣都趋之若鹜,想一睹风采!”

紫玉蹙眉,这不是在众大臣面前羞辱自己吗?暗示自己就是歌姬男宠的身份,是用来表演助庆的吗?

至于吹箫,也是暗示自己以色侍君。夜夜为殿下“吹箫”承欢。

紫玉站在大堂中央低头看到两旁大臣鄙视地邪笑,紫玉身体颤粟发冷。

楚国的国法是禁止男风,男宠的,影响到民风都很鄙视男姬妾,男宠。平民百姓是绝对禁止娶男妻男妾。

楚国皇室是禁止男妻虽然可以有男姬妾,但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可想而知,自己是多么的犯众憎。

紫玉面皮薄,从来没有试过在众人面前被人羞辱。第一次渴望太子能开口为自己说些什么,让自己退下,不至于当众被辱。

大堂一下子沉静了,人人都等着太子发话。

紫玉低头闭上眼,内心不断祈求着太子开恩。

可是等来的是太子慢慢开口道:“玉姬的琴箫的确一流!许公公,赐玉箫!”

紫玉为之一振,面色发白,心都碎了。

颤抖的手拿起拿碧绿的玉箫,微微略过一旁的大臣充满鄙视的眼光像一把把尖刀刺入苦涩的心。

人人都坐得直直的,藐视的眼神尽显无遗。奸笑着、耻笑着等待看好戏。

紫玉闭目稳定心神,神思大道归一。思绪已经回到昆仑山,与玉堂师兄两人高山流水地琴瑟合奏。

昆仑山的宁静舒适,是紫玉一生最幸福的时光。

乐声缓缓从玉箫流出,犹如冬日的暖阳从山缝穿透入山谷,冰雪溶解,溪流潺潺不息,大地回春……

萧声已经潜入各人的心扉,把聆听者引入了幽深的森林中,到处绿意盎然,恬静、舒适、安详……

没了豪华富堂的庙堂,没有勾心斗角的明争暗斗,没有宫廷的豪华乐章,只要返璞归真的宁静致远。众人像被催眠一样,闭目聆听着。

低潮时,萧音悠悠,如泣如诉,透出红尘俗世的淡淡哀伤。彷如行到水穷处的迷茫,又感浮云柳絮无根蒂的自身渺小、缥缈……

萧音微微一转,渐渐开悟,又有坐看云起时的豁然开朗的新机……

又有天地阔远随风扬的逍遥自在感……

最后萧音有种顿悟飞升的感觉。

彷如置身于高山之巅一览众山小的超然自在,萧音彷如在山之巅、天上回旋。

一曲终了,萧音依然萦绕在众人脑海里,回味无穷。

章节目录 第十八章 紫玉反败为胜 大堂顿时一片寂静,各人久久回不过神来。

太子第一个开声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今日有缘得闻仙曲妙乐,乃是上天赐的福分!”

演奏前,紫玉一直低头,而且人人鄙视他,没有留意他的外貌,现在人人都惊叹紫玉的才华,才细细端详他的容貌。

紫玉经过这段时间的静心修养,身子不再那么瘦弱单薄了,长身玉立,细长的眉毛,高挑的鼻梁,一双明眸清澈如画,整个人彷如冰山雪莲般清纯无瑕。

如此俊美绝伦的少年郎,怪不得太子当初不惜代价,动用楚君去围逼越国,逼紫玉现身。

众人很难想象一个才华横溢又清雅脱俗的人怎会做以色侍君的事情,肯定是被逼于无奈。心底里或多或少都对他产生同情或惋惜。

特别是太子太傅和几位朝廷重臣,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紫玉,对紫玉很过很大偏见,一直反对太子纳紫玉为姬。现在惊鸿一面后,已经底改观。

改观是改观,敌对身份是不变。越国有一个如此出色的王子,又是王后嫡子身份,那么跟楚国关系就微妙起来。

如果他将来继承越国江山,很可能会把越国变成一大强国,到时候是一个隐患。

如今他变成太子的姬,直接控制在楚皇和太子眼皮底下,有什么动静,就可以立刻置他死地。何况这个温文尔雅、纯良、高洁的男子绝不会背叛丈夫谋逆君皇。

太子一招美人计,就把这个隐患兵不血刃地解除了。太子实在高深莫测。几位重臣及太傅已经对太子投来赞赏的目光。

太傅与太子互相对视,然后大家心中了然。太傅要给足面子给太子的,带头赞叹道:“老夫有幸听得此仙乐,此生无憾!”

众大臣见风使舵连忙点头纷纷称赞,附和道:

“不愧为昆仑山仙乐!……”

“简直登峰造极!……”

“绕梁三日!……”

太子坐在高台上的宝座上,突然高高的一站立,英伟不凡。鹰准般的眼神掠过四周,张开那骄傲自信的薄唇语话轩昂,已隐隐有帝皇的气势:“玉姬,在昆仑山十年清修,才德兼备,清净高远,赏酒一杯!”

一旁小太监双手拿着托盘,低头走到玉姬面前,举起托盘。

紫玉双手捻起杯子:“谢殿下!”抬头举杯,一饮而尽。

太子洪亮的声音:“赐座!”

紫玉被太子的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了一跳,以为是对其他人说的,眼睛偷偷掠过两边,只有自己是没座位站着的。

“玉姬上来!坐本宫旁边!”太子看到他依然站着,又再一次发话。

玉姬不喜欢这样的应酬宴会,虽然是嫡王子,但是自小被送去昆仑山,在昆仑山长大,从来没有参加过这样的宴会。太子已经点名道姓,不能推脱了微微弯腰行礼:“谢殿下!”

紫玉腰板挺直,正襟危坐地坐在高台上太子的左侧,而若容坐在太子右侧。就如菩萨身边的金童玉女。可是他们是对立的宿敌。

若容只是一个小女孩,思想也好简单,本来只是想在众人面前打压一下紫玉,没想到偏偏给机会他一展才华,技惊四座。

太子又当场赐坐,让本来没资格参加宴会的他坐在太子左侧,一起参加饮宴。

更可恨的是宴会结束后,又留下紫玉侍君侧。

以前殿下没有真正要过他,不代表现在和以后不会碰他。

若容回去后恨得牙痒痒的直跺着金莲小脚。狐狸精就是狐狸精,魅惑太子还不够,还用琴音魅惑一众大臣。

翌日

一年一度的元宵节。无论帝皇家还是平民百姓都要隆重庆祝。

太子一早醒来,看着身边如玉美人,想起昨晚的旖旎缠绵几乎到天明,心满意足一笑,吻在紫玉额上。“玉儿,醒醒!”

紫玉面容还有点疲惫,睫毛像美丽的蝴蝶翅膀一样,颤动几下,转过身又继续睡了。

太子无奈,只好让他多睡几刻钟。自己先起床梳洗更衣。

紫玉被奴婢们进进出出的声音吵醒了,眨了几下眼,大脑清醒了,迅速下床。

太子玄色上衣、朱色下裳,外面一袭玄黑锦绣礼袍,绣有八爪金龙,金龙下,脚踏五彩祥云,尽显皇家气势:“你醒了?”

紫玉马上请罪“下姬有罪!一时睡过头,这就更衣回去!”。

伸手准备拧起衣架上的衣物却被太子拉着他的手:“留下来,跟我一去参加国宴!”

紫玉眉头一皱:“玉姬是没资格参加陛下的国宴!”

太子看到他低头不太愿意。就知道他不想出去被楚人指指点点:“有我在,不怕!”

说完就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新的礼服递给紫玉。“换上这套礼服!”

“这是?”紫玉不明。

“你父王母后和越国重臣都有来参加今晚盛宴!你是越国嫡王子也是越国有封地的封王,当然有资格参加。”说完太子打开那套紫色礼袍:“这是你裕王的礼服。日夜赶工,昨日才做好的。”

太子这大半个月都没时间见紫玉,十分想念,又不能带他出席任何皇室宴会,更不能带他一起去参加祭天,祭祀的活动。后来灵机一动才想得这个办法。

紫玉既是太子的玉姬又是越国的裕王。裕王这个身份无论是楚、越两国都是承认的。

越国是附属国,越国的藩王、臣子都是楚国的臣子。理当有资格参加了。所以连忙下令内务府让绣女们日夜不停,赶造出来。

太子的目的是要带紫玉光明正大地见人。让他以后可以堂堂正正站出来,站出朝堂,可以建功立业,而不是像女子一样困在深宫里。

太子以前没有对紫玉说过这些话,但并不代表太子没想过去争取。只是要等待时机,时机到来前都要忍住,沉得住。

昨晚的宴会期间,若容的提议让紫玉吹箫助庆,太子也不好意思当着众人面拒绝若容,毕竟紫玉地位低。若容地位高。

太子也想过让紫玉退下,但是他对紫玉有信心,他信自己的眼光,认为紫玉可以让众大臣眼前一亮,让所有人改观。太子本意是初步试探看看大臣反应,只是投石问路。然而他成功了,这是个好开头。

太子抓住他双肩,逼他正视自己:“我会一步步改变楚人对你的看法。以后我才可以名正言顺提升你位份!”

太子温柔起来,真的很温柔,在紫玉面前从来不自称本宫或者本太子,只用我。这就是当初紫玉义无反顾,死心塌地爱上他,跟他回宫。

紫玉看着太子的迷人双眼,被迷得神魂颠倒,根本分不清太子是真心爱自己还是假情假意。不挣气的心又再一次被太子的温情感动得一塌糊涂了。

太子紧紧搂紧他,吻着他的额头,安抚着他的后背:“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要怀疑我,外人说什么都不要听,什么都不要想,只要义无反顾的相信我!爱着我!就够了!”

太子深邃脉脉的眼神,磁性好听的男低音,就像迷药一样,把紫玉的心都吸了出来,沉迷了。

每个人沉沦的时候,智商等于零。紫玉也不例外,点了点头。

太子在宫外时,最喜欢就是帮紫玉更衣打扮,今日也不例外。

帮紫玉换上越国特色的红色交领中衣,外套上长身的广袖紫色绸缎礼袍。头上束上嵌有紫玉的紫红色发带随着墨发垂在背后。配上墨色小朝靴.整个人立刻变得丰姿奇秀,神韵独超,高贵而清华脱俗。

太子得意地仔细欣赏自己的爱人,长长的眉毛已经有入鬓的趋势了,身材也拉高了,已经开始有男子俊郎的品味了。

章节目录 第十九章 参加国宴 紫玉跟在太子走出寝宫外,就看到容郡主的软轿刚好来到。

郡主芊芊玉手拉开门帘,抬头出轿时的甜甜笑容刹间消失了。“他……?”

“玉姬见过郡主!”紫玉原地躬身行礼。

太子上前扶住娇小可人的郡主,安慰道:“容儿,玉姬也是越国的裕王,今日有越国的重臣在,你明白吗?”

郡主这才挂回灿烂的笑意,轻蔑地瞄了一眼紫玉。

德庆殿

楚国皇宫历来举办庆祝活动的大殿。

楚国大臣和各小附属国的使臣、藩王都穿着隆重的礼袍,喜气洋洋地汇集在德庆楼内。

宫女们身穿彩妆,花枝招展地穿梭其中,招待各位权贵大臣入内安坐。

有的三三两两围着一堆高谈阔论;

有的几人坐在一起饮酒比诗词;

有的附属国使臣围着楚国重臣谈论新一年的朝政动向。

太子三人来到德庆楼门前,踩着红地毯纷纷下轿。

随后到达就是的陛下的御驾了。三人看到楚皇楚后,就立刻行礼。

楚皇、楚后两人都一袭大气庄重的帝皇、帝后的滚边礼袍,绣着九瓜金龙、金凤,气势不凡。

两人一下轿看到太子领着紫玉来跪着行礼时,两人面色都有点不高兴。

可是皇后毕竟母仪天下这么久了,最懂得笑里藏刀,绝不会把喜怒挂在面上。很快恢复慈爱的笑容。“大家免礼吧!”

“谢陛下和皇后娘娘!”

自从知道玉姬还是处子,楚后就轻松了,认为太子只是为了政治目的而纳他为姬,而他又没能力勾引自己儿子。最重要是自己皇儿不好男色,不会和玉姬胡混,就更加身心舒畅了。对紫玉的恨也减少了。皇后根本不放他入眼内。

太子虽然知道父皇母后厌恶紫玉,但是太子希望紫玉能够参加国宴,等于间接公开紫玉,让公众介绍他。

太子想了一下就走近父皇面前低声耳语道:“如果楚越关系铁一般好,其他各附属国都不敢去联合越国来反了。这就是儿臣要宠玉姬的原因。”

楚皇是明君,当然也知道要收敛脾气,不能在大好日子扫庆。特别是现在各附属国使臣汇聚一堂,越国是所有附属国里面最富裕的国家,所有小国都看着越国来见机行事。如果越国带头反,他们一窝蜂跟着上,如果越国不反,那些小国就一盘散沙,更加不敢反了。

楚皇虽然正直春秋鼎盛年龄,但是多年来东征西讨,夙夜匪懈忙于国事内心,身体大不如前。深深感到英雄暮年的悲凉。

以往楚皇年轻力壮,带兵征战各国,耗了不少国力,特别是自己嫡系军的损耗甚大。现在楚国内部各藩王势力特别是军事实力越来越大,已经出现了明争暗斗迹象。今时不同往日,楚皇感到宗亲的藩王开始超出控制范围了。

眼下的确需要越国的绝对效忠。从而逐步开展政策来削小楚国各藩王的实力。既然现在敌人是内部藩王,暂时不想增国外的敌对势力。那么玉姬暂时不是敌人。

楚皇开口:“玉姬也一起参加吧!见见越国的使臣也好!”

若容郡主没想到楚皇楚后就这么容易一句带过,像没事发生一样,心里隐忍不快,恨得牙痒痒。

若容郡主早就被安排好与太子共同一桌。紫玉只能被安排到太子左侧矮几上单独就坐,正好对上大堂对面的母后坐在父王旁边,而父王跟楚公主谈笑风生。冷落自己生母。

紫玉只能向母后遥遥点头问候。

楚国不愧为大国。德庆殿十分宽广宏伟,数十个巨型宫廷大盛吊灯把大殿映照的熠熠生辉,富丽堂皇。

殿堂两旁分别可以设几排方几矮榻,可以容纳二百多宾客。皇室宗亲的藩王们都携带正妻出席,两人一桌,席地而坐,举杯同庆。

天子官家宴会,最讲究的是排场、皇家典范、礼数。一大堆皇家宫廷礼乐对于太子郡主来说,听多了乏味。

但是紫玉来说就不一样了。这里聚集的但是一等一的国乐高手,齐齐演奏。音乐宏伟壮观,豪华气派,肃穆庄重。紫玉经常独自吹奏的乐曲都是清远悠扬,清净无为,宁静清心的音乐。两种音乐格调完全不一样。

紫玉是第一次听闻这样盛大隆重的宫廷雅乐听得津津有味,边听边学习。

午宴无非是楚国君臣上下聚首一堂,共同用膳。也是显示富强国力给各附属国看。

太子艳福不浅,两位倾国美人都坐在左右侧,投来不少异国使臣的羡慕的眼神。

太子刚才看到紫玉津津有味地欣赏音乐,就不想打扰他雅兴了。就转移目标在郡主身上,与郡主不时眉来眼去,互送秋波。

后面的都是歌功颂德的歌舞表演节目。年轻的舞姬们浓妆淡抹,云髻美钗、轻衣彩带地扭动着身子翩翩起舞。

紫玉对这些美人舞蹈没什么兴趣,就转头看向太子,然而最不想看到的一面就在眼前。两人郎情妾意,互相喂食,还边说边笑。

紫玉尝试当作看不到,如果要跟太子一生一世,就必须就要接受太子有其他女人,而且会越来越多。

尝试集中精神看美女歌舞,却感觉舞姬们鲜艳的舞衣飘飘扬扬,颜色很纷乱,音乐变得如此的嘈杂,心里越来越烦躁。一切事物变得不堪入目。

低头拿起酒杯,一口咽下去,又苦又涩。有一种痛是痛入骨髓,又不能凄然泪下,只能吞声忍泪。

使臣们纷纷向楚皇和太子祝贺。并且在祝酒时汇报进贡的物资。

越国丞相拿起酒杯:“臣代表越国百姓敬天朝陛下,越国为显对楚国尊崇,带来了上年的税银黄金一百万俩。贡品貂皮万件,珍珠十车,珍贵珊瑚十车……男丁一万名!”

这时紫玉才明白为何楚国国宴要邀请这么多附属国及各地藩王来,原来是来交税和进贡的。

各国在每年年底收了税后,要经过整理安排,再运来楚国是需要几个月时间,所以在年头交税给上国。

太子在纳紫玉为姬时,免了越国一年税当聘礼,就是今年的税,但是现在交的是上年的税。原来越国每年要上缴这么重的税给天朝,加上贡品数目也不少,价钱不菲。除此外,楚国每年还要在附属国征兵,征男丁修理运河。

越国还勉强支付得起,其他附属国就力有不递了。各附属国对此都敢怒不敢言。

紫玉低下头心里暗暗吃了一惊。

临近傍晚午宴结束,各人都要移步去皇宫的东墙看戏。

宫外搭好高大的戏台,表演从午间开始不停地表演,有杂技表演,有歌舞表演,有武术表演,皇室表演和民间表演……

百姓在宫墙外的御街观看。皇帝带着各宫嫔妃、大臣在宫墙上观看,称为与民同乐。

紫玉正准备跟随一众大臣移步去看一年一度的与民同乐盛会。却被几位越国老臣,特别是封地上的臣子围着参拜。而太子在大殿门口也是被附属国使臣围着。

越国臣子都向自己问安:“裕王殿下,安好?”

“本王很好,各位卿家勿念!”紫玉不明为何他们会这样问。

他们都满面激动,有的擦起眼泪:“看到殿下一切安好,臣等安心归去。”

“此话何解?”

一位两鬓斑白,风度仪态十分儒雅的老臣躬身说:“前段时间越国流言四起,听说殿下在楚宫身患重病,又被人诬害,越国百姓都担心殿下……”

后面的话,紫玉都听不到了,大脑一片混沌。

回过神后,紫玉才明白,为何太子要带自己出席。

不是为了要名正言顺带自己出来见人,

不是为了让楚人对自己改观,

不是为了以后提升自己位份,

不是为了让自己可以站立在朝堂上一起建功立业,

不是为了以后不用再困在后宫里面……

而是为了澄清上个月自己入狱差点被迫害的流言;

是为了让越国大臣看到楚皇、太子对自己好的一面,让越国臣民安心;

是为了展示楚皇和太子仁德宽厚的一面,让自己做模范榜样,好让其他还没投降的小国纷纷来联姻依附楚国。

也是为了做出戏给各附属国的藩王看,让他们死心不再谋求覆国;

怪不得楚皇楚后的态度突然变得这么宽容。自己又上太子的当,心里很恨,很恨。

楚皇是老狐狸,太子是狡猾的小狐狸。可恨自己不争气的心,一次又一次被骗。

眼角一瞥,看到一旁的若容郡主扬起嘴角,得意一笑。内含鄙视的目光如六月飞霜。

章节目录 第二十章 太子亲临紫东苑 封地上的老臣也附和地说:“臣也会回国告知封地上的百姓,裕王殿下在楚国很受楚皇和太子重视……臣等会努力治好殿下的封地!殿下可安心陪伴太子左右!”

还安心陪伴太子?一切都是一个局,一个陷阱。

昨晚紫玉打算终止偷走计划了,已经给了太子最后一次了机会,可是换来的是太子一次又一次利用自己的真心真意,一次又一次的欺骗自己。可恨、可恶!

夜幕降临

皇宫内外挂满各种彩色艳丽花灯,围城外的表演台上表演着精彩绝伦的杂技。楼下百姓喝彩声此起披伏。楼上皇室贵族也是鼓掌喝彩不断。

只有紫玉咬住嘴唇,浑身颤抖,面色苍白,眼前只有一片灰白冰冷绝望,其余什么都看不到。

为何你要如此狠心伤害我,为何你要在我的伤口上撒盐。为何你要给我希望,再给我失望,带我上云端再狠狠丢下来。

其实我的心也会痛的,我也会伤心流泪的!

当晚,太子依然留紫玉在寝宫过夜,与他恩爱缠绵,以为这样就可以安抚紫玉。

翌日

太子下朝后不见紫玉在寝宫,昨晚已经觉得他有点不妥。又说不出哪里不妥。

他总是温润如玉,面上挂着微笑,心里想什么想法都不会对自己说。有时候看到他的微笑都觉得很冷。

自己又不是他肚子的虫,怎能次次猜到他在想什么。

自从紫玉入宫后后,他少了往日的无拘无束的个性,没了这个年龄该有的好动活泼,变得沉静文雅。政乾一时也不知这种转变是好还是坏?看着书台上放着刚刚送来的一叠公文,是紫玉封地送来的。

太子希望紫玉会感激他。所以不想与紫玉争权,让他自己打理自己封地事务,不作过多的干涉。

本来想让小福子把公文送过去,想了想,还是自己亲自送过去给他,顺便给个惊喜他,让他知道自己是爱他的,重视他的。

也顺便看看他居住环境。

紫东苑

此苑坐落东宫的偏僻处,太子第一次来,苑门口有点窄,宽畅的八人大轿是进不去的。

太子只好下轿,让下人在门外等候,

轻轻推开紫东苑的木门,看到满园都是雪,屋顶,屋檐,树上,地上……。入目一片白,竟然没人打扫。细细一想,紫玉只有两个没成年的奴仆,是没能力打扫得完的。

再沿小路进去木屋,这种木屋的木,既单薄又不能御寒,不同于大殿的厚实木可以挡严冬的寒冷。夏天还说得上雅致清幽,冬天就显得寒酸了。

里面传来悦儿的甜美可人的笑声。

推门踏进去,所有欢笑声戛然而止。连带面上的笑容都立刻消失不见了。换来的是三人的惊骇表情。

三人本来是一起围着桌子坐着,看到太子丰神俊朗地一站,三人立刻起身跪地行礼。

两个奴仆跪地就算了,连带紫玉也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看着他卑微地垂下头,太子突然间感到两人之间的强烈地位悬殊感,像跨不过去的鸿沟。

紫玉怎么变得如此拘谨有礼?太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连忙上前扶起玉儿:“说过多少次了,没有外人在,你就不要跟我多礼!”

“殿下,宫规不可废!否则又是下姬的过错!”紫玉虽然站起来了,但是仍然不敢抬头看太子。礼法规定下属是不能直视上级的。

明明是毕恭毕敬的话,听过来怎么觉得是一种疏离、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这是你封地上的公文”太子扶起他时才记得自己手上抓住的公文,连忙递给他。

紫玉躬身弯腰,双手举高于额,低头接过……

紫玉比以前更加守礼了,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循规蹈矩,挑不出一点错处。全身透着温顺、服从、冷淡、疏离……

太子心里一阵阵难受。

是不是自己没能力保护他,致使他失去本来的天真、活泼好动的个性,硬生生地把他扭曲成一个温润如玉的人。

太子对此很内疚,自己没能力、没精力时时刻刻,方方面面地照顾他,保护他。内心又一阵悲叹!

再看桌面上的针线刺绣。太子不知道紫玉会刺绣,有点好奇,拿起台面上的刺绣来看:“玉儿,绣来干什么用?”

“……”三人害怕被太子看得出那布料,面色微微发白,战战兢兢的,当堂静了。

“做手帕”

“做钱袋”

“做香包!”三人又突然齐声说。

紫玉吞吞吐吐地说:“我们各绣各的!”

“你又不是女的,学绣花不是浪费时间吗?还不如读多几本圣贤书。”太子不希望紫玉过着女子的生活。

“殿下教训的是,下姬知错了!”紫玉还是一副温顺状。

太子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挥退两个奴才后,拉着紫玉坐下来。“你很怕我吗?”

紫玉还是低着头:“不是!”

太子觉得头疼了,为何紫玉变成这样,究竟哪里出错了,大脑组织一下说辞:“其实你不应该称自己下姬。你是越国的王子,在越国是有封地有封号的裕王。就是大楚国的臣子,又是我的姬,理应自称臣姬。不是下姬。还有,难道你绣个香包我也会不准吗?”

“殿下教训的是!”紫玉依然低头。

又是这一句,太子突然有种莫名的焦虑感上涌:“是不是你有什么误会?我没有教训你的意思!只是不想看到你那么卑微地活着……你……如果你喜欢……绣什么都可以。”太子已经词穷了,不知道如何表达才好。怕说错了,又让紫玉认为他训话。一时之间,局促不安起来。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才好。

看到台上的小炭炉上的茶壶,和茶杯,就拿起茶壶,往小茶杯倒杯茶来缓解一下气氛。

紫玉立刻说:“这茶水放久了,臣姬去换一些雨前龙井来!”

太子突然暴躁大声起来:“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应该自称’我’,不是臣姬,下姬!我从来没有在你面前自称‘本太子,本宫’”。暴躁大声的话语一下子爆出来了,太子又觉得语气重了,又低声下气:“我不是有意大声吼你的!我……”

太子觉得说什么都是错的,“我只不过想润润喉,茶还热不用换了!”

太子举起白瓷杯刚想闻一下香茶来缓解大脑紧张,可是迎来的是一阵劣质茶味,喝一口,差点要吐出来,但是在紫玉面前,那又苦又涩的茶,只好硬咽下去。

太子已经有种不敢得罪紫玉的感觉了。

对付楚皇、母后、若容,太子还算得心应手。对着温润的紫玉,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太子完全体会到,一物治一物,糯米治木虱的感觉了。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一章 紫玉的陋室 喝惯了各种极品香茗,再喝这些普通的茶,觉得十分难喝。入口苦涩,如果行军在外,就无话可说,一切从简。但是这里是皇宫,紫玉是自己姬妾,他怎会有这么差的茶。眉头轻轻一蹙:“这茶味道……!”

“挺好的!”紫玉依然温润如玉地回话。

太子环视四周看看紫玉的房间。

这里没有紫檀雕花镂空大床;

没有八仙桌、红木宫凳;

没有紫檀八仙衣柜;

没有贵妃椅;

也没有乌木雕花刺绣屏风……

只有普通的实木硬床,上面铺着普通的棉被,普通的实木高柜,连床边挂着的衣裳也是普通的棉麻御寒衣服,既不华丽又不精美。

所有的一切用具都是很朴实无华,说难听点就是很差的用具。

虽然没有花里华贵的修饰品,但是经过紫玉的精心布置后,却也有别有一番农家小屋苑的情趣味。

陋室铭有云:“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

陋室就陋室,对于读书人来说,家具朴实点还没什么。

但是读书人最看重的是案台和书架,琴架,书籍都没就有点说不去过去了。

特别紫玉那么喜欢写字、作画、弹琴,就只能用饭桌屈就了。

太子看着一切一切心都疼了。自己的爱人究竟在过着什么穷日子?“你怎能用这些简陋的东西?连宫里的太监副总管或者女官的房间都比不上!我赐给你的珍品呢?”

新婚后几天,他刚搬回来住的时候,太子是赏过他一些名贵物品,和珍玩、美服、香茗茶,那时候十几个太监跟着小福子一起捧过来的。

太子怕地方不够用,还命人把隔壁的苑舍打通扩大给紫玉用。

可是自从紫玉被贤王调戏后,一连串发生的事件,令紫玉对太子是一次次的失望、绝望到无望。

紫玉早就不想看到太子赏赐的东西。

那些珍品能够拿去变换煤炭和食物的,早就拿去变换了煤炭和食物回来用了。

三人都是正在发育时期,又加上天寒地冻,吃的肉类特别多,饿得又特别快。而且珍品都是不等价的交换,换回来的食物很快就用光了。

剩下不能变卖的珍品,全部放在隔壁院子里摆着。

这些事情当然不能够给太子知道,否则按照宫规后果严重。

紫玉有点心虚,咬了咬红唇:“我……放在隔壁院子里”

太子糊涂了:“为何不用我赐给你的物品?你不中意?我派人再送新的过来!”

紫玉胡乱编个借口:“这茶是平民百姓的茶,粗布麻衣也是百姓的衣裳,喝这些茶,用这些物品,这样才能更好地够体会百姓的生活,楚皇也是十分勤俭节约啊!我……是向楚皇学习!”紫玉刚才已经令政乾发火了,就学乖了,改用“我”来自称了。

太子心宽了不少,除了国宴盛大豪华之外,父皇和母后的生活一直都是十分节俭。“如果父皇知道你那么节俭,定会很开心。你这样做是为了让他接受你?”

“嗯!”紫玉微微点头。

“你这么守宫规,守礼,也是为了让父皇母后对你另眼相看?”太子认为这是唯一能解释得通的理由。

紫玉只能继续瞒骗太子:“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太子殿下!”

太子马上安心了,甜滋滋的笑容又挂回面上。像小孩子般把头靠着紫玉怀里,双手搂住紫玉:“对不起,我刚才不该跟你大声说话!我怕你不爱我了。楚国人鄙视男妾,要移风易俗不是一朝一日能办到。但是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面对好吗?你千万不要疏远我!我爱你!爱你!”

紫玉看到他情真意切,根本分不清太子哪时候是真,哪时候是假,或许假中有真,抚上太子头上:“那么郡主呢?”

太子顿时止住了,抬头茫然地对视着紫玉,突然间无语起来,他以为郡主能够接受紫玉,紫玉也能接受郡主。

“她……她…!”太子有点吞吞吐吐了:“我……必须要娶一个女人生儿育女,你又不是女的……我是独子,不能…绝后!”

终于露出真面目了,这还不是在厌弃我不能生育吗。自己什么都可以改,什么都可以为政乾付出,然而这个是自己无能为力。无法改变的事实。

“玉儿,我一辈子只有你们两个,我会雨露均沾……”太子从来没有亲耳听过紫玉表示能不能接受郡主,现在等于明明白白的摊牌了。

内心是怕紫玉不愿意,不接受的。急的直冒汗了:“我会把第一个儿子过继给你!让你抚养!”

哈,紫玉在内心苦笑了一下。心口又一次地剖开滴血,太子最喜欢空口说白话,现在都不能确定的事情,未来谁知道,太子的想法,随时都可以改变。

即使是真的,那不是把小皇子给我,让我天天看着你们的爱情结晶。又不能打,又不能骂,当神那样供奉着。还要祈求他无病无痛,没有磕磕碰碰,否则又是自己的罪过了。

太子看着发呆的紫玉,摇了摇他:“容儿是我堂妹又是表妹,她除了娇惯一点,没有任何不好,我们都是男子,让让她,宠宠她,好不好?”

男子连妒忌也是错了,男子应该心胸广阔,不应该与女子争宠,男子就应该要让女子。为什么在昆仑派修道学了十年的清静无为、与世无争、淡泊致远,都还看不透,穿不过红尘的这张网。

“我会让你做皇后,玉儿,一辈子只有你们两人,我们三人一起好好过日子………我爱你!”

紫玉回过神,看着太子深邃好看的双眸,微略一笑。捧着太子的面,深深地吻上去,声音颤抖地说:“我也很爱很爱你!”说完眼角的热泪不断地滴落。

掏心刮骨之痛莫过于此,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忘不了你的温柔,忘不了你的眼神。

曾经我太过高估自己,以为自己可以接受太子有其他人。现在才知道根本不能跟另一个人分享自己的男人。

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原谅我的反悔。原谅我的内弱。

我很痛苦,这条路,我不想再在走下去了。

紫玉紧紧的搂住政乾。政乾以为紫玉接受了。很满足地反抱着紫玉。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二章 准备出走 鸾凤殿

“郡主!郡主!”若容的贴身丫鬟冬儿气冲冲地跑进来。

郡主蹙眉:“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殿下呢?”

“郡主,奴婢去到书房,已经不见殿下了!”冬儿有点委屈地说:“殿下一下朝,就去了紫东苑。”

郡主一手把梳妆台的大大小小奁盒都推倒,哗啦啦散倒地上。奁盒里的胭脂水粉和珠钗项链洒落一地。

冬儿吓了一跳,从小就跟着郡主一起,从来没有见过郡主发过这么大脾气:“郡主息怒!不要气坏自己!”

“早就叫你提前去太子书房截住太子,请他过来午膳!”郡主气红了面,跺着脚责备着。

冬儿低头委屈道:“我出去时候,刚好肚子疼,去了一趟茅房!”

“那你不会去紫东苑请殿下过来吗?你不会随便找个借口说本郡主有急事要殿下来商量!”

“奴婢去过了,殿下身边的小福子和玉姬的两个奴才都站在院子里守着,任何人不得进去,”

郡主一想他们两人在房间里互相耳鬓厮磨……就气得满脸通红,不顾形象地大声骂:“不要面的狐狸精!”

郡主心里很憋屈,还没嫁入皇宫,楚皇楚后都经常帮着那个玉姬说话。

他明明没资格参加国宴,也没有邀请他,只是太子临时带他去,陛下不单没有责罚玉姬,还认同他一起参加。

群臣看到楚皇楚后的态度,也跟风地看高玉姬几分。

而且群臣已经被玉姬那一曲迷得神魂颠倒,何况是太子。

郡主愤怒地说:“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妖法。能让大臣,和陛下对他另眼相看。还有太子,经常有意无意帮着他!”

“郡主,听你这么说,也有道理,那次太子从牢狱里抱他出来,个个御医都说他没气了,没得救了。后来又被救醒了!”

冬儿越说越神了:“还有,我早上在鸾凤殿的时候没事的,走出几步才突然肚子疼!”

“难道他真的会妖法?听说他是昆仑派弟子。就是学茅山妖法,迷惑人心。”郡主越想越觉得像了

“这人不能留下来,否则后患无穷!”

“那要怎么办啊?”冬儿护主心切。

“你天天去把太子书房等太子下朝,请他过来这里!那狐狸精见不到太子,就无法迷惑太子殿下!以后本郡主当上太子妃时,名正言顺的用皇室家法处置他。”

“郡主放心!奴婢明天提前半个时辰去候着太子!”

从那天起,郡主就天天以商量大婚的事缠住太子,不让太子得空去见紫玉。

日子一天天度过,快要接近越王迎娶楚国公主的大喜日子了。

越母凤仪开始坐立不安。逃走的事项都安排好了。想去看看儿子,可是自己一个越国王后,一个女人家,临时住在楚宫,不能把楚皇皇宫当成越国王宫自由出入。

凤仪也不能有事无事往太子的东宫走。看着琉璃宫灯的火摇曳着,心也跟着摇曳起来。

紫玉也是坐立不安,希望临走前能见见太子,以后一辈子都不能见面了,可是作为姬妾不能主动去见太子的,只能等太子召唤。

紫玉天天想着太子,手上的针线经常刺倒手指头,十指痛归心,连心一起痛。

有时候绣着绣着,神游了,停了下来发着愣而不自知。即使绣着也经常绣错,要拆了重做。

悦儿看着也不好催主子做快点,做好点。只知道煤炭又不够用了,就唉的一声。

紫玉听到悦儿的哀叹声,才回过神思,看着这十来天都绣不出几个钱袋,就把太子上次送的翡翠玉扳指摘下来:“你拿去换些食物回来吧!”

这个玉扳指是那天太子临走前亲自带在他手上。

紫玉是打算带着出宫,以后做个念想。

可是现在的情形……算了,人都不要了,还留在物品来折磨自己吗?

悦儿接过:“主子,你真的舍得?”

“嗯!”不舍得也要舍得,几个人都要等着它来换食物煤炭回来开饭保暖。

眨眼就到了楚公主出嫁之日。

楚国皇宫到处都挂着吉庆的灯笼。宫女们都穿着喜服,捧着婚礼用品,进进出出,面露喜庆。

崇孝殿殿前

祭台上摆满三生祭品,放在崇孝殿宽大的广场上。

楚皇一袭玄黑宽大礼袍,上面绣着神采奕奕又威严十足的九爪金龙,头上带着24冕旒的帝皇冠冕,尽显帝皇的无上威严。

皇后头戴金凤凰发冠,一身修长拖曳玄墨绣金凤凰礼袍,立显高挑身材,尽显母仪天下的风范。

皇帝皇后站在最前列,带着一众皇室宗亲,领着一身大红婚袍的公主,在崇孝殿祭天祭地

由楚国的礼官主持下,楚皇亲自念祝福祷文,然后由陛下带头叩拜,后面一行人纷纷跪拜上香。

再由祭师们跳着传统的祝福祭祀舞,祈求皇天后土降福。

拜祭完天地后,再拜祭历代祖先。

陛下念完祭祖的祈祷文后经过三跪九叩,再由祭师唱歌跳舞来祈福。

今日出入皇宫的人增加不少,侍卫们都要提醒十二分精神,严格检查出入宫的人员。

越王作为驸马亲自骑马,带着随行一众官员、迎亲侍卫、几千仪仗队,打锣打鼓,浩浩荡荡在京城绕京走一圈以示宣告天下。

所有民众都围着街道两旁围观,喝彩声此起彼伏,十分热闹。

已过中年的越王一身喜庆的大红礼袍,戴着标志越王身份的紫金龙珠冠。

看到万民欢欣踊跃,越王得意洋洋,很陶醉,很享受这种虚荣感。

越王带着迎亲轿辇进入皇宫外廷等待迎接楚国尊贵的公主。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三章 紫玉出走(一) 紫东苑

紫玉从昨晚开始就精神紧张,整晚都睡不安宁,在脑海里面不断重复着出走的计划。迷迷糊糊就到了天亮时分。

今日是大吉日子,天气特别的好,利婚嫁、出门。

小泉子拿着自己的太监服帮紫玉穿戴起来。

两人年龄差不多,体型也差不多,像量身定做一样,很贴身。

再戴上太监帽子,两边的黑长鬓发从耳后旁轻轻垂落到胸前。清俊的五官映照在铜镜里,无论紫玉穿什么,都美得不可方物。

悦儿摇了摇发愣的主子:“时辰到了!”

紫玉只能扮成小泉子,带悦儿一人离开。不能三人同时出去。否则会惹人怀疑。

小泉子以前是越国人,是越王后偷偷派来楚国的,在楚国几经周转贩卖后,最后被卖入楚国皇宫。根本没有人知道他是越国人。

他刚刚入宫不久,没有任何背景,才被太子看中,选做玉姬的奴仆。所以太子是不会怀疑他的忠心的。

紫玉拿着银针看着穿着白色中衣的小泉子,很内疚地说:“对不住了,小泉子!”

如果不打晕小泉子,人人都会对他起疑心。只能选择最少伤害的方式,银针插天灵盖的要穴,让他昏睡到第二天,直至到宫人送煤炭肉类过来的时候。

“殿下,事不宜迟,你下手吧!小泉子如果以后有机会逃离楚国,会回去越国的!”小泉子对玉主子很依依不舍,看了两眼后,坐到床边紧紧闭上眼,像等待刑罚一样。

紫玉安慰小泉子:“不用紧张,刺入睡穴不会疼,只不过昏迷一天。”

小泉子依旧闭着眼,点着头。“下手吧!”

紫玉下手极快,悦儿还没看清动作,已经从侧面刺进小泉子的头顶。

小泉子一下子昏倒下去。紫玉立刻扶住他,让他躺在自己床上,悦儿把他的腿抬上来。帮他盖好被子,放下床帘。

紫玉把提前写好的离别信放在台面上。两人就赶紧关好门离开屋子。

宫女太监是不能在宫里乱跑的。但是他们受过训练,可以走得又快又轻盈。

悦儿走在前面领路,紫玉怕被人认得出,一直低着头跟着悦儿身后走。

东宫整体上以华光殿为中间分界线,华光殿后面分东西两区的宫殿建筑群。东面建筑群是太子居所。包括夜华殿,寝殿,书库书房等。

西面建筑群是太子女眷住的地方,以正妃的大殿最为华丽。

华光殿是太子平时处理政事接见外面大臣和招待各国使者,举办重大宴会地方。

殿前面是平坦的广场,广场左右两侧都有矮的建筑群。

右侧建筑群是值班医官和侍卫长,和值班官员的办事地点和存放资料地方。

左侧是奴婢们歌姬舞姬等人的居住地。紫玉是男姬,只能住左侧。

奴才们、歌姬们只有一个床位。高级女管事、主管才有一个独立单间。而紫玉就有一个小苑。比舞姬、歌姬、奴才地位高。

为显示他的地位,又要远离奴才们集体居住地,再经过竹林、花园的小道弯弯绕绕,才能到达紫东苑。

紫东苑附近都比较偏僻,路上没有什么侍卫,很快很顺畅地走出了这个属于姬住的范围。但是越往外走越多侍卫巡逻。

东宫真大!紫玉第一次有这样的感想。越走越觉得路漫漫长,以前都没觉得那么长,现在好像无端端长了一大半的路。

悦儿低声说:“已经接近东宫的大门口了!”

看到大门口两旁都有几个高大威猛的侍卫守着,紫玉越走越心慌慌,大冬天的,背部和手心都已经渗出了汗。

“”出示腰牌”侍卫对着他们两人道。

悦儿拿出出入东宫腰牌递给侍卫,

紫玉站在大门旁,心慌意乱的,双手不自觉地抖起来了。只好用衣袖遮住整个手,只露出白净的拇指头和食指捻着个腰牌,低头递过去。

侍卫瞄一下,接都没有接过,嗯一声就让他们通过。

跨步走出东宫大门,迎面的寒风吹着,很舒服。减轻了不少心中的燥热和紧张不安。

两人低头,继续急脚行走。

雄伟壮观的崇孝殿

所有人都穿着隆重端庄的宫廷礼服,皇后和太子分别站在楚皇两边,正在观看着祭师们穿着彩衣,头戴着各色长长的靓丽羽毛,跳着祈福舞。

许公公轻轻走到太子身边,耳语一声。太子面色不善,就往陛下身边靠过去,低声一句:“儿臣有点事要处理,很快回来!”

今天主角是公主出嫁,太子走开一会儿虽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一整天都不在就不行了。

楚皇神情严肃,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的祈福舞蹈,微微点头,低声道:“速去速回!不得胡闹!”

太子跟着许公公走到一边,一名侍卫走过来躬身行礼,太子不悦道:“究竟有什么急事?”

侍卫低头回禀:“今早看到紫东苑的两个奴才一同走出紫东苑。感觉有点奇怪,后来属下走进紫东苑里面的房门口敲门,没有人应答,甚是可疑!”

太子就说“可能玉姬在里面休息没听到,有何可疑?”

自从贤王调戏紫玉后,太子就派了几名暗卫,日夜轮流值班,注意着紫东苑的出入,特别要注意紫玉人生安全。

暗卫就解释:“从来没有见过两个奴才一起离开紫东苑,而丢下玉主子一人在屋里面。每次都是一个出去,另一个留下来的,今天两个一起出去,而且迟迟不归。甚是可疑!”

暗侍卫都是年轻健壮的男子,没经批准是不得闯入屋宿里面的,以免瓜田李下让人误会与玉姬有染。

太子感觉有点不妙,但是又不确定。自己安慰着自己:紫玉那么爱自己,那么依赖自己,应该不会做什么事来背叛自己吧!

那两个奴仆不知搞什么,丢下玉姬一人,他们不会被人收买了,而对玉姬做出什么伤害的事情吧?

太多不稳定因素,还是去看看比较安心!

太子自小在宫里捣蛋,很清楚知道宫里面的近路、小路、暗路。带着暗卫兜近路、走小路翻几次身,跳过几个宫的院墙就进入东宫。

宫里的侍卫,暗卫早就习惯了太子从小到大就这样翻来跳去。这是人家自己的宫殿,想怎样跳就怎样跳。

新来的侍卫指着说:“刚才好像看到那边有个影子飞过!”

十几个侍卫同时说:“大雁飞过!你眼花!”

“我看到……”

侍卫们一起按住他的口,齐齐制服了他,一人一巴掌,把他的头打成猪头一样。得罪储君,找死啊?

太子入了东宫范围,就更加肆无忌惮地飞蟾走壁到紫东苑屋顶。一个翻身跳落在房门口。

敲了几下门没有人应答,太子心急就揭开侧边的门窗一跃而入,里面幽幽暗暗的,太子把窗口顺手合上,怕冷空气吹入屋内,冷到心爱的美人儿。

暗卫只能呆在门口守着。

太子看到床帘里面有个人影躺着,还听到爱人平稳的绵绵鼻息,就舒了一口气安心了。

太子还责备自己太过多心,紫玉那么爱自己,亲口答应一辈子不会离开自己,又怎会离开自己。

面上已经恢复甜蜜笑容,不忍扰人清梦,转身正要打开门闩。

章节目录 第二十四章 出走(二) 拉开门闩后,回过头再一次凝望床上的人儿,有点依依不舍。

玉姬从天牢出来后,身子弱,需要要清净修养,而且郡主又缠得比较紧,所以政乾才不来打扰紫玉修养。

就这样离去,又要不知什么时候才有空见上一见。

大半个月没见的美人儿就躺在面前睡着。日日思之念之。不如过去偷偷亲一口,来个窃肉偷香,过一过采花贼的偷吃瘾也好。

房间内的门窗都关闭着,就连刚才自己揭起的窗都被风吹合了。室内显得幽暗但暖和。环境正好配合。

政乾心花怒放地放轻脚步走过去,轻轻挑起床帘,美人怕冷,侧身睡着,盖的严严实实,半个侧面都盖着。

政乾弯腰下去,闭上眼吻着他的额头,手搂着他的腰,真是暖玉在怀,想临危不乱也难。

撑开眼睛想好好看清自己的美人,突然映入目的是小泉子。心里突然一惊。

猛地一翻开被子,拽起床上的小泉子大声疾呼:“起来,玉姬在哪?玉姬呢?”

小泉子摇了几下都不省人事。太子心里越来越慌张,不好的念头已经浮上来。

“来人!”太子慌忙大叫。

门外的暗卫和侍卫立刻踢门冲进去。

“封锁东宫,立刻命人在东宫查找玉姬和悦儿的下落。还有通知皇宫锦衣卫统领,禁军统领在皇宫里面留意耳后有红色越国标记的男女,玉姬有可能会男扮女装,或者太监。无论男女出入都要严格审查!”

说完,太子从腰带里掏出自己腰牌递给侍卫长。没有太子的腰牌,锦衣卫统领、禁军统领无法识别暗卫的命令是真是假,出自谁的命令。

侍卫长接过:“诺!”的一声,带着身后几个暗卫躬身退出,就立刻飞身不见了。

太子走到桌面,一手拿起水壶的冷茶水泼到床上的小泉子头上,自己竟然吻一个太监,岂有此理。

刚才拿水壶的那一蹩,发觉台面上好像有封信。

小泉子被淋得一个激灵的清醒了,看到高大的太子,像地狱阎罗王般黑口黑面,吓得滚屎滚尿地滚下床,跪下哀叫:“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啊!……”

太子疯狂地捻起信,颤抖着打开,一目十行地看完,紫玉真的出走了,气得太子心口痛得滴血。

紫玉四岁时突然间消失得毫无音讯。那时候太子一觉醒来就不见了枕边人。

寻寻觅觅,整个天涯海角都找个遍,都找不到他踪影,就像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

有时,自己也问自己,究竟有没有紫玉公主这个人存在过,抑或是自己小时候的梦而已。

那种失去爱人,又寻而不得,心慌慌、彷徨无助的感觉有谁知?长达九年多的相思之苦有谁明?

足足九年半,足足九年半,自己是每日数着日子过来的。

最终忍无可忍,才以绝食逼父皇授予兵权,带兵去围攻越国,才逼得他出来。

在回宫半路上他已经偷走过一次,以为他进宫了,他就会安守本分,谁知道进宫不久,他又偷走。

薄薄的纸张随风跌落,太子已经觉得天旋地转了,眼前一片黑,一下子跌落坐到凳子上。闭眼深深呼吸着。

心,很疼,痛得无法呼吸。好像被什么压住一样。

眼泪,往心里流。

血,往心里滴。

小泉子还跪在地上,匍匐过来拼命地叩着头哭喊着:“殿下,是玉姬打晕我的。请殿下明鉴!”

太子深深地呼吸几下,条的站起来,看到地上的小泉子,好狗不挡路,很厌弃地一脚踹到小泉子身上。

小泉子像滚球一样滚到一边去,痛得抱肚子弯腰,疼得喊不出来。

政乾推门而出,被冷风迎面吹得一激灵,大脑也有点清醒了。

玉姬选择今天大喜日子逃走,肯定得到越王后的帮助才会有偷走的心。好一个臭婆娘,专坏本宫好事。

脚尖往地一蹬,脚尖踩脚尖,连续飞跃几下,已经不见踪影了。

紫玉与悦儿都低着头匆匆地走着。紫玉是不能穿着楚国太监服离开楚宫的,能够出宫的太监来来去去都是那几个中年的大太监,守门口的侍卫都是认得他们的,新来的太监是没可能委派出宫去购物置货的。

紫玉只能按照约定,必须赶去母后临时住的宫殿,换上越国侍卫服,扮成侍卫,跟着越国的迎亲队伍、侍卫一起出宫。

然后往北最近的国家逃走。越国太远,不能往越国方向逃走,怕还没走出楚国,就把层层的关口卡着了。

他也不能在紫东苑里穿着越国的侍卫服从紫东苑走出东宫,东宫门口有守卫的,越国侍卫不能进出。所以只能扮成楚国太监走出东宫。

喜乐声越来越清晰。一群穿着喜服的太监宫女从身边轻盈地经过,紫玉一阵惊慌,头更加低。

突然身后被大声叫住:“你们是那个宫的?怎么不穿喜服到处走?还有没有规矩?”

今天大喜的日子,宫里当差的宫人都要穿上喜服,但是紫东苑的奴才不用参加当值,所以没有喜服派发。

紫玉和悦儿心里都同时打了个寒碜。

“问你们话呢!转过身来!”那个不知名的大太监继续指责着他们两人。

紫玉和悦儿低着头,慢慢转过身去屈膝行礼,低着头只看到对方的太监服绣着彩色鲜艳的祥云图案就知道他地位不低了。

两人战战兢兢的,全身都绷得紧紧的。

悦儿吞了一下口水,压住一面的惊慌回话:“奴婢是东宫的奴才,奉主子命令,替主子去向越王后请安!”

太监总管还没收到暗卫的命令,根本不知道玉姬失踪的消息。

看到两位小宫人年纪小,态度又恭敬又诚恳。又是太子东宫的人,不想得罪太子。

而且今日公主婚礼很繁忙,就随便责骂几句算了。“快去快回,没穿喜服的不要在宫里乱走!”说完就急急走了去忙自己手头上的事了。

紫玉和悦儿都呼了一口大气!两人几乎瘫痪在地上,但是心还是悬着。路还有这么长。

今天太子应该会忙不过来,基本上很肯定他是不会去紫东苑。逃走应该会顺利的。

但是最怕万一,两人内心里都祈求着殿下像以往一样,整天都不去紫东苑。

但是又担心几天都没人过去,小泉子自己醒来,又没人能够作证,证明小泉子是被人插晕的。

所以悦儿特意在前一天已经提前给了银子订了明早的蔬菜肉类。

等到翌日送新鲜肉类去紫东苑的奴才就会发现小泉子昏迷不醒的。

到时候,他们两人已经快马离开了楚国边境,向北方国家逃离了,想追也追不来。

两人顺了顺气,就继续往前走。

紫玉越走越心急,额上、面上都渗着豆大的汗珠,看到前面不远处就是母后临时住的宫殿了,心里轻松了不少。

大殿是由红色的院墙围着,要经过朱红院墙的拱形大门后,再经过大大的花园才到达大殿。

经过长长的通道,看到拱形大门前没有守卫。更加加快两步。

大步踏入了院门,两人立刻轻松了。面上也挂上婉儿笑容,腰杆都挺直舒畅了。

悦儿开心得挽住紫玉的手臂继续走。

“站住!”一声响亮的男中音,彷如震入云霄地震入紫玉心脏。两人像是被下了咒语一样,站住定着不会动了。

心脏也像突然间被吓停一样,连呼吸都静止了。

凉凉的冷风吹起紫玉耳后的乌发,露出鲜红欲滴的红得发紫的花钿。

太子每次宠他时,最喜欢就是舔他的耳垂和耳后花钿。

后面的脚步向前移了几步又停下来:“你很想做太监吗?要不要我成全你?”太子的声音很低、很沉,但是有一种很恐怖的气息,像是从黑暗的地狱中带来一样,弥漫在空中,连空气都凝固了。

太子看到他们两人刚才的互相对视的笑容,手挽手,郎情妾意的甜蜜样子。太子面色黑了一片,颈上青筋暴起,妒火急升。

悦儿面色发青地慢慢转过头,拉着紫玉的手更加紧了。

紫玉另一只手慢慢抬起按在悦儿手背上,轻抚了一下,像是安抚着小情人一样。

“为什么要背叛我?”太子低沉的声音带着颤抖。

紫玉慢慢转过身抬头对视了太子一眼,心里有愧地低下头无言以对。

“为什么要背叛我?”太子再一次发问,但是声音已经变成震怒了。

威严十足:“背叛我的人都会有惨痛的下场!”

紫玉眼睑低垂,扑通一声跪下来,头磕到地上:“求殿下念着过往情分上,放过我们!我们都会感激殿下!”

“放过你们?你认为本宫会吗?”太子身后无形的地狱之火被紫玉点燃了。

太子以为紫玉只是不满在这里地位低而偷走,没想到他已经有了小情人,还想带小情人出去双宿双栖。

看到紫玉那么紧张那个小丫头。太子心像被紫玉无情地刺了一剑,然后把剑抽出,血淋淋的剑,连血带肉一起抽出来,痛得呼吸不来。

悦儿也跟着跪下叩头:“求殿下成全我们!”

“成全?成全什么?你们把本太子当什么人了?把皇宫当什么地方?”成全一对狗男女,给我戴绿帽子吗?太子越想越怒发冲冠,眼里面蕴含的红红烈火越演越烈。

用狠毒的眼神看着悦儿,再看向紫玉。

最后视线定在紫玉身上,痛苦、失望地大声责问:“你说过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的!现在却带着陪嫁宫女私奔!”

“我会隐居一辈子,不会影响殿下名声。求殿下成全!”紫玉依然额头贴着地,恳求着、哀求着。

太子不容置喙的响亮一声:“不……”声音不断地荡着在院子里。

太子的善良本性已经被地狱之火切底湮灭了,迷失本性了。

“把女的拖回东宫发落!”太子一声号令。隐藏在花园里面等待指示的侍卫们离开冲出来。

太子早就想到紫玉肯定得到越王后帮助,才会斗胆出逃。第一时间就来到这里布局等候着他。

紫玉一惊,马上上前把悦儿护着:“殿下,她无辜的!”

太子眼里面的熊熊大火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恶狠狠地一手把紫玉扯过来怒吼着:“过来,你是我的人。”

紫玉一个踉跄,差点扑倒。

悦儿扑过去死扯着紫玉的手,想挡住自己主人:“不要伤害我家主子!你要罚就罚我吧!都是我的错!……”

悦儿护主心切,把所有罪揽上身。

太子用力一脚踹向弱小的悦儿腹部。

悦儿立刻扑倒在地上,吐了一口鲜血,卷缩在地上,双手抱着肚子,痛得满面发青,额上青筋突出,渗着斗大的汗珠,咬紧牙关疼得无法张口。

连被踢的那一刹那间的痛苦尖叫声都发不出来,一直闷在喉咙里。

紫玉用尽力,甩开太子的有力手臂,扑向面容扭曲得很厉害的悦儿身边。

紫玉满脸紧张、担心、急切道:“悦儿,你没吧!你不要吓我!”

太子又一次看到紫玉这么关心这个丫头,火山爆发般“哄”的一声,地动山摇地爆发了。

双手圈住紫玉的腰,硬拉硬扯把他从悦儿身边扯开。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五章 太子惊怒(一) 几个侍卫都不敢碰玉姬,只好等太子把他拉开后,才按住趴在地上不能动弹的悦儿。几人分别拖着手脚把她拖走了

太子刚才的力度,紫玉看在眼里,一个弱小的小姑娘,怎受得住政乾的力度。万一被踢爆了里面肝肾就没命了。

紫玉叫得声嘶力竭的:“放开我!放开我!求你了,让我看看悦儿!悦儿!放开她!……”

太子双指一点住紫玉的穴位,顿时不能动弹,把他打横一抱,头瞬间往后倾,帽子掉落地上,柔柔的乌发向下垂落,随着走动而轻柔地摆动着。

紫玉不能言语,蹙着细长的眉,用怨恨的眼神看着太子。

宫里的侍卫们看到是太子,都装作瞎了,什么都看不到。路过的宫女太监都低着头行礼,然后当什么都没有看到。

太子把玉姬抱着一路走回到寝宫,东宫的宫女太监都露出很诧异的目光,然后都低下头。

政乾用力把紫玉往床榻里一丢,紫玉像滚冬瓜一样向里面滚了一下。长长的乌黑秀发散落在床榻上。

太子能够一直忍着心中怒火,回到寝宫才发作已经很佩服自己了。

太子站在床榻边,动作很快地点开他的穴。紫玉立刻坐起,第一句话就是:“我要见悦儿,你放了悦儿,你要怎样对我都行!”

太子坐在床边,冰冷冷地说:“你挺关心她!自身难保还顾着她?”

这段时间,几主仆相依为命,年龄又相仿。紫玉心地善良,怎忍心连累弱质芊芊的她。

而且她是自己母后养大的,当自己在昆仑山学艺的时候,悦儿代替自己在母后身边承欢膝下,母后与她是情同母女。如果她有事,母后又会伤透心。

紫玉担忧,紧张的眼神表露无遗:“你要怎样对她?”

“来人!把悦儿绑过过来!”太子想看看她在紫玉心目中究竟有多重要?会怎样维护她?会为她付出多少?

很快,小福子领着侍卫把悦儿拽着进来了。

悦儿双手被反绑着,被侍卫抽着衣领和腰带半吊着。头往下垂,刘海遮住前额,只看到半张小面蛋依然泛着青白,两边的头发已经凌乱散落两肩,很可能刚才痛晕了。

小福子瞄到玉姬身上的太监服,已经明白了。玉姬是扮成太监逃跑不遂。

自己当初被逼嫁给陈御医后,也想避开自己的‘夫君’,所以能下床之后,就立刻搬回太监们的集体房舍。后来太子又把自己送回陈御医处。

看到太子怒火中烧的样子,小福子也胆战心惊!

“放开她!”紫玉想从床上跳起,却被太子一手捏住颈部。

紫玉双手拼命想扯开太子钳制着自己的手,头看向悦儿:“悦儿!你醒醒,你没事吧?悦儿!”

悦儿慢慢地恢复了一半知觉,听到吵闹声没完没了。

紫玉的呼喊声比什么神咒更有效,很快就把悦儿飘散的知觉叫回来了。

身体上的疼痛越来越明显。没了刚才被踢那么痛,悦儿张开大大的眼睛,抬起头看向呼叫着自己的人。

看到紫玉被人掐住颈部,心就急了,拼命扭动着身子挣扎着:“放开我主子!不要伤害我主子,都是我教唆主子的!”

太子邪恶一笑:“放开她!”

侍卫一放手,悦儿立刻跌落到地上,站不起来,只能匍匐到太子脚前,拉着太子的裤脚求饶:“放了我家主子!放开主子!要罚就罚我吧!……”

紫玉刚才看着悦儿的眼神,充满关怀、爱护和心痛,都被太子看在眼内。

政乾最恨就是被心爱的人背叛:“好一对情深似海又苦命的主仆!啧啧啧!按照宫规,把女的拉出去赐白绫一条!”

紫玉一下子目瞪口僵,张开嘴巴,看着太子。没想到自己喜欢的政乾是这么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心里很痛苦难受。

侍卫上前几步拖扯着不断惊叫的悦儿。“饶命啊!殿下,饶命………”

紫玉刚才一愣就回过神,哆嗦着:“殿下,求你了,她是无辜的!是我自己想回昆仑山!是我的错,求你放悦儿一条生路。”

太子扬起嘴唇一角,“好!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然后转头看着侍卫:“女的赏给你,本太子现场监督!”

后面的侍卫勾起邪魅的笑容:“谢殿下!”说完扯开悦儿的腰带,长裙立刻落地。吓得本来已经面青的悦儿更加青中发黑了。

紫玉更加挣扎厉害,企图扯开太子的钳制扑过去护住悦儿:“殿下,求你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她是女子,不能毁了清白,求你放了她,求你了!太子殿下!求你了!求你了!”眼泪从脸狭滚下,滴在太子的手上。“你要我怎样都行!”

悦儿的双手反绑着,根本没挣扎的能力,眼泪像一串串透明珍珠般滚下,只能不停扭动身子呼喊着:“不要啊!不要啊!我是越王后的养女!”嘶一声,衣衫又被撕了一片,丢在地上。“殿下,求你了!不能毁我清白啊!……”

紫玉扯不开被政乾钳制着自己脖子的手,却抓伤政乾不少。

“殿下!求你了!放过她!”紫玉根本没力气跟内力强盛的太子斗,软了下来,哭求着:“你要我怎样都行!”

政乾看到紫玉为了一个奴婢哭成这个样子,更加气上心头,有没有把我这个丈夫放在眼里?“想救她,就要付出代价!”

紫玉拼命地点头:“我愿意!放了她!我什么都愿意!”

紫玉已经六神无主,只要保住悦儿,他要怎样都行。

“侍卫出去!小福子把这个贱婢按住!”

侍卫行礼迅速出去。

“如果你让我满意了,就放过她!”话毕就覆身压住紫玉,一手按住他的手,一手还继续掐住他喉咙,把唇重重地压上去。

又强又硬邦邦的舌头攻城略地地撬开紫玉的唇和牙关。

没了往日的温柔,紫玉连呼吸唤气也唤不过来。

紫玉从来没想过太子会当着这么外人面前对他这样。。

艰难的推着太子,用力扭开头,避开太子的唇,拼命吸了几口气:“你要干什么?”

太子捏住他震惊的脸庞,固定着,手指还摩挲了几下紫玉微微凸起的精致喉结:“这还要问?把你身子给我!”

紫玉最怕就是这个,但是为了保住悦儿的名节和性命,只好阔出去了:“让他们退出去!我答应你,给你!”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六章 太子惊怒(二) 太子听到他的话,很诧异。对于侍寝,紫玉一直都很害怕做最后的一步,以致婚后从来没有让太子得逞过。

太子也为了体贴他,不忍心伤到他而迁就他,一直死忍、强忍、撑着。以为紫玉会很感激、感动,会更加爱自己。

原来自己是为他人做嫁衣,把紫玉的处子之身留给她人用,自己真傻。

紫玉从来不会为了逗夫君开心而履行作为姬妾的责任,奉献自己。却为了一个低下的丫鬟把自己最珍贵的身子奉献出来,可想而知这个丫鬟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比自己更重要。

太子从来不是宽容大度的主,嫉妒心又重。

如果紫玉刚才拒绝献身,他感觉还舒服一点。起码证明紫玉不那么在乎那个女子。但是他却为救她,付出他一直认为比性命更加重要的清白之身。

“不!她要留下来做见证!”太子狠狠地指着悦儿。

太子很后悔让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女子侍奉紫玉。自己顾着周旋在紫玉、若容郡主和一大堆大臣里面,根本没想到紫玉也是男子,他从来没有说过自己不喜欢女子。

两人年龄相仿,又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日夜相对,近水楼台,花前月下,郎情妾意………越想越火。

做太子做成自己这个样子,把自己的美人送给低贱的奴仆去享受,真够窝囊了。

太子话音刚落,小福子心里一惊。太子从来不让奴仆呆在寝室里面看着他们两人同房的。

悦儿瞪大圆圆的眼睛看着他们两个。

紫玉震惊得张着口,已经可以塞半个鸡蛋了。

两人赤身相对已经够尴尬难堪了,还要要当着小福子和悦儿的面前承欢?自己以后怎样做人?

看到小福子和悦儿的眼神后,屈辱感更强烈。再看向太子,苦苦哀求着自己曾经深爱的男人,眼泪已经在眼眶里面快要涌出来了:“求你了,让他们退下!我答应你就是了!我给你!”声音痛苦地颤抖了,嘶哑了。

“不行!陪嫁宫女就要陪着主子一起侍奉夫君,看着你怎样雌伏于身下!让她知道你不是男人,你没资格做男人!”太子声声震耳。

如果太子是爱自己的,怎会言辞之间,如此侮辱,字字呕心。

紫玉听得阵阵心寒,冻得心脏结冰。

太子的目的就要在悦儿面前宣示主权。太子一边说一边迫不及待地拉扯他的衣带。

此等屈辱怎受得住,一时之间万念俱灰,还不如死了算!

太子的另一只手已经抚上他的衣领,往下扯开。

紫玉死也不肯受此等折辱。被人居高临下的钳制着颈部的他只能扭动着身子挣扎抗拒着,额上青筋凸现:“你这畜生!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太子依旧掐住他的喉咙:“你让我满意了,就饶了她!”一只手已经探入他衣内,解着里面复杂的绑带。

一个拼命反抗,一个强力强制着,两人很快就扭打起来,变成一场博斗。

紫玉很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怎会瞎了眼爱上这个无耻之徒。

母后当年被楚皇玷污,天天耿耿于怀,以致后来极力反对自己嫁给政乾。母后说得没错,楚太子像楚皇一样都是卑鄙无耻的小人!

政乾看着紫玉不停说话的嘴唇,再次覆上去,湿润的舌头长驱直入。

紫玉恨得用力一咬,咬住政乾的舌头不放。

政乾痛得捻开他的嘴,按住紫玉的脖子,舌头刚抽回去!还来不及反应…

啪的一声

响在太子的右边脸上。一排红色的手指印。

紫玉没想到自己会打他一巴掌,一切都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完全出于预料,看着自己火辣辣还在微微颤抖的手掌。

从来没被人打过的政乾火冒七尺。

舌头被咬得火辣辣的痛。幸好缩得快否则有可能被咬断毙命。

政乾恨紫玉的背叛,

恨紫玉的不顺从,

恨紫玉为了丫鬟跟他对着干,

恨紫玉为了丫鬟肯献出清白。

恨得咬牙切齿,用手抹了一把唇边的血。

这一咬,

这一巴掌,

更加触发起太子潜伏心中的兽性,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占有他,让他记住他是属于自己的人。

一手扯开他的衣领:“你竟敢反抗我?你的身子不给我,要给谁?要给那个臭丫头吗?”太子随即用双脚企图压住紫玉。

“放开我!禽兽……禽兽……我恨你,恨死你!”紫玉拼死的挣扎,双脚用力踢中着太子腹部。

“我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紫玉还在破口大骂着。

太子腹部一阵闷痛,痛得咬牙切齿的,全身卷缩了一下,双手按住腹部,差点黄疸水都吐出来了。

太子毁天灭地的心都有了。

“啪!”的一声。

太子的力度很大,这一巴掌蕴含着满腔怒火和内力!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犹如巨响,从一侧耳边震入整个大脑,然后在大脑回旋着。

紫玉像掉了头的扯线娃娃一样,整个人被打得扑到一边去,头也侧到一边去。

感觉到大脑里面的脑浆都移了移位置,里面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漆黑,对外界的听觉也随即消失了。

感觉就像被人打爆了头颅,等待死亡的那一刻到来一样,处于临死状态。半天不能反应。

太子正直年轻力壮,内力深厚,这一巴掌比紫玉打在他脸上的力度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太子根本不会知道自己用了多少力,也不知道紫玉受不受得住,只知道怒火冲天。

冬天衣服又多又难解,太子耐性已经全无了,嘶的一声,外衣撕开了一大块。

小福子害怕得低下头不敢看。眼泪都往下滴,从来没有见过太子这么暴虐的一脸,胆战心惊的站在一旁押住不断痛哭尖叫的悦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紫玉才感到头晕的厉害,然而整个脸麻痹得不知痛。

被打的一边脸已经肿起来了,里面的牙齿都已经松动了,一口浓郁的血腥味在嘴里含着,脸肿得张不开口,血吐不出来,只能往肚里吞。

过了好一会儿,大脑才慢慢恢复,开始看到眼前模糊的景象了,也听到悦儿凄凉的哭喊声,但是声音好像从另一个空间传来的,感觉那么不真实。

紫玉从来没有没被太子打过,更加没有这么重手打过。

一直以来,太子对自己很温柔体贴,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太子会这样对自己。更加没想到婚后才几个月,已经被打成这个样子。以后不被打死打残废都难了。

感觉慢慢地恢复中,政乾就像凶猛的野兽一样压住自己,疯狂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已经一件件被撕烂、扯烂。

紫玉已经停止反抗了。心也被太子撕得一片片的,撕烂了、撕碎了,一片片抛落地上了。

满肚子心酸委屈难受,眼泪像决堤一样,一触即发,哗啦啦地猛涌出来,一串串滚落到枕头上。

温柔的太子、细心体贴的太子、情深深意绵绵的太子,已经切底消失了。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七章 太子惊怒(三) 小福子看到此情此景,也很伤心难受。想起自己被太子赐给陈御医,合情合法地强要了自己,连哭诉的地方也没有。

立刻感同身受起来,鼻子酸酸的,眼睛红红的,忍不住帮玉姬求情:“殿下,御医说过,玉姬身子弱,经不住这样折腾。何况男子不同女子,不能强来,容易受伤,以后悔之已晚!”

太子大喝一声“闭嘴!”

小福子吓得魂不附体,哆嗦了几下。

太子很不高兴被人打断:“伤了就伤了,他那么喜欢做太监,过几天让他行宫刑,还怕弄伤?”

紫玉已经清醒多了,这种刻薄的话根本不像出自是爱人,而是出自仇人的口。打了一个冷颤,寒到入心,痛到入骨。

不能张口,面还侧着一边去,口齿不清地低泣重复着:“我恨你!恨你!”

“恨我也要这样做,是你逼我的!”太子按住他双手,低头舔着他的耳边说:“只有这样,你才会乖乖听话。”

小福子知道太子是一时火遮眼懵逼了心意,也希望能有办法阻止太子的冲动,免得太子清醒后一辈子后悔。

此时许公公刚好来到门外在:“殿下!公主出嫁的了时辰到了,陛下请殿下迅速到场!”

小福子找到机会了,也跟着附和:“殿下,公主婚礼要紧,大局为重!”

太子的手才轻了下来,坐直身子:“你不愿意侍寝吗?那么悦儿就赐给一众侍卫轮流玩玩吧!到时候,你也会厌弃她肮脏!”

悦儿不忍心看着主子为了自己挨打受辱,哭着喊着:“你这个天杀的畜生!我死了做鬼不放过你!”大力一手甩开小福子,视死如归地冲向木柱,顿时血流满面。铺倒在地上。

“拖她下去!其他人守着这里,如果玉姬不见了,你们提头来见!”话毕太子站起来整理一下自己的衣领、头冠,然后拂袖而去。

小福子立刻上前看看玉姬,然后派人去找陈御医过来。

陈御医把小福子视为心头肉,而且又是赐婚不久,爱的很。两人都要当值见面时间少,只要能够有机会见到小福子,就会立刻扑过来。

陈御医看过后,情况说严重也可以讲不严重。

玉姬又没有内伤,只是心病比外伤严重。肝郁涩在心,一口怨气无法梳理。心病还须心药医。只能开些静心安眠的药物和一些消肿止痛的膏药,让小福子帮玉姬涂抹面上。

陈御医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两人走到这个地步。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希望玉姬快点恢复,小福子的侍奉工作也容易一点。就出去亲自煮药。

小福子无论说什么,无论怎样安慰,玉姬依然保持着被打趴的姿势低泣着,嘴巴含糊不清地叫着:“悦儿!悦儿!我对不起你!”

小福子心都酸酸的。

晚膳后,太子就回来了,看到放在一边冷了的饭菜和汤药,就知道玉姬不吃不喝。太子出去几个时辰,火气已经下了一半了,也觉得自己过分了。所以晚宴还没结束就赶回来看紫玉。

俯身低头看到玉儿肿哭得眼睛都红肿的面,哭累了睡着了。心里已经有点不忍了。听到他口中不清晰地梦呓着。

太子就把耳朵贴近点细听:“悦儿,悦儿……”

连做梦都梦着她,挂念她,想念她。这是太子无法接受的。刚下了一半的火气又涌上来了。

刚好陈御医来来刚煮热的药来。看到太子红着面,还有点半醉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把药递给小福子,立刻跪下:见过殿下!”

太子坐在床头上,一副忍着怒火的样子,问:“玉姬能不能侍寝?”

陈御医抬头看着太子“额……,这个……”

小福子站在太子身边,微微摇头示意。

太子刚好瞄到,又火气来了:“连你也要出卖本宫吗?想死啊?”

紫玉被太子的声音,惊醒了。拉着被子遮住自己的衣衫褴褛往里面缩。

陈御医立刻护住爱妻:“殿下息怒!玉姬身子一直都不太好。如果想日子长久,就不能受折腾,特别是在不愿意情况下,更容易伤到,落下一辈子病根。如果只是玩玩,不顾后果,那就可以尽情享受!”

“他什么时候才可以恢复?”

“天天用药,恢复快点,可是他又不喝药!比较难!”

“灌药吧!”

陈御医一再重复:“殿下,男子反抗挣扎时,容易伤到重要部位!三思啊!”

太子觉得陈御医说的话好像是偏帮玉姬的,根本不耐烦了:“这更好,不用去净身了,通通滚出去!”

太子转身看到坐在床里面紫玉,卷缩着身子,低垂着头部,只看到肿起来的半张侧脸,头发有点凌乱地随之散落。

太子冷酷的声音:“把药喝了!”

紫玉听到他的声音都觉得毛骨悚然,打了冷个颤,直往里面缩。

“你要自己喝还是我灌你喝?”太子拿去药碗递过去。

紫玉不停摇头。

太子怕被他再咬一口,不敢像以前那样用口渡药喂他。翻身上床,一手拿着药碗逼近过来。

紫玉肿痛的面被太子一手捻住,痛得牙关立刻打开。药碗随即塞入嘴里,药水往里倾泻。

连呼吸都来不及了,咕噜咕噜地强吞下去,部分来不及吞咽的从嘴边四周流出来,顺着下巴到流下去颈部,胸前湿了一片。

呛得紫玉不停咳嗽。双手用力推开太子的碗。哐啷一声,被甩落地上。

“你就是为了一个贱婢发我脾气吗?我是你的天,你的地,你的夫君,你只能心心念念想着我。不能有其他人。”

紫玉微微抬头,一边面青肿,一边面咳得红了。眼神特别的怨恨,:“你把悦儿怎样了?”

现在说话声音已经比之前咬字清晰一点了。

“她在地牢,快要死了!”太子好像说着无关重要的事一样。

紫玉心里一阵一阵心痛,因为自己,连累了一个无辜女子的生命,对于善良的紫玉来说,即使自己万死也不能赎罪。

低头沉思,伸手拉住政乾的手:“求你!救救她!我什么都愿意了!”

说完,自己解开破烂不堪的衣衫。

太子虽然很想得到紫玉,但是更想要的是他的心,他的爱。根本容不得他心里有其他人。

太子的心也是碎开一片片,只是太子不会像紫玉般哭着表达出来。

心中怒火,一手抓住他的头发,按住他的头,不断往下按。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八章 太子惊怒(四) 翌日

政乾醒来,看到侧着面,趴在自己身上,搂着自己腰的紫玉,满意地笑了。只要是紫玉侍寝的,无论他做得好不好,政乾都是满意的。

表面上是政乾控制着紫玉的命运,其实是紫玉控制着政乾的喜怒哀乐,这就是政乾的死穴。

男人满足后,最容易心软,看着紫玉搂着自己的腰,已经开始有与玉儿和好如初的念头了。

轻轻摸了摸他的胳膊,想把他翻转身,方便自己起床上朝。

还没动手,他已经醒了。清醒后的紫玉立刻想翻身起来,却被太子拉着他的一双洁白无瑕的手臂,整个人扑倒在太子身上。

然后双手撑在太子胳膊两边,半趴着,抬起上半身。

虽然一侧的面青肿未退,但是他头发低垂,落在太子身上两边,遮住了大部分的面庞。哭过后,还没消肿的眼睛有点红肿,像眼角涂了粉红的眼妆,眼珠子水汪汪的,羞答答的,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甚是可爱。

无论紫玉样子变成什么样子,太子都是一副痴迷其中的样子:“你醒了!”

紫玉感觉太子今天脾气像是正常一点了,应该会容易点求情吧!

太子想拉近距离,抓住他一双手臂,把他身子往下拉:“脸还痛吗?我帮你涂药好吗?”这就是太子认错和解的台词了。

紫玉低着头,咬了咬下唇,战战兢兢,吞吞吐吐地说:“昨晚……你……你…满意了吗?”

太子甜甜一笑,伸手抬起他下巴,轻轻摩挲着他的脸,想看看他的脸伤的多严重。

紫玉看到他笑了,就说:“你满意了?现在可以放了悦儿了吗?”

太子的心突然又跌入谷底,又是悦儿,紫玉开口闭口都是悦儿,真是悦耳、又刺耳。好端端的早上被这个悦儿破坏气氛。

太子一手甩开他的面。另一只手一把他推倒下床。一声震耳欲聋:“不满意!很不满意,你的手段、你的技术完全不行!”

一切都是那么突然,紫玉一点预料都没有,就像滚春卷一样,连人带被子突然间被推翻下床。

幸好地上有地毯,还有被子包着身体。但是依然跌得腰间一阵扭痛。很可能掉下来的时候,扭伤了腰身。

紫玉勉强趴起身,看到太子跳下床,拿起中衣往身上套着。

紫玉匍匐在地上,拉着他的裤脚求着:“殿下,求你放了悦儿,天寒地冻的,一个女儿家,昨天还流了那么多血,她在地牢里会受不住的,迟了会出人命的!求你了!殿下!你大发慈悲……!”

太子套上外衣,听着紫玉的苦苦相求,那个女子值得你这么不顾身份去低声下气地求人吗?

越听越火燥,一脚踢开卑微地匍匐着的他。紫玉伸长一双手试图再拉着太子。

可是太子已经穿好朝服大步地走出寝室了。

小福子刚好捧着两人的早点、汤药过来,看到太子气冲冲地冲出寝室,一下子就没影了。

小福子一进来,就看到紫玉趴在地上哭得那个伤心样,连小福子都想哭了。

小福子想扶起他,安慰他,可是他就趴在地上哭着不起来。拉着小福子的脚:“小福子,求你了,带我去地牢看看悦儿。否则她熬不过了。”

“不行的,殿下会杀了我的!”

“求你了,你也不想悦儿年纪这么小就死在地牢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偷偷拿食物药物给她,去去就回,殿下不会知道的!”

“不行的!”小福子从来没有背叛过太子的,现在觉得很难做人了。

紫玉不停地磕头:“求你了,如果太子知道,就说是我要挟你的。求你了小福子,你们都是做奴才的,悦儿这么天真无邪。你忍心要她死吗?”

““不行的,即使能带你出寝室,去地牢,地牢里面的侍卫也会禀告给太子殿下的。”看到紫玉垂头丧气地卷缩在地上,小福子不忍心了:“我送食物药物过去看看就是了!你不要这样!”

紫玉立刻恢复点精神了。“真的?”

小福子点了点头斗胆答应:“只一次,但是你要答应我,把早点吃了,药喝了,不要让我无法交差!”

紫玉马上轻松了一半:“嗯!”

小福子扶起他坐着,紫玉的衣衫都被太子撕烂了,只能用被子卷着身子坐着,

露出精致锁骨,胳膊和白白的手臂拿着糕点,撕开一块块拼命塞入口,吞着。就像饿了很久的乞丐看到食物一样,狼吞虎咽。

以前紫玉刚来东宫的时候就住太子寝室,太子又那么爱紫玉,一直保留着一大柜子紫玉的衣服。

小福子把衣服递给他。

紫玉接过衣物:“我自己换就行,你快点去吧!我不会连累你的。”

“嗯,好!”小福子用布巾包住玉姬吃剩的早点塞入两个衣袖里面,在寝室找了几瓶救伤药,塞入腰带里面。就冲冲赶着出去了。

一路上北风呼啸,满地白雪,积雪被踩得咯吱咯吱地响。就像小福子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一样。

宫里地牢离东宫比较远,一来一回路程都要一个时辰。小福子拉近外套的领子,要在太子回来前赶回来。

皇宫的地牢

天牢是囚禁犯了罪的皇室宗亲,或者嫔妃等贵族人员。是建在地面上的牢房,待遇比地牢较好一点点。

地牢是建在地下面的。是囚禁犯罪的奴仆宫人,环境待遇更加差,犯人只能在地牢里面大小二便,又经常没有打扫,发出阵阵恶臭。

这是小福子第一次去地牢,简直毕生难忘。

走过长长黑黑的通道,连看守地牢的人都用手袖掩鼻。

好不容易才看到悦儿的牢房。地上连干草都没。坐在冻冰冰的地上,靠着墙壁。

头上的血已经凝固了,有的头发粘着凝固的血,一缕缕贴在额上。

因为失血过多,面色苍白得很,嘴唇也是毫无血色,奄奄一息的样子。

小福子叫了几声“悦儿,悦儿!醒醒!”

但是悦儿昏迷不醒。小福子没办法了,只能抓紧时间,帮她清洁伤口上药。把带来的外套批在她身上。食物糕点和剩下的药物也只能放在她手中。就要匆匆离开。

只要悦儿醒来看到食物就知道这是玉姬的糕点,因为玉姬的喜欢甜点,而且甜点都是少甜,是厨房特制的。

紫玉入过天牢,知道天牢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这是个连老鼠也会欺负人,吃人的地方,更何况是地牢。

紫玉坐立不安的等着小福子归来回报,也担心太子突然间回来,这样就连累小福子了。

章节目录 第二十九章 锁住紫玉 小福子气冲冲地赶回去寝宫,坐在床边,神经绷得紧紧的紫玉听到小福子的脚步声倏地站起来看向入门口处:“悦儿怎样?她没事吗?”

“她……她……”小福子气喘喘的:“她……”

紫玉马上走过去帮他顺背,看见小福子低下头去了。

“快说呀!”紫玉一声急骂。

“她…没有醒过,我帮她清洗伤口,上了药,把食物和药物放在她手里,就赶回来了。”小福子一边拍着胸口,一边气吁吁地说。

“那她是昏迷了,还是病了?”紫玉焦急的追问。

“我想……她……可能快不行了!”小福子越说越低声,眼睛也有点红了。

他比紫玉才年长一两岁,心灵也是很纯洁的,到过牢房看过那悲惨情景,根本无法忘记。

紫玉听到后,呼吸都有点困难了。双手撑着旁边的台面上,勉强站着。然后抓住小福子的手:“小福子……,只有你可以救悦儿了!”

紫玉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摇着他:“你去求陈御医去看看悦儿好吗?他那么爱你肯定会听你的!”

小福子天天去当值就是为了避开陈御医,唯恐逼不开,如果现在去求他,晚上还得了。拼命摇着头“玉姬主子,我不想看到陈御医!。”

紫玉想到自己最艰难困苦的时候,就是悦儿天天拿饭拿汤来天牢喂自己,还用身子抱着自己为自己取暖。

现在轮到她有难,自己却什么都不能为她做。只能眼睁睁让她等死。心何忍!

扑通一声,紫玉倏然跪下,叩头:“小福子,我求你了。悦儿快要死了,现在只有你能救她,你的大恩大德,定当涌泉相报。”

“小主子,你快起来,折煞奴才了。”小福子连忙扶住他。

“事关生死人命,你不答应我,我不起来”紫玉只能把小福子当救命稻草了

我……我试试”小福子万般不愿地点头答应。

崇政殿门外

退朝后,一众黑压压的大臣三三两两的连续走出崇政殿。

太子大步跨出来就看到来迎接自己的奴才侯着在崇政殿门外。

昨晚的小福子跟陈御医打眼色的事,已经令太子不高兴了,太子就暗中在寝宫内外安插了线眼和暗卫。

小福子完全不知道他去了探望悦儿的事已经被这名奴才一五一十,清清楚楚了汇报给太子殿下了。

太子怒气冲冲地去宝库储藏室拿了一个红色大锦盒回去寝宫。

当太子回来寝室时,看到坐在床边靠着床头柱子发呆的紫玉。就知道他又在为了那个奴婢而愁眉不展,郁郁寡欢了。

太子走到他身边,撩起他额前的长长秀发,往耳后拨弄。紫玉依然无所动,就像一个白玉雕塑一样,静静地坐在。

太子坐在他旁边,慢慢打开第一层锦盒,露出里面闪闪发光的金制的颈圈,手镯,脚环,有拇指那么宽且扁的。每个金圈中间都镶嵌着几颗宝石。

一看就知道是名贵的饰品。紫玉没有心情欣赏珠宝首饰,侧开脸,闭上双眸忽视他。

太子缓缓开口:“你不想看看吗?这是价值连城的国宝。”

紫玉心里只想着悦儿安危,根本不想听继续忽视他。

“息国国君的夫人,息夫人。在一次归省中,路经蔡国顺道探望姐姐及姐夫蔡国国君。

可是被蔡国国君调戏,息夫人愤怒拂袖而去,回国后向息候哭诉。”

太子一边说一边打开锦盒的第二层。

里面是一条很长的镀金的链子。

太子拿出长长的链子与颈圈扣在一起。

颈圈,手镯圈,脚圈是可以佩戴颈上,手上,脚上,成为一套珠宝首饰。

这三样都可以加上锁链一起用就变成精美华丽的锁具。

“息国国君知道后,想报复蔡国国君。可惜息国不及蔡国强大,只好求楚国帮忙出兵灭了蔡国。蔡国国主被俘虏后,为了报复息候,把息夫人的美貌告诉楚君。而楚君又派兵灭了息国得到息夫人”

紫玉不耐烦了,反正怎样哀求他,政乾都不会放过悦儿,也无须再讨好他了:“楚国国君都是不仁不义的无耻之徒!”

“是吗?那你呢?”政乾一手抓住他的小脸,逼他看着自己:“你又怎样?你背信弃义、背夫偷情、勾搭宫女的不贞不洁的无耻之徒!你不要忘了,我们拜过天地,拜过神灵!”

太子一手猛地把他推倒在床,覆身压过去,迅速拉下他的腰带捆住他双手在床头上。

“是我背叛了你,是我言而无信,你要罚就罚我,可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对悦儿狠下毒手。你简直是魔鬼!”紫玉睁开双眸,怨恨地瞪着他。

“这是你逼我的!谁叫你背叛我!还跟宫女私奔!”政乾的面如魔鬼般通红而扭曲,青筋爆现,按住他双手。

“我没有私奔,我只是想带她一起离开楚国!我没有想过要跟她一起!”紫玉不想毁了悦儿的清白名节,急着澄清着事实。

“哈哈哈!”太子仰天大笑:“你当我傻子?她看你的眼神,那一往情深的样子。还有你那么护着她,为了救她,你不惜为她付出一切代价,包括付出你的身子也在所不惜!而你从来不会为了爱我而交出你的身子。你敢说你对她没意思!”

“我们是清白的!没有你说的私情。”紫玉理直气壮的大声说话。

“”没有?你为了救她,竟然连自尊都不要,跪求小福子去请陈御医治疗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敢说没有私情?”太子的心疼得无以复加。

“那你呢?你快要娶妻了!你要成亲了!”紫玉伤心把头往一边扭过去。“你就要成为另一个女人的丈夫了。成为她儿子的父亲,我受不住了!我不想留在这里看着你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

“那又怎样?哪一个王子、王孙,哪一个贵族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几十个妻房?何况你又不是女的,我身为太子,怎能断后?我答应过你,一辈子只有你们两个,还把孩子过继给你!你还想我怎样?”太子气红了面,也是振振有词的。

“那我也是男子,我也可以三妻四妾!凭什么我不可以?”紫玉一股怒气无处发,故意这么顶撞他。声音大起来:“凭什么我就要绝后?……”

“啪的一声”又是一巴掌。

紫玉的面又被打的扭向一边去。

这一巴掌没有昨晚那一巴掌那么大力,但是还是很疼。昨晚松动了的牙齿刚刚长得有点稳固了,又被打松了。

“闭嘴!嫁了人,还敢说要娶三妻四妾,这么无耻的话,你怎么说得出口。”太子激动的骂着。“不要说我冤枉了你,你就是想跟悦儿双宿双栖。”

“如果你敢碰女人,我就让你净身!看你怎么勾搭女子。”话毕,拿起金项圈打开扣子。

紫玉的脸正好被打的两边对称了,都一样大了。

只是昨晚打的一边是变青肿了,现在打的一边是红肿。

当紫玉火辣辣的痛减轻了一点,回过神时,才惊觉太子搞弄着的是一个锁具,大骂:“你又发什么神经?放开我!”

“这是楚君当年为息夫人打造的饰物,可以加上锁链。”

紫玉滚圆的眼睛瞪着他手上的颈圈,“不要,放开我,虐待狂!……”

说什么,骂什么都没用,双手被绑住,早上紫玉被太子推到在地的时候又扭到腰,现在还疼。

想反抗但身体又被他压住,只能任由他慢慢套上自己的颈上。

链子有七八丈长,工匠设计得很轻盈美观、细小,但是很坚硬。另一端扣在床头的红木柱子上,足够紫玉可以在寝室里活动。

扣好后,

然后帮他套上手镯金圈,脚圈,只是手镯圈,脚圈没有扣上锁链而已。太子拧起他下巴:“这条乌金混合精钢打造的。颈圈,脚圈,手镯圈是一套的。楚君很体贴息夫人,锁链可以轮流扣在颈圈,手圈和脚圈上,以免长期牵扯着一个部位而磨损洁白无瑕的肌肤。”

紫玉恨得两眼通红。声音重重地说:“我恨你!”

太子摩挲着他的颈部嫩滑的颈部,赞叹道:“这么美的首饰,巧夺天工,很衬你,很高贵!这是千百年流传下来,楚皇爱息夫人的证据!”

“楚君都是暴君!……”紫玉声嘶力竭地喊着:“暴君!”

“听说女人怀了男人的孩子就会爱上那男人。以后都不会有逃走的心了。可惜你不是女子,否则我让你像息夫人一样,三年抱两。”政乾来回摸着他的小肚子。

“我多么想让你怀上我的孩子!”说完就吻着他的额头,眼眉然后滑落到侧面耳垂。

“既然你知道我不是女的,不会生儿育女,就不要浪费精力在我身上!放我走!”

“不!我让容儿替你帮我生,以后孩子都过继给你。即使你不能为我生子,也要让你为我养育孩子。叫你爹爹。”

“不要!我不要!”紫玉摆动着头。

“我宠容儿,也是为了你。我做的一切都是爱你,你却背叛我?”政乾越说越激动!

“呵!你对容儿好,是为我?你对我真好!可是我不爱你了!我不爱你了!我也不需要你对我好了。”紫玉也大声吼叫。

“没事,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你迟早都会爱我的!像息夫人一样,最后变成楚夫人。”太子喃喃地自我安慰着。

许公公在门外传话:“殿下!郡主的派人来请殿下过去一起用午膳!”

章节目录 第三十章 禁锢在寝室 紫玉笑了:“郡主有请,还不去?”

太子趴在紫玉身上,迟迟没有回答外面的许公公。

昨晚的怒火被陈御医的一句话:“如果想要长久,就不能强来”而硬生生压下来,只是把他的头按下去,逼他口侍。

吻着他的玉颈,看着他迷人的花钿。舍不得离开他,没有腰带的束搏,忍不住把手滑入他的衣内,抚摸着。

紫玉的厌恶眼神,苦笑:“滚开,不要碰我。”

外面许公公以为太子听不到,又重复一次:“殿下,郡主有请殿下凤鸾殿用膳!”

太子才停下来,坐直身子。从紫玉的眼神看得出他对自己的厌弃程度。

现在两人矛盾那么大,冷静一下也好。解开绑着他手上的腰带,然后起来往外面走了。

紫玉松了一口气,真的希望他不要回来才好。

紫玉头靠着床边坐着,一动不动,仿佛僧人入定一般。

小福子拿着食盒进来,最吸引小福子视线的是玉姬颈上的金色精美项圈,小福子还以为是颈部首饰,还偷偷多看几眼。

细看看清楚后,玉姬孤寂的侧影背后有一条长长链条被长长秀发和床上被褥遮了大半。原来是一个精美的锁具!

小福子替玉姬感到阵阵哀伤。

“小主子,用膳吧!”小福子在寝室里面的临时饭桌上布置着饭菜。

“悦儿怎样了?”玉姬没有回头,仍然望着窗外,有点倔强忍住泪水,不停地在眼眶转动。

“她……,陈御医说了,牢房环境太差,太冷。很难熬的过。而且太子回来时候下了令,以后不准探访了。”小福子低着头继续布菜。

“我母后离开楚宫了吗?”

“是的!”

一行泪滑下,母后是等不到自己与悦儿的到来,含恨地被逼跟着父王离开楚国了。

母后现在肯定日夜牵挂着他们两人。

紫玉一想起悦儿才十来岁,天真无邪的样子,就快要烟消玉陨了。难免有点唏嘘。

母后老了,当初母子分开十年的痛苦已经够她受了,好不容易亲手养大的养女又要遭逢不测。如果悦儿死了,母后以后怎样活下去?情何以堪?

看到桌面上的饭菜,已经不觉得饿了。“谢谢你们了,你出去吧!”

“可是……”小福子想安慰他,劝他用膳

“让我静一静!”紫玉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漂浮在水面上的一片孤瓣,让人感觉凄凉,而不忍拒绝。

若容为了讨好太子,模仿着紫玉的打扮风格,一袭贴身嫩绿的衣裙,给人一种不吃人间烟火的清雅脱俗感,而且显得格外养眼舒服。

太子在她那边,觉得很舒服,若容一羹羹地喂着太子喝炖汤。

太子靠着椅子上,不自觉地陷入沉思,心里总是不明白,外表柔弱的紫玉为何不能像容儿那样体贴呢?

“殿下!殿下!你在想什么呢?”容儿摇了摇太子的手,撒着娇。

太子回过神,扬起英俊的眉毛,然后一皱:“哦!刚刚在想一些政事。贤王已经在京城暗中巴结权贵,而父皇又留下贤王在京城喝我们的喜酒。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容儿体贴地问

“贤王封地上的军队都在扩张着,现在不完全统计,已经有差不多十万大军,但是对朝庭的报告上只是有四万大军。哎!内忧外患!”太子愁眉不展地靠着长椅子上。

太子憋了一眼容儿,又一次长叹。“男人的苦恼,女儿家不明白的!”

“殿下,容儿的父王有二十万兵马留下来给我母亲,还怕他不成?”

“哈!容儿啊!你真天真,能调动吗?”

“什么意思?”容儿不明白。

“就是你父王留下的兵马,我调动不了,兵符都在皇姑手上。”

“可是我母亲肯定会帮你的!”容儿靠在太子身上。

太子轻抚着她的肩膀,亲了亲她额头:“如果贤王有什么动静,姑母也不会遣兵调将,更不懂指挥作战,空有二十万大军,对我有何帮益?”

“贤王不会造反吧?”容儿开始担心了。

“很难说,不造反,为什么年年扩充军队?”太子眉头略为紧皱了一下。

容儿看得出太子对此很烦恼,心里一阵心痛:“那陛下没有办法了吗?”

“父皇就是怕他造反,故意留他在京城过新年。

然后用越王与皇姑的婚礼为借口留住他,所以皇姑婚礼在新年后那么匆匆忙忙。就是不让他新年后立刻回封地。

现在皇姑已经出嫁越国了,贤王又想借口回封地。

父皇又用我们的大婚留住他。但是我们大婚后呢?他总是要会回封地,到时候怎办?用什么借口留住他在京城?”太子偷偷看了一下容儿的面色。

“贤王近期跟你母亲也谈得来,不如现在我们退婚,你嫁给他好了。免得以后我连累了你做寡妇,又做不成太子妃!”

“不,我只喜欢你。不准这么说!”容儿搂的太子紧紧的,担心他飞走似的。

太子会心地笑了:“幸好有你,有情有义地陪着我。”很珍惜地吻了一下她的小玉手。

容儿心花怒放了,然后想了想措辞:“殿下,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太子抚摸着她的润滑的小手“你是我的未来妃子,以后的贤内助,但说无妨!”

“上次贤王调戏玉姬弟弟,你为何不趁机治他罪,铲除他?”容儿小鸟依人似的靠在太子肩膀上。也是偷瞄太子的面色,有点不安地说。

“没证没据,不要胡说!玉姬的事莫要再提了!”太子觉得很烦,闭上眼,慵懒地靠在椅子上。

容儿一听,身心舒畅。原来太子都认为是玉姬勾引贤王,不是贤王调戏他,玉姬的名声都毁了,还有什么出头之日,而且太子的样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来根本不在乎他。

容儿嘴角向上微扬了一下,心里暗暗欢喜、偷笑。真想好好庆祝一番。

“算了不说这个,扫兴。我回去帮父皇批改一些奏折公文,免得父皇责罚我偷懒!”太子拍了拍她肩膀,示意她放开手。

“那晚膳?”容儿还依依不舍的圈住他的腰,不肯放人。

“我会过来的!”太子再亲了亲容儿的额头就回去了。

太子在容儿这边,脑海不时地浮现紫玉孤单的样子。

以前在宫外日夜相对,紫玉对他死心塌地。可能近期经常陪着容儿,冷落了他,才令他变心。太子难得有点自责起来。

要做到雨露均沾,真的很难,时间、精力都有限。

太子决定今后把书台和所有要书写的奏折搬去寝宫。一边陪他,一边忙政事。

回到寝室门前,听到奴仆汇报,饭菜汤药热了几次,玉姬都是不肯用膳。

太子猛的推开房门,玉姬哆嗦了一下,然后又回复冷若冰霜表情,望着窗口外面的桃花树。

下午的阳光照得他有点金灿灿的,像镀了一层金。

太子拿着宫女们刚刚翻热的炖汤递给他:“如果你不吃不喝,那么牢中的悦儿也会断水断粮。”

玉姬不敢违背了,委屈地捧起整蛊燕窝汤咕嘟咕嘟地咽下去,一滴不剩。

太子特意回来看他,但是看到他这个倔强样子就恼火了。

难道在紫玉心目中,悦儿比他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吗?真的被那个丫头迷得那么神魂颠倒吗?

或是……他喜欢的是女子?所以他一直对侍寝都不太愿意。

这又不是不可能,他是自己从战场上俘虏回来的,不是他自己愿意跟来的。

太子压下怒火,命令道:“过来!用膳!”

紫玉被太子拉着,移步到饭桌边坐下。

奴婢从新上了新的菜。太子一样样地夹到他碗里。看到他肿着的面,吃得有很辛苦。

“很痛吗?”

紫玉很无语。不是你打的吗?还要问?牙齿都松了,说话都痛。

“来人,把陈御医请来!”

紫玉心里讽刺着他,真会做戏。打的时候狠狠地打,现在扮好人,关心自己,真恶心。

陈御医是太子亲自提拔的人,专门在东宫当值。每次请他,他很快就来到。目的是为了多看小福子一眼。

陈御医行礼后,毕恭毕敬地站在一边,眼睛掠过寝室一周,寻找了一下小福子身影。

“小福子不在这里!”太子就知道他的心思。

“是,臣有罪!”

“看看玉姬的面严不严重。他咬食物有点困难!是不是伤了牙齿!”太子观察得很仔细。

“这两天吃一点稀饭软的食物。过四五天就没事!”

“嗯!”太子点了点头:你跟本宫出来!”

太子走出外间负手而立

御医也紧跟在后。

“你尽快帮他调理身子,他发育情况不理想!本宫想让他尽快可以侍寝。你懂得。”

自从紫玉中了毒箭后,连续一个月天天放血。后来贤王事件又打入天牢,感染风寒大病。身体发育延迟。男性特征都不明显。

或许很多做男宠的都希望长期这样,维持雌雄难辨的样貌,纤小的身材。

但是太子觉得这样不能尽兴。不能心灵交流以致共鸣。他每次都像被逼的。

何况他身体受不了折腾,又不敢真的要了他,以前还可以等,现在已经出现情敌,已经不敢等下去了。

“臣明白!”陈御医很明白太子,其实自己与小福子也是这个问题困扰着。

如果真的爱一个人,就希望能与他一起达到灵魂的共鸣。水乳交融。如果只有一方享受,另一方觉得受苦行刑一样,有什么意义。

“还有,上次命你研制减轻房事痛苦的药物,你研制出来了吗?”

“这……”

太子气了:“怪不得小福子避开你,躲着你,你该死!真没用!”话毕拂袖回寝室里面。

太子怕紫玉咀嚼疼,就命令宫女重新煮淮山紫薯粥来,并且亲自一口口喂着紫玉。

保证他吃饱了,就拿出药膏,一点点的,轻轻涂抹在紫玉脸上。

紫玉嘶的一声。太子马上帮他吹吹:“忍着,很快不痛了。”

紫玉真佩服太子的演技,七情上面。

如果没看到他打人的时候,外人真的会以为他是那么爱自己的。

涂完药膏,太子就抱着他温存狎玩一下。

可惜紫玉的心已经被他打碎了,像一个没了灵魂的玉器娃娃,任他抱任他摸,面上依然冷若冰霜的样子,没有任何反应。

自此之后,太子提前喂紫玉吃了粥,才赶去陪容儿午膳晚膳。

午膳后回来,就抓紧时间埋头批改奏折,有时批改累了,就略略地一瞥,偷偷看了一眼紫玉,就继续低头苦干。

希望尽快做完手头上的工作就可以陪玉姬好好培养感情。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一章 枷锁下的云山雾雨 晚膳后

政乾回来就搂着玉姬,让他坐在自己的膝上,嗅着他的体香,像上瘾一样,闻着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把他颈圈的锁链拆了,就扣在脚圈上。太子看着这个锁具感觉很有安全感,好像紫玉带上了,就一辈子跑不了的感觉。

紫玉却感到做人的尊严都没了。堂堂一个越国王子,变成枷锁下的奴棣。

特别是宫女入来收拾房间的时候,都会用鄙视的眼光暗暗打量一下尴尬不已的自己。

想躲,躲不了,想走,又走不了,被人暗暗偷笑,想死的心都有了。

自己只能低下头,有时候躺在床上装作睡着了。祈求她们快点出去。

自己最深爱的人经常把自己当玩具娃娃来玩弄。

太子把玩着紫玉的头发。亲亲他的小嘴,经过这几天调理,面上青肿消退了,面色红润了少许。

宫女捧着御医开的汤药进来,微不可见地微微抬了一下头,放下。然后退出去了。

太子从抱了玉姬偷走当天,已经下了死令,不准任何人泄漏玉姬被困在太子寝宫地消息。

所有宫女太监们不敢嚼舌根。不嚼舌根,不等于不能偷听偷看,最多看完不说,满足一下八卦欲望。

楚国没有男姬男妾,宫女们好奇,忍不住,在送茶送药的时候,多窥他们两人几眼。

太子没有留意这些细节,但是紫玉早就知道她们在心里鄙视自己。

每次太子抱着他时候,适逢宫女太监进来,紫玉都会莫名不自在。

政乾拿起药碗,吹了吹,像逗小孩子地说:“玉儿乖,喝了吧!”

紫玉不喜欢天天喝又黑又浓的苦药,蹙着眉,又不敢不喝。

太子已经放弃对付悦儿,他说过了,他不喝药,悦儿也会在牢房断药,接过后昂头咕嘟咕嘟喝吞咽。

象征男性的喉结已经开始清晰。随着吞咽动作,喉结上下律动。药物已经有点成效了。

太子看在心里,有点欣喜。按照这个速度,很快紫玉就可以任君多采摘了。

红绸帐暖,太子抱着美人,轻轻地,慢慢地移动,蜻蜓点水般亲吻着这个粉雕玉琢的玉儿。

药效的发作,全身发热无力,一声娇喘情已乱。

太子每次都做足前戏,在紫玉喉结上下律动,呼吸最混乱时,低沉的磁性声音又一次蛊惑人心地问:“需要我帮你吗?”

得不到紫玉回答,太子就停下来。单纯的拥他入眠。

这是御医教的,每晚服药后,按摩全身,激发男子体内的元阳。诱导身体潜能、本能的发挥作用。但是又不能强逼,等待他主动要求。

紫玉就像海里的一叶孤舟,被大浪冲上浪尖上,又迅速卷入海底。

紫玉只觉得太子卑鄙。连带陈御医也咒骂了几次。怪不得小福子情愿天天值夜都不肯回去休息。

紫玉喝的药,除了提升阳元,还有养心安眠成分。紫玉呼吸平稳后,很快就在太子臂弯入睡了。

紫玉平步在万丈光芒的云海里,看到几个白色仙子围着自己旋转起舞,一个白衣蓝领仙子双手绕着自己颈,把紫玉拉近,右手轻抚紫玉面庞,挑起他下巴。

仙子雌雄难辨,通体发着明亮白光,既耀眼又朦胧不清。低头吻着紫玉朱唇。

紫玉很享受地闭上眼情,情不自禁地搂上他的腰,两人贴得越来越紧。呼吸很急促。

全身四肢百骸舒服都极致,大脑如突然烟火爆放般璀璨。

光线慢慢暗淡下来,变得柔和,再想看清眼前人,依旧朦胧。

轮廓开始慢慢分明,刀削般的面,剑眉深目,犹如深潭般吸引人,这分明是个男人。

强壮的臂弯环抱着自己。润润的舌头顶着自己的喉咙上颚,麻麻痒痒地通行全身,很舒服。

政乾已经20岁,当然明白紫玉刚才为何半夜,突然主动贴过来,而且越贴越紧,双手主动覆上他的腰,搂得他紧紧的。

睁开迷蒙的一双桃花眼,太子低沉诱惑的声音“要不要我帮你!”

紫玉满脸桃红,全身粉色,大脑一片烟火,绚丽光芒。胸膛随着呼吸不断起伏,眼睛越来越迷离,像被下了情蛊一样,点了点头。

政乾用足手段,让他继续沉迷欲望之中。好让他日后不能自拔。

“你终于长大了!”太子看着在怀里熟睡了的美人儿。帮他摸了一下额上的微汗,想到很快就可以真刀真枪上阵占有他了,心中一阵愉悦。

天一亮,太子满心欢喜地提前悄悄起床,召陈御医来为玉姬诊脉。

为了不吵醒玉姬,诊脉后,两人走出偏厅。

“殿下,男子13岁到15岁开始就有春闺阳泄,算是正常。无须多虑。好好调养休养,以后对这方面会有需求。”

太子满意的点头:“那么还要等多久才可以真正侍寝?”

“各人不同,发育期间,身体各方面都在生长发育。还没定型,最好等到瓜熟蒂落,小福子超过15岁依然受不了。”

太子怒了:“那你又迫害他?那你跟本宫一起吃素吧!小福子搬回回太监储居住。等日后他长大再……”

陈御医一阵为难,面色急红了:“这……!”

陈御医被小福子警告过,要帮玉姬拖延时间。不想让玉姬在最情绪低落时候侍寝。但是已经拖无可拖了。

“臣开些补汤,应该很快了,慢则两个月快则一个月。最好等到他愿意,水到渠成!”

陈御医说完,把药箱里面的一瓶瓶药油,药膏双手递给太子:“这药油帮助润滑的,有少许止痛成分。药膏是事后涂抹痛处。收敛止痛。”

太子满意地接过,看了看,再闻了一下,还算清香。做药油药膏都不忘加点香料,陈御医的确懂得调情,小福子跟着他,以后都可以放心。

陈御医还递了一部手稿给太子,“这是臣研制的秘籍。殿下可以尝试照做。”

太子瞄了他一眼,“本宫抱不了美人,你也别想抱美人了。”

“是,臣会尽力!”

太子走回寝室,把药油草稿放入床头柜里,紫玉就醒来。

挑起玉姬下巴,低头吻了他鼻尖:“昨晚舒服吗?”

“什么?”紫玉头脑发涨,一面懵!

“昨晚你紧紧搂住我,说你要!忘记了吗?”太子挑起好看的剑眉,蛊惑人心地邪笑着。

紫玉才一言惊醒梦中人。不是梦吗?突然张开口结舌,诧异地看着政乾。原来这就是医书上说的男子梦中遗。

紫玉羞得慢面错愕。万万想不到自己人生第一次,被他看到了。低下头无地自容。

“我是你夫君,有什么好害羞。男子都会这样。出来了就舒服了。以后我帮你!”

“无耻!”

“昨晚谁说要?真可爱!”太子笑吟吟地吻了一下他的小鼻尖:“今天好好休养身子!今晚我侍奉你!”

说完不等他回话就踏步出去,上朝了。

章节目录 第三十二章 皇后索要兵权 太子每晚回来都跟玉儿春暖芙蓉帐。

自从紫玉尝了第一次甜头后,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之后就对这方面有了兴趣。

每次被太子挑逗几下,就不能自拔的沉迷其中。情到浓时还主动贴过去献媚,开口求太子帮他疏解。

以前是太子逼他侍奉,现在是自己不知廉耻地把太子的头按下去侍奉自己。

太子每次有求必应,很享受这种情人间的互相狎玩。

紫玉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变成这样。

如果跟真心相爱的人亲近还说得过去,明知对方只是为了楚国利益卑鄙地强留自己的,还去主动献媚,这就……

每次事后,紫玉都会觉得很自责,很鄙视自己下贱。

眨眼过了二个月,已经冰雪溶解,春回大地。

太子虽然繁忙,但是过得春风得意,渔鱼得水。

容儿不知道玉姬天天住在太子寝宫里,还以为太子天天下朝就来自己宫殿陪自己午膳晚膳。用膳后就回去寝宫忙政务。

以为太子很久没有传召玉姬了,想到那个男狐狸斗不过自己,心里就满心欢喜的。

对于婚礼,皇后基本不理事,全部都交由容儿做主。

一来,让她学习独立处理事物。

二来,尊重容儿,让所有下人都知道,容儿是有决定权、话事权。

三来,让容儿知道,皇后总会退下来的一天,不会与其争权。这才是皇后最大的居心。

内务府每天都送婚礼用品来给容儿过目。在内务府协助下,婚礼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延福宫

皇后的宫殿,雄伟庄严但朴素典雅,没有多余的摆设物,也没有贵重繁华装饰。

因为楚皇勤俭简朴,皇后也不敢带头奢华。多年来,皇帝出征在外,皇后把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又母凭子贵,所以皇帝很尊重皇后。

本来新年前,皇后宫殿挂了一些庆祝新年的装饰物。但是新年一过,就全部拆了。让人有一种退位、隐居、与世无争的感觉。

整个皇宫里面只有东宫和举办国宴的地方是最豪华的。

这天,容儿的母亲,平阳公主来探望皇后和快要出嫁的女儿,顺便接女儿回京城的府邸准备出嫁的事物。

下个月初八,就是女儿出嫁的大喜日子。必须从娘家抬花轿出去。而不是从东宫嫁入东宫,有失礼数,被世人唾骂。况且成亲前几天,男女双方不得见面。

皇后就在延福宫的正殿设家宴招待她们母女。

皇后坐在中间主位上,分别赐二人坐在两边下首的席上。

每人身后都有侍女们为他们倒酒上菜。两人一起敬皇后娘娘。

“平阳公主啊!我们以前是一家人,现在亲上加亲又是一家人!真开心啊!”皇后真心的笑得合不拢嘴。

平阳公主也是满面喜庆:“一个月后,容儿就是正式太子妃,以后容儿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不懂事,皇后娘娘多多教导容儿!”

“容儿是陛下和本宫千挑万选的一等一贤德女子。又乖巧又懂事,本宫最放心,听说近来跟太子感情特好!”皇后满怀安慰地看着容儿:“所以啊!本宫当时安排容儿进宫,多跟太子接触是对的!”

平阳公主也很满意地点头:“是啊!”

侍者又为皇后倒满一杯酒:“陛下打算过几年后,太子能够独立处理国家大事,就退下来,做太上皇,到时候我们两个老人家搬去行宫住!”

平阳公主两眼闪过一下光芒,这句话意味什么?意味几年后,女儿要做皇后娘娘了。开心得差点呛到。

用宽袖掩嘴:“陛下正直春秋鼎盛之年,万万不能退下来!否则我们大楚国……”

“此言差矣!平阳啊!我们一家人才跟你说,陛下一生征战无数,落下不少病根,已经劳累一辈子,何况哀家都老了,也想早日退下来。幸好现在容儿能够辅助哀家处理不少问题!否则累死哀家这副老骨头了”皇后抿了一小口美酒。很满意地看着容儿。

平阳公主看到自己女儿在宫里地位这么稳固这么得宠也很满意。很后悔当初受贤王唆摆,支持废太子。真是自己倒自己的台。

幸好陛下皇后太子都不计较。真有点感激流涕的冲动:“容儿,皇后娘娘对你那么宠爱,你要好好孝敬皇后娘娘啊!”

“女儿知道!容儿会的!”容儿上次不满陛下皇后偏帮玉姬,现在想一想都觉得自己当初小肚鸡肠。

皇后从来没有重视过玉姬,允许他参加宴会,只是为了稳定越国朝臣。

现在想来都觉得自己错怪了陛下和皇后了。

“陛下和哀家都想早日安享晚年,享儿孙福!我们啊,都盼着他们两人早日大婚,容儿早日诞下几个皇孙,我们就可以玩孙为乐。”皇后说着说着都陶醉其中了。

平阳公主也被她说得好像明天就要带外孙子似的,也是眉开眼笑。看着满桌子佳肴,不用吃已经开心得饱了。

皇后最懂得察言观色,又最懂得说话了:“平阳啊!你只要一个女儿,我只有一个儿子。我把你女儿当成我女儿了。将来整个江山不都是都给他们吗?早给迟给,不是一样的给吗?未来是年轻人的天下!”

平阳公主中年守寡,丈夫留下封地和封地的二十万兵给她,而她只有一个宝贝女儿。

皇后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你抓住二十万大军的兵权,将来要给谁啊?还不是给女儿吗?早点给出来吧!

平阳公主被皇后逗得身心宽畅,觉得皇后说的头头是道。“是啊!我们做母亲的都是希望孩子过得好,就别无他求了!”

“容儿啊!快点为皇家生几个皇孙,让皇宫热热闹闹的。也让你母亲高兴高兴!”

容儿羞得低下头,“娘娘欺负我!”

东宫

难得从今天起不用陪容儿午膳,太子陪着玉姬一起用膳。

紫玉手上的长长金锁连拖累着,锁链跟太子磕磕碰碰的夹菜都不方便。

但是太子觉得锁链特别好看,夹着水晶饺递到他口边:“我喂你吧!”

紫玉的确觉得自己正如宫女口中所说的以色魅君的佞人,所以感觉后面有好几双眼睛盯着自己脊背,指着责骂自己。

紫玉坐在太子旁边,坐得如履薄冰一样。慢慢张开口咬住,慢慢咀嚼,心里好像做了偷鸡摸狗的坏事一样。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三章 食髓知味 紫玉记得以前在宫外,太子经常喂自己吃食,那时候自己很自然就张嘴咬过去,而且当时习惯了依赖太子,认为本该如此。

现在却觉得不该如此。环境对人的改变真是大。

太子看到他吃得那么为难的样子,也有点感叹,可能就是一入宫门深似海。太多宫规制度,把一个活泼少年变成沉默少语的人。

紫玉喝了固本培元的汤后。太子挥退所有下人,拥他入怀,深入浅出的舌战亲吻,然后火红的舌头到处点火。

太子双手也不闲着,轻挑慢弄地挑逗着各处。

紫玉呼吸已经有点急促起来,被太子亲吻着,啃咬拉扯着的耳垂和蜻蜓点水的亲吻颈部,难受而酸酸麻麻得向全身扩散。

全身都觉得越来越热热的,麻麻的,痒痒的,既痛苦又很舒服。

紫玉不断地陷入激情之中,像被狂风骤雨吹打的小花朵般无力的颤抖着。

刚刚少儿初长成的紫玉,尝过了甜头,就越发沉迷起来。

对这种感觉食髓知味,从被动变成主动,双手攀上太子的颈上,圈紧。

欲求不满地抬起头,贴上去太子的唇上,柔软的舌头引着太子的红舌来追逐自己,已经连羞耻两字都丢开一边……

连续天天的胡乱厮混,太子越来越气清神朗。

而紫玉精神越来越疲倦没力,就像娇柔无骨的软玉在怀一样。

开始时,太子以为紫玉特意献媚,所以两人甜甜蜜蜜的。

时间长了才发觉有问题。紫玉近来特别困倦,又经常懒着床,又没有胃口。

即使他没了内功,毕竟不是女人,怎会越来越柔弱。

最后太子归咎于可能紫玉被困在寝宫二个月余,没有运动也没有晒太阳,加上春季的影响,可能是春困。

太子上朝前解开扣在他手镯上的锁链,决定等他醒了,让许公公带着他出去花园走走,晒晒太阳。

但是到了太子早朝回来,紫玉依然睡在床上,没有醒过。

太子坐在他身边,开始认真仔细观察他。

前段时间一直比较冷,大部分时间关紧门窗,室内主要靠柔和灯光照明没有看清。

紫玉朦朦胧胧感到有人注视自己一样,悠悠转醒。眨了眨朦胧的双眼,觉得眼皮很重,声音也是柔弱无力的叫了一声:“殿下!”然后合上眼睛继续睡了。

听上来像勾人一样。可是勾人不会转身把自己抛开一边继续睡。

“玉儿,我们出去走走,外面阳光明媚!”太子温柔地拉着他。

“你睡了很多了,大懒虫,出去走走!”太子硬拉着他起来。

紫玉懒懒地趴在太子肩膀上,头有点疼,但是为了悦儿,不能得罪太子。揉了揉眼睛,整理一下头发衣衫,拖着沉重的步子出去。

外面很光很亮,很耀眼。走了不够半个时辰,紫玉越走越慢,抬头看上去觉得太阳像有个黑色圈,光线照的很玄彩,景象有点旋转,脚软无力,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噗通一声倒在雪地上。

太子回头一看,面色一变,惊慌失措地打横抱起他往回走大喊:“传陈御医!”

近来陈御医为了太子,也为了自己幸福,天天闭关研究书上说的男男双修留下的一堆病根。

甚至走访了几个男倌楼,为一些男倌子免费治疗疾病来充当临床实验。

小福子今日休假,特意出宫回家。

谁知道回到家的时候,看到有一个年轻书生样,大约十六七岁的美男子,坐在不算华丽的大厅里低头凝看书卷。

看到入迷处,还不时点头,低声朗读几句。那声音读起诗词来真好听,小福子不懂得那叫押韵,只觉得好像在唱歌。

自己被里面的人吸引着眼球,看得一个木讷失神而不自知。

那美男子身边的奴才走过来还指着小福子:“你去看看燕窝煮好了没有,拿过来给小公子补身!”

小福子在宫里听惯指挥,被人使用惯了,第一反应就是点头哈腰:“是是是!马上去!”就转身走得又轻又快。

即使穿了平常服,一举一动连走路姿态,还十足十的狗奴才太监样子。所以才给人误会他是这里的奴才。

走出大厅时还觉得得怪怪的,傻头傻脑的,不知道究竟哪里不对劲?

冒冒失失地走到厨房,差点碰倒年老的家仆。家仆看到他回来,有点诧异,小福子很少出宫回来,叫了他一声:“小少爷,你回来了?要不要加菜……”

一言劈醒小福子,现在才知道哪里不对劲了。拳头握得紧紧的,指甲深陷入肉,简直欺人太甚了。立马往回走,想去理论大吵一番。

这时陈御医已经回来了,小福子离远已经听到他们两人的谈笑声。

看到陈御医坐在大厅里,跟那个文质彬彬的美男相谈甚欢,面上的笑容怎看怎像一只色眯眯的大灰狼。

陈御医根本没有觉察另一个人满腔怒火地看着他。

去勾栏风流已经算了,还明目张胆地把小倌楼的头牌带回来太子赐给他们两人的院子里供养着。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入眼内。

婚后只不过几个月,陈御医就已经露出一条大大的狐狸尾巴,到处招摇男色。

陈御医喜好男色,自己是知道的,但是自己只是卑微的太监,任人吆喝指使惯了。根本从里到外都不是真正的男子。

没有男子的骨气,

没有男子铁骨铮铮顶天立地气势,

没有男子的远大抱负、志向

没了男子的雄厚的低沉磁性声线。

更加没了男子的特有器官,造成心理缺陷。

字,可以学;书,可以读;文化,可以提升;修养,可以培养;缺点,可以改;

唯独……命根,接不上

无论自己怎样做,也不可能变回男子。这是自己最致命的缺点。

陈御医爱的是男色,而不是不男不女的废人。

估不到自己这么快也跟后宫的嫔妃女子一样沦落失宠地位了。

小福子站在大厅门口,看着他们,心都碎了。

自己净身离家入宫十年,从早做到黑,站到脚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服侍太子,才得到太子赐的小别院。

为了方便在宫里值班,他们两人大部分时间留宿在宫中的值班宿舍里,只有休假才出宫去住那个小院。

自己还没住几天,那个头牌轻易就入住了,而且天天专人服侍,好吃好在地好生供养着。

自己今晚还要站着,顶着晚上恶寒值夜到天亮。从来没有人侍奉过自己。

那个美男的近身仆人看到小福子站在厅门口,又对他吆喝:“你愣着干什么,还不把燕窝拿来!”

“燕窝?我一辈子都还没吃过呢!”小福子红了一双眼睛,大声地说。

陈御医才转过身来,满面的笑容立刻止住了。战战兢兢地站起来:“老婆大人!”

“不要叫我!”小福子擦着泪掉头就走。

陈御医马上追过去,无论陈御医怎样解释,小福子都认为他偷腥,金屋藏娇。亏他还大条道理拿着太子做挡箭牌说是去研究病例。

小福子觉得很命苦很委屈,无端端被太子赐给陈御医,除了要受身体上的疼痛外,还有精神上痛苦。

楚国歧视男宠男妻,小福子虽然是太监,但是太监也可以跟宫女对食做夫妻,他以前有打算过,慢慢存些钱,找个可人体贴的宫女,然后求太子批准他们两人对食。

所有梦想破灭了。现在被逼做了男妻,被一众宫女太监引为笑话。小福子特别明白紫玉被人耻笑的感受。

章节目录 第三十四章 背后的算计 两人刚刚在宫外的府邸里面吵完,小福子一气跑回宫中的宿舍里面,对镜垂泪。

镜子里面的自己一副太监狗奴才的样子,男不男女不女,连自己也厌恶自己起来。

陈御医丢下那美人,垂头丧气地背着药箱,也是跟着回宫里值班。

刚到太院门外,就看到许公公等候着:“陈御医,殿下传你快快过去,玉姬昏迷不醒!”

“什么?”

“快走啊!”

在宫里值班时间长了,就学会疾步走得又轻又快。

走入寝宫,连忙行礼后,揭开几层薄薄的纱幔,太子坐在玉姬旁边。

二个月没见,玉姬满面倦容还很苍白。陈御医很疑惑,如果玉姬天天喝他的汤药,不可能这样的。

每次诊脉时,陈御医都抛开一切俗世烦忧,全神贯注立刻投入工作去。

双指按住修长当有点过于白净的手腕上。“殿下!玉姬是房事太过操劳,损耗过多阳元。”

“你教本宫挑逗他,然后是他自己索要的。”太子气急了。

“也要适可而止,不可以贪欢,现在只能先停止一两个月了。要固本培元,臣开的药汤继续喝一个月,而且多休息。”

一两个月?太子面色都黑了。两人关系才好转一些。现在又要停止?“每隔两天,你都要亲自来请脉!”

到了晚上,两人相拥同寝,紫玉不安地扭动着身子,主动靠过来索吻。

太子不忍心推开爱人,被逼一番亲吻后,紫玉的火势半点消停的迹象都没有,反而像是越来越热一样,死圈着,不肯松手放开太子。紫玉眯着朦胧而迷人的桃花眼,羞涩地颤着身子:“殿下,我要……”

现在却轮到太子苦恼了。一手强硬地推开紫玉。

紫玉依然像软蛇一样继续爬过去圈着着太子的硬朗的腰,扯着太子的腰带,魅惑地发出的声音:“殿下,抱我……”

太子再一次拉开他的手,大声道:“从明日开始,禁止服壮元阳的汤药!”

话毕丢下紫玉一人,抱起被子,转身走到寝室外间的长椅上独自睡觉。

紫玉开始的时候的确是沉迷那种食髓知味,而且很鄙视自己,不断地问自己为何这么下贱。

但是他从小学习过医学,虽然没有这方面经验,但是很快就明白过来了。而且明白男子不断损耗阳元会头晕眼花,甚至卒死,太子要他来做人质,怎会让自己死。

既然他想用这方法令自己沉沦,迷恋他,让自己离不开他,不能自拔,一辈子被他操控。没那么容易。

自己就来一招顺势而为,将计就计,合作地做一场戏给他看。先置于死地而后生,反败为胜。

紫玉看着太子走出内间的背影,微微一笑,胜利了。

但是心里面有种莫名的痛苦,从来没有这样算计过爱人的自己也开始算计他了。

或者是互相算计吧!

大婚前七日,

一大清早,陛下身边的卫公公气急败坏地来太子寝宫传话。

昨晚开始,楚皇身体微恙,头晕眼花。太医诊断,可能春季乍暖还寒的天气,风寒入体。

陛下口谕:要太子暂代朝政。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太子迅速更衣上朝,稳定百官。下朝后又去父皇寝宫请安。

根本忘记前段时间,内务府总管已经亲自来禀告了今日会派人来布置寝室。

太子跪在床前侍奉楚皇喝药。

楚皇连连咳嗽“咳!咳!咳!今日朝堂没什么大事吧?咳…咳咳咳!”

“没什么大事,今大臣们都说新年时降了瑞雪,年后必定大丰收!”

楚皇点了头:“朕只有你一根独苗,希望你早日成婚,尽早开枝散叶,否则失去朝臣拥戴,你明白吗?”

“儿臣明白!”

“你记住派人盯紧贤王在京城一举一动!免得他偷溜回去!”楚皇最担心就是贤王联合其他附属国一起。

东宫寝殿

紫玉连续几天都是嗜睡。大半天都是在床上休息。朦朦胧胧听到听到房间有动静,就转醒了。

修长的白玉般手指轻轻揭开床幔,看到宫人们轻手轻脚地在房间里爬上爬下,清洁梁柱,把新年布置的的纱幔拆除,换上新婚的大红锦绣布幔

墙上已经贴红了大喜字。梳妆台都挂上红色绣球。

紫玉被锁链条着在床上,虽然够长在房间里活动,但是不能离开房间。此情此景十分尴尬了。

宫人看到玉姬醒来,就请求玉姬起床,他们要提前铺喜床。

紫玉只好坐在屏风后面梳洗,然后东坐坐,西坐坐,移来移去迁就他们宫人布置。

看着几个宫人们手上拿着大红百子帐挂在床上,然后在床上铺上绣了龙凤呈祥的大红的百子被。

两个宫人爬上爬下的,最后床头还要悬挂大红色绣着龙凤双喜的帐幔。

紫玉心里一酸,眼眶都红了。想起自己在年底前的婚礼。

当时没有媒人,没有嘉宾,没有高堂的祝福。

这房,曾经也是太子与自己的婚房。

这床,也曾经是太子与自己的婚床。

才几个月过去,地点依然旧。主角依然是太子,可是另一个主角已经换人了。

心里像掏空了一样。从来只见新人笑,那知旧人哭。现在是想哭也不敢哭,这么多宫人在这里,等着看着自己笑话。

趁他们忙着干活,偷偷低头轻拭眼角的湿润。幸好没人留意到,否则真是无地自容了。

不知道太子是不是有心这样折辱自己。

太子从楚皇寝宫回来,完全忘记今日布置新房。进来一看,愣住了。自己的爱人低着头,尴尬地左移右移,完全没有立足之地。

他们也太不把玉姬放在眼内,太子愤怒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声吆喝:“大胆!”

吓得本来就顾着低头悲伤着的紫玉双脚一软立刻跪下。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只知道肯定是自己错了,头贴着地面,不敢张望。

紫玉见识过太子恶狠狠地踢弱小的悦儿的狠毒一面,又亲自领教过被太子狠狠打的面上肿了十余天。这心理阴影,可能一辈子都会挥之不去。

所有人像点穴似的,愣了一下,马上爬下来战战兢兢跪成一片。

太子看到紫玉颤抖地跪着,自己都茫然了,自己都不是在吆喝他,为何他会以为自己在责骂他。

太子木讷了一下,然后心里一痛,立刻扶起被自己吓坏的爱人,抬起他的小脸,看到他满眼的悲戚通红。

紫玉不知道为何这么没骨气,最惨的是,自己最羞的一面给太子看到了。紫玉把脸侧开低下头去。

“所有人退出去!”然后双手搂住自己爱人,狠狠吻下去。

紫玉用力推了几下,推不开,实力悬殊太大,最后无力地双手垂下,任由他吻着。太子吻干他的泪水后:对不起,父皇病了,我才回来晚了,不是有意让你为难的…”说完,太子才想到一个问题,究竟紫玉是因为尴尬难受而哭,还是为了争宠吃醋而哭?或许两样都有?

太子抱起他,轻轻放在大红婚床边坐下。

紫玉看到那大红鸳鸯枕头,和龙凤呈祥的红色被子。不知道怎的,眼泪更加无节制地哗啦啦留下来,止都止不住。

太子掏出手帕帮他擦着,怎样也擦不干。

太子心都痛了,男人嘛!吃软不吃硬,最怕自己的爱人哭得那么伤心,安慰道:“玉儿,不要哭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娶容儿?你妒忌?”

紫玉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眼泪这么没骨气的流着。面都哭红了。可能这是真情流露。想掩藏也掩藏不住内心深处的感受。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最爱的是你,别哭了,求你了,你信我一次好吗?我这么想要得到你身子,却死忍着,强忍住,不敢真的跟你合体交缘,是怕你痛,怕你受不了,难道你不明白?”太子心痛地搂他入怀。

“我娶她,是为了政治上的利益,如果我不娶她,也要娶其他贵族女子!否则我这个太子也做不下去了。”

太子一边说一边继续擦着他的滚热的泪珠,手帕脏了,又掏出另一条手帕继续擦:“没有任何一个大臣、百姓可以接受一个没有子嗣、绝后的帝皇。如果我做不成太子,贤王做了太子,以后做了楚皇,我就不能保护你了,他会把你抢走,你明白吗?”

章节目录 第三十五章 太子搂着他,亲着他的额头来安慰他。“我只生二个儿子后,就一辈子不碰她,好不好?”

紫玉只低着头,鼻子红红的,眼泪依然不停,太子用衣袖帮他擦着,怎么也擦不干:“一个,一个儿子!求你了玉儿,我只要一个儿子。”

紫玉听到太子一句句“儿子,儿子的”,更加心酸。觉得心口越来越绞痛,呼吸也觉得困难起来,还有点喘气了。

太子急了,可能这里到处都挂满喜庆的大红的纱幔,刺激着他。

立刻解开他的锁链,抱起他,走出寝宫侧面的殿堂。这里是太子最熟悉的地方,自己从小就在这里学习,现在已经过了20岁,不用太傅来教导学习了。

书房很大,座位后面有一排檀香木做的书架,左右两边还有一排桌椅,可以会见大臣和处理公务,

书房里面还有个内间,是摆了床铺的,和一张小桌子,是让太子批改公文累了,在可以入内间休息,喝茶吃点心用。

现在太子只能把他抱到这里。换了环境,紫玉的确哭得没那么厉害了,慢慢地在政乾怀里睡着了。可是睡得也不安心,眉头不能舒展。

此时的太子才想起紫玉说过,他不是跟悦儿私奔。他没有想过要和悦儿一起,只是带悦儿离开楚国,然后自己独自回昆仑山隐居。

那时候自己怒火冲冠,看到紫玉袒护着悦儿,误会他喜欢上悦儿。现在想来,紫玉心里只有自己,否则不会嫁给自己也不会哭得变成一个泪人。

明知道紫玉一直心地善良,看到身边丫鬟被自己踢重伤,当然是不忍心。

为何自己一直不信他,打得他口肿面肿。十天吃不了饭,只能吃稀粥。还用锁链锁着他。每次看到他发呆地看着锁链,就知道他不好受。

太子顿时懊悔不已。“来人!”

小福子近来都不想回家,情愿值班,走进来:“奴才在!”

“把陈御医请来看看玉姬,还有地牢的悦儿放了,让医官去照顾她,直到她康复为止!”太子一手托额,来回扶额,感觉很累,很累!感觉好像突然间很老了十年一样。精力全部被抽空了。

小福子感到太子身上有一种无尽的悲哀感,看到也有点感到太子不容易。

陈御医对于紫玉也是很烦恼,太医院那么多御医,太子把最难弄的紫玉交给他。

陈御医看到越治越有问题的紫玉开口道:“玉姬以前中过玄冰花毒,毒发攻心,心脏已经不比常人强。而且现在伤心过度,心力交瘁,引起心脏绞痛,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会折寿,过不了而立之年!”

太子心口也是一下刺痛,带着悲凉的话气:“现在该怎办?”

“尽量不要刺激他,心病还须心药医。只能是他自己看开些,下官只能开一些静心安眠的汤药。稳定他情绪。”陈御医停了停,又欲言又止。

“你还有什么要说?”

“如果喜欢一个人,就要好好对待,否则以后追悔莫及!”陈御医都感到无奈,对方是太子,不可能只有紫玉一人,而紫玉看上去像柔弱,但是事实上性格很倔强,这种不肯折腰的性格,只能折他自己的命。

“你每天来治疗他吧!”太子只能这样了。

陈御医退下后,太子负手而立地看着窗外,如果自己不是太子,没有背负国家万民的责任,就可以跟玉儿隐居。

可是自己一出生就是太子,不是想退下来就退下来。即使退下来让贤,任何一个人当上楚皇后,都会追杀自己这个前太子。怎会留下一个隐患来危害自己的帝皇之位。

命运已经不允许自己退下来了,就只有加快步骤,主动出击。

太子悲凉地苦笑了。

皇宫外面的繁华京城

京城的主要官道,大道,两旁都挂满红色灯笼。

太子即将娶太子妃,这是举国欢腾的事情。街头巷尾都谈论着这个热门话题。

京城的人一开始是谈论内务府安排的太子婚礼仪式会如何如何盛大。

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何,百姓谈论到太子娶亲的礼金嫁妆问题。对比各国太子娶亲礼金,然后有对比各果太子妃嫁妆。

很多酒楼食肆,平民百姓有微言道:太子的姬妾嫁妆比准王妃的嫁妆多。

紫玉是带着一个封地嫁人,郡主只是带着珍宝嫁人。人家皇室还缺这些珍宝吗?有百姓偷偷取笑郡主家的小气。

太子上朝时,也听到有些官员谈论京城内外的这些流言蜚语。

太子当做听不到,但是嘴角微微一扬,立刻收起泄露他心情的微笑。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若容郡主最受不了这个侮辱。躲在房间哭哭啼啼的。怪责自己的母亲起来。

平阳公主也是受不了这口恶气。自己只有一个女儿,以后还要母仪天下。现在已经被市井百姓耻笑,以后在宫里怎样立足?被宫女太监背后笑话。

“母亲,以后整个大楚都是我的。你拿着封地干嘛?以后太子登基,还得称你一声岳母,你又是本朝公主。”

“女儿啊!母亲以后还要到封地上住,靠封地的银两过日子啊!…”平阳公主为难了。

“那么兵权呢?你一个女人,又不会打仗,拿着兵权干什么?以后贤王反了,我们也没有好果子吃!难道你亲自带兵来救我们啊?我们倒台了,贤王也会包围你的封地!”容儿大条道理地说。

平阳公主哎了一声,自己命苦,丈夫死的早。留下兵权给自己又没用。只好拿出一对虎符出来:“女儿啊!母亲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虎符是一对的。你留一个给自己,一个给太子。以后他出兵都要求你拿出另一个虎符,才可以调动二十万封地大军。”

容儿立刻破涕为笑,跪下来:“谢谢母亲大人!”

太子书房

小福子经常看到玉姬靠着床头,老僧入定般看着窗外的小鸟吱吱喳喳地叫。但是细心看,他根本什么都没看,眼瞳毫无焦距。

他也不哭不闹,静若处子。

只有当太子坐在他旁边,抓住他的苍白小手时,他的眼帘才会垂得低低的,长长的睫毛挡着看不到半点眼波。

每次捧来膳食或汤药,玉姬都会像行尸走肉地捧起,任务式地一口口地吞下,根本不知何味。

所有汤药都咕嘟咕嘟地咽下去,一滴不剩,好像完全感觉不到任何苦涩味。

然后继续靠着柱子边,看着窗外。有时候单纯地发呆。有时候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下来。

小福子看到都觉得阵阵心酸。

然而过不了一个时辰,所有食物全部呕出来了。

章节目录 第三十六章 太子回来时,听到下人们的汇报,加快脚步,猛地挑开门帘走入内间。

看到玉姬弯腰一手按住桌面,面色青白地呕得很辛苦。心痛得连忙走到玉姬身边,扶住他的腰身,帮他轻拍后背,顺背。

“怎么回事?”太子怪责道。

小福子拿着手帕帮玉姬擦嘴:“主子吃完全部膳食就呕吐了!”

“全部吃完?”

“是!”做奴才的怎知道主子饱了没有,看到他还在吃,难道阻止他不让他吃?

太子每次看到他吃完全部膳食,以为他胃口好,都叫厨房加一些甜品糕点,好让他可以有多种选择。而且美味甜品也可以令人心情好点,谁知道他全部吃光。

“如果你不喜欢吃,就不要勉强去吃。悦儿已经放回紫东苑了,有医馆照顾,没事了。”太子以为他听到这个消息会开心。

谁知道他呕吐完,还是靠着床头坐着,闭目养神休息。根本当太子透明不存在的。

太子看到他胸膛明显地起伏着,有点喘着气也不想强逼他正视自己。他身体差多休息也是好的。

太子就走出内间回到书房的案台上批改一大堆公文。楚皇也是正在修养,所有公文奏折由太子代理,还要连带玉姬封地的公文,厚厚地两大堆。

自从知道悦儿已经平安了。紫玉心头已经放下一块大石,也得到太子允许,不喜欢吃的可以不吃之后,看到一台的食物,他只厌厌地吃几口就不吃了。药也是不愿意喝了。

太子不敢逼他,只好让小福子想办法讨他开心。

这事就算太子不吩咐,做奴才的都会主动去做。否则饿坏了,太子的绵绵之火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在宫人身上。

“小主子,殿下真的很爱你的!专门命人煮了你喜欢的桂花糕,吃一口尝尝吧!”

紫玉看着晶莹剔透的桂花糕,想起小时候跟着养父母和师兄周游各国,到处去采花、采药,晒干保存。回到昆仑山,玉堂师兄经常为了逗自己开心,做各种各样糕点给自己吃。

想着想着,嘴角扬起幸福的笑意。

想起玉堂师兄拉起衣袖,搓面粉,还拉着自己的小手,手把手的教自己煮桂花糕:“把面粉、糯米粉,糖,桂花混合在一起!”

然后又抓住自己的小手拿起水瓢,慢慢把水注入铁锅里,再搅拌。

自己觉得很好玩,很兴奋,蹲下来不停地把柴放进去烧,熏得自己一面灰。当闻到桂花香气扑鼻,抬头问师兄:“可以吃了吗?”

两人都捧腹大笑地指着对方:“大白花猫。”

“大黑猫!”

师兄马上用袖子擦自己的面,但是越擦越多白面粉,然后两人都拿出怀里的手巾帮对方擦脸。

自己还甜甜的冲师兄笑。

玉堂师兄用刀一块块切开,夹着吹凉了递过来,看着我吃:“好吃吧。”

只要我点头,师兄就笑得比明媚的阳光还要灿烂。

微微一笑后,回过神来,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一切都变了。紫玉淡淡一句:“变味了!”

“什么?”小福子惊叹,刚刚在厨房新鲜做出来,怎样变味。自己拿起来闻一下:“很清香啊!”

刚才小福子看到玉姬望着前方,也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是看到墙壁,但是他的焦距不是落在墙壁上。像是更远处的更远处。

好像穿过书房墙壁,穿过宫墙,去到不知名的地方,微微笑了一下又消失了。

身上透着缅怀过去,淡淡哀伤感。

小福子突然就明白了。可能玉姬缅怀过去太子只宠他一个时的美好时光,现在太子要娶正妃了,当然悲伤。吃什么都没味道。

小福子很明白这种感受。小福子嫁给陈御医比玉姬嫁给太子早半个月。大家命运都一样。“主子,你已经进宫了,无论你开不开心,日子都要过下去。”

“其实太子很在乎你,很爱你!”

“太子看到你不开心,他也是愁眉苦”脸。……”小福子不断讲,但是紫玉一点波澜都没有。不知道他能听了多少进去。

紫玉觉得他像苍蝇一样嗡嗡响,很烦,无意间看到床头柜上面有几本书,可能是太子以前留下的。顺手打揭开一看,原来完整的一套《六韬》,里面还夹着一张张字条,密密麻麻地写满注解。

从此之后,紫玉都寄情于研究书本,刻意地去忘情却爱,断情绝恨。

每当看到太子的注解觉得很精妙,也会翻看几次。有些不足的地方,自己也提笔写上自己心得。

太子连续几天看到他都在看书,就让太监把书库的书送来。在内间里面加了一排书架。

大婚日子越来越接近,太子担心大婚之日锣鼓喧天刺激到紫玉。就命陈御医开剂量大一点的安眠的药在汤水里,好让他在当天呼呼大睡平静度过。

陈御医想来想去,都在剂量上考虑着,少了,睡不了一整天,即使睡着也会有机会被吵醒的。药放多了,就会对身体有害。

可是紫玉基本上已经不肯吃药了,如果把药放在饭菜上,味道肯定难吃。太子想了想,或许让他回去紫东苑,那两个小奴才或许能够让他用膳喝药。

就在大婚前一日让小福子送他回去了。

紫玉看到悦儿精神饱满地迎接自己,心情好了,面上有了点笑容。

小福子把紫玉送回来,连带御医开的几包药物交给悦儿,嘱咐完悦儿每天都要看着玉姬喝药。就回去复命。

初八,大婚之日。

郢都

京城最最热闹是几条御街和最繁华的商业主干道上都提前一日封路。

宫人们一早清扫干净,就连绵几条大道铺上红地毯。

几乎全京城的人和京城附近的富贵人家都提前赶到了这里。道路两旁的酒楼食肆客栈都被人订满了。有钱的人家在二三楼的近窗位置一边喝茶一边看热闹。

楼下人潮汹涌、人声鼎沸。好多平民百姓提前从昨晚开始霸占位置,有的调皮小孩爬上树上,有的骑在墙头上。有的坐在屋顶上等候观看今天的盛世婚礼。

无论道路两旁如何人潮汹涌,都没有人敢越过中间的这一段铺满红色地毯的路上。

在这十余丈宽的红地毯路的两边上,站着两排威风凛凛的带刀御林军。

迎亲队伍很长,一大队穿着红衣的御林军骑着精神奕奕的高头大马开道。

后面一队红衣礼服你们太监手执拂尘,清水洒路以示庄严圣洁。妙龄的宫女们跟着太监后面后面用抛洒着各色花瓣,后面的是仪仗队和礼乐队,吹着迎亲喜曲从京城大门一直蜿蜿蜒蜒地延伸到皇宫大门。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七章 太子骑着一匹头带大红绣球的汗血宝马,在队伍中间特别引人瞩目。

一袭五爪金龙的锦绣大红礼袍,显得身材高挺英姿飒爽。头戴金冠。金冠上两条五爪金龙,围绕着中间一粒滚圆的珍珠。太子面带洋洋的喜气。

太子身后的是豪华辇轿,里面的是当朝的若容郡主,太子正妃。郡主的陪嫁丫鬟在轿子前面、两旁、后面不断向轿子洒花。

浩浩荡荡的队伍穿过重重的彩旆牌楼,绕城走一圈。围观的文人士子、富贵商人、老百姓、农夫无不纷纷赞叹祝贺!

看着周围百姓的热烈祝贺,太子多么希望,后面坐在轿子上的是玉儿。自己曾经希望能娶紫玉为正妃,为他举办盛世的婚礼,接受万民的祝福爱戴。

进入一道道宫门,最后在宫里的德庆殿门前下轿,太子与若容各牵着大红花球锦布的两端,缓缓进入宏伟的大堂。

休养了几天的楚皇现在人逢喜事精神爽,虽然两鬓花白,但是精神奕奕地与皇后坐在高堂之上。

两人在陛下面前几步远停下。

在礼官唱叫下拜天地,拜高堂,夫妻交拜。

楚皇楚后站起来,楚皇洪亮地当着满朝文武宗室,宣布容儿为楚国太子正妃。

皇后亲自接过太监奉着的礼盒,打开里面的白玉凤凰授印,亲自授予太子正妃。这个授印只是比皇后凤印小一点,其他没有什么不同。

有了这个授印,容儿就是名正言顺,登记入皇家宝碟的正妃娘娘。管理东宫一切内务。

容儿跪着,举高双玉手接过这个沉甸甸的象征身份地位权利的授印。从小就苦练琴棋书画,立志要做太子正妃,等待这一天,等了很久了,心里无比兴奋。

礼官大唱一声:“礼成!”接着就是鸣钟鼓礼乐。以示上告天庭。

接下来的是盛大的囍宴歌舞。小福子每隔一个时辰都有来向太子汇报紫玉的情况。

紫玉根本没有喝悦儿煮的药,悦儿以为是养病的药方,不断劝玉姬服药,紫玉在昆仑山学过采药制药,一闻就知道是安眠汤药,心里就明白太子用意,好让天下人皆醒,唯我独醉、独傻。紫玉放下药碗在一边,直到冷了,加热再冷了。

没有太子命令,也无人敢灌他喝药。

紫东苑在东宫的偏僻处,也能隐隐若若听到这里的婚礼钟鼓声。

紫玉拿着书本坐着,一坐就几个时辰。好像看着那页书,可是手上的书都没有翻过。眼里一点焦距都没有。

小福子几次走进去看他,他也不知道。只能照实汇报给太子。

很多大臣们都轮流跟陛下和太子敬酒。太子每次听完汇报后,就起手中的酒杯就一饮而尽。心里面长长感叹道:即使贵为当朝太子的自己,也有无可奈何,无能为力的时候,最终也要低头接受这个政治婚姻,令爱人伤心痛苦。

这个宴会比起公主出嫁大型得多。到了晚上,还有大型烟火庆祝。五颜六色的烟火一条条火龙银蛇地冲上天空,然后爆开一朵朵盛大的火花,一浪接一浪的巨响,响彻天际。

紫玉也被烟火吸引了目光,抬头仰望窗外的天际。绚丽多彩的烟火让紫玉想起他被太子俘虏后回楚宫时经过丽水王封地的往事。

当时自己特意和太子两人一起在酒楼饮酒,暗中对太子下了迷晕散,让太子头晕脑胀地昏睡起来。

自己就趁机偷走,刚走到城门附近,满怀希望地以为就要成功了,就听到天上,嘶嘶地响,抬头一看,几条银蛇冲上云霄,然后一连串爆炸声响。

路上的行人都定住了,眼球被吸引了,人人指着天空观看着。只有自己知道是太子为了搜捕自己而放烟火信号封城,拼命走向城门。

封城后,太子发疯发狂地要寻找自己。让全城侍卫,衙差还有官兵出动,逐家逐户搜查,连水井柴房、河流桥底都不放过。

那时候的太子多么的重视自己。

紫玉看着天空发愣,依然不吃不喝。对悦儿的劝说已经不耐烦了,就直接上床休息了。究竟他睡不睡得着,没人知道。

这是晚上小福子最后一次传来的消息。其实不用想,太子都知道他是独自垂泪到天明。

楚皇身体刚恢复,不胜酒力,烟火结束后就回宫休息了,留下一群年轻人一起尽欢。

太子也是想起那次紫玉出走的事,自己当时一醒来,发现紫玉偷走了,大脑轰的一声,眼前发黑,犹如天崩地陷一样。天天搜捕,也找不到他,他就像人间蒸发一样。那是他第一次偷走,好不容易才把紫玉捉回来,软硬兼施地强留在身边。

第二次偷走是跟悦儿一起偷走,幸好被自己抓个正着,可惜打得他一面伤。

太子心里隐隐作痛。即使能困着他的人,困不着他的心也是徒劳。

如果紫不能接受现实,日日哀伤直至心死的话,只会香消玉殒。或许他就是想用这个方法永远离开自己。

太子望着绚丽的烟火,已经能够透过烟火看到紫玉的凄凉小脸了,向天举起金尊酒杯喃喃自语:“佳人难再得!佳人难再得!”再饮而尽。心里有无限无尽的痛苦唯有自己知。

烟火爆裂声音、官员们的吵闹声、小福子根本听不到太子在说什么。

最后,太子也是喝得醉醺醺的,满脸通红。一边哼着轻轻哼着汉朝李延年的歌:“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一边被小福子和许公公一左一右地扶住回寝宫。

容儿在寝宫联里面盖着红头巾,

两个陪嫁的小丫头在寝室门口接过跌跌撞撞的太子,推门进去。

红烛摇曳的婚房里,到处映入眼帘是一片火红。红的有点朦胧。景象如幻如真。感觉红得要吞噬人一样,很压抑。

前面坐着的是一片大红的人儿。太子摇摇摆摆地左推右推,轻易地推开两个娇柔的丫头,自己走上去却扑倒在床上。

洞房花烛夜,殿下喝得大醉,皇妃又不能揭开头盖和头冠,当然有点不高兴。

两个婢女一起把扑倒的太子反过来。

其中一个懂事的丫头就劝:“皇妃,今天大喜日子,殿下高兴过头,喝醉了,也是人之常情啊!民间新郎官也会这样啊!”

容儿想想也对,人生只有一次娶正妃,当然高兴了。让侍女们退下后。只能手把手地提着太子的手来揭开头巾和头冠。

合卺酒只能第二天再喝了。自己脱下礼服,躺着太子身边搂着太子的腰,想着太子已经是自己夫君了,以后大楚国就是自己的,含着甜蜜蜜地笑意睡得特别香。

章节目录 第三十八章 翌日

鸟儿在窗外的树枝上跳来跳去,不时伸展着彩色的羽翼,尽显歌喉地唱着求偶歌。连动物都知道春天万物生,是最适合繁衍生息的季节。

太子妃都被宫女叫醒。新婚次日拜见帝后,太子及正妃都要早起穿朝服打扮一番。

民间传统是新婚早上丈夫给新娘贴花黄,太子娶了容儿,也要做好为夫责任,亲自为容儿画眉。

拿起眉笔轻轻扫上柳叶眉上,然后认真地在眉间上,一点一点地勾画出粉色的花钿。容儿看着镜子里认真入神的太子,心里甜滋滋的。

太子边画边想起以前在宫外时经常为紫玉梳头扎发,太子一直想在他眉间画上花钿,可是玉姬不愿意。

不经意地把容儿当成紫玉,还画得出神。画完后双手扶住皇妃双肩,端详起来:“美人如玉,真美!”

宫女们看得咂舌,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所有的羡慕目光都投在皇妃身上。皇妃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

太子立刻站起来,让小福子帮忙穿戴朝服整理头冠。一身皇者英伟贵气站在镜前。容儿也穿戴好,站起来看着镜子中的两人。

太子衣装与皇帝差别不大,皇帝是九爪金龙袍,太子是五爪绣金龙袍。

太子妃也同皇后也差无几,身着凤冠霞帔,只是皇后的凤冠是九龙四凤冠,太子妃的凤冠九翚四凤。

看上去就像权倾天下皇帝和母仪天下的皇后。皇妃会心地笑了,昨晚没有喝合卺酒,只好望向红烛旁边的一对合卺酒杯,提醒太子。

太子不是蠢人,一看皇妃面色就知道了,走过去亲自倒酒:“昨晚是本太子一时兴高醉酒的过错!皇妃就原谅本殿下一次吧!”把酒杯递给皇妃。

太子妃看到太子对自己千般好,走过来接过合卺酒杯,两人交杯后。就从床头的小红色小锦盒里拿出一对虎符:“殿下,这是我父亲留下的一对虎符,一个交给殿下,我们夫妻一人一个,如果殿下有需要,我会义不容辞拿出来给殿下处置!”

太子接过这个彷如千斤重的虎符。二十万大军尽在手中。嘴角上扬一笑,然后恭恭敬敬地向容儿弓身行礼:“有了你的支持,以后本太子就可以大展拳脚,请受本宫一礼!”

容儿连忙还礼道:“殿下多礼了。我们是夫妻,以后风雨同路,理应互相扶持!”

两人也不能继续磨磨蹭蹭地耽搁时间了,陛下已经下朝了。太子扶住皇妃坐上红帘华盖的轿辇。

下了朝的楚皇便去了皇后的延福宫。与皇后同坐在正殿主位上等待新人来拜见。五十出头的楚皇面对儿子儿媳,一副慈祥宽厚的模样,根本看不出以前杀罚予夺的凌厉影子。

太子夫妇站在软垫前,朝帝后行大礼磕头,然后太子跪得笔直地端茶举过头顶:“父皇请用茶!母后请用茶!”

陛下和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回想以前太子脾气倔强,任性,有时两父子吵起来,连礼也不行,就退出去,把楚皇气半死。

自从商谈娶正妃开始,太子行礼也有模有样了,懂得规行矩步,做事也有担待。特别是楚皇有病后,太子天天来侍奉陛下用药,还处理好国政。

对着太子十分满意点头笑:“储君的确长大成人了,的确不同于前的荒诞不经。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不单要学懂做人,还要学习齐家治国理政。”

再喝过儿媳的敬茶后,陛下赐予太子一块玉如意摆件。

太子大婚当晚,皇后已经派了宫里的资深的宫里女官在房前监督侍候。皇后在太子和皇妃来之前已经收到两个宫中女官的汇报:“太子酒醉,与皇妃还没完婚!”

但是昨晚的确是自己儿子的不是,皇后也不能怪罪太子妃。喝过茶后就暗示两人:“当然要学懂齐家,所谓家,就必须儿孙满堂,家才会乐也融融。希望你俩明白本宫!”话毕,让太监把礼盒赐予太子妃。

太子妃打开一看,一套流光溢彩、晶莹剔透的碧绿翡翠碗筷。

足足有十二对碗筷之多。全部出自同一块碧绿翠玉,真的是惊世罕有的宝物。

一双碗筷就代表多一口人,同时,筷子也被赋予了早生贵子之意,筷子、筷子、“筷”生贵子。十二对碗筷,就体现出陛下与皇后盼黄孙心切。

两人连忙叩头答谢陛下皇后娘娘就被陛下赶回去好好照顾皇妃,意思最明白不过了。

皇帝搓着头疼的额头,拉着皇后的手:“从今天开始,有劳皇后来朕寝宫,帮朕批改奏折!”

无论楚皇当初喜不喜欢皇后,愿不愿意娶她为皇后,或者当初年少时多么喜欢紫玉的生身之母凤仪,但是毕竟失之交臂,不能成就一段佳话。造成此生遗憾,但是日子也要继续过下去,不能天天悲风伤秋的。

皇后一直尽职尽责,挑不出任何错处,夫妻两人一起相扶到老,即使没有爱情也有深切的亲情。现在楚皇最相信的只有身边的皇后。

吓得皇后额角抽了两下,连忙跪下:“臣妾一个弱质女流,不敢干政!陛下就饶了臣妾吧!否则换来千秋的骂名,万民责难!”

楚皇蹙眉:“太上皇在位期间规定,即使平民百姓,楚国没有弱质女流,无论弱不弱,女人也要顶住半边天。更何况你是皇后,不能让天塌下来。”楚皇也是无奈,不敢把权利下放给大臣,只能交由皇后帮忙处理:“朕龙体虽然好转些。但是每当批改奏折时都会头晕眼花。此事不要让太子知道,免得影响他和容儿的新婚燕尔。”

“可是……陛下。朝臣会责难的……!”皇后很为难了。

“没有可是不可是,朕每天还去上朝,有朕撑着。没有谁敢有意见。况且一个月后有太子上朝理政,你就可以享福了。”

皇后还有点忐忑不安:“可是臣妾从来没有处理过政事……”

“大臣已经在奏折下面写明处理方法,你看到同意的就批准,如果遇到不能决断的大事,你念给朕听,由朕说与你知道如何处理。”陛下继续按住太阳穴。

“是!”皇后是最明白陛下的难处,得到陛下如此信任,皇后觉得以前的努力没有白费,受了多少苦都是值得。当然会尽力协助。

章节目录 第三十九章 太子及正妃回到东宫太子住的东大殿。在殿前扶住皇妃下轿后看到一袭白色外袍,内穿宝蓝绸缎的玉姬带着小泉子微微低头,候在殿门外。

因为他还没成年,还没有资格戴发冠,只是用宝蓝色绸带系住。

太子有点诧异,扶住太子妃的手微颤了一下,然后了然。皇妃已经已经感到太子的异样了。

春天的天气依然寒风阵阵,衣袂被吹得鼓起,长发飘飘,显得比之前更单薄。玉姬连同仆人连忙行礼迎接。

太子要嗯了一声,就扶皇妃进大殿,两人坐在主位上。

玉姬跪下来磕头,“下姬给太子殿下、太子妃磕头,恭贺太子殿下与王妃新婚大喜……”

太子感到他那些祝福词就像在讽刺自己,根本不是他的真心话。

当他端起茶高于头顶,刚好对上太子深邃的双眸,立刻避开与太子的眼神接触,低下头。

太子看到他苍白的脸上一对泛着青黑的眼圈,明显是睡不好。太子一刹那间流露出怜惜之情,可是很快就变回淡然,接过茶盏,轻抿了一口就放下。

紫玉冷若冰霜,毫无表情。这令太子更加内疚不安。

太子妃特意留意太子的面色眼神。即使他面上装得毫不关心,但是微动作是装不了。这个男狐狸扮得楚楚可怜又来勾引太子。

玉姬接过小泉子递过来的杯盏,双手端起来敬皇妃。

太子妃没有接:“玉姬,你身为太子男姬,理应每日晨昏定省来请安,本宫体谅你是男子……出入西殿不方便。但是男子也不能违反祖制,本宫破例你在门外请安就可以了,不需进来侍奉本宫用膳了!”

紫玉从小送去昆仑山长大,以为只是第一天来请安敬茶就可以了,根本不知道宫中姬妾是要天天来向正室请安敬茶,还要侍奉正室用膳,深感憋屈。

高举的茶杯手已经开始有点颤抖了。依然保持平淡地回话:“谢娘娘体谅!”

可是太子妃依然没有接茶杯,就是想看看太子会不会出面帮他。

“你是男儿之身”太子妃特意在男儿之身的字眼上加重语气,“更加要恪守本分。宫中婢女甚多,为了避免影响皇家清誉,没事就少走出你的苑子。”

那就是变相禁足了,就连平时走出紫东苑散步都不可以了,比宫中低等奴才还不如了。什么男子尊严都没有了,卑躬屈膝地回话:“是!谨遵娘娘教诲!”

太子妃看到他那么贴贴服服,很有权威感,满意地接过茶。

楚国礼教规定,正室嫁入男家,是要送见面礼给下面侧室、姬妾的。

太子妃抿了一口茶:“本来要送你礼物,可是你又不是女子,而本宫的嫁妆全都是女子之物,翻来翻去竟然没有合适你的。”太子妃特意讽刺他,楚国没有男姬妾,女家的嫁妆是按照礼教规定购置礼品。都是准备一些女式用品来赏赐给下面侧室和姬妾。

玉姬尴尬得不知道如何回话是好。

太子妃蹙眉笑道:“如果不赏你,又不合规矩。本宫会落下骂名,不如本宫赏你金步摇,虽然于你无用,但你可以作为纪念品!”

“谢太子妃厚爱!”紫玉不知道自己如何说得出口的。低头看着自己脚跟,双手高举过头顶,接过那个放着金步摇的锦盒。已经能感到室内的宫婢们在心里面鄙视地耻笑他了。

真想看着地面,能看出个地洞来才好,钻进去永远不出来了。

太子很看到紫玉这样,毫无男子尊严地屈服也很无奈。内心很想帮玉姬,但是担心帮了他,得罪了太子妃,以后容儿趁自己不在东宫,就故意加倍刁难紫玉。内心如针煎,还是忍下。

还不如让她一次性给下马威,满足她的心里想要,以后就不会再丢难紫玉。只好暂时委屈紫玉了。

后面的话,紫玉什么都听不清楚了,自己都不知道怎样被小泉子扶住走出了大殿。

回到紫东苑,悦儿迎出来,紫玉一手把锦盒递给悦儿。

悦儿打开一看:“哇,这金步摇真漂亮!”

小泉子“嘘”的一声。

紫玉想也没想就说:“你喜欢就给你吧!”

小泉子低声凑过去悦儿耳边,低声说:“太子妃赏给我们家主子的!”

“欺人太甚了!”悦儿愤怒地往地下一丢。“这不是讽刺主子以男子之身行女子之事吗?”

“嘘!”小泉子按住她嘴巴。

紫玉已经径直回房,揭开被子,劈头盖面盖住自己了。无比的委屈,怪不得母亲当初那么爱楚皇,在越国沦陷后也不改嫁楚皇做妃子。

在昆仑山时候,养父母无儿无女收他为养子,曾经期望他好好学习昆仑派武艺和医学,然后娶妻生子承欢膝下。发扬和传承昆仑派技艺下去。这也曾经是紫玉少儿时的愿望。自己一时的冲昏大脑,糊糊涂涂地跟太子回楚国造就现在不可换回的局面。

太子看着紫玉落寞的背影走出大殿,整天心里都不舒服,提不起任何兴趣,心里像被掏空般。

昨晚没有完房,到了晚上搂住皇妃的腰身,吻上她的朱唇,解开层层衣衫。

不知道是不是唇太红润了,舌头太香艳了,骨头太软了,腰柔弱纤小,但不够韧性,体香也太过浓了。

太子满脑都是紫玉的脸容。

布置新房时,紫玉低着头红着眼,无声抽泣落泪。

在书房时,整日没有灵魂地看着窗外。

敬茶后,走出大殿时落寞的背影。

……

所有的一切都抽着太子的心。

红烛摇曳,红绸鸳鸯被子翻着一浪又一浪,可是无论如何,太子都集中不了精神。

已经过了半夜了,两人滚来滚去都滚累了。最后政乾不得不放弃了。

每一个女子都希望有一个甜蜜的洞房花烛夜。

太子妃失望透顶,心里噎着闷气,但是又不敢说什么。

翌日

明媚的阳光把皇宫的金黄琉璃瓦顶照耀得金碧辉煌。

皇后派来的两位宫中女官依旧在太子寝室门外,等候太子夫妇起床梳洗后,就进房请安行礼。

然后仔细检查床上的白锦,依然是洁白,两位宫人互相对视一眼,摇了摇头就退回去复命。

太子妃心里打了个咯噔,面色微白,不知道如何跟皇后交代。

皇后知道后极为不满了。本来太子大婚,按照规矩,太子只可以免朝十天。

现在皇帝、皇后为了太子妃能够怀孕,就把十天改为一个月的免朝。

而且这个月内,皇后又要赶在楚皇下朝前,去到陛下的寝宫帮陛下批阅当天的奏折。

因为刚刚接触国事,很多事情又不懂,又要谨慎处理,不能有一分一毫的差错,所以做得特别慢,特别辛苦。

昨天忙足一整天,今天也不例。自己这么辛苦付出,就是为了让他们两人有更多时间可以花前月下,好好谈情说爱。然而他们……

心口一下一下隐隐作痛,自己这么操劳地为他们,这样的苦心,难道他们不懂?按住心口,努力尝试缓和一下,摆平心态。

太子妃每天都要要晨昏定省来向皇后请安,侍候皇后娘娘。

侧室、嫔妃、姬妾是没有资格来的。这是太子妃的荣幸也是她的责任。

皇妃看到皇后黑口黑面,就委屈地跪着,想为自己解释:“母后,昨晚是殿下他自己……”

婚礼当晚太子醉昏昏,就无话可说了。但是婚后第一天,太子一整天陪着皇妃,竟然一整天都洞不了房就是皇妃的过错了。

“闭嘴!”皇后面色更加黑了,刚才平复了一下的心情又再被激起了。

伸着颤抖的手,指着她责骂:“难道你想说太子无能,不能人道?李御医亲自为太子诊脉,说过太子十分健壮,儿孙满堂是没有问题的。你不要推卸责任!”

任何一个母亲都不会认为自己儿子有问题,而且是这样一个问题。这是在侮辱她的儿子,当朝储君。

太子妃低下头委屈了。无论女方多么主动,男人不想做,女人也没办法。

“你身为太子妃,就该学习怎样讨好自己丈夫,讨得丈夫的爱宠,否则无论你怎样贤德贤惠,都是白费。”皇后被气得头晕。后面的宫女连忙扶住皇后坐下,帮皇后按摩着太阳穴。

皇后已经不想多说了:“你回去讨太子欢心去吧!不要在这里气我了。生不出儿子,即使本宫没意见,大臣也会对你有意见。太子妃之位保不保得住,靠你自己了。”

“母后莫急!臣妾会尽力的!”容儿被皇后责骂后就回去想办法了。

章节目录 第四十章 太子妃前脚一走,玉姬就来到寝殿门外请安。

太子一听到他的声音,就紧张了,心脏就猛跳不停,世界上只有这个人能令自己这么紧张不安的。

“小福子请他进来。”

玉姬一直低着头进来行礼,太子走过去扶住他双手。紫玉轻轻侧一下手臂,依然低头,不单止是淡淡的疏离,而是没有了夫妻的感情,只剩上下级关系。

太子淡淡的心痛,然而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好,抹抹鼻子:“玉儿,你好吗?睡得好吗?”

“很好,谢殿下费心了!”

这不是谎言吗?还是有意讽刺自己呢?,太子多么希望他会撒娇说:“我很想你!”之类的话。然后自己好好安抚他一番。

然而玉姬是男子,绝对不会撒娇。

“如果殿下没事,下姬出去等皇妃回来请安!”说完就行礼转身就走。

太子这么难得才见到他,伸手拉他入怀:“我知道你过得不开心,你给我时间好不好,我会升你的位份的,你信我!”

“殿下自重!”紫玉想挣脱。

“什么自重,你是我的姬,陪我也是应该的。”说完,不顾他的反对,覆上他的淡淡的粉唇,不像女子般柔软,嘴唇有男子的弹性,没有脂粉的味道,很干净清新。腰身劲窄,很有柔韧感,太子全身感到全身酥麻,这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感觉。

玉姬用力推开太子,甩身落荒而逃。

走到门口,就远远看到太子妃带着几个宫婢走过来,紫玉立刻整理衣衫头发。

现在太子妃是他的顶头上级。得罪她连带两个奴婢没有好果子吃。

无论你多么功夫了得,多么有能耐,在宫里面也不可能一个翻身就跳出宫外,无法无天了。不到一盏茶时间,一大堆大内高手就把你打得趴地上求饶了。还要连累侍候自己的奴婢。更何况自己内力全失。

紫玉站在一边,恭恭敬敬向太子妃行礼。

太子妃心情不好,看到紫玉就更加窝火了,趁我不在就来勾引太子,幸好回来得早。

“你倒好了,本宫都去请安了,你还没来!对你好一点就不分尊卑了。念你初犯,在门口罚跪一个时辰!”

太子刚刚追出来,就看到这一幕,正想开口:“他身子弱,这不妥吧!”

紫玉性格有时候很倔强,他不想接受太子恩惠,扑通一声跪下来:“谢殿下怜悯,玉姬有罪,认罚!”意思等同拒绝太子为他求情。

太子妃一副为太子着想的样子:“殿下,如果纵容姬妾,殿下的名声就会受到影响,以后所有奴才都持宠生娇,无法管治了。”

太子没有想到单纯可爱的容儿婚后变得比以前刻薄了。可能以前名不正言不顺,不能治理内务。现在是名正言顺了。

看紫玉的态度就不会起来了,一个要罚,一个愿意被罚,太子气得转身就走。

皇后很担心太子夫妇,在午膳时,皇后就派人送来大补汤给他们两人。

太子一边喝,一边想着外面罚跪的玉姬。

想起当初和他举办婚礼后,自己顾着纠缠他一起狎玩,致使他饮食不定时,后半夜胃疼得全身冒汗。

后来被打入天牢时候,又是吃用冰凉食物,令肠胃更加受寒受损,现在午膳时间又再挨饿。想到这里太子就坐立不安了。

吃几口饭菜,就借故出去解手了。太子和小福子远远地站在一个角落,看着紫玉,直到紫玉回去为止。

小福子是太子近侍,无论太子去哪里,都跟着太子。

“喜欢一个人,又不敢靠近,怕他更加讨厌自己,又怕自己令他伤心,你说怎办?”

“奴才不知!”

“你说他是不是怨恨本宫?”太子想起紫玉以前说过他最痛恨就是楚人。

在紫玉出生期间,楚皇报复越王娶了凤仪,就带兵攻打越国。越王后凤仪在兵临城下时候诞下皇嫡子~紫玉。

越王担心楚皇会杀了刚出生的越国嫡皇子,在出城投降前对外公开他是公主身份。硬生生要他男扮女装。

而且楚皇在越国投降后,就闯入越王后的宫殿,霸占了凤仪。这事令他们母子两都耿耿于怀。越王厌恶凤仪肮脏,就对她不闻不问了。

太子回想起自己十岁的时候,楚太后寿诞,楚皇邀请各附属国国主国母嫡子嫡公主来庆祝太后寿诞。

在御花园里,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头上扎着两个小羊角,扎着粉色小丝带,身穿粉红长裙,外面套着白色狐裘小披风,特别可爱,正在闹着他的贴身宫女帮她爬树捉小鸟。

宫女不敢在楚国皇宫乱来。就想办法安慰小公主。

太子还很清楚记得,那小女孩清脆的声音:“不捉小鸟,那我要吃冰糖葫芦,你去做给我吃。”

宫女很为难地低声,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小公主的眼泪就哗啦啦直流。“我要吃桂花糕,冰糖葫芦,我要见母后”。

当时自己觉得他很可爱,就走过去逗她玩玩:“我有很多冰糖葫芦和桂花糕,还有好多好玩的玩具。”

她那时候看到又陌生又高大的自己,吓惊呆了。

觉得她很可爱,忍不住就拿出手帕子帮她擦干净眼泪和小脸。只见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她的小脸上好像染上一片桃红。衬着雪白的小狐球真漂亮。

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就被她深深吸引住了。就带了她和她的丫鬟回东宫一起住了几天。

那时候自己教她玩斗蟋蟀,还教她骑小矮马和射箭。她最喜欢就是骑射了。她拉不开弓箭,自己就把用过的玩具弓箭送给她用。

那时候,大家年纪小,何况她是公主身份。她沐浴更衣都是她的贴身丫鬟侍候的,自己根本不知道她原来是男子。

后来过了几天,就是太后的寿诞。

太子要跟紫玉一起坐,紫玉从小就是嘴馋贪吃,很快就把矮几上的雪花糕吃光了。

太子就带着紫玉公主到处去黄奶奶身边索要皇奶奶桌面上的雪花糕。

记得当时戏台上表演的是娶亲记。

自己还问皇奶奶,什么是娶亲。

皇太后笑着说:“一男一女成亲,一辈子住一起,还会生娃娃出来。”

当时自己就说:“我也要娶亲,生娃娃!”

皇太后笑得更加高兴了:“好啊!”

太子就转过头对着那个拿着雪花糕,满手黏黏糊糊地吃着吃着的紫玉公主说:“你嫁给我,一辈子和我住一起,永远不分开,你想吃什么,玩什么都有!”

那时候,只见她一边吃着,嘴巴咬着,一边大力地点头。

那个时候的皇太后笑着见牙不见眼:“公主嫁太子,很登对。哀家为你们赐婚!”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一章 楚皇知道后十分愤怒不满,那时候自己强烈地表明态度,得不到紫玉,就跟紫玉一起离开楚国。

楚皇又不敢气坏年老的皇太后,而且太后在寿诞赐婚,各国使节和其他国家的国主都知道,楚皇不能失信天下,又不敢气走太子。只好就挑起字眼。

太后赐婚没说赐她当什么位份,就当是纳姬。

本来纳姬是没有任何仪式的,但是太子看了娶亲记,要戏里面拜堂成婚。

楚皇只好随便举办一个很简单的纳姬仪式来忽悠太子。让他以为纳姬就等同娶亲。陪太子玩一场太子娶姬记。

然后就让越王趁他们睡着时,偷偷把紫玉带走。

越王担心得一额冷汗,害怕紫玉是男子身份泄露出去,连忙把紫玉送去昆仑山。越王后对此也无可奈可。

这样紫玉与凤仪骨肉分离足足十年。

渐渐长大的紫玉,根本忘记四岁的事情。

而且紫玉,知道了楚皇覆灭越国、毁生母名节、逼得自己失去皇嫡子身份,简接造成他们母子分离的事情后,对楚国,楚皇,楚太子都有很深的怨恨。

哎!上一代的仇恨,连累到下一代。

太子望天长叹:“小福子,你把玉姬在本宫书房里看过的书,和房间里面的小案台、笔墨搬过去给他吧!”

“是!”

太子希望紫玉在这段时间里面过得充实一点,让他可以看看书,写诗作画。

紫玉罚跪完后,小泉子扶住他一拐一拐地走回去。

正好冤家路窄,迎面而来的是贤王。他入宫想拜见楚皇被拒就来东宫拜见太子。

看到紫玉就走过来拦住。

紫玉地位低,见到他只有行礼的份,弯腰作礼:“见过贤王!”

贤王上次调戏他后,楚皇和太子没有追究,就更加得意忘形,伸手想挑他的下巴,紫玉侧开面避开。

贤王刚才看到他走路都要小太监扶住,一袭白色的长袍,膝盖附近一片浅灰。就知道他刚刚被罚跪,失宠了。有点轻视地说:“怎么?故作清高?”

紫玉两腿发疼发软,贤王没用多少力,一手就扯了他过来,搂在怀里调戏:“太子殿下真不会怜香惜玉,让你罚跪?不如我跟太子说说,把你转送给本王,本王带你回封地享福去!”

小泉子想把玉姬拉出来:“放开我家主子!否则我大声叫侍卫来!”

紫玉挣扎不过来。一巴掌扇过去。

贤王才放开他,摸着被打的一边面,把头凑过去紫玉耳边笑着说:“有意思!终有一天,你会跪着来求我!”

小福子刚好带着几个宫人抬着沉甸甸的案台和几箱书籍走来,看到远处几人好像是玉姬就走过去行礼:“见过贤王殿下。玉姬主子。”

虽然小福子是太监,但是侍奉太子多年,很得太子重视。而且紫玉现在依然是太子的人,明面上还是要尊重的。

贤王变回忠厚仁和的儒雅样子。温文敦厚地说:“福公公好!刚才玉姬脚步不稳,本王刚好路过扶了他一把!”

小福子知道贤王对玉姬心怀不轨,就特意说:“既然小主子没事就好了,小人代小主子谢过王爷。小的奉了太子之命,要护送小主回去,先行告辞!”

“慢走!”贤王也不纠缠,就进去拜见太子。

太子妃等了很久,饭菜都凉了,还不见太子回来,就撤了。

走到偏厅,才见到太子坐着自斟自饮。走过去劝住:“殿下!酒多伤身,不如入内午休?”

皇妃娇柔地靠在殿下怀里,很明显的目的。可是太子看到他罚紫玉,整天心情不好。根本提不起兴趣。

刚好贤王来求见。太子早就想对付贤王,就请他进来,借机对太子妃说:“你回避一下吧!”

明知太子刚大婚,一个月不早朝,他还来干什么。太子妃腹诽着,走到门外瞪了贤王一眼。

贤王看到容儿气呼呼走入内屋,有点想偷笑。跟太子行礼后,就坐下与太子面对面一起喝酒。

贤王主动为太子斟酒:“恭喜殿下,得到两位绝色佳人,艳福不浅。着实令人羡慕。”

太子看了他一眼,笑了:“贤王啊!你也美人一堆。”

“本王就是想念着家中美人,想回封地。奈何刚才求见陛下,陛下以身体不适为由,拒见!”

“父皇的确抱恙,不如,过几天再求见吧!京城那么多美景、美人、佳肴,你这么快就玩厌倦了想回封地?”太子挑眉瞄了他一眼。

“那些都是庸脂俗粉,不值得一提。”贤王抿一口美酒。

太子慵懒地哂笑:“当然了,外面闲花野草怎及玉姬半分。玉姬毕竟是越国嫡王子,越国第一美人凤仪的后人。气若幽兰,对上那双哀怨的桃花眼,简直神魂颠倒。还有他的肌肤胜雪吹弹可破,雌伏身下时比女子柔软又有韧性……”太子说得陶醉起来。

太子妃在内室后面隔着门静静地偷听着,气得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手上的手帕都几乎拧烂了,跺着小金莲。这个男狐狸精不除不行,真会勾人心魄。

贤王搂过他的腰,亲过他的嘴,经常回味无穷,记得的都是紫玉的好。或者是得不到才是永远最好的。听了后更加向往:“殿下,不如我用十个清白美人换你的玉姬如何?”说完立刻改口:“二十个美男,美女!如何?”

“不行!本太子还没玩够!”太子不容置喙。

皇室成员换姬来玩玩,是常事。有时把姬送人也可以。

“不如借我玩一天,就一天!”贤王继续求道:“你要什么条件,开口吧!”

太子笑了笑:“等我厌倦了,再送你吧!”

太子妃听到这句,安心了一点。证明太子一直都只是当他新玩具而已。气也下了一半。

贤王想不到太子殿下那么大方,“一言为定,我在封地等你送玉姬过来!”

太子摇了摇头:“你不在京城,我怕以后忘记了,一时兴起,赏了贴身侍卫!那就对不住了。”

贤王迫不及待:“那么要等多久?”

“这个月本太子都要陪容儿,哪里有时间对着玉姬。或许一个月后……”太子顿了顿,“如果你等不及,你先回封地,一个月后再来吧!”

太子靠着长榻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贤王看了看他脸色,:“那好,我在京城逗留两个月,等你把他送来。”

每个人都有致命弱点,只要对上口,鱼就会自动上钩。

“那你等着吧!”太子勾起嘴角一笑。

章节目录 第四十二章 贤王刚走,小福子就回来汇报,把贤王调戏玉姬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太子殿下。

太子听了面色黑了一片。这个人表面挂着一副仁义道德的样子,实质是好色之徒。

“可惜玉姬主子一点还手抵抗能力都没有,被贤王钳制着,可能上次惊动侍卫后落入天牢下场。所以又不敢大声叫侍卫……”小福子替玉姬不值。

太子一听到毫无抵抗能力,就扎心了。原本紫玉是轻工了得,内力也不错。只是后来中毒后,毒血攻心,所以内力尽失,实属可惜。

“到储物室,把冰潇剑找出来送还给玉姬吧!可能他看到冰潇剑,会高兴起来。来,或许他的功夫可以重练回来!”

“可是宫规规定,只有带刀侍卫才可以有佩剑。任何人都不可以有武器。”小福子提醒着。

太子看着前方,思绪已经飘去楚越边境。

越国余杭城外

午后的天气阴阴沉沉,北风夹着飘飘扬扬的雪花。

斥候汇报裕王亲自领兵作战。

李政乾就走到军营的至高点看台上远远了望。

裕王骑着高头大马,一身浅色素服劲装,外套银装软甲走在最前头。亲自带领着黑压压的三万越军,高举裕字的红色旌旗走出城外卷起黄沙满天。

只见他来来回回地指挥着布阵。

李政乾微微一哂笑。让他赢一局,那黄毛小子就以为一直会赢下去?这么容易就引得对方亲自出动了。

越军骑兵少,步兵多,这就是越军弱点。

太子早就准备好作战计划,把军马、车阵放在前面,想一举冲踏越军,把越军的部队冲散不能再次集结成阵,这样大大削减对方作战力量。再由后面楚国步兵屠杀走散的越军。

既然对方穿银白软甲,政乾就选择一身玄黑铠甲,黑盔。

政乾手持长戈,骑着通体黑马带领楚军走到距离越军500步左右的前方,两军相对着。

裕王骑着马走在越军前头,政乾看不清对方样貌,但从体型上看,根本就是一个未成年少儿,即使穿了软甲,手持佩剑也显不出任何气势,没有杀伤力。

政乾扬起嘴角,十分鄙夷地耻笑对方。长戈不及剑的灵活,但是不利于近身搏斗,不及剑的灵活。但是更适合骑马作战,可以远距离歼敌,不让敌人近身。

而佩剑只适合近身比武对决,不利于战场,特别不利于骑兵作战,连武器都选错。越国真是无大将。一声令下:“生要擒裕王!”

政乾单人单匹驱马向前挑战,只要把那个黄毛小子打倒擒获,越军就会失去斗志。

政乾手持长戈,向裕王的马匹横扫而来。裕王心想,一招砍马腿,就想让本王堕马?妄想!

裕王一牵缰绳,人马合一,前马脚敏捷地抬起,后脚跃过避开长戈,从政乾身边飞跃而过。就在这跃过的一刹那近身距离,裕王轻轻一剑挥来。

这一剑看似无力,实质上凌冽无比。白色的剑光带着重重波光砍过来。

政乾开头低估了对方实力,连忙把内力注入长戈挥起来尽力一挡。

哐的一声。剑身与长戈相接触的位置发出火石般耀眼的闪光。

冰潇剑颤抖着出闷闷的声响。

政乾用力握住颤抖着的长戈,才勉强稳住不掉落地上。

这一档,竟然用了八成功力,政乾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瘦弱的裕王。

刹那间的双眼对视,紫玉小时候的桃花眼、白嫩的瓜子小脸宛如冰山雪莲,清丽脱俗,以及娇瘦的身影,与之现在的裕王一一重合。

是她!是她!就是她!

化成灰也认得她!

她就是自己一直寻寻觅觅的紫玉公主。

终于找到她了。

政乾还记得那时候心里激动不已,冲口而出:“紫玉,你是紫玉公主,你不认得我吗?我是你的夫君……。”

裕王头盔下面的小粉面刹那间气得一片嫣红,怒羞成怒,努了努嘴,有力地“呸”了一声:“你这个登徒浪子,本王今天就要杀了你。”

政乾当时不明白对方为何气愤,大声解释道:“是你亲口答应嫁与我,我们拜过天地,你忘了吗?”

裕王气愤到极点:“本王是男子,怎会嫁于你。”

政乾一片茫然,然后一想,古有花木兰女扮男装出征,可能紫玉不希望被人识破她是女儿身。

还没愣完,对方已经狠狠地追着自己来打。

政乾一直迁就着对方,不断左右躲避着,格挡着对方凌厉的剑招,一直处于挨打局面。

可是对方招招想要夺他的性命。根本没有顾及什么情义。

政乾看到对方那么绝情绝义,很痛心失望,而且被对方打得生气了:“你是紫玉公主,我一直那么爱你,你却不认我”。

裕王最讨厌就是被人称为公主。自己一出生就无端端失去了嫡长子的身份。说不窝火就难了。

覆国之恨、辱母之恨……通通发泄在楚国太子李政乾身上。

体内无穷无尽的潜能,通通被激发出来。源源不断地输出,剑招更加又快又恨毒又致命。

政乾看到裕王扭曲的面孔,高声疾呼,“去死吧!”

政乾寻找紫玉九年多一直没有结果。

曾经以为是越王把紫玉藏起来,不肯交出来。

也曾经想过,紫玉公主是不是被越国后宫的妃子们迫害了?所以找寻不到下落。

所以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不惜带兵攻打越国,就是想逼越王交出紫玉。想救她出水火。

原来紫玉是那么痛恨自己。

原来紫玉一直避开自己,不是越王把他藏起来。

所有事都明了。

裕王举起剑,招数越来越快。

两人距离如此贴近,李政乾不断地左右躲避他的剑,握着不适合近身作战的长戈,其他旋转地格挡,可是太长,运转又不灵活。而且又不能伤到紫玉公主,又要保护好自己,打得甚是艰辛。

而裕王剑招太快,政乾想尽快拉开一点距离才可以发挥自己手中的长戈。

裕王当然明白这点道理,不会给任何机会给政乾,紧追不放。

裕王手中的冰潇长剑上发出龙吟虎啸般的阵阵剑鸣,砍在李政乾的长矛上,落剑之处节节断开,发出点点白色流光。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三章 (求收藏,推荐票,书评) 太子看到近身侍卫把自己的青龙配剑抛过来,就跃身翻腾,伸手一接再落回马背上。

连忙注入内力舞动几下,舞出一道道青红炫彩的剑光,抵挡着裕王的密集攻势。

凭借自己内力深厚,很快就把对方冰潇剑所有的白光全都包围湮灭了,

政乾一改被动状态,变成主动出击,青红炫彩的剑光往裕王身上缠绕过去,剑招把他包围着。

裕王只能凭借自己轻工了得,飞身向上跃起,避开政乾的包围自己的剑招。再次挥出耀眼的白光波纹从上而下,又再缠住青红炫光。两种不同色彩的剑光缠缠绕绕,不能分出胜负。

政乾已经完全对这个“裕王”改观了。看似瘦弱无力不堪一击,但是他把自己的缺点变成自己的优势。

因为他身材瘦小,所以轻盈,灵动,敏捷。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他竟然把武学上的快、恨、准发挥得淋漓尽致。政乾不得不从心里佩服他。

虽然自己内力,力度强度比他高,但是对着他的剑招,有点应接不暇的感觉。而且自己没他那么轻盈,时间长了,就会消耗大量体力。

而裕王的剑招,力度不大,只是快。时间长,也不会耗他多少体力。他就是等自己耗尽体力后,再来一招制敌。不愧为昆仑山弟子,名不虚传。

政乾唯有加快自己的剑招应对了。

高手过招极快,双方军士都看不过来,究竟是谁出的招。

二人身影不断分分合合,来来往往,白光波绕着青红光又过了数十招。

冰潇剑突然从裕王手下发出一声长鸣清响,忽然漫天的氤氲的杀气随风沙一起散去。然后静得鸦雀无声。

战场上只剩下石雕般凝住的两人、两马。

李政乾的一脸惊怒不信,裕王的冰潇剑已稳稳地抵在自己的喉咙上,稍微再用力上一点,自己就没命了。

孰输孰赢,已然分晓。

这突如其来的剑招,不仅令楚国所有军士都惊呆住,愣在当场,顿时不知如何反应。就连政乾本人也愣了一下。

裕王看着政乾深邃的双眸,很自豪地扬起嘴角一笑,沉浸在喜悦之中。

生擒楚国太子,把他带回越国去做质子,要挟楚皇撤军、承认越国独立,迫使楚皇签下议和书,赔偿多年来压榨越国的损失……

突然小腿一扎痛疼,裕王迅速低头一看,自己腿上中了一箭。按照箭射来的方向看过去,竟然是自己的后方暗箭……

自己部队的左将军手上拿着的弓箭依然向着他。然后感觉眼前景象开始有点迷迷糊糊。

抵在了李政乾喉咙上的剑,已经开始不稳了。

此时李政乾还在惊怒当中,不知道紫玉中箭,趁他看向后方分神之际,不服输,不愤气地连挥几剑。

政乾不知道裕王脚上中箭,也从来没想过要置他于死地,然而剑招已出,也来不及收手,只能收起力度,大喊:“紫玉趴下!”

裕王被突如其来的喊声震醒,马上躬身趴伏在马上,避开长剑,却勾扯开他的背部软甲及衣领,露出后肩的粉色凤凰胎记。

政乾看得清清楚楚。

这回不是自己认错人,的确是她,是她。

裕王就是紫玉公主。

政乾来不及细想,看到越军两翼包抄夹击而来。裕王有点天旋地转,分不清方向,躬着身子,政乾觉得有点不对劲,认真打量她,看到她脚上的箭才明白为何她突然间武力值降到最低。

再看到她头晕目眩,控制不住身下马匹的样子,

政乾就一把她拉过来,坐在自己马背上。

裕王愤怒的眼神看向政乾:“真卑鄙,收买我的下属暗箭伤我。”

李政乾不停地转动长剑来挡箭。“如果我要收买你的下属来暗箭射杀你,怎么连我自己也一起射杀呢?”

阵阵玄晕,裕王知道自己中毒,用内力压下毒性,勉强坐直,挥动剑身格挡另一边射来的箭。

看到越国不断射来的密集弓箭,政乾明白了,越国不单只要射杀自己,还有人想置裕王于死地。

楚太子李政乾的十几个近身护卫瞬间围着太子和裕王,把他们两保护在护卫围圈内。

裕王刚才用了内力挡箭,毒血气上行,伤口越来越疼,全身没力,看上去快要堕马了。

李政乾马上飞身跳过去裕王的马上,从后面抱紧有点昏迷的裕王。

裕王被他这一动作吓了一跳,挥剑砍向政乾,可惜没力,被政乾抓住两手,挣扎不开:“滚开”。

政乾寻找了九年多,差不多十年,现在才找到自己的爱人,抱得紧紧的,生怕她又再消失十年八年:“你以前亲口答应嫁给我,跟我拜了天地,是我名正言顺的小老婆,我要带你回楚国去。”

“你发什么神经,我是男的,不会嫁给你。……”裕王越来越头晕,声音越说越小。

李政乾立刻点住他脚下穴位,阻止毒扩散攻心。

一夹马腹,两人一马飞快回楚军方向跑去。政乾的宝马很有灵性,看着自己主人坐在另一只马上飞奔着,自己跟着主人飞奔跑回去。

越军的两翼将军赵达、赵城大声号召:“楚太子杀了裕王,我们要报仇。冲啊!”

楚国名将~高扬将军,带着楚国骑兵,战车队,按照原来太子布置的作战计划飞奔冲向越军,其他撞散,踩踏越军将要合围的兵阵。

“殿下!殿下,玉姬主子的冰潇剑已经找到了!”小福子冲冲地过赶来。

太子飘在远方的思绪已经被他叫回来了。

太子双手接过冰潇剑,摸着锋利流畅的银白剑身,立刻发出金属特有的嗡嗡声响。

越是坚硬的剑就越是容易被砍断。此剑特色之处就是:剑身韧劲不会截断,而且轻便锋利。的确很适合紫玉用。

剑柄上刻着几个古朴的大篆字体:“昆仑冰潇剑”

这是一把自己从小就梦寐以求的当世名剑,也是昆仑山的十大镇山宝剑之一。看得出紫玉在昆仑山是多么受掌门重视的。

“殿下,为何你不亲自把剑送过去?这样玉主子不是更加高兴吗?”

“可能更加恨我呢。如果不是我带兵要攻打越国,他还在昆仑山逍遥地过日子。”太子叹了口气。

当初自己以为紫玉是公主,想逼她出来,娶她为正室。

可是逼了他出来,才知道他是男儿身份,不能生儿育女,全打破自己计划。

早知道如此,自己早就应该与容儿成婚生子,什么都安排好了,再去逼他出来。

可是现在太迟了,一切已经成定局,回不了过去。

章节目录 第四十四章 贤王走后,太子妃私下找了李御医开了壮阳求嗣的汤剂膳食。

晚膳时,两人都饮用了补汤,太子妃提前命人在寝宫里点了带有麝香的香薰。满心欢喜地去沐浴更衣,希望今晚能够成其好事。

太子也希望尽快有子嗣,那么就可以尽快完成作为太子的责任。

香薰袅袅,红绸被暖,太子滚烫的手掌握住容儿的手,湿润有力的舌头滑入对方的口中,纠缠着她的红润软舌。

在红烛红绸被的映衬下,容儿动情的小脸红得更加妩媚动人。

太子闭上眼睛,亲吻着容儿的额头,鼻尖和又红又热的耳郭,颤抖的磁性低音:“爱不爱我?”

“爱你!很爱你!”容儿被吻得一阵心旌动摇,全身娇软得像一摊春水。

“说你爱我!”太子不自觉地把她当成紫玉,紧紧压住,渴求着对方的爱。

“容儿爱你!”容儿闭上美眸享受着激情。一身香汗淋漓,云鬓湿乱,娇喘着重复着:“容儿爱你!”

突然一个激灵,犹如晴天当空一霹雳,劈醒了正在陶醉其中的太子。这人是容儿,不是玉儿。

容儿脸上一片艳红,紧紧缠绕着他强健的身体。

可是太子的热潮立刻冷却下来。

六月飞霜也不为过。

婚前太子是对容儿用了美男计,经常用情意绵绵,含情脉脉的眼神勾引着情窦初开的容儿。

目的是争取容儿选择又年轻又有魅力的自己,而不是贤王,破坏他们强强联手。

但是现在娶了她为太子妃,宠幸她是太子必须履行的责任,不是自己私人问题,是楚国社稷延绵不绝的大事。

冷却下的太子尝试再次投入激情,大红婚床咿呀作响地伴奏着。可是玉姬早上倔强的面孔,被罚跪门外的身影不时地闪现在脑海中。

努力屏除紫玉的影子,集中精神在动情的容儿身上。可是越是努力越是事与愿违。

政乾身心都感觉很疲累,叹了一口气,推开容儿,就坐起来。

单手托住满头大汗的额头,满心烦恼,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向父皇母后和所有大臣交代。

婚前自己也以为自己可以和容儿生儿育女。可是现在每次抱着容儿,大脑出现的都是紫玉。

自己经常在父皇、母后和容儿面前说纳紫玉为姬,只不过是为了得到他的封地和越国民心,还经常在他们面前装作不爱紫玉。

这只不过是想保护紫玉,避免他们对他下手。

即使能欺骗天下人,但是自己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自己对容儿的只是喜欢,不是爱。根本无办法和她身心融合一起。

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对他们两人雨露均沾,这想法真是可笑。原来自己只想抱紫玉。

可是紫玉不能生儿育女。即使贵为太子的自己也无法改变这个残酷的现实。

太子眉头紧锁,内心满是痛苦、惆帐、悲哀。

太子妃被太子推开后,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坐在一边痛苦不堪的太子。

太子从热切的激情突然间变成冷淡,令她很难接受憋屈。明早又不知道如何向皇后交代了。

究竟是自己不够国色天香还是不够妩媚动人。连自己也开始怀疑自己了。

但是自己毕竟是楚国第一美人,名声也不是虚的。与太子订婚前,不知多少本国贵族与外国王子上门求亲。

自己不可能一点吸引力都没。

抑或是太子根本就是无能?

想起太子午膳后与贤王饮酒交谈时,一度把紫玉赞到天上谪仙般。既然玉姬在太子心目中那么好,为何太子从来没有真正宠幸过玉姬?

太子还说过,玩厌倦后送给贤王,但是从来没有玩过,何来玩厌倦?

看到太子痛苦、无奈又自责的表情,太子妃严重怀疑李御医是为了维护皇室尊严,故意说太子没问题。

即使太子不宠幸玉姬,但是为何太子20岁了,没有其他嫔妃、姬妾,连宫女也没有碰过。

太子妃越想越觉得太子是无能,心里阵阵发寒。

如果太子无子嗣,即使他以后继承位,也守不住皇位。那么自己……

再细想,楚皇虽然后宫人数不多,有四个妃,五个嫔,二个婕妤、几个美人、几个姬妾,加起来差不多二十人。

可是楚皇婚后十几年才生得出政乾一个皇子。

而且楚皇在十四年前,玉姬出生时,在越国王后的寝宫跟凤仪天天纠缠,足足一个月,为何楚皇一直没有其他皇子?

听说在二十几年前,外面一时传得沸沸扬扬,到处传言楚皇不育,后来皇后访寻名医,又求神拜佛,很艰难才怀上李政乾。

难道楚皇的不孕不育遗传给太子?

容儿越想越心惊胆战。嫁给一个不育的人,自己一辈子幸福都没有了。

自己太子妃的位置,皇后的位置岂不是不保了?

早知道他是无能的,自己就应该嫁给贤王。用二十万大军帮助贤王夺取太子之位,自己也可以当太子妃和皇后。

太子妃幽怨的眼神看着太子。后悔已经迟了,还不如想办法补救。

太子从新婚洞房到现在,同房三晚都没有成事深感内疚,低下头避开她的眼神:“对不起容儿,我……你自己睡吧!我到书房里睡吧!”话毕站起来穿衣。

太子妃看到他低头道歉,这不就是等于默认自己无能无能了,否则太子道什么歉?

太子妃心里一痛。“你这样祸害我……”

太子以为她说的是连累她明日被皇后责罚,“明早我会亲自跟母后解释是我自己的问题,不是你的错。”

这句话不就是明明白白承认是他的责任了吗?他亲口承认自己无能。

年幼的她不懂得隐藏内心想法,一时昏了大脑脱口而出:“你明知道自己无能,就应该在大婚前去看御医调理身子。”

“什么?”太子闻言,如晴天霹雳,当场被雷当头劈了一下一样。男人最恨就是被女人说无能。更何况是一国储君。

对容儿的内疚感一扫而空。

一手把床头桌的茶具推倒。乒铃乓啷的,碎了一地。“谁说我无能?”

吓得太子妃打了个寒颤,很委屈地低声抽泣起来。

外面的值班太监吓了一跳,在外间低声问:“殿下,发生什么事?要奴才进来收拾吗?”

“没事!不用进来!”太子扭曲的面孔,对着外面太监吼叫。

再转过身指着太子妃怒骂:“马上,立刻给本太子滚出去!”

新婚就被赶出去,以后还有面子?太子妃梨花带雨委屈地哭着说:“你自己不行,吼我干什么?难道我说得有错吗?”

又是一句:“不行。”

太子忍无可忍,用力一手拽着她的玉臂扯下床。

白白的玉臂立刻多了一个红青色手印。痛得太子妃直打哆嗦。

容儿从来没有见过太子这么凶,这么恐怖的一面。

“你不滚,本太子就命人架你出去!”太子气得满脸通红,指着她道。

“你敢?你敢就架吧!让陛下和皇后来评评理!”太子妃在娘家被宠惯了,从来不用受气,也没有被人骂过,更加没有被人暴力地拽下床,一肚子委屈,两行滚烫的热泪滚下来。

不到一盏茶时间,门被拉开了。

太子妃卷着被子,披头散发地被太子揪着推出门外。

随后“嘭”的一声,震耳欲聋。门被粗暴的合上还震动几下。

门外的太监、宫女们都被吓得心跳都漏了几拍,一面懵懵的样子回不过神来。

最后面面相觑,没人敢出声。

太子妃的两个陪嫁丫鬟也是被吓得不轻。看到太子妃尴尬的样子,又不敢进入房里帮太子妃取回衣裙,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最后只能扶起满面泪水,趴在地上嚎哭的太子妃。然后把被子往上拉上一点。

在一大堆太监宫女面前,众目睽睽之下,太子妃自己双手紧紧拉着被子,赤着脚,由两个丫鬟扶住,又羞又怒地走回太子妃的鸾凤殿。

这么大的屈辱,太子妃怎受的了。

回到鸾凤殿后,把台子上的一切物品都扫落一地。

无论宫女如何安慰都停不下来。

嚎哭了一个多时辰,泪水都干了,声音都嘶哑了,太子也没有来道歉安慰她。

越想越吞不下这口气。怒气冲冲走出自己宫殿,口口声声说要回娘家找母亲做主。

她以为太子知道后会害怕,就会出来求她回去,让她拿回少许面子。

东宫在皇宫里面,但是东宫门口也是有宫门和守卫。

晚上,所有宫门关闭了。任何人不得进出。

太子妃去到东宫的宫门前,被守门侍卫拦住,不能出去。就把火气发在守门侍卫身上,骂得他们狗血淋头的。

守东宫门的人立刻汇报给太子。

太子坐在寝宫里,对着汇报的侍卫大骂道:“打开东宫大门,她想怎样就怎样,跟她说,出去后以后也不用回来了。”

守卫得到命令后,立刻走回去开门。

太子妃风风火火走出东宫大门后,再走到另一道宫门,又被另一批守卫拦住。

这里的宫门,已经不是东宫范围之内。不是太子就可以下令打开的,必须得到陛下的命令。

太子妃又不能出去,太子又不来请自己回去,如果自己又再众目睽睽之下走回去,以后很没面子。

看看天色,已经快亮了。太子妃等了不到半个时辰,全部宫门都开了。

太子妃走出宫门,再看向皇宫入口,狠狠地说:“是你对我无情无义,就不要怪我狠心。如果太子不低头认错,我是不会回来的。”

这件事不到五更,已经整个皇宫都知道了。连陛下也被吵醒。

新婚就吵架成这样,从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皇后更加气得头晕。命令宫女去召太子妃过来问话。

可是宫女汇报太子妃在五更就出宫了。

章节目录 第四十五章 一缕晨光射穿层层薄雾。把街道的黑暗驱走了,京城已经有不少酒楼食肆正在准备开门营业。

清晨的空气还比较寒冷。太子妃斗气出宫时,没有来得及找乘辇。也没有轿夫敢抬她出宫。要走就只能靠自己双腿。

楚国京城规模比较大,从宫门走出来还没走到娘家府邸的一半路程,已经一拐一拐了。

头发散乱的她坐在路边休息一会儿,贵为太子妃兼郡主的容儿从来没有这么落魄心酸过。

路上有少数行人看到她们三个女子蹲坐在路边,人们都以为她们是离家出走的小姑娘。

很快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人们对着她指指点点,有人苦口婆心地劝她回家,有人责骂她们不懂事……

容儿被这些指手画脚的贱民气得面红耳赤。但是又不敢泄漏自己身份,怕影响自己日后的名声、名望。

金枝玉叶的她曾几何时受过这么大的侮辱?从半夜到今早,把一辈子都不用受的侮辱一次性全部受了。

容儿红着眼又想哭了。最后只能是被两个陪嫁丫头架着胳膊,落魄地走回去。

两个刚刚从府邸走出来开门的家仆看到不远处的自家郡主,头发蓬松散乱,衣衫褴褛,像走难的难民的似,一拐一拐地走着过来。

吓得呆了一下,然后两人在门口大叫:“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女管家带着几个女仆走出来,一看,就立刻上前扶住太子妃。

另一个女仆立刻跑入去叫醒还在睡梦中的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睡得朦朦胧胧就听到外面丫鬟大叫:“公主,公主太子妃回来了!”

还没完全清醒的平阳公主立刻睁开眼睛,坐起来指着房间值夜的丫鬟道:“怎么我睡过头不叫我起来!太子爷和太子妃来了?快帮我梳头更衣。”

楚国的礼制是出嫁的女儿,是在婚礼后第三天带着丈夫回娘家拜见岳父岳母的。然后跟娘家人一起午膳,日落前回到男家。

所以平阳公主早就准备好了。命值夜的丫鬟在辰时叫醒自己起来打扮。

可是丫鬟根本没有想过太子妃夫妇会这么早,辰时已经来到了平阳府了。

公主一边忙碌着穿衣打扮,一边问:“现在什么时辰?”

“刚刚好辰时。”丫鬟低着头帮公主束好腰带。

“什么?”公主蹙眉,坐到梳妆台前“快快快,帮我梳头!”

不好的预感阵阵涌上来,坐立不安了。

女管家慌慌张张地走进来,一边喘气一边行礼汇报:“公主……不得了……”

平阳公主坐在梳妆镜前,转身看着她:“快说!”

“郡主……不是,是太子妃……一个人走路回来,可能发生大事了。”女管家还喘着气。

平阳公主霎时站立起来:“什么?”

一手推开身边帮她打扮的丫鬟。踉踉跄跄地走出大堂。看到自己女儿出嫁才四天,已经落魄到不像人形地回到娘家。

不用说,女儿肯定受了很大的委屈。

容儿看到自己母亲走出来,立刻扑向母亲怀里哭起来。

跟着平阳公主身边的丫鬟,和太子妃回来的两个陪嫁丫鬟都忍不住也擦着眼泪抽泣起来了。

母亲扶住女儿走到女儿出嫁前的闺房,两人坐下,母女两互相擦着对方眼泪。

平阳公主第一胎流产后,很艰难才怀上第二胎。恰逢当时丈夫跟着楚皇出征吴国、越国时战死沙场,英勇为国捐躯了。

当时她想一死了之,可是腹中胎儿是丈夫唯一血脉,为了保住丈夫血脉才没有殉葬。

楚皇体谅她孤苦无依,把她的郡主地位提高到公主地位。丈夫死后的封地就如遗产一样留给她们两母女,继续享受尊荣和供养。

平阳公主看着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擦着她的脸上的泪水,拿起木梳,站起来,帮她梳凌乱的头发。

心里戚戚然地问:“女儿,有什么事,尽管说与母亲知。母亲即使老了,也是当朝公主。”

容儿已经哭累了,已经再哭不出:“母亲,太子他……他……”

“他怎样了?”母亲心都急了。

“他根本不能……同房!”

“什么?”平阳公主犹如晴天霹雳,手也抖了:“那……那……你现在……还是处子?”

“嗯!”容儿又羞又委屈地点了点头。

手上的梳子霎时间哐啷一声,掉落在地上,眼前有点发黑,一阵头晕。

容儿马上扶住头晕的母亲。

平阳公主坐下来:“那你为什么一人回来了?”

容儿更加委屈了:“他自己不行,还把脾气发在我身上,半夜把我拖下床,赶出寝宫!”说完,伸出洁白的手臂给母亲看。

平阳公主怎样也无法想象高大、英俊潇洒的太子会是无能之辈,但是细细一想,当年楚皇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也是多年无子嗣。

容儿身边的两个贴身丫鬟也跟着附和:“太子很凶,我们在外面听到太子很大声怒骂太子妃。然后太子妃卷着被子被丢出寝宫!公主要为太子妃做主啊!”

平阳公主看到五个青黑的手印,火上心头:“他自己不行,还这样对你,简直欺人太甚了。你跟我入宫找楚皇和皇后理论。走!”

东宫

紫玉吸取上次经验,特意提早来太子寝宫请安。

太子让小福子传他入内。

踏入寝室,看到满地狼藉,吃了一惊,再看了一眼面前坐在床边,穿着白色中衣的人,立刻低下头请安行礼。

太子起身走过去,一把他拉入怀,把头靠贴在他耳边,耳鬓厮磨:“玉儿,我爱你!我很爱你。”

紫玉一手推开他,怨恨地看着他:“够了!你爱的人是太子妃,不是我。我的封地,你已经得到了,我也困在这里做人质了,戏也做完了。就不要再用爱情来骗我了。”

“没有,我没有骗你!”太子慌了,急了。

“你骗了我的心,把我当傻瓜来耍,还不够吗?还要看着我为你伤透了心,为你哭泣,你很过瘾吧!”紫玉觉得他很讨厌。

可能越是爱得深,就恨得深。

“我只爱你一个”太子拉着他的手,想拉他到床边。

紫玉一惊,以为他又要再羞辱自己,就甩开他的手。

太子把床上中间的白锦布从被子下面拉出来:“你看,我没有碰过容儿。”

紫玉已经对太子的把戏看透了。今天特意把寝宫搞成乱七八糟,拿件白布出来做戏。微微笑了笑,笑得那么温文尔雅。

太子以为他信了,以为他知道后会高兴,双手搂住他,抚摸着他的后背。

紫玉在殿下耳边,低声说:“殿下,戏演的真好!没事的话,下姬告退!”

紫玉的声音像雪花那样轻,轻得那么冷。冷得太子的心都结冰了,推开太子作礼转身离去。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太子退后几步,心碎得瘫坐在椅子上。

章节目录 第四十六章 延福宫正殿

皇后坐在凤后的正位上。

太子跪着大堂中央,任由母后责骂:“你知道你父皇这几天身体不适吗?本宫一会儿还要过去侍奉陛下用药,还要帮忙批改奏折,代夫理政,代子守业。本宫为的是什么?”

太子低着头:“儿臣知错!母后不要忧心了。”

“知错!知错!那一次你不知错?上次为了逼玉姬现身,逼陛下给你几万大军去逼越国交人,现在又赶走太子妃。

你知道太子妃父王为国捐躯,在朝堂里面有多少人崇敬和支持?你这样对待功臣之女吗?寒了多少人的心?以后还有人为国家死而后已吗?你倒好了,一次性得罪所有人了。你还想不想当太子?”皇后骂得一声比一声大。

“儿臣知罪!”太子昨天看到太子妃罚紫玉跪,心情不好,又被太子妃气昏头。一时暴躁也没有想到后果的严重。

“你知道你父皇要休养身体,不到五更就被吵醒,今早在朝堂上要顶住多少压力?你究竟什么时候才懂事?”看着一面内疚不语的儿子,也不忍心继续骂了,声音也低了点,询问着:“那究竟为何,新婚燕尔气走太子妃?你就不能忍一忍吗?”

太子昨晚的火气下了,也知道自己过份了,没有说一句话,没有为自己做任何辩驳。

最后皇后也骂累了:“今日是三朝回门,你备好厚礼,立刻出宫去跟太子妃认错,无论她发什么脾气,你忍一忍,接她回来。”

“儿臣马上就去!”太子叩了个头。

皇后挥了挥手,希望他们可以。太子就退出去了。

太子刚回东宫。平阳公主带着太子妃已经来到延福宫。

“快请进来!”儿子闯的祸,做母亲的当然要帮儿子善后,无论如何都要把媳妇留住,不能再让她出宫了。

平阳公主和太子妃大步走进大殿,虽然向皇后下跪行礼,但是气势上很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快快赐座!奉茶!”皇后一面无奈,除了赔笑面,还能怎样?

平阳公主不客气地坐下:“皇后娘娘,昨晚的事……”

皇后笑着打断她:“平阳啊!先喝杯茶!”

三人轻抿了一小口香茶。

“平阳公主,昨晚的确是太子的不是,他已经知错了,本宫替太子向你道歉!”皇后自降身份地认错,让平阳公主发作不得。

“这当然是太子殿下的错。你看我女儿的手!”平阳拉起女儿手臂给皇后看。

“哎呦!这个儿子真是的!年轻男子,血气方刚,一时不知道力度,过火了。过火了。本宫看到都心痛了!”转头对着贴身宫女道:“快去把本宫珍藏的百花玉露膏拿来赐给太子妃。”

宫女行礼后就迅速走出去。

皇后一招以柔制刚很有效果。她们两人的火都灭了一大半了。

“平阳啊!我们都是过来人。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民间有句话,打是爱,骂是亲。两人都已经成婚了。”皇后有抿了一口茶,顿了顿瞄了一眼她们的面色,接着说:“我们作为长辈都是希望他们相亲相爱,和和美美的过日子。而不是把小事闹成大事,一发不可收拾吧!”

平阳公主看到皇后对自己女儿还算好,自己女儿已经出嫁了,木已成舟了,回不去了。也平心气和起来:“皇后娘娘说得对。我们想想办法善后吧!”

皇后松了一口气:“幸好平阳公主你识大体,懂进退。今早,本宫已经责骂了太子,他已经知错了,以后都不敢再造次了!”

平阳有点不知道如何开口,为难地说:“那皇后也要让太医治治太子吧!快点把暗病治好!”

皇后被她突然的一句噎着了,没有来头的暗病:“什么暗病?”

“你不知道?”平阳公主以为皇后娘娘知道的,否则怎么这样低声下气赔罪。

“知道什么?你把事情说清楚!”皇后也懵了,一面茫然。

既然坐同一条船,平阳公主只能直说了:“太子不能行夫妻之礼!要尽早治好才能有子嗣啊,跟楚皇当年一样不育。”

皇后火气也来了,什么事情都可以忍,这事关于清誉:“混账,谁说太子无能?”

平阳公主也气了:“难道是我女儿不行吗?这事是男人自己不行,才不能成事。”

皇后指着太子妃:“你说!这几晚究竟怎样了。”

太子妃被这么有气势的皇后一指,有点害怕了,吞吞吐吐的:“是太子自己不行!”

“传太子和值班的御医过来。”皇后一声令下。

太子刚刚回到东宫,正在准备厚礼,又被传召过去延福宫了。和几个御医一起行礼。

“几位御医,你们帮太子诊断,太子身子有没有问题?不准欺骗本宫,否则按照欺君之罪论处。”

陈御医,李御医,和几位老御医都不明白为何皇后这样说,只有叩头:“臣遵旨!”

太子立刻站起来,把双手放背后:“母后,这是什么意思?!

平阳公主也想太子尽快治好身体,这样自己女儿才地位稳固:“殿下,不能炜疾忌医!有病就尽快治好!”

“荒谬,有病没病,本太子不知道?”太子不接受这样的屈辱。

“那既然无恙,怕什么让御医检查呢?难道你真的有问题?这里只有自家人,今天的事我们又不会扬出去。”平阳公主一副要追查到底的语气,要为女儿拿公道,否则女人无后为大不孝。

太子努了努嘴一肚子气,真是欺人太甚,压下心中怒火,忍常人所不能忍,方为人上人。

挽起衣袖,把手伸出来。

几位御医就按照辈分轮流帮太子诊脉,都摇了摇头。

平阳和皇后紧张得站起来,异口同声:“没法治啊?”

“真的无能吗?”

最老的御医先说:“回皇后娘娘,我们摇头是太子没病,没问题。”

另外几位也接着说:“的确没问题。”

“阳气鼎盛,元阳足,不可能不育!”

“的确不用担忧。”

平阳公主有点不信:“这关乎国家大事,你们不要欺瞒。”

“臣等不敢欺君罔上,太子绝对没病,求子嗣没问题!”几位御医跪着回答。

平阳就说:“那为何不能行夫妻之礼?”

御医们面面相觑,陈御医回答:“可能是第一次过于紧张,或者是殿下心情不好,无心房事!”

太子气面色铁青,气哼哼地拱手行礼:“儿臣告退了!”话毕就拂袖大步而去。

皇后面色也很差,语气也不和善:“御医们退下吧!”

皇后坐回宝座上,就开始训话:“皇室男子都在成亲前有过几个宫女练习过夫妻之礼才成亲,即使民间也有通房丫鬟。太子一心一意对太子妃,从来没有这方面经验。”

“夫君紧张不安,太子妃不懂得体贴安抚夫君,也不懂得讨夫君开心也就算了。还要折辱丈夫。”

皇后越骂越不解气,一连串地责骂着:“男儿气壮,胸中吐万丈长虹,岂能被你污蔑、折辱。普通男子也咽不下这气,更何况是储君。怪不得太子把她丢出门去。气成这样以后还能行夫妻礼吗?怪不得成亲到现在还没成事,都是太子妃的错。还把皇宫搞得鸡犬不宁。”

太子妃立刻跪下来,委屈地低下头:“母后,容儿知错了!您就原谅容儿吧!”

平阳公主也立刻跪下求情:“娘娘,容儿年纪小,也是不懂事。”

“罢了!回去好好反省,做好自己本分,太子对你怎样,要打要骂,也不要跟本宫说了。”皇后也是气得拂袖而去。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七章 太子一怒之下走回东宫。不知道怎的,走着走着就来到偏僻幽静的紫东苑。里面传出来低鸣而幽怨绵长的笛声。

轻轻推开苑门,入门口苑墙边都是几排翠竹树。

太子没有跟着小路走入庭院。只是轻轻地走到一个不大的假石山旁边,远远看着桃花树下一身月白衣裳的紫玉吹着笛子。

太子不敢上前打扰,只是静静地聆听着对方如泣如诉,哀怨悲愁的笛声。

太子如哽如噎般,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当初紫玉带着悦儿偷走时候,自己以为他们两人有私情,心里很难受、很痛苦,想毁天灭地的心都有了,所以出手重,恨不得一脚踹死悦儿。

当时自己只会怨恨紫玉背叛自己。惩罚他,折辱他,打他,用锁链锁住他。有哪一个男人没有几房妻妾,怨恨紫玉不懂大体,心胸狭窄,不能接受容儿。

后来看到紫玉伤心地哭着,眼泪像止不住的河水奔涌出来一样,虽然无声地抽泣,却比嚎哭更让人难受、心疼。红肿的眼睛,颤抖着的胳膊,这时自己才知道对方是多么的痛苦难受。

每次想起到他孤单落寞的背影,自己心脏上都抽着抽着地痛,痛到极致时简直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一呼一吸之间都带着刀割的痛。

可能这就是情人间的心连心。对方有多痛,自己就有多痛。

连续几天太子静静地来。有时在假石旁边,有时在木屋的一旁,看到他忘我地练习剑招,自己也开心。

他很快就熟练了剑招,挥洒出来行云流水,剑招像以前一样快,唯一缺点只是挥出来一点内力都没有。

偷看完,又静静地走转身出紫东苑。

太子暗暗下决定,太子妃还没有怀上子嗣前,都不去打扰他的平静生活。

太子已经几天没有见到太子妃。太子妃也不敢主动过去找太子,只好呆在自己宫里等太子下了气然后召见她。

太子妃每日都有去请安,皇后也有打听她们情况。想来想去,太子妃虽然可恶,但是也不能由得他们两人这样磨磨蹭蹭下去。

皇后就命太子妃主动去递茶、递汤,多关心服侍自己夫君。还让李御医为太子夫妇两人开了求子嗣汤剂,然后把汤剂方子送去给东宫的膳房总管,要他按照方子,每天亲自炖给他们两人喝。

皇后觉得自己真是命苦,连儿子媳妇同房都要管。

自从紫玉偷走后,紫玉封地的公文都是放在太子寝室书台上,由太子亲自审查批阅。

虽然这几天太子没有上朝,但是依然亲自批阅。太子把今年封地上的百姓要交的税务减低一成。可能这就是爱屋及乌或者是补偿给紫玉的一种方式吧!

批改完,太子看着外面的桃花愣了一会儿。一个守门太监躬身送炖汤来。

太子习惯地闭目养神,慵懒地侧身靠在椅背上,淡淡地说:“进来!”

太监躬身道:“这是皇后娘娘吩咐炖的汤。殿下趁热喝吧!”边说边把炖汤倒进碗里。

太子睁开眼睛接过他的汤,一口气喝完把碗放下。

刚才一憋眼,看到他手上好像带着一个古朴的玉扳指。

太监接过空碗,太子再瞄了一眼。

大部分玉扳指看上去差不多,但是这玉是和田白玉透着淡淡的紫蓝……

太子蹙眉,眼神已经开始不悦:“把你的玉扳指脱下来给本宫看看!”

太监有点心惊不敢出声,马上双手呈上给太子。

太子接过,把玉扳指翻转一圈看了看,里面有几个古朴的字,现在只有皇室宗亲,其他人已经不懂这些字了。

太子看着看着,眼里已经透露出一丝丝的狠厉,脸部一抽一抽地抽搐着:“你是怎么得来的?”

“是……宫中……一个同僚送的!”太监根本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多年的经验告诉自己,不好的预兆已经来临了。已经感到从太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了,话也哆嗦了。

太子的脸涨得通红,从脸上一直红到脖子,凝聚着的凌冽杀气从太子一拍桌面,砰一声巨响,铺天盖地地扑过来:“混账的东西,竟然敢盗窃宫中珍品!还想狡辩。”

帝皇一怒可以伏尸百万,储君一怒也可以血流千里。

那个太监吓得心跳停顿,双脚哆嗦发软,哄的一声跌落地上,跪着不停地叩着头:“殿下……明鉴!奴才……是……赌博时候……赢回来的。殿下不信……可以问膳房总管。”声音连带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宫中赌博是明列禁止,轻则要打三十大板的,重则杖毙。所以太监开头不敢说赌博得来。但是一般主子知道都懒得理。

“来人!把膳房总管押过来!”太子面色越来越难看。

膳房总管很快被侍卫押来到,不明白何事,跪着。

“你从何盗窃宫中珍品?”太子拿着玉扳指,声势严厉。

事发突然,膳房总管一时间想不起来,不知道如何回答,而且吓得呆了,面色泛青,大脑停顿,张开口却哑口无言:“……”

“拖出去杖毙!”太子一句话就决定了生死。

少倾,总管大脑终于反应过来:“饶命啊!”

膳房总管吓得差点尿裤子,这个紫东苑的丫头明知是宫中珍品还拿来害我,只好拖她主子下水挡一挡:“奴才想起来了,是紫东苑的主子赏的。”

“你敢诬陷玉姬!把玉姬传过来对质!”太子对着门口的值班奴才说。

太子在娶太子妃的大婚前已经把这个玉扳指送给玉姬。希望他见玉扳指如见自己本人。

很快玉姬一袭月白色衣裳进来,感到这房间满满的杀气,肯定又是自己的罪过了,立刻跪在案前,淡淡地道:“叩见太子殿下!”

太子看到他,已经把火气压制了一下:“你过来看看这玉扳指!是你丢失了还是你赏了给膳房总管?”

地下的总管立刻凄惨地喊:“殿下饶命!玉主子饶命啊!”

玉姬站起来走过去,看了看玉扳指,这是太子第一次亲临紫东苑送给自己的礼物,当然认得。当时自己还想带着这个玉扳指偷走,以后作为对太子的念想。

在偷走前,自己无心刺绣,几个人又再要面临食物短缺。生活艰难,才不得不给了悦儿拿去换肉类和煤炭回来。紫玉想起来也一阵心酸。

当时不得宠,又是新年宫里膳房都对自己敷衍了事,送来的饭菜又硬又冻,还有时是隔夜吃剩的饭菜。

但是紫玉不喜欢报私仇。自己地位低,饭菜不好吃是正常,煤炭不够用是按照自己地位的分配,人家没有克扣,不是他们的错。

回头看了看地上的两个颤抖的人。

如果自己不顶住,不单他们两个受罪,还会连累悦儿。

紫玉毫不畏惧地说:“是下姬赏给他的!”

“为何?”太子盯着他的眼神,半信半疑地问。

“他煮的面条好吃!所以赏给他,不行吗?”紫玉觉得只不过小事一件。好多主子都会赏赐给下人。

太子的手在桌面下面紧紧地抓住拳头,微微颤抖着。希望紫玉有合理的解释。

紫玉看着眼前盛气凌人的太子殿下,心里只是认为太子是小题大做,故意针对自己。终于要对自己出手了吗?

心里一凉,已经做好受罪的心理准备,轻描淡写地说着无关轻重的事一样。“难道下姬赏些物品给下人也不行吗?”

太子的胸口上下起伏着,已经忍无可忍了。

突然间“啪!”的响亮一声。

紫玉脸上顿时痛得热辣辣的但是也比不上心里的锥心之痛。

太子又一次狠狠地打了他。

如果太子是真的爱自己,怎会一次又次打自己,而且为了一件小事而打。

如果换了是玉堂师兄,即使要拿师兄的命,师兄也舍不得打自己。

紫玉颤动了几下长长密密的睫毛,眼睛已经红润了,只不过自己半边脸都红红的,没人察觉到。

“两个拖下去打三十大板!”太子怒火中烧。

门外侍卫立刻把两人拖出去。只听到两人渐行渐远的呼天抢地的求饶声。

紫玉按住半边脸,太子针对的是自己,他们只不过受自己连累,一人受罚好过几个人受罚,淡淡地说:“要罚就罚我吧!何必杀鸡给猴看。”

“你……”对着面前完全不知错,不认错的人,太子气得额角突突跳,脖子的青筋凸出。已经怒发冲冠了,一手把案台的公文扫落地上。

“玉姬,你知不知道这个玉扳指代表什么?”太子指着他问。

“不知!”紫玉好不畏惧,也不屈服,已经准备好赴死了。

“这是楚国太宗皇帝的玉扳指,世代流传给下一代帝皇。本宫送给你,是因为你在本宫心目中地位没人可代替。”太子已经大声吼着。

紫玉一听,心里吃了一惊,心中微微一颤,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太子。

“这玉扳指里面的几个字,只有继任的宗亲大王才看得懂。用几百年前的古文写着太宗皇帝的名字。”太子对紫玉很痛心,对方这样辜负自己一番心意。

“上次我不在宫里,你被打入天牢,所以我送给你,只要你带着玉扳指,可以免去死罪!”太子不明白,自己这样维护他,为何紫玉不谅解他的苦处。

“你却把我送给你的玉扳指随随便便赏给给下人。你真令我失望。”太子对紫玉很失望,痛心疾首地锤着自己的胸。

紫玉越听越震惊,看上去太子完全不像在演戏。是自己一直误会了他吗?

紫玉不是无情之人,内心已经被震撼了,但是自己又能怎样回应对方呢?

帝皇后宫三千佳丽,可能只有女子们才受得了。

也可能,自己是男子的原因,所以连三角的爱情,都受不了。

语气依然冷冷淡淡的:“这么贵重的物品,我不配!你收回吧!免得下姬丢失了,又是罪过了!”

“你一直认为本宫利用你,欺骗你。本宫没有。”太子也觉得这段时间纠缠在紫玉与太子妃两人之间,身心都疲惫。

章节目录 第四十八章 (求推荐票,书评) 太子站起来拉着他的手,把他扯到寝里面,指着床上横着的白色布:“无论你信不信,我没有爱过容儿,我的确没有碰过容儿。”

太子一下一下,重重地指着自己的心,一字一句,声音越来越沉重:“因为,我,心里想着……都是你。心心念念……都是你!都是你!”

紫玉把自己的手扯回来,心里也是痛苦。就算太子真的爱自己,可是自己无法跟外人分享一个丈夫。

爱是一对一的,爱也是自私的,所以爱是排他性的,自己也没法控制。

即使现在太子没有碰过她,迟早也会跟她一起生儿育女,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自己最终也是多余的一个。

紫玉心冷地说:“木已成舟,你已经娶妻了,也必须要生子的,我们也回不去了!”

“我只生一个儿子,你就不能接受吗?”太子希望让他体谅自己。“我说过,以后让你做皇后,让你母仪天下。”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太子妃命奴婢送来炖汤!”

紫玉冷笑一下。

太子一声:“不用了!”

宫女在门外继续求:“求殿下尝一尝吧!太子妃亲自做了一个多时辰的炖汤!向殿下赔罪”

太子也不敢完全一点面子都不给太子妃,毕竟以后还要她怀胎生子:“许公公,拿进来吧!”

太子今天心情不好,许公公也不敢稍慢,立刻捧着托盘进去。

太子拿起炖盅,都不用倒进碗里了,直接咕咚咕咚地吞咽下去。

紫玉心里不舒服。太子妃的确是贤妻良母,为太子做过炖汤,以后还为太子生儿育女。

自己没法跟人家比。不要说生子了,连炖汤都没有为太子做过。即使自己是太子,也会选择太子妃。

太子把炖盅放回托盘,对着身边的许公公说,“滚出去,任何人不得进来!”

太子把自己次次跟容儿同房都想起紫玉的容颜,以致失败告终。都归咎于得不到紫玉原谅,认同。

太子也不想拖下去了,想今天就和紫玉认认真真解决两人的情感问题。

这样自己才可以没有心里压力地与容儿同房生子。

“我会把容儿的儿子过继给你,让你母仪天下,一辈子宠你,爱你。好吗?”太子一改刚才的凌厉杀气,转为温柔,像是商量、恳求的语气。

紫玉有点好笑了:“这里轮到下姬说话吗?不同意又怎样,难道下姬可以出宫远在他方吗?殿下写休书给我通关离开楚国吗?”

太子感到身上有点热燥,心里有点痒痒的感觉。“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紫玉又是淡淡一笑:“那你可以休掉太子妃吗?”

太子无语了。可是体内一股暖流从丹田位置徐徐上升到胸口的感觉。

太子感觉有点不妙,一手紧紧的捂住不断上涌到胸口的的阵阵暖流。

缓缓地坐在床边,尝试闭上深邃的眼,用气息把不明来历的暖流压下去。太子暗暗细想,难道自己太过血气方刚?

“那你还问下姬同不同意干什么吗?”

紫玉的声音,淡淡的,如玉般温雅,听上去十分诱人的,刚压下去的暖流又再上涌。

紫玉觉得他有点不妥,可能练功过度,内息乱了一点:“你累了就歇息吧!下姬告退。”

太子猛地拉着欲要转身的紫玉:“还没说完,不准走!”

紫玉被突然猛力的一拉,扑倒在他怀里。这个似曾相识的怀,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抱过自己了。

心里感觉一阵舒心的温暖。既想抗拒又不舍。在怀里挣扎一下,微微抬头看向太子。

太子紧紧抱着这块暖玉,顿时心身都酥化了,刚好低头看他,两人刚好互相对视。

太子感到紫玉温暖的鼻息喷在自己的的颈部,痒痒麻麻的,眼神微微一变,更加深邃。

紫玉睫毛又密又长还微微上翘,那双扰人心神的桃花眼,桃红的粉脸,看的太子没由来的一阵一阵的心痒难耐。

紫玉不是没有看过太子这样幽深的眼神,感觉对方呼吸越来越不沉重不顺畅,越来越热。一阵心慌,企图用力推开他。可是自己被太子圈住在怀里跟本使不上力气。“放开我!”

太子忍不住贴着紫玉的侧脸,厚重的鼻息也是暖暖的喷在紫玉颈上,吻上他的耳垂,感到紫玉也震颤了一下。

美人在怀,但是隐忍不能碰的感觉是多么痛苦的,没人明白太子的痛苦。

他是一个正常的热血男子,紫玉又是他寻寻觅觅,找寻了十年的爱人。

紫玉多日的冷淡疏离,一旦搂在怀里,那欲火像火山爆发那样向上喷涌。

太子一手捻住紫玉下巴,有点薄的唇已经把紫玉的唇完完全全封上,温热的舌头在口腔里不断搞乱紫玉心神。

紫玉越用力挣扎,太子圈住他的双臂越紧,已经渐渐地用上内力了。

紫玉看到脸前吻着自己的太子。瞳孔越来越收缩,紫玉心里越来越害怕,可是自己没有内力反抗。

紫玉全身僵硬,只能拼命拍打对方后背。舌头被纠缠着,呜呜咽咽地叫不出来。

被人钳制的紫玉,满脸愤怒和不愿,只能透出一缕脆弱来。

以前太子每次都可以忍住不敢伤害紫玉,但是这次不知道为何忍不住,低沉的磁性男声:“玉儿,我爱你,把你自已交给我。”

紫玉被他的激吻撩拨也起了一小簇、一小簇细细的火苗,情潮暗动,但是自己绝不能交给一个骗子、恶魔。

心里更加惊慌不已,大喊着:“我不要!”一推开他转身就跑。

太子也紧追不放,两步已经把他扯回怀里,强而有力的臂弯圈住他。

紫玉随即感觉双脚离地了,自己轻易地被抱起,走到宽广的大红婚床把自己向内边一丢。

太子一扑过来,紫玉向内滚到墙边避开这个凶猛的恶魔。

可是被恶魔拉着他的腿往他身下扯过去。随即感到脚上一凉,裤脚被扯烂了。

他顺势跪趴着抵开她的双膝。

紫玉的双手疯狂地打他的面和胳膊。“放开我,你这个魔鬼!”

他有力地抓紧紫玉的手,毫不怜惜,压在头顶上,拉过床头的布帘捆绑起来。

红红的烛光,红红的纱帘,把太子的脸映衬得像血魔一样。双眼睛也是血红的。

太子抬起身子自己开始解他自己衣袍。

紫玉趁这时的空隙,转身趴着向上爬,双手急速地拼命拉扯着床头绑着自己双手的红纱帘。企图扯开帘布。

嘶一声,帘布终于扯开了,双手自由了,手腕上顿时出现一条红红瘀痕,渗着血丝,火辣辣的痛,顾不了这么多。

要爬出去立刻这个恶魔控制范围,才爬了几下,还没爬出床边。

紫玉双腿又被拉下来,把他一翻回来,有一次被压住面对面的。

恶魔迅速抓住他的小巧脚裸,推向前,弯曲折向胸脯。

这么屈辱的动作,紫玉很羞耻很惊恐。心里呐喊着我不要给一个不爱我,利用我,伤害我的人。

紫玉看到他居高在上,失心疯的扑朔眼神,在自己身上流连,害怕得不停哆嗦,带着哭求:“求你了,不要这样对我。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恨吧!我也要!”太子声音颤抖着。

凤鸾殿

送炖汤的宫女已经回来向太子妃汇报了太子殿下已经把全部汤水喝了。

太子妃听完感觉舒坦了,证明太子接受自己了,立刻梳妆打扮。

今早皇后命令过太子妃,要太子妃亲自去向太子道歉赔礼,并侍奉太子茶水,汤水以表诚意。

可是太子妃被太子当众拽出寝室,手臂还隐隐作痛,就不敢亲自过去道歉了。

一来怕被太子又再丢出去,以后在宫里一辈子都没面子。而来怕太子一身武力。

想来想去,只好派宫女送去补身炖汤。

换了一套诱人的粉红,经过一番打扮,太子妃在镜子面前照来照去,很满意自己的妆容。

宫女也看着镜子对自己赞叹不已:“简直倾国倾城,殿下一定眼前一亮,喜欢得不得了。”

太子妃想了想时间也该到了,药效也起作用了。打着心里的小算盘:自己亲自过去跟他道歉和好,然后成其好事。

太子妃满怀期待地移步到太子的夜华寝殿大门口。

许公公在她距离几丈远的时候已经迎上前拦住她,不让她靠近大殿。

太子妃得到皇后授权,可以管理太子东宫内务,包括东宫的宫女太监。看到有人敢拦截她就生气:“狗奴才给本宫滚开!””

许公公不是不想滚开,而是里面的主人正在……,真是左右做人难。

章节目录 第四十九章 太子妃听到里面隐隐若若的声音,不理会许公公,径直往前走,许公公也只能一边退后一边拦住。“殿下吩咐,任何人不能进去!”

太子妃一手推开许公公。直走到大门口,几位宫人纷纷挡住:“殿下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请太子妃殿下回去!”

寝宫有内室、外室还有侧面的起居室。

站在寝宫大门口,声音已经比刚才清晰好多。里面内室传出来的分明是男子的叫喊声。

太子妃把耳朵贴近大门,顿时面红耳赤。里面的景象已经可想而知。

紫玉的哀求声里带了啜泣:“不要啊……不……要……!”

可是太子听到他的声音更加越来越疯狂,被爱欲控制着心神拼命撕扯着紫玉的衣袍。

“啊啊啊!…不要!”紫玉不断地摇着头,嘶声裂肺地惨叫:“啊……啊!停……啊!”

紫玉双手拼命爪着他,指甲都爪出一条条深浅不同的血痕,又踢又打,又咬,都没办法把恶魔般的政乾推开。

太子迷失神智,不住地喘促着,只是依着本能,完全沈浸於爱欲之中,疯狂粗暴得完全没有一点怜香惜玉。

紫玉已经耗尽体力,沙哑的声音再也叫不出一点声来,只感到永无尽头的痛楚。

布满泪水的双眸,看着朦胧的屋顶摇摇摆摆的,祈求快点痛死算了。

寝室内香薰袅袅。四周红得妖艳,继续迷惑着太子的心神。

在太子耳边绵绵回响着紫玉微弱的喘息,不断刺激着大脑神经。

太子沉浸在一生中从未试过的疯狂迷乱中。

电击般感觉,一浪强过一浪地冲击大脑以致四肢百骸。

香薰燃到了尽头。太子累得睡过去了。

太子妃已经明白为何宫人阻挡自己进去了,米已成炊,再无法逆转可能。

心被砸得粉碎粉碎的,碎开得洒落一地狼藉。

辛辛苦苦的安排,谁知道为他人做嫁衣,心里的苦比吃黄连还要苦。

而且所有宫人都知道太子宠幸一个男人也不宠幸自己,太子妃颜面扫地。

心里既怨且恨。恨不得把紫玉一片片地撕碎。太子妃紧紧抓住拳头,转身大步离去,咬牙切齿地说着: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三更半夜

太子一转身,搂到一个发出微弱的“啊!”的一声的人儿。

太子一个激灵醒了,揉了揉太阳穴,大脑从药性的迷乱中慢慢地清醒过来,茫然地睁开深邃的双眸。

自已身边躺着的是昏睡的紫玉,看到紫玉,就打从心里甜甜一笑,紫玉就是自己的宁神剂,然而那一笑,立刻僵住了。

紫玉面部,眼角红肿,眼角被泪水湿润过的睫毛还没干,嘴角还有凝固了黑色的血迹。

打量一下眼前的四周围,依旧是自己寝宫的,红烛、红绸、红帐……

但是凌乱不堪,桌子凳子东歪西倒,有的横倒在地上,几块红帘布帘被扯烂了跌落在地上,就像激烈打斗过一样。

太子转头再看紫玉,吃惊地张开口,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眸,随即双瞳收缩,脸色变成苍白──记忆似潮水般地涌上大脑,政乾终于明白发生了什麽事。

怎么会这样?自己怎么可能对紫玉做出这样残暴的事?自己怎么舍得他受苦?

悔恨翻江倒海倾吴蜀般涌过来。

看到紫玉放在被子外面的手,十指的指甲暗红暗黑的。

认真细看,指甲缝里面藏满黑红的血迹显示着他曾经的拼死挣扎。

就明白了自己后背为何火辣辣的痛。

推着面色青白,嘴唇泛紫的紫玉:“玉儿,你醒醒!醒醒!”

紫玉因为体力的消耗殆尽和极度疼痛而陷入了沉沉地昏迷之中。

太子大声吆喝:“快把陈御医找来!准备浴桶,热水!”

小福子在宫里住宿,陈御医也留在东宫值夜的御医房里面睡觉。

睡得正甘甜被许公公拉醒,还来不及换衣服,就披上外衣,匆匆忙忙赶去东宫。

进入太子寝室内间,跪拜起来后,挑开层层红帐看到太子满面后悔自责地看着床上之人。

陈御医看到床上之人,立刻也明白过来了,诧异地张开口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你……殿下你……怎能这样粗暴?”

太子痛苦地闭上眼睛,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本宫也不知道怎会这样!”

陈御医最担心的不是外伤,而是内伤:“臣给你的油在事前有用过吗?”

“没有!”太子双手扶额。

陈御医弯身检查,翻了翻紫玉眼皮,看到他微微张着口呼气。出的气多,入的气少。

单单颈上已经布满青黑的斑斑驳驳瘀痕。还有不少被抓伤留下凝固血迹的伤痕。而且发着高烧。

“快帮他沐浴清洗干净,然后在伤口瘀痕地方涂药。”边说边迅速打开药箱拿药膏递给太子。“劳烦殿下亲自涂药吧!他伤口发炎引起发高烧,要服药休养一个月,臣亲自去煮药,也只能帮到这里,臣告退了!”

陈御医拿药汤就进来前,太子已经亲自为昏睡的紫玉沐浴更衣,上了药。

陈御医放下药碗时摇了摇头,就准备退出去。

寂静的寝室里,只有紫玉微不可闻的嗯嗯声,诉说着身体的极端痛苦。

太子突然叫住:“查!彻查到底!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子的声音响亮地在寝室回荡。

陈御医诧异,这里还有隐情?不是太子一时忍不住造成的吗?

太子明白陈御医想法:“本宫能忍到现在,是绝不会用这样残暴的手法。昨晚本宫像着魔一样,不受控制。”

“殿下有没有服用过可疑的汤药或者迷香?”

“汤药都是东宫膳房做的。有试食太监试过的,你去查一查吧。”太子很冷静地说。

宫里规定,所有汤渣,药渣,都不可以当天清理,以便事发后可以彻查。

御医走上前拿起桌面的香炉,揭开盖子看了看炉渣,闻一下:“这……这是有催情成分的麝香!”

陈御医立刻明白过来:“臣马上去查!”

翌日

紫玉昏迷但依然感觉全身疼痛,眉头紧皱无法舒展开来。

紫玉在梦中与政乾的纠缠依然继续着。

紫玉不停地拍打和抓那个压住自己,不断地啃咬自己的恶魔,突然间,撕裂的巨痛,痛得深入灵魂深处。

这一剧痛激起全身的潜力,用力一推,“啊!”的一声巨响,倏地坐起来醒了。

是硬生生被痛醒了。

全身的疼痛告诉着自己发生什么事,双手按住双眼想逃避,想忘记发生过的事,当作是噩梦一场也不行了。

热辣辣的泪水从手指缝涌出,随手腕往下汇聚成小河流入衣袖里。

瞄到身边打着鼾熟睡的人一眼,紫玉满眼都是厌恶、憎恨。

恨不得杀了他。

房间里还有一股麝香味,还有属于男人动情后的浓烈味道。

很腥,

很臭,

又疼又颤抖的手伸出来,扶住床头,忍着巨痛,双脚颤抖地移下床。

心里面唯一想到的是:

立刻离开这里;

离开这个恶魔,

离开这个肮脏的房间;

离开这个肮脏的寝殿;

这里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的肮脏不堪。

连自己也是肮脏的。

很想很想立刻跳入清澈的河水里面,洗擦冲走自己的肮脏、污秽。

艰难地扶着家具,每移动一步都牵扯全身的刺痛。

咬紧牙关,慢慢地一瘸一拐地走出内室到外室。

章节目录 第五十章 从昨晚太子亲自为紫玉上药到现在才二个时辰左右,紫玉依然剧痛,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被上过药。

每抬起一步感到伤口被撕裂的痛。

头很重,晕晕的,眼前景象都有点摇摆不定,靠精神上的支持,继续移步,很想尽快离开这个肮脏不堪的地方。

几次几乎跌落,幸好紫玉靠边走,扶住家具和大红墙柱。几经艰难才勉强走出外间的大门。

几个宫人看到紫玉红肿的脸都震惊了。不用说都知道昨晚被太子打的。

姬妾被主子打、被拿来出气,在贵族里面只是很小的事。

人人都不敢多事,低下头当做看不到,也没有拦截。

太子昨晚只是说过不准任何人进入,没有说过不准里面的人出来。

自从昨天玉姬被太监带走后,悦儿等了一晚都等不到主子回来,担心得坐立不安。

一早就跑过来太子寝宫门口打听玉主子下落。

谁知道看到玉姬头发散乱地披着背后,面上还有碎发遮住两边的脸颊,可惜遮不住那白白的脸上,微凸的红色巴掌印。只身穿着白色长衣,没有外衣外套。不知道是冻得全身颤抖还是痛得颤抖。

脸容扭曲得十分痛苦,一瘸一步,一拐一步地走出来。

悦儿以为玉姬被打断了腿,心像跌落寒潭一样,张着口呆了一下。含着泪马上迎上前。悲凉地叫出:“玉主子,你的脚?”

紫玉拖着腿走下殿前的几级楼梯,最后无力地跌落在她身上。

悦儿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倾尽所有力气都要扶住摇摇欲坠的主子。

悦儿眼泪滚落在紫玉衣衫上:“主子,你没事吗?他对你用刑?”

紫玉只是摇头,痛得额头出满细汗,根本无法言语。

悦儿感到他全身都在颤抖着。就像受过极刑。

昨天太子经历了几次粗暴的云山巫雨后才风吹云淡地平息下来,半夜醒来为紫玉上药喂药后就累得睡着了。

早上感觉到身边没人,一个转身,脚踏空了,猛然惊起,笔直地坐起来了,环视一周,立刻连鞋也顾不得穿,就跑出来寻紫玉。

看到的是紫玉对悦儿投怀送抱的一幕。两人互相紧紧搂着。

太子明知道悦儿对紫玉心怀不轨,不杀她只是不想紫玉伤心。

但是看到这一幕还了得,立刻冲过去,猛力一扯。

本来就无力站稳的紫玉,一个踉跄跌入太子怀里,被太子紧紧抱着。

悦儿的一双圆圆大大的美目一改往日天真烂漫、水汪汪的可爱状,此时此刻凤眼圆睁盈盈泪光中充满了无比愤恨。

太子极度凶狠的眼神与她对视,恶狠狠地骂道:“他是本宫的人,敢觊觎本宫的人就得死无全尸!滚回去!”

紫玉在怀里已经无力挣扎,头靠着太子肩膀上,微张着口来呼气。

悦儿一届女流丫鬟,无能力与这么强势的太子做对抗,没有向太子行礼,只是含恨地低下头走开一段路,消失在在寝宫门口。

但是悦儿并没有离开,她呆在附近的路口继续向走过路过的太监宫女打听玉姬消息。

太子把紫玉打横抱回寝室内间。轻轻地把他放回床上,生怕碰到他后面的脆弱的伤口。

太子看到抱他的手有些血迹,立刻褪去刚才凌厉的凶恶的面色,话语间带着点温柔而心痛:“趴下别动,我看看你的伤口,帮你上药!否则伤口会糜烂、发炎。”

本来紫玉晕乎乎,这句话吓得紫玉一个惊乍。

昨晚的屈辱还不够吗?今早还要被对方羞辱吗?紫玉当然不肯,又是一阵无力的反抗,最后被太子武力地点上穴位。

把紫玉翻过身趴着。

刚才走路撕扯到的伤口已经在渗血。一点点红色的血像娇娆的红花绽放在白色的长裤外。

太子毫不犹豫地拉下单薄的长袍检查柔弱的伤口。

微微地渗着血出来,已经有糜烂的迹象。伤口已经在恶化。自己睡过头了,忘记帮他换药。

紫玉无法动弹,只好紧紧闭上双眼,羞愧万分地咬着牙,屈辱得全身颤抖。

连带那个地方都在抖动不停。

紫玉犹如在冬日里的,被无情的狂风骤雨打得不停地颤抖着、哀叫着的一朵小花。

太子心痛地把药往伤口处轻摸了一下。

药膏渗入把表面那腐肉溶解了。用干净手帕抹去被溶解的腐血肉。这个方式比直接刮掉腐肉好。

紫玉痛得咬紧牙,“嗯”了一声,声音困在喉咙里回荡着。

这一声,吓得太子手忙脚,手也颤抖起来,心里乱糟糟的。

太子的手心、额头,下巴都已经紧张得直冒冷汗,简直步步惊心。

太子恨不得自己代替他受这个罪。

记得以前小时候,自己跌倒,母后是一边帮自己涂药,一边帮自己轻吹伤口,太子立刻低下头凑过去帮他吹吹伤口,感觉这样会没那么痛。

紫玉感到太子是以一种悠长而慢慢的方式,让他深深感受、细细品味那种痛入骨髓的痛。

这种慢慢折磨的方式,比一下子刮掉的剧痛,巨痛还难受百倍。

刮走了表面腐肉,太子再吹吹,然后像安慰小孩子一样安慰道:“上了药就没那么疼了,玉儿乖乖,忍一忍,一会儿就不疼了。”

紫玉咬紧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所有的闷吭声都在喉咙嗯嗯作响。

太子继续把消炎生肌的膏药一点点涂上那羞人的地方。

为了迁就紫玉,手指尽量放轻,慢慢地摩挲着继续上药。

慢慢地,药膏发挥了药效,阵阵的清凉减轻了一部分的痛苦。

经历过昨晚的暴行,紫玉不会认为对方是顾及自己感受的,只会认为对方是特意有意的羞辱自己。

想起昨晚对方的强力挺进,深入,犹如恶魔般把自己丢入地狱火海里,任由自己痛苦惨叫地求他。

对方不单不停下来,还要加猛力度,不断反复折磨自己。

自己像被地狱之火抛上抛下不断吞噬自己。

这是一个恐怖的记忆,即使服用了大量的宁神安眠汤药,也得不到半刻安宁,睡眠中还不断重复上演着这个噩梦,不断回味着。

紫玉眼泪又再涌出来。

太子帮他涂完药,帮他结好衣袍,把他抱起,放在自己腿上打横搂紧。

看到紫玉伤心流泪的样子,自己也忍不住潸然泪下:“对不起!玉儿,对不起!我昨晚失控了!”

两人的热泪都滚落掉落在衣袍上,分不清那些是自己那些是对方。

“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太子擦着他的小脸,“我的确想要你,但是不会这样粗暴不仁的。我已经彻查此事了。你原谅我!”

紫玉闭上眼,侧开头不想看到他这个恶魔。

凤鸾殿寝室

太子妃向皇后请安后就回来。坐在偏厅审问几个侍奉太子的宫人。

几个宫人齐齐整整地跪着不够乱说话,对太子妃的问话都是回答同一句话:“奴才不知!”

太子妃轻轻一句:“不知道就拖出去杖毙吧!”

太子妃有权处理东宫内务,包括奴仆生死,随便安个罪名偷窃或者失职就可以把奴才至于死地。

几个奴才吓得哆嗦了:“奴才知道了!”

“说吧!你们放心,本宫不会把你们泄露出去!”太子妃继续坐在等他们回话。

一个宫女胆战心惊地说着:“楚公主出嫁越国国主当天,玉姬想混入越国侍卫中偷走,被太子捉回来,锁在寝室里与太子朝夕相对。直到太子与太子妃大婚前一日。”

太子妃面色白得吓人,长袖一挥,挥退他们几人。

怒火攻心地把案台上的早点推倒一地。

太子妃身边的贴身宫女也是不忿地说:“怪不得奴婢每次请殿下来凤鸾殿用膳,每次用完午膳太子就急急回寝宫批改公文。奴婢当时就觉得奇怪,为何批改公文不在书房,而在寝室!”

太子妃扭曲的脸孔:“好一招以退为进,这个玉姬不简单。在楚公主大婚前,本宫命你早一点等太子下朝,天天请他过来,不让那个狐狸有机会接近太子。这个男狐狸受了冷落,就用出走的方式,把太子注意力放回他身上。”

宫女点头:“殿下肯定不会让自己姬妾偷走,否则很没面子,所以锁着他在寝室里,正中他的奸计!”

太子妃点头:“没错!我们看到太子每天来这里午膳、晚膳,那段时间又没有召过那个男狐狸过去侍寝,我们就以为太子忘记他,疏远了他!谁知道他就在太子寝宫里面迷惑太子。我们中计了。

“怪不得太子跟太子妃不能同房,肯定就是那个狐狸精的妖法迷惑着太子。”宫女愤愤不平地说。

太子妃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我们要想办法抽他尾巴,找机会杀了他!

太子寝室

紫玉发着高烧又不吃不喝,躺在床上闭目不语,沉默地与太子对抗。

陈御医在午膳前已经查清楚了昨晚的事情,回来跟太子汇报。

太子坐在紫玉身旁,希望紫玉也知道自己是被药物控制了心神而原谅自己。

“陈御医直说吧!太子轻轻一声。“本宫会维护你的!”

陈御医躬身只能直说:“皇后娘娘给了求子嗣的方剂给膳房主管,每日炖汤给殿下补身,这些汤水虽然有壮阳效果,但不至于失去本性。”

太子马上明白:“那么就是太子妃的炖汤问题?”

御医继续道:“殿下喝了皇后的汤水后,又喝了太子妃亲自炖的汤,里面有强烈的催情作用,两者加起来,又再加上室内的麝香香薰。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其实太子已经估计差不多了,只是想证实。

看着躺在身边面色苍白的紫玉:“那么现在怎样治疗玉姬?”

“起码半个月不能走动,不能食用固体食物,只能是流质食物。怕出恭时,后面伤口又再撕裂。”

“但是半个月食用流质食物,营养会不良,只能用滋补的流质食物。而且一个月内不能房事。经常清洗涂药,好好休养就会痊愈了!”陈御医看到紫玉的样子,无奈地叹气:“以男儿之身侍寝,应该要特别小心谨慎,不能粗暴应对。否则落下一辈子病根!”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一章 翌日

太子妃想过来看看什么情形,亲自送汤水来求见。

即使太子对她不满,但是太子是恩怨分明,又不是冷酷无情的人,而且太子妃不是故意的,也不可以把所有怒火发在她身上。

但是宫里严禁用催情汤药。自己也不能徇私枉法,看在她献出二十万大军的兵权份上,太子决定放过她一次。

看到紫玉熟睡,就走到在寝室外间,接见她。

太子妃一袭粉色拖地长裙,带着凤凰金步摇,一步步端庄得体地走进来躬身行礼。

太子憋了一眼:“行了!”

太子妃走近太子身边,放下炖汤。

小鸟依人状地依在太子身上,有点妒忌地说:“听说殿下宠幸了玉姬!”

太子搂着她的小蛮腰,剑眉向上一抬:“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太子妃本来的计划是让太子喝了炖汤,等到药效发作的时候,自己就过去赔礼道歉,然后成了好事。

千算万算,计算好时辰。万万没有想到被人捷足先登。整晚都一肚子火睡不下。

现在心里酸溜溜的懊悔得恨:“容儿只希望殿下宠幸容儿一人,这怎么会是容儿想要的结果呢?何况殿下把他留在寝宫过夜,这样不合宫规!殿下把玉姬送回紫东苑吧!宫人都背后笑我,说容儿失宠了!”

“他身子不好在这里休养几天!你作为正妃,不应该听无知下人嚼舌根。也别胡乱吃醋!”太子瞄了一眼面前的炖汤,轻轻地讽刺她说:“又放了药吗?”

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吓了太子妃一跳。年轻男子血气方刚好美色,突然发作很正常。万万没有想过这事会引起太子怀疑。

心里顿时忧心忡忡起来,难道太子已经彻查过?已经查出来是自己下药?

违反宫规,轻的会被贬,被废,重的被打入冷宫永不翻身。

太子妃吓得惊慌失色,成婚当月就被废,真是千古奇闻,遗笑万能,立刻跪下,打死也不认:“没有!容儿没有!”

太子语气已经变成指责:“没有?本宫根本不想碰他,如果你的炖汤没有迷药,本宫怎会碰了他?你当本宫傻的吗?本宫不敢再信你了,你自己喝吧!否则下次抱了哪个宫女、太监,淫乱宫闱真是贻笑大方了!”

太子又不想在新婚期间,这么寡情薄幸地废了她,毕竟她是自己表妹也是堂妹,而且全国百姓会怎样看待太子和皇室?

家丑不外扬。太子只能放过他。

太子严肃地责骂她,把这次责任归咎到太子妃自己的身上,好让她认为太子宠幸玉姬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让她自己自责,而不要迁怒到无辜的玉姬身上。太子无非想保护玉姬。

太子妃思考着殿下的每一句话,听殿下的意思,原来殿下压根就不想碰他。紧张的心微微松了一点点。

太子妃跪着叩头:“容儿只是想得到殿下宠幸,一心一意想为殿下生儿育女。才一时糊涂,容儿已经知错了,求殿下你原谅容儿吧!”

“本来本宫可以废了你,”

话音刚落,吓得太子妃软软无力地瘫痪在地上,花容失色拉着太子的脚:“殿下,容儿一时糊涂,殿下饶了容儿,容儿知错了!”

“念在你的恩情!这事就算了,下不为例。否则太子妃的位置就让出来吧!”太子恩威并施成功吓了容儿一跳。

太子妃听到没事了,大大舒了一口气,无力地趴坐着地上起不来:“谢殿下!”

太子知道他审问过自己身边的人,但是太子妃是有合法的治内权,只好警告她不能泄露东宫的事情给外人知道。

“东宫的事,特别是本宫的事,从来不得外泄,最好少打听。免得泄露出去给有心人知道,有不轨企图,你明白了吗?”

太子从来不喜欢任何人打听他的事,对太子妃已经开始有点反感。

太子妃刚刚的惊吓过度,面色还是很难看:“容儿不会泄露出去!”

太子对自己的奴仆是很有信心,奴才下人们虽然有时候几个人围起来偷偷嚼舌根,但是只在东宫内部里面,从来不会告诉外人,更不会传出东宫。

这时,外面太监在门外传话:“贤王殿下求见!”

这个狐狸终于来了,太子微微一笑:“太子妃你把炖汤拿走吧!回去好好反省。”

太子妃苍白无力地捧着炖汤出去,在寝室大门口,看了贤王一眼。

贤王也跟太子妃对望一眼。把太子妃幽怨的眼神看在心里。然后大踏步走进寝室。

太子故意让命小泉子点上上次用剩的麝香香薰,然后把贤王带入寝室内间。

贤王一走进内间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麝香味道,隔着红色娇娆的纱幔,若隐若现地看到太子坐在床边,弯着腰,亲着躺着床上的紫玉。

贤王在走近几部,隐隐若若看到睡得迷迷糊糊的紫玉的微微张合那湿润而诱人的朱唇。

原来太子是一口一口地把汤渡给紫玉。

那衣领有点开,精美的玉颈,微凸的喉结随着吞咽汤药,上下滑动着。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人。

还听到紫玉被亲着时候,喉咙发出的嗯嗯声,犹如天籁之音。

贤王简直全身酥麻,好想把他狠狠痛爱一番。

贤王下定决心再次索要美人,无论如何一定要尝尝这样的美人胚子的味道,“咳咳!”两声提醒太子。

听到贤王行礼声,太子才放下汤碗在床头的桌面上。转头看着贤王:“喔!原来堂兄进来了!”

“臣,见过太子殿下!”贤王行礼道。

“堂兄免礼了!”太子明知他喜欢紫玉,特意让他进寝室,让他更加沉迷。

“玉姬得了病吗?怎么昏迷不醒?”贤王好奇疑问道。

太子特意说:“玉姬这几天特别乖巧懂事,侍寝过度,劳累了身子。享了美人恩,本宫只好在寝室里侍奉他汤药,希望他早日康复,可以继续……,”太子笑了笑:“真是唐突了堂兄!”

贤王明白太子的意思,可以继续鱼水之欢

贤王伸长脖子,企图能够看清楚些。

可惜太子就放下纱帘,遮住了本来已经朦胧的紫玉。

“玉姬需要修养!”太子做了请的手势:“我们出去外间吧!

太子随即大步走出来内室。贤王回头再看了一眼床上若隐若现的紫玉,只好跟着出外间。

寝室的外间也是点了麝香香薰。

太子坐在长榻上:“今天堂兄进宫是想求见父皇吧?”

贤王有点不知道如何开口就说:“向陛下问安!然后来看望太子殿下!”

“贤王真有本太子的心!”

“殿下,你上次说过把玉姬送给我!不知道何时?”

太子一笑:“玉姬现在这么温柔懂事,又懂得如何侍奉本宫,本宫才享受了不久,怎么舍得白白给人!”

贤王觉得也有道理,这么一个销魂美人,自己也舍不得送人,立刻问:“你有什么要求?”

太子笑笑道:“不如做个交易,本宫帮你铲除你的死对头~你的庶出的弟弟。玉姬就送你玩一年,待到太子妃诞下太孙,你就送还给本宫,如何?”

世界上有这么好的事?贤王立刻问:“当真?”

章节目录 第五十二章 太子笑吟吟地说:“当真!事成后,本宫把这个倾世绝色送给你玩一年。”

但是贤王随即眉头紧皱起来,犹疑起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容许本王慢慢细想!”

开疆辟土和削藩都是帝皇必须要做的大事。

楚皇做太子的时候已经扶助先帝不断深入改革,励精图治。当上楚皇之后连续十年征战,不断开疆辟土。

但是当时的征战必须得到各地藩王出兵支持。楚皇要必须起带头作用,大部分军费开支都是由楚国中央支出。为了激励藩王的踊跃参加,还要分享战利成果。

有时候各地藩王带兵攻陷了城池,就趁机在城里面里面刮一笔油水,把城里面的库房珍宝据为己有。还把一部分壮丁、美女绑回去藩国做了自己的奴棣。这样就可以增加了藩王们的收入。

等到楚皇的中央大军来接受城池时候,剩下的是都是一个个稀巴烂的空城、死城。楚皇还要年年出巨资重建城市。

楚国的资金被耗尽了就没钱征兵、养兵、打造优良兵器。所以楚皇、楚后比任何一个藩王、王妃还要勤俭节约。

藩王们越来越有钱不断征兵、置办兵器,势力越来越大,尾大不断,毅然成为现今楚国的最大内部隐患。

逐步削藩是必须进行的。而且要在他们不知不觉情况下逐一击破。否则各地藩王用苏秦合纵方式对抗楚国朝廷,到时候楚皇被藩王们联手换下来了。

太子第一个就拿贤王开刀。原因是他在所有藩王里面势力最大,不臣之心超然若揭。

贤王在封地内年年私下征兵,根据楚皇派出的探子回报,粗略估计他拥兵数目已经大大超出三十万。还没包括他偏妃娘家的兵力大约也有十来万。

相比之下,楚皇年年征战,最难打的地方都是由楚皇亲自去打,军队、兵器损耗严重,现在只有二十万大军。而且又没有充足的钱去扩充军队。

倘若贤王娶了若容郡主,加上若容郡主二十万大军,就六十万了。楚皇就要变成第二个周天子,最后被各地诸侯吞并了。

当初贤王求楚皇赐婚若容郡主时候,正在太子与紫玉新婚燕尔时候,本来太子根本不想谈论娶正妃的事来令紫玉伤心。

奈何局势不受自己控制,自己纳了玉姬得罪所有大臣权贵,人人担心太子被越国美人蒙蔽,以后变成外戚专权就是越国专权。严重动摇楚国宗亲贵族地位。

人人都要上书废太子。在这么紧迫的浪潮下,如果太子不娶若容郡主,那么若容也不可能一辈子不嫁人,首选就是势力最大,名声最好的贤王。

贤王娶了若容,得到若容娘家支持。到时候楚皇如果坚决不肯废太子,就会引起战祸,千千万万无辜百姓就会卷入内战,受牵连。

太子想也不想立刻也争着请婚了,导致现在与紫玉的关系越来越恶劣。这个罪魁祸首就是贤王。

如果他不是有不臣之心,就算他娶若容也没所谓。

可是贤王年年招兵买马,兵权实在过大,又年年虚报兵力数目,又经常暗中收买京中官员,又曾经试图拉太子下马,很明显是有不轨企图了。

太子把太子妃用在自己身上的麝香用在他身上,效果是有,但是狐狸还在犹豫不决。

即使一时答应了,回去冷静下来也可能反悔。所以一定火上加油要让他下定决心去做。

对付亲弟弟这件事对于贤王来说是说不难。但是他有自己的顾虑。

贵族间互相换美姬妾玩玩,或者用姬妾来做下注的筹码或者赐给下属,这些只是风花雪月的小事。只要双方没意见就没问题了,不会影响名声。

但是现在太子要他对自己亲弟下狠手,那就是同室操戈。他一向重视自己名声、德行,人前人后谦谦君子模样,德比圣人。肯定不肯这样败坏自己名声。

太子只能加上自己的不烂之舌了。“难道你忘了你父皇和庶母怎样对你?”

这件事是他心里面的一根刺,只是他尽量不回忆过去,不去碰触那根刺,就当过去烟消云散了。两人继续维持着兄友弟恭、乐也融融的表像上。

自家人最了解自家人的家事,太子看到他强隐的面孔,继续火上浇油道:“当年你父王偏宠侧室,差点要废了正妻来扶侧室来做正室。还几次上书父皇要把你世子之位废了改为你弟弟李成孝担任。”

贤王心里的痛处正被太子刺中要害。就像在骨上刮开皮肉那样,血淋淋的痛。永生永世都无法忘记父王的偏心。

贤王闭上眼,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回忆起过去点点滴滴,儿时,父王十分偏宠侧室,以致侧室爬过正妻头上,经常无理取闹地欺负生母与自己。

不单这样,父王爱屋及乌,偏爱弟弟,多次想把废了自己生母,把偏房扶正做正妻,企图把弟弟变成嫡子,让本来就是嫡子的自己变成庶子。

但是藩王的正室是先帝御赐的,不可以废。所以母亲才能稳住地位不倒,但是两母子活得十分艰苦。

楚国的爵位是沿袭古老的继承制。封王的嫡长子呈交给皇帝就可以册封为世子可以继承父亲爵位和封地藩国。其余的儿子也会根据宗法制度获得一些下一级的爵位和官职。

宗室法制十分严明,爵位由正妻的嫡长子继承。除非正妻和嫡长子犯了罪行,或者德行上有亏才可以废了正妻,和废嫡长子立幼子。

所以嫡长子李成贤从小李成贤从小就生活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总是担心自己做错什么事就被父王抓住把柄上报朝廷废了自己世子之位。

所以日日规行矩步,对人温文尔雅,修身自律,一副谦谦君子,才德过人的样子,而且在外名声甚好,毫无过错缺点可挑。

所以父王临死前也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爵位最后由嫡长子继承,弟弟李成孝得了一个郡王称号。

贤王从小就狠狠下决心,以后长大后要报仇雪恨。

但是父王到死前都心心念念牵挂着弟弟和庶母,对着面前的正妻与自己一点点牵挂的心都没有,就像自己不是亲生一样。

死前还逼迫着自己立誓要善待亲弟弟李成孝一家人,让李成孝当上封地上的户部大臣。

弟弟虽然没有封地和藩国,但有一份丰厚俸禄,而且总管自己封地上的户部,职权很大。收入肥得流油,日子比贤王过得还滋味。贤王对此一直耿耿于怀。

太子瞄了他一眼,哀叹道:“你的父王被庶母迷惑心智,让你生母一辈子郁郁寡欢,终日以泪洗面。你的弟弟也是抢了你的父爱,令你生活得胆战心惊。我都很替堂兄你不值。”

太子顿了顿:“私仇可以不算了,现在讲公事。你弟弟明知道你不敢对付他,就在你的藩地里公然违反国法,贪污受贿、鱼肉百姓,就连没有出过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他的财富早就是楚国第一了。”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三章 贤王听得太子一番话,感怀自己身世起来,泫然欲泣地问:“如果本王亲自铲除他,有点……!”

太子知道已经成功一半了,继续推波助澜:“李成孝在你的封地里作恶,言官们看不过眼,替天行道,轮流举报他,而且百姓也写万人书去逼你,致使你不得不派刑部臣子提审他,最后你为了百姓不再受迫害,大义灭亲地按照国法把弟弟论处。

这样你由头到尾都处于被动,没有亲自动手对付他,又得到好名声,封地的百姓爱戴你。”

贤王一听就明白这些官场的弯弯绕绕的行道:“殿下,你想怎么对付李成孝?”

太子突然间仁慈地说:“本宫也没想害命。至于你弟弟是终身软禁供养着还是发配边疆,或是贬为平民,还不是你说了算!”

贤王也不是傻,如果太子毫无好处,为何铲除他,还白白贴上一个美人。贤王疑惑了:“那殿下你有什么好处?”

太子对着贤王笑了笑:“好处就是我们四六分帐,分了他的家产。六成充归国库,实际上归本宫,父皇也不会说出去的。其余是你的。本宫也想过过富得流油的日子。你又可以立了大功!”

原来太子是穷的发慌要谋财!害命还算不上。

按照国法,他们是要全家抄斩。现在只是没收家产,软禁他们一家,或者贬为庶民,已经算是善待了弟弟一家了。自己没有违背誓言。算是对得住死去的父王。

太子把所有精神都集中在贤王身上。

紫玉睡得太多,朦朦胧胧地醒来了,看到依然是大红的婚房,一时大脑还没清醒,以为自己与太子成婚之时。

揉了揉眼睛,身下的痛越来越明显,拔大脑也刺激清醒了。

这个地方是太子与太子妃的新婚房,不是自己的,心又再痛了。

听到外面有人好像在谈论自己,紫玉侧耳倾听。

紫玉以前习武,听觉视觉特别敏锐。外面的贤王与太子的谈论的声音,像魔音般刺入耳内,很讨厌。

失去内力的紫玉不代表十年的轻工全部白练,轻轻地无声走路还是可以的。

穿着白色的袜套轻轻把脚移放下地,在铺着地毯地面上慢慢向门口方向移动。

刚移一步,牵扯到的伤口一下剧痛,紫玉差点发出“嘶”一声低吟出来,立刻按住自己的口,下身火辣辣的疼,腰椎想要断裂一样,全身都冒冷汗。

一步步,慢慢移动靠近门口。

太子接着说:“你可以报仇雪恨,又可以得到这么多田宅还有一个蚀骨销魂的倾世美人侍奉身边。我又得到巨额金银财富,公平,公道!”

贤王想了想:“殿下是不是有点大贪了,李成孝是楚国首富,数额十分巨大,一个美人值六成家财这么贵?”

太子觉得他没见识,有点鄙视他地冷笑不语。

贤王急了:“你说话啊!”

太子笑着道来:“你觉得他不值这个价?你不要忘记,他是越国嫡子,凤族现在唯一后人,他背后还有个凤凰胎记。”

贤王想起儿时母亲经常提及的一个爱情故事:

相传几千年前一对凤凰隐居仙山上修炼等待飞升成仙,凤为男,凰为女。

可是几百年前天下大乱,生灵涂炭。一个凤不忍心看着万民于水深火热之中,天天在山上哀鸣。

这个凤在飞升到高空的时候,半路降回人间。最后他用了千年的仙家法力化身成人,撒豆成兵,去帮了越太宗开拓了越国。

这个凤扰乱人间,触犯天条,才失去法力。另一个凰不忍心独自成仙飞升,只好相伴人间,生儿育女,取姓凤。自此天下多了一个姓,就是姓凤。

贤王记得每次母亲提及这个故事的时候都羡慕这对凤凰的至死不渝相伴到老的深挚感情。

而自己一笑置之,当她在讲古代神话故事。

但是随着年纪增大,管理事务越多,发觉很多事情超出能力范围之外,无法掌控,兼之听多了神话也就信天命、运气。

楚之先民祭天祀地,信巫鬼,重淫祀,是众多国家里面最多神话的国家。

身为凡人的贤王也不能免俗。年年带领封地上的官员去拜祭神灵以求庇佑。

楚人是最信奉神灵,又以凤为图腾,认为凤是保佑楚国的神鸟,又是祝融的化身。而祝融又是男性。

太子看到贤王沉迷在传说当中就继续说:“他的血统比你我还要高贵。当年我父皇为了得到凤仪,不惜包围越国首都,强占她,天天与她神交得到她的凤凰族的灵气,然后所向披靡,难道你没听过?”

“有这回事?”贤王努力想想,好像听他父王提过楚皇当初冷落正妻,拼命地追求凤仪的风流韵事。

楚皇得到凤仪后,本来已经无力再东讨西征了,但是楚皇真是运气很好,连续几个小国突然上书表示归顺了。

太子越说越故弄玄虚。“本宫每次跟他神交双修时,他背后的凤凰胎记好像跃出身外。”

太子把面贴近贤王:“感觉就是跟他的体内的凤凰元神在神交一样。吸了他的灵气精华,特别精神爽利。运气也是特别好。旺夫!”

“而且他是昆仑山修仙的仙童带着仙气,身体散发着昆仑冰山上的雪莲花香味。否则本太子为何动用几万大军攻打越国,几经辛苦都要捉他回来,这些不用军费成本吗?”太子说的头头是道。

贤王有点疑问:“为什么他母亲不旺越王呢?

太子晒笑:“祝融是楚国的神怎会旺越国呢?何况凤凰情深,仙气要两人双修修炼。凤仪当年不爱越王,爱的是我父皇——楚国的皇。越王因此也不宠她,就像你生母一样,日日伤心垂泪何来有心情双修?”

紫玉在门后,听得阵阵心里发寒,太子竟然把他父皇对自己母后做的丑事当作丰功伟绩一样炫耀。

不知道是伤口痛得全身颤抖,还是心寒而颤抖。

几欲倒地,全靠意志扶住镂空红木柜架,勉强支撑住。

太子又神秘地说:“祝融是凤,是男神,阴阳男女有别。他的母后是女的,遗传凰的元阴,得到的阳元仙气很有限。而玉姬是男子,才可以遗传祝融凤神的阳元仙气,而且可以加以修炼!”

贤王越听越觉得太子的话所言有理,顿时遐想连连。

觉得紫玉确实有点昆仑山的仙气,每次接触他都感到他身上有冰雪的味道,真像冰雪中仙子。

但是凝视他双瞳的时候,又有火神的火辣辣的吸引力,像红红大火焚身地诱人心魄,令人好想得到他。

而且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一点都不矛盾地集于一身。

贤王不敢再像以前那样贬低凤凰之子了。

“他当真有凤凰胎记?”贤王再一次地问。

太子一面回味无穷的样子:“当真!红得火辣辣的,让人热血沸腾!”

紫玉根本不知道自己背后的凤凰胎记已经变成红色,听到十分窝火,这样的谎言竟然说得出口。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贤王一听就信了,自己看到他的时候,就是血液澎湃的。而且前段时间听过宫中的传言,玉姬身上的确有凤凰胎记。

再想想,李成孝这个蛀米大虫在自己封地不断捞财富,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还经常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贤王早就想撕烂他的嘴脸了。反正这些财富自己是得不到,还不如给太子,自己还能捞到四成财产。

而封地上少了个蛀米大虫,自己又可以收回财政税务大权,一举三得、四得、五得……

“这么好的美人,你舍得?”贤王仍然疑心有诈。

“他身上大部分灵气让我吸了。所以他现在身子娇弱无力。可我依然不舍得!当然不舍得,可惜本太子有太子妃在嫉妒。又有大臣贵族压迫着,担心太子妃杀了他,就得罪祝融大神,降罪楚国。”

太子长长叹了一口气,故作姿态道:“算了,厌贵就拉倒!当本太子没说过!金钱易得,谪仙难求。虽然他剩下的阳元灵气不多,但是他以后可以继续修炼灵气,本宫还是留着自己以后用吧!”

贤王一想,即使剩下一点点仙气也想尝尝,以后让他修炼就行了。自己也是家里有母老虎,十分明白太子左右为难。

自己的优势是可以在外面建府邸金屋藏娇,但是太子就不可以离开东宫。

怕太子反悔不肯,连忙道:“不贵!不贵!”

太子继续吊他胃口:“算了,本宫还是留着自己用,或者建个别宫养着他,说不定以后平定中原都是靠他的运气。何况你得罪过他,他也不一定肯侍奉你。”

贤王看到太子反口了,就紧张起来:“本王已经答应你!你不能反口!何况他好到上天也不能为你生子嗣!”

太子面色为难了:“这……!哎!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事成之后,本太子会派人去暗中监督点算财产!你也不要太过贪心,把我的那一份吞了。否则玉姬,你就不要想了。”

“好!好!好!一分都不会少你的。本王可不可以平时来探望一下他,跟他培养感情?”贤王已经迫不及待想见紫玉了。

“这要看情况,有机会本宫派人传你来让你们相见。但是你要好好善待他,不能急色。玉姬虽然乖巧懂事,但是认主子,性格倔强!如果他想不开就麻烦了!”太子根本不会给他们单独见面,这么说的目的只是留住贤王在京城里面。

贤王信誓旦旦地说:“谢殿下成全。本王在封地上有一个别府,不用他面对我家王府里面的几个老母虎,本王以后会很温柔对他,会爱护他,慢慢感动他。”

“哐啷”一声!太子和贤王心口紧了一下,一起望向内室。

太子心里惊得恨,难道玉姬醒了?立刻奔入内室。

贤王也紧跟入内,看看自己的美人。

玉姬倒在门口附近。太子蹲下来想扶起他。

紫玉甩开政乾的手,微微抬头,用很悲凉的哀怨眼光看着太子:“你父皇玷污了我的母后,而你占了我的清白,还要耀武扬威地数出来?还要把我送给人家去玷污?你……”

紫玉一时激心,心脏又一阵阵锥心的裂痛。手按住心口,一口腥甜隐在喉咙中,话也噎住了。

贤王也蹲下在一旁,抓住紫玉的另一只小手,滚烫的温度传入贤王手里,心里。

立刻怨恨太子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心都有了。

安慰道:“美人儿,以前本王错了,本王会补偿你,用一个大大的别府供养你!天天宠你。比起你在这里看太子妃面色还多了!”

紫玉听得心寒,用力抽开自己的手,怨恨的眼神看了一眼贤王:“滚开!你们楚人都是恶魔!”

太子咳咳两声,“贤王你先回去处理你的事情吧!不要逼急了玉儿。”

“是是!小美人,好好休养,不要动怒!本王过几天来看你!”贤王闻了闻手上的余香,依依不舍地一边走一边往回回望,还差点撞上门框。

章节目录 第五十四章 室内剩下太子与紫玉两人,一个趴在地,一个蹲在地。

本来自认口齿伶俐,口才滔滔的太子突然间变成不知道能说什么。

紧张、不安、心跳加速,突然很慌!很乱!

紫玉维持趴躺着,只是刚才的跌坐,刚好后面的伤口跌落碰到地面,痛得起不来身。长长的头发遮住苍白的半张脸。

太子想扶起他又不敢,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连望向他都不敢!自己问自己慌什么呢?他是姬,我是太子!他什么都要听自己的。

最后太子深深感到自己是天生注定被他克制着的。随即又认命地自我安慰起来,怕老婆也没什么不好。只要对象是他,就无所谓了。

紫玉起不来,又不肯求人扶他,掠了一眼太子,太子手心升温都是汗,就像做错事被当场抓住的小孩子一样,立刻低下头。

最后太子忍不住了,决定鼓起勇气,轻咳两声,摸摸鼻子,打破静局。“刚才你听到的都不是真的,我只是骗贤王!”

紫玉没有理他,缓过气来,慢慢移动着身子。看到右边的红木凳子,一手撑着后腰椎,一手伸长手扶了一下。

太子才醒觉,紫玉是下不了床要修养的,连忙扶着他起来。

紫玉决绝地甩开他。向前摇摇摆摆走了几步又被太子两步追上搀扶着:“我只是想铲除贤王,奈何他兵多权大,又没有他的把柄,他几乎没有弱点,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看到你的眼神,我才找到他的突破口。”

紫玉推不开他的臂弯,转过面不想面对他,绝望地闭上眼,深深呼了一口气。“所以……你…一直利用我!”

太子急了,就是害怕他胡思乱想:“不是这样的!”

紫玉以前中过玄冰花的剧毒,虽然毒已经清除了,但是以前伤过的心脏是无法在短期修复的,加上他身体底子又差,经常郁闷寡欢,而且郁气攻心,根本无法静养。

太子最怕就是心脏受刺激,严重会诱发心肌梗塞毙命。

陈御医多次说过外伤容易治疗,心理的伤才难医治。

如果玉姬继续这样下去,最怕自己还没当上皇帝,他已经抑郁而终了。到时候要这个皇位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只能在他的汤药里放安眠舒心散。

紫玉冰冷的语气带着悲愤:“上年的立冬,我们两军对垒,你收买我的下属用玄冰花毒箭射伤我,趁机俘虏了我,还要天天在我面前假仁假义地帮我吸出毒液。”

“从那时开始,就是一个局。”紫玉失望地徐徐道来:“目的就是骗我嫁给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困我在宫中当人质,然后敲诈我父王一块封地。

然后特意要为我补办婚礼,让所有大臣对你不满。

让贤王以为有机可乘,故意引他来争太子之位,就可以扣留他在京城,真是抛砖引肉,一环扣一环的连环局中局。”

紫玉顺过气来,继续企图推开他纠缠。

“不是这样的,你别乱想!我没有收买人射伤你。”太子又扶住他。“我是真心爱你!逼你父王给你封地,是想让你有事可做,我没有想过要骗你的封地,更何况没想过引贤王来争太子之位。”

“哈!”紫玉一声苦笑后:“够了,上次把我送给贤王,事败后你谎称贤王冒充你的字迹……”

太子立刻打断他:“我纳你为姬这么久,我都忍住舍不得碰你,就是怕你痛,怕你受现在的苦!我自己都不舍得碰,怎会给人?”

紫玉已经开始受不住,指着他大声责骂道:“因为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只是当我质子,所以根本不想碰我这个男子!”

太子的心被刺了一下,他怎可以这样歪曲我的苦心,手轻轻搭在紫玉的手上诉说着:“我爱你,爱到不敢碰你,直到后来喝了有迷药的汤水才……”

紫玉苦笑道:“真是难为你了,要你宠幸一个根本不爱的人!就是为了那个凤凰救世的传说吗?凤凰之子可以增加你的灵性、仙气吗?”

不碰他,又说自己不爱他。

碰了,又说自己为了吸灵气。无论怎么做都是错。

太子被噎得无话可说了:“你……”

自己明明在他的汤药里放了宁神安眠药,紫玉怎会这么快醒过来?

现在可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是没用了。

紫玉凌厉的眼神射向他:“现在试过了,发现传说是假的,我没有仙气,就趁快高价估出。怕以后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出得起这么高价的傻瓜了。”

紫玉从心里冷笑出来,笑声一下下刺太子的心脏。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太子觉得很辛苦,难道要把自己剖开心掏出来给他看吗?

自从贤王暗中抢自己的太子之位开始,太子就想对付他。但是贤王是什么人?老狐狸一个。

人不可能没有弱点的,但是太子找不到他的把柄和弱点。后来知道他喜欢紫玉,才找到突破口。

不能直接对付贤王就用迂回曲折的办法。先让他们兄弟相斗。

紫玉站得累了,跌跌撞撞地走向梳妆台那边。

太子赶紧走上去扶挽,紫玉又一次甩开,一个重心不平行往下跌。

这次太子强硬地臂弯又扶住他。

紫玉挣扎不开又骂:“你还要取阳补阳,吸收仙气吗?”

“不是的。”太子立刻放手,按住自己隐隐作痛的心,向后退了几步。

痛!

大家都很痛!

这里没有赢家。

太子的痛是紫玉完全误解了他,他情愿牺牲自己引开山贼也要保护紫玉,连命都不要地放自己的血喂治他,为了补办两人婚礼,差点连太子之位都不保。

换来的就是这样的误解?

自己最爱的人都不明白自己,不理解自己。太子的心很痛。

难道这段感情已经到了尽头?

紫玉的痛是被自己最爱的人欺骗感情,还强占了清白。

紫玉无力地跌落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落寞的的自己,发现自己耳后的紫红花钿已经消失了。

用手摸了摸原来花钿的位置。

以前厌恶这个紫红花钿,觉得这是侮辱性印记,希望它消失。

自从花钿画上去后就像落地生根一样,跟自己骨肉相连起来。

现在失去了那个花钿,就像打上一个无形的肮脏标记一样,印在内心深处。

太子当然明白他在想什么,他是那么清高,那么重视名节的人,他当然很介意自己这个魔鬼毁了他的清白之身。

如果委身给真心相爱的人还说得过去。紫玉的眼泪热辣辣地像滚珠般滴落。发了疯地把梳妆台上的东西推到一地。

哗啦啦的!一地凌乱。

太子立刻又走上前,从后圈住他:“我们是夫妻,你是干净的,干净的!”

最雪上加霜的就是,那块原本是放在床上的,新婚验贞洁的白色布帛。连带锦盒一起跌落地上,散开。

耀眼的白色布帛,一点点绽放的血,红得特别的刺眼。

太子惊了一下,自己特意把这块白锦布收藏放在锦盒里面,就是怕给紫玉看到,紫玉拼命推开太子,扑过去捡起来。

紫玉又一次想起:太子发疯地撕扯他,强硬顶开他双腿的那一幕幕,又历历在目地浮现。

“啊!……啊!”一声巨叫,紫玉崩溃地撕扯那块白布。奈何这种锦布太韧。

太子迅速搂紧他:“不是这样的,玉儿,我是爱你的!爱你的!我们是夫妻!你是干净的!干净的!”

这几天紫玉高烧不断,天天服用了静心安眠散,一直处于昏睡状态,或者他有意不醒来逃避着这个事实。

从没爆发过的悲痛,突然又被刺激到,犹如火山发一样,轰的一声爆炸了。

太子很后悔,很后悔。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自己情愿一刀插在自己身上,情愿自己痛,也绝不会在他不愿意情况下碰他,伤害他至此。

“啪一声”巨响

太子用了内力的手掌,狠狠的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

章节目录 第五十五章 赌命 紫玉被太子突然自己打自己一巴掌,吓停了一下。

大吵大闹的声音停了,抽泣着看着太子。

又一次啪的一声响。

太子再打了自己一巴掌,头发都甩到一边去,耳朵都嗡嗡作响。

“这两巴掌是我替你打的。你恨我,可以打我。你想怎么打都可以。只要你原谅我!”

紫玉愣了一下,看着他英俊不凡,菱角分明的脸立刻肿起来,一边正常一边大,十分不对称。微薄的声音,发出这几个字:“假惺惺!做戏给谁看!”

无论太子做什么,紫玉都可以往歪处想。

太子已经无法解释清楚,无法澄清自己。

得不到紫玉的爱,即使得到天下又有何用?活在也没意思。

太子一下子冲昏头,猛地从地上拉起他,走过去床边,按了一下暗格,一把锋利的匕首随着柜子的打开,发出兵器的闪闪寒光。

太子抓过匕首递给紫玉。“如果要把心掏出来你才信的话,就掏出来吧!如果杀了我才解恨的话,杀了我吧!”

紫玉不接,“想嫁祸我谋杀太子吗?然后名正言顺灭了越国,让越国成为罪国,连附属国也做不成吗?”

太子握住匕首的手一把抓住紫玉的手。掰开他手掌,匕首落入紫玉手掌心。

太子双手合上,紧紧抓住他握住匕首的手。把匕首往自己心脏位置刺去:“刺吧!我死了,你就可以带着我的腰牌立刻出宫,回昆仑山吧!”

“那你死吧!”紫玉冷绝的回话。

“好!来吧!杀我吧!”太子就赌一次,赌紫玉舍不得他死。赌紫玉是爱他的。

立刻抓住他的手用力刺向自己心口处。

紫玉本来以为杀了他就可以可以解恨,当匕首直插入胸口之时,自己的心突然像被什么抽空一样,

痛,

痛得无法呼吸,

立刻往回用力。

太子感到他的手反方向拔回匕首,紫玉是爱我的,他不舍得我死!唇角微扬,手也放松了。

紫玉拔回匕首,后退几步。

哐当一声脆响,匕首掉落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紫玉不明白为什么,看到匕首插入太子身上时,自己的心比太子还疼。

头很痛,心很乱。

原来恨到最深处,也是爱到最深处,原来自己是那么爱他,爱到不舍得他死。

太子一手按住流着血的胸口,血慢慢化开,顺着手指缝流出来。

紫玉抬头望向他手上的血,头越来越痛,觉得红得很刺眼。

太子一步步逼近:“你不是很恨我吗?为什么不杀我?你终究舍不得我死吗?”

“不是的!”紫玉一步步后退。摇头不承认。

太子继续向前逼近:“你是爱我的。”

紫玉摇着不太清晰的头,眼前的太子分开两个影子,再合成一个。紫玉闭上眼:“我不爱你了!”

“你有多痛苦,我也有多痛苦!你喝过我的血,我也吃过你的阳液!你身体有我的一部分,我身体也有你一部分。我们早就心连心,一起分不开的。”

“不是的!我不爱你!”紫玉甩了一下有点不清醒的头,眼前一黑,跌落地上。

最后朦胧地听到太子特大吆喝的声音:“叫陈御医!快快快!”

陈御医匆忙赶到时候,满室疮痍,地上杂物凌乱,匕首横在地上。刚才又上演哪一出?

紫玉躺在地上,太子跪在以旁,染满鲜血的手拉扯着紫玉,两人衣服都是血。

陈御医一惊,以为是紫玉的血。立刻问:“玉姬伤口在哪里?按住伤口止血!”

“血是我的!他没有伤口,只是昏倒!”

“那臣先帮殿下止血!”御医看着两人,熟知紫玉一时三刻死不去的,觉得检查太子的伤势更重要。

“不,我不严重,你先看看他!他心脏不好。”太子已经帮自己点了穴止血,自己按住自己伤口挪开一点位置给陈御医。

陈御医抱起紫玉到床上放平,经过一番诊脉检查,结论是:“他两天前承受了太子的雨露,伤心刺激过度,心力交瘁以致休息不够,睡不安稳,加上高烧未退造成眩晕,要卧床修养一个月,急不来。臣还是帮殿下包扎吧!”

太子点了点头。忍着痛,任由御医慢慢剪开衣服,把一块块与血肉黏连一起的衣布撕出来,痛得咬牙切齿,直冒冷汗。

很不容易等到清除了血布,缓一缓。

陈御医又言:“殿下要忍住,消毒是很疼的。刀伤虽然不深,但是要比其他伤要谨慎百倍。要切底清洗消毒伤口,以免破伤风菌入侵就麻烦了。”

特别是太子身份,更加要用高浓度药酒。确保万无一失。

淋上清洗消毒伤口的药,又一阵咬牙切齿的哆嗦。比刚才还要痛上十倍。

太子已经全身打颤,额角,颈膊青筋暴现,心里怒骂陈御医几百遍了。只是痛得咬紧牙关,说不出来而已。

熬过了这个痛楚过,陈御医已经在包扎了。

“这种痛,与玉姬承欢的痛能相比吗?哪个更疼?”太子问道

“不能相比!”陈御医依然继续包扎。

“为何?”

“殿下的痛虽然痛入骨,但是时间短,很快就能熬过去了。”

陈御医停了一下,自己爱妻承欢当晚的哀嚎声、哭叫声,声声惨烈。

“玉姬最疼的时候是痛是痛入骨髓,四肢百骸,痛入灵魂深处。而且维持时间长,”

太子心里又一次难受后悔起来。脑海掠过那一幕幕的景象。

紫玉涨得通红的小脸,双手拼命地打在自己后背,拼命抓得自己后背一条条伤痕,指甲头都抓断裂了。

双脚不停地踢打,企图踢开自己。

可是他的腿被分开在自己两旁。怎样踢也踢不到自己。

紫玉声泪俱下地求饶声,惨烈的哀嚎声也回荡在耳边,犹如人间地狱。

自己怎能让他受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陈御医明白太子的苦处:“殿下爱的是男子,他迟早都要承受那一遭。只是用了药物会减轻一点而已,其实也是差不多!”

太子一阵内疚自责之后,从床头柜里拿出一盒红色的特制守宫砂粉。

这盒守宫砂与其他守宫砂是不同的。

这个是用在同房后的,由丈夫亲自点画在嫔妃身上。

得宠的妃嫔,丈夫就会细心帮她描画漂亮的繁复的花钿在额间。不得宠的,房事后,丈夫随意点一下在手上。

再由太监记录位置和图案,下次翻牌时候,提醒主人检查部位。

如果下次检查时,消失了就是背夫偷汉了。

这种特殊的守宫砂是为皇室发明的,目的是维护皇室名誉,以防嫔妃通奸,确保皇子、公主们血统纯正。

这盒守宫砂本来是为太子妃而准备的。谁知道一直都没有跟太子妃圆过房,也就用不上。

太子递给他:“你可以配制出这种守宫砂,但是不要这个颜色,要红得有点紫色。”

陈御医躬身双手接过,看了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了。毕竟在宫里担任了御医一段时间了,也亲自调配过。“什么颜色都可以!”

太子面露喜色:“就是紫玉以前的花钿的颜色。一定要一模一样的颜色。”

陈御医想了一下:“怕颜色有点色差!”

太子的脸色有暗下来了:“你可以去把越国送来的歌姬带去御药房调配颜色。再画在宫人手上试色对比色调。”

“臣遵旨!”陈御医觉得头疼,一波波的麻烦事都是留给他做,其他御医坐在宫里看看书,搞搞新药,多么悠哉悠哉。

当紫玉再次醒来,已经第二天了。

看到太子坐在自己旁边看书,他的侧面是红红肿肿的手掌印。

英俊的面不好看了。

一向高傲,自大,自以为是,又要面子的太子,为了自己打成猪头状。

紫玉觉得心里有点百感交杂。

说不恨他,心里当然怨恨他,说不爱他,内心深处还是爱着他。

这种日子很辛苦。

如果一年后太子妃诞下子嗣,日子更加苦吧!

从昨天到现在,太子没有离开过寝室,

一来要照顾紫玉,每隔两个时辰就要帮他涂药。

二来也怕给人看到自己的脸。

紫玉移动一下身子,太子立刻放下书本,扶着他靠在床头坐起来。

肿着猪头面问:“饿了吗?”

紫玉看着他的脸,比昨天更加肿大了,纤纤玉手轻轻抚上了太子肿大的一边面庞。

吓得太子不敢动了,心里泛起阵阵甜蜜的涟漪,生怕惊吓到玉儿,没肿的一边脸,嘴角扬起一点点笑意。

可是紫玉的手在他面上停留了一下,就意识到不妥,立刻放下了。

太子刚刚泛起的一点点笑意僵了一下。立刻捉住他的手:“我叫下人炖了冰糖燕窝!等你醒来吃。你小时候最喜欢吃少糖的甜品!”

太子亲了一下他的手。然后拉了一下床头的红绳。

宫女捧着冰糖燕窝炖盅进来。太子接过,就亲自吹了几下,试了一口味道:“没错,就是这味道,你小时候最喜欢吃!”

太子拿起瓷羹,递过去喂他。

“放我走吧!”紫玉侧开脸,突然冒出一句。

把太子杀了一个措手不及。

太子放下炖汤,立刻站起来,严肃而不容置喙道:“不行!”

“那我饿死算了!”紫玉淡淡一句。

太子以为紫玉刚才抚摸他的面,是两人和的好开始。然而自己错了。

无奈地说:“如果你恨我,可以打我,随时杀了我出气,但是你要是绝食伤害自己身体,那我只能让你的两个奴才陪你挨饿!即使你怨恨我,我也……只能这样做了。”

“你……”紫玉又气了。紫玉最不能接受的是他霸道专制。

放自己走是不可能的,只能求一些他可以接受的事情。“放我回紫东苑吧!”

“可以,半个月后!等你伤口愈合之时。”太子也不能天天留他在这里。

每个月初一,十五都是正妻的。太子也不能太过违反制度。

章节目录 第五十六章 太子呵护备至 紫玉转身发现床头有封家书,是父王写给自己的,没有开封过。

“你父王派人送来的,我没有偷看,你放心。”

太子自从上了紫玉后,很害怕紫玉看不开,所以写信快马加鞭送给越王,要越王帮忙安抚紫玉。所以太子不担心信里面的内容。

紫玉一目十行地看完,就已经开始冷静下来了。

事已至此,还能怎样?难道像小女子一样天天大吵大闹,还要生要死,要两个奴仆陪葬?

罢了!紫玉内心一声长叹,木已成舟,既然他以前放血救过自己,还差点搭上性命,自己就当还债吧。

历来黄孙贵族皇子、公主、贵族的婚事都不是自己可以选择操控的。全部都是政治婚姻。

自己是越国嫡子,本就注定不可以避免这种命运。自己何必强牵爱情进去,何必计较对方爱不爱自己,是不是真心。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

那么我就在当隐于楚宫里,闭关读书、习武,以后再谋求出路吧。

现在不如换去利益最大化:“把我的封地管理权和我的裕王印章交还给我!”

太子也认为是一件好事,如果紫玉手头上有些事做,就没时间胡思乱想了:“好!我早就想还政于你了,只是看到你心情不好,身子差,才代你处理一下。公文全部放在床边的小案几的柜里,你有空可以慢慢批阅!”

“谢殿下!”紫玉又再变回以前的温顺,但是态度冷冷的。

“但是有一个要求!”

紫玉顿了顿,早知道没那么顺利了:“什么要求?

“你要好好静养身子!每天都要喝炖汤!”

原来是这样,紫玉点了点头。

“还有!”

紫玉双眼瞪着他。“一次说完吧!”

“既然你是不可能离开我的,那么我们很好相处吧!”太子抓住他的手,深情地望着他。

既然要利益最大化,要大隐隐于宫,就只有点头答应:“嗯!”

太子看到他平静了,就安心了。就坐下来,再次拿起床头案台上的燕窝。

打开炖盅的盖,一手拿起炖盅,一手拿着瓷羹。

紫玉伸手想抢过来:“我的手又没伤,我自己来吧!”

太子避开他的手:“我喂你!刚才你答应要很好相处的。张嘴!”

太子一口一口地喂过去。“你还记得吗?你刚刚四岁时。我们两人住在东宫里,每次午膳晚膳时,我都要喂你”

“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

“你记得那时候我叫你什么吗?”太子希望勾起他的记忆。

“不记得了!”紫玉根本记不起来,连模糊影子都没有。

“那时候你已经是我的玉姬了,我每次喂你就叫你:小娘子,张口。小娘子,吃多点,快点为我生个漂亮的娃娃!

你就拼命的点头。”

紫玉刚进口的那个燕窝噗的一声,喷在太子面上。

太子擦了擦面,继续陶醉在记忆中:

“我一勺勺塞进去,你就一口口吞,我塞多少,你就吃多少。好像永远不会饱。而且你整天都要我给你吃的。你说肚子的生娃娃饿了!吓得我又叫下人煮给你吃。”

紫玉喷了一大半,剩下一点点在口腔中,听到后面那句,就呛到喉咙了。

全身抽搐地连续咳嗽几下,连眼泪都咳出来了。

太子帮他轻轻拍打顺顺背。

太子无微不至的呵护更甚从前,什么事都自己亲力亲为去照顾紫玉,即使自己受累也觉得很甜很幸福。

午膳后,太子坐在床边看书,紫玉坐在床上批改自己的公文。紫玉服药后特别容易犯困,累了就躺下来。

太子也躺下了,抓住他的手一起午睡。

紫玉缩了一下,还被他抓住,算了反抗也没有。

感到身边人不反抗了,太子也安心了。

这样平静而美好的生活就是政乾的所渴望的。

可能太子有了上次经验,就不再让他睡外面。紫玉睡得朦朦胧胧感到内急,静静地坐起来移动,想跨过他下地。

太子睡得很轻,紫玉一动,就醒了:“你又想偷走?”

“不是,我内急!”

太子放松下来:“你坐着,我帮你拿夜壶!”

这几天紫玉都是喝燕窝,所以只是出小恭。

紫玉尴尬了:“我是出大恭!”

太子就蹙眉紧张了。

紫玉的伤口还没完全好,还要天天上药,现在出大恭,这岂不爆裂……

太子的心一下子提上来了。

紫玉自己也是紧张,这几天伤口无时无刻都在痛,连走路都不稳当。

“我自己可以了!”紫玉尴尬起来,继续移动身子,想下床。

太子大声对外面的太监说:“准备热水沐浴!”就抱起紫玉。

“你干什么?”紫玉惊呼一声。

“能干什么?你以前的脚中箭,走不了路的时候,也是我扶你去如厕。又不是没试过。”太子抱着他走到侧间的马桶处,帮他解开衣带。

就转过身在去。却没有走出屏风外面。

皇室的马桶都是用红木凳做的,只是凳子中间有个大洞,凳子下面放了个木桶,桶里面盛着檀香木碎。

紫玉坐在马桶上很不自然,想叫他出去。

太子等了一盏茶时间,越等越心急:“出来了吗?”

这么难堪的问题,不知道如何回答。

紫玉的沉默,令太子更加心急:“很痛吗?慢慢来!不要紧张!”其实就是太子在紧张。

紫玉看到太子紧张得放在背后的双手不断地互相拧着。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叫御医来看看!”太子已经站不住了,担心紫玉出恭爆裂。

紫玉被他这句话吓了一跳,叫御医来看自己出恭,还得了?马上喝住:“站住!行了!”

太子像放下心头大石一样:“让我看看!”

“吓?”紫玉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太子不是说笑,拿起草纸就提起他,帮他清理。然后抱着紫玉,蹲在马桶旁边,认真仔细地看着那堆出恭物,而且还看来看去的。

紫玉自己拧住鼻子。“快出去!臭死了!还有什么好研究的。”

太子只是一句:“幸好没出多少血!我抱你去沐浴吧!”

“为何是我要沐浴。不是你厌肮脏要沐浴吗?”紫玉还以为太子准备热水是给他自己沐浴。认为太子帮自己清理后,觉得双手脏兮兮的,所以他要沐浴。

太子也不多说,抱他到寝室的洗浴间。

一边帮他解衣服一边说:“你那个位置要清理干净,然后上药,否则容易细菌感染。”

“这……!”紫玉又难为情了。

刚才如厕,起码他转过身去,没看着,但是沐浴就是让他看着……真想钻入洞里。

太子明白:“不要害羞了,又不是没看过,闭上眼睛在脑海里都能看得到,我们以前还吹箫呢。”

紫玉脸上更加红。

太子接着说:“我帮你清理,你也要帮我擦背,我前面刀伤不能碰水。我们两个伤残的,互相帮忙涂药。”

紫玉的手够不着自己后面伤口,只好闭上眼睛,任由太子帮他清理。

水汽白雾,浴影朦胧,紫玉的睫毛已经湿了,颤抖着跳动着。

太子的手轻挑慢弄,紫玉痛得倒吸一口气。嗯了一声。

芙蓉花轻颤了一下,连带水中倒影也涟漪一片。

看着爱人于眼前,太子丹田之火又再又再热辣辣上涌了。

没办法了只能趁美人闭着双美眸,在唇边轻声漏出嗯嗯呐呐地单音符时,自我轻呼一声疏解了。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七章 感情升温 两人沐浴更衣后,紫玉这几天已经习惯由太子帮他上药,害羞的感觉已经慢慢减低了。

把头埋在枕头里面,做个鸵鸟。白白的双雪峰颤了几下,看得太子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太子已经知道自己此生已经沦陷了。

太子的伤不能给外人知道,陈御医又忙于调配守宫砂,也只能让紫玉帮他清洗伤口上药。

当紫玉淋上消毒酒精,太子有意叫得特别痛苦,简直是哀鸣声不断。好让紫玉的手一惊一颤的。

这杀猪的惊叫声,有点夸张吧!紫玉怀疑道:“伤口这么小,有这么痛吗?”

“痛啊!痛死我了。”太子蹙眉,躺在床上,动来动去,好像被火煎着的鱼。装得很逼真:“你别看伤口小,但是很深的,深到内脏了。你的伤口也小,为何痛到哭了?”

紫玉被噎住了。看到他的表情,也紧张起来,更加轻手。

“你帮我吹吹伤口,就像我帮你吹吹伤口止痛那样!”紫玉现在才知道太子经常帮他边上药边吹伤口是原来为了帮他止痛。

原来自己误会了他。以为他故意侮辱自己。

紫玉就低下头帮他吹吹。

突然想到:“你抱我起来的时候,又不见你痛?”

“就是刚才抱你,伤口里面深处撕裂了!可能心脏内出血了!”太子继续滚床单惨叫着:“很痛啊!”

“那叫御医!”

“不用了,你吹吹就好点没那么痛了!”太子故意撒娇怎会让御医来碍手碍脚的。

“行了,别叫了!继续帮你吹。”紫玉俯下身子继续轻轻地吹着。

太子按住他的头:“下一点,再下一点点才是。”

最后单纯的紫玉才知道上当了。

这样连续几天,两人的日子算是过得和和睦睦的。

延福宫

太子新婚,不宠太子妃,却独宠玉姬。太子妃和皇后已经忍够了。

这是后宫之事,皇后不敢惊动陛下,怕陛下更加烦心。

皇后传了太子几次来问话,太子却不曾来过。只派个公公来请安。

太子妃也来过寝宫门前求见太子几次,被太子的下人挡在门外,转告自己回去继续闭门思过。

太子妃被气得转身就走去皇后那边哭哭啼啼地求救着。

太子躲开他们,是因为太子面上有巴掌印,心口处的伤还没康复。特别是太子妃经常投怀送抱的,靠在靠在伤口上,还了得。而且怕他们知道后,怪罪玉姬。而不是他们想像的两人夜夜承欢作乐。

皇后等着抱孙,对紫玉也是恨得牙痒痒的:“过几天就是朔日(初一),太子到时候就会送他回去。你好好准备去侍奉太子,过一段时间淡下来,太子不在东宫,再想办法治他。”

太子妃有了皇后这句话,就敢放开手脚去做了。

朔日

两人一早就起床更衣梳洗了。紫玉早就准备好了,只是在等待着轿子送他回去。

紫玉是可以下地走动一下,但是走那么远回去紫东苑还是不可以的。

太子一早就传了东宫的内务主管来寝宫。

总管跪着不敢抬头,等太子训话。

太子当着紫玉的面前吩咐道:“从今天起,玉姬的俸禄衣食生活必需品,都要按照侧妃的俸禄和衣食待遇来给予分配。

而且每个月要送足够的上等的燕窝,冬虫草,人参和松茸等名贵滋补品给紫玉。保证他天天能用到上等的补品。

现在晚上乍暖还寒,依然要供给煤炭给紫东苑。

特别是陈御医指定的药品一定要首先供应给玉姬。这件事不需要通知太子妃了。你可记下来了。”

内务府总管一条条地记入脑了,但是有一点很重要问题,内务府所有物品进进出出都要记账,这么庞大的数目若是对不上数,就是杀头的大罪。“奴才记住了,可是账本如何记录登记?”

“记入本太子的花费开销上吧!”太子早就想好了。

主管太监顿时知道玉姬虽然地位低,其实在太子心目中是最高了,以后要向玉姬那边靠了。

紫玉坐在一边,听得目瞪口呆。

太子看着紫玉问道:“你还需要什么吗?”

紫玉心里百感交杂的。如果自己提出要求,就是恃宠生娇,迷惑太子,怎敢有什么要求:“下姬不需要什么!”

“我只能给你就是物质上的,其他的,我都给不了你。养你是我的责任。”太子内疚道。

太子担心自己考虑不周全,继续对着东宫的内务府总管说:“以后只要是紫东苑的奴仆来问你索要的用品,你都要立刻安排人手送去。否则就拉你去填土。”

内务府总管一听到填土就吓得哆嗦了,连忙叩头应答:“是,奴才知道怎么做了,奴才马上去准备!”

太子一挥手,太监总管就立刻退出去。

太子坐到紫玉旁边,搂着他:“我已经派人暗中查过关于玉扳指的事情了。新年时节你们不够煤炭,缺衣断食的,身为男子的你,天天绣花,偷偷送出宫去卖,最后日子无法过了,才把玉扳指换了煤炭,并不是为了一碗煮得好吃面赏给下人了。是我怪错了你,很对不起!”

紫玉听得一惊一乍,最担心就是太子他迁怒两个奴才:“是我自己的主意,是我命令悦……奴才拿去换的。你不要怪罪那两个下人。”

紫玉知道太子不喜欢“悦儿”立刻改口“奴才”。

太子抚摸着他的头,安抚道:“我从小就答应养你一辈子的,是我做丈夫的没有做到养老婆责任,饿坏小老婆。你从小就瘦,又贪吃,怎么吃也不饱,我怎能为了稳定局势而忽略了你。”

两人本来就是相爱的,相处半个月,太子的日夜相伴,令紫玉有一点点感动了。内心深处对太子柔情的爱像雨后春笋一样猛长,鼻子有点酸酸的。

可惜太子已经有太子妃了,自己连小老婆也不算。

“你小时候,天天说肚子的娃娃饿了!要踢你了。”太子摸着紫玉的小肚子,俯身把脸靠过去,就像真的有娃娃一样,静心细听:“咕咕叫了!这声音我认定,我以前就是这样听着你肚子的娃娃叫,然后我又塞点心给你和里面的娃娃吃!我怎能忘记呢?”

紫玉心里很疼,原来太子从小就希望自己为他生娃娃,可是自己不能生育。他娶若容也怨不得他。男男一起,注定结不出果实的。

紫玉想说,你去宠幸太子妃吧!她能给你生孩子!可是到了嘴边,自己却没有那么大度地把喜欢的男人往别人处送,最终说不出来。

只说了:“时候不早了,我还是回去吧!”其实意思一样:我走了,你们滚床单生娃去吧!

慢着,太子从床头柜里拿出一盒刚调配好的守宫砂。“侍寝后都要画上标记!”

紫玉不知道有这样宫规,以为太子又故意刁难侮辱他。

“即使是我母后,她也有。女子的守宫砂画在两眉间的额前,不单单是装饰,也是宫规。一看就知道有没有守贞节。如果消失了就会打入冷宫或者处死,包括身边侍奉的一众奴才。”

太子看得出悦儿爱上紫玉,有意把处罚说出来,就是担心悦儿觊觎和勾引他的美人儿。而且紫玉从来没有说过不喜欢女子,就是怕紫玉受不住女子的迷惑,做出什么事来。

在脸上画个标记,把自己等同于附属品一样,可能女子能够接受而且引以为傲,但是作为男子的自己,紫玉觉得是一种屈辱。

“我……”

“你不愿意就不能走出寝宫!这是宫规!”太子的话不容置喙。

紫玉知道太子要与太子妃午膳。不能再这样磨磨蹭蹭下去。闭上眼睛,受刑一样:“画吧!”

太子拿起细细的小画笔,在守宫砂膏上沾了沾,挑起他鬓前的几缕柔软的发丝别在耳后。

占有欲的驱使,太子在他的右眼角的眉尾边的太阳穴上,一点一点,深深浅浅地慢慢描画着。

太子认为画的越是细致,越娇娆,就代表自己对他的宠爱无限。下人看到都会特别尊重他。

但是紫玉却希望太子画得小一点,以后用侧边的头发掩盖住,很担心被宫人看到了,就会胡思乱想地想象自己如何娇娆地以色侍君。

太子看了看自己的精心杰作,很满足。

这个颜色是自己挑的,越国的紫红色。既有大红大紫之意,也是标记着他来自越国,紫色也是象征紫玉的名字。

那朵艳得发紫,红得魅人的牡丹花在紫玉白白滑滑的肌肤映衬下,显得特别娇艳欲滴,分外耀眼。

太子心里很甜,很甜,经历这么多磨难,自己终于得到紫玉的处子之身了,而他已经不再那么憎恨自己了。

太子可以直接理解成紫玉对他的接受。

而且太子能在他身上标上属于自己的印记。标志这个谪仙美人已经是自己了。

章节目录 第五十八章 郡王谋反 既然紫玉已经想开了不再闹了,也就是接受他他有太子妃这个事实。也接受自己了。太子心情如窗外的明媚阳光一样,分外灿烂。

凤鸾殿与太子寝殿距离很近相隔。

太子妃刚刚带着几个陪嫁丫头走出来,望向太子的寝宫。

明媚的阳光在金黄色的琉璃瓦上反射出绚烂的光华。

两旁盛满桃花的桃树吐出嫩嫩的新绿芽,在温和的阳光穿透下,洒下碎碎的斑斑驳驳。

清凉的春风带起粉色的桃花飘飞、旋转飞舞。

太子笑容满面地扶住娇弱的玉姬从夜华殿里面走出来。太子依依不舍地拉着紫玉的手,不知道在诉说着什么。

然后在大殿门前,在大庭广众之下搂着紫玉激烈地、热烈地亲吻着。

太子妃咬牙切齿地说:“死狐狸精!”

可能根本没有那么激烈,只是在太子妃眼中就是超级的激烈、火辣。

太子妃身边的宫女气得拧着手帕:“这个男狐狸也不知羞耻,不懂避忌收敛一点。当众都这样了,没人的时候,更加不知道怎样的狐媚法!”

太子妃看着几个奴仆簇拥着玉姬上了属于太子的乘辇往东宫的前院方向走去。

太子妃差点连牙肉都咬疼了,心想着:连本宫都没机会坐太子的乘辇,他什么身份,何德何能,怎能大模大样坐太子的轿子回去?”

把祖宗家法置,深严的等级制度于何地?

太子妃身边的宫女也是愤愤不平:“如果不是靠我们下的药,他能得到太子的宠幸吗?”

太子妃阴鸷的眼神一闪而过:“以后要他死无葬身之地!我们走!”

太子的英俊不凡的脸已经康复了,得到爱情的滋润,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更胜从前。

太子不震怒的时候,对任何人都很容易相处,也很大方大度。听到太子妃到来,立刻迎上去。

可是太子身上的伤还有伤疤,怕被她知晓。到了晚上就寝时候,太子就转过身背对着她。无论她使尽浑身解数,太子也是八风不动。

贤王府

贤王府是他父王15岁时,先帝下令建造的。规模气派按照当时亲王的风格造的。

从李成贤袭了爵位开始就成为现任的贤王的王府。

大殿里连续几日都跪着几位从封地来的忠厚言官。

但是贤王派人接收了他们的呈交的公文后,就一直称病不接见,只派管家和侧妃轮流好言劝他们回封地。

贤王坐在的书房里,看着一大堆从封地送来的紧急公文,扬起了得意的笑容。

全部公文都是揭发李成贤贪赃枉法,欺压百姓,以缉私盐为名却倒卖私盐、垄断酒业来获取暴利。

而且趁贤王不在封地时,不经贤王批准,就提高农民的税收,已经有僭越的行为。

言官跪了几天都得不到接见,就开始绝食逼贤王出面处理。

最后贤王不得不出来,坐在大殿中央中央听着各位臣公的犯言直谏,句句指责亲弟的罪行。

贤王声泪俱下,掩面哭泣涕:“各位爱卿!孝贤郡王是本王亲弟,血浓于水,你们要本王如何是好?”

大臣都很感动,可是不能为此置苍生百姓不顾:“爱护亲弟是小爱,爱苍生百姓才是大爱,岂能以小爱牺牲大爱,以小道牺牲大道?岂不本末倒置?”

贤王也觉得多年来包庇纵容亲弟,很对不起苍生百姓,内疚得对天长叹唏嘘不已。

最后决定让刑部大臣全权处理此案。

几位言官得到贤王手书的命令后,就赶回封地。

李孝贤担任户部大臣十几年,而且凭借自己手段成为楚国首富,也不是吃素的。

贪污一个人是贪不来,手下很多文武官员跟他长期合作一起分钱。郡王还安插了很多探子在各大臣家中。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已经知道了。

所谓有钱是的鬼推磨。李孝贤就是有钱。

为什么他这么贪钱呢?其实他在十几年前父王死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知道将来有一日,哥哥会对他下杀手。到时候不得不造反了。

这十几年来,他就在大哥的封地附近和封地里面,买下大片大片的私人农场,果场,山林、牧场做掩护,暗中以雇佣农民、手工艺者的方式招兵买马,隐藏在里面。

十几年来,在封地上不断收集大哥的罪证。大量花钱收买封地上的官员,和镇守封地的边关武将。

当封地上的刑部大臣亲自拿着授权书来捉拿郡王时候,就被郡王的手下拿下砍杀了。

然后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捉住了支持贤王的所有文官,言官。

虽然贤王有几十万大军,可是抓兵权的武将一半以上是被弟弟收买了。这好比是贤王自己掏钱养的兵,有一半是对付自己的。

贤王远在京城,还没得到消息,封地里的两派武将已经各自为营地打起来。

对方早有准备,但是忠心于贤王的一派的武将在毫无准备下创促应战。

封地的局势被郡王控制住了。而且城门日日关着。

贤王在京城府中等待多日,封地上的消息一点都没。

静得出奇!

准备派人去打探的时候,楚皇传他入宫上朝。

贤王已经封王,本来不用在京城上朝的,除非皇帝陛下传召。

贤王有点不好的预兆。马上穿好朝服进宫了。

崇政殿

庄严肃穆的大殿,里面一排排京官站着。

贤王跪在中央低着头。

楚皇把几本奏折丢到贤王面前,一字一句地讲:“这是你邻近你封地的几位藩王刚刚发来的八百里加急公文。李成孝造反了。”

“吓?”贤王不可置信。

贤王自认为才高八斗,心机慎密,一直认为弟弟只是户部文官,手无搏鸡之力,毫无兵权,是一个无能贪钱之鼠辈。只是好命,有父王照佛,经常内心看不起弟弟。

没想到他这么短时间可以造反。:“那本王的大军呢?”

“一部分反了!一部分投降了!一部分还在打!”楚皇大声骂着:“外强还没入侵,自家人就打起来了!”

“那现在打成怎样了?”

“封地城门禁闭,内外消息不通,朕也不知道!你说现在怎办?”楚皇高高在上地问着。

“陛下可否借兵,让本王打回去?本王深得封地的百姓爱戴拥护,而郡王一直欺压百姓不得民心,只要士兵、百姓知道本王带兵打回去,他们定必追随本王!”贤王只身在京城毫无兵权,只能这样。

“各位爱卿意下如何!”楚皇扫视一眼整个大殿。

章节目录 第五十九章 太子请战 宏伟的大殿下,大臣们都站着低头小声议论着。

已过中年的户部尚书第一个不愿意了,站出来躬身道:“臣有话要说!”

“奏吧!”楚皇的声音从高高的宝座上传来。

“楚国连续十多年的东征西讨,花费耗大,国库空虚已久,虽然得到附属国进贡,但是这些银钱一直用来支付朝廷每年的运作开支,二来用在战后的犒赏三军、大笔安家费上,还有维持多年的庞大军费上。还有年头公主出嫁,太子大婚,也花费巨大。国库已经没钱了。”户部的意思简单,一字记之曰“穷”!

兵部尚书也出列:“朝廷只有二十万大军,而且大部分是京城守军,不是步兵更不是骑兵,只能以高高的城池为据守,对于攻城作战力有不逮……”

众所周知,楚皇当年带兵攻打各国,带走的部队都是精良部队,现在所剩无几,后来招的新人,毫无作战经验。春黄不接。

兵部尚书继续指出要害:“更何况,借兵,借多少?二三万毫无作用。十万守城兵?兵员长途跋涉去贤王封地,以疲惫之师攻打以逸待劳又占地理上优势的逸师,此乃兵家大忌。”

兵部侍郎出来说:“臣有个办法,既然郡王已经占据封地,朝廷承认郡王为藩王,并派大臣去宣读任命书!就可以化解问题!”

太子的太傅第一个走出来反驳:“承认等于鼓励、支持逆臣以下犯上。开创谋逆不罚反而认同赞赏的先河,以后人人以郡王为榜样去谋反作乱!老臣支持出兵平定谋反的逆贼以震朝纲。”

太傅德高望重,在大部分文臣心中有很高地位,个个点头赞同太傅意见。

兵部尚书继续辩驳:“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还有攻城辎重难以运输一大堆问题要解决。金钱花费巨大。即使解决这些问题已经时已境迁,陛下三思!”

太子已经过了一个月的新婚期,已经恢复上朝了。

太子本以为贤王与他亲弟会互相斗几个月,互耗实力,然后顺利地抄了郡王的家,把六成家产充公。朝廷有了钱就可以打造兵器,壮大军队实力。

而且朝廷为了以示公正,把郡王押送到京城审查。

继而让郡王面圣申冤,控告贤王容不下亲弟,嫁祸冤枉亲弟,还让亲弟揭发举报贤王的罪行。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扣押贤王在京城彻查。

到时候,以案件严重,涉案范围大,案件复杂,要细细审理,拖延一两年时间,两年后才得出结果。

太子就抓紧时间在这审查的两年里面,不断收买封地的将领归顺朝廷。

即使贤王封地上还有部分军官不服,到时候,朝廷的军队已经壮大起来了,而且提前准备起来好应变。

可是没想到他被亲弟杀个措手不及,连一点还击之力都没有。

烂摊子是自己搞出来的,自己应该善后,太子出列躬身道:“儿臣愿意带十万兵出征!”

朝堂当堂静下来了。全部人包括贤王都望向太子。

楚皇蹙眉!“你说什么?”

“玉姬封地至少可以拿出五万兵,求父皇赐儿臣五万兵即可!由儿臣亲自挂帅。至于军费钱财方面,先由户部垫支。然后立刻把郡王全国各地的店铺,田地,房产没收,连货物拍卖给当地商户。银号里面的存款没收归国库。”太子跪下请战。

陛下沉默不语。

太子诚恳地叩头道:“父皇,俗语云:战士邀功,必借干戈成勇武。求父皇给儿臣一个扬名立万的立功机会!”

所有文武大臣立刻反对起来,楚皇明白他们的担心什么,太子无子嗣,万一不测,就会动摇国家根基。

可是要成为千古一帝,就必须经历风雨,经历磨炼。

陛下想了想:“准了!户部兵部刑部各部尽快投入准备,抄家的去抄家,准备钱财、粮草的去准备,各就各位,“全部退下吧!太子留下。”

所有大臣一边摇头一边低声议论地退出。

留下两父子,一坐,一跪。

“朕准你出征立功,可是你是太子,不可贪这些小功,不能身先士卒,亲自带兵入战场。只能留在军中中帐里面运筹帷幄,指挥各部将出战。”楚皇有自己的忧虑。

“儿臣领命,谢父皇!”

紫东苑。

紫玉自从回来后,内务府经常来打点一切,把紫东苑里面装饰一番,里面一切都尽量以侧妃品位相符的物品来摆设。

就连紫玉躺的床都换了名贵的紫檀镂空雕花大床。

紫玉得到太子特别批准,一个月内不需要去太子妃那边请安,静心养病。

御厨每日送来新鲜的精美糕点,甜品。食用方面有时候已经超过太子妃的水平了。

紫玉从小贪吃,即使躺着床上看公文、看书的时候,也不忘在床头案几上摆上几碟精美糕点,边看,边吃。

经过这十来天静心休养,脸带粉色,精神饱满多了,尖尖的下巴也圆润了不少。

太子突然推门而入,紫玉看着书本,以为是奴才,没有抬头,继续吃着糕点。

太子慢慢来到身边,突然坐下一个拥抱,把紫玉压住。拧着他的鼻子:“只顾着吃!连夫君来了都不知道!”

紫玉一下子红了脸:“什么夫君夫君的小姬是连小妾都算不上。”

“吃醋了?等不及了?想要做我的大老婆了?”太子故意挑逗他。

“我才不吃醋,不稀罕。”紫玉努嘴。

太子笑着说:“你这辈子走不掉的,不做也不行,你不稀罕,我稀罕。”

太子抚摸着他的手,感觉圆润不少,摸着很舒服。再摸摸他的肚子,把头趴在他肚子上,很幸福地聆听着:“娃娃长大了?”

紫玉哭笑不得,一手拍在他肩膀上。“我是男的,没有娃娃!”

“很快就有了!”太子抬起头,笑着对他说:“上天见怜,会赐我们娃娃的!”

紫玉心里有点酸酸,低声问:“郡主有了吗?”

“还没有!我尽力了!”太子惭愧地低下头:“每次抱她,我都想起你,我被你迷住了,抱不了女人。她现在怒得很!”说完紧紧地抱着紫玉:“我只想你为我生娃娃!”

“我办不到!”

“有一件事,你一定办得到,我要向你借五万兵!”

章节目录 第六十章 太子借兵 “什么?借兵?为什么?”紫玉一手推开这个趴在自己肚子上的坏家伙。

“贤王的亲弟弟反了,我要出征讨伐他逆臣,朝庭的军队不能远调,所以须要你的支持!”太子又拥上去像八爪鱼一样搂着他,又趴在紫玉身上。

“贤王封地,关我一个下姬什么事?”紫玉对着这个满肚子坏水的家伙,咬了咬嘴唇,气着说:“占了我的清白,还要谋我的封地!狐狸尾巴由露出来了!还说不是利用我”

“你又要剖我的心看看吗?”

“………”

“我成功了,你也可以立功!这样才可以名正言顺提高你的位份,不付出何机会来立功?”太子又搂紧他的颈窄的小腰摸着,觉得十几天没见,他长高了,腰身拉长了。

“那就是以公谋私!我不要这名分了!”紫玉的性格是情愿委屈自己也不要牺牲封地上百姓的利益。

“你立功了成为功臣,越国就成为有功之国,不单谋你个人的利益,还有越国利益,你封地上的利益。这样我才可以上奏朝廷减轻越国岁贡和减少征调越国劳力。大力开放楚越的经济往来。”太子就像谈论着一件普通的小事一样,说得风轻云淡。可能他对自己信心十足。

紫玉回想起太子用匕首刺伤自己后,收到父王的家书,当时是太子放在床头,没有开封过的。

信里面是父王的字迹,话语间是安抚自己好好侍奉太子,尽量为越国谋福利云云。好有一番卖子求荣的意思,令自己不舒服。

自己不是政治家,不是帝王,想的没有父王那么深。

但是父王的确点醒了自己,不要把两国联姻与爱情挂钩。

弱国的王子、公主的命运都是嫁给强国的皇帝和皇子来和亲,既然是和亲,又如何保住清白?

记得以前小时候师兄说过一个历史典故:齐景公,把最心爱的十岁小公主嫁给当时最为强大的晋国~师兄的国家。

晋平公非常的喜欢这个未成年的小公主,还给了她一个称号叫少姜,可惜三个月不到就被玩死榻上了。

自己比她好多了。起码自己是喜欢政乾,不论他有没有爱过自己,还是利用自己,但是他有时候对自己也是很好的。

相敬如宾地过日子,或许还可以凑合。

父王反复在信上提醒一句利益最大化,国家利益大于一切。

其实太子开口说借兵,实际就是通知自己而已,根本轮不到自己答应不答应。

附属国有义务为上国提供兵役、劳役。

何况自己的封地已经不算附属国了,封地跟着自己嫁人归入楚国版图了,本该由丈夫管理的。更加不需要自己同意了。

不如就谋些利益吧!

紫玉有点担心地问:“殿下,你有多少把握?”

“你担心的话,你可以在我出征前帮忙出谋!我会听取你的意见。我们目标一致都想赢。”太子从来没有想过要把紫玉困在后宫里变成一个思想狭隘的妇人,反而很希望能够与他肩并肩携手看天下。

紫玉嫁来楚国,楚国不可能封他做官,也不可能给封地他打理。

太子向越王索要封地就是为紫玉争取属于他的利益,也让他从管理封地开始学习处理政务。从来没有想过谋他的封地。

“那好!我答应你,但是我也有条件!”

太子看着紫玉,想不到紫玉懂得讨价还价了。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写一份保证书和一张十年后的休书给我,如果十年内,你不能让我当上你的正妻,你的休书就生效,而我恢复自由,让我回封地!”紫玉明知道十年内太子妃肯定母凭子贵,地位稳固,自己就当呆这里做十年人质,或者当自己在这里隐居、学习、修炼十年。

十年后自己才24岁,就当学满师下山。

这就等于间接逼太子立字条提前写休书,保证放他回去。

太子听后,笑了一下,什么休书不休书,自己很有把握十年内让他做正妻,让紫玉爱上自己。

太子平时喜欢甜言蜜语,但是既然紫玉不接受甜言蜜语,太子就想用时间、行动来证明自己的爱。

他要休书就给他休书。

太子很轻松地回答:“好!我回去写好保证书和休书,明天送来给你,一式三份,一份给你,另一份你可以连同公文发回去你的封地归档,由你的老臣来保管!十年后可以公开天下,你就可以自由了。”

看太子答得那么轻松,紫玉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所谓的刻骨铭心的爱情就是这么简单,几句话就提前办好了十年后的和离了。

即使自己现在喜欢他,十年也会变成麻木不喜欢了吧!而且十年也足够还他以前对自己的恩情了。

既然自由在眼前了,就不应该浪费机会。“成交!你把贤王的封地的地理环境以及布防给我看看。我可以给意见。”

太子看着他那么认真的态度,有点好笑:“但是这十年内,你还是我的爱姬,要做好本分才好!”

紫玉明白他说的话,既然已经谋取了福利,又已经有了明确的离开时间了,就好好珍惜现在两人的相处吧!

紫玉自己拉开腰带,宽大的衣领就向两边垂开了。把头抬起,闭上漂亮的双眸,露出精美的白净的玉颈,一副任君采摘的样子,

太子手指摩挲着发育还不太明显的精美喉结:“你愿意?”

眼前的小少年,虽然承过欢,但是青涩之色还没脱,低鸣地“嗯”的一声,脸红得像桃花一样。

太子很高兴地把唇覆上去,吻得身下之人,阵阵发昏瘫软。

太子双手承拖住他的可爱的后脑勺,亲吻移到颈部,白白的玉颈染成桃花色。

忍不住咬了一口他微凸的喉结,舌头故意顶了几下,紫玉在喉结里微哼一声。

太子像全身被电击一样。刺激得四肢百骸都颤了,酥麻了。

这辈子,自己就注定被紫玉吃得死死的,永无翻身之日。

罢了,自家的老婆,做老婆奴就老婆奴吧!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一章 凤凰图腾 午膳后,太子才回到东大殿的内堂。

看到太子妃在此等候自己回来用膳。

太子只好装作还没吃,坐下陪她一起用膳。

太子妃天天精心打扮一番,粘着太子。太子也很喜欢她美艳,只是那种喜欢,就像欣赏一个艺术品一样,毫无男女之爱。

一般来说,巳时前已经下朝。不可能拖到超过午时。陛下也要用膳的。

太子妃得不到太子的宠幸更加想管着太子,担心他去了那个贱人那里,假装温柔地试探:“殿下近来有大事吗?怎么过了午时才回来?

太子就要出征,太子妃迟早都会知道,就把出征借兵的事告诉她。

“什么?”太子妃心里一颤,手微微一抖,想稳也稳不住,心里夹着的菜都跌落台上,原来真的去了那贱人那里。

太子妃不希望太子重用玉姬,娇滴滴又有点委屈地说:“为什么不用容儿的兵?而要借他的兵?”

“玉姬的封地是嫁妆,名义上叫借,实际上他的兵就是我的兵,调动自己的兵,运转自如。而你的兵权只给我半个兵符,根本调动不了!”太子一边慢悠悠地吃一边故意这样说。

太子的意思很明白,太子不想求人。

太子妃很后悔听了她母亲的话,一直防着太子。自己不能带兵出征,又不能立功,留着半个兵符有何用。

楚国对有军功的人奖励最大,即使奴棣身份也可以凭借军功脱离奴棣身份,变成平民或者富户,甚至可以当军长。

如果打胜仗,玉姬因为出兵有大功,岂不可以升为嫔乃至妃?而且他已经得到太子欢心,以后说话底气也大了。岂不可以跟自己叫板?

“殿下,容儿说过只要殿下要用兵可以跟容儿商量,容儿会支持殿下的!容儿马上把兵符送来!”容儿希望能够力挽狂澜。

“容儿,这事在朝廷上已经决定了,没法改变了!我很感激你,你的兵可以做我的后备兵马来支持我!”

太子也不是寡情薄幸的人,看到容儿挨饿等自己回来,还要给自己兵权也有点感动:“容儿,你以后不用等我午膳,你自己先吃。”

太子就快要出征,太子最不放心就是紫玉,不如现在交待一下:“我出征后,留下你与紫玉相处,他身子不太好,以前心脏受过毒侵,如果他不能来请安,你就不要计较了。是我批准他,有病时候可以不来请安的。看在他献出兵权有功,你就多多担待吧!”

太子妃面色越来越难看,听得心里一下一下的难受。

难道太子宠幸了他之后连心魂都被他迷上了?太子的心全部担心他,那我呢?太子就不担心我,不挂念我吗?

太子妃在太子面前死忍着陪笑脸,保持着优雅的举止仪态。

翌日,

太子下朝后带着写好的保证书、十年后才生效的休书和贤王早上呈上的布防地图资料去紫东苑。

一进门,正好看到陈御医为紫玉看诊。而陈御医面露尴尬的难色。

太子进来后,才知道何事。

原来紫玉更衣时,无意发现,自己的肩背后的胎记不知道何时变成红色!以为自己有什么病,就传陈御医了。

同是男子,但陈御医不能为他检查。单凭口述,又不能断症。

太子坐下来,想了想,记得自己中了迷药那晚,两人纠缠自己当时扯开了他衣领,还看到是粉色的胎记。

待到云和雨交融,一切尘埃落定后,才开始慢慢逐渐变色。

后来帮他清理上药时就发现了这个胎记已经完全变成鲜红了。

当时担心紫玉的安危,没有心思理会过。

太子挥退陈御医,把紫玉抱坐在自己大腿上,拉起他的衣袖,指着他的手腕:“你昏迷时,李御医帮你点的守宫砂已经消失了!”

太子摩挲着他已经有点圆润的小手,慢慢解释道:“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想你的胎记变色也是这个原因!”

紫玉诧异的轻启朱唇,然后又合上,嘟起来生着闷气。

那次的事,不是紫玉自愿的,所以太子明白他仍然是心有不甘:“这事已经成为事实,你气也回不了从前。难道你真的以为可以在这里十年,守身如玉?十年后全身而退?”

作为男宠,男妾,这是一种另类的成人礼了,但是这种成人礼带着屈辱和世人鄙视目光。

正常男子的成人礼是二十岁在庙堂举办的,敬拜天、敬拜地,拜祖先宗庙,十分庄重而且很有荣耀感。

紫玉这么重视礼教,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过,一下子突然就屈辱地成人了,以后也不能像正常男子般参加成人礼了。心里难免有点憋屈。

太子抚摸着他墨色的秀发,安抚着躁动不安的他:“这是我对你的爱!得到夫君的宠幸,你应该感到幸福,而不是屈辱”。

太子严肃认真地看着紫玉,“我很有信心,十年内让你做我的正妃。所以你也不用为了清白而纠结了。”话毕把保证书、休书递给他。

紫玉听到这些话,不知道为何心中又一次没有骨气地燃起一点点莫名的希望。心里又有一丝丝甜意。

从腰间拿出余杭的兵符交出来对换。

太子再把贤王早上呈交的布防地图打开。两人一起低头研究一番。

连续几天,太子都来跟他议论军情。顺便把他吃干抹净,耳鬓厮磨几番,才抱着娇喘无力的他一起午膳,剩下的时间越来越小,两人都好好珍惜剩短暂的几天天相处。

太子一天比一天迟归。太子妃的怒火一天天高涨。太子肯定去了玉姬那儿,太子妃越想越不甘心。

身边的丫头就提议:“不如太子妃去探望玉姬,看看太子在不在。如果太子在那里,我们可以借口说探望玉姬病情,让太子觉得太子妃贤良淑德,然后借故让太子回来。看他下次敢不敢故意留太子在他那边。”

“好主意如果太子不在,我们看看就走!,”太子妃说完就动身

紫东苑

院子不大,翠竹环绕,很宁静,不知名的小鸟清脆地鸣唱,这里没有像样的亭台楼阁,而且一个人都没有。

住惯宫殿,觉得这跟下人的房子差不多规格。一排连着几个实木房子,没有正规的大厅,客厅,花厅……

章节目录 第六十二章 太子妃捉奸 太子早就吩咐过,太子驾临,两个奴才如果没有得到召唤,都得呆自己房间或者带在厨房回避。

太子妃带着小丫头,跟着弯曲的小路走,已经若隐若现听到那个男狐狸的骚闷声音。

太子每次谈完政事就把紫玉吃一顿,把紫玉搂在床上,让他翻转过身趴着,拨开他的长长的墨发。

看着鲜红欲滴的凤凰胎记。和她右边眼角的紫红花钿互相映衬。

如果不知道还以为画上去的呢!活灵活现的。太子越看越激动,从他侧面上的花钿开始亲吻着:“说你爱我!要我!”

“不说!”紫玉害羞地咬紧嘴,把面埋在枕头里面。

“不说是不是?”太子一口咬着他的耳垂。

紫玉最怕痛,不顾颜面地求饶:“痛啊!不要咬了!啊啊啊啊!……我爱你!”

紫玉痛得一个侧转身推开太子,想翻身下地。

被太子一扯住头发。后仰着雪白的颈项,太子从侧面贴过头去惩罚性咬他一口的喉结。“不准躲我,说你爱我!”

紫玉双眸已经有含着春雨雾水,更加魅人心神,那种介于变声期的声音还带有少儿应有的童声和成长中的男子的声线混合在一起呜咽哭叫:“停……啊…别咬,我爱你……想你……!”

那低鸣声,令太子的灵魂打颤。

太子妃越走越近。听得声音越来越清醒。不知羞的男狐狸,说着在不知羞耻的话。

太子特意要紫玉叫出来,一来给自己听,二来是要给悦儿听的,要她死心,这样自己出征都安心。

可是太子没想到太子妃就在在外面。恨得牙痒痒。

怪不得太子不能宠幸自己原来太子天天被这个狐狸迷住,耗完太子的所有精力。

上次在太子的夜华殿,被外面的宫女太监侍卫拦住,就无话可说,现在门外没人拦住。

太子妃气得一脚踢开房门。轰的一声,闯入了房间。

太过突然,两人的灵魂共赴山之巅,云海雾雨之中,还没反应过来,还维持着原来的旖旎姿势,呼喘着粗气缠绵悱恻。

太子妃眼里满眼怒火。

已经进入状态的紫玉,张开朦胧又湿润双眸,突然被眼前人吓一跳,犹如一大桶冰水淋过来也不为过。吓得全身哆嗦,立刻拉过被子遮住自己,躲在太子身后。

自己以色侍君的媚态,最羞人的一面,被人一览无余地看到了。

太子妃冲进去指着玉姬,还想揭被子:“你这个狐媚子,天天称病不来请安就算了,胆敢光天化日之下,在此迷惑太子殿下!”

太子怒目一瞪,她才缩手。

在至紧要的关头,太子也被这个女人吓一跳,差点吓出个断子绝孙之病出来。再把被子往上拢高到点,看到紫玉面色发青地哆嗦一下,羞愧难当地缩着。

紫玉也是男子,同样会被吓出个病来。

太子坐起来转头剑眉瞪目,大声怒斥:“放肆!这是男子的房间,是你能进来的吗?男女授受不亲,他的身子是你能看的吗?滚出去!”

太子竟然为了一个妖姬骂自己!一肚子火的太子妃很委屈地马上转身跑皇后那边。

宫规的确规定,姬妾是不能在自己房间侍寝,必须在太子召唤下,晚上去寝宫侍寝,而且完事后必须离开。

为了防止昏君出现,更加严格禁止白日侍寝。

而且姬妾按照等级,也有日子数量限制的,太子妃就每个月占了15日。地位越低,日子越少。即使太子没有其他侧妃,侍妾,紫玉最多也只能得十天的传召侍寝机会,这也是太子天天亲临探访的原因。

这些宫规,太子妃和紫玉都背过。

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和强烈的犯罪感从心而生。

人家是正妻,自己连妾都不是,却天天魅惑人家的丈夫,的确是自己的错。

太子隔着被子搂着他。太子听到里面隐隐若若的哭声,和一句话:“你回去吧!”

太子隔着被子抱着他安抚小玉儿:“你没有勾引我,是我心心念念想方设法勾引你,你才动的情。正常男子都会这样。你不用那么羞愧自责!”

看到紫玉没有回应,太子觉得还是用行动来证实吧!“你等我!等我打胜仗回来,我会升你做侧妃。”

话毕太子就立刻站起来,穿戴整齐,临别时,把手伸进被子里,拉着紫玉的的手。

一个硬硬的东西塞到紫玉手里面。

一刻也待不住了,马上赶去京城的外郊查看士兵,粮草、军备等的集合情况。

这次为了紫玉,为了自己,他一定要尽快立军功。

延福宫

太子妃跪着哭诉着:“母后,玉姬迷惑太子,以色惑君,想以此来断楚国香火。太子又被他迷得糊糊涂涂。”

太子妃讲的这个罪是十分大的罪。断皇家香火,就是谋反之大罪。

皇后也气得胸脯上下起伏着。

但是皇后想什么,计划什么都以全局着想,现在太子出征在即,不能动玉姬,以免影响太子心情。

皇后闪过阴毒的眼神:“玉姬居心叵测,一定要死。我们再忍一忍,等太子出征离开京城后,再动手对付他!”

“还要忍?容儿忍不住了!”容儿跪着哭得梨花带雨的。

“还差几天,忍不了也要忍!到时候拖他去水塘,淹死他。再叫侍卫救他上来,太医验证把死因写上档案,就当春天潮湿路滑,他自己早上去请安时失足落水淹死就行了。”

太子妃根本没有皇后那个容忍度,一天也忍不住。无时无刻都想到玉姬的魅态。最后只能罚他抄宫规一百遍。

连续几天,玉姬早早去请安,安守本分,然后回去抄宫规。

而太子出征在即,要清心寡欲,虔诚地拜祭神灵,更加不能传召玉姬。

到太子出征当天,太子妃送行到东宫门外,紫玉没有资格出来送行,只能远远躲在宫殿后偷偷看着目送太子。

太子临走前环视一周,差点看到紫玉了,紫玉缩入墙边避开太子的目光搜索。

太子看不到紫玉,只好跟太子妃说了几句就离去了。

太子妃一看就知道太子刚才的举止是干什么。怒火又一次烧起来。

紫玉低头看着太子那天赛给自己的玉扳指,就是楚国开国皇帝的玉扳指。

紫玉看到太子落寞地离开的表情,紫玉心里痛。名不正言不顺,姬不算得上妾,太子算不上是他的夫君。死后入皇陵也是等于要宫女太监陪葬,在地府下面继续侍奉帝皇的意思。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三章 出征 清晨,日出东方,天空分外的蓝,春和日丽,碧空万里。

城外嫩草缝生,百花盛开。最是踏青观光的好季节。根本很难与出征的景象挂钩。

旌旗并没有吹得猎猎作响。

太子在出师前已经祭过天地宗庙了。

京城的五万黑压压的士兵很快就集结完毕。军士们站立得笔直、整齐。

太子一身轻甲戎装,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地检阅后,走上誓师台上,朗声道:“利天下者,天下启之;害天下者,天下闭之。李孝贤无道之臣,贪残酷烈,为私利发兵谋逆,涂炭生灵不可计数。

自唐虞三代以来,历世圣人扶持名教,敦叙人伦,君臣、父子、上下、尊卑,秩然如冠履之不可倒置。罪臣李成孝,废君臣之伦常,乱天地之朝纲。人人得而诛之。”

“本太子奉天子命,统师十万,殄此凶逆,扶天地纲常,匡社稷,为苍生报仇。檄到如律令!”

全军上下都被太子的讨伐文振奋得士气高扬。

一眼望去旌旗蔽日,衣甲鲜明,矛戈林立,闪烁寒光地高举着:

“诛之!”

“诛之!”

“诛之!”

………

讨伐声一浪接一浪地在誓师大会上回荡着。

太子最后一声号令:“吉时已到!大军出发!”

紫玉的五万大军队也是同时从余杭区出发往西南回合太子。

东宫

太子妃终于忍到太子出征了。已经好佩服自己的忍耐能力,已经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太子前脚一走,太子妃就召集几个侍卫打手和太监宫女,一众齐集在凤鸾殿里。

太子妃坐在高高宝座上,发号令几个高大的太监立刻闯入紫东苑。

轰一声巨响,前院木门踢得来回翻几下,一群人冲入。

那阵仗,比起当初楚皇派人押紫玉庭审还紧要。

吓得两个奴才有一次哆嗦。

紫玉感到不好预兆,从房间里面走出来就被几个抓住,一双手被反手押住。

十几个太监宫女就冲入各个房间搜查,把里面的古董,珍玩儿和他的冰潇剑都全部搜出来。

紫玉被反手押着,只能躬身弯腰地被押着去凤鸾殿。

所有贵重物品一并送去凤鸾殿。

高贵的太子妃,高高坐在宝座上俯视着跪下的他。

紫玉被后面的彪形大汉一踢,膝弯位一吃痛,就噗通跪下了。

膝盖跪倒硬硬的玉石地上,十分生痛,紫玉眉头一皱:“太子妃娘娘,玉姬所犯何罪,要如此对待?”

宫女拿着紫玉的剑递给太子妃,低声耳语几句。

太子妃又抓住紫玉几个把柄,恶毒的双眸盯着紫玉:“你这个贱人还敢问何罪?”

“什么罪?”

太子妃恶毒的指着他。“你的罪就多了!要本宫一条条数给你听吗?”

“第一罪,身为姬,享受侧妃待遇和俸禄,厨房搜查出来的极品燕窝和各种补品,已经超过本宫的水平了,做为最底下的姬,带头违反宫规,带头僭越。”

“第二罪,后宫男宠,理应侍奉太子为己任,却私藏兵器,意图对太子不轨!幸好本宫发现得早!”

紫玉马上为自己解释辩护:“第一,这是太子赐的,要下姬好好养病!难道下姬可以拒绝?

第二,剑是玉姬养父所送,殿下没收了,后来太子特许下送给下姬,让下姬练习武术!锻炼身体而已!”紫玉振振有词的。“下姬并没有要谋害太子!”

太子妃趾高气扬:“好一个伶牙俐齿,第三罪,你白日勾引太和子殿下,被本宫当场捉到,不能抵赖了吧!

还要第四罪,有精力去勾引太子却天天称病装可怜,博太子同情,恃宠生娇,晨昏定省不来请安!”

紫玉有点哑口无言,虽然觉得自己有错,但是太子要来紫东苑,自己不可以拒绝他入内,紫东苑是东宫一部分。

那次自己没有勾引他。太子看着地图突然抱起自己,压上来,乱亲乱来。自己是姬,力气又不够太子强,也是拒绝不了。

就是因为自己地位低。全部责任就是自己承受。

没有请安,那是太子的强占,令自己大半个月都只能吃流质食物,手脚都软,即使能下地,也不能走动太多,伤口痛。

是太子逼迫要自己休养,如果自己不肯服补品,自己的两个奴仆都要挨饿。

“第五个罪:你以色侍君,天天勾引殿下,想断楚国皇室子嗣,祸害楚国,企图复辟越国!你这个乱臣贼子,本宫要为楚国的千秋万代灭了你!”

复辟越国,谋害楚国,用美人计断储君子嗣?这些已经不是违反宫规那么简单了,是叛国谋逆大罪了。

“下姬没有想过谋害太子,断太子子嗣!”紫玉对这个会连累越国的罪名矢口否认。

太子妃还一大堆罪名数着!

紫玉心里已经明白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对方特意等太子立刻,没有人帮自己才动手,已经计划很久了。

一想到自己这么年轻,才14岁,死期就到了,低下头一行青泪顺着脸颊滑下,一点点,一滴滴,滴落地上,斑斑点点。

太子的爱,终是无福消受。

紫玉看着大理石地面,上面的指责,根本听不到,只是拼命地想着政乾。

自己毕生的所爱,你凯旋归来时,会否来坟头上香。

自己真搞笑,今日太子妃要杀自己,还会让自己入土为安吗?留待太子回来送入皇陵吗?

自己肯定被丢乱葬岗了。他日太子回来,还认得哪一具是自己吗?

紫玉对天冷笑起来,人都要死了,还计较太子认不认得出自己?认出又如何,不认得出又如何?

同性婚姻,没儿没女,注定被世人唾骂且不容,没有好下场。下一辈子最好也不要认识了。

太子妃本以为他会大声哭叫叩头求饶。

而他反而对天一笑,好像一死了之,无所畏惧一样。

这个狂妄之徒根本不放自己在眼内,太子妃怒火中烧。

从宝座上走下来,慢慢走过来,拧起他下巴,一巴掌狠狠打在他的面上。

太子妃的纤纤玉手从来不事生产,突然用力打人,对方有多痛自己也有多痛。

太子妃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精美的指甲。

手掌红了,几个精美的手指甲断了,反了。手掌、手指痛得颤抖起来。

被这个贱人毁了几个漂亮的手指甲,心痛得不得了,更加怨恨紫玉。

章节目录 第六十四章 置于死地 旁边的几个宫女,马上扶住太子妃的手。人人都恨紫玉入骨。

太子妃不示弱,把受伤的手放在身后合上拳头。

女子的力度虽大,还不至于跟太子打地巴掌同日而语。紫玉的脸被打侧过头去的,薄薄的脸皮,被五个手指甲刮出血痕。

紫玉用手摸了摸半边脸,很疼。再慢慢回过头来。

紫玉一对忧怨的桃花眼,眼带着朦胧的湿气,眼角已经微红起来,慢慢抬起头与太子妃对视。

太子妃最恨他的这样的一副隐隐欲哭,很纯洁无辜地眼神。所有男人都是被这样的眼神勾去心魂。

真是天意要灭他,没想到一巴掌就已经刮花了他的脸蛋。心里涌现出阵阵快意。

墨似的光亮头发随着紫玉的抬头垂落,掩不住眼角后的鲜艳欲滴的红紫花钿。

太子妃知道这是得到太子宠幸他后,由太子亲手一笔一笔画上去。

自己是太子妃,还没得到太子这样的青眉过。他凭什么?刚才的快意已经被怒火淹没了。

这花钿好像有意示威一样。特意露出来。越看越狐媚,越看越气愤。真想一手撕烂他的嘴脸,看他下到地府怎样勾人。

太子妃想要好好折磨他以解心头之恨,小朱唇在狰狞的脸孔上吐出恶毒的话来:“来人按住他,拿剪刀来,把他的头发剪了。让他死后塞他的口,让他有冤诉不出。然后绑起来推他下湖,让湖水洗干净他的污秽!”太子妃漂亮的脸孔,纽曲得像地狱魔鬼上身一样,声声言辞恶毒。

自古百姓只有赞美贵族女子如何品德高尚,清丽脱俗,文人也是为贵族女子写诗词来歌功颂德……

却没有人宣扬贵族女子的残暴凶狠。

而且贵族女子不同贵族男子,男子有出外接触大众,好坏多多少少还是有人知道的。

贵族女子没有接触大众,长期待在内院里面,好坏只有内宅几个人知道,自然就没有流传恶名。

容儿就是一个典范了。

紫玉在昆仑山时候,听过关于楚国第一美人若容郡主的美德典范。各国皇子争相求婚。

而且紫玉第一次见她时,觉得她温柔可爱,还以为她很温润娇柔,没想到她是那么记仇和毒辣。

紫玉向后退缩,死就死,但是死也要尊严。怎能断发。

“即使下姬犯法,违反宫规,也是按住宫规处置,怎得你滥用私刑?置宫规祖宗家法无物?如果下姬违反国法,应该交由宗人府审理处置!”

“来人,给本宫掌嘴,狠狠地打打”看他还能不能开口狡辩!”

可是几个侍卫按住他,他根本动弹不了。紫玉只能拼命扭动着身体,惊慌失措:“放开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这些没人性的东西!”

紫玉被按的紧紧的,两个宫女一左一右地站在两旁,轮流打过去。

啪!

啪!

啪!

一下左

一下右地打过去。

另外一个宫女疾步跑去拿剪刀。

太子坐在高大的宝马上,看着前面官道上蜿蜿蜒蜒的部队行走着,自己骑马的当然要减慢速度跟着中军大队。

才刚刚出了京城了。东宫的暗卫追上来太子身边,没有下马,只是抱拳道:“殿下,玉姬小主被太子妃捉拿问罪!现在情况不知道如何!”

“什么?”太子没想到太子妃搞这一出。

出门前自己已经警告过她,而且已经原谅了太子妃那天冲撞到自己的冲撞之罪了。

以为对她好,她就会反省。临出门还叮嘱她要好好与玉姬相处。谁知道自己前脚一走,她就搞风搞雨了。

这个只懂得扯后腿的女人,真烦死人。

出征期间,主帅出走会严重动摇军心的。不走,又不知道她会怎样对待紫玉。如果不回去,,就像上次紫玉下天牢一样,爱人有什么不测,自己痛苦一辈子。

想到爱人危难之中苦苦挣扎,太子气得怒火攻心。

“小福子、暗卫,跟本宫上车辇上去。”

太子拉马回头一扬马鞭,跑去后面的马车辇旁对着马车夫说:“停下来!”

太子懒得下马,一跃而就跳落在车辇入口,弯身入内。

暗卫也是跃身而入,只有小福子矮小,要慢慢走上车辇。

太子已经坐在车辇最里面开始解自己上衣,对着暗卫命令道:“把衣服脱下来!”

暗卫停顿一下,以为听错。看到太子已经自己在解衣服了,就知道没有听错。

“殿下!臣是男的!”

“小福子把他外衣脱下来!”太子没心情气解释。

暗卫摇着头,双手抱肩保护着自己,一步步退后:“殿下,臣不是玉姬,也不是男宠!”

小福子走过去拉他的衣服,他还反抗左避右避地避开小福子。

太子已经把外套丢在地上,严声说:“把我们外套对换,你穿本太子的衣服,坐马车上,扮我,顶住一下。”

再看了他一眼

太子再看了他一下,那黑炭面,太子就额角突突跳了,严斥道:“你想哪里去了?你愿意,本太子还看不上你呢!”

暗卫松一口气,但是又紧张起来,穿太子的衣服,扮太子,这又是一条罪。说话也不流利了:“不……行!”

“恕你无罪!”太子也过去扯他的衣服,套自己身上,一边说:“你,你吃喝拉撒都在车上。不许露面。小福子,你配合他!照顾他。”

太扮成暗卫,低头弯身出车厢外,迅速飞身跃上暗卫的马匹,向部队相反方向飞奔回京。

入到宫门,已经第二个暗卫跑出来,刚好遇上太子,马上报告:“太子妃已经命人掌刮玉姬,而且已经下令侍卫准备推他下湖泊。”

太子一边走在长长的入宫宫道上一边问:“现在何处?”

“还在凤鸾殿!”

凤鸾殿

紫玉已经被打得两边脸都肿了,后面的侍卫按住,已经不能反抗。

太子妃的丫鬟拿着剪刀走过紫玉身边,抓起那些漂亮柔软的头发“啧啧!”两声。

一下子剪下去。一大缕乌发齐齐跌落地上。。

太子刚好冲进来,大喊一声:“住手!”

全部人听到太子声音,立刻望向门口处,

话音刚落,太子已经十步并作三步,移形换影地瞬间已经来到紫玉身边了。

一手抢过剪刀,注入内力一巴掌,打在丫头面上,立刻昏迷倒地了。

人人都瞬间惊住了。就像时间停顿了一样,定住了在那一刻,那一刹,那一瞬。

章节目录 第六十五章 紫玉晋升 没想到太子突然回来,而且这么快。

太子弯腰一手捡起地上的墨发,一手拉起跪在地上的紫玉。

口面红肿的紫玉望向太子。但是眼瞳已经毫无焦距。

太子抱起紫玉,大声喊:快传陈御医!

然后抱他入凤鸾殿的寝室里放下。

太子妃反应过来就追入来:“殿下?你怎么回来了?”

“你当然不想我回来!”太子看着她身边的宫女愣住不动。

“还不去叫御医!他有事,你们全部都要死!”太子觉得自己对这个女人已经忍够了,警告过她几次,她不单不收敛,而且越来越过分。

“殿下,你怎能为了一个贱人这么凶我?这是容儿的房间,容儿的大床,你怎能把这个贱人放里?你有没有想过容儿的感受?”太子妃也是忍了很久了。

“本宫只有一个你和一个姬,你都容不下他,如果本宫以后后宫佳丽三千人,你天天杀这个,杀那个啊?你这是德才兼备母仪天下的典范吗?”太子觉得她今天特别的丑陋,从心里丑出来。太子的忍耐性已经被她耗完了,语气已经很厌弃她。

“殿下,这个贱人不能留,他不同其他人,他以色侍君,还用妖法引诱殿下……”太子妃气急败坏地解释。

太子气得打断她,狠狠地斥骂:“闭嘴!什么贱人贱人的。什么以色侍君?没姿色怎样侍君?难道要本太子纳几房丑人来侍奉本太子?”

陈御医慌慌张张地赶来,一进门已经感到寝室内的气氛异常诡异恐怖。打了个寒颤。

行礼后就闭嘴,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们两夫妻吵架,就当听不到,看不到。

“殿下!你怎能枉顾家法!他一个姬,吃喝用度,俸禄待遇比本宫这个正妃还要好!”太子妃看到太子那么重视紫玉,把他放自己床上,就恨不得要他死,无论如何要要扳倒紫玉。“我要去问问父皇和母后,是他有理还是本宫有理!”

太子一步步走近太子妃面前,吓得太子妃一步步向后退:“他虽然是姬,在宫里领姬的俸禄。你不要忘记了,他还是越国的裕王殿下,裕王的俸银是从余杭的封地发来的!而你身为郡主的俸禄虽然丰厚,但是在你母亲手上,并没有送来宫中。他两份俸禄加起来当然高于你。”

“那他私藏兵器!是死罪!”太子妃咬着不放过他。

“剑拿来!”

太子妃以为他的意思是要拿出证据,马上示意身边的宫女。

其中一个宫女马上奉上。

太子一手夺回:“本宫送给他,特意授权给他可以在紫东苑内练武用的!”

太子大声命令:“来人!”

许公公年纪比较大一点,没有随军,留在东宫打理东宫事务。听到太子回来了,就立刻跑来凤鸾殿寝室门口侯着,一听到太子的传唤,马上滚进去跪趴着:“老奴在!”

“许公公,传本宫口谕:玉姬,宁紫玉,淑慎性成,静容婉柔,丽质轻灵,柔嘉维则,端庄淑睿,淑德含章,着升为美人,着令宗人府令即日录入皇家宝碟。”

太子妃一听,就激动了,走上前去拉着太子的手臂:“殿下,你不能这样!皇后娘娘也不同意的!”

太子一反手,她就跌倒在地上,太子也阔出去了:“本宫升自己的美人,不需要皇后的同意。这次没有贬了你位份,已经够忍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太子看到陈御医已经包扎得差不多了,把凌潇剑递给陈御医拿着:“陈御医随军行医,立刻整装出发!”

话毕就抱起紫玉出门了。

原本小福子随军侍奉太子,陈御医却被安排留在东宫照顾玉姬。陈御医今早还为夫妻被逼分开而难过,临别时依依不舍地拉着小福子的手,亲了又亲。

可是小福子对此却满心欢喜,根本不想看到自己。

现在听到可以随军了,陈御医连眼眉都会笑弯了。

紫玉感到摇摇摆摆的,一时像水上漂浮着,一声颠颠颇颇的感觉,摇摆得很不舒服。

张开朦朦胧胧的双眸,看到的是太子坐在自己身边,周围的空间不大,看清楚才发现自己已经在马车上。

紫玉条的一坐起来:“这是哪里?”然后“嘶”的一声。面上一阵抽着的痛。

自己忘记自己的脸肿了,开口说话就会牵动到红肿的脸。

太子不敢碰他的脸,只抓住他的胳膊:“不要大声说话!现在已经离开楚宫了!”

紫玉感到自己的脸有什么绑着似的,伸手一摸,紧张道:“下姬的脸怎么了?为什么要包扎纱布?”

上次被太子打肿了,只是涂药。根本不用包扎。

“没事的!只是有一点破皮,怕结痂时候,你会抓痒。”太子当他小孩子一样,抚摸着他的头顶当做安抚。“你已经不是姬了!”

“你把我提前休了?”紫玉想了想,自己那么多大罪,太子也保不住自己了,这是最大的可能了,所以现在太子带自己出宫了。

以前总想逃走,现在可以走了,又一阵舍不得的心酸感涌上:“我舍不得离开你,以后都会想你!”

紫玉投入太子怀里喃喃自语。“你会忘了我吗?你这个人肯定会的!忘了也好!你好好保重。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太子很高兴对方表露心声。捏了捏他的高挺的鼻子:

“不是!你想得美!这么快就想丢开我?我晋升你为美人了!你现在已经是玉美人了!宗人府已经登记在皇家宝碟上了。”

“什么?美人?”紫玉吃了一惊推开他的怀抱:“你现在不是送我离开楚宫吗?”

太子笑得甜甜的,好像自己升职一样:“你现在的地位是才人之上!虽然跟太子妃是没得比,但是我还会升你的!”

“你不怕皇后责罚吗?”紫玉一下子没想明白。

“太子妃想害你,还假借是得到皇后懿旨的,可是又拿不出懿旨出来。污蔑皇后,企图杀害姬妾,她有把柄在我手上,我不打她入冷宫,已经看在皇后份上了。而且在出征的紧要关头,即使皇后也不敢说什么了,怕影响我作战心情。”

太子很明白她母后是一个很精明的人,是绝对不会下这样的懿旨,被人捉住把柄的。而且他的母后是一个顾全大局的人,这个时候是不会反对的。这个大好机会不晋升,还待何时?

紫玉虽然不在意名分,但是心里甜甜的,因为证明太子是真的爱自己。

章节目录 第六十六章 军师祭酒 太子很喜欢他的柔发,不停地抚摸拨弄他的头发。

可惜一拨弄,就拨到眼角一侧的一束特别断的头发,令紫玉记起断发之痛。

紫玉立刻转过身去,不让太子看到他特丑的脸,和难看的头发。

“没事的,会长回来的!”太子拿出他的那一缕头发,拎着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我用红绳带,帮你绑好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紫玉从小就很爱护自己的头发,经常梳洗。所以才长得又黑又柔软又有光泽。

紫玉一手拿过来。很心痛地看着自己的断发。

摸在手上,细心的紫玉感觉到手上红绳缠缠绕绕捆绑的一束头发好像分开两缕,明显是不同的。

无论硬度、柔软度、粗细度、手感度,亮泽都明显不同,像出自两个人。特别是发尾长短不同,就像是分开两次剪的一样。

太子解释说:“一缕是你的,另一缕是我的。”

紫玉诧异地转过头看着太子,目瞪口呆起来。太子的头发也是受之父母,岂可为了自己断发?

“这就是红绳结发,我们的头发就像我们一样,永远绑一起,一辈子不分开!”太子很诚恳地说。

紫玉刚才顾着自己的脸和头发,没有留意外面声音,现在很清晰地听到外面的马声、行路的脚步声。又突然想起这个问题:“这是哪里?”

紫玉拉开床帘,看到前面蜿蜿蜒蜒的军队。又吃了一惊:“你带我去战场?”

“你可以任我军的军师祭酒,我们共同进退,并肩作战!”

后宫嫔妃,是不能离开皇宫半步,也不能参政议政。除非是十分特殊情况下,例如省亲可以出宫,或者皇帝有病,皇后相夫教子,代子守业参政理事。自己一个特殊原因都没有就出宫了,又参战理事。

哎!又多两个罪名了。

太子的爱,就是自己的罪孽。

太子已经慢慢成为紫玉肚子里面的一条虫:“征兵范围也包含皇室宗亲,贵族子弟,你是男子,余杭封地要征兵支持楚军,也可以征调你。更何况国家利益大于一切,只要有军功,战功,楚皇就必须代表楚国奖励你。”

“班师回朝之时,就是你晋升为侧妃之大喜之日!”这就是太子用紫玉的兵而不用太子妃封地的兵的主要原因。

太子不敢碰他的脸,只好抓住他双手:“从现在开始,你就担任楚军的军师祭酒①一职!否则家属不得随军,只能送你回宫。”

难得走出来,外面的空气也比宫中的清新,天空也更大、更蔚蓝。

紫玉不想留在宫中,就点了点头:“谢殿下!”

外面的人、马都是在缓缓前进着,一匹飞奔而来的马声,越走越近。那骑马的将军贴近车窗道:“殿下!李成孝叛军那边送来了书涵!”

太子坐在车厢内!揭开车窗:“拿来!”

那位将领递过来,太子接过手,放下帘布,把外面的风尘隔挡住。

太子扬开信函迅速看完看向紫玉说:“李成孝已经称藩王了,封号成孝王而且请求朝廷承认他的合法性,而他会尽力效忠追随陛下。”

紫玉缓缓开口:“如果朝廷被逼挟于逆臣的淫威之下,承认他就等于认同臣子谋逆作乱,不罚反赏的先河一开以后后患无穷。”

太子十分赞同:“玉儿说得有理!所以为夫出征诛灭他!但是近十几年来,贤王不断招兵买马,封地上的城池不断违法加高,比藩地城池的高度,高出一丈②有余了,易守难攻!”

贤王早有谋反之意,所以才加高城池。紫玉翻开矮案几上的地图,再看了看。

贤王的封地在楚国里面的东南部的彭地。

彭地的四周都是散散落落的小乡村、镇、小城和山林。那些小城都不是兵家必争之地,所以城池很矮,主要作用是要商人从城门口进出交税而已,没有多少军人把守。

彭地有一千多年历史,彭地的大都城是彭城。是彭地的心脏,相当于朝廷的京城。

现在太子的目标就是政治经济中心的彭城。彭城一破,其他小城镇、小村落就自然到手了。

彭城有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只有西门外面的地形平坦且广阔,可以集结十万大军。

因此西门的城池最高防守最严,最难攻。

何况对方军队保守估计有三十万,又有城池,处于居高临下的优势。自己一方最多只有十万大军,在地理环境没有任何优势。能攻进去吗?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了。

东、南两个城门外的道路不太宽阔,两边又是山地。

特别是南门外不远处都是山路,地形高低起伏不均,而且山地多,树木多。很难集结大批军队攻城。特别是攻城辎重比较难以在起伏的山地运输,攻城的辎重和士兵军阵也铺不开来。

北门也不远处就是江河,只能用船运送士兵了,过江后只能容纳一万大军左右。何况在渡江过程中就被抛石器击沉船只了,登岸后还要从船上搬运云梯,还没靠近就被射杀了。

而东门入口处空地上最多容纳三万大军,多人也没用,难道站得密密麻麻,一动手就碰前后左右的自己人?

但是二三万人又没能力攻进去。

所以彭城最难攻的城池。太子已经想了很多天,虽然有点眉目,但是还没有十足把握。“你说说意见吧!”

“攻不进去就诱敌方主力出来吧!打赢一次,他们就不敢出来,然后围而不攻,再用诛心之论,乱其军心!让敌军自乱阵脚,正所谓上兵伐谋!”紫玉自信满满地说。

上年太子与紫玉在战场上对战过,半夜被紫玉火攻突袭,差点被他烧了粮草。幸好自己早有准备,和应变得快,才保存大部分粮草,否则军心涣散。

经那一役,太子知道他有军事谋略的才华。困在后宫的确可惜,很希望紫玉能够一展所长。

太子鼓励道:“玉儿的办法挺好!军师祭酒的位置看来挺适合你。立些军功对你和越国都有好处!”

紫玉困在东宫的日子里,觉得自己变成一个以美色侍候太子的废人,现在才觉得人生有点意义,有了活力!人也生机勃**来:“谢殿下栽培,臣一定尽心尽力!”

“怎样诱敌出来?”太子继续问

“不利自己的战场可以换一个有利自己的战场。把敌人诱去就行了。”紫玉眼里闪着活力的生辉。

“怎换?”太子继续鼓励道。

紫玉一边指着地图,一边胸有成竹地说:“东门门口不能集结军队,可以下令让越军在彭城的东门二百里外的山地扎营等候命令。

楚军到达在西门城外一百里外扎营,两军暂时不要会师。

再令越军的带八千骑兵三千精兵绕道向南门方向走,八千骑兵离南门大约四、五十里外扎营诱敌。

让他们以为越军先头部队只有八千骑兵,在此等候会师。

楚军提前派一万精良部队在八千骑兵后面约三十里的月关谷的山上隐藏起来。”紫玉一手指着地图的一点。“另外二千精兵就在月关谷外面的山上埋伏起来。”

注解:

①军师祭酒:

相当于现代的参谋,但没有兵权。

②一丈:

古代一丈大约3.3米左右,加高一丈就是等于加高了现代商品楼房的一层楼高度左右。

关于地名,本文架空,不用深究。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七章 请战 太子哂然一笑:“英雄所见略同,我与你的想法差不多。”

彭城湖泊众多,山地也多,却不是崇山峻岭,更没有陡峭的悬崖,只是高矮不一的山岭,没有任何天险可以据守。

这个月关谷呈现一个镰刀型。两侧山岭之上可以各藏五千精兵。

太子指着车上的地图接着说道:“敌人以为这八千人是先头部队,一定不会放弃吃掉我们的机会,我们且战且退,诱敌追入月关谷这个真正的战场,到时候二面合围,必定能将敌军一举歼灭!”

“没错,?即使有少许敌军逃出月关谷,也会被埋伏在月关谷外面的两千越国精兵砍杀。”

“我本来是想用楚军诱敌,只是你的想法是用越军诱敌。我可以听你的意见用越军。但是现在你要听我的!”

太子拿出一瓶药出来,含情脉脉地看着紫玉:“我帮你上药!”

紫玉感到了那灼热的目光看着自己,刚才顾着献计,忘记了自己的红肿的脸是那么的丑。立刻低下头,避开对方灼热的目光,不想让对方看着自己的丑脸:“不劳烦殿下,臣妾自己来吧!”

太子没有理会他,捧起他的脸,轻柔地拆开纱布。五爪的爪痕已经出现浅浅细细的结痂痕迹。

太子一边朝着伤口轻轻吹气,一边给他上着药,一边担心着他的脸会否留下疤痕。

这件事千万不可以给紫玉知道。否则他一定会受不了,幸好这里没有镜子,只要没人告诉他,他就不会知道。太子暗暗下决心,直到他的微小疤痕消失之前,都要他戴面纱。即使他恨自己专制也要这样做。

太子给他细细地上好药,最后用一块白色面纱遮住包扎过的脸。

军队浩浩荡荡地连续走了几天。紫玉因为肿胀的脸不敢见人,成天闷在马车里不曾出去。

而今日已经到达西门以外四百多里扎营了,紫玉不得不下车了。

这里是军营,是热血男儿金戈铁马的营地,太子不可能像以前那样体贴入微地扶他出来。当紫玉缓缓下车时,几个楚国将军才知道马车上还有一个未成年的少年。

将士们经过多日行军,一身全新的军服已经变成半旧,满头满面都是风尘,而且身上都有一股浓烈的男人的臭汗味!

而紫玉一身干净的白衣长袍,额角上的一束短发变成侧额的刘海,覆盖在眼角的花钿上。面上戴着白色围巾从鼻梁遮住垂到脖颈,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雪莲花清香,一副文弱的翩翩贵公子模样。与一众将领的金戈铁马气息完全格格不入。

几位英武不凡的将军都看得愣了一下。这少年美则美尓,可这里是战场,不是赏花弄月、品茶听琴、谈诗论道的书雅苑,这文质彬彬的小少年来这里是干什么呢?难道把这里当成是另类书院,体会一下金戈铁马的生涯然后回去写几首壮志激昂的诗篇?

紫玉有点尴尬地向他们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太子依然是一身贵族便服,但是不厉而威的皇家气势是从小养成的,端着一副严肃的脸孔,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介绍道:“各位将军,本帅介绍一下,这位是本帅的军事祭酒,你们可以称他宁祭酒。”

人人知道太子好男色,已经有一个越国男宠在宫里面了,现在出征期间又多一个男宠。大家心中默默愤然,可碍于太子威势,都敢怒不敢言。

“见过宁祭酒!”将军们都刻意隐去了对紫玉鄙视神色,齐齐抱拳行礼,只是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紫玉温润儒雅地还了平礼后,大家都跟着太子踏入中军帐篷议事。

太子坐在中间主位上,对着下面的站成两列的将军分析着目前的军情:

“现在楚军、越军分别在彭城的西门、东门以外一百里的山地各自扎营。我们暂时称西边的楚军为西营军,东边扎营的越军为东营军。按照宁参谋意思,两军暂时不集结会师。”

太子指着中间的沙盘,把紫玉几天前的策略一边讲述一边推演出来。

众将军听完,不断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这策略听上去很好,但是不可行。

太子高声道:“这里没外人,大家畅所欲言吧!别藏着掖着,别别扭扭的!”

身长七尺有余,满脸的络腮胡的石达将军带着一股威风凛凛的气势出列道:“末将认为不可行,第一,越军的八千诱敌骑兵和东面一百里外驻守的四万越兵都由谁带领呢?第二,越军突然兵溃又该如何应对?”

这几位将军以前都跟越国打过仗,战争开打不久,越军就兵败如山倒,他们都见识过越兵临阵溃兵慌忙脱逃的情况。所以楚军为越军起了一个绰号:飞天遁地逃兵。

这里是楚军军营,全部是楚人。石将军没有顾忌,不客气地说:“行军打仗,军事部署只有上级和带军的部将才知道。越军的将军明知道自己军队是诱敌的佯打,当然不会胆怯。

但是越军的其他士兵是完全不知道整体战略部署的。倘若越兵一看到对方兵强马壮气势如虹地冲出来,对比己方兵力、武器装备、都不如人,又不知道自己一方还有其他伏兵支缓的时候。?有溃兵习惯的越军顷刻之间必然兵溃。”

人称铁面将军的萧?,身长约莫八尺,满脸的铁青色。此时也跟着附和道:“若越兵溃兵四散,不听号召,都只顾着各自逃命,还没诱敌到所谓的月关谷就都将被砍杀殆尽了。后面的计划无论多么完美,第一步做不好,一切都是白费力气!

这个诱敌任务还不如我们楚军自己来做吧!?那些越军过来这里充人数摆给人家看看还可以,但不能委以重任。”

台下众将士都纷纷点头附和。

在紫玉出生前,楚军已经连续十年攻打越国,越国人早就对楚军有恐惧心理。楚军还没到,城里的人已经慌忙逃走了。

特别是楚军主力军势如破竹地一路东侵时候,凡是路经越国的小城市,越军在配备不足,人数又少的情况下,面对几倍于自己人数的楚国精良大部队,发生这样溃兵情况很正常的。

有时候,楚国大军一到,一些越国小城市就立刻开门投降,连打也不用打了。

太子明白他们的意思,但是紫玉听得心里十分不舒服。楚国是越国的世仇,可是越国早就在自己出生时切底投降了,怨也没用,大局已定。

但是现在楚越两军同气连枝,还没开打,楚军已经完全否决越军的实力了。

就是因为越国是弱国,越民与越国士兵都被人看成是泥渣。自己在楚宫里面也是被人歧视。就连地位低下的宫女都看不起自己。紫玉心里面觉又一阵阵委屈难受。

只是,这里不是争吵的地方,是以实力和行动说话的地方。要人家尊重自己,自己只有立下军功一途可走。

紫玉压下心里的不忿,挺直腰板站出来,语气平静,就事论事道:“属下认为,越兵一直由越国将军带领,临战易将,势必面临下级将士的信任危机。将军与士兵不能齐心协力、同气连枝,是兵家大忌。”

太子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各部将都读过兵法,也深明道理。

紫玉深思片刻,缓缓道:“诱敌的八千骑兵由属下带领吧!”

所有人都看向这个弱质芊芊的小少年。

有人忍不住笑出来。

有人露出怀疑、歧视的目光。

石达将军是个大老粗,不懂得弯弯绕绕的客套话,粗声粗气地直说:“宁祭酒!作战不是儿戏,请三思而后行!别连累我们要派大军去救你!”

一位身材修长高大却不粗犷,外表较为儒雅的谭龙文将军听出重点:“你是越人?”

“正是!”紫玉不觉得身为越人是耻辱。

太子面色一黑,蹙眉,带着威严怒斥一句:“不行!”

紫玉不愤道:“为什么?”

太子的目光从宁祭酒身上慢慢移去正前方:“今天刚扎营,各自将士回去整顿部队,好好想想计策,议事到此为止,明早升帐再议,除宁祭酒外全部退下!”

大伙儿都看到太子为那个姓宁的动怒,已经估计得差不多了,这个小白脸想邀功,殿下舍不得。哼!越国的人只会美色勾人,哪有什么真本事。

太子看到所有人行礼退出后就吩咐身边的手下:“本帅有要事与祭酒大人商量,任何人不得进来。你们都出去!”

“是!”身后侍卫连忙退出。

太子看着台下的紫玉:“你过来!”

紫玉想好好劝说太子,就走到太子身边,还没开口,一切太过突然,太子突然一手扯他过来,就按趴在宽大的案台上了。

紫玉被这突然举动,吓了一下。立刻反手推开,太子却用上内力把他按紧在案台上。

“你有没有想过,你除了是楚军祭酒之外,你还是我的美人?你又没有武功!上战场受伤怎办?断手断脚怎么办?被人俘虏了又怎办?被人毁了清白又怎办?”太子一想起紫玉被山贼赵飞虎掳去的情景,就怒火攻心了,责备的语气一句比一句重。

紫玉闻言,只觉得是太子在强词夺理,以势欺人。“连你都不认同我,看不起我,是不是?”

紫玉双手用力推着他强壮而有力的手臂,但是一如既往地推不开。

太子的厚薄均匀的朱唇脸贴近紫玉耳边,吹了一口暖气,像是挑逗地说:“你看你手软无力,我一出手,只用一点点内力就已经把你安趴在身下为所欲为了,你凭什么保护自己?”

但是紫玉感到的不是挑逗,而是鄙视。鄙视自己被人挑逗着也不能反抗,只能无能为力地接受着。

紫玉反驳道:“不力敌,可以智取!上兵伐谋!”

太子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倔强,就在他耳边低声训斥道:“谋,是在庙堂里面谋!而不是在战场上谋。”

紫玉对自己很有信心,很想证明给所有人看自己是有能力的男儿,不是只会以色侍君的佞臣:“战场上也可以谋!”

太子觉得这个紫玉性子怎么就变得那么快,变得那么野了,不听话了,还懂得顶嘴了。在宫里温润如玉的模样去哪里了:“以前我们对战,我迁就着你,现在敌人不会迁就着你来打,你是我的人,我不准你冒险!也不准顶嘴!”

太子紧紧按住他,扯落他脸上的白色的围巾。

在车上忍了这么多天都没有碰过他,就是怕车外的士兵听到,影响甚大。

眼下的青涩的小雏凤挣扎得如此多娇,要好好教训他一下,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记住出嫁从夫应守的本分,否则又要上屋揭瓦了。现在四下无人,太子就覆上唇去。

紫玉只能扭动着身体,侧开面,太子的朱唇落在紫玉的侧面上,舌头舔了一下他脸上的微小的疤痕,紫玉觉得面上又湿又很痒,严肃地拒绝:“殿下,你尊重点。这里是部队。不能在部队带头白日宣……”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已经被太子捏开嘴巴,硬朗的红舌已经侵入了柔软敏感的湿温地带。

紫玉也是男子,被太子精湛的接吻技术挑逗着,开头的激烈反抗也慢慢变得像欲拒还迎。然后被太子切底缴械了,红粉佳人如软玉一样,哼哼唧唧地在太子怀里像夏虫低鸣着。

这天籁之音比任何补品更来的精神亢奋,热血喷张。太子很享受地跟他耳鬓厮磨起来。

贤王虽然没有兵权,但是贤王在朝堂上是借朝廷的军队来诛灭逆臣,平定自己的藩地。他是战场战事的真正主角。名义上,太子是带兵来帮助他的。

但是太子的临时军事会议没有邀请他参与。完全忽视他,架空了他的权力。

众位将领议事结束后,贤王才收到风声。越想越不对路,就跑来想质问太子。

门外两个侍卫用长枪交叉挡着贤王进入:“殿下有令,商讨军事机密,任何人都不接见!”

贤王一路上已经多次请求太子接见,而太子屡次不见。贤王已经心里面有一股无名火升起了。今日一定要问清楚太子,为何避而不见自己。

贤王也是从小习武,弓马骑射也不错,孔武有力的手一挑,把两个士兵的长枪挑开,堂而皇之地揭开门帘布冲入。

章节目录 第六十八章 烈火战马 映入贤王眼的是一片艳丽的风景。虽然两人衣袍整齐,但是旖旎之情已经溢满军帐了。

太子压住娇娆的美人,微微一抬头,声音如低鸣的闷雷:“出去!”

紫玉被吻得大脑一片瘫痪,犹如天地混沌初开不分东南西北。不知道太子为何说这话还嗯了声回应着。

贤王冷笑一下就退出去了,心想:原来太子去到哪里都带着美人,不忘风流,怪不得天天没空接见我,原来暖玉在怀无暇顾及。

天地混沌过后,天空一片慢慢恢复一片青蓝。

太子坐在大帅的主位上,搂着这个柔情似水的小少年。心想他应该明白自己的身份了吧!

紫玉软言蜜语地拉着殿下的手求着:“殿下,女子也可以做军医,随军出征,殿下给我一个立功机会吧!我不会有事的!”

“给了!军中祭酒,多好的职位!也是随军啊!”太子不受紫玉这美人计,没门。

“连殿下都看不起我!”紫玉委屈地嘟嘴。

苦肉计也没用,男人风流后就想打个盹,太子也不例外:“不是看不看得起的问题,是出嫁从夫!万事以丈夫为主。你首先是美人,然后才是祭酒大人!”

“皇族家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先君臣,后父子;先君臣,后夫妻!”紫玉一条条道理数出来。

太子猛地一翻身把他按住,责备道:“是不是我不舍得做到最后一步,你就上屋揭瓦了?不记得你的身份了?是不是要我让你一个月下不了地?”

紫玉闻言,打了个寒颤,全身绷紧。

太子看到他面色发青,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眼神也闪烁着不安,心里特怕紫玉又再忆起那次自己强占他的痛苦。

自己亲眼看到他一个月走不了路,吃不了固体食物,天天戒口,想吃的食物都不能吃,连出恭都心惊胆战的。自己也足足一个月饱受心理折磨和自责。

从那次后,太子害怕他又再经历多一次那样的痛苦。也怕紫玉恨死自己。

太子每次与他狎玩,在最后一步来临之际,紫玉就从美丽的云端突然跌落万丈深渊,突然惊醒,哭着求饶,太子也不敢强逼他。

为了爱人,太子用尽毕生的忍耐力,毅力硬生生隐下最后一部,直接跳过重点中的重点,这真要人命!

想到这里,太子马上松手。语气也弱了:“对不起!”

“这里是部队,不是皇宫,我们现在是上下属关系。”紫玉一手推开太子,不满地直往外走。

算了让他独自冷静一下吧!这里是军营,有几万人守着,没有兵符是出不了军营,难道他能飞天不成。刚刚闭眼要休息就想起他还有几痕细微疤痕的脸,大声喊了一句。“把脸纱罩上!”然后才安心闭目养神。

这么大声的吆喝,连门口的两个卫兵都听到,诧异地张口低下头。

紫玉觉得很刺耳,觉得政乾越来越霸道、专制、独裁。表面上让自己当军师祭酒,实际上是要自己随军侍奉他。

把自己当成是他的附属品,是他的私人物品一样,连出门见人都要他戴面纱或者围巾遮面。好像被人看几眼会看亏了什么似的。

难道所有女子嫁人后都要带面纱?自己什么时候连女子地位都不如了?

紫玉气得牙痒痒的,一把颈上的白色围巾拉上,遮住脸部,三步并作两步走出去。

看到门外一个小兵拉着全身红棕色的俊马走过来。原本无意骑马的紫玉一手拉住那匹马,身子一侧,轻跃而上。

一开始,那匹马就不愿意,不停地嘶叫,然后不断地跃动想把紫玉甩落。

紫玉也是有气,连匹马都要欺负自己,看不起自己,不让自己骑。

所有人都被那一袭白色身影吸引了眼球,都齐齐望过去,然后吓得一惊。

这马是石将军的千里马,出了名性子烈,脾气暴躁,从来没人敢骑它,除了他的主人,所以称它为烈火。

人人都为这个弱不禁风的贵公子担心,都拧了一把汗。怕他发生什么意外大家都不好交代。

门外看守的小兵听到太子要他带面纱就明白这是太子的人,立刻跑进去向太子禀告。

太子闻言面色一暗,正在打盹眼睛突然间亮起来,眼角不停地跳动着,感觉不好的前兆。

大脑完全清醒了,飞一般冲出帐篷外,看到紫玉在马背上想控制烈火,因为紧张担心紫玉安危,所以大声吆喝,并不是责骂意思:“快跳下来”。

紫玉却以为专制霸道的太子在责骂自己,不想理会自己这个专制的丈夫了,修长的双腿愈加夹紧马腹不肯下来。

烈火早已焦躁不安,此刻感觉到背上的紫玉反而更加用力,不耐烦地甩动着脖子,不断转身以示反抗。

紫玉浑然不知危险即将降临,一味地控制着马儿。

太子透过那薄薄的围巾看着他绝美的脸庞,已经想象出那一张小脸上满是倔强好胜。

“紫玉,快点跳下来,我接住你!不要任性!”

太子的话更激发了紫玉强烈的自尊心。

看了一眼周围看着自己的众人,感觉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流露着讽刺。如果此刻自己跳下来,岂不是让大伙小瞧自己了?

想到这里,紫玉不再理会太子,深呼一口气,努力回想着小时候慈祥的养父教自己驯马的场景。

“不要紧张,人越紧张,马就越刚烈。水之性至柔至弱,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训马也同理,不能与马对抗,应该以柔克刚,让马安定,顺势而为,人马合一而不是与马对抗……。”

脑海中养父的教导历历在目,紫玉闭上双眼,努力感知着烈火的一举一动。

太子越看越心惊,以为他失去了武功,不敢跳,认命地闭目等死。

如果被马踩一下,轻者半身不遂,重者立刻毙命。

太子已经被紫玉的闭眼认命吓得三魂不见七魄,心脏已经禁闭了呼吸。不断地向满天神灵默默祈祷着,保佑他平安无事。

只是,脾气暴躁的烈火宝马早就已经在暴怒的边缘了,发飙般不断地发出长长的嘶鸣了。

烈火时而踢起前腿,时而蹬着后腿,时而又不断地跃上跃下。脚下的沙尘不断扬起。

紫玉在上面摇摇摆摆的,情况已然很危急了。

章节目录 第六十九章 赢得赞同 紫玉一不小心失去平行,后仰的时候,手扯紧了一下马头缰绳,把马头拉向一边去。

当稳定身子平行的时候,烈火终于被暴怒了,一双前腿高高扬起!如人站立般。紫玉全身突然后仰,惊呼一声,急忙拽住缰绳趴在马背上。胸膛与脸都紧贴马背上,希望能够做到人马合一。

所有人,包括太子都闭气凝住呼吸。

只是,发怒的烈火力道何止千斤,前身继续向上飙升,令紫玉从马的一侧滑落。

“不……”太子的一声惨叫声在空中回荡着。

站在军营里面的将士、士兵都看过死人的。

可是……

把倾国倾城的美人踏碎!大部分人都于心不忍。

有的人掩眼;

有的人不忍心看着俊美的小公子变肉酱而侧过头闭目。

有的人惊吓得张着口。

时间就像在那一瞬间停住了似的。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紫玉将要摔个骨断筋折的时候,紫玉小足轻点地面,倏忽之间借力快速一旋,点地的脚游龙般旋过了另一边的马腹。

瞪大双眼看着的士兵们还来不及看清他的动作。

太快了!

紫玉已经双脚环抱状地从马腹向上夹住马背了,双手也随即紧紧环住了马腹,整个人倒挂在马腹下。

“好!”一阵热烈的喝彩声响起。

刚才掩眼、闭目、侧面的人都应声望过去。

可能刚才喝彩的都是步兵和小兵发出来的。

即使这样的情况,也不代表没事。人的重力向下,反而更容易被马蹬跃几下,就跌落踩踏至死。

一次摔不下来,还有第二、第三、第四五次,这样反抱马腹,要消耗很大的体力。

然而,人的体力是有限的。

懂马的军士心里都是悬着,惊得拧着一把把冷汗。

特别是太子,他已经开始有要昏厥的感觉了。正想冲向前跃身上马救紫玉的时候,被身边两位大将按住了两边胳膊。

倏忽之间,玉足已经再次轻点地,再借着地面的反弹之力骤然而起!轻盈灵巧的紫玉已经双手环住马颈,重新回到马背上,双腿紧紧夹住了马腹。

“好!”周围的兵卒看着紫玉游龙一般潇洒利落地重新回到马背,又再爆发出一片片喝彩声,不禁对紫玉另眼相看。

紫玉有惊无险地制服了烈火,又赢得了众人的赞同,自豪地从心里面笑出来。

太子也恢复了心神了,三魂七魄也随着紫玉安坐在马背上通通归位了。

只是吓出的一身冷汗,此刻冷风一吹,身上滑腻腻的极是难受。

刚才那一幕简直令人胆寒,万一,紫玉要是摔在地上,那后果不堪设想。

眼看着自己的心肝宝贝差一点香消玉殒,太子心里满是后怕

顾不上身上的不适,急忙走上前去,一双星目之中满是祈求:“快下来,求你了!”

紫玉扬起马鞭,马匹前腿一跃,长鸣一声,就向前疾奔。

所有人都立刻向两边躲避,

太子大叫:“回来啊!”

紫玉驱马越走得快,直冲出军营。

太子知道自己小老婆生气了,一手也拉过旁边最近的一匹马:“你们不用跟着我!”就翻身上马追出去。

紫玉轻盈地跃过或者绕开设在军营外面的一连串拒马路障。往彭地的南门那边山地跑去。

紫玉是昆仑山的正派弟子,十年苦练,弓马骑射都一流。

紫玉只是心脏有问题,不能受刺激,和内力没了,不代表十年的骑马技术废了,也不代表十年苦练的剑招剑法,灵活身手没了。顶多打出来的剑招没有多少杀伤力而已。

身下的坐骑好像得了自由一样分外兴奋,沿路飞驰。

二个时辰后,紫玉才开始缓下来,从官道跑上山上。

山地越来越起伏不平,树木越来越多,不利骑兵,紫玉减慢了下来,但是依然人马合一地很好控制着马的方向,不断绕过面前的树木。

太子虽然心急地从后面直追上山,但是面前的树木越来越多,加上对地形不熟悉的情况下,太子也只能慢下来。

看到前面的小老婆跳下马,战马多年的经验,懂得在野外的时候,乖乖地躲在草木茂盛的地方自我隐藏起来。

紫玉赞赏地摸一摸这个懂事的马头,就往前走,好像在观察着地形。

太子不敢大叫,怕引来敌人,只能下马追过去,低声问:“你做什么?”

“探测和熟悉地形,方便作战!”紫玉边看边谨记心中。

“这事由斥候兵做!跟我回去!”太子紧紧地拉着他的手不放。

“不走!你要是敢拉我走,我就大叫!让李成孝的兵过来!”紫玉甩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这里除了下面的弯弯的官道外,就是两边环山,从山上望下去就像一个弯月状。

太子惊叫:“这里就是月关谷!”

紫玉点了点头,两人继续往前走去。

傍晚,

两人一起策马奔腾地扬鞭飞奔回营。好久没有这么豪爽自由的畅快淋漓过。

太子是这年里第一次看到紫玉的笑容这么灿烂的。

是夜

紫玉继续趴在太子身上缠着太子:“你也看到我的骑术了吧!只要把石将军的马借我一用,我跑得快,敌人追不上我的!”

太子闭着深邃地双眸:“是啊!借马给你,我的心肝脾肺肾又要丢一次了,三魂七魄又要飘离了!不如你现在杀了我吧!前面挂着有刀,你来吧!”

紫玉把头趴在他肚子上听着他的内脏:“哪里不见了,还在啊!”

“从你抢马那一刻起,我感觉不到我的心肝脾肺肾了!”太子手搂着紫玉的后背,上下抚着。“五脏与魂魄一起,刚刚才回来的,我不想再丢一次!真要命!”

“不行!如果你不准我去,我的三魂七魄也没了!做人也没意义了!”紫玉条地坐起来生着闷气。

太子处于两难局面,如果让紫玉带兵诱敌,自己肯定担惊受怕的,不让他去,紫玉的心又会心如死灰。最后没办法之下让步说:“明早升帐议事,由各位将军一同表决!”

“好!”紫玉相信只要太子不阻拦,应该有办法说服各位将军。

话毕,紫玉就起身:“我回去了!”

太子以为他又要斗气,不知道他又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也坐起来大声问:“回去哪里?”

“回我自己的帐篷休息!难道你想公开我的身份吗?”紫玉没有回头看他,径直走出太子的帐篷了。

然而两人都没有马上休息,而是凭借记忆,挑灯夜画。把探索得知的地形,一幅一幅地画出来。

章节目录 第七十章 比武 翌日清晨

紫玉挑了一套月白色的劲装,在小福子的侍奉下梳洗完毕就走出来。

正好冤家路窄,迎面走来的是衣着光鲜,贵气不凡的贤王。紫玉立刻转过头,装作没看见。

虽然紫玉穿的是劲装,但是布料华贵,质地柔软,再加上剪裁贴身,显得特别耀眼。

而且他自身散发出的儒雅的气质,在军营里面就变成别树一格了,一眼就映入贤王的眼中。

贤王昨天闯入中军议事帐篷里面,看到太子把一个美人压在台面上,但是看不到美人的模样。

而紫玉训烈马时候,贤王只是远远看着他的身影。被惊吓的动作吓得一惊一乍的,而且紫玉带着围巾,也是看不清人脸。

但是经过昨晚打听过,贤王知道太子带了个美少年来军中,想必就是这位翩翩小公子,就想走上前去笼络一番,打好关系。

快步走到小公子身旁,咳咳两声:“想必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宁祭酒,昨天的骑术的确精湛,令本王大开眼界,敬佩至极!”

紫玉最讨厌就是贤王,看到他的嘴脸都想呕了。

只是,紫玉脸上依然围着白色脸纱,让人看不清他的厌恶表情,冷冷地扫了贤王一眼,不予理睬就走。

贤王从没有见过这么傲慢无礼的人,而且出征这么多天以来,被各位嫡系将军人忽视已经一肚子火,就开口指着教训道:“你给本王站住!你以为你是谁啊?太子殿下在宫里的玉姬比你美千倍……”

升帐议事的时辰快到了,太子的帐篷在紫玉的旁边。

太子一袭贴身的战袍,显得高大挺拔,外披着大红披风,威风凛凛地从帐篷里走出来,一眼就看到贤王又再纠缠自己的小爱人,面色立刻黑了,走过来低声怒斥道:“这里是军营,别胡作非为,否则军法处置!”

紫玉用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瞪了贤王一记白眼,径直跟着太子走入中帐里。

贤王不知道他就是紫玉,只感觉他的眼神有点熟悉,可能美人都有一双桃花眼。低声嘀咕着:““拽什么拽!看你能得宠多久!”话毕也昂首挺胸大步走进去。

这次出征,名义上是贤王向朝廷请兵救他的藩地。他是主角,可以名正言顺地参加升帐议事。

太子扫了一眼阶下的大将,就直奔昨日未完结的话题:“昨日宁祭酒请战诱敌。诸位怎看?”

贤王第一个捧腹大笑!

其他人都低头小声议论着,各人都心里明白,这个姓宁的小白脸是太子的新欢红人,如果太子反对,今日就不会再提出这个问题来议论。但是战场之上,又岂容他儿戏?

石达将军第一个抱拳道:“宁祭酒昨日之马技的确一绝,令各位将士大开眼界,末将心感佩服!”

众将士一听,觉得十分不妙。以为石将军站在宁祭酒那边。

另一个将军立刻抱拳说话:“现在是诱敌,不是去表演马技!”

人人点头道:“是啊!是啊!”

石将军粗壮雄厚的声音继续道:“各位所言甚是!马技再精彩绝伦,如若没有防御之力也没用!难道去比试骑技么?”

太子听得满心欢喜,现在所有人都反对,一定能让紫玉死心了。

紫玉看到太子嘴角忍不住地上扬,心中暗暗生气,瞪了一眼太子,环顾众人道:“鄙人不才,自保当无问题,我所缺的,只是一柄趁手的兵器罢了!”

众人哂笑不已,嘲笑他的不力量力。

贤王更甚,哈哈大笑着。好一个狂妄自大的少年,敢在这群刀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将领面前口出狂言,还是回到太子的床上撒野去吧!

紫玉明白,真正的军人,尊敬的永远只有强者,只有公正地赢得比武,才能真真正正得到将士的认可与推戴。

在各位笑声中朗朗道:“这里是军营,没有比试就否决本官,本官不服。何况所有人都会认为做前辈的打压初出茅庐的晚辈。为求公正,本官请求与石将军比试!如果本官侥幸取胜,就允许本官领兵吧!”

石将军看到这个战意似是旺盛得过了头的倔强少年,真有点哭笑不得。

反正军营生活苦闷,杀一杀他的自大狂妄的气焰,让他输得心服口服也好。

免得他到处宣扬自己打压晚辈,宣扬楚人打压越人。“好!校场上的比武台上比试吧!”

紫玉虽然带着面纱,但是神情凛然,毫不畏惧,伸手道:“请!”

比武台是在营地的中央,昨天才临时搭建出来的。约莫七尺高,七八丈宽的木搭平台,因为是临时扎营用的,所以也不太标准规范。

比武台两侧各插着一排彩旗随风飘扬着。

作为公证人的太子一身盔甲,满面严谨,端坐在台下的中央。几位将军也分别就坐两侧观战。

校场上的所有人都以比武台为中心围着观看,热闹非凡。

石将军带兵二十余年,是部队里的佼佼者,人人都纷纷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是何方神圣,敢与鼎鼎大名的石将军叫板。

紫玉选的是自己的佩剑。

小福子奉太子的命令,把紫玉的冰潇剑呈给紫玉。

紫玉一手接过自己的冰潇剑,看见小福子满脸担心的神情,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向小福子点了点头以示安慰,转身就上台。

石将军选择的是长枪。

长枪是军人惯用的武器,适合遥击,远攻。可让敌人不得近身。

战鼓已经徐徐响起,比武的双方分别站在比武台的两边。对方互相分别行礼。

战鼓声越来越急。

紫玉的心情也紧张起来,这一战表面上看是自己与石达将军的比试,但是对方是楚人,自己身为越人,比武的含义就不止自己个人名声了,是关乎越国以及千千万万越人的名声。

这一比武,只可赢不可输。

石将军尚无任何动作,气势已经十分凛然。突然,他一挥长枪,枪尖在阳光的下划出一道黑影,口中喊道“来吧!”

紫玉的目光里凝起了一圈冷芒,只一瞬间,他的宝剑便已出鞘,一挥一横旋出一个剑光,剑尖斜斜指地:“看招!”然后在半空中快速轻巧地划出数十道银白色光芒。

石将军不屑地一看,冷笑一声,使出花拳绣腿,有剑招却毫无内力。对付普通凡人还可以舞剑花来吓吓人,但是对付有武功在身的人,一招就被制服了。

石将军提枪,舞得曳曳生风。伴随着一声声雄浑而慑人心魄的“忽忽”风声,枪头忽左忽右地挥舞过来。

紫玉凭借着灵活轻盈的身子左右轻闪,连转几个翻身,犹如泥鳅在木棍边滑来滑去一样。又如灵巧的燕子不断左右穿梭在千百条柳枝当中。

紫玉知道自己的剑招毫无威力,唯有讲究快且准,走的是灵巧一脉的路线,而且还要智取。

紫玉不断地挥舞着冰潇剑,银白色的剑光向石达袭击过去,每一招都看似柔弱,实际上精彩绝伦,招式不断地转换、组合、变化,发挥出比他自身能发出的威力足足大了几倍有余。让人感到柔中也有点刚猛,气势。幸好他没有内力否则威力更大。

石达将军越战越勇,长枪挥得强劲有力,虎虎生威。

可是宁祭酒就像水中的小鱼儿一样,不断游走在不同方位,令你感觉像在河上叉鱼般难经常叉错位置。

好一招声东击西,引你打去某一位置,长枪随着惯性、冲力、继续前行。然而他用力少,惯性低,身材轻盈,突然急停,急转身来避开来你长枪的攻击,又耗尽你的体力。

台下围观的军士看得连连拍手叫好!

石达开始感到自己低估了对方,对方的剑法虽然没有内力,但是招式精妙,内蕴含奇门遁甲、道家、武当、峨眉剑法的精髓和高深莫测的智慧。

特别是峨眉派的精髓:柔软如水般顺化以及‘法法无定法’。

宁祭酒就是把这个精髓发挥得淋漓尽致。力度柔软如水且没有固定招式,有点像乱打出来,看不出招式的派别。但是每一招又不是真的乱来的,是有目的。

他的脚步转移方位有点像奇门遁甲的步法,反击的剑法与之相配合,变得诡异莫测,还有有隐隐锁住自己步法的趋势。

而且他的剑法又有点像武当太极剑法,剑招看似柔弱没力又不带杀伤力。其实是虚实结合,以柔克刚。

但是他的剑法又与太极剑有极大的迥异之处,太极剑法是以慢打快,而宁祭酒的剑法是以快打慢。

如此至轻至柔至快的武学剑法,石达将军委实从没见过,心里暗暗一惊。

紫玉的体力快要耗尽了,挥出来的剑招比之前更柔弱无力,本来奇快的节奏也减慢了,剑光也随即暗淡了。

但是石达刚才见识到他的厉害,就以为他有意示弱,故意诱惑自己。

所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可能是他在换另一种打法好让自己适应不来。

石达将军和台下将士的眼光都被紫玉那绝妙的剑招和步法深深吸引住了,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真正的杀手锏在紫玉的左手上。

紫玉知道自己成功吸引了他的目光。左手双指轻轻一弹,手中隐藏的银针便在舞出的剑光下朝着前方快速飞出。

因银针太细,飞出的速度又极快,当对方察觉的时候,面部各处已被插上了几针。

台下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这么多地方不攻击,专插面上,这简直是有史以来的奇耻大辱。

石将军勃然大怒了,已经忘记太子临走出帐篷时,轻声交代他的只可赢不可伤到宁祭酒的命令。

手中的长枪便夹杂着丝丝风声朝着紫玉的头部袭来。

紫玉年轻,柔韧性极好,高难度的动作都可以挥洒自如。

只见紫玉向后连连翻转几个筋斗,避开长枪的连翻攻击,再挥剑击佯攻向他右边,左手指尖一弹,银光再现。

石达顾着防护右边,左面虚空,瞬间左半身变成刺猬状。

台下众人看得一惊一悚的,紧张得凝神闭气起来。只见一点点银白光从紫玉的白皙而秀气的玉指中脱手而出,数十根银针密集地向对方扑面而来。

石将军连忙回枪旋转格挡银针,部分银针击中枪头和枪柄,点点光线四溅开来,发出微不可闻的叮叮声响。

紫玉的银针攻势密集而不间断。每弹出一发就是数十针,而且攻势极其凌厉。

根根对准石将军的全身要穴。

可是现在是内部比武,不是对敌搏斗,即使击中对方要穴,也不能插太深,要好好地控制力度,深了要了对方的命,刺死自己一方大将,太浅被衣服格挡了。

看到对方愤愤不平的样子,就知道他绝对不肯认输罢休。即使再插中几百支针,他还是死缠烂打。

紫玉心里一紧,银针就快用完了,继续下去,自己就会输,如果用剑接着打下去,自己的体力也会很快耗尽了。

眼下的情况只能速战速决了,立刻改变策略,一点点细长的银白光从空中飞来。

点点刺进石将军握长枪的手腕、手臂上。只听“哐当”一声,长枪落地。

紫玉嘴角微微一牵,礼貌地抱拳:“你输了!”

石将军从来没有输过给晚辈,当即火冒三丈怒斥道:“你用暗器!胜之不武!不公平。”

“兵不厌诈!你只是说过下官没有防御之力,再好的马术也是白搭!我已经让你超过五招了,否则在你中第一针时你早就已经毙命!”

石将军拔下脸上和手背上的银针:“呸!这细小的绣花针,这力度,还会插死人不成?

紫玉从小身体就不如师兄强壮,养父母就不太逼他学内功,反而天天训练他微小的暗器,和柔弱的轻工。

特别是养母,每天晚上都要紫玉绣花,练习手指可以灵活自如地控制银针。这十年的苦练,紫玉的精准度已经十分高超。

但是,紫玉刚才连发百余针,手指已经开始颤抖了。

紫玉深知自己已经到达了极限的临界点。如果对方以自己用暗器为由不服输,再挥长枪打来,自己就立刻露馅了。

紫玉的心已经开始隐隐发慌了。

但是,俗语有云:“输人不输阵,输阵不输势。”无论怎样也要拿出最好阵仗,最好的气势出来。即使吓唬人也比示弱好。

解释:

月白色:不是白色,是淡蓝色。

章节目录 第七十一章 正式任命 紫玉紧紧抓住拳头再慢慢放松,慢慢调整一下气息,死撑着,秀美的玉指再一弹,连发几针,稳稳插入旗杆的木柄上。

人们的眼光都望向那旗杆,紫玉连忙把发抖的手藏于背后抓拳,面上一片风轻云淡:“你看看插在旗杆的力度、深度吧!第一针在你头顶,第二针在你额上,粗略估计,你已经有数十个要穴位中针了,你说呢?”

石将军大步走去旗杆上看那些银针,全部都整整齐齐,力度均匀插入半支。

再看自己身上的的针,全部也是不深不浅的只有一寸。

如果没有一定的稳定控制力是不可能做到全部深度一样的。而这个控制力度,也不是一年半载就能练成的。

石将军输得心服口服,恭恭敬敬地抱拳道:“末将认输!谢祭酒大人手下留情。”

台下诸位军士都不敢相信他们心目中的偶像英雄竟然这么快就输了,而且输在一个黄毛小子手上,人人都惊诧得反应不过来。

全场一片寂静,然后掌声热烈地响起来了。

紫玉早就知道这些在刀枪下打滚出来的热血将领内心深处未尝不带着对越人的轻视。肯定会反对自己这个文弱的越人带兵诱敌。

所以紫玉早就想好了计策,就是升帐议事的时候提出请求比武。

昨晚从太子帐篷出来后就立即派小福子去找陈御医和其他军医处索要了一大堆银针做暗器。

而自己快速画好地形图后,就以玉箫为剑,整晚通宵达旦地练习剑法,为今早的比武做好了准备。

现在终于得到所有将士的认同了,紫玉心里无比的兴奋,这不单是自己名声也是越军的名声。昨晚通宵的苦练剑法并没有白费。

太子看得一个惊艳!从来不知道紫玉懂暗器。对他也是十分赞赏。

以前回京途上,太子经常调戏紫玉,每次他生气的时候就红着脸说:“信不信我一针就插死你!”

那时还以为他生气时候说的胡话,原来是真的。

太子很开心他一直没有插死自己,这就证明在那个时候,他已经是爱上自己的。

“比武结束!继续升帐议事!”话毕,太子带着微笑转身向中军帐篷方向走去。

中军中帐

太子一身暗红战袍,英气非凡地站在沙盘旁,声音朗朗,话语轩昂地对着各将领说:“昨日宁祭酒的骑马技术一流,各位有目共睹。刚才比试,宁祭酒又略胜一筹,大家应该对他的实力没有异议吧?”

众人抱拳齐声道:“大帅英明,慧眼识英雄!”

李政乾转回正题:“石将军,你带领一万精兵分别埋于伏月关谷两侧山上,等待叛军进入后,包围剿灭!情况允许下,允许缴械投降!”

紫玉看着太子:“殿下,属下呢?”

太子指着沙盘继续解释道:“月关谷距离南门大约八十里,而诱敌地点就是处于在月关谷与南门的中间。诱敌的越军要从月关谷向南门方向继续前进,在距离南门大约四十里左右的范围开始诱敌。”

大家都点头示意明白。

太子:“宁祭酒,跟随石将军先去月关谷,在月关谷入口处汇合从东营越军那边派来的一万越兵。

紫玉又问:“请问由谁带领一万越军来月关谷?与下官汇合?”

太子从容淡定地安排着:“越国的戚威将军!汇合后,宁祭酒与戚威将军一同带领八千越军向南门方向继续前进四十里诱敌。留下二千越兵在月关谷入口处附近守着,剿灭从月关谷里面侥幸逃生出来的叛军。

“有了属下去带领那诱敌的八千骑兵,为何还要戚威将军?这不是多余吗?”紫玉隐隐地担心太子故意调走越国的戚将军,然后派遣楚国的将军去接管在驻扎在东门的四万越军。那以后越军岂不让楚国直接接管了?

紫玉微微蹙眉道:“敢问那东营驻扎的四万越军由何人带领?”

太子挑眉瞪他一眼冷冷道:“既然你认为戚将军和你一起去诱敌是多余了,你可以不去,随你!至于四万越军,主将不在,由副将暂代,难道你不懂军法制度?”

紫玉当然懂得军法制度,知道越军依然由越人带领就安心了,抱拳道:“臣定当与戚将军共同进退!”

太子望向铁面将军萧?,犹疑了一瞬间,再看向儒雅一点的谭龙文:“谭将军,你立刻出发前去通知东营的戚威大将军,令他立刻带领八千骑兵二千步兵来月关谷汇合宁祭酒。剩下的四万越国军士暂由戚威将军的副将带领!”

谭龙文是儒将又是武将,更重要的是他懂得察言观色,见机行事,有一个三寸不烂之舌,由他去传话比较安心。而且他会懂得如何向越军将领提出意见来提高越军的作战能力。

谭龙文一脸严肃地抱拳:“领命!”

议事完毕,大伙都散去了。

石将军却走到紫玉面前道:请宁祭酒今天做好准备,明早出发。末将需要提前到达目的地做好埋伏准备。”

紫玉点头:“本宫知道!”

太子有点担心和紧张,正想走过去叮嘱紫玉一番事宜。谁知道石达将军还站在紫玉面前,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看他摸摸鼻子继续问:“宁祭酒,请问你师承何派?”

紫玉刚才比武,体力透支,根本不想聊了,只想回营好好睡一觉。冷冷淡淡地回话:“昆仑派!”

太子走过去,用不善的眼光看着石达这个大粗人。

对于武痴的石达将军,研究武术是他的唯一兴趣。他带着兴奋和惊讶的表情问:“昆仑派?道家剑法!怪不得你的剑法蕴含了道家的心得,为何你的武术好像又不像正宗的昆仑派武术?”

太子已经站在他们两人面前了,心想讨论武术,十天十夜都说不完,那玉儿还有时间陪我?太子忍不住了,咳咳两声。

那个粗人还以为太子有话要跟自己商量,就抱拳道:“大帅,还有要事吗?”

太子无奈地开口了:“石将军,本帅有军情要跟军师祭酒商量,你回去准备一下出征事宜,还有帮军师祭酒安排尽量多的暗器给他防身!”

那个粗汉才知道自己碍眼,马上告退。

太子有点无奈:“幸好他带兵作战时候,又勇猛,又挺懂得用兵之道,只是不懂得做人,为人有点憨实直爽。不懂察言观色,说话也不会拐弯抹角!”

紫玉安慰太子:“这样的人才是最安全!不是吗?”

章节目录 第七十二章 有一种爱叫成全 紫玉已经面露倦意了,只是他的面纱遮住一大半张的脸,加上斜斜的刘海遮住半个前额和眼角下的花钿,只露出一对迷人的眼睛,令人看不真切。

紫玉得到众人认同,太子是很替他高兴,目光正在绕着紫玉转,在宫里,紫玉都是穿宽袍大袖,长袍落地,襟带飘飘的贵族衣服,像温润如玉的小公子状。

现在一身劲装,英姿飒爽,另有一番风味,特别是那劲窄的腰身,修长的身材,真的是浓妆淡抹总相宜,真想搂他入怀,好好柔情呵护一番。

太子满脑子都是旖旎缠绵的景象,已经忍不住了,一手搂着他的腰上下摸着,一手抓住他的玉手,正想拥紧入怀,突然发现不妥,刚才风流的面色突然凝住,然后消失了:“你……?”

紫玉强忍这么久,就是不想给任何人知道自己已经耗尽精力了,连忙抽开自己的手。

太子霸道又强硬地圈紧他,捉住他的手按着他的脉。懂武术的人多多少少都懂得诊脉,他的脉象很浮,很虚,很弱。

太子面色已经青黑了,看着紫玉双眸:“你的手在发抖!”

紫玉再次抽开手,立刻低下头避开他的如鹰般的锐利眼光:“没有!”

太子立刻捧起他的脸,粗暴地拉下他的脸纱,盯着他的双眸:“你的眼为何布满血丝?面色怎么这么苍白?脉象怎么这么弱?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昨晚干什么去了?”一连串的发问,语气一句比一句严厉。

紫玉被太子责问得有点心惊自己,说话也不利索了:“昨晚……昨晚……!”

“你通宵练武?”太子已经开始发飙了:“为什么你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这么任性,这么强出头?现在你只是对付人一个人,就已经发抖了,在战场上,你要对付的人不止一个吧!”太子摇着头:“你现在的体质,根本不可以上战场!”

“如果在战场,我的针全部都有毒,而且一针就可以正中死穴。”紫玉慌了,这么辛苦才得到的任命,难道要取消?连忙解释:“刚才比试,大约有一百针命中他了,只不过我手下留情才纠缠这么久!否则他早就死了!”

太子放开他走回大帅的座位上。头疼地按住自己的头,自己对紫玉的爱是深入骨髓,怎能送爱人去冒险?失去他,要这个天下何用?太子已经不想听紫玉的解释了。

紫玉追上去:“我这么艰难才得到的名声威望,你忍心否定我吗?我会带一大堆暗器在身!可以同时射刺杀十几人!一招致命!”

看到太子不语地闭目托额,就知道他还在考虑着,紫玉双手按住太子的头,轻轻帮他按摩太阳穴,声音温和地说:“殿下,你还记得吗?我们婚礼那天,你揭开我的红头巾时,你说过你不希望我像女子般生活。我是男子,男子就要顶天立地,当自强。”

太子想起昨天紫玉策马奔腾的时候,笑得有多高兴,整个人像脱胎换骨一样,朝气蓬勃,志气高扬。如果现在不让他去,他就会像变回没精打采,死气沉沉,行尸走肉的模样。

太子希望爱人活得精彩,真的不想困死他一辈子让他痛苦,正处于矛盾的两难之际。

紫玉从太子身后圈住太子。主动把头贴在他后面,话语之间透温柔缱绻:“殿下!你爱我,就成全我!信我!何况还有戚威大将军在,他会保护我!你不是说过吗,我们要站在同一个高度,并肩打天下,看天下吗?”

太子不忍心看到他心如死灰,敌不过紫玉的哀求:“但是你要答应我,凡事不要逞强,要好好保护自己,有什么事,尽快穿过入月关谷逃回来。”

紫玉“嗯”了一声。“你放心,我骑马跑得最快!昨天你是看到的。”

太子想了想,他骑着那匹良驹跑得贼快,自己在后面根本追不上,便信他一次,点了点头:“那你骑我的汗血宝马吧!你只是去诱敌,不要走最前面,远远看到敌人就第一个跑回来,把叛军留给戚将军和其他骑兵短锋相接一下就可以了,记得家里的夫君等着你回来,你知道吗?”

紫玉真想憋嘴,但是表面上拼命地点头,那可爱样子就像四岁时拼命点头答应嫁给自己一样。太子也安心了,转身搂着爱人亲了一下他的额头,甜滋滋地问:“上年我们回宫途中,你是否已经爱上我了?”

紫玉一手推开他:“你想得美!”我回去休息了!”

小老婆又害羞了?真可爱!

紫玉逃一样地回到帐篷,立刻拔出插在自己身上的几支短短的银针,随即双脚发软地扑倒在床上,困得要命。

原来他是靠这几支银针,短时间里面把自己体力提升几倍。但是事后因为严重透支,会更加虚弱。

翌日一早,集结军队的号角在操场上响起。

一万大军瞬间集结成队,整装待发。紫玉在操场上向太子的帐篷方向望过去。深情的眼神好像能透过万人,透过帐篷,看到里面的太子一样。

太子一早就起来,连梳洗都没有就在军帐篷里面练字,一笔一画,工工整整的。

当听到外面号角声响起来,太子的手抖了一下,墨汁滴落纸上,放下笔杆,抬头站起来慌忙地走出几步,又停下来,望向操场方向。

担心自己出去送行时,会冲动地把他留下来。

最后太子还是回到案台旁,继续低头写字,并没有出去送行的意思。

随着战鼓声越看越急,太子的心也是越来越紧张不安,心越来越疼,很害怕紫玉一去不回,天人永隔,害怕自己一辈子活在遗憾,唏嘘不已的痛苦当中。

“你去带话告诉他,记得家里的夫君在等他回来!叫他记住跑快点,必要时,做逃兵也无所谓,夫君帮他顶着!”太子一边低着头写,一边轻轻地说。并没有说明带话给谁。

但是小福子知道太子心心念念的人就是紫玉。

出去前,小福子还看了一眼可怜的太子和台上的字。

虽然小福子不懂书法,但是从一开始的端端正正字体变成后来的潦潦草草,就知道太子心里很乱,很紧张的。

紫玉听到小福子的话,百感交杂地再一次望向太子帐篷的方向。

世界上有一种爱,叫做成全。即使全世界的人都不支持你,我也会支持你。

原来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家了。

战鼓声已经停了,大军已经出发了。

章节目录 第七十三章 侠骨柔情 石将军带的是一万步兵,还要背负粮食和武器,按照精良部队日行百里的速度要二天才到达。

路途苦闷,两人,两马齐驱,石将军想起昨晚回去后还要逐一拔出身上的微小的针,才知道紫玉的针一分一毫的误差也没有,正中穴位。

练武的人都知道,这是很难做到的。而小小年纪的紫玉却做到了,佩服之至就向他请教。

紫玉就回答:“以前在昆仑山,被养母逼着十年如一日,每天要绣花一个时辰,然后用落花飘絮当练习对象。”

“你养母是昆仑派?”石将军很好奇。

“养父本来是接手继承昆仑派的掌门的,但是一次下山,遇到峨眉派女弟子,就不顾两派的反对成亲了!而养父失去任掌门资格,后来做了昆仑派名义上的师尊。”紫玉淡淡地说着。

众所周知,昆仑派的继承人是不能娶妻生子的,因为爱情就丢了掌门之位,令人唏嘘不已。

石将军顿时明白了为何宁祭酒的武术有峨眉派的影子又有昆仑派道家的法则。

紫玉虽然没有内力,但是看得出石将军昨日的各处破绽,把破绽缺点逐一列举,逐个解说,一经推衍,石将军的每一个招试都有着数十着招式来拆解分化。而且说得头头是道。

石将军越来越佩服他武学上的见识,也觉得他的剑招很快而且高深,美中不足就是缺乏内力,否则威力可以很大。

紫玉只不过是看得出破绽,也知道理论上怎样破解,但不代表自己真的打得出自己说的那些招数。

以柔制刚,以快打快,但不代表柔和快就不用力气。打的时间长了,也会耗尽力气的。所以自己在耗尽力气前改用暗器。这事是不能让石达将军知道的。

石将军一直觉得他娇柔,外表看起来雌雄难辨,现在石将军才细心留意观看紫玉。一双桃花眼有点媚,像是会吸引人的灵魂一样,让人看着着迷。黑得发亮的眼珠宛若午夜星空中的闪闪繁星,柔软乌黑的秀发披在脑后,透过面纱,看到肌肤白白净净,但是看不真切,手感应该不错。怪不得太子会喜欢他。

这么好的身手如果继续勤加修炼十年八载,以后一定大有作为。作为男宠真的浪费了。石将军一阵惋惜不已,忍不住好奇问:“为何你总是带着面纱?”

紫玉避开他的眼神没有回话。难道跟人家说自己的丈夫爱吃醋,提出这无理取闹的要求?

石将军看到他眼神闪烁就了然,可能男宠就是要这样遮脸。很想问他为何当男宠,但是话到口边,又不敢问下去了。

夜幕降临,视野开始模糊不清了。

因为这支部队是用来埋伏敌人的,严禁点火煮食、喧哗。

大伙们只能地盘坐,从背包里拿出又干又没有味道的馒头啃着,连马匹都跪趴在地上啃草。

而紫玉则毫无怨言地跟着照做,只是他吃相比较优雅好看。其实昨日紫玉与石达比武已经耗尽体力,今天又赶了一天的路,已经很疲累。明天还要继续上路,理应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当石达将军解开自己的披风,打算给他垫在草地睡觉时,紫玉已经就地躺下睡着了。

石将军在出发前曾经担心紫玉娇生惯养,不习惯行军的艰苦,不肯吃军中的馒头,不肯卧草地而睡,会拖累军队。

看来自己想多了。他根本不像是贪图名利、地位、金钱、享乐的市井小人,难道做男宠是被逼?

石将军也跟着躺在紫玉身边,随着微风吹来,感到他身上发出淡淡的体香,真好闻!

月关谷

紫玉虽然是跟着一万楚军来到此处,实际上他是为一万楚军带路,到达月关谷后,还带着石将军在附近到处溜达熟悉地形。

此时正直春夏交际,这里周围的山不算高,到处都是丛林,野草乱生,入眼皆是一片绿和一点点白色小野花。

俯视下面的月关谷,像弯弯的月亮,出入口两头比较窄,中间宽,一看就知道这里易入难出。

石将军叹气:“人家会不会上当?”

“如果用楚兵做诱敌,对方肯定不上当。用越军诱敌,对方鄙视越军甚久,认为越军是真的怕了他们,落荒而逃,所以对方会上当追上来。”紫玉就事论事。

不知道何时开始,石将军对宁祭酒纱巾下的小脸很好奇。越是看不到,越是想看。

自己还暗暗骂自己,人家是男子,又不是女子。

但是每当阵风吹过,薄薄的纱巾被风吹拂着,遮住两侧眼角的斜发刘海也随风飘动。

石将军都会认真留意一下面纱里面的小脸。时至今日,才发觉他眼角后面原来有一个红得发紫的花钿,多么娇娆多姿。

从未娶妻又是武痴的石大将军现在才知道金戈铁马下还有一种侠骨柔情。可是人家名草有主了。

当石将军做好掩藏准备后,一万越军在戚威将军带领下才赶到达月关谷入口处。只见紫玉一人一马坐在山边一处,就驱马快步向前。

跃身下马正想跪下,紫玉扶住戚威将军:“免礼了,本官现在身份是楚军祭酒!”

戚威将军介绍身后年轻的中郎将陈平升。

只见他剑一般的眉毛斜飞入鬓,深黑色的瞳孔泛着锐利的光芒,薄薄的嘴唇发出爽朗的声音:“见过宁祭酒!”

紫玉觉得他很醒目爽快,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中郎将小声吩咐道:”你在这里布置二千伏兵!我们八千骑兵把李成孝的叛军引人月谷关后,如若有叛军从里面逃出来的就交由你二千人砍杀或者俘虏。”

整个布局计划,只有将领才知道。那八千骑兵不知道那月关谷里面还有一万楚国精兵早已埋伏了。他们只知道留下二千越军在月关谷入口前埋伏。

解释清楚后,紫玉就与戚将军带着八千精英骑兵启程了。

这支骑兵的任务是要诱敌,不需要紧急前进。每天都是大约走十里就停下搭帐篷扎营休息。

让敌方觉得他们是先头部队,一边探路,一边走走停停地等着后面的步兵部队。

紫玉为了暴露自己的位置,还明目张胆地下令生火主食。第一日就用了“虞诩增灶法”,每五人就搭一个灶煮食,而且不断加柴加大炊烟。让叛军以为自己大约有一万五骑兵。

但是从第二日开始,却改用“孙膑的减灶法”迷惑敌人,改为十人搭一个灶煮食,使敌军认为这骑军部队已经有士兵开始溃散、叛逃迹象。而且行军速度减慢,让对方觉得这支骑兵是被逼上阵而且很胆怯一样。

第三日已经离南门剩下四十里了,已经变成十五人共用一个灶。为了减少炊烟,有一半骑兵只能食干粮了。

章节目录 第七十四 重骑兵 成孝王府

李成孝早就霸占了贤王的府邸后,改名为成孝王府。

从小养尊处优的李成孝,身材肥胖,白白的圆脸福相天成,穿着一身私下定制的藩王袍服,更显贵气!

只见他坐在府中大堂的大位上和台下的几位将军在讨论着如何应对朝廷派来的十万大军。

李成孝气定神闲地说:“三日前,彭城的守卫在高高的遥望台上看到山上有煮食的炊烟,按照炊烟数量估计出大约一万多人向南边城门进发。后来派出斥候实地考察后的得出的消息相差无几。按照灶头数量,和马蹄印看,估算对方大约有一万五千骑兵。然后骑兵数量逐日递减。现今剩下八、九千人左右。”

右将军冯超年约四十,身长八尺余,长得高大威猛,粗眉下有一双精明的眼睛让人感到深不可测。

他就探子回来禀告的消息分析着形势:“越军根本不关心楚国的内务事情,不是真心想参与这场战争。这次出兵肯定是被朝廷逼着的。而且一向来越军最怕楚军,他们怎敢攻打我们?末将敢肯定,他们已经开始兵溃了。”

约莫四十多岁,身材中等的左将军许云翔也附和:“冯将军有理,四万越军集结在东门一百里外龟缩着不敢前进,肯定是怕了我们的楚军。他们知道没办法从东门攻进来,就派一万五千先头部队尝试向南门方向攻过来,看那骑兵慢吞吞的速度,可能在探测地形,也可能是不敢前进。”

李成孝想了想:“看来朝廷的军队想逼越军从南门攻城。”

十几年来,楚军最看不起就是越军,特别鄙视越人。根本不把越人放在眼内。

冯超将军语气十分蔑视:“攻南门?十万楚军也攻不进来,更何况是越军,不自量力。越军出了名逃得最快,兵溃最严重。还没来碰上我们的部队已经逃了一部分人了。待到碰上我们大军,立刻掉头哭爹喊娘地逃命去了!”

一众将军闻言都哈哈大笑了。

许云翔将军分析着:我方的探子今日汇报,朝廷五万大军在西门以外一百里以为扎营多日,毫无动静。看来他们还没有想出办法攻城。”

右将军冯超站出来道:“让老夫出去杀一杀那堆越国骑兵,杀个大半,让他们哭爹喊娘地滚回去。东门那边的越军步兵看到自己派出的精锐骑兵死伤那么惨重,就会严重动摇军心。剩下的四万越军顷刻之间瓦解,变成只能摆着看,不能用了。最后剩下西门那边的五万楚军,也成不了气候。”

李成孝扬起奸邪的笑容:“好一个攻心术!本王准了!”

右将军冯超立刻领命。

彭城南门外

三千重骑兵和七千轻骑兵集结起来,尘土飞扬,沙尘滚滚。

冯超将军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地对着整装待发的骑兵朗声道:“此次任务的目的是以强大的声势,让对方产生极度的恐惧,记住重点不要斩尽杀绝,要留少部分活口,让他们逃回去,把恐慌带回越军军营。”

众将士声音洪亮整齐道:“是!

冯将军拔剑一挥,斜指天穹气势凛然:“出发!”

整齐的骑兵分开两队并排向前飞奔而去。

越军这几天走得慢,几乎是养精蓄锐地等待叛军杀来。

在前面至高山顶观望的斥候兵快马赶回来躬身汇报:“约莫一万骑兵往这个方向奔来!”

另一个斥候兵也气冲冲赶回来地汇报:“在前方山顶看到远处山上百鸟齐飞过来,显然对方是以飞奔的速度杀来。估计半个时辰后就会到达此处!”

紫玉站起来一声号令:“大家准备开战!”

所有人都立刻站起来,翻身上马,握住兵器长戈,按戚将军指挥布防摆阵。

做戏要做全套,不能一看到敌军到来就立刻掉头走,起码也要佯攻,短兵相接后才败走。

震动声越来越近,紫玉身先士卒地驱马站在前头等候着。

已经看到李成孝叛军人马了,紫玉眯眼看去,对方骑兵全身铠甲,一部分人连面上也有铠甲遮住口鼻,只露出眼睛。身下的马匹也披着铠甲,人人握住长长的矛戈,寒光闪烁。旌旗上大大一个冯字。

紫玉心里咯噔一下。对方是出动的是重骑兵和轻骑兵互相结合。

重骑兵的优势在于冲击力强,碾压力强,自己刚才摆的兵阵对重骑兵没效果。

而且自己的骑兵全部是轻骑兵。如果轻骑兵对轻骑兵,实力相差不远还可以对打。

但是轻骑兵若想战胜重骑兵,作战环境必须是在十分辽阔的地方,有迂回的空间来发挥灵动性,但是这里山地多并不具备这样的条件。想不佯败也不行,那是真的要败了。

冯将军跑在骑兵最前面,在百丈外,已经注意到这个在越军最前面,又与整体越军别具一格的领兵人,只见他骑着赤色宝马,一身银白色软甲,和银盔在斑斑驳驳的阳光照耀下反射着美丽的光芒。

越跑越近,冯家军已经在十余丈距离外停下来。

冯将军一副色中饿鬼的轻挑模样打量着领兵的紫玉。娇瘦的身材,白净肌肤,眼睛柔弱,周身毫无杀气,颈上脸上还围着白色纱巾,微风吹掠过,侧面青丝翻飞,露出红艳花钿。楚国人没有娶男妻男妾的习惯,也没看过男人的脸上画花钿,就以为对方是女子。

冯将军穿戴的是轻骑兵装备,哈哈大笑道:“越国没男人?派个女子出场?难道要用美人计,送我一个美人?”

引得全军上下都哈哈大笑起来。

紫玉最恨人家说自己是女子,加上用这样的轻挑眼神、用这样侮辱的话语来调戏自己,还有这么多人对自己的耻笑,已经气愤至极了。就想上去教训他一番。完全把太子的嘱咐:一看到敌军,就马上逃回来,做逃兵也无所谓……诸如此类的话都抛之脑后。

紫玉举起凌潇剑,剑指苍穹,大喝一声:“闭嘴!”双脚一夹马腹,一蹬马镫,身下的汗血宝马立即勇猛地向前冲。

戚将军暗叫不妙,冲口而出:“殿下!回来,不可以意气用事!对方有重骑兵!”然后冲上去想护主,可惜被几个敌人缠住无法脱身。

解释:

斥候,也作“斥堠”,古代的侦察兵

章节目录 第七十五章 激战中被调戏 紫玉被戚将军喝醒了,知道自己的任务是要佯败诱敌,不能表现出强悍的姿态,怒气也就下了。可是已经冲到冯将军面前了,只能一挥长剑,与冯将军直接对打。

冯将军一边快速格挡,一边得意洋洋地说:“原来是脾气暴躁的公主殿下!大伙们!把这个越国公主生擒回去暖床!不能用箭射伤她!”

话毕,冯将军一个反击,长戈带着劲风向紫玉横扫过来。

这龌龊的调戏话,令紫玉感到好像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非礼一样,紫玉弯腰避开大骂:“无耻之徒!”

这里不是比武台,而是在马背上,什么步法,转换方位都用不上。剑法没有步法和方位的互相配合,威力大大减低。

何况周边都有人马,十分混乱。怎能像在比武台上那样不断地转换方位,怎能灵活往后退,往左、往右避开对方的长戈。只能在马背上硬接格挡。这就是太子最担心的地方。

“把你绑在床上,看你还能怎样骂?”冯将军阴鸷的脸孔,奸邪一笑,话语越发轻薄,动作如风如电,连连出击,力拔千斤的气势,一点都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手上挥的长戈发出“忽忽”声响,黑影重重地袭击过来。

紫玉即使不想示弱也不行,连番接招,手上的剑差点被震落,手腕被震得又痛又麻。

紫玉的心也慌了,那人步步紧逼,死缠着自己来打,怎也甩不掉。自己怎样带兵逃走继而诱敌呢?

“今晚我就尝尝你的滋味!”那魁梧汉子倏忽欺身到紫玉身边,笑得很龌龊。

紫玉又惊又怒:“去死吧!”

只见丈二长戈注了内力打过来,紫玉连忙横剑格挡,右手臂被震得又麻又疼,好像不是自己的手。

冯将军的力度太大,还不断施加压力,长戈不断往下压,紫玉已经不断地向后倾,差不多贴在马背上了。斗内力,肯定不行。

紫玉的银针根本没毒,只是骗骗太子而已,因为发射毒针时候,有机会刺到自己手指,而且紫玉自信一针就可以致命,无需下毒。

但是姓冯的不是一般的骑兵,他是主将。主将死了,副将就会立刻收兵,就不能诱敌深入了。如果射向无关紧要地方,人家也只是当抓痒。

但是再这样下去就要堕马被擒了!

紫玉心里越来越惊慌失措,银针从左手射出,咻咻地刺向他的脸,对方大怒,力度加大。

这时戚威将军连忙挥戈刺向冯将军,为紫玉解围,紫玉趁机挥剑往对方横砍过去。

冯将军长戈一转,旋了几个圈格挡,把两人逼出圈外。

戚将军尝试缠着冯将军,大声一喝:“殿下快走!我掩护你!”

那个姓冯的大声下令道:“想跑?活捉公主!”

冯将军手下的的骑兵个个精勇,奋力地砍杀着越军,一部分人还冲着紫玉的方向来。

而越军的确如冯将军所说的,根本不想参与楚国内部事务,况且楚国是覆灭越国的敌国,为敌国奋勇杀敌乃至牺牲贡献自己性命,这是人人不愿意的。

越军面对比自己人数多,装备比自己优胜的部队,明知道打不过,既不奋勇也不前进,还且战且退,只想自保。

很快越军已经处于挨打的局面。继续下去,越军就会败下来。

紫玉身边越来越多敌人围上来想生擒自己。

紫玉手指一弹,数十支银针飞出,然而敌军全身盔甲,面部、手脚都有铁甲挡住,根本射不中要穴。只能射向敌人的眼部要穴,连续十来个敌军倒下。

短兵交战也差不多了,紫玉连忙掉转马头就跑。越军看到头领带头逃跑,也跟着落荒而逃,连旌旗都丢下不顾了。

冯将军看到越军人人神色惊慌,毫无还手之力,连逃跑也是混乱一片,就知道对方不是佯败,是真败。想想今晚有个美丽的小公主绑在床上侍寝,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快追,活捉那个高贵的公主!”

越军打仗不勇猛,逃跑却十分奋勇。很快飞速跑到月关谷口。

而月关谷入口小,越军只能减慢速度,一边惊惊谎慌地看着后面的冯军,一边心急地逃入月关谷里面。

冯将军一直追到月关谷口附近,身边副将大喝一声:将军,这里是兵家大忌的地方不可进去!”

冯军都全部都停下来了。

冯将军觉得副将军多虑了,如果这里有伏兵,越军就不会逃得那么慌张。

冯将军自信有着以十多年的作战经验,单凭他们的脸色和逃跑秩序就知道他们是真败还是佯败。发青的面色是不能骗人的。而且他看不起那黄毛丫头。

眼看他们大部分人已经逃入去了。再不追就追不上。“冲进去,杀他们大半,活捉那个公主。”

副将看到入口小,外面还有一部分越军进不去,就继续阻止冯将军说:“大将,万万不可,我们在这里用箭射杀还没进去的人吧!”

冯将军大声命令:“放箭!”

一连“嗖嗖嗖”声,射下外面来不及进去的几个越军。

“追!”冯将军策马扬鞭,后面的骑兵都跟着策马追上去。

副将悲伤地大喊一声:“不能进啊!”

冯军也是要减慢速度进入入月关谷,眼看越军已经冲出去了,又再大喊:“快追!”

待到大部分骑兵追入后,突然山上面人声鼎沸,冯军上下都昂首一看,两侧山上突然旌旗摇曳,好像千军万马在摇旗呐喊一样,冯军上下都感到山崩地裂之势了,惊慌失措。慌忙地向两边的出入口逃出。

两侧山上轰隆隆的巨响,抛石机抛下来的重重的石头,火球,和密集的火箭、弓箭往下射来。

月关谷里面顿时浓烟滚滚,乌天黑地的,下面顿时哀嚎遍野。

求救声、哭喊声、投降声、惨叫声、踩踏声、马叫声、声声夺耳。

月关谷入口处的二千越军也开始居高临下抛石伏击还没进入月关谷或者从里面退出来的人。

出口处也有紫玉与戚威将军带兵守着,简直就是四面围攻。

无论进出都是死路。

下面几千人大喊投降,有的人用长戈举起白色中衣不停地摇曳着。有少许人匍匐地爬上半山腰摇曳着撕下来的白色中衣。

石达将军觉得杀得差不多了,震慑作用已经够了,挥动大将的旗帜示意停止。

然后大声道:“尓等追随罪臣李成孝,废君臣之伦常,乱天地之朝纲,本是死罪,人人得而诛之。

本朝太子奉天子命,统师十万,后备军二十万,殄此凶逆,扶天地纲常,匡社稷……

太子殿下仁心仁德,乃念尓等都是楚国热血男儿,不忍诛杀殆尽,投降可免于一死,以后将功补过,否则城破之时,株连九族、名臭万年!”

冯兵已经被杀得一个胆战心惊了,魂魄不附体了。听到有机会投降,也不用株连九族、祸害妻女,立刻跪地投降。

“投降者的丢下兵器,一个个跟着,举白旗的带头向两边出口走出去。”

石将军在越军的协助下,俘虏骑兵连带伤员八千多,缴获约八九千匹战马,大获全胜。

章节目录 第七十六章 盼君归来 石将军走过来紫玉刚好脱下头盔,本来扎在头顶上的秀发从头上一下子晃荡下来,披在身后,白色纱巾也被头盔勾落,露出一张小白脸,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石达暗叹这世间竟有如此绝世美人。

那惊鸿一蹩令石将军看呆了,忘记了自己是过来找宁祭酒商量回营事宜,

紫玉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笑得多么甜美,根本忘记了那纱巾。

石将军在一旁细细地看着,紫玉脸上有一个很淡很淡,几乎看不见的痕迹。只因他肌肤太过白净,退了痂的那一细小痕有点粉嫩。“你遮住脸就是因为那一点点小痕迹吗?”

这一提醒,紫玉笑容止住了,慌忙快速扯过头盔上的脸纱遮住起来。

石将军看到他那么惊慌就以为他担心脸上的伤疤就安慰道:“其实那么微小的伤痕早就已经好了,几乎看不到,晒晒太阳,就完全看不到了!”

紫玉现在才知道自己脸上还有微小的痕迹。

自己一直以为是太子霸道、无理取闹而不让自己以真面目示人。

原来太子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知道自己脸上有疤痕,怕外人看到后告诉自己,问起那疤痕。才逼自己用面纱遮住那痕迹,原来是自己怪错了他!

心里的暖意升起,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样呢?

紫玉转过身,拔起泛着冷光的凌潇剑当镜子,细看自己的脸,其实真的几乎看不出来,自己也没那么爱美,一手扯开脸纱不戴了。

脖子和脸都舒服多了,没那么热。

石将军看他不再带脸纱了,心想可能自己误会了,人家根本不是太子的男宠。只是祭酒大人以前脸上有结疤,怕被人看了取笑,所以用面纱遮面而已。其实练武之人受点伤是平常事,可能他比较爱面子而已。

自己狗眼看人低,不能像太子一样慧眼识英雄。知道对方不是太子的人,突然心里涌起一阵欢悦感。

楚军营地

紫玉离开后,太子天天担心着自己小老婆,以致食不知味。

理智上不停地安慰自己不要乱想,不要乱动,但是很想带兵奔过去月关谷附近找紫玉,阻止他去诱敌。

又担心打草惊蛇坏了国家大事,又担心日后紫玉怨恨自己不给机会给他立功。

连续天天都要服了安眠的汤药后才睡下。

闭上眼睛就看到紫玉被叛军将领一个长戈打来,横扫下马,跌个四脚朝天。然后被大批敌人围攻上来,几十把长戈指着紫玉的颈部。一个长戈砍下去,血溅三尺。

太子倏然坐起,伸长双手拼命向前抓着什么,声嘶力竭大喊:“住手,不要!”

那声音在帐篷里面回转,传到附近几个高级将军的帐篷里,几个将军都被太子的惊恐叫声吓醒,连忙跑过来看看太子。

幸好太子的帐篷是有几层厚布覆盖,隔音效果好,而且低级士兵的帐篷离太子那边远听不清楚。即使听到了也不知道是谁在惨叫。

在中军帐篷附近巡逻的士兵以为是上级捉住了叛军,半夜在帐篷里严刑审问,才叫得那么凄厉恐怖。

连续几次之后,高级将军们都知道太子半夜有噩梦的习惯,已经不以为然了。至于噩梦是什么,男人都不喜欢八卦。

太子有时梦见紫玉被敌人俘虏了,困在牢里被人虐待。那血迹斑斑的鞭,一下一下的往紫玉身上抽打、紫玉满身都是干了又湿,湿了又干的血,太子紧张得,双手紧紧按住自己胸口,越按越用力,越用力自己就越是呼吸困难。

烧红的烙铁烙在脸上,紫玉啊一声大叫,惊天动地,整个牢房都震动了。太子也是啊的大叫,惊醒了。

太子就这样每晚午夜惊醒,然后胆战心惊,走来走去。

有时候傻傻地问小福子:“有没有斥候回来汇报消息?叛军有没有派人来和谈?叛军有没有说俘虏了人?要怎样才放人?你快去问问各位将军。”

小福子连连安慰:“殿下,没有消息,叛军也没有派人来。你不要胡思乱想!不如吃些东西吧!”

“紫玉不知道是不是饿着肚子!他最馋嘴,不如派人去叛军哪里问问,如果他被俘虏了,叫叛军好生对待他!”

“殿下,小主子没有被俘,你不要乱想。”

很难才安抚他躺下再睡着。

连续好几天,太子的心像被掏空一样怪难受的,坐立不安。在帐篷里面走来走去然后不知不觉走到营地门口附近的用木搭成的了望台上遥望。

人人以为太子心急,在遥望自己的军队快点凯旋归来,其实太子像一个石像一样,一动不动地站着,遥望远处的南面,祈求紫玉快点回来而已。

小福子觉得太子差不多成了神话故事里面的望夫石了。

营外黄尘滚滚,仿佛脚下都有点遥撼,太子马上垫高脚跟遥看,好像是紫玉与石将军领先奔驰着。

太子拉着身边的小福子指着前方问:“你看不看到,玉儿回来了。还有石将军举着胜利的旗帜。”

小福子朦朦胧胧地看到:“是啊!”

太子一直阴阴沉沉的脸,立刻堆满笑容,整个人想跳起来一样,兴奋地命令着下面的守门卫兵,立刻拉开军营大门,和门前的挡马路障。

太子的一万步兵骑着缴获得来的七八千匹战马,有的士兵一人一骑,有的士兵两人一骑,押着七八千降军回营。

尽管有些士兵很疲累,有些士兵受了伤被人扶住,但是进入楚军军营后,人人下马。

几十个马兵跑过来一边吹口哨,一边拉着其中一部分缴获回来的马匹往马营处走,剩下的马像是懂得听口令一样,自动跟着大队走向马营了。

石将军带的士兵,列队整齐,满面喜气地等待大帅的表扬和奖励。

而另一边站得密密麻麻的降兵们都死气沉沉的,他们紧张地等着太子宣布自己的命运。

而越军方面只有几百人死伤,那八千人诱敌骑兵和二千伏兵几乎完整地跟戚将军回去东面的越军大营了。

太子看到大获全胜,缴获如此多的战马和如此多降兵,马上就地发话,犒赏参战的楚军和越军,特别是宁祭酒、石将军戚将军。所有人一听到奖励就立刻地举起长戈欢呼。

太子站在了望台上,目光不离台下面的宁祭酒,不断地打量着他。想看清楚他有没有瘦了,有没有受伤,幸好参战的士兵们都站在宁祭酒和石将军后面,大伙们才没有发觉太子目光只在宁祭酒一人身上。

太子一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场上顿时鸦雀无声,太子大声道:“投降的兵士,同是楚人,只是受命于上级身不由己,过往种种犯错可以既往不咎,允许戴罪立功,至于协从犯冯超将军所犯罪行累累,押回京城受审,以昭国法!”

下面众将士都热烈喝彩,降兵得到太子亲口免罪,也欢呼一片。

然后,太子按照惯例,把所有投降的兵士交由谭文龙将军负责审问,拆散再收编入伍。

散会后,大部分人回营休息。有的人三三五五地一起去后面的河里清洗。

章节目录 第七十七章 抵足而眠的误会 石将军得意忘形地走过去拍着宁祭酒的胳膊:“祭酒大人,我们出兵这么多天都没洗澡,一起去后面的河里洗身,今晚我们促膝长谈,痛饮三坛酒,抵足而眠。”

太子听到一起洗身,促膝长谈,痛饮三坛酒”,把我老婆的身子看完,然后灌醉了我老婆,还要抵足而眠把我老婆睡了,这还得了。气冲冲地走到他们身后,面色暗了下来,重重的咳了声,石将军讪讪的把手收回去了。

太子本来兴奋的心情被这个石将军搞乱了,重重地训斥:“行军打仗期间,军中严禁饮酒作乐,你又不是第一天做将军,又不是第一次打赢仗,打赢一场仗没什么值得那么兴奋,记得骄兵必败,攻入城后才有庆功宴。”

石达将军被太子劈头劈脑地严肃批评后也知错:“是,大帅教训的是,那么我今晚去宁祭酒营帐里,只是促膝长谈,抵足而眠,绝对不会喝酒的,你放心!”

“促膝长谈?抵足而眠?”太子很有威严的剑眉已经紧起来了,还叫我放心?他有问题啊?

紫玉听他们对话,听得一惊一乍的,刚想说些什么来,就被太子举手一扬,止住了他的说话。

石将军还傻乎乎的样子,不知道哪里有问题,一副态度认真的模样:“是的!我们会像出兵那几天一样,严格律己,一起同甘共苦,一起抵足而眠,绝不会喝酒延误军情的!”

紫玉已经感觉到天上乌云密布,狂风暴雨即将来要临了,头有点晕了。

“什么?你们曾经一起抵足而眠?”太子的脸变更加黑了。太子也有点晴天霹雳的感觉。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把自己的小老婆送人了?

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变成这么亲近,这么密切,亲近到可以相约一起去洗身子,相约一起同塌而眠了?

而且说得很平常自在的样子,好像十几年的老夫老妻一样。从来没见过他去其他将军那里过夜。

太子心里一惊,一眼扫去紫玉的眼角处,侧面的刘海被风略略吹过,青丝有点翻飞着,若隐若现的显出那个自己亲手画的花钿。

太子松了一口气,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这只不过是代表他们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不代表他们没有互相亲昵狎玩过。

紫玉看到太子的眼神面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龌龊之事了,有点怒了。

不想再夹在他们两个傻瓜中间,抱拳说:“大帅,石将军,本官累了,先行告退,有什么事明天再议吧!”不等那个傻瓜和一个大醋坛回话就转身走了。

石将军看着他的背影,还在后面大声叫着:“你不去洗洗再睡啊!”然后自己嘀咕:“那我跟大伙去洗!”

大帅哼了一声,也紧跟着紫玉方向走去。

紫玉走到自己帐篷位置,发现怎么自己帐篷没了?四周环视一下,看到大帅的帐篷有两个,一大一小两个贴着一起。难道太子出征也要要享受一番,一个帐篷不够,还要多加一个帐篷来做饭厅、茶厅、书房、来享受生活?

小福子跟着太子一起追上来。

太子看到四面都有人在巡逻着,只好负手而立,然后装模作样地指着前面略为矮一点的帐篷打着官腔道:“本帅经常有军事要务和军事机密与军师祭酒商量,祭酒大人,你住的近点,方便以后商议军中大事。”

“什么?这是我的帐篷?”紫玉根本不听他的满口胡言。那是要来骗外人的。

“是的!”太子理直气壮地回答。

紫玉忍不住瞄了他一眼,只见太子一副正气凛然,好像是在为国为民、为公一样。满口胡诌竟然一点羞愧之心都没有,连脸也不会红一下。紫玉终于明白自己嫁给了一个什么人了。

紫玉腹诽着,难道以前相隔十来步就是住的太远了?十来步距离就不方便议事了?还要近得贴在一起才算近?

算了,这里只是临时营地,很快就会拔营前进了。

宁紫玉三步并作两步走入自己帐篷,看到帐篷侧面开了个门,而且侧面的帆布已经是揭开了,用挂钩钩起的,已经可以看到两个相通的帐篷。

不用想就知道这是太子的鬼主意了。

小福子识趣地说:“小人去准备热水,在外面守着!”

太子嗯了声,就黑着脸也跟着走进帐篷里,从后面强行圈住了还在打量四周的紫玉:“你说,你跟那个石将军究竟什么回事!”

紫玉被他那股吃醋劲气死了:“你是不信我吗?还是对你自己没信心?一万士兵躺草地上,同塌而眠,又不止他一个!”

“怎么知道你们两个有没有月黑风高,干柴烈火,滚到一边草丛去做不见得人的龌龊事!”太子紧紧的搂着他,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想嗅嗅他身上有没有其他男人的味道。

太子高挺的鼻子在紫玉的颈上移来移去,酸酸痒痒的挑逗着,热气喷在紫玉身上。然而紫玉这么多天没有洗澡,身上腻腻黏黏的怪难受。紫玉想撑开他的强壮有力的手臂,“放开我!”

太子更加用力圈住:“不放!你是我的人,从头到脚都是我的,为什么要放。放几天就野了!再放几天,就懂得跟男人跑了!”太子那股醋坛好像没完没了的。

“为什么你认为我会看中他?”紫玉觉得很好笑了。

太子妒忌地说:“你说过的,他这样的人老实,有安全感啊!何况你们两不打不相识,一打就出火了,一起比武论道,好一副相见恨晚,恨不相逢未嫁时!”

在太子心目中,紫玉就是一个稀世奇珍,人人都想抢他的珍世奇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捻紧在手里了怕捻死了,放开手怕他飞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难道你对自己没信心?”紫玉其实明白太子是紧张自己才吃醋的。心里有一点暖暖的感觉,

太子在他背后,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可怜兮兮地说:“你以前直接、间接地说过,我是一个恶魔,地狱使者。你说我霸道、专制、独裁、自私、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只懂享福、不顾百姓艰辛、在你心目中我简直就不是人。如果不是我硬要抢你回来,你怎会跟我!”太子表露出很大的自卑心。

章节目录 第七十八章 软玉温香,小别胜新婚 可能所有人在自己心爱的爱人面前都会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吧!

紫玉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配不起对方。

其实太子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刀削的脸,剑眉入鬓,深邃的双眼像看不到底的深潭一样,当他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向你的时候,会令人不自觉地沉迷沦陷。

然而当他收起嬉皮笑脸,认真处理事务的时候,双瞳就会散发着锐利的光芒,配上鹰准般的高鼻子,整个人都透着如鹰般的敏锐。

而且太子从小习武,身材高大,结实有力,身材线条是绝好的。紫玉有时候很羡慕他有这样强健的身躯。

加上太子从小就学**皇之术,言行谈吐之间就隐隐地散发着一种强者气势,很吸引人,就算紫玉面上不画上花钿的记号,只要有太子在身边,紫玉也会感到自己是属于他的,而不是太子属于紫玉的。

有时候紫玉看着他,也会像其他膜拜他的宫女一样看得出神了的。

紫玉双手覆在他圈住自己小肚前面的手上,把头转过去:“我爱你!”然后自己的唇贴上太子的唇上。

两人深深的吻着,太子很高兴紫玉的主动亲吻,立刻自然反应地伸手解开紫玉的衣带和衣领,紫玉半推半就道:“我这么多天没沐浴,黏黏糊糊的,一股浓浓的汗味。”

太子嬉皮笑脸地说:“不怕,我喜欢你的味道,好闻的呢!”

紫玉最爱干净的,绝对不能接受在这样脏的情况下与爱人做亲密之事,眼睛瞪了他一下,轻声似嗔非嗔:“我不喜欢!”

“如果你介意有汗味,我帮你洗,帮你搓背。”太子却没有停过解开他劲装的手。

虽然以前试过赤诚相见,但是在双目睽睽之下,还是很不习惯,也习惯不了。紫玉心里一惊,面上一红,羞涩地拒绝道:“不劳殿下,我自己去洗就行了!”话毕就转身想避开太子。

“不行!我要仔细检查一下翻!”太子突然又无理取闹了。

紫玉推开他:“检查什么?我没受伤!”

“检查你有没有被人碰过,我信得过你,信不过他,怎知道他有没有趁你睡着,半夜点了你的睡穴,碰了你都不知道!”太子故意找借口,其实就是想趁机看所谓的美人温泉水滑洗凝脂,清水出芙蓉的洛神出水图。

太子又再强搂住他:“我闻到好像有男人味道!”继续嗅向紫玉。紫玉面色暗了,太子笑着打趣说:“你长大的男子味!”

太子表面上是个高贵的人,实际上是披着人皮的狼。紫玉真想一巴掌打过去,把他打回大色狼的原形,露出大大的狼尾巴才好。

太子不理他的怒嗔,作为一个合格的丈夫,不去主动怎么行?难道要等玉儿主动?那么肯定要等上几个世纪了。

饱受了多日的相思之苦,太子已经忍无可忍了,双手把他打横抱起,从紫玉的帐篷里快速走入自己的帐篷,把他放入漫着朦胧蒸气的大浴盆里。

紫玉被太子高超的吻技吻得天旋地转,呼吸不过来,大脑开始缺氧有点晕晕的。

太子捧起他的小脸,欣赏着多日不见的小美人儿,再次确认一下他已经回到自己身边了,这一切都不是在做梦,而是真实的。

紫玉雪白的小脸染成一片红粉菲菲,犹如桃花盛开一样娇艳动人,惹人采摘。

太子用鹰准般的鼻尖轻磨着他红润的小面,从紫玉的额头,眼眉,鼻梁开始滑落,到处煽点火苗。

紫玉觉得越来越酥酥麻麻。大脑已经不能再思考了。

看着紫玉的似嗔非嗔,似怨非怨的一双半眯含情目,欲嗔还休地轻咬着小绛唇,那修长的纤眉似蹙非蹙般惹人怜爱。太子也彻底沦陷了。

翌日清晨

紫玉醒来,发觉自己已经换上了新的里衣和中衣,再看一眼身边俊郎的太子。趁他熟睡,偷偷抚摸着他的俊脸,心里甜滋滋地回想着太子昨晚的温柔。

这里不是皇宫,没有厚厚的宫墙挡风。这里只是荒山野岭树木丛生,特别是在深夜雾重,即使是春夏交际的季节,也只是白天热,深夜寒凉。

太子知道紫玉体寒又疲累,怕他半夜着凉,柔情蜜意过后很体贴地为紫玉套上一件件衣服,还紧紧搂着他、暖着他,两人抵足而眠。

这时小福子捧了一大盆热水进来。把沉醉在缱绻温情中的紫玉,和装睡的太子唤醒。

太子躺着忍不住笑出来,紫玉才知道对方刚才装睡,自己还偷偷摸他,还摸了这么久,真想钻地洞去了,没脸见人了。

紫玉一副又嗔又怒的眼神盯着他。

太子笑得甜滋滋的,马上将功补过,拿起面盆上的毛巾帮紫玉擦着粉脸,帮他梳着长长秀发。

紫玉的气也下了,看着那个打通的侧门问:“这是为何?”

一直以来,太子最想过的日子就是每天起床为紫玉梳头穿衣打扮这样平凡夫妻生活。

太子温柔地说:“这样你白天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从你的帐篷出去,做你的军师祭酒,晚上过来做我的柔情美人。”

“你!……”紫玉又被太子调戏了,蹙着眉。这个太子,出征期间还顾着夜夜风流,真是本性难移!紫玉真是切底无语了。

太子还在为自己的想法沾沾自喜的。

紫玉梳洗完毕就走回自己的帐篷,小福子的主要任务是照顾紫玉,当然跟着走过去。

紫玉命令道:“把那个挂起的帆布门帘放下,把更衣的屏风放在那个通向太子帐篷地侧门前,遮住这个门口。”

一切准备好了后就听到那个粗声粗气的石达将军正在门外向巡逻的卫兵询问宁祭酒的帐篷去哪了?

宁紫玉迅速走出去,石将军就立刻迎上来打招呼:“祭酒大人!”

章节目录 第七十九章 招蜂引蝶,争风吃醋 “石将军!”紫玉微略低头拱手作揖还礼,却露出衣领里洁白柔嫩光滑的玉颈。

石达将军这个蠢人从来没有流连烟花之地,也没有娶妻,不懂得床笫之欢,男女之情,男男之愫。

一看到宁祭酒颈膊上的斑斑驳驳青肿淤青,就表现得十分担忧:“祭酒大人,你身上受了伤怎么一直不说,昨天回来还不传军医?”

紫玉不解道:“什么伤?”

石达将军一直生活在军队里面与兄弟们同生共死,将士上下打成一片,习惯了动手动脚的,没有文人墨客那么拘于礼仪。

石将军直接伸手翻开紫玉的衣领的一角,指尖碰触到他的玉颈的一刹那,手抖了一下,犹如被电击中,全身酥麻一颤马上缩回。

石将军不明白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知道那一瞬间觉得很爽,很激动,心跳突然加速,血气上涌、全身火辣辣的一样。

石将军的脸红了也不自知,有点尴尬道:“你看你的脖子肿了,肯定在诱敌时候被人打伤,我去拿家传宝药给你搽搽,很快就会散肿!”

他的那个动作太突然了,吓得紫玉反应不过来,感觉被人调戏了一样,面一下子红了又青了,马上用手按住自己的衣领,很气愤。

太子刚好出来看到那一出,那怒火冲上头顶了,大声喝住石将军,那声音就像霹雷一样:“不用了!男男授受不亲,非礼勿视,非礼勿动,非礼勿言,以后不准动手动脚的!还不快去食堂用早膳?”

石将军刚才心跳加速,又突然被太子雷轰一般地劈头劈脑臭骂,根本快得听不过来。

自己一直跟众大伙们都是抱头抱颈的,动手动脚的,从来没看到大帅这么震怒,神情这么恶狠狠的,作为下属看到上司那么愤怒,就知道是自己错了。

刚才只听到太子说什么礼啊!礼啊!立刻醒觉了一半,宁祭酒是文官,而文官最讲究礼仪、虚名的。

而且宁祭酒那么爱面子,即使面上有一点点细微的瘢痕都要用纱巾遮面,更何况是这样的青肿淤痕。知道自己唐突了就低头抱拳道歉:“祭酒大人,本将莽夫一名,失礼了!请包涵!”

紫玉黑着脸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把衣领拉上,怨恨地瞪了太子一眼。

石将军一边跟着他们走,一边看着自己刚才碰触过祭酒大人玉颈的手,一边胡思乱想着,刚才的手感多么好,多么光滑,原来男子也有这么柔情的一面,好想再摸一下。

想到这里,大脑突然打住。刚才太子的话里面好像说了什么男男授受不亲,细细一想,又再醒悟。

楚国几乎没有男妻男妾,但是在越国和其他国家是有男妻男妾制度。

虽然没有见过有人娶男妻妾,但是也曾经听闻过,那些立志要嫁人的男子是很重视清名的。如女子一般不能给人家看和碰的,在必要时也会为了守住名节而自裁的。

而宁祭酒就是越国人,他那么羞羞涩涩的,那么重视他那张面,还要在眼角画花钿,难道他想吸引男人?难道……难道他想嫁人?石达觉得自己特别聪明,心中欣欣然的。

从楚国立国开始,朝廷出于对大臣“有烹饪之养”,从京官到地方政府的小官员、小衙役都有食堂,也叫“公厨食堂”。

将军都是官员的一种,即使在军营,也是有军官的食堂。

而士兵在他们各自的集体帐篷外面,十来人一堆围着,席地而坐着吃。

这种制度延绵几百年,好处很多:

一来,各部门的官员同僚一起用膳可以经常见面联络,也可以增厚感情。

二来可以促进、互通各部门信息,起到互相配合协助作用。

三来,有什么疑难问题,可以集思广益,互相讨论请教一番。

四来,上下级官员同吃,可以起到上下一心,同心同德,共富贵、共患难,共同进退的作用。

军队的官员食堂中央是一张长长的木台。

文武官员按照左青龙(文官),右白虎(武官),各坐在长方形木台的两边。

太子坐在长台的主位上。太子的左边就是贤王然后宁祭酒和其他文官。

太子的右边是武官,刚好石将军坐在紫玉正对面。

时至昨日,贤王在才知道当日的白纱巾罩面的美人就是宁紫玉。

怪不得太子让他带领越兵。换了其他楚国将军去带领那越兵,就算越军肯听命也不会尽全力。

看上去那个宁紫玉也好像挺旺夫的,第一次出兵就大获全胜了。

也怪不得他这么高傲无礼,谁叫自己以前得罪过他。何况太子说过他认主人,只肯侍奉主人,贤王一边回想着那天冲进去看到他那风情万种、娇娆多姿的一面,一边夹着肉放在口里,真的很想尝尝他的滋味。

官员同台用膳,互相帮忙倒茶,夹菜是很正常的,为的是联谊感情,也是礼貌。

贤王为太子夹肉后,就夹了块肉准备递给紫玉:“宁大人,羊肉放得远,我帮你夹!”

紫玉连忙拒绝:“不劳烦王爷,本官不吃辣!”

贤王不好意思地把肉放回自己碗里。

石将军看到宁祭酒吃得又慢又文雅,也想讨他欢心,习惯豪爽的他立刻夹一块肉递过去放进他碗里说:“祭酒大人,这肉不辣,你这么瘦,要多吃点,身上的伤才会好的快,功夫才会长进得快。”

紫玉刚咀嚼着肉,口中之食物差点噗嗤喷出来,只能硬吞下去却又差点呛着,连忙按住嘴,咳嗽几声。

石将军看到紫玉被自己的话语呛得那么辛苦,就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石将军下定决心,为了配得上宁大人,以后要努力读书,学习文雅有礼。

太子看到爱人被呛,心一急,差点站起来,又要顾着自己身份,又不能让人知道紫玉的身份,只能说:“食不言,寝不语。快点吃,吃完升帐议事。”

而贤王坐在紫玉旁边,抬起手刚想帮他顺顺背。

太子咳咳两声,贤王立刻收住手。细细打量紫玉哪里受伤。只看到紫玉衣领上露出一小块淤痕,几乎是遮住看不到的。

只是紫玉羞涩的样子,和慌忙地用手把背后的长发拨到纤细又带有骨感的洁白玉颈部的两侧,才引起贤王的注意。

章节目录 第八十章 招蜂引蝶 对于经验丰富的贤王,一看就知道那是太子情事后留下的淤青。扬起嘴角略略一笑,一边吃着肉一边偷偷打量紫玉,觉得他青涩中带有一点点少男的风韵,这是一种……一种说不出来的媚态。就像清纯少女嫁人后变成小少夫人一样,越看越赏心悦目。

石将军被太子骂醒后,已经清楚自己对宁祭酒的感情是爱慕之情了,也就有了人生的追求目标。立志建立更多军功,请求陛下批准自己娶男妻。

即使是再蠢的石将军也懂得好好守着自己的爱人,不被其他人染指。看到贤王色迷迷的看着祭酒大人,心里就很不爽了。

自从紫玉战胜烈火战马,又在比武场上战胜了石将军,加上这次他打胜仗后,又没有再戴面纱,根据以上种种推定,人们已经不再怀疑他是太子男宠了。

各位将军们都重新思考一番,打胜仗也有石将军的功劳,但是太子只重视祭酒大人,并没有对石将军另眼相看。而且宁大人是太子带来的,

那堆老狐狸在心里面一致认定,他是越国支持太子一党的重要人物,以后祭酒大人肯定前途无限。

又看到贤王与最蠢的石将军都懂得向他巴结靠拢了,各位将军更加努力地讨好宁祭酒大人了。

突然间人人都主动为祭酒大人敬茶、夹菜、夹肉献殷勤,把太子刚才说的“食不言寝不语”抛诸脑后了。

这里突然间好像变成联欢会一样热闹了。

石将军大脑轰的一声巨响,头有点晕,怎么突然间有这么多情敌啊?原来男子也有这么多人追求?何时开始楚国也流行男妻男妾了?

愤怒的双眼,看着自己十几年的一个个同僚,在心里逐个暗骂个遍:“这个死萧戟,已经有几房妻妾了,还想要男妾?这个管米粮的铁公鸡,一把年纪了,身体又不行,不怕撑死啊?这个谭文龙老谋深算,表面儒雅,其实是个骗子……”

而太子和贤王看到众将士轮流地向紫玉献殷勤,也是面上一黑,大口大口地用力咀嚼着不知何味的食物。

这顿早膳,太子、贤王和石将军都吃的很窝火。

大帅的议事帐篷里

所有人都收起刚才嬉皮笑脸的态度,神情变得十分严肃,好像刚才在食堂里面的那堆人不是他们一样。

太子坐在主位上看着台下的文官武将道:“谭将军,昨日本帅把所有投降的兵士交由你负责审问,收编。现在如何?”

谭文龙将军连忙出列道:“基本审问完毕,供出了城里面的一些情况:

事发当天,刑部几位官员去李成孝郡王府中,捉拿李成孝郡王去审问。而李成孝却下令手下杀了那几个刑部官员。

李成孝立刻对几个效忠于他的将军下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兵去包围所有与郡王不同阵线的将军们、官员们的府邸宅子。

追随贤王的将领因为事出突然,被李成孝军队突然包围围困了,他们既不能与下属部队联系,又被逼交出兵权。

而他们的下属部队也不知道自己上级被突然围困家中,只看到几个大将军拿着兵符过来军营,借口要重新调整、整顿改编部队为由,迅速就被几个叛军将领收编或者包围了。

有部分正在值班的将领因为家属住城里被抓住,所以被逼投降。一部分不肯屈服的文官也被软禁在各自家中,末将认为可信度高。”

宁祭酒神情淡定从容地分析道:“其实只有几个与李成孝有重大利益关系的大将军追随李成孝。其余的百姓、低级将士、士兵,他们根本不想去跟随逆贼,只是上命难违或者被人要挟、形势所逼而已。”

太子也了然于心,点头赞同,然后道追问谭文龙:“那收编如何了?”

谭将军皱起眉头:“至于收编,就有点问题了,降兵里面除了几百个受伤的骑兵之外,还有八千健壮的骑兵。

如果把他们拆散,再安排做步兵是可以,但是骑兵都是从步兵里面百里挑一选出来的精英,做步兵大大的浪费了。

如果继续让他们做骑兵,我们骑兵才一万左右,无论怎么拆散,他们都几乎占有一半席位。如果上了战场,他们突然集体又叛变,那么就岌岌可危了”

太子徐徐道:“你今天回去,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感化他们,本帅许诺,只要他们奋勇立功,攻城后,论功行赏,而且会收编为朝廷的正规军骑兵,可携家眷入京定居。”

谭将军严肃地抱拳:“领命!”

太子转入正题:“昨日第一仗胜了,各位不要沾沾自喜,不要忘记,对方起码有三十万大军。我们现在的大军加上降兵不够十一万。敌多我寡,对方又占地利,大家有何计策?”

铁面将军萧戟道:“不如用宁祭酒用过的增灶法,拖树枝行军,让他们以为朝廷派来增援部队,这样可以吓唬对方?”

贤王哂笑道:“这是什么对策?吓了又怎样?最后攻城时候,还不是手底下见真章,能让树枝去攻城吗?”

宁紫玉走出来说:“能!让贤王带兵去攻!自然民心归向,叛军迅速瓦解。”

贤王一听,立刻慌了:“我…我…,我…带兵?五万人能攻进去吗?城楼那么高那么深?不是要我去送死吗?你是公报私仇啊?”

太子担心贤王突然乱说话,不知轻重地把紫玉的身份公开。连忙制止贤王:“只谈公事,不谈私事!”

紫玉看到他慌张就有点得意,继续不放过他说:“你名声那么好,那么多人爱戴你,你不会死的!还有太子殿下和我们都在后面支持你啊!”

贤王现在发现这个外表温润如玉的宁紫玉并不是好惹的,贤王被气得额角突突地跳,额头冒着冷汗,指着他的手也抖了:“你……!”

紫玉又再分析:“其实李成孝真正能够调动的部队就只有那几个忠心于他的大将军部队,最多十万。

其他被临时收编的军士都是忠心贤王的,只不过是被逼卷入谋反,只要贤王在城外大声宣告,投降者免一切罪,如若有出力平定逆臣的,也会论功行赏。他们就会立刻倒戈相向对付逆臣。李成孝就会众叛亲离。”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一章 拔营出发 紫玉顿了顿,继续解释说:“兵法有云: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

意思就是要使民众与君王同心同德,民众才会不怕危险,为君王而死。”

宁紫玉特意又对贤王夸奖一番:“贤王十余年来勤政爱民,在各级官员和百姓的心目中是德高望重的。本官以前在越国也时常听到贤王的美名,早就仰慕已久了。”

贤王听到的全部都是紫玉的反话。

而石将军只听得懂表面的一层意思,诧异地望向宁祭酒,难道宁祭酒从小就仰慕贤王,所以立志要嫁人?他喜欢贤王?

怪不得与祭酒大人相处时,经常感到他有一种遥远的疏离感。心里涌出一阵从来没有试过的锥心之痛,即使被敌人砍两刀也没有现在那么痛。石达咬了咬牙,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能失态。

宁祭酒继续道:“彭城是贤王的封地。里面的将士、百姓是贤王的将士、百姓。我们只要用贤王的名义发起舆论。争取封地上的士兵和百姓效忠,然后下上下一心,共抗逆贼。”

此时的贤王,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难道叛军不知道舆论会动摇军心吗?难道他们不会突然冲出来,在本王还没来得及动摇之前就杀一个措手不及吗?自己离大门那么近,到时候自己死了,什么舆论,什么名望都是一场空。他们倒好,打着为本王报仇的名义攻城了。

贤王从紫玉的话里,感到深深地寒意。看着这个清丽脱俗,如谪仙一般的美人,贤王心想: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蛇蝎美人。

紫玉看到贤王面露惨色,悲愤交加的神情,就像被架上刑场的那种衰样,紫玉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表面上安慰他,实际上故意气他:“其实本官是为你好!这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所谓仁者无敌,能够以仁德、威望击败叛军的,只有你一个,这是一种光荣,一种骄傲。本官也以你为荣!如若本官也有这种能耐,本官也想去!人人羡慕你都来不及啊!”

原来祭酒大人是喜欢有仁德威望的人,石将军看到宁祭酒说得那么热血沸腾那么兴奋的样子,就更加肯定他是喜欢贤王了。

石将军正在自怨自艾的时候,心念一转,我在军中也有仁德与威望啊!那么多属下敬佩我。祭酒大人也可以考虑我啊!不行,祭酒大人这么单纯肯定是被这个老狐狸骗了,我不能让心爱的男神继续被人骗下去。

谭文龙将军点头赞同:“这样就可以离间李成孝与民众的心,直接动摇他的根基。也可以离间他们军队里面的上级军官与下级军士的关系。所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我们就去动摇他们的人和。”

太子觉得有道理,不理会贤王愿不愿意,立刻连下几道命令:“谭文龙将军,今日带兵砍树伐木,扎六千捆树枝。”

谭文龙出列躬身抱拳道:“领命!”

“除萧戟将军之外,全部将士听令,好好准备,明早拔营出发。本帅明早带三万步兵和八千投降骑兵先行前进。”

“领命!”众人齐声道。

“萧戟听令,剩下二万人员负责协助后勤部队一起押送攻城辎重、粮食。五天内拔营出发,途中用拖树枝、增灶等方法,伪装成是朝廷随后发来的四万援兵,到达西门三十里外与本帅汇合!”

紫玉也请命:“大帅,越军那边,由本官去指挥吧!如果有本官在,能够凝聚他们军心!”

太子低头想了想,越军必须由越人带领,否则军心不稳。况且紫玉只是在越军的中军里面下命令做指挥,不用亲自冲锋陷阵,没有危险。何况上次紫玉胜利归来,让所有人对他信心大增,越军的军心也大增。

太子就点头同意:“我们目标只是封地的王城彭城。东城门外一百里的小村庄、小镇已是王城管辖范围。越军尽量带兵走山地、人烟稀少的地方,避开村庄、小城镇。不要扰民,免得留下越军的恶名,引起楚越矛盾。你明早带十个骑兵侍护送卫你去!”

紫玉与太子两人深深对望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臣领命!”

翌日清早

太子带领大军拔营,号称六万大军。到处烟尘滚滚的。紫玉一早就按照计划动身出发了。

太子的大部队也是避开小村庄田舍,尽量官道或者山地。除了前面一万士兵维持正常秩序之外,队伍中间的的所有士兵都要拉开距离,拖着一捆捆树枝,多举一倍数量的旗帜前进。而且每日三餐膳食也要增加一倍数量的灶头。

目的是要造成尘土飞扬,大量炊烟,旌旗蔽日、声势浩大的六万大军阵仗,来误导敌人。

城里面的叛军很快就得到他们拔营进军的消息。派出斥候去打探消息。

而斥候们只能远远地遥望,不敢靠近大军,只看到烟尘滚滚,人影朦胧,从他们的灶火炊烟,锦旗、营帐数量,行军面积和行军时的尘埃来估算,就认定他们的确有六万大军而火速向成孝王汇报。

而李成孝经过上一次轻敌中计,损失了一万精英骑兵和一名虎将后就不敢轻易派兵出城了。改为依仗高高的城墙,和居高临下的优势提前做好防守准备。

傍晚太子带领的三万八千大军已经到达西门外约二十里地扎营。

以六万大军的数量,每五人一个简易帐篷计算,就要扎一万二千顶帐篷。

只有军营四周的帐篷是每五人居住一个帐篷。

中间往中间里面的帐篷,只有三三两两的士兵地居住。每个帐篷外面都要做灶生火,弄出一缕缕黑色的炊烟做做样子故弄玄虚的。帐篷外面还摆放着一些穿着军服的稻草人。

中军大帐

这里点着两派高高矮矮的灯具,灯火摇曳。除了萧戟和宁祭酒之位,其余所有部将都在。

太子严肃地看着贤王:“贤王听令,明日起你带头在城门外宣读逆臣的罪行,让士兵轮番大骂李成孝,动摇里面军心、民心。再以本殿下和朝廷名义告诉城里面所有将士,投降的不杀,还可以立功。”

贤王一惊,那就是用自己的命去赌一把,还没去就想像自己被城上射下来的箭,射成刺猬了。或者被突然冲出来的一大群骑兵踩踏成肉酱:“大帅,万万不可啊!我方只有三万多人,而且都是疲劳之师,对方就算没有三十万,也有十万人马。万一叛军突然杀出来,那如何是好?”

章节目录 第八十二章 攻心 太子坐在主位上,面无惧色地说:“本帅会派士兵大声朗诵告知城里的人,太子妃的二十万大军已经前来增缓了,还有朝廷的增缓大军随后就到。他们又不知道何时到达,只要他们军心乱了,就不敢出来杀你的。”

贤王当然知道朝廷没有增缓大军,所谓的增缓就是萧戟的二万军而已,加起来还不是原来的五万多人。

表面声势浩大,吓吓人还可以,但是也吓不了多少几天。时间长了,对方斥候就知道那些是稻草人。或许自己这边也有对方埋伏下来的内应也说不定。

如果拖树枝都有用,自己何必年年花那么多钱去招兵买马呢?

当叛军知道我军的实力是假的,就会冲出来把站在最前线的,又不断数人家罪名的自己踏平。

贤王想到这里,越想越惊,把太子妃的二十万大军当救命稻草:“那二十万人马何时到达?”

太子根本没有想过要动用太子妃的军队,继续撑着眼说胡说瞎编来稳住这个贤王:“他们要自带军粮和武器,半个月内到!”

“半个月?”贤王被太子气死了。“本王明早就要开始在城外骂战了!半个月来吊丧啊?”

太子终于发火了,也不想解释:“违抗军令者斩!”

贤王自认为自己是皇亲国戚,皇室宗亲,认为太子不敢拿他开刀,摆了摆双手,希望还可以商量:“我们商量一下,等到太子妃的增缓大军到了才去行不行?最起码也要等到萧戟将军的兵马?”

“刀斧手!”太子威严十足,一声喝道。

“在!”中帐门外的两个粗汉,马上走进来,发出雄壮的声音。

贤王吓得面色一变,马上改口:“我去……我去就是了。”

太子一挥手,两位粗壮大汉就行礼退出。

“石达将军听令,从明天开始,你调派一万人写作贤王,并监督他!如若不从军令,可以先斩后奏!”

石将军躬身低头双手抱拳,嘴角轻微地勾起一个冷笑,响亮的声音带着幸灾乐祸:“领命!”

谁叫你这个伪君子骗了我的清纯男神的心,幸好还没骗色,否则有你好看的。

翌日

石将军点齐一万兵马,特别是投降的八千骑兵。太子吩咐过,这些降兵可以起到带头示范作用。

然后用马车半押送、半护送的方式监督着贤王和去城门口外。

贤王怕死,又要顾及形象,早就把护心镜,和两套薄软甲都穿在衣内。既然要以封地藩王的名义宣布李成孝的所有罪行,就必须穿上威严又厚重的朝服,冠冕堂皇的。

既可以显示自己王位的正统合法地位,又彰显权威和威仪。

石将军按照多年的行军经验,在城门外为这个情敌选择了一个不太远的位置,冷冷淡淡地说:“这里是弓箭射程范围外,就这里吧!”

贤王站在石将军背后抬头,看着这个高高的城墙,这个曾经属于自己的王都。

以前担心陛下削藩,所以王城的城墙被自己下令加高了几次。

现在自己却请兵来攻自己的城,真是自己捧石头砸自己的腿。

贤王哭丧的脸对着石将军求情道:“如果……万一……有一个神射手可以百步穿杨,那么就死得透彻了?这里怎看怎不安全啊!不如退后一点!”

石将军皱着眉头,粗暴地说:“本将说了这里安全就安全!别啰啰嗦嗦的。”一手扯住他,把他推到自己面前。然后命令几个士兵拿着盾牌围成一个半圆挡在他身前。

贤王又看了看禁闭的城门,依然觉得距离那么近,想象着叛军的骑兵们突然间杀出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石将军在他背后,宝刀一出鞘,清脆而透着冰冷的“咔嚓”一声。贤王整个人哆嗦了一下,背后冒着冷汗。粗壮洪亮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想斩立决吗?”吓得贤王又往前移上几步。那些拿着盾牌的士兵也跟着向前移几步。

石将军看着他的那个窝囊样,满眼都是鄙夷不屑。真希望宁祭酒大人在这里,亲眼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不要被他的谦谦君子的假模假样骗了才好。

贤王咳咳两声,好像在为自己壮胆,战战兢兢的大声宣读:

“本王承天之命,按照国法、皇室祖宗家规继承王位,也是楚皇陛下亲封。对本王谋逆就是谋逆楚皇陛下。”

贤王每念完一段,后面的一万大军,声势浩大地跟着大声念,声音像水波扩散般,向四面八方传播,城里面百姓都听得真真切切。

贤王此时双手高举祖上留下的传藩玉玺。

城楼上的官兵看着,都为之一振。这是王权合法性的象征,是百姓心目中的认同。

“本王自袭爵位以来,十余年,对上礼恭勤侍,对下仁爱谦和,礼敬贤能、德化百姓、勤政爱民。自问严己宽人,规行矩步,从来没有大过错。今,遭逢将领、子民之背叛,痛如摘胆剜心。”说罢,贤王伤心欲绝,用手掩面涕零。

大军的声音传入所有人的心中,无论是城上之守卫军、城内之百姓,都无不动容,心里感伤不已。

“李成孝无道之臣,历时十余载,贪残酷烈,鱼肉百姓,目无陛下,目无国法之深严,规避国法审判、杀害朝廷命官,又为私利发兵谋逆,废君臣之伦常,乱天地之朝纲,引起战乱以及涂炭生灵。

本朝太子领兵十余万灭贼,援兵二十余万随既就到。

太子殿下仁心仁德,念及大部分将士、士兵都是无辜受牵累,投降者连带父母妻儿都可获免罪,如若平贼有功,可论功行赏。

尔等速速投降!如若一错再错,城破之日,株连九族。”

贤王宣读完毕,终于完成当日的任务,几乎全身虚脱,双脚发软,扶住前面士兵的盾牌才勉强维持着藩王应有的形象,心里却阵阵发寒。

身后一万大军,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高声朗朗带着天地间的浩然正气,以惊天动地之势向四周散发,传入城内,不断地回荡着。

城墙上面的大部分军人都低下头,有的人在沉思,有的人在懊悔,有的人在自责……

百姓们纷纷走出大街小巷,聆听着外面大军的宣读声,心里面都暗暗咬牙怨恨李成孝,而为贤王抱不平。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三章 攻心为上、祸起萧墙 自称为成孝王的李成孝,得到消息后穿了私制的王袍,带着王冕乘坐王辇,急急忙忙地赶去城楼。

又以王者之姿出现在城楼上。百姓们都暗中称他为伪王。

这时城上城下都有两个穿着王服的藩王。

李成孝用恶毒的眼光看着下面宣读自己罪状的哥哥贤王。

李成孝虽然号称有三十万大军,其实手上只有两名虎将是有作战经验的,一名是右将军冯超,另一名是左将军许云翔。

其他追随伪王的小部将,都是自己近十年来暗中招兵买马,从下面提携上来的。并没有任何作战经验,只有管理和训练经验。

还有一些有实力的将军都是因为家人被捉,才被逼投靠于的伪王,而不是完全忠心于伪王的。即使那些将军再能干,伪王也不敢把兵权交还给他们,只能让他们当闲差。

自从上次中计失去了右将军冯超后犹如失去右膀。伪王为了保存实力,更加不敢派许云祥出兵偷袭太子部队了。

知道太子拔营后,左将军曾经几次请求带兵出城,一路设下陷阱,设伏兵袭击太子的部队。

但是伪王也不批准。就是怕又一次中计,连左将军许云祥也失去了。否则太子的部队也不能这么快就到达城西二十里外扎营。

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没了大将军,即使有三十万大军又有何用?难道自己亲自带兵杀敌?

伪王李成孝大声斥骂:“还不放箭?”

许云祥将军回话:“殿下,超出距离,射不到的!不如臣带兵出去杀他一个措手不及,擒住贤王!”

伪王李成孝是很想派大军冲出去,但是看到对方只有一万人马也敢来这里叫嚣,很肯定对方是在用激将法。而且对方把贤王一并带来,更加肯定对方用贤王来引诱自己出兵。只要自己不出去,任他十万大军也攻不进来。

伪王从小就认为哥哥抢走他的继承权,对贤王哥哥痛入心扉。

想起自己的父王一生的心愿是想把藩王之位留给自己,可是自己是庶出的,又不是长子。父王没办法动摇李成贤的嫡长子的地位,才把王位留给他。致使父王死不瞑目,自己哀痛不已。现在自己只是想抢回原本属于自己的封地。

伪王怒斥着:“叫你放箭!听不到吗?任何人不准出城!”

军令不可违,所有的将士立刻拿起弓箭对准贤王不停地发射。

贤王突然间看到密密麻麻的箭,铺天盖地似的从城上急促飞下“咻咻咻”声。

好像突然万剑齐发一样,全部插到贤王身前的空地上,吓得贤王往后扑倒四脚朝天的。

李成孝不忿气,拉着身边的将军:“用弓弩对准他!”

石将军为确保安全,大喝一声:“全军急退五十步。”

粗壮有力的手迅速拖拉着地上的贤王。

可怜贤王一身玄色上衣、朱色的下裳,被拖得脏兮兮的,还差点磨出个洞来。

石将军暗叹,上一辈肯定欠了他好多钱,这辈子自己的男神被他骗了心,自己还要协助他、保护他。还要冒着被弓弩扎成刺猬的危险迅速跑回原地,把贤王掉落的藩王玉玺捡回来。

退后五十步后,大军又再集体大声朗读文官们提前写好的劝降书和声讨文。

但是离城门距离远了,声音传入城里面的效果也相对减弱了。

刚刚停下不久的声音又再响起来。李成孝虽然没有什么军事作战才华,但是能够成为首富,也不是蠢人:“军乐队,用擂鼓、鸣金钲、响号角的方式奏隆重的军乐,掩盖他们声音!”

顿时城上鼓乐喧天,气势恢宏。有气吞万里如虎之势,声响直冲云天,把刚才意志低沉、心灰意冷的军士瞬间激起了豪情万丈之志,誓必要把天地乾坤扭转的凌云壮志之心。

太子正在帐篷外很卖力地指挥着士兵建灶烧火煮食,其实是等着吃一顿好肉。

心想着:紫玉啊!如果你在这里,我们一起野营烧烤,我烤个鹿肉喂你吃!想到美人微醉的神态躺在自己膝上,吃着自己用口喂过去的一口口的肉,太子嘴角露出上扬的笑意,知道自己失态后马上轻轻一抿嘴唇,立刻隐去笑意。

抬头看到石将军带着一大队人马低头低脑,如丧家之犬般提前收兵回来了。聪明的太子就知道他们无功而回。

贤王衣衫褴褛,形如乞丐般,扑向英明神武的太子脚下,拉着太子纤尘不染的军袍,把今天命悬一线的事绘声绘色,加盐加醋地禀告给太子听。

太子拉起贤王,笑了一笑,心里十分赞赏那个逆臣伪王。

但是贤王看到太子无端端地发笑,却以为太子在嘲笑自己的不堪。

太子抬头看了看天气,灵机一动,胸有成竹地下令:“让不会写字的士兵,去做大量的风筝。

让部分懂得写字的军人把贤王今日读过的声讨文,和劝降书写在风筝上,和轻薄的宣纸上。”

翌日

太子等到风向是往王城的方向吹时,就亲自出马,带着五队人马,合共一万,为了营造威势,特意策马奔腾,扬起马蹄下的滚滚烟尘,来摆显一下自己的威风。如果紫玉看到肯定会憋嘴说他死性不改。

来到西城门2里外,太子下令大军在宽阔的城墙外,一排散开。

第一队士兵,负责放风筝。力图借着风力把风筝放飞上高空,飞入城内。

第二、三队士兵继续想前进到射程范围内,轮流用弩把捆绑着信纸的箭射上城楼上。

第四、五队士兵负责拿着厚厚的盾牌挡在弓弩手前面做掩护工作。

很快城楼上就有很多携着信纸的箭射上来。

城里面已经到处都落下一只只写满字的风筝。有的风筝的骨架上也夹有写满劝降书的薄薄小宣纸。

里面百姓们很好奇为何天空中有这么多风筝掉落,纷纷捡来看互相传阅。

有的年轻百姓自发组织起来,去冲击包围将军府门外的叛军。把困在里面的将军及其家人解救出来。

叛军的将领在一开始发动叛变时,就打着如意算盘:在发起叛变的当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得各将军手中的兵符,以上头有令要重新调整改编军队为名,把效忠贤王的军团强行拆散再收编加入了叛军的各个队伍中去。

当士兵知道情况后,他们已经正式被收编成为叛军一分子了。即使他们没有去参加过任何谋逆行动,但是他们已经是叛军的成员,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除非叛变成功,否则他们都犯了诛连九族的死罪。所以那些将士为了生存,为了家人,只能跟叛军坐同一条船了,支持叛军了。

太子给一条生路给他们,就轻易易举地化解了这个死局,除了几个主犯外,任何人都允许投降,以往过错既往不咎,允许参与灭贼立功,就是要他们窝里斗。

叛军首领许云翔看到属下刚呈上的风筝与羽箭上的书信后,面色凛然一黑,嘴角抽了几下,立刻下令全城百姓和官兵,不准传阅、私藏这类信件,而且派下属去监督烧毁所有信件与风筝。军令下达后如有人违反军令,传阅、私藏,或者有投降之心,立刻杀无赦。

叛军里面有很多士兵是被强制收编回来的。他们的心都是追随效忠国家和楚皇陛下的。有的人偷偷重新组织起来,突然倒戈相向攻击叛军内部,有的从叛军军营里偷走出来,去投靠自己以前的将军,一起灭反贼立功。

伪王李成孝的私兵里面也有一部分士兵是以前通过招兵买马地形式买回来,或者雇佣回来的,他们只是想参军换口粮食,压根从头到尾没有想过要贤王的造反,更加没想过要去对抗楚皇陛下,他们也开始倒戈相向了,跑去支持贤王一派的将军。

城里越来越乱,军队也变得乱哄哄的,分成两大派对立人马,一派拥立和支持李成孝自己称王,另一派是支持朝廷、太子和贤王的。

那些忠于贤王的几位被围困在府中的将军,被百姓解救出来后,又再拥有了兵源了。

两派人马在城里各占有据点,互相攻打。

伪王李成孝下令宵禁,只要发现有支持朝廷的人员,不论何人,立刻杀无赦。

紫玉已经到达东边驻扎的越军营地,正准备拔营向王城东门推进。

因为城里面乱成一锅粥,伪王李成孝忙不过来,只能把精力集中应付着西门那边的太子。

东门的斥候汇前来报:“五万越军已经拔营,正在往东门进发。”

伪王孝想了想,东城门外只是一条官方开凿出来方便商旅进出的宽阔大道,平时除了两边小贩摆卖之外,还可以并排三十辆马车都没问题。

大道两边都是高低不平的山地。如果商业进出用途,算比较宽阔。

如果攻城的话,就是太窄了。最多能铺排二万人马同时攻城。超过了人数,也只能往后铺排,铺排成一条长长的蛇形了。

如果前面的攻城的人久攻不进去,还在塞在城门口,后面即使有几百万人也没用,他们无法前进只能干焦急地坐在后面等。待到前面的三万大军攻陷城池里,后面的人才可以向前推进。否则后面的人就不能往前塞。

然而前面的二三万人根本无法攻陷东门的。除非前面攻城的人死了,腾出空位,让后边的兵士上前补给。但无论怎样补给,前面攻城的人最多只能有三万人,不可能同时出动五六万人一起攻城。

伪王觉得这里易守难攻,不太重视这个城门,只是下令说:“继续探!”然后委派一个毫无作战经验的陈将军守着西门。

十年前,这个陈将军,因为家亲重病,又家境贫寒,所以被李成孝招兵买马买了回来。李成孝当时看到他通过一连串考核,成绩优异,比较有潜质,就出钱为其父治病送药,后来还提携做了部将,所以他对李成孝十分忠心耿耿。

这时收到西门斥候的报告:有四万朝廷援兵和大量的攻城辎重刚刚运到,已经汇合了太子那边的大军了。现时西门外二十里一共集结十万大军。

伪王有点急了,马上命左将军许云翔守着西门。

城中的布防都主要是东西两门,南北两门守军各有二万而已。

现在西门比较紧急,伪王把守着东门的部分守军调去守西门,提防太子的大军进攻。

而伪王自己在城内号令衙门尽量控制城内局势。

翌日

情势越来越对伪王不利。压下这边的起义,另一边的百姓和士兵又再动乱起来,此起彼伏永无止境一样。

越军已经在东门以外大约20里扎营,就如伪王所想,军营延绵往后铺排几里。从城上往下看去,像一条长弯曲的长蛇一样。

扎营后,越军立刻擂鼓。

看守东城的陈将军闻声,以为他们要攻城,立刻调动二万大军到城上各就各位地准备。另外一万大军做后备工作,准备从库房里搬运弓箭、火油,火弹等物。

因为这些投射武器都不能受夜雾潮湿、淋雨,所以只能摆放在库房。

而那些大石,大木,也不能提前堆在城墙上面面的通道中。只能到了应战时候,才从城楼下面吊上去城楼上面。

陈将军自己也跑上城楼上准备指挥作战。

谁知道越军只是擂鼓,没有进军。城门外空空余也,一个越兵都没有。再眯眼细看他们,只见他们有大约二万人走出军营外面,分成两队操练而已。

陈将军不敢松懈,一直站着城楼的眺望台上观看,直到他们鸣金收兵时已经足足一个时辰了。

对方鸣金收兵后,陈将军也是鸣金,撤下刚才准备作战的兵员。

陈将军刚刚回到宿舍准备休息,谁知道越军那边又再击鼓。

陈将军又一次紧张地下令集结士兵准备应战,自己又一次跑上城楼,看到的情景跟上一次擂鼓的情况一样。越军徐徐出兵,但是只是集结在军营门外而已。

陈将军觉得奇怪,兵法有云:擂鼓进攻,鸣金收兵。怎会擂鼓也没有进攻呢?

心里细细一想,可能越军的军营里面比较狭窄,安放了几万人的帐篷后已经没有多余位置做校场训练了,只能轮番集结大军出去营外训练演戏而已。

章节目录 第八十四章 攻城(一) 城楼上的陈将军依然不敢松懈,一直站到傍晚对方鸣金收兵为止。

然而一连几天,越军都是这样擂鼓军训,东门的士兵已经习以为常了。

对陈将军的连番几次集结全体士兵去紧急应战都抱有怨言了。

再往后的几天,陈将军听到擂鼓声响都不去集结士兵了,而是派人在城楼上监视而已。

这事禀告了给伪王后,伪王李成孝认为东门的越军是没能力攻城。所为“十则围之,五则攻之”越军既没有五倍兵力,更没有十倍兵力。

更重要的一点是:东门只有近城门位置的大道比较宽阔可以同时驱进三十余辆马车,但是越往外走,官道就不宽了,只能同时走四五辆马车。

从越军拔营向前推进开始,从头到尾都有斥候埋伏在两边山上监视。看不到他们有任何攻城辎重运来。各越军将士都是自带兵器刀剑戈矛之类。

没有攻城辎重何来攻城一说,天天击鼓训练,造成随时攻城的姿势,很明显他们的目的是声东击西,想把城中大军主力全部引去东门,好让太子从西门进攻。伪王才不中计。

很快伪王的想法得到证实了,因为太子从西门进攻了,幸好自己没有中计把大军调去防备东门越军。

西门

擂鼓阵阵,沙尘滚滚,太子带领五万大军,把所有的攻城辎重器械推出来了,声势浩大地向城门推进了。

许将军闻声,立刻下令全体士兵应战,又以重金奖励形式激烈士气。

他早就知道太子有攻城的一日,在太子施展攻心术击垮守城兵的心理后,许将军已经做出重新调配,安排自己的旧部下去守城楼。把伪王之前安排的守城兵换下来做后勤搬运巨木、大石,火药、火箭等辎重。

太子带兵来到城门外,仰视其城,又高又厚,以夯土所固,朱红大门又以百年巨木制成,高二丈。

城上士兵严阵以待,威武不凡,太子心下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准,难道自己的攻心计没有动摇他们军心?

太子一声令下:“先锋队攻城!”

顿时呐喊声阵阵,一万先锋队推着沉重的投石车,火器,火炮,攻城车、云梯,向前冲锋。

城上的许将军也紧急下令用投石器、床弩、自制的火炮、攻击城下的攻城器械。以防他们靠近和破坏城墙。

顷刻间一个个火弹,火球向下抛落,血光四溅,染红了苍茫大地

此时敌我双方都希望最先把对方的大杀伤力器械击溃。

城下的先锋队把投石车,火炮推到射程范围内就立刻架上火弹,火球瞄准城楼上的抛石器,床弩和小型火炮不断发动攻击。以此掩护自己一方推着云梯、攻城车的先锋队。

顿时火光冲天,楼上轰轰声爆响,硝烟四起,砸中楼上的叛军,既以死伤不计其数,如蝼蚁般落下。楼上的辎重十中有三被炸毁。

现在西门战况紧急,伪王虽躲在府中,但是火弹爆炸的巨响,不得不令他越发心惊,担心西门人手不足。

眼下只有北门、南门最安全。北门外不远处有一条宽阔的天然江河,作用比人工挖的的护城河更大,所以根本不可能用北门进攻。

南门以外的官道最狭窄,斜坡又多,虽然斜度不大,但是斜坡延伸较长,难以运输辎重,所以也没办法从南门攻城。

伪王立刻下令从北门、南门各抽调一万人、和一半守城辎重去增缓西门,以对付太子的强大火弹。只留下一万人守北门和南门。

太子暗暗惊叹,越国的火器名不虚传,射程远而且爆炸力大。

奈何城墙太厚,太高又结实,而且建城墙时候已经考虑了炮弹角度反射问题,火弹、火球击中墙身是会顺着墙身滑落下来,是不可能炸毁墙身,而且掉落的火弹只会炸到城下自己的攻城士兵,对自己一方不利。所以万万不能对着墙身轰。

虽然越国的火弹火球威力大,可是越是威力大,越是难以制造,数量很有限。

如果用楚国自己制作的火弹火炮,就更加难以攻城了。楚国的火弹居高临下往下射还可以,从下往上射就要大打折扣了。根本射不上去那么高的城楼上面去。反而掉落下来炸伤自己一方。

而城上的人又推出新的投石器,和火炮来发射火弹炸自己一方了。

眼看自己一方是无法维持优势,只好鸣金收兵。

越国人没有楚人那么高大威猛,但是对于制作火器,火炮、火球等技术很高,可惜产量少。

自从越国投降后,楚国朝廷一直禁止越国私下生产火器。

统一由楚军严格监督,越国的火器加工场制作出来的火器全部都是运去给楚国朝廷的。越国自己是不能私留下来,否则按谋逆处理。

至于楚国各藩王的封地,是得不到这些火器。封地私下自制的火器根本比不上越国生产的好。

许云翔将军汇报:“太子可能在寻找我军的突破口和漏洞。也可能在试试两军实力,回去再做调整,或许在等太子妃的二十万大军到达才正式攻城。”

伪王躲在王府里都能听到震耳欲聋的炮火声,感受到王府的震动,心想他们的火器如此猛烈,如果加上太子妃的二十万大军,岂不更加所向披靡?

越想越心惊,现在只有东门还可以抽调人员,就立刻下令抽调东门一万人人马和大量守城用的辎重去增缓西门,对付太子。

太子这次的猛烈攻城就是为了把那个伪王吓破胆,好让他把城里的主力军调去西门对付自己。

现在北门剩下一万守城兵了,那一万人是要分日夜两班轮流守城门的。那么晚上只有五千人了。站岗的人稀稀疏疏的。

在约莫四更天的时候,石将军带着十余人,一身夜行衣打扮,半夜潜水过江。

趁着守门士兵相互之间站得比较疏远,又打着瞌睡的时候,用绳钩爪爬墙潜入,埋伏于城里面伺机而动。

几天后,刚好吹东风。

太子从心里笑出来。旋即下令向天上放彩色的烟火作讯号。

这一天,他等待已久了。看着一条条银蛇嘶嘶声冲上高空,然后在高空中爆开,如玉树银花般耀眼夺目。

所有士兵不知道发生何事,都望向天空。

章节目录 第八十五章 攻城(二) 军队的集结号声也随即响起。

五万多将士迅速集结起来,又再发动攻城战了。

太子的火炮又再不断向楼上轰炸。轰轰巨响不间断,到处浓烟滚滚。

叛军首领许将军经过上次经验教训,知道太子会轰楼上的辎重,在一开战的时候,不在城上摆放大型的辎重了。只用弓箭、弓弩发射连串火箭攻击太子的大军。

太子的火炮威力大,但是火弹真的很快就用光了。轰炸声停下,对方就知道太子已经用完所有弹药了。

许将军立刻命后勤士兵把中,大型的辎重推上城楼上,虽然楼上火炮的射程不及太子的火器远,火弹爆炸威力也比不上,但是贤王存了十余年的火弹火球胜在数量多。

现在形式扭转了,轮到楼上轰楼下。

紫玉看到天边处的烟火,看来与太子暗中约定的时间时候到了。

随即下令全军喝下解药,迅速集结赶去东门七里外堆起十堆高高的干柴,淋上一桶桶混有软骨散和迷魂散的柴油,点起熊熊烈火。

随着东风不断吹向城门,黑烟滚滚笼罩整片天地。东门的士兵,很快就手软脚软晕倒在岗位上了。

在早之前,石将军已经从北门偷偷爬入城里埋伏起来,还暗中联络了支持朝廷的几位将军,命令他们在看到天空上的烟花信号弹的当天,立刻分别去攻伪王的王府和去控制人数最少的南、北两个城门的军队。以防伪王李成孝从这几个城门逃跑出城。

今日,石将军与手下十余人看到烟花信号后,纷纷吞下解药,待到浓烟散去后,马上跑去东门接应越军。

紫玉带着五万大军在东门几里外等候已久,眼看黑烟消散了,最紧张,最激动澎湃的时刻到了。

十余人合力,厚重的百年大木门发出沉闷而又悠远的声响。最后“隆”一声,门开了!

紫玉嘴角笑了,心想攻城不一定要火炮投石器等大型辎重的。现在他们还不是大摇大摆从东门进去了吗?

紫玉留下一千人控制东门,然后迅速策马奔腾地带着大军冲去城西,杀叛军一个措手不及。

西门的守卫军突然被越军从后面袭击过来,眼看自己的后勤搬运队被越军打得落花流水了。

已然没人搬运火球、火弹、大石、之物了,很快城上就弹尽武器绝,失去防御力了。

前后都有敌人,前面的还有高高城墙挡住,一时三刻对方进不来,但是后面的越军就直接就在身后了。相比之下,攻打后面的越军更为重要

许将军连忙派一半士兵下去挡住越军的攻势。

楼上几乎停止了火炮火弹大石的攻击,太子一方就喘了口气,就急命士兵用云梯车迅速爬梯蜂拥而上。很快就与城上的守军的混战起来了。

城门“隆”一声巨响,已经被石将军与十来个手下用力推开了。

顷刻之间,大局已定。

叛军首领许云翔知道已经无力回天了,立刻举刀割颈自刎。手下叛军纷纷跪下缴械投降。

太子坐着汗血宝马上,面上虽然喜气洋洋,威风凛凛。但是他内心深处一刻也不放松,没收贤王封地胜败在于此刻,连忙紧急下几道命令。

“萧戟听令,你领一万大军控制西门以及投降的叛军士兵。把谋逆的叛军捆起来,押出城外空地处等待封地上的刑部官员审判。”

萧戟铁一般的面容,很有军人的气势:“末将领命!”

“石将军听令,你派二万越军分别去接手控制南北两门。不让两门的控制权落在忠于贤王的部将手上!”

“领命!”石将军出发时,远远地望了紫玉一眼,刚才入城时没有细看,他瘦了。

“戚将军听令,带领三万越军回去东门善后!在东门内外附近扎营!”

“宁祭酒,你带领剩下的二万越军控制城内!集合所有”

太子一一下令后,谭文龙将军带着剩下的军士都跟着太子奔向王府。

城里面的义军在大军入城时已经捉住了伪王。

贤王府的议政殿

贤王府分前后两大部分,前面部分有三重大殿,议政殿就在第一座大殿。后面部分是东西两苑。有点类似于皇宫的布局,只是在规模上要小得多。

太子一身盔甲战袍,带着一种帝皇气势地坐在议政殿内封王的宝座上,高高在上地横扫众人一眼。

只见两大排文武大臣身穿庄严官袍行跪拜大礼后,都恭恭敬敬地低着头不敢仰视其容。

太子带着威严的语气对着台下众人朗朗声道:“各位大臣免礼!”

所有大臣都缓缓地站起来,依然躬身低着头。

太子一身浩然正气地直接入正题说:“此次郡王作乱,彭地差点颠覆,陛下命本太子领兵灭反贼,以正国法之威严!

郡王李成孝长达十余年贪赃枉法,倒卖私盐,鱼肉百姓,所犯种种,数之不尽,罄竹难书。

而这一切缘由皆因贤王废公法而偏私情,包庇纵容而成。”

贤王一听,感觉不妙,自己是借兵来平定内乱,然而现在听太子语气,性质大为不同了。已经变成是朝廷带兵平乱。立刻出列想说话。

太子一扬手,阻止他,继续道:“贤王勤政爱民,可是在公,没有管好臣子。在私,没做到长兄教导之责。

导致藩地几乎颠覆,生灵涂炭无数之大过错。兄弟二人必须受国法审理以昭天地日月。”

“殿下!本王是借兵平定内乱的!”贤王依然一身藩王袍服,大叫

太子居高临下,一副帝皇气势地说:“这不代表你没罪,也不代表国家、朝廷不追究你的罪!”

贤王心脏骤停,四肢发愣,反映过来后双膝一软跌倒在地上跪下哀求着。

太子的薄唇发出冷冷的话:“把他拿下!”

贤王大脑轰的一声,眼前一黑,昏倒过去了。

台下的文臣大部分都是忠心于贤王,但是文臣思想迂腐,都把忠君爱国、拯救苍生放在第一位,深感太子说得有理。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此乃国法之深严也。

忠于贤王的武将也没有任何借口去帮贤王开脱罪名,何况他们手上刚得回来的兵权很有限。他们也不想去悖逆朝廷。

人人缄口无言,没人为贤王求情。

太子傲视群臣,看到自己已经顺利操控了彭城大局,带有储君的威严道:“彭城一众文官即时各复其职,武将等待一切安定后另行通告。

投降朝廷的军人都交由谭文龙审理及编排入朝廷军队,克日跟大队进京。投降又有立功的军人进京后由朝廷逐一封赏。”

交代一切事务后,所有人一一退去。

章节目录 第八十六章 瑶池君宠承恩时 这个百年古城被夕阳照得金灿灿的,烟柳画桥,古木繁花,却带着战后的沧桑与悲凉。

紫玉在副将的协助下已经派兵控制住了城内的局势,并吩咐一万越兵在城中各处空旷之地分散扎营,并临时负责这几天的城里安全与清理任务,另外一万越兵退出去东门以外交由戚将军管理。

忙了一整天,又累又饿的紫玉赶紧回王府,只想向太子汇报完城里的情况后,好好吃一大顿。

刚踏入议政殿时,只见太子一人坐在宝座上,单手扶额,一向精力旺盛的他,也流露出疲惫之态。

太子听闻有人进入的脚步声,习惯在外保持警惕的他,立刻抬头,原来是多日不见的玉儿,心里涌起一种彷如几年不见的牵肠挂肚的感觉。

太子细细地凝视着他,一身的疲倦之意顿时烟云散了。犹如注入了新的能量般,精神立刻饱满了。

只见他一身劲装军袍,修长的身材好像又挺拔长高了,劲窄又有韧力的腰际,斜挂着凌潇宝剑,一副英姿飒飒的少将模样。

太子微微一笑,思念、爱慕之情已经溢于言表,徐徐从主位上走下来。一手搂住面前的爱人,一切尽在不言中地吻过去。

可是紫玉肚子里突然发出不合时宜,十分扫兴的“咕噜、咕噜”的几声。

太子这才发现,已经到了晚膳时间。想必他早就饥肠辘辘了。看着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变过的嘴馋性格,忍不住拧了一下他的精致的鼻子,取笑他道:“肚子的娃娃饿的呱呱叫了!小福子,准备晚膳!”

紫玉这十余天来好不容易才建立的男儿威风,一下子被他打回原形。一副窘迫模样,似羞似怒地一拳锤过去,力度不大!反而有点撒娇的样子。

太子“哎呀”一声故意惨叫:“你打的我那么痛,要怎样补偿我才好!”

不理会紫玉愿不愿意,作丈夫的就要主动。太子一手打横抱起紫玉,坏坏地邪笑:“不如一边沐浴一边用膳!我喂你!”

“什么?”紫玉心里一惊,坦诚相见地用膳?这是一个什么构造的人,怎么脑子里尽是这些邪恶念头:”放我下来!有人看到!”

太子一笑置之:“这王府从现在开始就是我在彭地的别府!”然后把唇贴近他耳边:“不要忘了,晚上你是我的美人!”

紫玉面皮薄,一张优雅的俊美面容霎时间染上一片红粉。外面四周都是太子的近身侍卫,还有府中下人,怎能不知廉耻地被人看到自己以色侍君的媚态,低声下气地哀求道:“放下我!你的铠甲太硬了!”

太子这才放下他,改为牵住他指骨分明的小手,心想:瘦了!

小福子一到王府就摸熟了王府主要起居地点,走在前面引路。

此时王府内华灯初上,进了这个有如九重碧落的王府内庭,一路穿过幽深的庭院。来到府里面最大的浴室。

推门而入,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又宽又大的屏风,然后是一层层隔着艳丽色彩的珠帘与薄纱。

府中的小丫鬟在小福子的吩咐下,马上在浴池边上摆上小案台、精美的糕点和沐浴用品后小福子一起退出去。

这是一个人工建造的浴池,经过巧妙的设计,用无数的石砌成长长的水渠,把后山的天然山泉水引来这里,而水渠下面却是长长的地龙。所以流入来的水如天然温泉般,府中人称之为瑶池。

浴池四周的平台都是碧玉砌成的,十分豪华气派。

红色的玫瑰花瓣在水面上漂浮着,烟雾缭绕的水气夹着阵阵花香从浴池里蒸腾着。

不断散发出有如轻纱般的缭绕的云雾,在旖旎朦胧的烛光下,更加令人感觉迷蒙。

紫玉作为太子的美人,侍奉太子沐浴是分内事。

羞涩地低着头不敢正视太子,加上浴室幽暗,水汽迷蒙。太子的铠甲是特制的,与众不同的。紫玉看不清面前复杂的扣子和绑带的绳结,伸出笨笨的双手解来解去,都还是拆解不开太子厚重的铠甲。

太子看着他额头已经冒着细汗了或者是水池的雾气吧!看来自家的小老婆是天生被人服侍的主。

太子又一次认命,自己天生就没有享妻福的命,何况要谪仙侍奉自己,会折福的。还是自己服侍他吧!

自己三两下一解、一拉,就卸下铠甲了。

然后拔下紫玉头上发髻的发簪,瀑布般,流云般的墨发瞬间倾泻而下散落腰际。

太子两下就卸下了紫玉简单轻薄的软甲和战袍。

紫玉羞涩惊恐地瞪大口,怎么他拆的那么快?心里一阵惊慌,犹如小鹿乱撞般急速地跳动。

看到太子带着欲望的眼神,紫玉压下紧张,轻缓了一口气,微微合上柔情的一双美目。轻咬了一下红唇,而他自己不会知道这个动作有多撩人。

太子迅速抱他下池,看着被水汽薰得眼睛迷离的爱人,太子用手抵住他的后脑,忍不住倾身上去,吻上天底下最美最软的温唇。舌尖小心的探进去,开始着温柔的侵略。

紫玉张开了朱唇,只懂得笨拙地回应着太子的吻,大脑越来越迷乱不清。

一股热力慢慢地暗涌着,似乎开始慢慢的蔓延开来,温暖着身体。

太子的吻越来越深,越来越用力,不停地吸吮着紫玉温暖的口腔。

紫玉被吻快要要窒息了,已经受不住了,仰起脸来只想躲开他的深吻,想要大大的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然而太子的唇追逐着,紫玉只能转头躲闪逼之。

熟悉紫玉每处弱点的太子放过他的红唇后,转而吻在耳垂的后方。

舌尖打着转,轻轻刺激着耳后敏感而薄弱的肌肤。

紫玉的气息变得越来越急促,目光已经迷糊而散乱,一阵无法压抑的喘息声从微张的小嘴里散出来。

太子的血液沸腾了起来,心脏的每一下跳动犹如擂动的军鼓般澎湃而剧烈,呼吸越来越急促。

几番温柔又几番激情的交颈缠绵,如鸳鸯戏水般不停地激起水池中一朵朵晶莹的水花。

太子并没有真的在浴室用膳,听到紫玉有一次打鼓的声音,立刻从小矮几上捻起一块看上去最好看的玫瑰糕,放入自己口中。轻咬着半块糕点,露出来的半块喂入紫玉的口中,两人一边深吻一边吞吃着美味的糕点。

太子深深感到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七章 暗恋紫玉 洗净了风尘仆仆的满身尘埃后,扶起水中娇弱疲倦的玉儿,有点像:夫君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太子真是天上奴才命,特别是侍奉老婆的命。有时候他自己也在想,是不是自己求佛求了好几万年,才求得这个谪仙下凡与自己结一世情缘。太子立刻觉得自己错了。呸!是生生世世的夫妻缘才对。

看着娇弱疲倦的玉儿,还有证明被宠爱过的斑斑点点的痕迹,他又一次很认命也很享受地侍奉小老婆穿戴整齐,以免他穿得慢着凉。

紫玉换上一身简洁轻便的银白色镶边白长袍,衣襟上绣有深浅过渡自然的月白色祥云纹,配上白色的腰带。刚刚擦干的墨发随意地散落在后背、肩膀与前襟。

整个人如白莲花般清新宜人,美得有点不真实。

擦干浓密的秀发后,紫玉坐在浴室的梳妆镜前。享受着夫君为他梳头之乐。

太子很体贴地用白色的绸带帮他随意地束起一束秀发,与后脑的墨发行云流水般地与白色绸带一起垂在后背。这是楚国未成年男子的打扮。

成年后的文人男子才可以在头顶上束男式发髻,插发簪,后半脑的长发垂落在背。紫玉还没成年,是不能扎这种男式文士发髻。

各国的等级地位深严,大部分国家禁止男妾把全部头发束于头顶上。严禁男妾打扮得比夫君还要威严。除非是在战场上,为方便行动才可以破例。

紫玉看着镜子上的自己好奇地问:“我想知道,我眼角的那个花钿怎样才能洗掉?”

“那自是容易!你想洗掉吗?”太子不经意地回答。

“嗯,行军在外,有这个花钿,不方便!”

刚才鸳鸯戏水的时候,我们再做多一步就行了!”太子态度认真地看着他说:“现在还来得及!你要吗?”

紫玉对于太子那次喝了迷魂汤后的粗暴对待,已经成了深深的心里阴影根本无法淡去。

“不要了!”紫玉一下子哆嗦了一下。刚才亲昵后面上还没完全退尽的媚态,一下子消失了,嗔怪的眼神瞪了太子一下。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那摧心剖肝的凄惨的叫声,太子是亲眼看到,亲耳听到、心里也深深感受到。就像打在儿身,痛在娘心一样。

所谓爱到极致,就不希望对方承受这种痛苦。太子摸着他面上的花钿安慰道:“不怕,我不会这样伤害你的!”

紫玉终于舒心地笑了。看惯无数的绝色粉黛的太子,只觉世上没有任何一位绝色能比得上紫玉。轻声细语地对着他说:“回宫后,我一定要升你为侧妃!”

紫玉温柔一点头“嗯”了一声。

太子知道紫玉不介意名分地位,但是太子一直都有介意紫玉的名分。

只是以前时机还不到,即使高贵的太子也只能忍。现在紫玉立下军功,机会到了,就不需要再忍了。

翌日

接手看管南北城门的石将军听到从城里出来的百姓私下议论说:贤王被太子扣下,罪名是纵容郡王……致使封地几乎覆灭。要押回京中受审判……可能保不住贤王的爵位。

石将军第一次那么八卦地侧耳细听。人们都以为他是同情和担心贤王。其实他不单不同情,相反还十分鄙视贤王。

石将军一直认为宁紫玉喜欢的是贤王。

现在贤王失势落难。不久的将来还要押送到京城受审判。不单保不住爵位,还有可能会判死罪。

石将军最担心的是单纯的宁祭酒会伤心欲绝,或是一时想不开跟着殉死。

想到这里,心里一惊,石将军立刻飞奔入城里的王府,不理会小福子在内堂门口阻拦,直奔入内堂。

只见丰神俊美的宁祭酒大人一点伤心欲绝的样子都没有,一袭白色长袍犹如谪仙一般,坐在那内堂里的紫檀木圆台旁。

在军队里,只有在第一次见面时候,他是穿这样的宽袖长袍下马车的。

那时候的自己十分鄙视他,没有认真留意他,之后看到祭酒大人都是一身劲装打扮。

现在看到他穿的宽袖长袍,觉得他更加俊美如玉了,石将军一时看愣了,全身木讷。

太子一身太子五爪金龙袍服,慵懒而贵气非凡地坐在紫玉身旁,望向石将军:“石将军有事吗?”

石将军因为紫玉而硬生生地忽视了太子,现在才反应过来,马上对太子恭恭敬敬地行礼。心里还想着宁祭酒不是喜欢贤王吗?怎么他一点伤心都没有。

紫玉已经偷偷地缩回太子牵着他的手,幸好宽大的袖子遮住,石将军没看到。

太子顿时觉得自己是见不得人的地下情人,心里有点不悦了。

但是国法、军法都有规定不能携带家眷。

紫玉只能以越人身份来投军,也只能以臣子、军师祭酒的身份留在军中。而不是作为太子的美人留在军中的。太子的不悦也渐渐散去了。

作为储君,太子还需要巩固自己的力量和势力。必须要礼贤下士,厚待有功之文臣武将。

太子道:“石将军,一起用膳吧!小福子去摆膳!”

石将军本来是想找祭酒大人,好好安慰开解他一番。看到军师祭酒在,就答应一起用膳。

在军中,上下级一起用膳是很正常的。特别在行军在外的时候,有时候也会一起蹲在路边一边吃馒头一边讨论作战计划。

三人围着桌子坐在一起,太子开口:“祭酒大人,你这么瘦,要多吃!”就夹了一个晶莹饺子给紫玉。

石将军连忙说:“是啊!”也为紫玉夹了块点心。

封地上的官员已经来到议政殿了,封地像朝廷一样,每天也是要早朝的,只不过封地不叫“早朝”叫“早议”

太子现在最需要的是封地上各官员的人心。随意吃了几口,就马上出去了早议了。

紫玉被石将军夹得碗里一大堆点心,只吃了几口,也走出去。

石将军以为他没胃口,追着他走出去外面的庭院里,一副憨实老实模样:“祭酒大人,如果你伤心,你不用忍着。也不用担心被人笑,你可以跟我说。如果你想哭,你可以在我的肩膀上哭。”

紫玉听得一头雾水的,突然一转身,差点被后面跟着自己的石将军撞到。

“为什么我要伤心?

石将军一口气地说:“你不是从小都喜欢贤王吗?那只是崇拜!他现在落难,你一定很伤心吧!其实他不是你想的那么好的!”

紫玉噗嗤一笑,笑得特别好看:“谁说我喜欢他?”

紫玉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在军中议事上说过自己仰慕贤王已久!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好笑还是好气。不自觉地苦笑一下,然后一双媚人的桃花眼带着点嗔怪的眼神憋了他一眼。

章节目录 第八十八章 约会 紫玉棱角分明的朱唇,微微上扬地一憋嘴,带着鄙夷和怨怒神态,温声道:“那是反话!难道你听不出吗?”

憨厚老实的石将军看得又是一愣,从没看过一个人可以似嗔非嗔,似怒非怒,似怨非怨,似媚非媚的样子,他竟然可以把所有表情集中在一起。

无论祭酒大人是笑、是怒、是嗔、是怨,他都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就连憋嘴也憋得好看。

石将军现在才知道自己误会了,马上高兴起来。粗手一拍祭酒大人的胳膊:祭酒大人,现在不打仗了,我也把事情都安排给下面中将去做了,不如我们去城里酒楼喝杯水酒如何?”

紫玉差点被他拍得掉肺了,似怨的眼神瞪了石达将军一眼。

石将军知道自己错了,摸摸头,不好意思:“对不住!我粗鲁了!”

紫玉想起今早太子对自己说过,无事就在府中歇着休养身子,如果闷就到城里到处看看,察看民情,特别听听城里面的百姓如何看待他这个太子。

紫玉点头答应:“好!不过你先去沐浴,把军袍换下,穿便服去!”

紫玉喜欢干净,行军打仗时因为条件限制几天几夜不能沐浴,那就无话可说。

现在出去体察民情,带着一股臭汗味还穿着将军军服的人一起,不要说体察民情了,就连接近百姓也难。

石将军闻言,十分喜出望外。眼眉都好像会笑一样,弯起来了。下定决心以后要多找宁大人套近乎。

紫玉叫住身后专门侍奉自己的小福子:“你去安排客房给石将军吧!叫管家找一套便服给他穿吧!”然后看着石将军:“我在这里等你!快去吧!”

“将军请!”小福子摆了一下请的手势。

石将军突然有一种感觉,好像是丈夫要出远门,而家中娘子对丈夫说:“我在家里等你!”

石将军一辈子都没有试过这么兴奋过,立刻回话:“你等我,我很快就来!”

话毕,大步跟着小福子走,还一边从小福子那里打听关于宁祭酒的私人情况。

小福子从宫里出来,当然懂得三缄其口,一问三不知。

军中的同僚也只知宁祭酒姓宁,至于他的名,没人知道,而且其他同僚还没亲近到去问人家的名和出身的程度。也没有人敢去太子那里八卦祭酒大人的出身来历。

况且紫玉还不到二十岁,根本没有字。

石达将军从来没有约会过喜欢的人,这是第一次,当然特别要郑重其事,洗的干干净净,穿着干净整洁的,以示尊重和重视。

沐浴后,换了一身宽袖文士长袍。对着镜子看,人家穿的怎看怎一个文雅,自己穿的怎看怎一个别扭的感觉。不如把胡子也刮一刮,看效果会不会更好。

立刻拿起随身携带的锋利匕首,在脸上胡乱刮了刮,好像好看很多了。

穿戴一番后,从客房出来经过花园,小桥,湖、凉亭、兜兜转转才到刚才的内堂门前的小院,刚才顾着跟小福子套近乎所以没有留意,原来王府是这么大。

紫玉站起来看着他,笑了笑:“石先生!今日真是儒雅了不少!我们走吧!”然后做出请的手势。

彭城是彭地的政治、经济中心,是一个古老的大都城。

整个城以大石铺路,高楼林立,有的酒楼食肆高达四层,路边还有摆摊的、卖艺的、求签的、耍猴的……行人熙来攘往。

虽然经历过政权的交替动乱,现在看上去几乎恢复到原本的繁荣安定了。

只是不时有一队队越兵巡逻走过,像是提醒着人们这里曾经发生过谋逆动乱一样。

石将军家中没人,从十几岁开始参军,长期在军营里面跟军士打滚,没有人跟他问过媒说过亲,所以一直未婚,也很少到处去,看到什么都觉得新奇。

紫玉挑了一间比较人多,看上去又比较平民化的酒楼就走进去。

石将军纯粹是想跟紫玉单独相处,培养感情,突然大方地道:“不如我们包个雅房?”

“大堂吧!”紫玉看到位置就直接过去坐下。

店小二看到紫玉丰神俊朗,就知道不是普通人,肯定是有钱的贵人,马上过来招呼:“请问客官要什么?”

“拿两壶烈酒来!和一斤牛肉”石将军喝惯了烈酒,觉得烈酒才有味道,才可以体现出英雄的豪情壮志来。

紫玉连忙叫住:“一壶烈酒,一壶桂花酒!一斤牛肉片。”

石将军闻言,立刻改口:“我也要桂花酒!”

店小二有点为难:客官!你是外地来的吧?我们店铺从上个月开始规定,每二个客人最多只可以点半斤肉,半斤菜!现在牛肉已经断货好多天了!”

“为何?”两人同时看向店小二。

店小二为弯下腰,低声解释说:“这两个月郡王作乱,后来听到朝廷要排大军来平乱,就立刻封城。还把彭地的其他各小城镇的将士都调进来这里守都城,都城里突然多了十几万士兵,城里又不产粮食,没了补给。哪里有那么多新鲜菜肉啊?”

”今早不是已经开了城门吗?”紫玉觉得奇怪。

“话是这么说,可是几个城门外都扎满营,城外的农民怎敢进城啊?店小二又说:“现在厨房里剩下一些能够存放时间长的,例如米,豆,咸鱼,咸菜干之类的。”

“桂花酒配桂花糕,再一壶桂花青竹茶吧!”紫玉从小就嘴馋,最懂得吃了。所以以前在昆仑山时,师兄天天学做好吃的给他吃。

“好的!”店小二一看就知道这个谪仙人物是懂茶道、美食的人!

石将军摸摸鼻子说:“祭酒大人!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平时该如何称呼?”

“哦!”紫玉才反应过来:“石将军不介意的话,我们平时兄弟相称如何?”

石将军目的想问他的名,但是对方没有答,也不好意思追问。虽然不知他的名,但是能够兄弟相称已经证明关系进了一步:“好贤弟!”

从紫玉丰润的朱唇里吐出的一声:“好大哥!”让三十余岁才第一次体会情爱滋味的石达将军全身都酥软了。

小二捧上点心、茶和酒后,就退下了。

紫玉白净的玉手拿起白瓷茶壶在石将军的茶杯里慢慢注入后香茶:“请!”

章节目录 第八十九章 与紫玉约会 桂花青竹茶是把干的竹叶和桂花混在一起存放,把两者的清香味互相融合,再用盛满甘泉水的一个个竹筒放在大铁锅里面,煮开的竹筒水倒出来泡茶。

石将军不懂得品茶,拿起白瓷茶杯,就如牛嚼牡丹般,倾口而入,吞下后感觉到满口甘甜、清香宜人,从不知道有这么好喝的茶。

紫玉看着他,笑着轻轻摇了摇头,这么贵的茶,这么喝法,太浪费了,如果泡茶师傅看到了,说不定会哭出来。

紫玉缓缓开口道:“品茶,一观赏茶色。桂花青竹茶,色青且透,淡黄的桂花在茶汤中随着热力慢慢绽放,十分赏心悦目!

二闻,青竹香味既清且淡,又不会掩盖住桂花的幽香。反而在淡淡翠竹香味的衬托下更显桂花散发出一股股沁人肺腑的香味,使人神清气朗。所谓牡丹虽好,终须绿叶扶持。

三品味,竹子有一种淡味混了桂花中的一丝丝甘甜辛味,配以甘甜的泉水。令人置身于一片大自然中,洗掉一切红尘俗世的烦忧!

玉脂般的手拎起茶杯,举止优雅地放在鼻下,闭目感受那清香,然后朱唇微张,轻轻一抿:“好茶!”

动作行云流水,高贵、典雅而自然。

石将军又是看得一愣一愣的,从来不知道喝茶也有这么多讲究。也想按照他说的去做。

可是穿了十余年劲装窄袖衣服,有点不习惯宽袖,感觉袖子就要掉落一样,特别是伸手去拿杯子的时候。

石将军直接援起两边手袖,再拎起杯子,学着紫玉那样闭目感受那味道,真的入口清,味道辛甜,回味甘香。喉咙上下与舌齿都留香。

紫玉看到他的举动,觉得很滑稽,有一次微微一笑。知道对方是一只牛,而自己是对牛弹琴,也就不多说了,夹了一块桂花糕到他碗里,就聆听周围客人的说话。

石将军看得入神了,心想:他对着我笑了,真是倾国倾城啊!而且他还为我夹糕点!难道他也对我有好感?

紫玉没有留意石将军的眼神,只是透过石将军看向他后面的客人。

石将军以为紫玉看着自己,面上一热,羞得低下头吃糕点了。

邻桌的一个中年男子说:“郡王垄断十余年在彭地独占盐引买卖,农民吃不起盐,逼着贫民偷偷买私盐。然而他又以禁卖私盐为由,抓获和杀害制作、贩卖私盐的人,把没收的私盐混入公盐再倒卖出来。其实最大的贩卖私盐者就是他,这简直令人发指。”

一个中年人说:“现在太子殿下把郡王绳之于法,为百姓除了一害,真是可喜可贺。只是可怜了城外几万叛军,真惨!”

“是啊!他们大部分年轻男子,犯了谋逆罪,岂有不杀之理。然,留下家中老弱孤儿,真是苦不堪然!”另一个老一点的人痛惜道。

紫玉不解,就请教道:“太子殿下不是在攻城之前到处传发劝降书吗?他们没看到吗?”

一位对面台的长者说:“这位公子此言差异。这十多年被郡王的压迫。致使封地的郊区很多农民流离失所,越发的贫穷。所以才卖身参军寻找出路。在太子殿下发出劝降书之后,郡王担心士兵们会背叛他,而去支持太子殿下,就出钱封赏所有战士,每人得五两银子。”

满头银发的长者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郡王承诺打胜仗后,每位士兵奖励50两金子,立功者另加赏赐。如果在战争中牺牲了,可得500金子安家费。”话毕,长长叹了一口气。

紫玉一听就明白了,伪王真是好计谋。首先给他们一点点小小甜头,然后就是要壮士们为他卖命谋反。战事结束后,如果伪王胜利了,才重赏他们。

如果战败了,就不用给银子了。

可是他们都是穷苦的百姓,哪里想得那么多。那一点点银子也够穷等人家的老婆子女吃半个月。

在生存与道德礼法之间,当然选择生存下去了。

“现在郡王的一方已经战败了,那些军士们不单得不到丰厚的奖赏,还要搭上性命,他们真可怜。但是他们家中的妻儿都要变成孤儿寡母了,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

紫玉听不下去了,一手覆在石将军放在台面上的手道:“我们走!”

石将军看惯生死,对这些事情没什么感觉,所以不能体会紫玉现在的心情,只是以为紫玉对他亲近,所以捉住自己的手。

“要去哪里?走那么急干嘛?吃完再走吧!”

紫玉心急了:“到西门去看看!”

“这里还有两壶酒和桂花糕。”

紫玉提高了一点声音:“小二,结账!”然后对着石将军说:“你喜欢就把酒和桂花糕打包带上吧!快走。”

石将军被紫玉拉着,一直走到西门,只见西门外的空地上用挡马路障围着几万人在中间。

他们的手都被反绑在背后,跪在地上。四周又站满朝廷的士兵看守着,没人能冲进去或者逃出来。

他们的妻儿、老父、老母大多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黑瘦入柴,满面病容,面色一面死灰。

很可能从昨天傍晚开始已经跪在城门外一直到现在。

人人恸哭流涕,不停地磕着头苦苦哀求着:

“将军,求您放了我的儿子,我儿子是一个忠厚老实的人……”

“将军,求您放了我的父亲……”

“求您放了我的丈夫……!”

“…………”

有的老人家跪得时间长了昏倒在地上。

有的妇女背后背着婴儿前面搂着个孩儿,不停的为丈夫磕头求饶。也顾不上身边孩儿和背后的婴儿挨着饿,沙哑地哭着。

紫玉觉得有点天旋地转了,大人的嚎哭声!凄厉叫喊声!求饶声!无辜稚子的哭声,夹着婴儿的啼哭声,声音不断地在天地之间回荡着,也在紫玉的大脑里面不停地回荡。

这里几万年青人就快要变成黄土了,而他们的家人,也因为失去顶梁柱,很可能饿死病死。那就不是单单几万人的灾难了!

这里犹如人间地狱一样。

紫玉觉得眼前的天空一片漆黑,向后倒退两步,双脚发软,石将军连忙从侧面扶住他,右手搂住他的劲窄的腰身。

紫玉面色变得惨白而吓人,心口一下一下的裂痛,一手按住自己的心胸,另一只手无力地拉着石将军的衣袂。

章节目录 第九十章 心病发作 紫玉呼吸已经不顺畅了,声音越来越低:“扶我回去!我要见殿下!”

石将军不知道他以前心脏严重受损过,看到他满面哀伤的神情,只是以为他心地太过善良、单纯,看不惯别人生离死别而伤心不已。

于是他安慰道:“你不要伤心,我扶你回去!”

但是紫玉的身体却软下来,扶也站不起来。石将军急得一身大汗,也不计较男男授受不亲了,打横抱起他跑到城门口处对着守门的下属索要了一匹马。

搂紧他,侧身一蹬两人已经上了马,只能以慢跑速度驱马入城。

楚国禁止任何人在城、镇里面策马奔腾,马或马车只可以缓慢行进。除非有紧急军情或者皇族成员有急病才可以例外。

太子殿下忙完封地上的早议后,命令十几名中郎将,每人带五百兵分别到处去查抄、没收郡王李成孝的府邸、别院、店铺、仓库、农场、田地、奴仆……

郡王李成孝谋逆,自己封自己为成孝王,又霸占贤王府邸做了自己成孝王府,做了一个多月百姓口中的伪王。认为他的巨额财富不可能转移到贤王府里面,大部分应该还在他原来的府邸里面。而府邸应该有地下密室。太子认为自己应该亲自去监督查抄。

太子把朝服换下,套上一身华贵袍服,面容严肃而凛冽,头上戴着嵌玉攒珠紫金发冠。腰间佩挂着一柄青龙宝剑。散发着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配合着剑一般的眉毛斜飞入鬓,鹰一般的锐利眼神,令人一见便知他是惯于发号施令的主。

太子骑在高头大马上,后面带着几百军士冲冲走过,正在赶去查抄郡王的府邸的路上。

走了一半路,就看到前面的石将军搂着紫玉骑在高头大马上,不知道石将军低着头跟紫玉说着什么。而紫玉侧身坐在前面,靠在后面的石达将军的怀里。

光天化日之下,自己小老婆被人抱着调戏,太子感到全身血液上涌,在太阳穴里突突地跳动,眼角已经不受控制地一下一下抽动着,然后直冲大脑。大声呵斥:“你们在干什么?”

声音之大,令石将军吓了一跳,原来是太子殿下。立刻驱马向前走到太子面前,扶住怀中的紫玉下落马。

当太子看清紫玉的面色,刚才的怒火马上被冰水淋熄,立刻上前两步一手抢过来扶住,一手为他搭脉。

看到紫玉额头出冷汗,手脚冰冷,太子面如黑炭般,大吃一惊:“玉儿,发生什么事?你不是在府上好好休息吗?为什么不爱惜身子到处走?”

太子现在最担心就是他的心脏,以前中过玄冰花毒后,失去内力,而且心脏受损了要好几年时间去好好调养。在心脏恢复期间,不能再受刺激,否则会引起心病发作,呼吸困难、咯血、头晕、心绞痛、更甚的会心衰而亡。

这就是太子娶太子妃的时候,最担心他看不开而香消玉殒。

石将军不知道为何紫玉好端端的突然会这样,不知道如何回答,吞吞吐吐的:“祭酒……拉末将去……城西,不知为何,他……突然晕得这么严重!

太子差不多估到什么事了,没空理他,直接对身后几百军士下令:“你们去包围郡王府!有什么事明天再汇报!”

打横抱起紫玉就跃身上马,直奔王府方向走回去。

看太子的紧张样子,石将军更加担心,与其骑马慢行还不如靠自己跑步追上去来得实际。

王府

太子抱着玉儿直冲入王府内,大叫着:“传御医,传陈御医来!……”

太过突然,奴仆、丫鬟还没反应过来就只是向两边闪开让道,有的丫头还站在在发愣,被旁边的奴才拉开一边去。

太子直奔东苑的主寝室。

一阵鸡飞狗跳的惊慌失措后,反映快的奴才立刻跑去叫陈御医!小福子远远听闻太子的吆喝声也赶回来寝室。

石将军追着太子跑进来,只看到看到太子把宁祭酒放在床上,然后大大地吸了一口气,用口把气渡给他。

石将军当堂石化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被太子这样亲,立刻上去想阻止。却被小福子拉开他,对他摇头。

再看向紫玉,他已经呼吸不来,面色因缺氧而变青黑了,在翻白眼了。

刚才在城外骑马回来的时候,他说只是有点头晕,休息一下没事。石将军完全没有想到他突然会恶化这么严重,完全不知所措。

太子又深深吸一大口气,继续把气吹进他口里,顾不上慢慢解开衣领了,用力直接扯开,让他呼吸顺畅一点。

陈御医背着药箱赶来时,看到情况很危急,顾不上行礼了,立刻从箱子里拿起银针快速烧了烧。

递给太子十来根银针:“下官在头部下针,请殿下在他四肢各处下针!”

太子一点头,拿着针,按照御医说的的穴位逐一下针。

紫玉终于舒缓了,青黑的面色慢慢变回苍白,呼吸绵长地睡过去了。

太子整个人松了一口气,对御医说:“玉儿现在稳定了吧!”

“已经稳定下来,没有危险了,但是要静养,不能操劳,暂时不能练武”御医看了一下后面的石将军,有些话不方便说。

刚才太子太过紧张,没有注意到石将军追进自己寝室来了,现在转过头来,才知道,有点怪责道:“宁祭酒心腑曾经严重受损,不能受任何刺激,以后言行要反复思量,不要让他看到不该看到事。你下去休息吧!叫手下好好看住两个城门。”

石达将军现在才明白过来,紫玉的病是这么严重,很感激太子救了他一命,不敢再打扰紫玉休息,立刻行礼退出去。

现在没外人了,御医就直说:“小主子已经没有危险了,以防他心腑受不了刺激,暂时不能同房,连狎玩也不可以。”

太子的面色苦了下来:“知道了!你每天过来为他诊脉开方吧!”

御医点头行礼,退出去了。

一个多时辰后,紫玉渐渐醒来,看到太子坐在对面书台上,埋头批改着公文。

太子听到动静,抬头一望,立刻走到床头扶他坐起来,温柔地用手帮他顺背,好让他呼吸顺畅些。然后坐在他旁边,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善良的紫玉立刻想起西门的叛军,双手拉着他的衣袂:“殿下!求你放过那些叛军吧!”

章节目录 第九十一章 万人求情书 明白紫玉不忍心看着叛军送死,自己也何尝不是这样呢?

否则自己也不会在攻城之前,让一万大军在城外齐声朗读劝降书,又把写有劝降书的过万只的风筝放入城里,把夹有劝降书的羽箭射入城上。

给了叛军一次又一次的投降的机会。如果这样都不杀,又怎能以正国法?可是杀了,人数又太多,牵连甚广。

太子正处于两难之际:“我也在为这件事苦恼!看看能不能向朝廷求情,死罪改为发配边关开荒!”

紫玉的手还是不放:“陛下和朝廷大臣会接受吗?”

这就是太子最担心地地方,陛下、太子、大臣也不能违反国法。如果有法不依,怎样服众?以后以什么治国?除非有特别开恩的情况出现。

太子低头没有回答。紫玉已经明白了,太子可以去求情,但是也要以理服人。

紫玉低下头苦想:“不如把他们收于殿下的麾下!这样殿下就有了自己亲兵!”

太子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朝廷的兵权是在楚皇手里,各封地的兵权又在各封地藩王手上。自己作为储君,一直都没有兵权,做得很不踏实。

太子蹙眉:“但是……如果几万叛军全部收于麾下,我又觉得不安全。怕他们不知何时,又会突然间造起反来。”

紫玉软软地靠在太子怀里:“他们知道是殿下救了他们,他们肯定感恩戴德,忠心殿下,而且把他们妻儿老母捏在手中,他们就不会造反了。”

太子茅塞顿开了:“把他们收于麾下,在京城外郊建立新的军营让他们居住。而他们父母妻儿在彭地,如果他们造反,他们还没赶回去彭地,他们家人早就被彭地的官兵宰杀而尽了,所以他们不会反了,也没有反叛的理由。”

紫玉现在的心宽了一下,点了点头。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让朝廷接受对他们法外开恩的提议?”

紫玉低头想了想:“不如……让他们的妻儿老少在彭地里到处求人签名,发起万人请求,请求陛下皇恩浩荡法外开恩。

毕竟彭地的百姓是这次动乱的受害者,对叛军开恩也必须要得到彭地的百姓的原谅。当百姓看到叛军家属这么凄惨地到处请求,我想……他们应该会原谅叛军们吧!

如果城里人愿意写万人书,殿下代替百姓把万人书呈给陛下!殿下既可以得到仁君美名,又能够得到彭地百姓的爱戴。百姓会认为殿下管理彭地,比贤王更加好!”

太子闻言,十分惊叹:“好办法,那么百姓和叛军都会完全效忠于我!”

紫玉看到太子也想放过那些叛军,心里也宽心了不少。“上了万人请愿书后,殿下再写一份奏折上去,分析杀与不杀的利弊。

不杀可以昭示陛下仁慈宽容,让万民认为有这样的贤君民感恩戴德。”

太子纠正着:“玉儿,即使父皇和大臣看了万人情愿书后,他们还是想听实际一点的好处!如果他们接受了我的不杀提议,什么仁慈贤德的话,言官们自然会写出洋洋洒洒的几万字来歌功颂德。”

紫玉就直接说:“如果不杀,他们可以充军,为了昭显国法威严,也不能不罚,罚他们二十年内,每月扣一半军饷。这样就可以为国家节约军费开支,又得了几万人效忠。

即使军饷微薄,他们依然可以寄给他们的妻儿子女,维持家里老少的一部分开支,减轻家中生存压力。

我们可以在彭地的荒芜山区,建立一个新镇,把他们父母妻儿押送发配到那里开荒、务农、织布。这也是对他们家人都惩罚。

开头三年免一切地租税务,三年后,那就是天长地久地收税。这样就可以增加国库收入,而他们的家庭就不会饿死。而且他们孩儿也会长大变成新的劳动力。这跟先帝鼓励生育,保护女子、孩童,发展劳动力的政策如出一辙。”

太子一边聆听,一边点头,还不时地对紫玉流露出赞赏的目光。

紫玉继续分析道:“更重要的是要让陛下和大臣都知道,这次造反,是因为郡王常年压榨农民,垄断农田土地,年年加地租,苛捐杂税,加重盐价,鱼肉百姓。逼使他们穷得无法生活下去了,才为了一点银子去参加叛军。

这次动乱,归根到底是郡王一人引起,罪名就让他一人背负。叛军们其实也是受害者。

杀了他们,就会失去几万年轻力壮的将士,再外加失去几万劳动力。连带他们妻儿老小都会饿死。对国家毫无实际好处!

况且杀头是不能阻止造反的发生。有史以来,所有人都知道造反是要杀头,但是因为艰难生活所逼,他们依然挺而走险去造反。

只有陛下宽厚待民,百姓脱离水深火热的艰难生活,就绝对不会再有人造反。

两相对比分析,陛下肯定选择不杀!”

太子顿时眉开眼笑了,这样棘手的问题就这么简单解决了,自己不会留下残暴杀害几万人的恶名,又得到宽厚的美名,更加容易接手封地,又得到属于自己的军队,国家也增加税钱,又能讨好小老婆,何乐而不为呢?

太子拧了一下紫玉可爱的鼻尖:“你最天资聪颖,有了这些实际上的好处,就可以让大臣们接受提议了。”

太子对小福子说:“小福子,你速去城西,传达本宫口谕,叛军家属只要在十天内,集齐二万彭地的百姓签名同意对叛军法外开恩的,本宫就把万人书呈交上去朝廷,请求陛下开恩!而百姓也可以自发去衙门里签名支持。”

紫玉知道自己的夫君终不是残暴不仁的人,宽心地笑了。

石将军在丫鬟带领下,在王府院里兜兜转转,拐了十几个弯才回到自己的房间,而且祭酒大人的房间比这里大得多,豪华得多。

好奇地问丫鬟:“怎么自己的房间离刚才祭酒大人的房间那么远?为何不安排我住得近些?”

王府的小丫鬟单纯地笑道:“刚才的房间,是王府东苑的主寝室,是主人家住的,这里是西苑,是招待贵客住的。”

石将军疑惑了,怎么太子把祭酒大人抱到他的房间里去?但是想想,可能刚才太过危急,太子殿下也没有想那么多,所以才抱去那里,而且可能是方便那个陈御医吧!

想到这里就释然了,想起太子刚才唤祭酒大人“玉儿”,那么“玉”字应该就是他的名字。

章节目录 第九十二章 翌日

天还没亮,寝室外面到处还点着灯,太子怕弄醒紫玉,悄悄地起床,轻手轻脚地走到隔壁房间洗面更衣,然后去议政殿上朝议,处理彭地的事务。

议政殿

今早大臣上朝之前,太子已经命人把贤王的宝座换成符合太子身份的金漆雕龙宝座。

大臣来到的时候都面面相觑。待到太子步入大殿。

两排大臣行了叩拜之礼后,神情严肃端正地躬身低头站着。没有一个臣子敢抬头直观上太子容貌。

太子坐在宝坐上扬言道:“贤王有罪,要押回京城审理,朝廷有令,本太子攻城后,暂由本太子治下。”

人人都明白暂时这个意思了,太子要收回藩地,自己亲自管理。

这江山本来就是他们李家的天下,况且太子又是血统纯正的合法继承楚国的人,贤王管理封地不当,朝廷收回也是合情合法合理,此时已没人敢有什么异议。

大臣们齐声道:“臣当鞠躬尽瘁,尽力辅助太子殿下!”

太子的眼光扫了一下四周的大臣,嘴角上扬。

一位言官出列道:“彭地上除了几位将领追随伪王谋逆外,其他一众将领都没有参加,理应官复原职。有几个部将因为家人被伪王要挟住,才被逼服从伪王,但是家属被解救后,他们立刻倒戈,对付伪王。按照太子殿下说过的,投降免罪,也可以戴罪立功。这些部将理应官复原职。”

太子已经得到合法的管理封地权力,大度地点了点头:“君子一诺,言而有信,决不食言。”

太子继续朗朗道:“在场各位将军部将听令,念你们没有没有参与谋逆的,或者在大军入城前已经悔改投降朝廷,一起对付伪王的,都可以官服原职。原有的部下依然跟随原来的部将。”

所有将领原本都很担心太子趁机调走他们,换上太子的人来担任他们的职位。现在都安下心来,齐齐跪下,齐声道:“谢殿下!”

太子对着身边的侍从说:“把各军虎符赐还各位将军!”

侍从立刻捧起放着虎符的托盘走下去,逐一走到各将军面前。

将军们双眼都紧盯着托盘上属于自己的半个虎符或领军符,那种失而复得的兴奋激动之情不言而表,各自拿回属于自己的半个军符。

虎符或领军符都是一个分开两对半的。要有另一半的军符合起来,才可以调动军队。

现在将军们得到的就是在自己负责驻守的地方的治军权和守卫权,不能调离军队。

贤王管理封地的时候也是这样,各将领手上只有一个兵符,另一个在贤王手上。

可是贤王年前被邀到京城参加皇室宗室的新年庆祝庆典,他却心心念念想着上京去扳倒太子取而代之,只是随身带着藩王玉玺以便在京城可以审阅封地送来的公文。

兵符和重要物件都留在贤王府里密室里。可是贤王的亲弟是在这个王府长大的,从小就被先王爷宠着,哪里有密室,密道都知道一清二楚,甚至比贤王自己更清楚。

当时拥兵三十万,风头一时无两的贤王,全副心思顾着联络朝臣和趁太子与玉姬新婚燕尔时,暗中追求若容郡主。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亲弟弟会扳倒自己。

才会被亲弟带兵突然包围封地上的将军府和贤王府,兵符全部落在亲弟手中。

现在太子把封地上另一半的军符全部都握在自己手中了。

太子又宣布:“城西外的叛军,本太子昨天下令,其家属可以请求万人签名求情,各衙门应贴出告示:百姓可以自发到各衙门签名写请愿书。”

大臣们都点头纷纷赞同,认为太子是贤德的储君,由太子接管封地,也安心了。

太子看到各位没有异议,继续道:“郡王李成孝的家产全部查封,念在来自民脂民膏,着令总数的一成分给封地的破产穷人和农户。

从今天开始,农民田租减半,盐、铁、酒、茶、米、豆、棉价格不得高于朝廷价格。”

大臣们没想到太子会如此关心体恤贫苦百姓。把吃到口的钱银吐出来分给穷人,还解决了物价贵的问题。

自古商人凭借家产丰厚,低价全部购入生活必需品,囤积起来,等到市场稀缺时,高价卖出,令穷人更加雪上加霜。现在限制了价格,也就是囤积、垄断已经没意义了。

太子提出地一系列的措施都得到大臣们的鼎力支持。

王府西苑

石将军习惯了在天还没亮就起床,在客房里面用了些早点,就想着要去探望玉儿。

口中低声重复着太子昨日唤宁祭酒的名,“玉儿、玉儿”这个名字叫起来多顺口,而且觉得挺秀气的,君子如玉,温润有方,冰晶玉肌飘清韵……。想着想着,词语不够用了,想多赞美几句都词穷了。谁叫自己小时候只读过几年书就辍学投军了。

石将军想着,玉儿要修养身体,没那么早起,就在王府到处走走,从西苑路经花园、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鱼塘、水榭、假山、拐了十几个弯,几乎整个王府都走过了才了东苑。

王府划分前后两个部分,前面的那个部分比较简单就是三个宏伟的殿堂而已,其中一个是议政殿,后面的那个部分才是豪华而复杂。有东、西、两苑。东苑比西苑大而且豪华。

石将军到进来时已经巳时,只见玉儿穿着简便白衣长袍便服,慵懒地躺着长椅上,面色已然变回正常的白净莹润,如果没有亲眼看到昨天的一幕,根本不相信他昨天差点香消玉殒升天了。

紫玉想站起来迎客,石将军大步走过去:“不要起来了!你躺下歇着吧!”

“我没事!昨天见笑了!”

“幸好太子殿下知道你的病根。可以立刻救你。而我只会杀人不会救人!”石将军惭愧了,自己的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命悬一线都不会救。

小福子为石将军奉上茶。石将军才留言到长椅侧边的几案上摆着各色漂亮的糕点,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揭开杯盖,打开一看又是花瓣、花苞,只是不明白为何茶水白色。“看来你很喜欢花茶!也很喜欢美食。”

紫玉点了点头:“不知石大哥喜不喜欢,我觉得玫瑰花奶茶配玫瑰糕,味道特别香。你试试!”

石将军从来没有从来没有听过,用牛奶来泡茶。可能昆仑山那边才有这种用牛奶泡茶的风俗。

章节目录 第九十三章 抄家 石将军试了一口牛奶花茶,很浓郁的奶香混着玫瑰花香,也尝了一口玫瑰糕,心想自己不可能天天享用这些精致味美的糕点:“你从小就吃这些吗?如果以后没这些享用,你会如何?”

从小就被师兄宠坏的紫玉憋了一憋嘴,那神态好像小孩子跟哥哥撒娇一样,不过他真的的的确确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那就惨了!我会睡不着!”

“那时候我们一起去月关谷时,我们一样吃硬邦邦的馒头,肉干!”石将军自知自己养不起他,上次酒楼结账时候,就花了十几银,是普通三口之家一个月的开支了。

那碟桂花糕比一斤牛肉还要贵。那个桂花青竹茶比十几壶女儿红酒还贵。

那壶桂花酒就是在普通清淡的酒里面加入桂花酿成的酒。但是价钱比烈酒贵几倍。

如果这样花费,石将军一年的俸禄也不够他用二三个月就用完了。

“行军时候,忍十来天没事,要是一辈子都这样就不行了!”说完就用手捻住一块菊花糕,优雅地放入口中,闭眼咀嚼,很是享受地品尝着菊花的甘香,然后慢慢睁开那美丽的眼说:“你不喜欢甜点心吗?不如你试试这个碧玉翠珍卷,用竹叶卷着薄薄的鸡肉蒸熟。还有这个豆腐花。”

小福子在旁边布菜的,闻言就夹了一个小小的碧玉翠珍卷到石将军的碗里。还勺了一小碗豆腐花汤递给石将军。

石将军看着那碗豆腐花,喝了一口,这不是平民百姓吃的豆腐花,而是用薄薄的豆腐雕成一朵朵小白花,又白又滑,单纯那刀功已经巧夺天工了。豆腐容易一碰就烂,不能拿在手上来雕刻,而且稍微大力一点,小白花就切烂了。所以单纯人工,就已经很贵了。

再用鸡炖出的清汤,去除汤表面的油腻和鸡肉,把小豆腐花放入热辣辣的清鸡汤里一烫,小白花就浮在清汤里,而那个鸡就丢弃了。

从小家贫的石将军,习惯了花钱都会看着钱袋花,在紫玉品尝美味的时候,很不合时宜地说了一句:“你的俸禄够吃吗?”

“……”紫玉夹着个“雪山飞狐”糕顿时语塞。

紫玉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这些东西其实只是工艺繁复一点,其实不是很贵吧!以前师兄经常亲自下厨做给他吃。

小福子觉得好笑就帮着自家太子说:“这是太子殿下吩咐厨子做的,不用祭酒大人付银两的。”

石将军担心紫玉会被太子迷住,心急了一下:“但是殿下也不能这样养你一辈子啊!”

这时太子下朝回来,在门口已经听到他们的对话,三步并作两步走进来特意说:“本殿下还养得起!放心吃!尽量的吃!吃成一只猪也没问题!最重要身体要好,趁热把燕窝喝了吧。”

太子的话暗示着你养不起。我养得起就可以了。

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太子已经来到身边了,两人想站起来行礼。

“免礼了。”话音刚落,太子就坐到紫玉身旁,好像跟玉儿很熟络的样子,把炖汤倒进碗里递给紫玉。

小福子立刻为殿下加碗筷。

太子不能说出自己与紫玉的关系,但是可以让石将军知难而退。

连续夹着几块点心递给紫玉碗里:“这是贤王府里面的最出名的大厨子做的。叫黄金万两。这个是百凤朝凰。以后我让他天天做给你吃。”

紫玉已经吃饱了,吃了太子夹来的一个,太子又夹来一个。紫玉连忙夹回太子碗里:“吃多了有点油腻,我吃不下,你吃吧!”

这个动作十分自然,好像两人本来就是情人或者是一家人似的。

只有很亲密的人之间才会把自己不想吃的夹给对方吃。太子笑嘻嘻的吃了。“我带你去查抄郡王府,要不要?”

“好啊,我也不想在这里闷!”紫玉一听,兴奋起来,14岁的男孩子最不喜欢困在内宅里。从昨晚开始就担心太子会困着他,就像以前困在宫里一样。

“石将军,你这么有空也一起去,负责监督士兵不要偷偷中饱私囊。”

“是!”

郡王府

昨日太子已经派人封了郡王府,任何人不得进出。

在封府之前,郡王府里面一部分下人已经逃跑了。剩下几个买回来的没家可回的姬妾、歌姬舞姬和少部分下人被封府的将士困在里面进出不得。

今日,太子带着紫玉和士兵进入查抄。吓得他们几个哭哭啼啼的。

“姬妾们可以随时离开,到门口的军长那里领一百两,奴仆可以令五十两,除了自身衣物可带走,郡王府里面的东西不能带走。”太子尽力做到最仁慈、最好,不把人逼上绝路。

这里的郡王府虽然比贤王府的规模小,但是里面的摆设,装饰,比太子东宫还要华丽。

“石将军,你带人到西苑查抄,叮嘱手下小心点,里面所有东西都价值连城,连颗草也不能踩烂。”

“领命!”石将军立刻带着几百人走去西苑。

太子却拉着紫玉和几个近身侍卫向东苑的主寝室方向走去,“玉儿,你看中什么就拿什么!只要你高兴。尽情地拿吧!让侍卫们会搬回府上。”

“那不是中饱私囊吗?”紫玉疑惑了。

太子振振有词地说:“不是!现在这个封地是我的,我辛辛苦苦打天下,就是要把最好的东西送你!”

“以公济私!”紫玉批评着。

太子重新组织一下新的说法:“如果你不拿,士兵们在装箱搬运的时候会粗手粗脚地碰烂了不少他们认为无用却价值连城的东西。你现在是在保护着那些看上去不值钱,又没用,实际上价值连城的珍宝不被毁灭一旦。否则以后天下的人都无缘再见了!”

紫玉觉得也有点道理,也很担心士兵们碰烂了就后悔莫及了,就同意了。

经过花园,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无处不是在显示着珍贵连城,紫玉看得连连惊叹不已。如果士兵们进来,肯定踩烂不少。

紫玉看到院里一颗小小的黑紫色的兰花,黑的像墨,有带紫色既神秘又稀罕,顿时心生向往。立刻走过去摸了一下。

顺着兰花看过去,旁边有几棵小草。“你看这些是含珠草,我在养父收藏的医书里看过,一直寻寻觅觅找不到,原来在这里。”紫玉像是小孩子发现新大陆一样眉飞色舞,欢欣雀跃起来。

太子出于贵族当然懂得那些花草的珍贵之处。“这两盆花草,等一下我们带回去王府里,放我们寝室里,让你天天看着赏心悦目,心里舒服了,病也好的快!”

章节目录 第九十四章 保存珍宝 郡王的寝室是彭地里面最豪华的地方,当然不能错过。太子拉着他走向寝室。

紫玉推门进去,看到书台侧边的墙壁上挂着一排字画,就走过去细细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这些字画都是灰灰暗暗,不懂得欣赏的人还以为是不值钱的破字画。

只有懂字画的人才知道,这些都是几百年前的名家大作,在古籍里面都有记载过的!

人们都以为在几百年前辗转流失了,原来在郡王府里。

暗淡而泛黄的字画,点点的霉迹诉说着几百年的流转沧桑与悲凉。

紫玉很珍惜地一幅幅摘下来,细心地卷好,生怕轻轻就会碰烂了。

心想如果让士兵来抄家,把这些珍品入箱,肯定破坏不少。更不用说外面的名贵花花草草了,肯定踩死一片!想到这里难免痛惜不已。

紫玉喃喃地说:“这些国之珍品应该运回宫中的皇家藏宝室里面,由专家专人去保管打理,留给后世千秋万代。”

太子点头同意:“当然,这些都是一等一的国宝,我已经命令官兵们轻手轻脚,但是少部分被破损毁坏是无法避免!”太子也觉得可惜。

紫玉立刻提议:“殿下,不如把全部士兵退出去,郡王府和别院里面都有管家、奴仆,他们一直打理府邸里面的珍宝这么多年,肯定懂得怎样清洁和收拾这些珍宝,懂得如何入箱封存。与其让他们逃跑或者遣散他们流离失所,不如把他们全部召回来,给个机会他们,让他们继续在这里做事!否则单靠我一个人,也没办法全部好好封存下来。”

太子一想也有道理,事不宜迟立刻吩咐身边的侍卫:“你们立刻去郡王的各个别院,府邸,别宅,传本宫口谕,全部士兵退出宅外守着。管家、奴才、奴婢不得逃跑,继续留在原宅里面按照宅内奴仆名单和账本里记载的珍宝逐一追查清算、查核。逃跑者与流失的真品由各衙门通缉追回。”

身边的侍卫领命后立刻奔出去执行任务。

太子现在发现紫玉其实很聪慧,很懂得帮夫旺夫。所谓的天下至宝也不及他千分之一。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紫玉把卷好的画放在书台上,眼前又一亮。

细细观察这个案台,竟然是用千年的紫檀老木大树身凿出来,然后打磨、雕琢,并没有任何拼接之处。

太子看到紫玉一面认真地欣赏着的样子,故意调戏他说:“这几副画,你喜欢就拿回去,看也好,临摹也好,留给我们子孙也好!”

紫玉瞪了他一眼,怪罪地语气说:“我又不能生孩子,哪里有子孙?”

太子趁现在所有侍卫都去了传口谕,四下无人。立刻变成色眯眯的大灰狼,搂紧美人,倾身把头靠过去继续挑逗他,摸着他的小肚子:“不试试,怎么知道!”

紫玉身子向后倾斜的避开他。太子直接俯身把他压在案台上:“这房间里的所有珍品都汇集了百年千年的灵气!不如我们在这里试试,吸吸灵气!”

这话吓了紫玉一跳:“不行!这里没有小福子和在门外守着,如果有人闯进来怎么办?”

太子看着粉润润的小玉儿,已经情不自禁了地摸着他的小面蛋,另一只手已经不规矩了,把御医说的什么暂时不能狎玩都抛开一边:“不会。东苑那么大,只要你不出声,就算有人要找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在这里。”

太子也不理他同不同意,直接就把唇覆上去,不停地换着花式招数:时浅时深,时轻时重……

紫玉被他吻得哼哼唧唧的,突然听到外面石将军大叫声:“殿下!祭酒大人!”

紫玉突然被惊吓,一下子奋力一推,太子整个人被推跌落地上。

咣当一声,从房间响起。石将军闻声,以为殿下有危险,带着几个官员立刻冲门而入。

看到紫玉满面通红,而他们尊贵的太子殿下四脚朝天跌坐到地上,一手撑扶着后腰疼得咬牙皱眉。

“殿下,你没事吧?有刺客吗?怎会掉地上?”

太子窝火地说:“没事!刚才被几只不知道从哪里窜进来的大老鼠咬了脚跟一下!”

几个人连忙扶起他们的高大神武的殿下,太子恨死这个石将军了:“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石将军将军说:几位大人说有紧急要事来求见殿下!臣才带他们来东苑!”

这几位军中的管钱粮的文官同时行礼,其中一位带头年纪大一点的带头说:“殿下,郡王的店铺种类繁多,什么都货品都有经营。仓库,库存也多,没收查封的货物品种琳琅满目,而且很大一部分都不知道何名,难以记账。”

另一个官员接着说:“是啊!臣等都是军中的管粮食的书记官而已,都不清楚这些货物实际价值和如何区分品种,就单单锦布就有几百个不同品种。好坏也不懂得分别。所以每个书记官核实出来的账目都不同,差异甚大。所以才来找殿下定夺。”

年青一点的文官也很为难地说:“即使忽视巨大差额这个问题,这么多物品,靠我们军中十来个书记官,带着一堆不懂记账只会写几个字的士兵帮忙,不知道要何月何日才能逐一点算了清楚!”

太子被他们这样一说,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自己也不能长期逗留在彭地,查抄之事要尽快完成。但是不能核算清楚货物总数和价值,怎样查抄上报?

以前楚皇带藩王们去打仗附近小国,攻城略地后,藩王们都把城里洗劫一空,丢下个空壳给楚皇来做重建工作。

所以后来楚皇修改了国法,带兵打仗占领城池,没收的财富中,五成要上交国库。一成是留在当地作为恢复生产建设资金。而大帅可以得四成,而这四成也包括奖励三军的。

而太子已经答应从自己的四成里再掏出一成分派给彭地穷人。那么太子自己只有三成了。

这些资金如何计算?园地、田地还可以按照平民向当地的衙门买地的价格来审计,但是这么多货物,是要内行人才知道其价值。

这些账目全部是要上交朝廷。自己作为太子更加要带头廉政!

紫玉看到太子忧心忡忡地在房里来来回回地踱步,走上前去安慰说:“这事很容易!”

章节目录 第九十五章 紫玉献计 所有人立刻看向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军师祭酒身上:“祭酒大人,你说说如何容易?”

祭酒大人婉儿一笑,笑得甚是好看:“交给本官办吧!不用劳烦几位大人。本官五天内必能把所有货物点清楚,评估出总价钱出来!”

人人都带着怀疑的神色看着祭酒大人:“五天?”

太子也用狐疑的眼光看着他,郡王的店铺,仓库这么多,五天怎么算得清楚,岂不累坏自己老婆?“你一个人处理,岂不很操劳?”

紫玉充满信心:“不会操劳!我每天只是去监督一下,傍晚准时回府用膳!你信我吧!”

太子看到他的自信样子,就知道他有办法,不会胡乱承诺的,就点了点头:“你们回去军中吧!这事由祭酒大人接管。”

“是!”各位钱粮书记官顿时轻松下来了,连忙行礼,心身顺畅地退出去了。

太子好奇地问:“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怎样处理吧?”

紫玉笑了笑:“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

“刚才?什么时候?”太子觉得奇怪了:“石将军,你听到他说过吗?”

“没有!”石将军帮理不帮亲,摇了摇头。

紫玉卖关子地笑着道:“我们现在去一趟郡王的商号好不好?”

太子也想亲自去看看就点头:“去最近的大商号吧!”

几人一起走出郡王的寝室,路过刚才的花园,紫玉看到那两盆珍贵小兰花草,马上走过去捧起。

太子看了一下后面的石将军:“这两盆花草太重了!让石将军捧着吧!”

石将军一直想讨好宁祭酒,连忙接过来,心里把太子腹诽一下,这两盆巴掌大的东西一点也不重,比自己随身带着的刀还轻的多了。

太子一看就知道石将军在心里鄙视自己,故意说:“石将军,好好捧着,这是祭酒大人最喜欢的两盆名花仙草!打烂了,他会心痛的!”还特意把“心痛!”两个字拖长来说。

这句话把石将军吓一跳,上次自己带宁大人出去却让他心绞痛,差点连命也没有了,不要再心痛一次了。连忙低头看看那两盆是何方神圣。

只见那盆所谓的花,只有几条尖尖长长的绿叶,和一条长又嫩的花茎,上面挂着一朵摇摇摆摆的小花,好像风一吹就会吹断掉落一样。而且还是黑色,楚人喜红色不喜黑色,简直丑死了。

再看向那盆所谓的仙草,也是只有弱弱的几片卷曲的长细小叶,可能明天太阳出来一晒,就变干草了。

石将军还以为太子故意说的那么夸张,就问宁祭酒:“不是吧!宁大人,这有什么好看的?如果你喜欢花草,我买几盆大大的,红艳艳的牡丹花、菊花、玫瑰花、茶花送你如何?而且你可以用来泡茶!”

太子与紫玉顿时被他气得语塞了。紫玉觉得孺子不可教,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太子也是觉得对牛弹琴摇了摇头,心想石将军就这个样子就想追求玉儿,连沟通都有很大的问题,解析道:“任何一盆都要比百箱黄金还要贵重!”

“百箱黄金?”石将军吓得眼睛滚圆滚圆,简直不可思议:“殿下不是开玩笑吧!这两棵快死的东西比一百箱黄金还要贵?”

太子一听就骂:“你好好捧着,就不会死。死了提你的头头来见。”

“吓?”石将军万分惊诧,手一滑,幸好功夫好,一反手一捞,捞住了,紧紧地捧着腹中。

两人都被他吓出一身汗,太子斥骂道:“你小心点,这么大的天下就只有这十来盆。楚国就只有这么一盆,等着拿回宫里好好繁殖!否则也不用找个大将军亲自捧着!你好好珍而重之吧!”

石将军现在才发现,天底下竟然有比将军人头还要贵重的花草,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越发新奇怪异了。

太子和紫玉看到他还在愣愣的傻模样,就不多说了,两人一起走出去。

石将军连忙追上,走出郡王府大门前。

跟石将军相熟的中将和几个下属看着高大威猛的将军,捧着两盆不知所谓的烂花败草,不知所谓地跑出来,完全没有将军的形象,人人都强忍着笑,后来忍不住都捧腹大笑。

石将军觉得被下属们耻笑,很没面子。摆一摆官威说:“笑什么笑!你们几个懂什么?整个楚国只有一盆,是国宝!比万金还要贵,比你们的全部人头还贵!叫你们多读书,多长见识你们又不听!”

紫玉回头看了看他们:“把两盆名花珍草捧过来放马车上吧!”

“听到没有,名花珍草!叫你们一个个不读书!”然后还“哼”了一声,雄纠纠,气昂昂地大步走到马车旁边,轻轻弯腰放入车内,然后站在一边等吩咐。

谁知道太子扶住紫玉上车,放下车帘就扬长而去了,根本没有叫他一起去的意思。

刚才的几个被石将军骂的部下,依然笑着说:“看来读那么多书,懂那么多也没用,还是比不上那两盆东西重要!太子看也不看你一眼!”

石将军瞪着眼,一下下拍他们的后脑:“君君臣臣,懂不懂?将军当然是起码护在殿下身边,哪里会跟殿下一起坐车?”

“那祭酒大人呢?看来殿下很器重祭酒大人!”

石将军已经很担心太子看中宁祭酒了,他们还真是狗口长不出象牙,一针见血地指中石将军的心脏。

“你们没看到祭酒大人是文官,而且身子差,病才刚刚好点了,不能骑马。”这话是石将军自己安慰自己说的。

他们马车走的慢,石将军跃身上马,跟着前面马车转几个圈后,进入第一条商业大街,而这整条商业大街都是郡王的产业,所以全部贴上封条,由官兵把手,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繁荣。

这里有卖玉器的“碧玉居”、卖绸缎锦帽的“宝缎庄”、和卖古董的“千年汇”……

外面看上去是很多个店铺,其实里面是相互相通的,方便客人买了一家店铺的货物后,可以直接通向旁边的其他店铺里面买其他款式来与之相配。

也方便里面的伙计可以快速到左右相通的铺口查找与之相配的饰物、衣物、鞋帽……来逐一推售。

太子命人撕开其中一个铺口的封条。

章节目录 第九十六章 接手经营 这是一间经营珠宝玉石的店铺。太子与紫玉走进去查看,里面基本没什么混乱过,货物整整齐齐地摆放着。

太子的军队入城前,郡王已经提早几天宵禁,把店铺全部封上。太子军队入城后,太子只是派了军队来贴上封条,和派来十余位懂得记账的军中文官来点查数目!

紫玉看着这么多不同品种的玉器宝石,其中有很多品种是从他国经几重商家转手运来楚国出售的。

有楚人熟悉的宝玉宝石。

有楚人不太熟悉的青金石、葡萄石、月光石、金水菩提、绿帘石……

还有完全叫不出名的宝石。

大的宝石或者成品还容易点算数量估价。

那些散珠样的、细小的半成品,是让客人挑选后才镶嵌在发簪上的琐碎宝石,是最难以点算,也难以评估价钱。

石将军刚刚下马进来,本想守着紫玉身边,但是紫玉却对着石将军说:“你带些士兵把这里的管账的账房先生和掌柜请来!”

石将军苦着面,无奈之下又要带着门口几个士兵出去办事。

太子开始明白紫玉的意思了,啧啧地赞口不已:“你真聪明!有你辅助我,真是我三生修来的福分。”

“过奖!”紫玉笑了笑。

要查抄这么多经营不同类别货物的商号,与其找一堆外行人来对着不知名堂的货物记账,还不如用回以前的熟手伙计。账本都在他们的大脑里面,否则郡王也不会白花钱请他们管理店铺。

很快那位管账先生和掌柜都被石将军和身边的几位身穿军袍,腰间挂大刀,气势凛凛的士兵押着走过来。

两人都被这阵仗吓得直哆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大人饶命啊!”

他们都是彭城百姓,大军进城后,所有城门都有人把守,没有官府路引,谁也走不出彭城。

紫玉挥了挥手,示意将士退下。礼貌地说:“两位先生勿怕,起来吧!本官并无恶意,只是请你们来,目的是把以前的伙计全部召回来,在五天内把这里的货物全部逐一清点,而且失物要追回。五天内把账本交于本官查看!你们以前的薪金维持不变!”

原本两人看到石将军的黑口黑面,以为大限将至,现在没事都喜逐颜开,而且不用担心失业,一家大小没法为生了,立刻作揖:“谢谢大人!小人定当尽力。不辜负厚望!”

“嗯!”紫玉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现在马上办事吧!如需要协助,就跟石将军支一声就可以了,从今天开始,他都会在这里协助你们。”

“什么?”石将军没想到自己堂堂大将军突然变成服侍两个草民的奴仆呢!

“既然你把南北两个城门交给中将们去打理,谭文龙将军又要带人去彭地的各大小城镇监督没收拍卖郡王的田产、农场。现在最得空就是你了!官威也是最高!我们不在的时候,只有你才可以指挥部队去办事,不找你,找谁去?”紫玉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还有,限你半天内,把郡王的全部丫鬟、奴仆,佣人,全部找回来,各归原处复职!”

“又要去?捉拿人不是衙门衙差的职责吗?”石将军低头嘀咕着,特别是后面那一句话的声音已经低的只有他自己能够听闻。

“是啊!难道你想白吃白喝不做事?”紫玉一副军师祭酒的官威模样指挥他。

太子在一边用宽袖掩嘴偷笑。心想你以为紫玉是那么容易侍奉吗?既然知道石将军是无法下手,就安心了。

紫玉看着那么多的货物,另一个问题随即在脑海里出现了。

即使五天内可以盆点和计算好价钱,但这些全部都是货物,要换成银子才有用的,难道用一成货物去分派接济穷人?五成货物千里迢迢,重兵押送运去京城上缴国库?

“殿下,不如我们自己经营这些店铺下去,可好?”紫玉突发奇想地歪着脑袋问道。

太子被他一句毫无缘头的话问得出奇了:“我们经营生意?”

“是啊!这么多货物一下子按照成本价出售是很困难的。如果低于成本价出售,我们又要支付这么多人的月银,岂不是亏了?”只要殿下你出钱垫支!”紫玉一点开玩笑的样子都没有。

“我出钱?”太子惊讶了!

“现在货物有了,店铺也有了,掌柜伙计们都有了,只要在五天后把这些店铺财产全部计算总价后,殿下自己出钱垫支七成。把五成银钱交给朝廷,一成给衙门派发穷人。一成做战后城市恢复建设。这样我们就可以自己经营,而且可以长期生钱!以后我们也可以做首富了,这样不好吗?”

“我是太子,也是每月收奉银!国库的钱是国家的,我又不能私下挪动,哪里有这么多银钱!”太子突然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比郡王穷得多。

“郡王的其他田地、屋苑、卖出后有三成是你的。你把那些三成钱垫支在这些店铺里不行吗?”紫玉有条斯理地说。

突然间太子觉得老婆太过精明也不是容易对付了。“我不是要建立自己的军队吗?你不要忘了城西那几万人,他们吃什么?现在已经让萧戟将军登记他们名单,暂时安置他们在那里搭帐篷,以普通军人待遇对待,等待以后的收编!”

紫玉立刻指出:“一下子也吃不完三成,店铺赞了钱,可以每个月拨款过去!”

太子已经体会到石将军的感受了:“我们一辈子要留在这里吗?”

“郡王以前管理全国各地商铺,也是交给下人去打理而已。我也可以像他那样,只要管理账本就可以了,就像遥距处理我封地的公文一样!”这时紫玉想起自己封地:“我可以把我封地的钱挪来这里!”

太子只好投降:“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店铺里面属于我的三成当作投资吧!郡王府是不可以出售的。卖田地、农场、别院,别宅的银钱里,最多拿出一成给你,另外两成就不要想了,那些是要建立我的军队用的!”

紫玉大脑尽是想着店铺和银钱:“这事就这么决定了。现在局势也稳定了,我要把五万越兵调回我的封地去,让他们回去一边守城一边开荒种田,减少军队开支!”

一个时辰后,石将军回来,紫玉一看到他,两眼突然亮丽起来:“石将军!”

“大人请吩咐!”虽然军师祭酒没有军权,但是看太子大帅今天的态度,石将军已经知道自己就是要听他命令的。

章节目录 第九十七章 接管彭地,经营生意 “这一条大街的所有店铺都属于殿下和我的,你们几万将士如果以后要采购什么,记得来这里帮衬。我让掌柜给你们优惠点!”

“吓?”这边发军饷,那边又把军饷攒回去啊?石将军看了看紫玉又看向太子,一面委屈又求救的样子。

太子却故意装作没听到一样,负手而立着,抬头看着门外的天空。

“吓什么吓!我这些店铺的货品都是上等货,价格又实惠,我是怕你们在外面被人骗了钱!知道吗?”

“知道了!”

从那天起,石将军每天要去商号里面帮忙打点。太子就顺便安排他做了紫玉的保镖、车夫、奴仆……。

既然石将军也是住王府里,他当然不会错过每天跟紫玉一起用早膳的机会来套近乎。

可是紫玉一边用早膳,一边如获至宝般玩弄着那盆墨色的兰花和那株含珠草。

还把王府里的几位花匠请来,让他们每天讲解一些关于如何照顾打理这两盆东西的技巧。

石将军觉得,紫玉眼里只看到那两盆巴掌大的东西,而把面前同台用膳的高大威猛的自己视而不见。

巳时后,紫玉就让石将军亲自驾马车载自己去店铺查看,监督。然后用一个时辰时间跟着掌柜学习熟悉店铺的运作。

大半个月过去了,在这些小日子里,太子与紫玉都过得悠哉悠哉的,比在宫里舒坦千倍。太子不用夹在太子妃、楚皇、楚后三人与玉儿之间左右为难。紫玉也不用晨昏定省去太子妃那里请安,看太子妃面色。

太子天天处理彭地政务,尽量做到勤政爱民。在这段时间里已经在里集齐二万多人的万人请愿书上表朝廷了。太子又洋洋洒洒写了几万字为他们求情,又附带上请求陛下允许太子收编叛军为嫡系军的奏章。

另外派谭文龙将军已经监督各地衙门把郡王在彭地的田产、农场全部拆散一亩一亩地卖出去给附近的农民了。

太子就令他带领朝廷的三万步兵和原来投降的八千骑兵,顺路押送卖地的五成钱和贤王、藩王、叛军首领冯超将军先行回京。

而看守东门的越军也得到紫玉的手令,在戚将军带领下,已经回到紫玉的封地余杭里去。

以免各大城门堵塞着这么多军队,影响彭城的商旅进出。

现在朝廷的军队只剩下石将军的二万人,要看守彭地四个城门和巡逻彭城里面治安。

西门那边的叛军已经安顿下来,太子派城里面的学者天天去对他们进行儒家思想教育,还有在萧戟将军带领下进行军事训练。力求要把他们打造成又强又忠心自己的军队。

太子入城后,太子妃是写过几封信给太子,而太子一次也没有回信。那时候,太子妃安慰自己,可能太子太忙了没空回信。但是看到太子一份份奏折和家书送回来给楚皇,偏偏没有提及自己,也没有自己的信就开始担忧了。

日子又一天天过去,太子妃越来越担心太子被紫玉迷住,一直留在彭地双宿双栖不回朝了。

于是太子妃每隔二天就写信给太子。

头几封信,太子是一目十行地看,字里行间都写满思念之情和悔过之意。但是太子没有任何感动。

因为太子不曾想到这么小小年纪的小女孩,竟然趁他带兵离京时就敢对玉儿下杀手。这么歹毒的女孩,以后不知道会变成怎样。太子已经对她彻底死心了。

太子看完头几封信就烧了,后来就直接吩咐小福子,以后收到太子妃的信,不用拿过来,就直接烧了。免得留下信件让玉儿看到,心里堵着不舒服。

楚皇已经发下圣旨,接受太子建议,允许太子把叛军收归于麾下。太子跟楚皇是同一阵线的,太子有了拥护自己的军队,等于朝廷军队也壮大了。

楚皇又以太子治理彭地整整有条,又深得彭地民心为由,直接把彭地交由太子管辖。

楚皇认为彭地经过战祸动乱后,应该要稳定,这时候的政权不应该换来换去。

楚皇颁布的这两项措施,一来加强朝廷,与太子的实力,不再让任何藩王要挟到太子的储君之位。二来成功收复一个藩地,增加朝廷威信,以后没有其他藩王敢忽视不听令朝廷。

其实太子在这边的事情都安顿得差不多了。既然自己已经名正言顺管治彭地了,趁这几天得空,就把贤王府改名成“毓庆府”,也就是太子别府。

太子又迅速安排了萧戟将军正式把那六万余叛军正名为太子的嫡系部队。

为了好好庆祝一番,太子计划着与紫玉出游去欣赏湖光山色,好好享受一番。

楚皇和皇后娘娘看到太子发来的奏折和家书中,完全没有提及何时回京。就知道这个猴子放出去,就不想回来了。

皇后也急了,也发过几次信来敦促太子早日回京辅助陛下处理公务。

太子就是如太子妃所料,想继续在这里过着山高皇帝远的熟悉的二人小日子。

而且看到紫玉在这里过得那么愉快,就尽量拖延时间,顺便让玉儿养养身子。

郡王的王府别院的珍品已经分类摆放好,属于国宝级珍品就全部装好封箱等待运回京,不属于国宝级别的放在紫玉的店铺寄存出售。

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日子终有一天会完结。

然而,这一天意想不到地提前到来了到了。

这日石将军送紫玉回府,刚好在王府门外看到送信的兵士把信件交给守门侍卫。

紫玉就说:“交给本官亲自递交给太子吧!”

守门侍卫就把信件交递给宁祭酒。

紫玉一看寄信人的信纸上的署名,已经了然于心。有点颤抖的手接过信件。

这是太子妃的信,比一般信件厚,可以想象太子妃千言万语地写了厚厚的一大叠信纸给太子。

紫玉当然不会拆开来偷看,一想起要回宫,心情就不舒服了。

石将军看到祭酒大人的面色这么难看,也瞄了一眼信封,一边跟着他走进府里,一边追着说:“殿下已经有了太子妃,也有了男姬。以后还会有无数美人侍奉在侧。以祭酒大人这样的才貌出众,世界上有很多选择,何必还要选择有妇之夫的太子呢?做人侧室有什么好的。要做就做正室。”

章节目录 第九十八章 芙蓉帐暖表爱意(一) 其实石将军是想对紫玉暗示,你应该选我这种无妻之夫才对,可是又不敢直言。

紫玉幽怨的眼神瞪了他一眼。

石将军刚刚鼓起勇气,话到嘴边又吞下去了。但是为了自己的幸福,石将军又再一次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出来:“你不要怪我多嘴,其实我看得出太子喜欢你,我觉得你应该搬回来西苑与我们一起住客房,毕竟东苑是主人家住的。”

石将军一直住西苑,根本不知道太子晚上是与紫玉住一起。

只是以为紫玉病发时候,太子一时情急把紫玉搬去了主寝室救治。而紫玉在那里养病就一直住下去了。

紫玉最介意的就是太子有一位名正言顺的妻子,而且还凌驾自己头上,可以时时刻刻管着自己,还可以随意打骂、惩罚自己。一想到回宫后就要看她面色了,紫玉就难过了。

而石将军哪壶不开提哪壶,正正刺中紫玉心病,紫玉顿时觉得很烦:“我们只是在这里暂住,又不是一辈子赖在那里,况且就快要回京了,还要搬来搬去那么麻烦吗?”

石将军看到他生气,就急了:“我只是担心你喜欢上太子!这样对你没好处!”

紫玉避开石将军眼神,嘟着小嘴说:“你不要乱想,我只是不想回京而已。这里的店铺刚刚有了起色,我走了,担心店铺会乱。”

这些话骗骗自己和骗骗石将军还可以。

石将军立刻恍然大悟,信以为真:“是啊!为何我这么蠢?店铺里面有那么多贵重物品。如果你不在的话,被伙计们上下联手串通起来。骗了部分差价或者贪了几块宝石,就亏死了!”

“不说了,关于回京的事我要跟殿下商量!今晚你自己用膳,没事不要过来打扰!”

“嗯!我听你的!”石将军很老实地点头,向西苑走去了。

紫玉拿着信回东苑的寝室,推门看到太子就在里面低头批着公文。

太子抬了抬头,看过去门口方向,因为外面比房内光亮,看不清楚紫玉的脸,温柔地说:“回来了!累吗?过来坐!”

紫玉低沉的面走过去,宽大的衣袖遮住手上的信。

太子把他拉过来,侧坐在自己大腿上,抱住,想亲一下,紫玉却侧头避开。

看到小老婆不高兴的样子:“怎么了?遇到烦心的事?”

紫玉从袖子里拿出来递给他:“你的家书!”

太子瞄了一眼署名就明白了,急忙解释:你不要生气,我没有看她的信,也没有回她的信!”

太子抢过来就递向台面的烛台位置。却发现天还没黑还没点烛火。就用双手撕,可惜太厚了。

紫玉一手抢着:“你怎能看都不看就撕呢?这是你的太子妃写给你的!”

“我不看!”

作为姬妾,为主人读信,磨墨、执笔代书也是分内事:“那我读给你听吧!”

太子担心紫玉妒忌:“玉儿!你别斗气。不要读了。”太子搂紧他地腰:“我只爱你,做梦也只想着你一人,你要信我!”

看着紫玉嘟着嘴,太子心里很迷茫,迷乱。慌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你怎样才相信我?我大婚后没有碰过她,你的清白之身是给了我,我也是给了你!”

太子想起以前当自己知道紫玉与悦儿私奔出走时,以为他对自己不忠,就有一种扎心的痛苦。

一想到紫玉也会对自己的不忠和不清不白有这种扎心的痛,推己及人,自己那么爱他,怎舍得令他痛苦难受呢。

太子现在很懊悔,不知道如何证明自己在碰他之前是清白的。早知道这样,自己也点上个守宫砂,同房之前给他检查清楚。

太子又一次感到心力交瘁:“我根本无法跟她阴阳交合,因为我脑里面满满都是你。”

太子不知如何解释就只能用行动表明爱意。

把自己的硬唇覆上去他的软唇,用舌头顶开他的贝齿,探入里面温热又湿润的口腔,不停地顶刮着他的上颚、下颚、以及他敏感的四周牙龈处。

紫玉被动地张着口,红舌不停躲避对方的缠绕。对方好像要永远缠在一起一样。

紫玉感到酸酸软软的刺激感,但是眼前的书信让他无法继续投入。

紫玉对于政乾每次遇到感情上的问题都只会以这种方法来表达很不满。

紫玉抬头伸长漂亮的脖子,避开他的舌吻追逐,这样是不能解决问题:“不要这样!你把信看看!否则人人骂我迷惑缠住殿下。”

太子只好撕开信封的边,一大堆信纸散出来,太子随便抓住几张,一目十行跳着看。然后抓成卷丢地上一边去。

紫玉看到一张散落在自己身上的信纸。“太子妃说楚皇有恙,要你回去辅助陛下!”

太子一手抢过,全部丢了一地,:“她只是骗人,想骗我回去。”

“不如……你回去看看吧!你是储君,朝廷也需要你!”紫玉一边说一边打量太子面色。

太子有点不妙的感觉:“什么?我回去看看?那你呢?”

紫玉想起太子妃命大内侍卫们按住自己,让奴婢掌打自己,撕扯和剪自己的头发,还想毁自己的脸,和推自己到河里。

即使自己做了侧妃,只要太子不在,自己就任她鱼肉。楚皇楚后也不会帮自己,真的叫天不闻,叫地不应,茫茫无助,随时都会变成一抔黄土。

“我……我不想回去,就让我留在在这里好吗?”紫玉哀求道。

“不行!”太子斩钉截铁地说:“如果你不想回去,我们留在这里一、两年都无所谓!朝廷有父皇和母后把持,我们把这里当太子行宫!”

“避得一时,也避不了一辈子,你迟早也要回去!”紫玉大声喊出来“而且太子妃也需要你!你是他的丈夫,她才是你的妻子!”

“而我……不是!”最后紫玉声音弱了下来,哀求道:“你回去吧!让我留下来!”

现在轮到太子发火了:“这里离宫里十万八千里,你这是要跟我分开吗?”

紫玉心烦意乱,眼中一片迷茫。回宫,自己受不了宫中生活。不回宫,两人又要两地分开!

看到紫玉蹙眉低头,哑言不语,太子就认为他是默认了,其实紫玉只是不知道如何是好而已。

太子不能忍受对方有这样的念头,自己一直对他那么无微不至,事事亲躬地侍奉他,以为他已经被自己感动了。谁知道他还是以前那样,从来没有断过离开自己的想法。

太子的眼睛冒着火,咧开嘴仰天长笑,而且笑得很恐怖:“哈哈哈!怪不得你要在这里经营生意,原来早就想好撇开我?你心心念念都想离开我!你当我是什么人了?没那么容易!”

“我……我…只是不想回宫…!”紫玉吞吞吐吐地说:“我怕……”

话还没说完,太子倏然抱起紫玉站起来,紫玉还没反应过来,太子已经大步走到床边把他往里面一丢。

章节目录 第九十九章 芙蓉帐暖表爱意(二) 太子覆身而上,利索地扯开他的腰带,把紫玉的双手紧紧箍住,压在头两侧,捆绑在床头上。

紫玉吓得瞪圆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怒容上的唇瓣不停地张张合合地说着:“我是不是太过宠你了!对你太好了,以致你一次次地说这些话。上次你要我写十年后的休书,我忍了,但起码是十年后。而你现在就要撇开我!”

紫玉听到他像愤怒中的狮子低鸣怒吼一样。大脑开始意识到太子已经被自己完全激怒发狂了。

紫玉打从心底里害怕了,身子微微颤抖着,一双无辜的眼神看着太子。

太子什么都可以忍让,但是就容不下分开两个字。“谁给你胆量,敢撇开我?你以为这里不是皇宫,我就无可奈何了吗?”

太子平时脾气好又温柔是相对的,一旦激发,就如修罗地狱般恐怖了。以前又打又锁,又不是没试过。紫玉真的很怕他又再狂性发作。

他半跪半趴在紫玉身上,居高临下地端详着紫玉被吓得连连吞口水时颈部上下滑动的喉结和呼吸时起伏不定的胸脯。犹如狮子端详着脚下的频死猎物一样。

紫玉尝过修罗地狱恶魔的虐待,惊恐万分地看着他,拼命摇头:“不要!殿下,不要!我怕……”

紫玉很想躲避他的恐怖眼神,但手腕却被牢牢绑在床头上。自己只能用力扯住绑着手的腰带,把自己身子向床头方向上提拉。向床头方向移动。

却被政乾有力的双手抓住往下一拉,刚才往上移了小许的位置,完全一下子被拉下去了,被他用力夹住了自己的腰:“我要你记住,你是我的!”

这句话更加吓的紫玉面色又青又黑。想起那种撕皮拆骨的锥心之痛,寒碜阵阵。

太子按住他颤抖着的胳膊,突然把头趴下,狠狠地一口咬上紫玉精美的喉结上。但如果力度再大一点,可能就会当场丧命。

突然其来的痛楚和惊慌,吓得紫玉“啊!”一声长鸣大叫。

不停地摇着扯着被绑在床头上的手腕,企图扯出一双玉手来,很想伸手想推开他那犹如恶魔的头。

厚重的木床被摇得咿呀咿呀作响。

只知道很疼,很疼!人最致命、最软弱的地方被他咬着,两行热泪滚落下来。

喉结被太子拉扯啃咬、吸吮着,艰难地呜咽哭求:“殿下……不要……求你了……很疼……我没有想过撇开你……,我…不敢了……我…错了!求你了……”

紫玉痛得如无助的小孩般失声恸哭起来:“呜呜呜!我……怕……!呜呜呜!我怕!”全身不停地猛烈哆嗦着。

太子的理智慢慢被紫玉的恸哭声唤回来了。

爱人的凄厉痛苦的哭喊声不断在耳边回荡,震入心灵,把太子缱绻柔情的灵魂召回来。

慢慢地松开嘴唇,抬头看着满脸泪水的爱人,他哭得如此歇斯底里。自己怎能如此伤害他?

太子看着他喉结上的牙印,心抽着抽着地痛,捧着他的小脸,很内疚自己刚才所做的事:“我错了!对不起!玉儿,对不起!”

双手连忙抹他脸上的泪水,可是无论太子怎样抹也抹不干那有如泉涌的滚热泪水。

太子连忙拆开他手上的捆绑,心痛地吹着他手腕的勒痕,然后从床头柜里拿出膏药,帮他的手和颈部涂抹:“不疼了!吹吹不疼了!原谅我一时冲动!”

然后紧紧抱着紫玉,生怕他会飞走一样,沙哑低沉的声音,蛊惑人心地说着、哀求着:“我爱你,很爱你,没了你,我的三魂七魄也不齐全了,我活不下去了。只要你不离开我,你让我怎样都行!求你留在我身边!”

太子从上到下轻抚他的头,安抚着他的受伤的心灵。紫玉的情绪慢慢稳定了一些。

太子继续像安慰小孩子般,轻轻地柔情地亲着他的额头,用鼻尖轻碰着他的鼻尖摩挲着。

用自己的舌舔亲上他的他的泪水,细细品尝,又苦又涩。正如爱人现在的苦涩的心一样。

凝望着玉儿双眸,轻轻喃语:“我太过爱你,很怕很怕你会离开我,真的很怕!”

然后拿着他的手,覆在自己心窝上:“一听到你不愿意跟着我,我的心脏就要爆裂似的疼!很疼!答应我,陪着我。”

紫玉已经安定不少,也明白太子的爱之深,责之切的感受。轻轻地“点了点头!”

“有什么事情,我们两人一起面对,好不好?”

紫玉也是舍不得离开他,呜咽着轻轻点着头答应。

太子轻轻吻上他的唇,舌头不再是攻城略地般强硬强势地侵入,而是温柔地蠕动着舌头来逗弄他的唇,然后亲着侧面,耳垂,耳鬓交颈厮磨。

浓浓的爱意深入两人的心灵。很快两人的唇舌激烈地绞缠,疯狂的吻着。紫玉身体里的热流很快就太子的柔柔爱意激起来,呼吸越来越急促、四肢发软。

太子的一双手,隔着夏日的单薄衣衫上游走起来,或轻或重。

紫玉感到一股股热浪铺天盖地扑来,全身被电击般颤抖着。

太子的唇从紫玉的面上往下移……

翌日清晨

紫玉慵懒地趴在太子身上,头蹭在太子颈窝上,想起昨晚太子一番温柔后,喂着疲累打着瞌睡的自己吃炖汤,就甜滋滋了。

太子看到他醒来,捧起他的小脑袋看着,颈部喉结上明目的咬痕刺了一下太子的心,心痛地搂紧他:“脖子上的咬痕还痛吗?手上的呢?真的很对不起!”

“不痛了!”紫玉摇了摇头,“一直以来,我也有错。婚前我答应过你,与你不离不弃,但是我尝试偷走背叛你,刺激你的心。昨晚我一想到回京,就退缩,不肯与你共进退,是我错了。”

太子很珍惜地搂紧爱人:“不是的,是我做的不够好,没有好好保护你,才令你那么害怕呆在宫里。是我不够体贴。”

“其实我出征前,把太宗皇帝的玉扳指留给你,我以为只要你拿出来,她就不敢对你怎样了,其实我错了。她可以杀了你,然后推说没有看到过玉扳指,再把玉扳指放回你的寝室里衣柜里,那么国法、家规也奈何不了她。”

太子又说:“其实从你搬去紫东苑开始,我早就在你身边安放了十几名暗卫,日夜在紫东苑一百步范围内保护你,除了那次你下天牢时没有立刻赶回来,我已经很后悔。所以我出征时候,知道你出事,无论走多远,我都会赶回去。!”

紫玉一直不知道这事,诧异地望向太子,很感动地说:“昨晚我答应了你,跟你一起面对所有困难,我信你有能力保护我,我跟你回去!”

“我会升你为侧妃,让你住清晖殿,除了暗卫外,还派侍卫护着你。”

章节目录 第一百章 回京路上争风吃醋 两人既然决定了要回京面对一切困难,就立刻动身去准备一切。

紫玉把店铺交代好给各铺的掌柜和总的大掌柜处理。所有账本都一式两份,一份在各掌柜手中,一份送去给彭城的户部,再由户部连同重要的公文一起送往京城。这样紫玉就可以遥距离管理各大商铺。

而太子也是交代好一切政务由彭地各文武官员处理,重大公文发去京城由太子处理。

十天后,太子带领自己的六万嫡系大军,和朝廷的二万大军浩浩荡荡地押送在郡王府里查抄的一箱箱珍品和出售郡王别院别宅的银钱出发回京。

太子理行承诺,把没收郡王家产的一成财产分派给彭地上的所有穷人。而且降低彭地所有农户租税,并出具新法控制物价,打击奸商投机倒卖,又把郡王的田地拆散卖给农户,深得百姓的赞扬。经过文人墨客的诗词赞美,太子的美名一下子传遍全国各地。

每当军队路经各城镇、村庄外面的官道,当地的人们纷纷走出城门外,或者乡村山道两边欢送太子回朝。

一路上,按照规制,紫玉作为军师祭酒,是不能与太子同坐一辆马车,也不能同住一个帐篷。

以前太子还可以借口说有重要军情要跟军师祭酒一同商量,所以把军师祭酒的帐篷贴着自己帐篷一起搭建,然后在中间开个洞,可以半夜做起采花大盗。

可是现在已经没仗要打了,也没有重要军情商量了。帐篷自然是不能太近了。起码二十步。

太子像苦瓜一样的面孔,以前天天睡一起也吃不到,但是起码还可以抱抱亲亲,狎玩一下以解相思之苦。

现在连抱着睡也不行了。真巴不得马上回到京城。

但是石将军却可以和紫玉同车。经常跑去紫玉的马车上与祭酒大人聊天。

石将军看到祭酒大人颈部又再披上白色纱巾,就好奇地问:“宁祭酒,你觉得冷吗?现在已经是夏天了!”

“不冷!还有点闷热!”

“那就把围巾解下来吧!”石将军想伸手过去,帮他解开。

紫玉却一手打在他的手上,嗔怪的眼神瞪了他一下:“别动手动脚的!”

石将军却看成是玉儿的含羞嗔怒,想想也是,人家立志以后要嫁人的,最重视清清白白,怎能让人碰触,立刻红了脸不好意思:“对不起,我是个粗野人,习惯了,一时改不了。”

紫玉继续教训着:“改不了也要改!以后进来我的马车和帐篷,都要在外面请求一声,不能随便突然进来!”

石将军想想也有道理,虽然是马车,但是紫玉身子差,白日坐车累了,也是在马车上躺着睡,好等于人家闺房!帐篷就更加不用说了,那是人家沐浴更衣睡觉的地方,不能冲撞。

石将军摸摸憨实的后脑:“我以后进来前,会在门口请礼,等你应声后才进去!”

紫玉嗯了声点了点头。

石将军很想跟祭酒大人有机会开花结果,就好奇地问:“越国男子嫁人后,还能参加会试或者做官吗?”

紫玉还没有完全熟悉具体的越国法律条文,这些小事是由封地上的官员处理,但是一言惊醒梦中人,以后要修改一下陈规陋习了。“应该不可以吧!我不清楚,应该经过夫君同意可以参军,但是部队一般不考虑用男妻男妾!”

“那大人你以后嫁人后,就不能当官了,也不能参军?”石将军很希望以后能与紫玉一起过军涯的夫妻生活。

“为何我一定要嫁人?”紫玉很奇怪对方怎么会有这样想法。

“你这么好看,不嫁人,岂不浪费?”石将军看着他那双柔情似水的美眸,又白又嫩滑的小脸和劲窄的腰身,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心脏突然剧跳,黝黑的脸情不自禁地热了、红了。只是他的脸本来就黑,红了也没多少分别。

大军走了大半天,太子看到石将军还在紫玉马车里面没有出过来,而小福子作为仆人,只能坐在车厢外看守着。

太子作为紫玉的丈夫却不能贴着玉儿,而石将军就天天贴着自己小老婆,太子越想越气愤。

太子忍不住叫停:“全军就地扎营提早生火煮食休息。”

太子立刻跑过去扶住小老婆下车,不能公开他是自己老婆,难道不可以行动上公开自己要追求祭酒大人?看谁敢跟我抢人。

太子早有预谋,把贤王府即是后来的太子别府的厨子带来,一路上可以做各色点心喂饱自己的小老婆。

几个将军吃厌倦了军中的庖厨煮的硬邦邦难吃的食物,看到太子带着厨子,就走过来中帐那边蹭吃蹭喝的。

帐篷里面没风,大家都坐在帐篷门口等着晚膳。而石将军为了讨好祭酒,却上山打猎,在河边拔毛洗刮干净,才拿回来。

在自己与紫玉帐篷的前面生火,亲手烧乳鸽给紫玉品尝。

石将军早就向军厨拿了调味料,一边烧一边旋转,力图烧的均匀,还一边涂上调味料。

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烧好,香喷喷地。

石将军闻了闻,忍不住自己赞叹道:“真香!”

连忙把烧好了的一个热辣辣的烤鸽子递给玉儿。,还幻想着玉儿会像品茶一样,一观赏,二闻香,三品味地闭目享受着他的鸽子:“祭酒大人,请试试这个鸽子,很香很脆很可口。”

本来等着紫玉赞美自己一番的,太子却摇头啧啧道:“大夏天的,吃烤鸽子很燥热,还没吃完就满身大汗,不雅!各位不如试试本宫的冰镇食物!”

此时小福子与厨子一起搬着大大的冰鉴青铜器皿过来。

几位将军和文官在京城当然吃过冰镇食物,本来没有什么新奇的。

可是现在荒山野岭的山路上,即使穿着薄薄的夏衣,但是里里外外三层正装,腰带还绑得紧紧的,热得全身大汗。

内衫贴着背,油腻腻的很不舒服的感觉。

人人都很期待着那个冰镇食物。

小福子打开铜器的冰鉴,人人都感到从冰鉴里面发出的阵阵冰凉感觉,很舒服。

只见冰鉴就像用青铜制作的四方形箱子,下面全部都是满满的冰块,冰块中央上面放在一大碟冰镇白切鸡,看上去约莫有五只鸡左右。已经切成片铺在碟上。

解释

冰鉴:早在周朝时期,古人已发明了最早的冰箱:冰鉴,把冰块放在里面,释放凉气已达到解暑的目的。也可以冰镇食物。读者可以上网查。

章节目录 第101章 鸳鸯戏水(一) 碟的四周放着一碗碗用水果切成粒状的水果冷饮和酸梅汤。

大家围着一起吃,根本没人想跟吃石将军一起围着那堆热辣辣的火堆吃烧乳鸽。

紫玉本来不忍拒绝他,但是又不能不给太子的面子,就说:“不如把烧好的鸽子放凉后,再吃!我们先吃殿下的冰镇食物好吗?”

几位将军也不想得罪石将军,毕竟是同僚,以后一起共处的时间还很长,大家齐声说好,并拉着石将军一起吃太子的冰镇食物。

太子得意洋洋地介绍着:“这是厨子经过多道工序,用各种食材填充鸡肚子内煮熟的八宝鸡,然后迅速用冰冷的河水冷却外壳一下,然后切片再用冰镇着吃。”

太子夹起表面的几块鸡肉给紫玉,大家也纷纷夹起鸡块试食,就看到下面承托鸡肉的竟然是原本的填充的食材:冬虫草、人参切片,鹿茸片,山药片、枸杞子、冬菇、红枣……。怪不得称为八宝冰皮鸡。

紫玉看到一句嘴馋了,忍不住咬进口里,入口既有冬菇蒸鸡的的清香味,又有人参的甘味,而且蕴含各种食材的味道,鸡肉既弹牙又爽脆,又嫩又滑,冰冰凉凉的,最重要的是令人有全身透心凉的感觉。再配上冰镇水果冷饮,兼直是天下一绝。

太子看到紫玉吃的那个回味无穷的就很得意洋洋。

心里冷笑着石将军的烧鸽子,怎能比得上这个皇家庖厨的手艺。想要绑住爱人的心,先绑住爱人的胃。太子认为这是千百年来的至理名言。

翌日的傍晚,夕阳西下,满山都照被得一片艳丽橙红。

夏天的白日时间比较长,太子怕紫玉劳累就提命令军队扎营,生火煮食。

昨天晚膳时候太多人围着,根本没机会跟玉儿单独相处喋喋不休。而回京路上,每晚太子逼于无奈,独自一人入睡。

现在趁几位将军去了管理部队,就拉着紫玉,名为上山观看日落。实为远离部队,好好制造机会亲近亲近。

翻了一个山头,离开了部队,两人四周了望。见到山的另一边有一条清澈的长长河水。

晚霞如碎金般洒落一地,无论是山还是水都镀上一层闪闪瑰丽的橙金色。

虽然两人分别乘坐马车,但是夏天又晒又热,即使在山路树下经过,也是十分闷热的。

两人走到河边的大石块上并坐着,忍不住解下鞋袜,卷起裤脚衣袖,把鞋袜放在大石块后面的沙地上。

两人把脚放入凉冰冰的河水里泡着,全身冰凉爽快,一日的疲倦全部消失了。

紫玉真的抱着观日落的心态而来,很享受地仰头看着被余晖照得一片金红的天边。感受着夏日的凉风从河对面吹来,凉风阵阵拂面,很舒服的感觉。

太子弯着腰洗着手帕子,本来打算给玉儿抹面用的,却忍不住偷瞄一眼身边泡在河水里的一双修长又有骨感的美腿。白净嫩滑,肌肤吹弹即破的样子。

忍不住伸出魔手摸了一把。美其名曰帮爱人洗脚,真是如凝脂美玉般滑,手感真的不错。

紫玉拍了一下他不规矩的手,轻皱了下好看的眉头,似嗔非嗔地瞪了他一眼,又似怒非怒的责骂他一句:“别这样!万一有人经过会看到!”

政乾正直年轻气盛的方刚年华,看着身边如斯美人,深邃的双瞳骤然变深。

心里感叹道世上竟然有这般清丽如水的绝世男子,眉目如画般迷人。摸上去冰肌玉骨,还有点不吃人间烟火的谪仙感觉。

刚才泡脚泡得全身冰凉,现在被他瞪一眼,热浪又涌上心头。

美人咫尺眼前,即使圣人君子也忍不住怦然心动,血液加快上涌。何况为何要忍得那么辛苦来亏待自己呢?

笑咪咪地说:“我吩咐侍卫不准跟来,现在四下没人,香一口,抱一下。抚慰一下夫君的寂寞心灵!”

太子在这事上从来都是很积极主动的。如果要等对方主动,就是要饿死自己了。

“有时候,会有砍柴的樵夫或者打猎的猎人经过。”话毕,紫玉眼光触及那双深邃黑幽的眸子,心中竟是莫名一惊,他不是又要发情吧?现在虽然日落西山,但是还能看得到四周及远处事物。

太子饿狼般一手搂过紫玉的腰身,就亲过去,吓得紫玉连忙侧身躲避。一个不平行,两人扑通一声跌落水中。

虽然河边的水浅,还没到膝盖般深。玉儿侧身跌落水中,全身湿了衣服贴着身,长长的墨发也湿了,在水上散开一片。而政乾刚好压在玉儿身上,大只剩下背部没湿。

两人离得那么近,紫玉俊美精致的脸上影入政乾双眸中,太子很想把他融入自己的骨髓当中。

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的紫玉在余晖下映得全身金灿灿的,如出水金莲般美。

太子已经忍无可忍了。目光上下打量着衣服湿透紧贴着的身子。一切都美得那么极致,那么动人心弦……

紫玉被太子如此这般眼神轻薄一番,感觉好像被人调戏了般,又羞又怒,双颊染上了一层朝霞般的红晕。

太子已经覆身把他压下,紧搂住心爱之人在怀,而怀里的人儿吓得颤了一下,满面湿润,太子感到他的眸光如雾如水般迷人:“只是抱抱!两鬓厮磨一下!被看到也没事!”

紫玉从来没听过有这么厚脸皮的人!竟然这些话都说得出口的,两个男人在河边,抱着两鬓厮磨,被人看到,岂不羞死人了?

一路上,太子已经独自睡空帐这么多天,已经忍无可忍。血气直冲上来,脑袋像是给什么东西压着一样,快要破裂似的。即使泡在水上也不能降温。

顾不得那么多,太子热辣辣的唇已经吻上去,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托起他的后脑,怕他被水淹到。太子搂紧爱人纠缠厮磨着。

紫玉被太子托着后脑,看着天上的艳丽的斜阳,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紫玉当然接受不了这样的亲密举动。

愤愤地想推开他,可是对方太过猴急,连内力也用上了。

太子强壮的身躯散发着如炎炎烈日般的火热体温。隔着湿透的夏日的衣衫,直逼过来,好像要把冰凉如玉的美人捂热一般。

紫玉被太子疯狂地追逐着朱唇,被逼昂颈躲避,弓起如白鹤般美丽的长颈。

章节目录 第102章 鸳鸯戏水(二) 紫玉真的很害怕被人看到最羞人的一幕,不断摇摆着头求饶道:“不要在这里,放开我,我半夜到你帐篷去侍奉你!”

对于情人之间在寝室的交颈缠绵,至今紫玉还有些抗拒,觉得又羞又尴尬。但总比光天化日在河边里好多了。

趁太子一刹那间分了神。紫玉用力一手推开他,迅速地翻身,四肢跪趴在水下想爬走。企图远离开太子钳制地范围。

可是身上的衣服既宽且大,全部湿透了,很笨重。特别衣袖,在水面上漂起一大块,在水的阻力下更加难以爬爬。身处河边的水又浅,双手划不开来,游不了。

太子反应快,一手扯住他,又把他拉回来身边。

紫玉被翻过来,两人面对面的看着。太子压抑得很难受,犹如身上有万千的蚂蚁咬着一样,哀求着:“给我亲一亲!好吗?”

紫玉当场石化了,紫玉当然明白太子需求量有多大,这几天分开帐篷住,太子无法宣泄,已经去到忍无可忍了地步。

紫玉再一次让步,慢慢张开颤抖着唇瓣:“回去帐篷里吧!”

太子的呼吸已经很重,很急促,心脯不断上下起伏,犹如火山下的熔岩急切地要爆发释放一样。低沉而颤音:“等不及了!……先让我抱一抱!只是厮磨一下,求你了。”

言毕,毫不迟疑地把双唇强硬地覆盖上去。紫玉又被太子强吻起来了。

紫玉不断扬起自己的手,拍打他的肩背表示抗拒与不愿。

身边的水花不断激起一圈圈妖治而迷人的金色的波浪。

太子对自己很有信心,一点要把紫玉融化驯服在怀里。

唇与唇的激烈碰撞,脸与脸的碰触,鼻与鼻的相抵,呼吸交缠间,紫玉慢慢地开始变得无力发软。

太子只觉对方的红舌又滑又软,不再如刚才般坚决抗拒。全身软绵绵的,要用手托住他后脑和后背,怕他沉下水里去。

太子坚硬的舌继续纠缠着他的似应未应,似缩未缩的软舌,既温润又香滑,触之如电击般销魂。两人的都微颤起来。

紫玉口中嗯嗯唧唧地漏出几声销魂入骨的低吟声。

石将军管理好下属扎营的事宜,翻山来寻祭酒大人。

翻上山上,四周张望无人,再四处远远了望,看到山下有一条金灿灿的河。

河里好像有两个被余晖照得金灿灿的两人,相互搂着缠绵在一起。不时激起金色的水花。

刚才那一幕,石将军看得又惊又诧异,没想到他们两人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定眼细看好像是太子在霸王硬上弓。

石将军连忙往那个方向急走数十步,再认真细看一会儿。很肯定祭酒大人被太子强吻着,双手不断在拍打着太子的背。还拍起层层金色水花。显然是祭酒大人不愿意的。

心里一惊,玉儿这么清高的人,要是被太子占了清白之躯,他岂会承受如此屈辱,岂不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是自己现在冲过去破坏太子好事,岂不令太子没有任何下阶梯的余地,岂不怨恨自己?

身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见死不救,畏首畏尾?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去救人。

石将军气冲冲地冲过去,距离十丈远时,看得清清楚楚,玉儿已经全身无力地瘫软地躺在河水里,闭着眼眸,只有头部浮于水面上。

显然是反抗已久,没力再反抗了。太子一手托住他头,另一只手紧紧抱着他,不断吻着他的额,面,颈,和耳后。

即使只是这样,太子已经感觉到云山雾雨般销魂了。心里的激情不断地在脑海,在全身荡漾着,对外界敏锐的的防备之心都没了。根本不知道有人在十丈远看着自己。

紫玉的面容在晚霞照耀下红得妩媚到极致,眼角下的花钿也被照得绝艳无比。可是现在他不是为自己而绽放。

石将军心里如撕心裂肺般痛。幸好一切还来得及,他们衣衫还完整,玉儿还没被他……

思及此,石将军连忙疾走,但是山路不平坦,树木草丛绕脚。

太子听闻脚步声越来越急,转头看过去,映入眼中的是石将军,两人互相对望着。

太子的眼里已经开始喷发火苗了,抱着紫玉的姿势像定格了一样。以为他会离开。谁知道他站了一会儿,还继续移步向前。

玉儿也是男子,被太子点燃了周身的火苗,全身麻痒难耐,双手环住太子的颈,正等待太子的热吻安抚自己躁动不已的心,却感觉身上人浑身一僵,停了下来不再行动了。

听到太子大声吆喝一声:“站住!”

紫玉在情动之下被吓得一个激灵,浑身一抖。男子最忌就是在情动之时被吓到。

迅速张开迷人的双眸,面前俊美无双的太子不是凝视自己,而是看着岸边的方向。

玉儿心里一个咯噔,颤抖不断,慢慢转过头。已经看到不远处的石将军伫立着,滚圆的双目好像在怒瞪着自己。

玉儿连忙缩开圈住太子颈部地玉手,低头把自己微开的衣领拉紧,虽然自己衣衫还算整齐,可是有一种透过衣衫被人直看穿的感觉,不寒而栗地打了个寒碜。

紫玉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立刻用双手遮住自己的面,以后都没面见人了。

太子感到怀里的小人儿又害羞又惊慌失措,温柔地把他搂在怀里,让他面向自己怀里,一手搂着他的头,一手搂着他的腰背,拉着他站起来。宽大的衣袖把紫玉从头到膝遮住。

太子刚才面上动情的红潮已经褪去了,剩下的是一面严肃,事情已经没转弯余地了。

心里默默计算,还有一半路程就到京城,就可以结束这次出征任务了。到时候就可以公开玉儿身份了。现在玉的身份还是自己的下属,不是自己的美人。

现在只有自己顶着坏人的恶名大声道:“他是本太子想要的人!轮不到你干涉!”

石将军刚才看到玉儿低着头,不停地颤抖,面色惨白惊慌的样子。就知道玉儿是被太子强逼的。

石将军认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果不是他赶到,玉儿的清白就没了。

如牛般性格的他,不肯作出退让。自己喜欢的美人儿被太子如此欺负,即使告到金銮殿也要把爱人救出来。

章节目录 第103章 野水河上戏水后的风波 想到这里,石将军一副包青天的面孔,凛然大步走过去,想把玉儿从恶魔手中拯救过来,好好安抚一番他受伤的心灵。

还有几步远,太子看到他还不死心,又立刻吆喝道:“他已经是我的人了!”

石将军闻言,以为太子早就强行霸占了祭酒大人了。

顿时怒发冲冠,大声责骂:“殿下,你有了太子妃又有了男姬室,祭酒大人又立了那么多军功,为何你还要染指祭酒大人?”

石将军像发疯的牛般冲过去,太子还没反应过来,怀里的玉儿已经被力大无穷的他拉扯出来了。

紫玉突然扑倒入石将军臂弯里,羞得无地自容,甩开他的手臂,连忙疾跑。

可是湿透的衣袍紧贴着身缠着双腿跑不来,扑通一声,整个人像狗吃泥那样扑倒在山脚下的草上。

最羞人,最羞人的一面都给人看到了,紫玉真心扑死了算了。

石将军追上,弯腰想拎起他,却扯开了他的后领露出个美艳动人的红色胎记。石将军震惊了一下。

太子也是衣袍缠脚,跑不快。来到时候,看到石将军盯着自己的小老婆的胎记看。

太子一拳打过去,石将军看着那个凤凰胎记愣住反应不来,面上吃了太子一拳。

石将军就还手跟太子打起来:“你怎能这样对待祭酒大人,你无耻!”

“那又怎样?本太子看中的美人,没有得不到手的!”太子话还没说完,紫玉大声喊:“够了!”

两人立刻停了。紫玉背着他们站起来,提起脚前的长袍,独自跑回去。

两人不敢追得紧,怕他心急又跌倒在地。又不敢不跟上去,保持着两丈远。

紫玉跑回军营,在众目睽睽之下,跑回自己的帐篷。

然后就是全身湿透太子与石将军跟着后面。太子大声吆喝:“看什么看?不用煮饭啊?吃不了吗?”

其实人人以为湿透的两人,因为天气太过热,去河边玩水,石将军去叫他们回来用膳而已,并没有想的那么复杂。

何况天色渐暗,石将军肤色又黝黑,根本看不到石将军面上的肿。

石将军追到帐篷外面,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我……!”挠了挠头:“我只想进来看看你,你是无辜的,被逼的!我只想帮你……”

两人站在门口,太子低头想着办法。

里面没有应答,石将军就说:“你不说话,我就进来!”

“不准进来!”紫玉幽怨的声音喝住。

太子想了想,还是玉儿一点空间,不能逼得那么紧,让他先冷静一下。自己就回去换套干的衣服。

太子穿戴好走出来的时候,大伙已经在门口处围着冰鉴等太子和祭酒大人一起用膳。看到不远处紫玉的帐篷亮着灯光。石将军还站在门口。

太子对石将军的气已经下了。

此事自己应该承担最大的责任。石将军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只是愤然出来保护紫玉而已。即使他不喜欢紫玉,他也会这样做。他并没有什么错。

太子知道紫玉现在心情憋屈,肯定不敢出来,就让小福子过去,用碗碟夹起一部分菜肉,自己拿着托盘捧到紫玉帐篷门口对着石将军说:“刚才的事,不要乱说,玉儿面皮薄,受不了!”

话毕,不再理会他,径直揭开门帘走进去。

看到玉儿已经换了衣服,躺着床榻之上,用被子盖着自己的头。

太子看到心里一酸,这么大热天气,这样盖着,岂不热坏了。三步并作两步疾走到床榻边,放下托盘在案几上。

坐在他旁边,柔声说:“我错了!玉儿,原谅我!”

太子的话,紫玉根本听不进去。

紫玉认为应该不止石将军一人看到,很可能还有其他士兵翻山过来,偷偷看到他们两人,只是他们不敢走过来而已。

虽然两人都是穿着衣服,但是被人看到自己这个媚态,特别是自己情动是主动圈住太子就颈部,伸头上来索吻……不敢再想下去了,双手紧紧抓住被子盖到严严实实的。

太子看到玉儿根本没反应,又说:“你出来吧,会闷坏你的。现在没人,只有我!”

紫玉自己做贼心虚,跑回来的时候,看到全部人都看着他,可能他们已经传开了,感到所有人都是鄙视自己一样。

耳边好像听到有士兵在笑他:“你看他,全身湿透,我没骗你吧!刚才他跟殿下在野水河里玩鸳鸯戏水……”

“真是道德沦亡,世风日下……”

“以色侍君……打野战……”

太子扯着被单:“出来!”

被子被扯开一点,露出个头,太子看到他被闷得满面通红,眼神羞涩委屈不已。

立刻用扇子帮他扇着风:“求你不要这样!”

“人人都看到我们的丑事!你要我以后怎样见人?”紫玉悲伤地说着。

太子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悲伤了,他认定还有其他人看到:“石将军来之前,全部部队都在扎营,你当军令何物,出入军营都要五人一组,而且要令牌,才可以离开部队,否则当逃兵处理。”

紫玉刚才太过于羞愧,没有想到,军营是有军法。就地扎营,在营的周边设置了挡马的路障,所有人不能离开路障范围。

除非有要紧要事,要事前向将军禀告,清楚地说明要向那个方向走,要去做何事,要去多远。万一被失踪被杀或者遇害了,军队也好派人寻路经找人。

汇报清清楚楚后经将军批准,而且发下令牌,才可以离开。

紫玉想到这里,心里才安定些许。

太子继续说:“石将军看到有几位将军看守着,而且扎营已经差不多了,就过来寻我们一起用膳,他武功那么好,有没有其他人跟来,难道他听不到?他绝对的肯定,没有人跟来。”

紫玉觉得很羞,很难堪,扭扭捏捏地说:“还有石将军看到!”

“他答应不会说出去!难道你不信他?”太子不敢刺激他,轻轻地揭开被子,扶他起来。继续好言安慰道:“我们只是泡在水里,抱着亲嘴而已,没做过什么!两情相悦有错吗?”

紫玉蹙眉,又嗔又恨,又怒又怨:“你还说!都是你!我早就说过了,会有人看到的,你又不信!人家不说出去,不代表人家不在心里想。”

“我马上出去把他杀了!”太子倏地站起来,拿起紫玉帐篷里面的冰潇剑作势要走出去一样。

章节目录 第104章 太子的歪念 紫玉连忙拉着他的手:“不要!人家又没有犯罪!你怎能无辜杀人?”

“无辜?他冲撞了本太子,怎么没罪?不行,不杀了他,你睡不安寝,吃不下饭!”太子甩开紫玉的手,要冲出去。

紫玉连忙起来,追过去,从后面圈住他:“不要!”

太子摸着他圈住自己腹部的玉手,担心他想不开:“玉儿,石将军只是看到了我们在河边亲嘴而已。楚国的民风都比较开放,有些年纪大一点的女人去小倌楼喝几杯水酒跟小倌子亲热。还有些年轻女子主动追求俊美男子,更甚的是情人之间在郊野地方亲吻也是正常!那只不过是情调而已。”

“所以你跟郡主当着奴婢面前亲嘴!”紫玉突然想起第一次与若容郡主午膳后亲眼看到的一幕,冲口而出。

太子震惊地转过身,瞪大眼看着玉儿:“谁告诉你的?让我回去打他三十大板!”最后那句声音越来越低。

“没人告诉我!我看到的!”说完,紫玉嘟着小嘴。

太子神情闪烁起来:“你怎么看到,你在殿里面,难道你有天眼,会透视?”太子越想越奇怪。

“你们在门外亲热缠绵的倒影,映在大门的地上,和门窗上。”紫玉越说越气,好一对狗男女,还没成亲就这样。最后醋味大发地,声音不高但是语气重重地责骂太子一句:“不知羞耻!”

紫玉离开宫里一段时间,性子又野了,一时忘记自己的美人身份是要听从太子而不能指责太子,更不能吃太子妃的醋。

“我错了!你原谅我吧!”太子乖乖的小绵羊模样,拉着小老婆的手求饶着。

“幸好我不是楚人!”

“你不是楚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嫁给我,你就已经是楚国人了!”太子对这句就不认同了。

“我才不做不知廉耻的楚人,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敢拉我去野水河畔亲热!”紫玉很后悔单独跟他上山,悔到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带着几个侍卫一起去,让他无法下手。

“什么不知廉耻,夫妻搞些情趣也无什么大碍啊!在楚国,妻子或者未婚妻主动带丈夫或者未婚夫在野外亲热,提高情趣,也是人之常情!你该学学楚国女子。以后我们在花园里也可以试试、或者在盛满荷花的荷花池里,两人划一只小舟到荷花池中间、或者在高高的塔上,沐浴在月光下……”

紫玉第一次听闻这么骇人听闻的事情,竟然在太子口中说出来,而且看他一点害羞之意都没有,而且那个陶醉、向往的神情,真想替孔孟先圣们一巴掌打醒他。

“你应该找又开放又大胆的楚国女子去做吧!再纳几个姬妾吧或许找你的太子妃吧!不要找我!”紫玉又是一气,狠狠地瞪了堕落的太子一眼。

楚国的女子地位高已经有差不多一百年历史了,她们除了不可以参加考科举和当官之外什么都可以做!

很多女子因为丈夫从军,女子要顶起家族事业,出外经商,年纪稍大的女商人偷偷玩男子,或者金屋藏娇也常有。

太子妃的生母守寡多年,偷偷收了几个男乐姬一起侍寝。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楚国女子在各国里面胆子是最大的,权利也最高。

但是紫玉在昆仑山上长大。

昆仑派里面有男女弟子,为免影响门派清誉,男女之防比较严。

男女弟子一样扎男式发髻,衣饰也差不多,都是从脖子包到脚,比较重贞洁,男子也比较含蓄。有部分弟子立志练就纯阳之体、纯阴之体,来达到修仙目的,在寿尽之时飞升。

如果弟子放弃练习纯阳纯阴之体,放弃继承掌门之位的,是可以成亲生儿育女,学习阴阳双修心法,但是要严格守礼,在白日或野外地方不得同房。

所以从小学习清心寡欲的紫玉,接受不了楚国男女之间这种开放的民风。

太子的美好幻想被紫玉一句话噎住了,看到紫玉的严峻的面色,就立刻态度端正地道歉:“我错了!我只是幻想跟你在一起,恩恩爱爱,情趣盎然地过日子!你别气!我不会跟其他人勾搭的,我只爱你一个!”

听到他诚恳地道歉,怒火也下了:“算了,楚人的陋习就是这样,你也习惯了!可是,可是……石将军看了我的肩上……”紫玉羞得像小孩子一样跺脚。

当时太子也是气的打了他一拳,自己老婆就这样被人看亏了,任谁也下不了气。以后真的要把老婆好好藏在宫里才好:“我也挺气的,后来回想,你只是后颈往下露出一点点胎记,大概只有铜钱那么大。”

“真的?”紫玉那时太过惊慌,不清楚自己后颈背露出了多少,只是往最坏里想。

“嗯!我当时冲上来,我一刹那间看到你的一点红色胎记,其实只有凤凰的半个小头,我当既满眼怒火,重重地一拳直击他面上来,其实他还没看清,你已经就把领子往上拉,遮住了。”

“那现在是不是要给他再看清楚?”紫玉气了。

“当然不可以!只能给我看看,我好几天没看过,特思念呢!”太子又邪邪地笑了,伸手就想翻他的衣领。

紫玉一手打落他的魔手:“想得美!”

“那你不生气了吧?”太子趁机搂住他,上下其手地吃尽豆腐。

紫玉又一次打在他的手上:“戒掉楚人的陋习!要守礼!”

“啊?现在已经天黑了,又再帐篷里面,可以那个了吧?”太子双手搂着他的腰,哀求着。

“不可以,这里是军营!你是太子,不可知法犯法!收敛一点!”紫玉怪罪道。

太子今天已经开罪了小老婆,好不容易才逗回来,既然不能直线进攻就用迂回路线进取。

太子立刻献殷勤地说:“先吃晚膳吧!怕你饿坏了!”

拉着老婆走回床榻边坐下。心想:一边吃,一边亲嘴也可以。

行军帐篷里的家具不比宫中齐全,床榻既当床又当椅子来坐。床榻前面有一张普通的案几,既是饭桌又是书台了。

打开冰鉴食盒,幸好里面放的冰够多,还没完全融化。隐隐约约看到白色的冷气徐徐上升。

紫玉看着美味的菜肴,肚子也饿的慌了,看来看去怎么只有一双筷子一个碗筷,而且已经在太子手上:“我的碗筷呢?”

章节目录 第105章 窃玉偷香 “我喂你!张口!”太子又是邪邪一笑的样子。

紫玉不好的预兆来了,只见太子夹着一块凉拌牛肉,一半放在自己嘴里咬着,露出一半块牛肉出来,把嘴硬要伸过来。

紫玉又羞又怒,连忙向后躲避:“你这个楚人!不要!……”

还好没说完,只觉后腰已经被太子一只手搂住,可是紫玉刚才后仰的姿势太过用力和倾斜,两人扑倒在床上,嘴贴着嘴。那半块牛肉塞入紫玉嘴里,被逼咀嚼吞咽。

“我自己用膳可以了,不用你喂!”紫玉看到太子这样赖皮,有点羞怒了。

刚才在河畔上戏水,太子还没亲够,就被人打扰了,现在紫玉的姿势这么诱人,怎能放过。

太子剑眉一挑,笑眯眯地说:“我们楚国人夏日不穿那么多衣服,我帮你宽掉外面的长长的外袍吧!”双手往两边一扯,外袍的衣领被大大扯开了。露出白色高领的中衣,太子哭笑不得,小老婆穿那么多层衣服,想吃小老婆豆腐也没那么容易。

紫玉又是气气的,这个饿鬼好像永远吃不饱那样:“不要,放开我!才三套衣服,那里多了?”

太子趴在他身上,压住他:“三套还不多啊?两套够了,想闷死你自己吗?不用穿中衣了,我帮你解了凉快一下。我们楚人里衣的领子低一点,领口开阔一点,可以看到一点精明锁骨。你为何不穿我们楚国的里衣?”

“就是你们楚国外套的衣领太宽了,所以里衣才要高一点遮住颈部!”紫玉接受不了外人盯着他的颈子看。觉得被人轻薄无礼一样。特别是面前这个无耻之徒:“滚开!我不热,不用你解!”

太子不理,就是不停手:“我还没说你,大夏天穿这么高领的中衣、里衣作甚,好看的脖子都遮得看不到了!”

“不要,我饿了!”紫玉想把太子的心思引回去晚膳上,看了一眼面前冰鉴食盒

“好先喂饱你!”太子就是不坐起来,继续趴着,只是伸手到旁边的案几又夹一块肉放自己嘴里就强亲到紫玉嘴里。

紫玉不敢躲避他的嘴了,怕他嘴上的油腻都黏在自己脸上,耳朵上,头发上。

如果黏在脸上还可以洗脸,最怕是黏在头发上了,这么长的头发最难洗。洗了又不容易干,现在的头发才干了大半,不想再洗了,只能张口被他喂。

紫玉一边咀嚼着带有他的唾液的牛肉,一只手想抢过他手上的银制筷子。

出征在外,怕有人下药,毒害大帅或者将领,所以大帅和将军们都用银筷子,可以试验食物是否安全。

太子把拿着银筷子的手收到后背:“不准抢,让我喂你吃食,你也让我亲个够。两件事可以同时做,何乐不为?否则我现在就把你吃干抹净!”

“可是你的舌头在我口里,我咀嚼不了食物!又怕咬到你的舌头!”紫玉本来想着这个借口合情合理,他会放弃这种喂食方法。

“好,我改良一下方法!”

太子直接把牛肉放嘴里咀嚼好了,再把唇压过来。

紫玉顿时无语了,是不是所有楚人都是这么无理取闹呢?罢了!自己已经嫁给他了,他也忍了好几天,就让他亲个够吧!

可是这样吃饭的速度,一块牛肉片也要吃个一刻钟。

玉儿轻轻咬了他一下,他才缩回来,很满足地笑着,自己老婆已经慢慢接受自己的调情了。

只要一步步来,以后真的可以两人日光浴、月光浴,荷花池中一叶轻舟里把所有荷花艳下去,这些都不再是梦想了。

太子看到紫玉脸上已经有点红润了,知道他开始有感觉了。就继续故技重施。

太子用舌头逗弄他的嘴唇,轻轻重重地刮着他的口腔里的四周和上颚。

玉儿只能慢慢一点点吞下食物。连心都被他搅得混乱了。

这次的吻比刚才都激烈了,太子吻完,玉儿觉得口中顿时空荡荡了,连心窝也空了。

太子低沉而有慈性的声音像吹眠一样在耳边响起:“你是男子,有反应是正常的。这样才最好看!”

然后轻轻拉开他的手,只见他眼眸迷蒙,贝齿轻咬红红丰唇,那种忍忍的样子,艳丽无比,十分迷人。

太子一边吻,一边上下其手,一边蛊惑他:“你真美!真动人!我喜欢!……”

紫玉被吻得晕乎乎的,衣衫渐解应不觉。

紫玉后经后觉才知道自己又被太子吃尽了豆腐了。

太子搂紧香艳软玉的小美人,羞得卷缩在怀里,用被子遮住半张面,露出半个小头儿。

太子十分爱惜地摸着他的秀发:“好了!在外面,你穿多高领都可以,可是到了楚宫里,你就要里里外外穿楚国人的衣服,不能把里衣换成高领的别国衣衫。因为你嫁入了楚国皇室,必须穿楚国皇室的衣袍。不同地位的人穿不同等级的衣物!”

看到紫玉已经困了,连忙把案几的糖水渡给他,等玉儿完全吞咽了,他的舌头都不肯出来。

最后一次深吻后,玉儿已经睡下了。

太子的摸着他微微凸出的喉结。上面还有自己几天前咬过的痕迹,心里很是内疚。

在药箱里取出药膏,小心翼翼地帮他抹药,希望不要留下疤痕才好。

最后又怕他着凉,又体贴地轻轻帮他穿衣。把被子的一角覆盖在身上。

又怕他热,把冰鉴留下来,这样就不冷不热了吧!

太子对他无比地体贴入微,捧着碗碟走出去,免得剩饭剩菜留在帐篷里面发臭,熏到自己小老婆。

走出门口,天已经黑漆漆了,不经不觉已经到了亥时,将士们已经各自回去军帐里面休息了。

太子突然身边好像有个黑影屹立着,太子往帐篷右边看过去,吃了一惊,原来石将军还站在门外,他没有离开过。

除了他和几人一组的守卫巡逻卫兵不时地巡逻经过之外,帐篷外已经没人了。

太子心想这个人真是死心不息,死缠烂打。

太子自鸣得意地瞪了他一眼,一手捧着碗碟,有点耀武扬威地说:“吃饱了!”

其实太子的意思是:我成功逗玉儿开心了,还喂了他吃晚膳。你做得到吗?

石将军闻到太子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像是来自宁祭酒身上的香味一样。

但是又夹带着一股难闻的味道,一时想不出什么味道,总觉得很难闻。

太子离开后,小福子也拿着碗碟去军厨那边清洗。

石将军对着帐篷里面叫了几句:“宁大人,我可以进来吗?我只是想看看你,你没事吧?宁大人?”

等了一盏茶时间,里面依然没有回应,石将军很担心,想着想着,就想起刚才太子洋洋得意地神情,还有他身上的难闻的味道。

章节目录 第106章 被偷窥轻薄 太子身上的气味,就是成年男子特有麝香味道。还有他刚才走出来时候说了一句:吃饱了。那就是……太子已经把他……(吃)要了?石将军心里一惊,难道太子点了他的穴,强占了他?

自己怎么这么蠢,竟然把太子当成君子,他进去这么久,以为宁大人不大声呼叫求救就认定他是安全。其实刚才他们两人独处在里面没有声音,才有问题。

“宁大人,你不说话我就进来了!”

石将军连多等一刻钟都等不及了,猛地一揭门帘直冲进去,里面的味道更浓,更加恶心难受。

是男人都知道这是什么味道。石将军的心好像跌入千尺深的冰潭里面,全身发冷,完了!完了!

石将军一眼就捕捉到十余步远的床榻,看着床榻上安睡着的玉儿,心里无比地痛惜。

移着沉重的脚步慢慢走过去,那刺鼻难闻的味道越加浓烈。

石将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玉儿穿着一身白色里衣,薄薄的被单搭了一角在细细的腰上、肚腹上。他身下躺着的床单很混乱,而且有好多地方被抓得皱巴巴的。

很明显刚才是进行过一番热烈的纠缠,然后再换上新的里衣长裤入睡。

床头的位置搭着穿过换出来的丝质中衣、里衣。

这应该是两人缠绵时,被太子解下时丢在一边被压得皱巴巴的衣物吧。

石将军脑里面呈现的都是一幅幅太子解开他的衣带,跟他热吻纠缠的景象,越想越难受,好像比针刺着心一样痛。

石将军眉头紧锁,慢慢地蹲下。

映入眼帘的是玉儿洁白的颈部喉结上的粉红牙痕,已经脱痂了,很明显是出发前被咬过的痕迹。

不用想,就知道是这太子做的好事。是他逼他的。

怪不得他这几天用围巾遮住那白瓷般的秀美玉颈。

再看他满面红润的样子,和他眼角的发丝,掩不住红艳艳的花钿,整张脸既妩媚又妖娆。与往日雪白莹润透粉的肤色是完全不一样。

即使没有经验的石将军都看得出,那是经历过情事之后的媚态。可惜那媚态不是为自己展示。

石将军很难受!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竟然会变成这样。

石将军拿起床头上属于玉儿的长袖白色里衣,还能嗅到玉儿淡淡的体香味。

再拿起那白色的长亵裤,有一股雏鸟刚长成的淡淡味道,很诱人。

玉儿的味道跟太子的浓烈味道正好相反。越闻越舍不得放下。

石将军闭着眼,闻着那味道,自然地热血沸腾起来。

紫玉感觉有人注视着自己一样。睡得不安稳,长长的而有点上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慢慢转醒,睁开眸子被眼前人吓了一跳,立刻撑起半个身子。

石将军听闻动作声音,也是撑开双眸凝视着他。

紫玉看到他把自己的里裤放在鼻子上嗅着,又惊又怒地指着他斥骂:“你竟然敢轻薄我!”

覆身过去想抢回自己衣物,却因为情事后全身软绵无力,几乎扑个满怀。竟然有点像投怀送抱一样。

石将军自然反应地一手搂着他软绵绵的身体。点击般的感觉从手掌心急传入心脏,整个人为之一振。

石将军顿时两眼瞪圆,低头一看,映入清切眼眸里就是对方精美的脖子和锁骨。

紫玉个子比他矮小,看到对方从上往下看自己的衣领,更加大骇,一手推开他。

自己连忙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太子时后只是帮自己穿了一套白色丝制的长袖里衣、长裤,腰间只搭了一角薄薄丝被子。

冰蚕丝制的长衣长裤紧贴着身子,修长的身形曲线全部展现。

自己从来没试过穿三层以下的衣物见人。最起码也要有里衣,中衣,深衣、外衣,鹤氅。现在感觉就像被人一眼看穿一样……

更无法接受的是自己的一双洁白玉腿露了出来,还有玉颈上微微打开,露出一小半的锁骨,紫玉立刻把身边被子拉过来遮住自己。

大声斥责:“谁允你进来?你敢偷窥我!”

“你一身长衣服,包得严严实实的怎样偷窥?”石将军不明白了。

“你……!”紫玉看到单薄的被子也掩盖不了身体的线条,立刻把身子往床头方向卷缩抱膝坐起来。

石将军感到那股浓烈的味道更甚,从被单下散发发出来。

紫玉随着石将军的视线看去,只见自己脚下的被单露出斑斑驳驳的一点点白色痕迹。

虽然被太子简单清理过了,已经干透了,但是那乳白色的痕迹还在。

石将军眉头蹙起,额头皱纹浮现,沉重哀伤的问:“他碰了你?”

“……”紫玉看着那点点干了的乳白痕迹,感到羞辱难当。面色变得又青又白,这一切发生太过突然,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

石将军继续震怒地追问:“是他强迫你的?还是你自愿委身于他的?”

紫玉:“………”

“我看错了你,你就是佞臣。为了贪图权势和荣华富贵,连自己的清白身子都贴上去,以色侍君。你真肮脏!真贱!没见过有男人比你贱!”石将军语气越说越重,面色越黑。

紫玉一副清纯无辜的委屈样子看着石将军。

石将军突然觉得他那张清纯无辜的面孔很恶心:“装什么清纯圣洁?只要有权有势就可以要你吧!我呸!自甘堕落!”

话毕,把手上拿着的长亵裤重重地扔到他的脸上:

紫玉面皮薄,心里很难受,眼泪差点涌出来。

石将军看了看自己双粗大的手,顿时觉得自己双手因碰过他的里衣长裤而变得很肮脏。迅速把双手在身上擦了擦,像要把肮脏的手擦干净一样。然后转身大步踏出去。

紫玉把他的动作看在心里,再看了一下床单上的污迹,自己也闻到那浓烈的味道还有太子吻在自己身上干了的唾液气味。自己也觉得自己身子很肮脏。

还有最痛苦的就是被人骂自己以色侍君,贪图富贵权势。在楚宫里面,宫女太监都是偷偷背后这样骂自己,又不是没有亲耳听过。他们的眼神也是充满鄙视。

在楚国,男男之间的恋爱真的好艰难,而承担罪名的永远只是自己。因为他是君,自己是臣下。

如果自己是女子,即使主动去巴结太子,最多也就是说良禽择木而栖,或者说自己有眼光、有福气……绝不会被人这样责骂了。

本来紫玉对于这段不为世人所接受的感情已经心里就有一条刺,现在又被他正刺中心窝里,顿时觉得无地自容,伤心得一夜无眠。

而石将军冲回到自己营帐里,揭开被子,一股脑地钻入被窝里,不断想象着一对狗男男的丑事。

章节目录 第107章 越国进贡的美人 石将军在被窝里面一肚子火气。

大脑幻想着太子的手在他修长的伸上游走。

而玉儿一副狐狸般的勾人的媚态,纽动着。

不停地深呼吸喘息着。

石将军越想越愤怒,辗转反侧也无法入睡。

最后忍不住从床上跳起来,为逃避内心的痛苦,挥起长剑左右舞动,剑招又快又凌厉。

竟然练武到天亮。

翌日清晨

紫玉根本一夜无眠,一早起来清洗完毕,趁所有人都忙着收拾时候,他就溜进自己的马车了。很想永远躲起来,不想见人了。

太子过来紫玉的营帐找他用膳时,已经不见踪影。只看到小福子在收拾玉儿的衣物。

太子觉得很奇怪,玉儿贪睡的性格从小就有,他很少这么早起:“玉儿呢?”

小福子一边收拾一边说:“小主子已经上了马车,等待大军出发,他说在马车上单独用膳,不跟各位一起用膳了。”

小福子昨晚去了洗碗碟,回来后,就在帐篷的屏风外面坐着打瞌睡到天亮。

他根本不知道宁美人在床榻上伤心难过,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太子只是以为紫玉和自己在河边上所做的事,被石将军撞到,以致心里很不自在,还在闹着憋屈,所以不敢出来见人。

太子就走上紫玉马车里跟他一起用膳,看看他什么情况。

紫玉根本没有把昨晚石将军责骂自己,鄙视自己的事告知太子。

只是自己藏着掖着,所以太子根本不知道。

草草地用过早膳后,紫玉就赶太子下车:“现在你是大帅,我是你的下属。

不要这样经常单独地粘着一起,收敛一点吧!

免得将士们胡乱猜测,闲言闲语!何况我也想在车上休息一下。”

太子依只好依不舍的放开怀中的玉儿。

灰头灰脑地自己下车去。

石将军与几个混的比较熟的同僚和几个下属一起骑马,有时边骑边聊,有时候几个互相竞赛骑马。

日子也过得很爽,跟大伙们笑得很开心。

实际上他的心里酸溜溜的很。

这几天紫玉都不敢出来见人,心里总觉得自己很羞。

所以早午晚三餐都在车上或者在帐篷里面用膳。

官员同僚同袍一起用膳,是一种楚国官场制度。

方便各官员交流合作,互相指导和协作去解决工作上的疑难。

午膳后,大家在路边坐着休息,几个官员好奇地问太子殿下:“为何这几天不见宁祭酒大人一起出来用膳。”

太子只好又一次撑着眼睛说谎:“那晚在河边不深不浅的位置,本宫与祭酒大人看到一条全身通透又长又漂亮无比的鱼!”

“真的?”人人好奇起来。

太子顿了顿:“我们商量后,决定捉回来给大家见识一下,或者加菜。所以我们一左一右地包抄它。

谁知道河里的水底深浅不均,祭酒大人踩到河底下的深坑,整个人跌落深水里去。”

“那后来怎样?”一个官员急切地问

太子继续有声有色的讲述着,好像亲历其事一样,“祭酒大人感到水底下有什么勾住双腿,游上不来。我就立刻游过去,把他扶起,那时候他刚刚被淹没头顶了。”

人人都听得入神,有的吃惊地瞪大眼,有的吃惊地张开口,人人露出紧张的神色。

太子最拿手就是编故事,一派胡言:“本帅把他救起来的时候,面色已经青黑,差点就……,

本帅还要帮他急救还一会儿才醒来。那时他受了惊吓,回来后感染风寒。所以病了!”

几个官员纷纷点头议论起来:“可能遇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一定是被水鬼或者水里的妖拖住了脚。他们找替身啊!……”

“那条鱼很可能就是水鬼化身,来吸引人下水的!”

楚国人敬神妖,最是相信这些传言。

一位文官害怕地说:“以后都不要在荒山野岭的河边独自玩水了!”

“水怪说不定是想吃人……”

“太子殿下有龙气护身,那些水妖水怪不敢靠近,就对文雅的祭酒大人下手!”

“幸好太子在,赶走那妖物!”

一位文官提出:“那我们去探望他,表达一下同僚之间的互相关心!”

太子知道他不想见人,只能继续编下去:“不用了,御医说了,他感染风寒,怕会传染,而且他受惊后要静养,不便打扰!”

石将军一听就知道太子在胡诌乱道,不想继续听下去,就走开一边去,与一个比较熟的同僚中将一起坐在草地上休息聊天。

那个年轻中将听了太子的话后就低声跟石将军说:“肯定是河神看中宁大人温柔貌美,想捉他回去当夫人或者小妾。”

“胡说八道!”石将军一只大手拍在他的后脑勺,满面的鄙夷!

那个中将摸摸头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当年我父将跟楚皇出征越国时候,也是捉了一个年轻貌美的越国小将回来做了男宠!”

石将军一听男宠这个词,就不屑了:“哼!越人都是自甘堕落的小人,恨不得巴结大楚的有权有势的楚国贵族!不用捉,也会送上门去!”

那个中将摇了摇头:“此言差矣!当年我父将捉回来的少年只有十几岁,年纪跟我差不多大,性格倔强得很。

他不肯伺候我父将,我父将就天天用皮鞭打他,把他打的皮开肉绽。恸哭连连。

他几次昆迷过去也不肯就范。当时还是我父亲命我我帮他擦药、敷药。”

石将军闻言,很好奇越国有这么洁身自好又坚强的人,就问:“后来呢?”

“后来越国投降了,越王下令让他做我父将的男宠,好好侍奉我父将,以便赎回他的兄长回国。他悲痛了好多天才肯答应委身我父亲,事后还试过自寻短见!”

石将军:“那后来呢?”

“我父亲发现得早救了他。越王刚投降不久,巴不得用美人来笼络楚国贵族大臣。

就以他的家人来要挟他不能轻生!还把他的书童送来服侍他,安慰他,把越王的话带给他!”

“那现在呢?”

“他还在我父亲的将军府上伺候我父亲。

那个后来送过来的小仆人,脸上也是画了个相同颜色的小花钿。

很清晰艳丽的,跟祭酒大人的差不多。只是花样有点不同。”

石将军凑过去低声问那个中将:“那你说,宁大人是不是越国送来的美人?”

那中将想想,点点头:“这是有可能的事。因为每个附属国每隔一两年都送一些美人来楚国。

但我地位低,没机会见过他们。

听说他们身上都会打上一些标志。证明是清白干净的童男童女。”

石将军顿时懊悔万分。

自己身为将军早就知道,以前越国年年进贡美人去侍奉楚国的皇族,特别送了好多美人给太子。

几年前自己也负责押送过一批到京城。

他们都是以丝巾遮面。所以没看到他们脸上有没有标记。

那时候还听说过那些童男童女都不可以从平民、贱民里选取。

最起码也要从小贵族、小官员中的儿女中选取,特别是一些不得宠的庶子、庶女。

而宁大人是越国人,看他的纤纤玉指,雪白的肌肤应该是养尊处优的贵族出身。

而他脸上也有个花钿,那么就跟中将说的情况都对上了。

石将军回想起来那晚祭酒大人穿着长衣长裤。

穿的严严实实的,被自己看了一眼。都大声斥责自己窥探他、对他无礼。

他这么爱惜身子的人怎么会愿意被人占了呢?

肯定是有说不出的苦处、苦衷。

而太子看中他,他是不可以拒绝太子的。

这是牵及到越国和他自己的家族命运。

章节目录 第108章 道歉与表明心意 石将军看到紫玉的马车单独在前面不远的官道树荫下停着。官道是石块铺成,午间的太阳晒在地上的石块上,连地面都是热的,吹过的风也是暖的。

那边一个人也没有,人人都走过来半山腰坐在草地上乘凉。

石将军突然感觉那马车很孤寂、很孤寂的样子。

可恨就是那微风连车上的帘布也吹不起,任石将军目视如何好,也看不到里面情景。

石将军跟身边的中将军告辞了。走到马车前面行礼,礼貌地说:“宁大人,末将求见!”

从车厢里面透出了多日未闻却思念的的声音,但是那声音冷冷冰冰,没有半分感情:“你有什么事就在外面说吧!”

“末将想单独求见。是关于……那晚的事情。”石将军,担心他不让自己进来,犹疑之下,就加上一句关于那晚的事情。

里面寂静了。

风也静了。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依旧温润如玉的声音聪车厢里穿出来:“进来吧!”

石将军就身进去时看到紫玉端正地坐着,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请坐吧!石将军。”

石将军正襟危坐地在他的对面,一时之间,有点紧张不安,挠了一下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车厢内的气氛顿时局促起来。

男人大丈夫顶天立地,错了就要认错。石将军一副憨实的样子抱拳:“对不起,那天我错了。故,特意来请罪。”

“不敢当!将军何罪之有?”紫玉面上没人任何波澜。

石将军看到他冷漠的脸,就很担心对方还在介意吞吞吐吐地说:“我没有鄙视你!没有看不起你!”

“那跟我何干?”紫玉拿起面前案几的花茶,动作依然很优雅地抿了一口。

那茉莉花茶的清香充溢着车厢内每一个角落。缓和了不少气氛。

“你是越国送来的美人吧?”石将军突然一句。

紫玉的手突然颤抖一下,呛了一口,茶水溅落在洁白的衣袍上。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石将军连忙伸手想帮他抹干净,可是手伸到了半空中。

看到对方凌厉的眼神,瞪了自己一下,石将军连忙缩手。

人家这么洁身自好,连平时都保持距离,怎会献媚讨好太子,是自己误会他了。

心里越来越懊悔不已,立刻行了个大礼,双手与头贴着地上:“求你原谅我这个没有教化的山野之人!”

“石将军严重了!请起吧!”

石将军这才抬起头,凝视他,但是还是保持着跪趴之礼。

紫玉慢慢道:“我的确是太子的人,你没有说错。是我自己一直隐瞒不说。”

“我知道!我立多些军功,想办法救你!”石将军很诚恳、严肃地说:“我喜欢你!我求陛下赐你给我!”

紫玉吃了一惊,根本无法相信听到的话:“你说什么?我们只是同僚了一个月,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

“为何?”石将军觉得以后都不能再见了,很可惜。

“我既是太子的人!不会侍奉其他人。良驹不侍二主,忠臣不侍奉二君!何况我对你只有纯正的兄弟之情意,并无其他感情!”

紫玉很决绝地直接拒绝他,不留任何幻想的余地给他。

可能这是很残忍,但是也是最后的解决办法。

“是越国要挟了你吗?要你讨好太子殿下?”石将军还不肯罢休。

“我爱他!行不行?”紫玉烦了。

“不可能!他已经有太子妃,你是被逼的!你放心我不会介意你的过去!”

“怎么不可能!我喜欢他潇洒俊美的外貌,而且他对我很细心,很关怀备至,又很了解我,我们是真心相爱!”紫玉对太子很有信心。

“他那么风流!只是贪图一时的新鲜喜欢你而已,不会长久的。”石将军看到的都是太子表面的缺点。

“何况他想要多少美人都可以,你看他宫里不是已经有一个越国的男姬王子吗?他还见异思迁想着你!而且越国年年进贡美人给他……”石将军越说越替他不值。

紫玉连忙打断他:“他不是这样的,他很重情义,对我的心从来没有改变,我信他!无论以后怎样,我也会跟着他,爱着他!”

太子在山边树荫下跟各位官员说着瞎编的故事的时候,眼角经常看过去玉儿的马车,希望快点甩开那些官员去陪紫玉。

后来看到石将军走进紫玉的马车厢的时候,太子的心更加急了。

太子知道玉儿很介意石将军在河边看到的一幕。

现在更加担心石将军不会说话,又得罪玉儿,令玉儿生气了。

甩下官员后迅速来到车厢门外,就听到紫玉说的一连串爱慕自己的话。

太子顿时喜上眉俏,心里乐滋滋的。比得了天下更开心。

一直以来,太子很担心紫玉意志不够坚定,不是完全爱自己。担心他随时改变主意会离开自己。

现在亲耳听到紫玉亲口说:“我,宁紫玉,无论身心都是属于太子殿下。此生绝不会背叛他。一辈子爱他、护他。就如他爱我护我般!……”

太子连忙跨步上车,一揭开车帘,弯腰进去。

车上的两人立刻静下来,看向他。

太子坐在紫玉旁边,一手搂着紫玉,一手握着他的手:“石将军,他已经是本宫的小妾了,已经登记在皇室宝碟之上。

而他就是你们所说的越国王子,玉姬!出征前,本宫已经升他为美人了!以后本宫会升他为侧室!”

紫玉另一只手,也覆盖在太子的手里,表示完全信任他。

太子徐徐道来:“因为出征不能带妻妾,所以他才担任楚军的祭酒大人一职!

本来想过几天回到京城,才公布。希望你暂时不要说出去!”

“祭酒大人就是越国的嫡王子?”石将军震惊了。

太子点头道:“在他四岁时候,本宫已经对他一见钟情,立志照顾他一辈子,保护他。所以求太后主持,纳了他做了玉姬,当时他身份是越国嫡公主,而他当时年小不懂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男是女。

只是他父王担心他的男儿身份会被本宫识穿,婚后几天,在楚皇协助下,偷偷把他从本宫身边带走。而且还远送到昆仑山!”

太子想起十年前的往事,说着说着,眼里已经有泪花。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石将军一直认为太子好威风,好玩乐,潇洒有余,多情而不羁,就是贵族的花花公子,寡情薄幸郎,不是托付终身的良人。

石将军第一次看到太子这么,这么诚恳地真情流露,听到这样的故事,都好为他们感叹不已。

章节目录 第109章 大军回京 太子接着说:“所以本宫找寻他九年多,遍布大江南北都不果!心里很难受,这九年多,简直度日如年。思妻不见妻。”

太子越说越感慨:“有时候连自己都怀疑,他是不是已经被越国后宫的妃子加害了,因为越国没理由不交人,不巴结本宫!”

太子深深叹了一口气,语气带着哀戚:“每次本宫午夜梦回,都看到他哭着说又冷又饿。所以本宫上年带兵围攻越国,逼越国交人,如果真的被害了,我会把害他的人千刀万剐,为他报仇。”

紫玉也感动了,低下头去,眼泪差点盈出眼眶。

太子一边说,一边紧紧地抓紧他的手,哽咽了一下:“再次遇到他,本宫才知道他是男儿!

原来他怕当年的事情罪犯欺君,才避开本宫这么多年不敢见我!

而且越国年年送美人来楚国,是希望本宫有了其他美人忘记他。”

紫玉惭愧地低下头:“我不知道你这么多年还记挂着我!何况当年你以为我是女的。但是我是男的……,而且我以为你只不过是找个借口要攻打越国,所以才带兵与逆作对!”

太子凝望着紫玉:“你真傻,我那么爱你,我怎会忘记你。无论你是男或是女,本宫都爱你,对你的心不会变。”

紫玉也情深款款地看着太子:“吾亦是!此生对你不离不弃,相伴到老!”

太子发誓:“今生今世,本宫也绝不会辜负你!会爱你一辈子,生同寝死同穴!生生世世与你相随!”

话毕把他搂入怀里,在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石将军知道真相后,一时之间也被太子感动了。人家相识相爱十年,自己怎好拆散人家。

石将军对太子殿下完全改观了。

无论对方是男或是女,太子依然爱对方,这种重情重义的人,世间少有。

他最敬重就是像太子那样的重情重义之人:“石达敬重太子殿下和祭酒大人重情重义,石达一辈子效忠两位,此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石将军想通了:“殿下你让末将追随你们两位吧!”

石将军立刻行大礼磕头到地板上。

“好,既然你忠心于我俩,回宫后,让你做玉儿的近身侍卫长。在他一百步内看守他,你可愿意?”太子一直想找一个可以奋不顾身保护紫玉的人,现在找到了。

“愿意!谢殿下!”石将军开心地再次叩头行礼。

“一入宫门深似海,你要尽心尽力好好保护他,不被任何人加害他。”太子嘱咐着他。

“是!”

三人开心地笑了。而紫玉不敢见人的心结也解开了。

皇后的延福殿

太子妃在皇后的殿内请安后就一跪不起:“母后!殿下就快回来了,出征前,那个贱人已经升为美人,这次他立了军功回来,太子一定要升他为侧室,那样就直逼容儿的太子妃之位了!”

皇后又是头疼的按着太阳穴:“早就说了你,要忍到殿下离开京城远远的,再出手对付他。即使有人快马去通知太子,他也来不及回来。你就不多忍两天!”

太子妃哭的梨花带雨的甚是可怜:“容儿怎么知道有人偷偷通知殿下,而且怎么知道他会丢下军队,擅自回来!”

“闭嘴!太子没有在出征期间擅自丢下军队回来,不要乱说话!”皇后怒斥她。

“容儿错了!现在母后怎办啊?”太子妃跪在皇后脚下,拉着皇后的下摆。

“你下去吧,本宫不会让他继续升上去的。你放心。你也要在太子面前收敛一下。表面对他好一点,以后再找机会下手,一定要除掉他!”皇后一面阴鸷地说着。

太子妃心想看你这个男狐狸能风光多久。立刻转悲为喜笑了:“谢母后!儿臣告退!”

太子妃立刻回宫,命人造几套新衣袍,可以在太子殿下回来当天好好打扮一番,让太子殿下眼前一亮,留下一个好印象。

几天后

繁华的京城,天还没亮,就已经提早打开城门。

所有人都听说了太子打胜仗归来。

人们为了在京城主干道路两边能霸个好位置,观看大军入城,就提早起床。

一大队威风凛凛的兵士从皇城里出来,在城里面的大街开道。不准黑压压的市民涌入街道。

有很多人在城里霸不到位置,就走出城外官道两旁霸位置。

人人都挽着一篮篮食物,走到城门外几十里路夹道欢迎太子的军队进城。

有人挽着一篮水果,

有人挽着一篮肉饼,

有人挽着自家做的糕点……

这些都是京城百姓们准备送给归来的将士们的一点点心意。

当开路大军走过后,然后是两排威武的仪仗队。

人们纷纷踮起脚围观看本国太子。

高大俊美的太子骑着黑亮的汗血宝马,一袭五爪金龙储君袍服,头戴双龙戏珠紫金头冠。腰杆挺得笔直,器宇轩昂、神采飞扬地带着大军从百姓热烈的围观中经过。

不时地向路两旁的百姓招手。

而耳边则是百姓的崇拜叫喊声和欢呼声:

“太子殿下威武!.”

“太子殿下千岁!”

少女们看到高大俊美的太子殿下经过,都纷纷扬起手帕子大喊:“殿下!太子殿下!……”

少女们都希望太子能够看过来,即使被太子看一眼,也好!

百姓们欢呼雀跃地把手上的食物纷纷递给整齐的兵士们。

最外排的士兵接过食物,点头道谢,然后把食物传递给队伍里面的中间的士兵。

很快,军士们手上都拿着各种各样的特色京城小食。

久违的京城小食味道,人人都一边吃得津津有味,一边踏着步,喜气洋洋、笑容满面地前进。

到达城门外,太子的六万嫡系军驻扎在城外空旷之地上。

太子带着二万楚皇的朝廷军队继续往城门口方向走。

太子抬头看这千年古城,高大宽阔朱红大门,高大雄伟。

二万大军浩浩荡荡进入久别的京城。京城的御道既宽且阔。两旁高楼商铺林立,越发的繁荣昌盛。

到达宫门外,二万大军在宫门外侯着。

太子意气风发地带着将领官员下马,经过兜兜转转的入宫窄道,然后进入到宽阔的大殿门前。

楚国的崇政殿

宏伟,壮观的千年大殿上,年过五十的楚皇,一袭绣有五爪金龙的九团龙袍,头戴帝皇冠冕,冠冕下盖不住两鬓斑白的华发。

隔着面前摆动着的十二旒珠帘。根本看不清陛下神态。

章节目录 第110章 请求晋升紫玉 楚皇沉稳而严肃地坐在九龙金漆宝座上。身为皇者的气势依然不见当年。

下来几排身穿暗红官袍服的文武大臣分别站着两旁。

太子神采奕奕地带着威武的将士们进来,行三跪九叩大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不怒而威地说:“平身!”

“谢陛下!”各人徐徐站起来,依然略微躬身低头,不敢直视圣颜。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楚皇看到多日不见的太子凯旋而归,一向严肃绷紧的帝皇面孔宽容了,慈祥了。嘴角还微微勾起了一点点笑容。

然而那笑容一掠而过,很快就被隐藏起来了,变回威严的楚皇陛下了。

楚皇身边的太监拿着陛下早就拟好的圣旨,尖声宣读了楚军的兵士的奖励。

众人又一次高呼万岁!

陛下心情大好,满意地点头开口道:“太子带领各位将军替朕出征得胜归来!你们想要什么封赏?”

太子恭恭敬敬地跪着大殿的地上请求:“儿臣只想用儿臣的军功和玉美人的军功来升玉美人为侧妃。”

楚皇刚才的好心情顿时消失了,没想到太子竟然为了个美人在大殿上当着文武百官说出这样一番话:“这……!”

太子抬头看着楚皇:“玉美人不单有出兵支持楚军之功劳,还有他亲自带兵诱敌,俘虏八千骑兵及缴获马匹器械,而且在攻城战时,他用迷烟攻入东门,入城后里与儿臣里应外合地攻陷西门防守,才得以收复彭地。”

楚皇扫视了台阶下的一群大臣,等着他们自动出来阻止太子的请求。

丞相明白楚皇的想法,罪人当然由臣子来当,这样楚皇才可以继续当太子心目中的慈父。

丞相毫不犹疑地出列道:“陛下,楚国规定,凡是立战功者,可以提升地位,品位。但仅限于提升职位官位,爵位、身份地位。即是:奴棣、贱民可以提升为平民。平民可以得到职位十户长。而不是升后宫之位!”

各位大臣纷纷赞同,没有一个人支持太子与玉美人。

他们也想与皇帝做亲家。没有人愿意看到一个越国人得宠。以后他们的女儿嫁入宫中,位分比越人低。日子岂不很苦?

或者这个越人得到专宠,太子以后不再纳侧室,自己女儿就没机会了。

丞相继续说:“越军立下功劳,可以得到比楚军略少一点的金银奖赏。以显示皇朝军队地位比越军高一级。”

楚皇看到各位大臣都跟自己一个阵线,就满意地点头赞同。

太子立刻辩驳:“玉美人,曾经带兵诱敌,俘虏八千骑兵及其缴获武器众多。攻城时候,又用迷烟智取东门。进城后里应外合协作西门楚军攻入西门。”

一个大臣说:“殿下此言差矣,玉美人以越国裕王身份出兵支持皇朝。而且附属国有义务出兵协助楚国。他身为越人,只是以越国裕王名义投军。奖励是奖励给裕王。不是奖励给玉美人。殿下要分清楚!”

其他大臣也纷纷相应:“家事、国事、私事要区分清楚,现在是国家奖励有功之臣。不是讨论家室内部的妻妾地位问题。”

太子火气又来了,太子正妃与侧妃都必须得到陛下的册封,而跨级晋升为侧妃是需要大大的理由。而军功就奖励就是最大的晋升理由。

当初自己要纳玉姬,宠玉姬,他们说国事与家事不能分开。

现在他们说国事突然间与家事要分开。

太子刚想站起来斥骂一个个老狐狸,跪在太子旁边的紫玉连忙轻轻拉着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了。

其实最大的源头是楚皇和皇室宗亲不同意。他们和大臣们都害怕紫玉得宠连带外戚得宠专权,以后越国的外戚王子们都跑来楚国当官,慢慢爬过他们头上,控制整个楚国朝廷。

既然楚皇不同意,即使太子得罪全部大臣也是没用,事情根本已经没有转弯余地了。

石将军跪着玉儿另一边。看到这么多人欺负玉美人,也是一股牛脾气想发作。

紫玉低头看向愤怒中的他,摇了摇头,石将军最听玉美人的话,就憋着一肚子气,咬牙切齿地低着头忍着不语。

楚皇看各位已经发表得差不多了,就开口道:“裕王出兵用功,诱敌和攻城也立了功劳。以示公正不可以不赏。朕赏其黄金千两。越军大将军戚威赏黄金五百两,中将各奖励黄金三百俩。其余士兵得自身五倍的军饷奖励……”

太子闻言,如被雷劈,面红耳赤起来,越听越火。

自己与玉儿所做的一切,被他们一说,都付诸东流。谁稀罕那一千两黄金呢?

石将军心里阵阵心痛没想到玉美人在宫里是这么憋屈受气的。以后他的日子不知道如何过下去。

紫玉心里也很难受,一直跪着,已经听不到楚皇说什么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退朝了。太子扶起他。

然后对着石将军说:“你还没编排入东宫做东宫侍卫长领,所以暂时要出宫,好好准备一下,等候本宫的安排。”

石将军只好点头行礼,无奈地跟着其他大臣出宫。

延福宫

太子妃一早就去了皇后寝室里请安听母后圣训。

皇后一袭便服,托着头躺着长榻上,语重心长地对太子妃说:“容儿!你记住要忍,楚皇的后宫人数不多,但是也有嫔妃,以前也宠过几个附属国送来的姬妾美人。本宫以前也不是这样忍出头来?”

太子妃侧坐在长榻上,为皇后按摩,闻言后偷偷憋了憋嘴:“知道了母后!”

皇后娘娘听到他的语气就知道她不甘心,继续教导说:“你要主动跟玉美人和解,诚心诚意跟他道歉。为的是让他减少对你的反感,免得他在太子面前说你坏话。”

太子妃觉得很为难。自己地位比他高,身份比他高贵,自己怎么下得了台去跟他道歉:“这……!这……那我以后这宫里还有地位吗?宫女奴才怎样看我?”

皇后觉得她就是扶不上去的阿斗:“别觉得拉不下脸来。现在要避其锋芒。如果你想要得到太子的宠爱,想得到太子的信任,必先要得到他的原谅和信任。只有得到她的信任。你才能。知道他的弱点。以后才有机会对付他。”

太子妃一万个不甘心,不愿意地说:“谨遵母后教训。”

皇后抬头看了他一眼。:“把你的嗔、恨、怨、怒的表情收起来。把你的甜美的笑容露出来。”

太子妃马上换上了甜美而灿烂的笑容。

在皇宫生存真的不容易,要学会笑面迎人,笑里藏刀!

章节目录 第111章 合谋联手对付紫玉 皇后就笑了。“这就对了,关于他立了军功,太子想晋升她为侧妃这件事。本宫已经跟陛下说过了。”

太子妃两眼放光,紧张地看着皇后。

皇后继续安抚道:“这事陛下和大臣们会帮你把这事挡下来,所以你放心吧!还有你要记住,他一辈子都是无儿无女,斗不过你的。所以你也不用这样郁郁寡欢!”

太子妃闻言,松了一口气。起码有楚皇阻止他成为侧妃,直逼自己太子妃之位!

皇后慢慢地坐起来,从长榻的锦盒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太子妃。“本宫已经派下人去打听过他的喜好。全部写在这张纸上。你回去好好琢磨,想想怎样如何投其所好去讨好他。回去好好背下来然后烧了!”

太子妃接过那张纸打开看了看,密密麻麻这么多字,写得这么具体。看来皇后花了不少心思了。

太子妃收进腰带里面。“谢母后。!”

皇后安心地点了点头:“你下去吧!陛下快要下朝了。等一下,太子过来请安,本宫会帮你美言几句。”

太子妃行礼告退后,走出延福宫不远处,就有一个老太监走过来禀告:“李成贤求见!是有关于玉美人的事告知!请太子妃走一趟!”

太子妃觉得贤王已经被废爵位,毫无利用价值了,也无需再巴结了,就决绝地说:“不见!”

那个老太监继续说:“不见,你会后悔!除非你不想铲除玉美人!”

自从贤王和郡王被押回到京城。楚皇陛下就把他们两兄弟贬为平民。念及他们是皇族宗亲,有皇族血统,不忍心让它们饿死街头。

把他及郡王连带几位品位最高的妃子一起分别软禁关押在宫里比较偏远的两个宫殿里,由侍卫看管着。好让他们平平静静地渡过余生。

贤王及郡王的子女可以各得到一个小店铺来经营小生意,过着隐姓埋名的低调生活。其他低级的妾姬全部遣散不知所踪了。

楚皇能够做到这样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太子妃带着近身宫女,跟着那个太监后面走。

那太监专门兜宫中偏僻没人的小路走。

兜兜转转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太子妃已经香汗淋漓,脾气也上来了。

那个太监说:“到了!”

太子妃擦了擦香汗,抬头环视四周。

这里好像很偏僻,到处的树木都没有修剪,野草也多,有点像郊外。

心想宫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再望向前面,有两座比较残旧的宫殿。看上去已经丢空很久了。

这位老太监为她推开红色的木大门。

太子妃抬步走进去,感到里面很清凉。

原来宫殿内的地面全部是用玉石砌成的,真是豪华。太子妃不断地打量宫殿里面的四周,这里的装饰巧夺天工、很富丽堂皇,看得出以前在这里居住过的主人一定很受宠的。只是日久失修,又多年没人居住才变得如此残旧而已。

殿里面只有二个仆人照顾贤王几他的几个妃子。所以有很多地方都没有打扫,都是铺满了尘。

贤王坐在茶厅里面久候多时,看到太子妃到来就从座位上起来,不卑不亢地走前行了大礼:“庶民李成贤拜见太子妃。”

太子妃以为贤王会面容消瘦,很落魄很卑微地哭着跪求自己帮他。

没想到他受了这么大的打击。还能维持着王爷的尊贵气度。

太子妃打量一下他,只见他穿着朴素的平民白衣的衣服,可是一举手一投足还是贵气天成,这是从小练就地素质,怎会一朝一夕失去。

太子妃暗暗敬佩他,但是脸上依然摆着作为太子妃的架子,笑着说:“免礼吧。你有什么要说的?尽快说吧,本宫还要回去陪太子殿下。”

李成贤说:“如果太子妃没空,尽管可以回去!以后永远都得不到太子殿下的欢心。而且也不可能为太子殿下生儿育女。你也登不上皇后的宝座了。”

“为何?”太子妃一惊了,刚才的高贵自大的架子一下子消失了。

贤王坐回茶几一旁,倒上两杯茶:“请坐吧!”

太子妃不知道什么葫芦卖什么药,就坐过去,不敢喝他的茶。

虽然贤王已经贬为平民。但是他可以。让太监来找自己。就证明他在宫里宫外还有点势力。

贤王看她不喝,也没有介意。自己自斟自饮,不急不缓地说:“我是过来人,我最清楚。当初我被那个玉美人迷住。我才上他们的当。你不要忘记,她是师从昆仑山懂得要妖法。他已经把殿下迷得团团转。殿下又怎会看你一眼呢?即使你打扮得再美也没用!”

太子妃低下头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自己是楚国第一美人。就算太子宠幸那个玉美人,也不应该对自己毫无兴趣,冷落自己。

只有唯一的一个解释,就是那个玉美人懂得要妖法。

“我丢了封地和贤王这个爵位就是玉美人害的。我们合作一起对付那个玉美人吧。”贤王一点怨恨的表情都没有,依旧保持着温文儒雅。好像在说着其他人的事情,与他无关痛痒一样。

“好,一言为定!”太子妃点头答应:“那我现在要怎么做?”

贤王从容淡定地笑了笑说:“不急。我们慢慢来对付他。想必皇后应该教了你。让你善待那个玉美人,要对他千般万般的好吧!”

太子妃咬了咬牙,一副不甘心的样子:“没错!皇后的确这样交代!”

贤王继续笑了笑:“皇后说得对!你照做吧!你得到他的信任后,再来这里找我,我会教你怎么做!他必死无疑!”

太子妃点了点头。

“以后有什么事要传递,就跟刚才替我传话给你的太监说就行了!他会替我们传话,没大事,太子妃就不要亲自过来了!请回吧!”

太子妃点了点头,带着近身宫女迅速离开了。

东宫

退朝后,太子只好扶着紫玉先回到太子东宫的夜华殿的寝室休息。

紫玉作为美人,是不可以长期居住在太子寝室里。然而现在又一时之间没有地方安置他。

因为太子出征时突然赶回来救他,升他为美人,而且当时太子打算出征回来后就升他为侧妃,所以根本没想过要安排一个属于美人级别的居所给他。

现在晋升无望,按照美人的地位也是只能住院、苑之类的。不过是独自居住一个大院或苑。

而以前紫玉住的紫东苑根本不算得上是一个像样的苑。

自古以来,那个紫东苑是让低下的歌姬、舞姬们集体住在那个苑内,所以一直叫到现在都是“苑”。而不是真正妾室所住的“苑”。

因为紫玉那时连妾都不算。只能算纳他为姬,就像富户人家为儿子纳个通房丫鬟一样。无论怎么得宠还是脱离不了丫鬟身份。

只不过是紫玉有别于一般都歌姬舞姬,他是侍奉太子的人,不能与其他歌姬住一起。

怕这么多歌姬舞姬一起集体居住,会影响玉姬的名节清誉,才让他独自居住在那个苑里面。

章节目录 第112章 皇后出手(一) 紫玉的以前住那个紫东苑也太过朴素、简陋,又离太子寝室又太远。

现在紫玉已经正式成为太子妾了。就应该住妾应该住的居所。

太子就下令仆人奴才翻新、打扫、整理一番昕雪苑给他以后住。

这个昕雪苑要有:皓月轩、依雪阁、花厅、花园、水榭,布局跟其他侧妃的宫差不多,只是规模小得多,而且没那么华丽。

但总比以前下人住的紫东苑要好。

太子下令把昕雪苑并改名为“紫东苑”。

太子安排一番后,本来想与玉儿一起休息。可是门外的公公来传话:“皇后有请殿下过去延福宫用膳!”

太子看了看紫玉,很想带他一起去向见母后请安。可是母后只是传自己一个,如果带紫玉一起去,而母后又不肯见他,把他拒于门外,到时候就会令紫玉很为难。

不如自己先去看看母后的态度,探探风再做打算。“你好好休息。如果饿了,你就先用膳!我尽快回来陪你!”

紫玉点了点头。:“你去吧。”

但是丢下紫玉一人在寝宫又有点担心然后对着下人说:“任何人包括太子妃都不准进入寝室,听到没?”

“是!”一众奴仆齐声回答。

太子整理一下自己的衣冠和头发,走出门口时还回头看了看紫玉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延福宫

太子在宫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延福宫的内厅。

一个多月没见自己的儿子,皇后一早就吩咐奴仆去厨房好好准备一番丰盛的酒菜了来慰劳自己的宝贝儿子。

太子看到自己。一直慈爱有加的母后。立刻跪下行礼:“儿臣向母后请安!”

皇后一身朴素的寻常便服长袍,发髻用两根玉簪盘起,再朴素不过的打扮。但是依然掩盖不住从内到外散发出来的端庄、高贵的气质。

皇后连忙扶起儿子:“免礼了!快快起来。要母后好好的端详一下。”

皇后双手摸着儿子的脸,左看右看,然后就皱了眉头:“儿子啊!你瘦了黑了,是不是在外面很辛苦啊?”

“儿臣不辛苦,这不是瘦了,而是结实了,你看!”太子拍了拍自己的结实的胸脯。

皇后指着他,笑了笑说:“你呀!就是个猴子。放了出去,性子就野了,不舍得回来了。连父王母后都不要了!”

“儿臣在彭地上忙不过来,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是啊!三番四请才回来!你今早回来还没用早点吧!饿得慌了吧!”皇后最关心的就是太子。“母后为你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点心。”

自古以来。各国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大臣上朝之前都不能用早膳和喝水。以防在朝堂上商议国事的时候,突然内急,这是极其的不雅。故此,皇帝、大臣都是下了朝之后再回去用早点。

这个不成文的规定一直沿袭到现在。

皇后拉着儿子的手来到餐桌前坐下。

奴仆们打开食盒,把橱子刚做好的热辣辣点心美食一碟碟铺出来。

天还没亮,太子就开始带兵回来,然后上朝,到了现在的确又饿又口渴了。

皇后就像普通的母亲一样不停地为儿子勺汤,夹点心。太子就像小时候一样,吃得津津有味。还不时为母后夹她最喜欢的点心。

太子希望讨好母后,能够从母后那边入手,让母后爱屋及乌,真心实意的接受玉儿:“母后,你也多吃点!这些汤补肾益气,多喝点!”

皇后欣慰地点着头,比吃了蜜糖还要甜入心。

可是皇后长长叹了一气。

太子疑问:“母后为何叹气?是这些食物不合胃口?”

“俗话说得好:金不笑,银不笑,落地孩儿哈哈笑!儿子啊,父皇和,母后老了。都在盼着你和容儿生个孙子出来。日盼夜盼盼到脖子都长了。”

太子蹙眉了。“母后。容儿年纪小小就有杀人之心,太过恶毒残暴了!就算让她怀上孩子以后,生的孩子出来也是那么的恶毒!不要也罢!”

皇后瞪了他一眼,就把容儿的事情大事化小:“容儿只是说说而已,她哪里有杀人呢?她只是气上心头,胡说的气话而已!你怎么跟她一般见识呢?你看看平民百姓们吵起架来也是说:把你祖宗八代的坟都扒了!难道就因为这句话就定他的罪吗?”

皇后做了皇后这么久,经历了那么多风浪,最懂得说话,又懂得辩护,把错的也能说成是对的。

“但是那天她真的让几个侍卫按住玉儿,她亲手打她,还剪他的头发!”太子为玉儿不平。

“打得好!”皇后理直气壮地为太子妃撑腰。

“母后你!玉儿差点毁容了!”太子越想越心痛。

“他毁容了才好,这样就不能以色侍君,本宫才有孙子。”

“母后,你怎能怎么说,他没有迷惑我,况且即使他毁容了,我也是爱他!”太子迫切地希望母后认同玉儿,否则玉儿以后在宫里的生活就艰难了。

“那他现在有没有毁容?容儿只是亲手打了他一巴掌,不小心打断了自己的指甲,才轻微的刮伤了他一点。你怎能小题大做呢?你母后我以前打了你父皇的宠妃30大板,差点要了她的命,你父皇都没说过母后一句话。那么也说母后恶毒?”

“那太子妃凭什么去打他?”太子愤愤不平。

“就凭他以色侍君,迷惑储君,以致皇室绝孙!就凭这个罪名,杀了他都可以。太子妃打他只是立一下自己的后宫威信而已,让他懂分寸!”皇后说得条条大道理。

太子已经放下碗筷,什么珍馐百味也顿时吃不下了。

皇后慈祥地说:“母后知道你跟容儿闹了小矛盾。但是你要想想,也不能全部怪她。你跟蓉儿成亲了这么久,还没圆房。你说她心里会怎么想?你说她会怨不怨?”

“这……!”的确开头两晚是太子自己的问题,太子也无话可说。

“你的全部心思,心心念念都是想着那个玉美人,如何不让她妒忌?如何不让她怀恨在心,即使是母后,母后也恨他……”

“母后,玉儿他其实是很温和善良的!”太子连忙护着紫玉。

“母后没说他不好。他能够得到你的喜欢,肯定有他的好!但是,就算他千般的好,万般的好,她能生个儿子出来吗?”皇后一针致命。“父皇母后都老了,等着孙子,你也年纪不小了,难道为了爱他,一辈子无儿无女?”

太子心里不是滋味地低下了头,这是紫玉的一个无法改变的致命死穴。

章节目录 第113章 皇后出手(二) 皇后看到太子不高兴的面色,自己也不能责备太多,怕伤了母子之间的感情,以后就难以弥补。

皇后立刻笑了笑说:“本宫在你出征的时候,已经帮你狠狠地教训了太子妃,重重地罚了她跪了两天。让她好好学习妇道美德。她现在已经知错了,以后她不敢对玉美人怎样了!”

太子十分震惊地瞪圆双目看着母后,有点不可思议。想不到母后会帮玉儿教训太子妃。

皇后笑了笑说:“你不需要用这么奇怪的眼神来看本宫!太子妃她是媳妇,你是儿子,你说谁最亲?母后不帮你,帮谁啊?至于那个玉美人,他是本宫儿子的心头肉,本宫就算再不喜欢他,也要看在自己儿子面上对他好吧!他不高兴了,我儿子吃不下饭,睡不着,怎办呢?既然是这样,不如让你的一妻一妾好好和平共处!”

太子的笑容马上回来了,激动地说:“儿臣谢母后!”

皇后已经这个年纪了,不像太子妃那么蠢。当然明白男人刚刚爱一个人的时候,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

现在玉美人是儿子的心头肉,对付他等于对付自己儿子,不如暂时假意接受他,避其锋芒。

“你以后也可以带他来跟母后请安,让母后多些接触他,也可以一起用膳,大家一家人嘛!母后会待他如亲儿子般看待的!”

太子刚才看母后帮着容儿说话,还以为母后恨玉儿,不会接受他。没想到母后那关竟然这么容易就过了。真的很喜出望外。

太子高兴地马上跪下对母后行了个大礼:“儿臣代玉儿谢过母后!”

皇后笑着立刻扶起儿子:“行了,母后也想看到你家庭和睦。容儿会向玉美人道歉,以后会跟他好好相处,你也要回去跟那个玉美人做做心理工作,不要刁难太子妃,也要好好尊重太子妃。”

“知道了!儿臣会好好劝导玉儿的。”太子太过高兴了,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皇后故意突然严肃起来:“但是有一点,你要做到,雨露均沾!让母后早日抱孙子,不能只独宠那玉美人,知到了吗?”

“知道了!”太子已经高兴地什么都答应母后了。连对太子妃都怨恨全部抛诸脑后忘记得一清二楚了。

皇后刚才说太子妃打玉美人打的好,杀了也不为过,自己也恨他。

现在突然又说自己接受玉美人并且会对玉美人好。

一手惩罚,一手奖赏,先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然后再拯救你出来,让你感激不尽。这样一招连消带打地解决了所有问题。

最重要的是让太子重新接受了太子妃。于国于家,都应该尽快让太子妃怀上龙孙才是正事。

到时候太子的心都会转移到太子妃和皇孙身上。到时候要怎样对付紫玉不是很容易了吗!怎么死都没人知道。想在宫里混,他还嫩着呢!皇后得意地笑了。

太子陪皇后用完了午膳后,已经坐不住了。皇后当然明白他的年轻人的心思,就让他回去了。

太子迫不及待地回到东宫的寝室。看到床榻上熟睡中的玉儿,想叫醒他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又怕吵醒他。只能在坐着旁边看着他。

小福子站在旁边低声汇报:“玉美人在殿下离开的时候,随便用了一些点心就睡下了,已经有一个时辰了!”

“嗯!”太子点了点头,凝视着自己的爱人,长长的睫毛,粉粉的脸蛋,还没完全脱去稚气。如果没人陪他睡觉,他就会双手搂住被子睡觉。就像小时候一样。

想起小时候,自己带他来的东宫暂住时。他看到什么都觉得很新鲜,明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圆圆的。把喜欢的东西都搬到自己的床上玩。

玩累了,也是就卷缩起来抱着一边的被子睡着了。就像现在的样子一样。真的可爱极了。

太子轻轻地亲了一下他的额头,轻声细语地说:“我对你的爱从来没有变过!”

紫玉感觉额头有点痒,慢慢醒来,瞪开那双美目,看到太子这样坐着旁边凝视自己。

紫玉马上用手擦了擦面:“我脸上脏了?嘴角粘了食物?刚才吃了早点忘记擦脸……”

太子笑了笑说:“没有,你很干净,很可爱,我只是想好好端详自己的小老婆!看看你会不会说梦话,说你爱我!”

紫玉一听,羞红了脸,似怒非怒地一个粉拳打过去。心里却是甜滋滋的:“你吃我豆腐!”

太子接住他的无力的拳头,很喜欢他对自己撒娇。笑着说:“你煮了豆腐吗?我的确喜欢吃豆腐,以后你可以煮给我吃!”

“哼!我从不上当!”紫玉像是怒的嘟起嘴。

太子满脸喜气洋洋地说:“告诉你一个特大的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紫玉抬起刚才羞涩的脸,用好看的眼睛瞄了他一眼。

太子眉飞色舞地说:“母后已经接受你了!还说以后带你去跟她请安,一起用膳!”

紫玉眼睛瞪得圆圆的,真的不可置信:“真的吗?”

太子继续说:“母后说了,会当你是小儿子般疼你!不过……”

“不过什么?”紫玉急了。作为小媳妇,自己当然希望婆家接受自己。

“母后已经帮你教训了太子妃,她希望你能跟太子妃和平相处!家和万事兴!”太子偷偷看了看紫玉的脸色,担心他记恨太子妃,没那么容易接受她。

紫玉想了想,自己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的,如果继续跟太子在一起,无论怎么难接受,也要打落牙齿和xue吞。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东宫的凤鸾殿

太子妃回到自己的宫里,按照皇后吩咐的,把那张纸拿出来认认真真地背诵下来。连午膳都没吃。

最后把字条付烛台一炬,化为灰烬。所谓知己知彼才可以百战百胜。太子妃阴鸷的脸露出诡异的笑容。

然后亲自带着宫女去挑选各种各样的礼物。还命宫女去煮了不少美食。

太子妃身边的两个陪嫁宫女为自己主人不值,很不明白太子妃为何要这么卑躬屈膝地讨好那个低下的玉美人:“太子妃,你这么尊贵,怎能去主动向那个玉美人示好呢?”

太子妃把这几个忠心耿耿的陪嫁丫鬟当成自己亲信,慢慢解析道:“你们就不懂了,想要对付他,必须得到太子欢心。让他们放下戒备心,以后才有机会对付他!否则太子看也不看本宫一眼了!你们要好好配合本宫知道吗?”

两个宫女点了点头:“奴婢明白了,定当全力协助太子妃!”

章节目录 第114章 太子妃道歉(一) 临近傍晚

太子妃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礼物和背诵好一切的说辞。

然后挑选了一套浅绿的夏装长裙,上面绣着荷叶和荷花,十分清纯宜人。一点作为太子妃的架势、气派都没有。

今晚是要去道歉示弱了,怎能穿得如此强势呢?

又在外面加上一层薄薄的纱袍,挽起一个矮一点的发髻,然后点缀了一些绿色碧玉发簪。打扮得十分清纯可爱。

带着几个宫女捧着专心挑选的礼物去求见太子。

太子听到外面的宫人通传后,偷偷看了紫玉一眼,心里面有点怯。

紫玉心里也突然有点慌乱,他的正妻来了。在宫外,紫玉感觉自己与太子是一对的。现在无论自己承不承认,人家才是真正的一对夫妻。

紫玉心里一下子咯噔一下,抬头望向太子,看到太子的神色就知道对方顾及自己的想法。心里顿时感到安慰了不少,只好点了点头。

太子对着小福子说:“马上请她进来。”

太子妃带着一众宫女,恭恭敬敬地走进来向太子行礼。

紫玉也连忙走到太子妃面前,有点紧张不安地向太子妃行礼。

太子依礼扶起太子妃后,太子妃微微抬头,冲着太子露出甜美地可爱笑容。

太子凝望着那么可爱的少女,真的很难想象她曾经要谋害紫玉。

太子妃羞涩地撑开太子双手,温柔地扶起玉美人,笑着说:“玉弟弟免礼吧!大家一家人,以后见到本宫就不要拘礼了!”

“谢太子妃,可是宫规不可废!”自从被太子妃打过后,紫玉已经怕了她,这里是吃人不吐骨的皇宫,并不是外面。紫玉站起后依然低头,战战兢兢地不敢望向她。

太子妃看到他那么紧张不安,心里就舒服了,只是面上装得满面懊悔不已的样子:“玉弟弟!都是姐姐不好!听信了宫里的人的谣言,所以上次才对你重罚了,我……我真的对不住你了!”

紫玉不敢有什么反应,还是木讷着。

太子妃好像很无辜地两眼汪汪地看着他:“我作为东宫后宫之主,如果我不秉公办理,其他人又会说我偏私,以后很难管理东宫!后来才知道那是奴婢们闲得慌,加盐加醋编出来的谣言!我又没有经验,才信以为真……”

“我……”紫玉一时之间都不知如何自称。离开皇宫去出征的这段时间,感觉自己像顶天立地的男人了,也习惯了“本官”者“我”这个自称了。

然而这里是皇宫,自己不是军师祭酒了。

楚国近百年皇室都没有男妾。现在自己已经是美人了,是名正言顺的妾室,只能咬紧牙关闭着眼这样称呼自己:“下妾明白!”

这个“姬妾”都有女字旁,是女子的象征。谁叫自己好端端的男子嫁人去。或许叫了几万遍之后就顺口了,习惯了,就不再觉得憋屈了。

太子妃看到紫玉没什么感动的样子,心里升起一股怨气心想:这个低下的越人,三分颜色开染坊,我这样开口道歉认错了,你还无动于衷,气死人了。为了得到殿下的心,只能忍下这口恶气。

太子妃只好用上杀手锏,那是皇后派来指点她的徐女官教的。

太子妃从衣袖里拿出提前用一些无色无味的药粉泡过手帕,擦了擦鼻子。

加上两成演技,悲悲戚戚地说:“都是姐姐不好,听信谣言!我…我难辞其咎!如果得不到玉弟弟原谅,我真的死了算了!”

太子妃的眼睛顿时红了,泪水最终成功涌出眼眶。

太子妃拿着手帕擦着脸上泪水。可是越擦越猛,哗啦啦地流下来,还不停地抽泣着。

太子妃身边的宫女也是擦了擦红红的鼻子,眼泪在眼眶里流转,强忍着,差点漏出来,走上前帮着太子妃说话:

“殿下,玉美人,上次我们主子是无心的,事后主子在皇后那里罚跪了两天,又在宫里的佛堂求忏悔,她天天为你们念经,祈求神保佑殿下与玉美人早日得胜凯旋回来。”

太子和紫玉都想可能太子妃真的听信了谣言,所以一时偏激起来,才做出那样的事,否则这么年少清纯的一个小女孩,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心呢?

看到太子妃和身边宫女都那么情真意切,慢慢地都信以为真了。

紫玉从来没有看过女孩子为了自己哭得那么伤心,心立刻软了:“太子妃,你不要哭!下妾明白你的难处!”

太子听到玉儿卑躬屈膝地一句句自称下妾,听着就不舒服了。

“妾就是妾,干嘛要加个下字,你以后称自己臣妾就可以了!”

太子妃看到紫玉松口了,也点头附和太子:“是啊!什么下妾下妾的呢!你自称臣妾或小名就可以了!”

太子妃连忙握住紫玉的手,把午间对着镜子练习了无数次的对话情真意切地对他说:“玉弟弟,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叫我一声姐姐可好!我把你当我亲弟弟看待!这样就不会被人离间我们感情了!”

太子也从来没有看过女孩子哭过,心里也是软了。

皇后一再强调说过,储君一定要有后嗣,就算太子妃有千般万般不是,但是总得靠她生儿育女。这是不争的事实。

如果不靠她,又要纳一个女子回来当侧室,太麻烦了。

何况这样又多了一个女人争宠,跟紫玉相处的时间又再分薄了。何况自己没晶力周旋在这么多人之间。

其实自己只不过想跟紫玉好好过一辈子而已,不想再纳妾了。

既然自己注定是要跟这两个人过一辈子的,和和睦睦就最好不过了,太子连忙做和事老:“家和万事兴啊!我也希望你们能亲如姐弟般!那么我就放心了!”

现在太子妃已经开口求自己了,难道自己那么小气,紫玉即使心里不愿又怎样,太子是不能绝后的,自己只能吞下去,接受对方了:“容姐姐!”

太子妃看到太子对自己态度和蔼很多,就笑了:“这就好了!以后我们姐弟两尽心尽力好好侍奉殿下!”

“我挑了几样礼物,特意要送给玉弟弟的!”太子妃转过身,眼睛瞪了后面捧着礼物顾着看戏看得发愣的宫女一下。

几个宫女连忙捧着锦盒走过来。

玉儿受宠若惊地瞪圆了眼。

本来以为他们捧着的礼物是送给太子的。

太子妃打开第一个锦盒,太子和玉儿都被里面有几个漂亮的琉璃瓶吸引了眼光。

紫玉从小贪吃,看到那些瓶子那么好看,以为那是什么好吃的芙蓉糕或者好喝的蜜汁甘露。

“这是在我母亲在皇室专用的美容佩方上加了天山雪莲和其他名贵药才提炼的。这些配方,我交给御医院,由御医们亲自监制的。”

每次洗面,滴几滴在水里,然后泡手和敷面,会令人容光焕发,皮肤嫩滑,指甲亮丽。”太子妃伸出自己洁白莹润如玉的美手。

原来是美容护肤的芙蓉露之类的东西。紫玉听得有点懵了,不是要送我这些东西吧?

太子闻言,想到以后玉儿能够青春常驻,心里无比高兴。

有那个男人不喜欢自己老婆漂漂亮亮的?自己一直送这么多书、画、珍宝、美食给玉儿,从来就没有想过送这些护肤养颜的给紫玉,是自己疏忽大意了。

现在太子妃一言惊醒梦中人。自己以后要多送这些护肤美容膏给玉儿,让他漂漂亮亮的。

太子赞美道:“怪不得容儿的手这么润滑漂亮!”

紫玉看到太子那么欣赏和赞美她的玉手,连忙把自己握剑有点轻微蚕茧的手收入衣袖里面。

章节目录 第115章 太子妃道歉(二) 紫玉心里有点不舒服,又不知道是一种怎么样的不舒服,又不能发作出来,只好忍着。

太子妃恨得牙痒痒的,我当然比你的玉儿漂亮多了,他的手是白但是不莹润,怎能跟我比。这么好的珍品现在真的便宜了他!”

但是看到太子笑容满脸就继续打开另一个锦盒,里面也是有几盆不同颜色的瓶子:“这些都是不同配方做出来的护肤膏。用完那个芙蓉液!然后用这个芙蓉膏,月桂膏……!”

紫玉从来没有用过这些物品,也不想用。瞄了一下太子的眼神,看到他这么眉飞色舞样子。就知道太子希望自己用这些脂粉膏了。

紫玉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懵了,后面太子妃说的什么都听不到了。

“玉弟弟,你记下怎么用了吗?”太子妃最后说了一句。

紫玉尴尬的说:“蓉姐姐。臣妾是个男子。”

“谁说男孩子不需要保养的?古代也有很多出名的美男子,也用那些美容的脂粉。何况我们都是太子殿下的内人,侍奉殿下是我们的重要责任。”太子妃纠正他

太子听着也入迷了,所谓男为知己者容。太子也想把自己打扮得俊美非凡,最好把玉儿吸引到神魂颠倒就最好了。

太子立刻附和道:“是啊,男子也用,我也厚颜向容儿索要几瓶。太子妃你还有吗?”

容儿特意要显得自己的礼品珍贵就故意做一个为难的表情:“这些极其珍贵,现在只有这么多,起码要一个月才能做出些新的出来,不如殿下与玉弟弟一人一半,以后每个月容儿都亲自送过来给你们!”

紫玉根本没兴趣也懒得去用这些东西,一听到太子分一半就马上说:“好!容姐姐想得周到!谢谢姐姐!”

玉儿现在身边没有自自己的近身仆人,小福子就帮他收下这些礼物。

“为表诚意,容儿今天还亲自下厨做了一些佳肴和炖汤给玉弟弟赔罪的!”太子妃眨了眨他那可爱的圆圆大眼睛,十分清纯无害的少女状。

紫玉觉得现在的太子妃与下令掌刮自己,下令要剪自己头发,咬牙切齿地说要推自己下河的太子妃根本判若两人。

太子也有同感,由衷的佩服母后的本事,能把这个刁蛮的太子妃治理教导得顺顺贴贴的。

母后接受了玉儿。太子妃又跟玉儿和好了。今天真是双喜临门,要庆祝一番。

太子很高兴:“太子妃在这里一起用膳吧!让下人也把你亲手做的菜端上来吧。”

“那容儿就谢过殿下!那殿下也尝尝容儿的点心、炖汤!”

“好!”

许公公招了招手,宫人们纷纷踏着碎步走捧着托盘进来。把一碟碟佳肴全部放在桌面上。

太子坐在中间大位上,紫玉与容儿分别坐两边。

容儿十分贤惠地为太子夹菜,还频频地为玉儿夹菜,甜甜地笑着说:“玉儿弟弟。你觉得这些菜好吃吗?这是我亲手为你做的。”

“谢谢!容姐姐。”紫玉低下头,有点无地自容了。

按照礼法应该是自己为太子妃夹菜,而不是太子妃为自己夹菜。但是紫玉对太子妃的感觉还没亲近到这个地步,总觉得做不来,十分别扭。

但是人家都屈就为自己下厨了,自己也该有点表示。

从来没有奉承过任何人的紫玉为避免尴尬,夹了自己面前的一个鸡腿递给太子,然后咬了咬牙夹另一个递到太子妃碗里,极其艰难地说:“容姐姐,请尝尝!”

自己也觉得自己刚才做的、说的都很假。但是看到太子喜逐颜开的表情,就知道太子喜欢自己与太子妃像姐弟一样相亲相爱。那么……自己就尽力吧!

一直以来都是太子主动为紫玉夹菜,紫玉不吃了,才夹回来给太子,紫玉从来没有主动为自己夹菜,这是第一次,所以高兴的笑弯了眼。

太子妃的菜当然不是太子妃亲手做的。只不过是皇后在太子出征的时候,早就下令让那些厨子教导太子妃身边的宫女去做的。

太子妃心想:母后的确是老谋心算,高瞻远瞩,幸好母后早就为自己准备好一切!

太子妃早就背熟了玉儿的喜好,知道他喜欢吃味道比较淡的菜,喝比较淡的甜品、甜汤。

自己故意吃了一口菜,故意蹙着眉头,很内疚的样子:“容儿以前从来没有下过厨。已经很努力地练习了一个月了,可能资质愚钝。好像……这些菜不够味!怕是不合你们胃口了!殿下和玉弟弟请莫见怪!”

太子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说:“你做的饭菜很好吃!很合玉儿胃口。他就是喜欢吃这些比较清淡的饭菜!”

紫玉看到太子这么亲切地拍着太子妃的手,心里突然一紧,有点绞痛。

紫玉马上控制自己心神,人家对自己这么好,人家女孩子都这么大方得体,自己不要小气,不要狭隘。

太子妃假装松了一口气,追问道:“真的吗?我还担心玉弟弟不喜欢吃呢!”

玉儿被太子妃感动了,人家娇生惯养,为了自己学做菜,真是辛苦了她:“姐姐费心了!玉儿很喜欢!”

“真的?那就好了!”太子妃激动地笑了。笑得很真诚很灿烂,一点都不像是假的。

太子妃在太子出征时候,皇后下令让身边的徐女官去侍奉太子妃。天天教太子妃如何去笑,如何生动地演戏,如何假情假意地说话。

每天请安时候,皇后也不忘教导她一番。为她出谋划策,还要担心她做不来,什么事都帮她安排好。无非就是想快点抱皇孙子。

太子妃终于看到效果了,皇后的确是皇后,姜还是老的辣。皇后教的招数,他们两人都上当了。在心里阴鸷地暗笑:想跟我斗,以后看你死得怎么一个惨法!

晚膳过后,另一个难题就到了。

每个月,起码有十五天是属于太子妃侍寝的。

而今晚就是是属于太子妃侍寝的日子。

太子明白要维持家和,就要一碗水端平。

今天太子妃做出这么多让步,又保证以后好好对玉儿。自己怎能辜负太子妃呢?而且她是自己表妹又是堂妹。

太子有点为难地偷偷看了看紫玉面色。

紫玉当然不敢有什么意见了,主动说:“时候不早了,玉儿还是回去旧的紫东苑暂住吧!”

今天第一天回宫,紫玉新的地方还没打扫好。而紫玉以前的两个仆人都去了打扫整理新的紫东苑,和把旧的紫东苑的一切物品搬过去。

所以旧的紫东苑也是一片混乱。

太子想了想说:“小福子,你带玉儿去寝室对面的偏房暂住几天吧!这几天好好照顾玉儿。”

紫玉知道太子心里有自己,自己也不应该让太子为难,强撑起笑容连忙行礼,与小福子一起退出内厅。

小福子看得出紫玉心里是难受的,想当时自己回家看到家里无端端多了一个美人,自己痛苦了好多天。

虽然那个陈御医发毒誓没有碰过他,但是想到他们两个孤男寡男同一屋檐下,就想把他剁了喂鱼去。

小福子一边引路,一边安慰紫玉:“玉主子,你看开点,进了皇宫日子就是这样的。如果你看不开,对你心脏不好!”小福子侍奉他们这么久了,知道紫玉有心绞痛的病,不能受刺激。

所以太子经常看他面色,怕他不高兴,突然旧病复发,万一严重起来,会突然有生命危险。

紫玉点了点头:“我明白,你不用安慰我!”

章节目录 第116章 孤身独影,倚窗凭栏呆望 紫玉脑海里不断地回荡着太子妃刚才说的话:“时候不早了,不如让容儿侍奉殿下就寝吧!”

临走时,紫玉回头看到她温柔地靠在太子肩膀的时候,心脏就像被刺了一下,很痛。

自己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勉强维持着笑容行礼走出来的,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偏房的门前。

紫玉推开偏房的门,心情越来越沉重,很想自己一人独处,挥退了小福子,独自举步维艰地走进去。

膝盖有点软,感觉身体有直接向下坠的趋势。幸好刚刚扶住床头,跌坐在床上。

心里蹦的紧紧的,难受得很。自己是明白道理的人,但是明白道理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又是另一回事。

今晚,他们就在不远的寝室行夫妻之礼……想到这里,心又一下子抽痛。

有哪一个人能够把自己的男人分一半给别人?即使是小福子也受不了陈御医有其他人。

错了,小福子是正妻,当然有资格妒忌。而太子是太子妃的男人,不是自己的男人。是人家分一小半给自己。不是自己分一半跟人家。自己连妒忌都资格都没有。

独坐在幽暗的房间里,整晚不断地安慰着自己,现在已经比自己回来之前的预想好多了。自己究竟还想怎样?人家是夫妻,难道要太子抛妻,被天下人骂?

不知道过了多久,慢慢移步走到窗口处,孤身独影,倚窗凭栏呆站。

看到不远处太子寝室里面的灯光吹灭了大部分,剩下微弱的灯光透过窗口漏出来,多么娇娆迷人。

翌日

天还没亮,宫人已经在东宫各处的走廊上掌灯。

小福子拿着紫玉要穿戴的衣服进来,点亮了房间的宫灯,然后把衣服挂着屏风处。

看了一下,床上没人。就继续在房里点亮其他灯。

才看到紫玉趴在黑暗的窗台旁边的一张桌子上睡着了。

小福子连忙走过去:“玉主子!玉主子!醒醒!”

紫玉昨日跟着大军舟车劳顿地回京,晚上又一夜无眠,快到五更时分才困得瘫软在凳子上坐着睡着了。

按照宫规:每天,妾室要在五更前的卯时,太子还没上朝之前去侍奉太子妃。

太子上朝后,太子妃就要去侍奉母后,之后才是低位的姬请安的时候。

紫玉从小就好睡,从来没试过卯时,天还没亮就起床。

在昆仑山的时候,都是玉堂师兄早上起来煮早点给他吃。

有时候还睡到日上三竿,由养母养父拿早膳去给他吃,叫他起床。从小就如珠如宝地在养父养母和师兄手上长大。

刚刚入睡不久的紫玉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做着伤心的残梦:

到处黑暗暗的,只有太子寝室里还有暗暗的烛光。

太子搂着太子妃,两人恩爱的倒影落在窗户上。太子怀里的不是自己。心里阵阵绞痛,呼吸有点困难。

自己想走近看清楚些,却被身后黑乎乎的看不清样子的人拉着自己:“不要过去!人家才是正式夫妻,你只不过是小妾!小妾!小妾!……”

紫玉急得满头大汗,不断地摇头,想推开拉着自己的人,冲过去寝室里把太子抢回来身边。

紫玉拼命地呐喊着:“政乾是我的!是我的!放开我,不要拉着我。政乾是属于我的,我们从小就是一对的!不要抢走我的政哥哥……”

可是喊不出声!推不开拉着自己的那个人,为什么?

“啊!”一声,猛地一手用力一挥,把身边的小福子推到在地上,紫玉睁大眼睛醒来。

房间到处已经明亮亮的。与刚才到处模模糊糊的景象完全不一样。

原来南柯一梦!

看到脚下小福子“哎哟!”地惨叫声,就知道自己把他当作梦里人,一手推落地了。

紫玉拉起他:“小福子,对不起!我没心的!”

小福子扶着自己的腰,站起来:“奴才不敢,是奴才的错!惊吓了小主子!”

紫玉明白小福子的话,位者永远是没错。只能是地位低下的人错。

自己跟小福子其实也是差不多一样的处境。

小福子没时间让他悲风伤秋:“主子快点洗面穿衣!”

“为什么?天还没亮!我再睡一会儿!”紫玉就向床的方向走去。

“小主子,你现在是美人了,卯时之前要去侍奉太子妃!”

紫玉突然才记起自己刚入宫时候,背过的宫规。面色一青:“现在什么时辰了?”

“还有两克钟,要快点!”

“我自己穿衣服,你去打水给我!”紫玉立刻走到前面的屏风处自行更衣。

想起以前在宫外,每天早上都是太子帮自己擦脸,梳头,更衣的,两人和和美美的,现在自己却孤零零一人,还要赶快点去侍奉他的正妻。

虽然是夏衣,比冬衣又薄又轻得多。但是几层的衣服,又长又宽大,衣袖又累赘,没有下人侍奉,是很难穿戴好的。

“玉主子,水来了!”

紫玉连忙走出来,小福子连忙帮他整理一下。

看着面前的镜子里面的倒影。原本是太子站在自己身边帮自己梳头。现在却是小福子。

紫玉没时间去悲风伤秋地多想了。梳洗后,连忙走去太子寝室外等候通传。

只看到寝室里面,灯火通明,隐隐约约听到太子与太子妃的欢笑声。

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紫玉的心已经又一下绞痛了。

他们两已经……紫玉心口不停地痛。

里面的仆人打开门后,示意紫玉进去。

紫玉跟着小福子跨步进入。抬头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寝室。

寝室由一个宽大的挂帘分开外室和室内。

到了内室门口,小福子让紫玉在门帘外等候通传。

小福子揭开门帘,突然映入紫玉眼中的是太子在太子妃身旁,全情投入地帮她在眉间画着精美的花钿。

太子妃坐在梳妆台前娇媚地说:“殿下画的真好看!容儿喜欢!”

紫玉心里突然被雷劈了一下一样,全身一颤。

太子为她画花钿,那就是他们已经……

紫玉真得想哭了。眼泪只能往心里流。

早就预知道是这样,还要伤心什么呢?

门帘已经放下了,隔绝了里面的一切的旖旎。

剩下的是声音,是隔绝不了。

“再紫一点,会不会更好,更突出?”

太子拿着画笔,边画边左右细看效果:“容儿这么青春年少,粉红才最好看,更显容儿青春可爱,如初绽的花朵般纯洁美丽。”

章节目录 第117章 紫玉妒忌 “紫红是够艳丽,但是像是盛放得快要枯萎的明日黄花般!怎及粉嫩的好。”

紫玉在门外闻言,原来自己的紫红色花钿是代表将要枯萎的明日黄花。

刚才看到他们两人这么恩爱无比的一幕,和那么温情的对话,紫玉心里就滴血了。

其实自己是不是高估了太子对自己的爱?还是自己高估了自己实力?

丈夫、丈夫,一丈之外,就是人家的夫了,不是自己了。

紫玉站在门外,好像全身冰封了般发冷。

小福子走进去对着殿下说:“玉美人来请安了!”

太子一晚没见玉儿,就十分想念了“快快传他进来!”

小福子看到紫玉杵在外面,发着呆,可能还没睡醒,马上过去请他进来。

太子心急如焚地望向门外,看到紫玉低着头跟着小福子后面徐徐进来。

在五六步之遥处,躬身向太子、太子妃行礼。

太子看不清的他面色,就想走前几步:“玉儿!你来了!”

紫玉抬头看到太子已经在自己面前,一副春风得意喜洋洋的样子。看来太子也快要做爹了吧!不用几年就儿女成群了。

不知道这值不值得高兴还是该难过。紫玉的心更加悲凉了。

紫玉已经可以看到太子左手抱着个男孩,右手抱着一个女娃,太子妃在身边逗着两个孩子,一家人开开心心的景象了。

可惜纳景象里面没有自己。

太子妃看到太子走过去,自己立刻笑容满脸地站起来,比太子更先一步过去拉着紫玉的手:“玉弟弟,免礼了,你来看看,殿下为我画的花钿,好不好看?”

“嗯!真……好看!”紫玉的喉咙好像有点哽咽。

看着太子和太子妃两人满脸的眉开眼笑,一看就知道他们两人心情不错,挺开心的。其实人家才是天生一对的碧人。

太子妃:“殿下早上起来,就为挑了这一身粉色衣裙,还帮我画眉,画花钿。差不多用了半个时辰了!这桃花钿图案是太子为我挑的。他说我像桃花仙子!你说呢?”

“嗯!姐姐的确是桃花仙子!”紫玉看着她眉目如画的粉桃小脸蛋,配上那精美的桃花花钿,真的很好看。

太子说过,妃嫔面上的花钿画的越是精美,就代表越得到夫君的宠爱,在丈夫心目中地位更高。

那么不用说,太子妃一晚就得到太子的盛宠了。

仆人拿着太子衣物不敢打扰太子夫妇的恩爱,只好递给太子妃的贴身宫女去提醒太子妃。

太子妃才惊觉:“啊!容儿忘了,太子快要上早朝了!”

太子顾着帮太子妃挑衣服装扮、画眉弄妆,紫玉进来后又顾着看紫玉的脸色,忘了自己还没更衣:“快快为本宫更衣!”

宫人们立刻围上去,为太子套上朝服,太子妃在太子旁边帮着太子绑腰带。然后踮起脚帮着太子梳头。

紫玉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做好妾的责任。从来没有为侍奉太子更衣,整理头发,带冠。自己怎看都是多余的一个。怪不得自己连妒忌的资格都没有。

自己怎么比得上温柔体贴的太子妃。

太子看到紫玉在一边愣住:“怎么你的面色那么差?”

紫玉笑了笑:“没有!可能近期赶着回京,天天睡帐篷,有点累而已!”

太子看着他,十分关心地说:“那你一会儿回去休息,不要操劳了,知道吗?”

“嗯!知道了”玉儿随便应了一句。

太子就赶着去早朝了。

太子妃拉着玉儿的手坐下来问:“玉弟弟,你不舒服吗?生病了?要不传许太医来为你诊脉!”

从来不会说谎的紫玉在宫里也学会了乱编借口:“没有,是天还没完全亮,室内灯光阴影,殿下看错了吧!姐姐不用担心!”

可能演戏、说谎的基因是李氏家族遗传的。

太子最拿手就是胡编乱造,谎话一大堆,而且说得像真的一样。

皇后比太子更加老练。最懂得说话和即场临时发挥演戏。不做戏子也浪费了。

太子妃也是李氏皇族宗亲,跟太子是堂兄妹又是表兄妹关系。经过皇后的徐女官教导,一学就会。

太子妃真的好像把玉儿当弟弟般看待,一副十分关心紧张的模样:“那就好了!万一你病了,就是我这个姐姐照顾不周的罪过了!你看你,这么瘦,等一下,姐姐命人挑一些补品送过去给你补身子!”

紫玉顿时觉得自己错了,人家作为正妻不单不介意分半个丈夫给自己,连一点妒忌心也没有,而且那么关心自己。

自己作为小妾却经常小肚姬肠地妒忌人家,真的心胸狭隘。

立刻对太子妃升起尊敬之心。

将心比心,自己真的要把她当亲姐姐来对待才好:“真的不用了!玉儿真的没事,让姐姐操心了。何况姐姐已经送了玉儿很多礼物,反而玉儿没有送过姐姐礼物。玉儿过意不去!”

太子妃拍了拍玉儿的手背:“我们都是一家人,不分你我,不要客气!我们作为殿下的内人,要好好照顾自己,让殿下安心地去上朝办事!”

“嗯!”紫玉有点感动了,点了点头。

“弟弟!其实上次的谣言,是姐姐我的奶娘乱说的,她说不压制你,我以后没地位了,还说了你不少坏话!那时我刚刚入宫,就听了她的教唆!对付你……”太子妃说着就惭愧地低下头去。

“玉儿明白!姐姐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玉儿安慰道。

“是姐姐的错!我从小就没了父王,只有母亲和奶娘养大我。她把我当亲生女儿看待,担心我被你欺负才……我不忍心看着她一把年纪受五十大板,她会熬不过去的!所以……”

昨晚紫玉走后,太子要太子妃严惩编造谣言恶意诋毁紫玉的人,特别是教唆太子妃去迫害紫玉的下人。

可是这是太子妃为了推卸责任,胡乱编造出来的,根本无此人。只能让奶娘去顶罪。

太子妃装得十分孝顺和无辜纯良的样子:“求玉弟弟,看在姐姐面上还有她一把年纪的份上,饶了我奶娘一次,我打她二十大板以示惩戒好吗?”

紫玉想了想,人家奶娘不了解自己品性,也是护主情切才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

太子妃看到他低头无语,真想掐死紫玉,自己都已经这样开口求她了,难道真的要拿奶娘出来顶罪?

章节目录 第118章 太子妃弃车保帅 太子妃这么辛苦才得到太子殿下的欢心,就算弃车保帅也没办法了,否则无法向太子交待。“押奶娘出来吧!”

奶娘被太监押着出来,跪在太子妃和紫玉面前,一边掌打自己一边声泪俱下地求饶:“老奴知错了,求太子妃饶命!求玉美人饶命!”

紫玉从小就离开父王母后,缺乏母爱,幸得有养父母和师兄的痛爱,在昆仑山长大。但是养母怎能真的代替亲母呢?

特别是紫玉四、五岁的时候,时常思念母亲而产生恋母情结。后来,记忆中的母亲样子也慢慢模糊了。看到年纪大的女人,都感觉她们就是母亲般。

后来是母后年年派人送来的自画画像,自己才可以靠画像识别自己父王母后的样子,想起来真的很可悲!

太子妃从小就失去父王,从小得不到父爱,而太子妃的母亲,作为一个女人要打理一大片封地的事务,不用想都知道她不得空去照顾太子妃。只有这个奶娘日夜照顾她。

其实她跟自己的命运很类似。一样的可悲。自己怎忍心让她再痛失亲人呢!

紫玉抬头看着那中年慈祥的老妇人。

那女人看上去很慈爱,就像天下间的其他伟大母亲一样。只是大家立场不同,所以才对立起来。

紫玉被她的护犊情深,深深感动了。对她出谋教唆太子妃杀害自己的恨全部融化了。

忍不住为这个奶娘求情:“她是养大姐姐的奶娘,就是姐姐的亲人。我们既然姐弟相称,那么她也就是我的亲人。打在她的身上就像打在姐姐的身上。玉儿不安心!求姐姐饶了她老人家吧!”

太子妃听到紫玉让步了,已经成功一半。继续装得可怜兮兮逼紫玉向太子求情。证明自己没有偏私护短了。

太子妃装作很无奈的样子,侧过头不忍直视奶娘:“本宫也很想饶你不死,可是无奈宫规深严。今早太子发话,要严惩,否则本宫无法向太子交代。”

最后闭上漂亮的眼:“看在玉弟弟求情份上,改为重打二十大板!死不死就看天命。”

紫玉张口结舌,想起太子刚刚带自己回宫,第一次面见陛下时候。

楚皇得知自己是男儿身份,就以自己小时候男扮女装欺君骗婚来定死罪。

当时自己辩驳,自己并没有欺君骗婚,只是楚皇不明白越国文化,理解错误了。

“公主”的公是“公侯伯子男”里面的“公”。各国王子出生后,就会封爵位,自己爵位就是“公”。

“主”是一宫之主,封地的主,主上的意思,就如:“主公”之意。

而自己小时候穿粉色长袍,是因为红色,紫红色,那是越国王族的颜色。颜色越浅只是带表自己辈分低或者年少而已。

然而楚皇又不死心,以自己带兵攻打楚太子为由要赐自己某逆死罪。

自己当时辩驳,以平民百姓夫妻之间也会打打闹闹,这只不过家事,不会追究到官府处。自己是太子殿下的玉姬,两人斗气比试一下谁的武功智谋好!所以玩了一场均事演习比赛。这只是是家事,不能上升为国事!”

就像大汉朝时期,看守高帝庙的小郎官田千秋正曾经上书汉武帝言:‘子弄父兵,罪当笞。’意思是当年太子刘据带兵某乱只是拿了天子的兵玩了一会儿,不是国事,而是家事,没什么大不了,回家打一顿就算了。不应该定刘据太子死罪!”

而汉武帝也承认自己太过上纲上线了后来上怜太子无辜,乃建思子台。

经过自己一番巧舌如簧的论辩,紫玉把自己犯的某逆罪变成家事,只是违反家法而已。

还有太子的以死相逼的求情下,楚皇把两条死罪改判为打三十板子。

那时候,自己在二十大板的时候,大脑已经空了,魂魄都离体。根本记不清后面的十板怎样挨过了。

幸好太子在身边日夜侍奉自己。否则自己已经死了。

现在回想一下,已经全身惊悚了,毛骨悚然了。自己都熬不住,何况奶娘这么老。

那奶娘跪趴着,匍匐到紫玉脚下:“求玉美人饶命!老朽受不了二十大板!”

紫玉于心不忍,连忙拉着太子妃:“姐姐,二十板也是要人命啊!”

太子妃心想,如果连二十板都不打,太子岂不恨我?做戏要逼着才有效,就假装很为难了:“可是……殿下会说姐姐偏私!”

紫玉低头想了想:“殿下那方面由玉儿去求情吧!玉儿也不想看到姐姐伤心,否则玉儿也会伤心难过的!”

太子妃立刻宽心了:“奶娘,还不叩谢玉美人,是他保住了你。你要感恩啊!但是死罪可恕活罪难饶,本宫也要秉公处理,务求服众,就罚你半年俸银以示惩戒!”

奶娘声泪俱下地不停磕头叩谢:“谢太子妃,谢玉美人……!”

太子妃对着一众陪嫁宫女、奴仆严厉地说:“看以后谁敢乱嚼舌根,离间我们姐弟关系,本宫第一个不放过!”

太子妃把自己谋害紫玉的罪名嫁祸到奶娘的教唆身上。现在又保存了奶娘的性命,这一关终于过了。终松了一口气:“姐姐真心的谢谢你了,玉弟弟!姐姐要去皇后娘娘那里请安!”

紫玉昨晚一夜没睡,有点累了,本来就想告退。

可是太子妃接着说:“不如我们一起去请安,好让母后也跟你多多相处接触!”

紫玉今早来向太子妃请安,事前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去向皇后请安。紫玉突然有点紧张起来了。

自己母后还没嫁人之前,已经与楚国太子就是当今的楚皇有过一段感情。那时楚皇后还是太子妃。

从那时开始,她已经怨恨自己母后,认为自己母后迷惑楚皇而冷落她。

上一代积怨太深,再加上这代的恩怨情仇复杂。

楚皇、楚后一直认为自己接近太子,迷惑太子,是图眸不轨,是来替越国及其自己母后报仇的。或者是来颠覆楚国的江山的。

昨日太子说过楚皇后接受自己,会把自己当作亲生儿子般看待。当时自己听到,的确开心了一晚。

但是现在再想想,自己也不敢完全相信十多年的怨恨,这么快冰释瓦解?

现在处于两难局面,姐姐已经开口邀请一起去,如果自己不去,就得罪容姐姐,更加落皇后的面子。

章节目录 第119章 丑妇终须见家婆 如果去,自己又身份尴尬……更怕对方刁难自己。

“我……!”紫玉不知道如何回话。

太子妃看到他不安,心里就十分嘚瑟了。心想:你也有害怕不安的时候吗?敢做狐狸精,就不敢见人了吗?

太子妃抓住紫玉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慰他紧张的心。

惺惺作态地说:“玉弟弟,皇后是太子的母亲。我们做晚辈的要多去请安!亲近啊!这样太子也会高兴!”

“玉儿明白!”丑妇终须见家翁,难道要一辈子敌对不和吗?为了太子,为了两人的爱情,紫玉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玉弟弟你不用紧张。有姐姐在,姐姐会护着你。何况母后不是横蛮霸道之人。相反,她很讲道理。处事很公正严明。”

紫玉已经完全相信太子妃了,很感激道:“容姐姐想得真周到!对我真好!谢谢你!”

太子妃希望紫玉消除对皇后的戒备心。那么自己就可以和皇后一起接近他,亲近他,联手对付他。

所以太子妃继续替皇后说话:“以前只是立场不同,皇后担心你有不轨之心,才对你苛刻了点。但是自从你答应出兵协助楚国平定彭地,皇后对你的印象已经大大改观。不再把你当成敌对者来看待了。”

紫玉只是见过一次皇后,就是被太子拉着去参加新年国宴时在宫殿门口见过,然后进殿参加饮宴了。

自己根本没有真正亲近地接触过皇后。而且自己地位低微,没资格去向皇后请安。

而太子知道紫玉与皇后合不来,所以也很少在紫玉面前提起过皇后,紫玉更加对她的品性完全不了解。

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去见她,岂不说错话都不自知?最好做足准备功夫,知道她的喜好再去吧!

太子妃看见紫玉犹豫不决,继续为皇后说话:“当他知道我对你下狠手。皇后立刻替你罚了姐姐我跪了两个白天。从早到晚到了晚膳时分才可以回去休息。姐姐的脚好像废了一样!痛得几天走不了路了!皇后对你这么好,你怎能不去呢?难道让她老人家来向你问安?”

紫玉连忙说:“玉儿不敢!玉儿一直很敬佩皇后娘娘!只是一时没有准备礼物!……”

太子妃立刻打断他:“当她知道你辅佐太子立了大军功。她就高兴的几晚睡不着了。这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你们还没回京时,她说过几次想见见你。只是她下不了台。我们做晚辈的应该要主动点。”

“玉儿明白!谢容姐姐!”紫玉很感激太子妃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昨晚自己心胸狭隘吃了姐姐一晚的醋。现在想想都觉得很内疚,真是很不应该。“那玉儿现在跟姐姐一起去!”

上一代越国与楚国有仇,楚皇跟自己父王有仇,楚后也与自己母后有仇。但是现在已经成为上国下国的关系,自己父王也娶了楚皇的妹妹为妃子。自己也嫁了给太子,两国联姻了。以前的恩怨就让它过去吧!

自己作为太子的妾,也希望跟太子的生母和平共处一家人乐融融的。免得太子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延福宫

紫玉跟着太子妃踏入这个有着千年历史的高大又雄伟的大殿。

皇后的宫殿的确很大,跟着太子妃穿过一条条迂回曲折的走廊,来到一个内厅门外等候通传。

这里的建筑群很雄伟,里面的摆设很古朴典雅。

没有多余的装饰物摆设物,没有多余的帐帘。摆放的都是必须的物品。

就像太子以前说过的一样,楚皇楚后一生都很朴实无华,生活简单而不奢侈。

一位太监走出来:“请两位进去!”

紫玉立刻整理一下自己衣服,然后跟着太子妃走进去行礼。

一句慈祥友善的声音从皇后嘴里发出来:“免礼吧!容儿,玉儿你们还没用早膳吧!过来坐,陪本宫一起用膳吧!”

“谢母后!”容儿直接坐到皇后右手边的座位上,紫玉走进却不太敢坐。

皇后就笑着说:“玉儿,过来坐这里!”

太子妃向紫玉点了点头。

“谢母后!”紫玉就上前去坐在皇后左面。

皇后比太子妃更懂得讨人欢心,知道紫玉嘴馋,早就安排了他喜欢的食物,特意让奴仆摆在他面前。

奴仆们在上菜和布置碗筷。

紫玉以前没敢抬头端详过皇后,只觉得皇后很有威严,很有天下霸主的气势,也有母仪天下的威仪。与现在完全变了个人一样。

可能那次看到她,她是穿着皇后的盛装礼袍服,和皇后的凤凰金冠吧!

紫玉偷偷看向楚后,只见她的打扮只是普通大户人家的贵妇模样。没了往日的威严气势,只有从内到外散发出来的典雅华贵气质。

太子妃主动为皇后夹点心。

玉儿作为小妾,理应侍奉她们用膳。

立刻战战兢兢地为皇后和太子妃:“母后请尝尝这水晶饺子!”

皇后看到紫玉很拘谨,温和地笑着说:“玉儿,母后从第一次看到你就从心里很喜欢你,觉得你很纯洁很温和有礼。”

紫玉有点诧异地望向皇后。心里满满的疑问:很喜欢我?我没听错吧?

皇后抿了一口茶,继续道:“但是本宫不单是政乾的母亲,更是楚国的皇后,太子的母后。对待任何人,都不得不多一重防备之心。所以才对你有所偏见和经常猜疑与提防着你。一入宫门深似海,本宫也是很难做人的,希望你不要怪母后!”

紫玉还是有点局促不安地回话:“臣妾不敢!”

“以前太子经常在本宫面前说你的好!但本宫作为皇后,不太敢相信陌生的人,特别是接近太子的人,都要细细检查,耐心考究一翻,查明底细。”

皇后看到紫玉恭恭敬敬地认真地听着,继续说:“以前的确怕你以后覆灭楚国皇朝,那么本宫就是楚国的罪人了。既然现在已经清楚你没有不臣之心,本宫相信太子的眼光和自己的眼光,你是一个好孩子!”

“谢母后!”紫玉蹦的紧紧的心稍微松了点。

皇后的手覆在紫玉的手背上安慰道:“你不用拘谨。我们从今以后都是一家人,以后你要多来陪母后用膳。陪母后说说话!”

话毕,皇后也夹了一块糕点给紫玉以示和好亲近。

“谢母后赏赐!臣妾以后会多来!”紫玉看到皇后一点威严的架子都没有,一直那么温柔地对自己说话,心里也轻松了许多。

章节目录 第120章 太子闯后宫救人 太子妃对皇后撒娇:“母后只顾着玉弟弟,不要容儿了吗?”

皇后笑容可亲地说:“容儿、玉儿,母后都很喜欢!看到你们和和睦睦的,母后很欣慰!”

雄伟的勤政殿外

下朝后,太子跟着一大堆大臣从勤政殿内徐徐走出来。走到一半的下阶梯,就有看到东宫的侍卫在门口伫在一旁等着自己。

太子一眼就看得出那是自己派去暗中保护紫玉的侍卫。

侍卫行礼说:玉美人跟太子妃去了皇后的延福宫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属下不能跟入皇后宫殿,无法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不能确保玉美人的安全。”

太子面色有点青,上朝之前,自己看到玉儿面色不太好,明明叫过他早点回去休息,他也点头答应了。怎么会无端端跟太子妃去了皇后那里?

究竟什么葫芦卖什么药?

昨日皇后说了会好好对紫玉,难道……?

太子自己经常谎言连篇,也很担心母后也是为了安抚自己而谎言连篇。

所谓知母莫若子,她怎么会突然间作出这么大的思想改变?跟母后相处这么久了,自己竟然相信她胡编乱造的话?太子觉得自己真的很可笑。

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万一皇后要下手………

“再说一遍,进去多久了?”

“一个时辰!”

太子的双瞳立刻收缩,心脏好像突然被冰封了,停顿了不能呼吸一样。放弃台阶下面的乘辇,直接往皇后宫殿飞奔而去。

皇后宫外守门的宫人看到太子穿着朝服气势冲冲地跑来,大有兴师问罪的势头,人人不敢怠慢连忙行礼:“殿下,请稍等,奴才进去通传!”

太子看到看门的奴才宫女们个个惊慌失措的神情,更加觉得里面有猫腻,他们肯定在维护皇后的恶行,有意在此拦截自己来拖延时间。

左手一挥,右手一推,十几个宫人纷纷倒地,哎呀哎呀地惨叫着。

太子所向披靡地重重闯关冲入。

一位资历丰富的老太监看到太子的架势阵仗,就想起他小时候大吵大闹般冲入皇后宫中,大叫着:“母后!母后!你在哪里?”

老太监上前几步又不敢太靠近,怕被太子的神力推倒落地,自己的一副老骨头就会散架,在二丈之遥的廊道上行礼:“皇后娘娘在内厅用早膳!”

太子直接横冲直撞,年轻的宫人没有经验,按照宫规纷纷上前拦截。

太子从小娇惯坏了,霸道横蛮起来,脾气很臭!“狗奴才,滚开!”

“谁敢挡我路!”

皇后、太子妃、紫玉三人及其身后太监宫女都齐齐望向嘈杂的门外。乒铃乓啷物品倒地声,宫女太监倒地的惨叫声混杂在一起。

三人都不知道发生什么紧急大事,未见其人先闻太子洪亮的声音,就像隔山打牛一样隔着几个厅堂传来,整个宫殿都好像震一震。

皇后身后的女官连忙走出去看看。差点迎面撞上怒气冲冲的太子。幸好侧身避开得快。否则被太子的那股强劲的气势撞一下,身体好多地方要修补敷药了。

太子怒气气冲冲地疾跑直接冲入内厅,洪亮的问罪指责声音,一点恭敬的态度都没有:“母后你把玉儿怎样了?还我玉儿!你答应过对玉儿好!你现在又捉了……!”

首先映入太子怒火冲天的双眼的是坐在案几左侧的紫玉。

两人眼光碰上,互相对望了一瞬间。

然后太子才看到紫玉身边的皇后和太子妃,原来他们三人一起用膳品茶聊天!

三人都愣着看向太子。太子顿时知道自己误会了母后,惭愧万分。

紫玉当然明白是什么回事了,太子为了自己不惜大闹后宫,令不惜与皇后作对。

紫玉心里难免有点惶恐不安。第一个低下头。

皇后的面色变得难看起来,看了一下紫玉。刚才有说有笑的和睦气氛消失了。

紫玉的头更加低,太子的错又要赖在自己身上了,自己真无辜。

太子尴尬地请安行礼。

太子的一妻一妾也连忙起来向太子行礼。

太子眼睛在紫玉身上打量一下,好像担心少了一块肉似的。

紫玉看到太子的目光,明白太子关心自己,但是这种关心,不是害自己吗?现在心里不知道应该是高兴还是惊慌。

太子妃越觉得紫玉真的就是一个狐狸精,大庭广众之下,不知廉耻地用眼神迷惑着太子。而太子真的像中了妖法那样,两人郎情妾意地与他对望。好像当其他人透明一样,真的太过分了。

太子妃越看越恨的牙痒痒的。

皇后把太子的所有表情看着眼里。眼里发出阴鸷的寒冷光芒,然而那光芒一闪而过。这个玉美人不死,。太子的心永远都被他迷住,他就是楚国的祸害,太子的灾星。

皇后瞪着面前这个眼里只有紫玉的不肖儿子,真想一巴掌打醒他。咳咳两声:“今日又闹哪一出?在你心目中,究竟有没有母后?你把母后当成什么?”

紫玉听着皇后教训太子的话,感觉好像在责骂自己一样,哎!又是自己的罪过了。

紫玉低头闭眼,像赴死一样,等待皇后一会儿处罚自己。

“玉儿!你过来!”皇后突然温柔的一声,吓得紫玉心里面打了个哆嗦,表面上强撑着淡定从容,慢慢抬起头来。

紫玉看到皇后变回刚才的和蔼可亲的慈母样子,笑着对着自己点头:“容儿、玉儿过来,坐下!

两人看了太子一眼,然后坐回刚才的座位上。

皇后覆上紫玉台面上的手背,紫玉的身子轻微颤抖了一下,又一次闭眼等罚了。

皇后笑眯眯地说:“如果太子能学学玉儿的不急不躁,文雅得体的品性就好了!”

紫玉闻言,倏地瞪开眼睛。只见母后一对手抓住自己的手:“本宫诞下太子后,多么希望能够有多一个儿子,可是不能如愿。本宫多么希望玉儿就是本宫的小儿子。”

太子听了喜逐颜开地说:“玉儿是母后的儿媳就是小儿子吧!”

皇后点了点头:“太子做了那么多事,没一件做得好的,只有唯一一件做对了的事就是为本宫找了这么好的儿媳妇!”

紫玉听到这话,心情轻松了。

皇后看了身侧的宫女一眼,宫女连忙把事前准备好的那个镶金边绣着牡丹花的红色的精美锦盒递上来。

章节目录 第121章 太子的相思之苦 皇后一边打开锦盒,一边说:“关于紫玉晋升太子侧妃的事,本来是家事,但是皇室的家事等于国事。陛下,不想令大臣宗亲们感到不安。也不想违背祖宗家法,权衡利弊后,名分上暂时让玉儿委屈一下。但是陛下跟本宫都当玉儿为小儿子般宠着。”

太子最紧张的就是紫玉,耳朵立刻竖起来听着。

皇后掏出里面的一块精美的和田白玉挂件,捧着递给玉儿:“这是先帝的随身玉佩,陛下今早交给本宫的,让本宫亲自赐给玉儿。”

紫玉马上跪在皇后身旁,双手高于头顶接过皇后的玉佩,感动得几乎涕零:“谢陛下和母后赏赐!”

皇后忻悦地说:“有这么乖巧懂事的玉儿照顾太子,父皇、母后都很放心!”

太子连忙走过去跪下叩谢母后,然后扶起紫玉。

两人互相深深地对望一眼。不受世人所接受的爱情经历了这么多苦难,现在突然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心里顿时百感交杂。既激动又开心。

两人的鼻子酸酸的,哽咽万分,眼泪都要涌出来了,互相帮对付摸着开心的眼泪。

太子妃看到太子对紫玉的感情那么深,心里很不是滋味。手中不停地拧着丝帕差点拧出个洞来。

皇后又说:“陛下说了,我们楚国的国策是女子要自强,要顶起一片天空。那么身为男子的玉儿更加要自强。既然玉儿能带兵打仗,那么也可以参加朝议。陛下希望玉儿好好读书,三年后参加科举考试,考个状元回来,这样才能服众,堵塞百官的口。让玉儿入朝为官。”

太子与紫玉都瞪大眼睛,今天走了什么大好运?好事接二连三出现。

没有任何一个男子想呆在后宫里一辈子无所事事,被人供养的,紫玉也不例外。

太子早就希望能与紫玉并肩看天下。看来这个梦想真的不遥远了。

两人连忙又一番感激涕零地下跪答谢。

这只是皇后的计谋,皇后知道紫玉很想有一番作为,就给一个美丽的而遥远的梦想给他,让他每天发奋,挑灯夜读,再没时间纠缠迷惑太子。这样太子就可以把时间花在太子妃身上。

三年后即使紫玉还没死,也失宠了。

皇后看到跪着的紫玉,在心里冷笑着:“本宫已经下了懿旨,每日午后,太子太傅在藏书楼的书斋里教导玉儿读书。”

紫玉感激得无以复加,对皇后的戒心已经被皇后的糖衣炮弹完全融化了。

太子妃装作很高兴:“玉弟弟,你一定要努力读书,考个状元回来!让姐姐也高兴,高兴!”

皇后与太子妃的计谋已经成功一半了,互相对望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

皇后的目的达到了,就遣退他们:“早膳已经差不多了,撤了吧!你们回去吧,本宫也要休息了!”

三人告退后,太子很高兴,提议三人一起游花园,听曲、品茶。

可是紫玉昨晚一夜心痛妒忌,到了天亮的时候才累的趴在台上打个盹。

可能刚才在延福宫的内厅里,有皇后在场,精神过于紧张、集中。

现在走出延福宫就觉得特别的困,眼睛都有点撑不开了。

今日紫玉得太子妃的极力规劝和的牵针引线,才跟着去向皇后请安,紫玉才得了那么多惊喜和好处。

紫玉得了太子妃这么多的恩情照顾,也不好意思继续吃太子妃的醋。“殿下,我觉得累了,想回去休息,你跟容姐姐一起听曲赏花吧!”

太子看到他的确累了,而且紫玉心脏一直不太好,要休养。就让小福子送他回去。

晚膳时,太子派人请紫玉一起用膳,而紫玉很快就吃完。以读书为由,早早回去房间读书,准备明天去听太傅的课。留下太子与太子妃两人一起继续用膳。

何况紫玉是有恩必报的人,他决心不再跟姐姐争,也好让太子有子嗣。所以他把所有心思花在读书上面。陶醉在书海里,来麻醉自己的妒忌心。

一连十几天过去了。

每天紫玉都是跟太子妃请安后,跟着太子妃去跟皇后请安,然后乐也融融地一起用早膳。

午间被严肃而认真的太傅管教着,把全副心思在研究学问上。晚上背诵经书和做一大堆功课。

紫玉的日子很充实,而且真的在书海里寻求了新的乐趣。

然而太子的日子却苦不堪言。而且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每天太子最开心的时间就是下朝后就去皇后宫里,接紫玉与太子妃回东宫。

可是这十多天,都没有机会与紫玉单独相处过。心里越来越憋屈,越来越难受。那种苦涩难受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地涌现。

太子妃每天陪伴太子身边,还特意为太子寻了许多新曲谱,每天弹奏新曲给太子欣赏。又为太子泡茶、磨墨,为太子锤骨按摩……只为得到太子的欢心。

但是只要紫玉不在身边,太子的心里好像空荡荡的,好像被什么抽干一样。吃什么都觉得味道是苦的,喝什么都觉得是涩的。连吞口水都觉得困难了。

经常不知不觉坐着发呆,想着以前与紫玉一起的甜美日子。连太子妃在说什么都听不到。

太子妃看到太子经常无端端走神。就推了推政乾:“殿下,殿下,你有听吗?”

政乾也很感激太子妃为紫玉做的一切,所以尽量对太子妃体贴入微。

被她推了几下,太子才恍然大悟般连忙道歉:“呃!国事繁忙,刚才想了一下国事,没听到,对不起!”

太子妃觉得太子对自己很有礼,很体贴,很关心,很爱护。

但是那种感觉跟爱情没有什么关系。只是相敬如宾的好而已。

特别是经过这十天的观察留意,每次紫玉在太子身边的时候,太子生龙活虎般精神奕奕的,喜逐颜开。

紫玉每次离开后,好像把太子的魂魄都勾走了。太子的笑容也消失了。连自己跟他说什么,他都听不到。

太子妃心里一阵阵的难受,难道紫玉真的把太子魂魄勾走了?对紫玉的怨恨越更加深。

太子妃敢怒不敢言,继续装出一副体贴入微的好媳妇状,撒着娇:“殿下真的这么忙吗?”

“嗯,本宫是储君,陛下已经把很多朝堂的政事交由本宫处理,让本宫学习治理我们的大楚!而且本宫又要管理从彭地带回来的,新纳入自己麾下的六七万嫡系布队。”太子最拿手就是胡编乱造,说谎也不眨眼。

章节目录 第122章 太子避开太子妃 太子随便编了个借口就借机遁地:“容儿,你天天为了弹新曲给我听,又要忙于练习新琴谱,没有好好休息,看上去有点疲劳的样子,为夫觉得很心痛。”

太子妃被吓得花容失色,双手立刻抚着自己的小脸,“有没有出皱纹啊?有斑啊?”

“没有!只是有点劳累的样子如果继续下去,不知道会不会……”太子知道她追求美丽的容貌,故意地说的:“不如你好好睡个午觉!休养一下,而且本宫忘了,有点要事要出去办。会尽快回来陪你的!”

“那我要好好睡个午觉,好好护肤才行!”太子妃被他吓了一跳,只好点了点头,想着怎样补救。

太子带着近身奴才许公公趁机快快地走出去了,像避开毒蛇一样。

然后拿出一瓶瓶的不同佩方的琉璃瓶子混合一起敷面,然后上床睡午觉。

离开太子妃后,太子顿时觉得轻松多了。如果要天天陪着这个女人真的会短寿的。

许公公知道太子不喜欢任何人跟得太贴,保持着十余步的距离在后面跟着太子。

太子不明白为何自己情愿独自一人在花园里无无聊聊地到处走走,也不想看着太子妃。

是她是她不够美吗?

不够可爱吗?

不够温柔吗?

不够体贴吗?

明显不是的。

可能爱一个人,心就全部交给了那个人,再也分不出半点去给另一个人了。

自己跟她一起的感觉就如兄妹般感觉,根本无法得出任何感情交杂出来。

太子时时刻刻都十分怀念与紫玉一起的日子。

好希望和紫玉单独用膳。两人好好地谈谈心,说说爱。一起背靠着背看星星,看月亮,一起看日出、日落或者一起赏花品茶。

只要有紫玉在身边,太子就会觉得什么事都会变得很美好的。更加不会觉得闷。

太子走着走着,不自觉地去到东宫的藏书楼的书斋里。以前自己也在哪里读过书。

听到里面传出来的读书声,那些都是以前自己读过的楚国历史。身为楚人,治理楚国,必须首先读楚史,然后才是各国历史。

太子轻轻地走近,在门外偷看紫玉读书。看到他一边听一边点头,然后提起毛笔逐一标注记载。

而太傅是一位很认真很尽职尽责的人,经常一边提问一边引导他的正确想法。

可能是紫玉刚刚舞勺之年,正在年轻人求知若渴的时期,加上有名师指导,就更加沉迷在学术研究之中了。

太子不敢进去打扰他们了。在外面看了半柱香的时间,就满足地离开了。

在花园长廊兜了几圈,就去到新的紫东苑。

抬头望向苑门处的牌匾,已经换了一块崭新的牌匾,写的紫东苑几个大字。

太子知道紫玉喜欢奇花异草。早就在回京时,特意命人把彭地郡王王府里面的花园里面的珍稀的花花草草连带那个花匠一起送过来京城的东宫。

在回到宫的第一天,就命人把这些花草全部种在新的紫东苑里面。

踏入苑里,看到苑里的花花草草都种的很好看,很优雅。太子很满意。

经过花园和一个莲花池,走进里面的室内,看到里面到处清理得干干净净,布帘竹帘都已经挂好了,家具生活用品也差不多摆设好了。

里面的奴才们看到太子突然驾到,都跪着地上。

太子望向负责负责布置打扫这个紫东苑的安总管:“这里修葺好了吗?”

十几年没人住的地方,或多或少需要检查修补一下。

安总管跪着回答:“已经修葺并检查好了!”

“什么时候可以搬进来?”太子继续环视四周的摆设。

安总管:“四天后就可以了!”

“好!”太子心想,这几天本来是轮到紫玉侍奉太子的日子。

可是紫玉有恩必报的人,他想报答太子妃与皇后之恩。就不断劝告自己要好好对待太子妃,好好完成皇后的心愿,所以把属于他的那几天,都让给了太子妃。

但是四天后,又是轮到紫玉陪伴太子的日子。太子无论如何不会再让他把属于他的日子让给太子妃了。

到时候,自己亲自带紫玉搬入这个紫东苑,和他好好庆祝一番新迁之喜。

太子一直是希望找机会升紫玉的位分为侧妃,所以从来没有想过让紫玉在这里常住。但是也不代表可以马夫了事。

暂住也要装潢得好好看看的。

连续四天里,太子午膳后,就借故国事繁忙,避开太子妃,来到这里亲自监督指挥装饰摆设,力求完美。

第五天

紫玉照常一早来向太子妃请安。然后跟太子妃去向皇后请安。

皇后坐在四方案几的中间,紫玉与太子妃互相对坐着。

一抬头就可以看到太子妃。

不知何时开始,紫玉开始留意太子妃眉间的花钿。每天紫玉都看到太子妃眉间的花钿天天换新款。就知道太子天天为她而画的。

而且画工好像一天比一天精致,特别是用色深浅上,明暗过渡得很自然。刻画得栩栩如生。就像大师画的国画一样。

那就代表太子对太子妃很用心,看到太子妃笑容满面就知道她现在很得宠。

紫玉低下头,品尝着美味的早点。觉得一向很好吃的早点,现在变了许多味道。连那些花茶的味道都有一点苦涩的感觉。

皇后看到刚才紫玉的一刹那的妒忌的眼光。然后低下头去。

皇后是过来人,怎么会看不出紫玉在妒忌。

皇后特意把紫玉的思想引导到其他的方面去。严肃中带有一点温和关怀的语气。就像母亲问自家孩子学业一样:“玉儿。近期去听太傅的讲学,那太傅教了你些什么?”

紫玉彬彬有礼地回答说:“经、史、子、集,特别是楚史!”

皇后像对待亲儿子般和蔼可亲:“可有新的体会和进展?”

紫玉从小缺乏母爱。凡是有女人像母亲般关心他,紫玉就不知不觉中把她当成是自己的母亲。很感激母后对他的关心:“有,在太傅的尽心尽力教导下。玉儿体会甚深甚广。眼界开阔了很多。”

皇后语重心长地说:“那就好了,你千万不要辜负陛下和本宫的期望啊!楚国之所以能够在这么多的国家里面嚼起来。就是因为楚国的官员升迁不是靠人际关系和前人的庇荫的,而是是靠自己真本事的。

就像皇室宗亲里面的藩王,郡王,他们嫡长子、儿子要继承他们父王的王位或者官位,也要参加楚国的等级考试,通过了才可以继承。否则不可以继承!”

章节目录 第123章 太子布置的紫东苑 楚国皇室里面是有一套严格的等级制度,规定爵位是由嫡长子继承,但是如果嫡长子犯了楚国的国法,或者参加朝廷的的考核不过关。那么就可以由其他考核过关的兄弟来继承。

所以楚国能够比各国更加强大喝繁荣昌盛是有很多原因造成的。

紫玉温顺乖巧地回答:“玉儿明白!谢母后关心!”

皇后看得出紫玉的单纯和孝顺性格,就抓住他的弱点来说:“在太子出征的期间。本宫每天都辅助陛下处理楚国事务,深感不易!”

紫玉真心实意地说:“母后辛苦了!”

“母后希望以后你与太子殿下肩并肩一起辅助陛下打理这万里江山。不可以有一点疏忽。否则就是祸害殃及黎民百姓了。”

皇后特意说的壮志激扬一点,激起他的男儿气吞万象的气概。“君子应该顶天立地。成就一番大事业。体谅百姓的民生多艰。以改善楚国以及各附属国的民生为己任,让百姓更加安居乐业。为盛世太平作一番贡献………!”

紫玉闻言,心里激动、澎湃不已,立刻跪倒在地:“玉儿谢母后的谆谆教导。玉儿定不辜负楚皇和母后的期望。玉儿明白要怎么做了。”

皇后的目的达到了,就是要时时刻刻提醒他。要他认真读书,一心报效国家。不要顾着儿女、私人情长。

紫玉对楚皇后完完全全佩服得五体投地。

皇后扶起他说:“以后楚国天下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尽管这句话皇后对很多人说过,但是似乎这句话对每一个人都很有效。

太子妃在一旁冷笑着。只是紫玉低下头没有看到而已。

紫玉把刚才的一点点妒忌太子妃的心思都全部收起来了。

再加上这几天听太傅讲学,讲到古代的历史和伟大的前人。他们的丰功伟迹,以及对朝廷和万民的贡献很令紫玉佩服与向往。

太子下朝接他们回东宫,看到他们那么激动澎湃的的心情就问:“发生什么事了?儿臣错过了什么精彩的事情?”

皇后淡淡一句:“刚才母后问了玉儿的学业而已!”

太子看到母后那么关心玉儿,由心里发出的衷心的感激。

在回去东宫的路上,太子跟太子妃紫玉是同一个乘辇。

太子高兴地说:“紫东苑已经修理好了,今日玉儿就可以搬去紫东苑了。”

太子妃听了也高兴,起码紫玉不用再住在太子寝宫里面的偏室里。“恭喜玉弟弟了!”

其实玉儿住哪里也没什么所谓,只是一直住太子寝宫的偏室内,不合礼仪。所以紫玉也想尽快搬离,免得下面的人闲言闲语。“谢殿下和容姐姐!”

太子继续说:“紫东苑是修理好,但是还有好多地方需要主子指挥搬搬抬抬的,否则奴才们不知道家具、物品怎样摆设,放那个位置好。现在天气这么热,容儿贵为太子妃,就暂时就不要去了。免得弄得一身灰尘!我陪玉儿去就可以了!”

太子妃一听到还没完全打扫干净,如果自己去,肯定要装模作样的帮忙指挥奴才搬搬抬抬。金枝玉叶的太子妃觉得这是一件苦差,能避就避了。

今日虽然是紫玉侍奉太子的日子,但是紫东苑丢空十几年,好多地方日久失修,要检查哪里还有问题,还要指挥搬搬抬抬,又加上太傅布置那么多功课留给他做,他哪里有心思去迷惑殿下。所以很放心。

太子妃已经得到紫玉信任了,要抽空去贤王那里,请教下一步要如何对付紫玉。

太子妃假惺惺地说:“容儿这几天都觉得劳累,想回去休息一下。就不打扰太子殿下与玉弟弟了!”

乘辇不去太子寝宫的夜华殿,而改为去凤鸾宫,让太子妃下辇。然后再去紫东苑。

紫东苑门口

乘辇来到门前,太子想扶紫玉下辇,可是紫玉把手缩回来。“谢殿下,可是玉儿是男子,可以自己行走不用扶搀。”

太子觉得他跟太傅读了几天书,人变得独立自主很多。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或者说是以前自己教他的,他都忘记了。

太子苦笑了。扶爱人下轿,这是爱人之间的温馨啊!不是真的是弱不禁风地需要别人扶着。究竟你懂不懂?

紫玉走下来,看到的是小泉子和悦儿带着几个新安排过来的宫人一共十人在门口迎接自己。

紫玉知道这几个新人是太子特意为自己挑选安排的,心里升起阵阵暖意。

自己作为太子的美人,从来没有为太子炖汤,下厨,或者为太子去安排过什么。一直都是太子为自己操心。

紫玉深深地体会到:爱是不用说出口的,是用心去感受的。

紫玉很久没见过悦儿和小泉子,甚是想念。

大家互相对望了一眼,喜悦之前尽在不言中。

一众奴仆纷纷向太子与紫玉行礼。

“起来吧!”太子很开心地牵着子玉的手走进去。

一进入前院内,一阵阵奇异的香草味随着风,清清淡淡的迎面拂过来。紫玉四处环视了一下,明白太子对自己用心了。紫玉露出甜甜的笑容。

平常人不会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

只有太子和紫玉明白。

这些奇花异草是从彭地的郡王府移植过来的。不单单运输时要极度呵护那些花草,种植时候要按照花草对生长的阳光水分,温度的需求而作出调整。

按照东南西北的不同方向和高低阴暗不同的位置而摆设。

有些摆放在大树的树荫下,有些在阴暗,潮湿的位置,有些在明亮的位置……

各种奇异的花草从不同方位散发出来的花香,草香味道,互相融为一体。形成新的一种香草味,令人心旷神怡。

太子淡淡地笑:“满意吗?”

紫玉很感激地点头:“谢谢你!”

太子突然变得很认真:“最重要就是你高兴!十年前,我答应过你,要好好照顾你一辈子。我是真心的。”

紫玉被太子拉着手走进大厅、内室,看到很多新添的家具,和以前太子赐给自己的古董花瓶,和名家书画等各色摆设品,显得室内很优雅脱俗、很清幽宜人。

“我用了几天时间来这里指挥他们摆设的!你喜欢吗?”太子做什么事都是为了让紫玉开心。只要看到紫玉开心,自己也开心,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可能这就是无私奉献的爱吧!

这样贴心的夫君,去哪里找?紫玉激动得鼻子有点红红的:“辛苦你了!”

太子用手轻轻拧一下他的可爱鼻子:“不准哭鼻子!只准笑,我要玉儿天天开开心心地笑!”

紫玉点了点头,对着太子温馨地笑了。

章节目录 第124章 太子设计的美食 太子继续拉着他在紫东苑里到处走观赏了一圈。然后来到后院里,这里的树木比较高大,阴阴郁郁的。那些不需要阳光的珍稀花草都摆放在这里的大树底下。

夏风吹来,阵阵透心凉。

太子含情脉脉地抓住紫玉的指骨分明的玉手说:“我们在那边的树下小亭台里用午膳。看花、品茶好吗?”

紫玉依然保持着甜美的笑,点了点头。

太子从来就是一个很懂得享受人生的人。本来应该是作为妾室的紫玉想尽办法讨丈夫开心才对。现在却是太子想尽办法讨紫玉开心。

特别是两人相处的时候,要做什么,要吃什么,要喝什么都是太子替紫玉想好安排好。

太子拉着他走进亭子里面,紫玉看到亭子里面摆放了几盆珍稀品种的兰花,就忍不住弯腰细看。

太子看到他这么喜欢这花草的布置,自己也觉得高兴。可是紫玉看来看去还是看着那几盆花而不看我呢?

难道自己比不上那几盆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十几天没有单独相处过,难道他一点也不想念自己?

太子心里开始妒忌那些花草了。看来要用杀手锏,才可以吸引他注意自己了。

太子向身边宫女招手,几个年轻宫女就退出去。然后很快就把美味的点心送过来,逐一摆在石台上面。

所有美食点心摆好,太子就挥退所有人,把背着自己的紫玉拉过来,坐在自己旁边。亲自侍奉紫玉用膳。

这些糕点看上去样子很好看,手工很精美,色彩缤纷艳丽的,但是全部都是很平常的包点,或者酥饼之类的点心。

紫玉看来看去,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跟早上与皇后用膳的点心差不多。

太子笑嘻嘻的好像很神秘一样,夹起一个粉色的像荷花花蕾的包子,放在紫玉碗里。

看上去很精美,一片片粉色荷花花瓣闭合起来像荷花的花苞。但是包子就是包子。无论外表形状怎么样,颜色怎么样,能有什么不同?

荷花包子的下面还有一片很小很小的圆圆的荷叶垫住。

紫玉觉得自己并不是那么挑食,撕开包子下面的小荷叶,就放进口里咬,一阵阵很淡很淡的荷叶的清香在舌齿之间留香。

轻轻一咬,那个花蕾状的包子,瞬间像绽开的鲜花一样,一片片花瓣张开露出里面的馅。

而且里面的馅料是用莲子蓉混合奶黄做的。

淡淡的香甜味夹着阵阵荷花、荷叶、莲子的味道,很有趣。

紫玉少年心性好奇,被这碟荷花包子吸引了,原来每一个荷花包都不同颜色,有黄,紫,粉,白,真是赏心悦目。

再夹另一个荷花包子仔细观赏。这个荷花包子的外形既像含苞待放的圆圆鼓鼓的大花蕾。

每个清晰的花瓣之间都是用小刀在表面上轻轻戒开过,但是又没有完全戒开,所以一咬,花瓣就自动弹开,就像鲜花绽开一样,很有新意。

太子笑嘻嘻地问:“好吃吗?这是我在其他宫廷点心的基础上研制改良的出来的!”

紫玉瞪大眼,不可置信地说:“你做的?不可能!”

“当然不是,是我设计出来的,然后告诉橱子让他照我的意思为你做出来的。而且每一样糕点,我都反复试了几次,有问题的地方都改造过了,才给你品尝。”

紫玉没想到太子天天和太子妃一起,还对自己这么用心。心里当然喜出望外,原来他的心里还有自己。

每天看到太子妃的新花钿的时候,都会有一刹那的忧心和惊慌感。很担心太子以后会忘记自己。

太子为他倒了一杯茶:“吃了这个荷花包,要喝这个茶!”

紫玉很感动地拿起杯子,闻一下,轻轻抿了一口。这是荷叶茶,包子有甜味,而这个荷叶茶没有甜味,这样吃多了也不会觉得腻,还有一种消暑解热的味道。

紫玉喝着清香的荷叶茶,心里感到太子的暖暖的爱意。

虽然太子每天都为太子妃画花钿,但是,那小小的花钿只需要一二刻钟就画好了。

而太子为自己设计一些新的食物出来,要比画那眉间的花钿需要更多时间和心思了。

“你一定花了很多心思在上面了!”紫玉无法想象一个从被小宠上天的,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竟然为讨自己欢心而设计美食。

太子邀功似的:“这当然,首先要设想然后把点心的形状画出个图案来,然后考虑颜色搭配和味道搭配。反复试验,试味,再反复修改缺陷直至到完美为止。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太子看到他从心里笑出来,甜甜的,很可爱,连带自己的心里也是甜滋滋的。

其实爱一个人很简单,只要看到对方吃得香,睡得暖,看到对方开心,自己就很开心了。

太子再夹起一个红色的玫瑰花的酥皮点心给紫玉。“你尝尝,这个跟普通酥皮点心不同。你要好好品尝,不要辜负我的设计啊!”

紫玉看到他古灵精怪的样子,就更加好奇。

仔细观赏一番,那玫瑰酥像其他酥皮点心一样是用油酥面制成,因为其成品极像玫瑰花,层层酥层花瓣又清晰,所以称为玫瑰酥。

然后轻轻一咬,外面的酥皮很脆、很酥松,然后一股冰凉凉的玫瑰花甜露从牙齿和舌头上融化出来,别有一番风味。

满口都是玫瑰花香。更重要是这玫瑰甘露是松软的冰糕一样,全身透心凉,。

夏日炎炎,本来每个人都会食裕都减退,没胃口。

而这冰冰凉凉地刺激着味觉,越吃越想吃。

太子看到他吃得那么开心,就得意的笑了,自夸自赞道:“里面的馅却是用结成冰的香甜玫瑰花露做的。用薄薄的酥皮面粉把馅包在里面,然后瞬间油炸,而且要快速捞起,怕里面的冰融化。这样表皮脆而且少油,吃着不腻。”

紫玉听得入神,像小孩子听神话故事一眼,被他吸引了。

“这个点心,橱子失败了好多次,每次都是油炸的时候,里面的玫瑰冰露融了,所以我让橱子把外面的酥皮弄得薄一点,一过油锅,表面就酥脆了。”

太子再夹了另一个金黄色的脆皮酥给紫玉。

紫玉夹起来观赏:“这是什么,看上去像一个精致的黄灿灿金元宝?”

太子笑着说:“你看这三个元宝叠起来,猜一个词语?”

“三元及第?”

“没错。看你那么认真读书。特别奖励给你的。我是不可以偏私把状元之位给你,但是这个三元及第我是可以送给你,为夫祝福你三年后,三元及第,把状元之位拿下来。”太子信心满满的。

紫玉没想到太子会这么用尽心思来讨自己欢心,心里真的很高兴。

闻了一下,很香。再一口咬进去,外面也是很酥脆,但是味道不同,这是菊花的甘味。中间也是冰冰凉凉的,口感很滑。“

“这是用菊花搞烂做成膏,混在包子皮里面,包住里面的冰镇蟹黄膏,然后按照刚才方法表油炸得很酥脆可口的。这个点心虽然不甜,但是甘香,提神醒脑,多吃有益。”

“你哪里有时间去设计这些食物?”紫玉很好奇,满腹疑问不解。

章节目录 第125章 太子感到被冷落了 紫玉很是好奇,早上太子要上朝,然后午间和太子妃午膳,下午又要批改公文,晚上又要陪太子妃,哪里得空?

太子笑了笑:“晚上你不在,我根本睡不着,夜深人静的时候起床,想起你,特意迎合为你的口味设计出来的新颖点心。”

“那太子妃呢?难道她半夜不在你身边?”紫玉好奇地问。

“她像死猪一样!根本不知道。”太子笑嘻嘻的。

“这……!”

太子突然收起嬉皮笑脸,认真得不能再认真了:“从小你就贪吃。有点心吃,你就高兴了。我只是想让你高兴而已。”

紫玉吃着这些点心,不单口里感到香甜,连心里都很甜。有这样好的夫君,自己还要求什么?还妒忌什么?做人真的要知足了。

“自从回宫后,你都是为他人而笑,从来没有为我而笑。我想看到你为我而笑。”

政乾花那么多心思设计食物,原来他只是希望自己为他笑而已。“谢谢你,政哥哥!”紫玉很感动。

太子突然有点黯然神伤起来:“你知不知道,这十几天里,你在冷落我!我很难受!”

“什么?我冷落你了?”紫玉闻言很惊讶,自己怎么冷落了他?

自古只有丈夫有权三妻四妾,有权冷落妻妾,然而妻妾哪里有权冷落丈夫?何况自己只有他一个人。

太子越说越感伤:“对,我感到你心里只有其他人,偏偏没我。”

看到政乾很委屈的样子,紫玉不敢相信地愣住了:“我们天天见面,哪里有冷落你!怎样冷落你了?”

太子觉得委屈得很:“没错!我们是天天见面,仅此而已!”

紫玉顿时不明白了,是不是自己从来没有像他讨自己欢心那样去讨他欢心,所以他才有这样的想法,才这么伤心呢?

紫玉急了:“不是这样的。”

太子继续说:“但是有一大堆人在。我们都没有单独相处过。我只是坐在一旁看着你和太子妃说话,或者看着你和母后说话,我还以为我不存在的呢?”

“我……!”紫玉顿时不知道如何作答了。孝顺你母后,不就是爱你的表现吗?接受你的正妻,不也是为了你吗?

太子妒忌了:“你把母后和太子妃放在第一位,我感到你的心里根本没我。如果我不做一些标新立异的食物出来,引起你的视线和重视,可能你会忘了我是你的夫君!完全把我无视了!”

“不会的!我也很爱你,从来没有变过。”紫玉抓住太子的手,安慰他。

紫玉没想到政乾突然间会变成小孩子一样搂着自己,靠在自己肩膀上喋喋不休地诉说着:“看不到你的时候,我吃不下饭。没有你的时候,我睡不着。还要对着太子妃强颜欢笑。我的心觉得很空洞,很空虚。”

“你不是很喜欢太子妃吗?”紫玉觉得有点诧异。“你们两个不是很恩爱吗?”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也不会爱上她。”太子认真地说,一点也不像开玩笑:“我对着她,我只感觉很累,很辛苦。很压抑。”

紫玉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怎么会很辛苦呢?

每天看到太子妃眉额上的新款花钿,看到太子和太子妃两人妃笑容满面,就以为太子很爱太子妃。以为他们妇唱夫随的婚姻生活很幸福,很美满。

自己还因为妒忌太子妃而一夜睡不了,在后来的日子里,白天还没那么难受,可能是太忙碌,要听太傅讲学,要做功课,要背诵一大堆书。

但是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一人躺着床上,闭上眼都是太子与太子妃恩爱的画面。辗转反侧,饱受锥心之痛。

每晚自己都是死忍,半夜起床拿起书本读书,不为功名,只为逃避那心如刀割的痛苦,直到太累了才模模糊糊睡着。

谁知道太子一点也不高兴,一点也不幸福。

看到他说话的忧伤神态,觉得太子他很孤独。悲凉。紫玉的心也被感染了。觉得心里也是很疼。

太子高大又强势,很有王者的气势。很容易令人误会。以为他是不会受伤,不会痛苦,更加不会伤心的。

其实他只不过也是一个普通的凡人而已。也会感到孤独寂寞,也会伤心落泪的。

各国的女子从小就学习三从四德。学时。学习如何去讨丈夫高兴。学习如何去侍奉丈夫和打理家务。

可是紫玉是男子,从小到大从来没想过要嫁人。也没有学过怎样讨夫君开心。更加不懂得如何去做一个尽职尽责的妾。

看到太子现在那么伤心,紫玉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去令他开心:“对不起。我不知道如何去讨你欢心,也不知道怎样去照顾丈夫。”

紫玉咬了咬牙:“我以后天天为你弹琴,经常为你做饭、炖汤,像你讨我欢喜般去讨你高兴。”

紫玉顿时觉得自己一边要学习当一个顶天立地,有所作为的男子,一边要学习扮演一个妻妾角色。思想很冲突,好像要把自己的大脑分开两半一样,做男妾真难。

政乾坐直身子,看着紫玉:“我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些炖汤,煮饭等事情。”

太子抚上他的手背:“我只是想你多多陪我,不要把我让给太子妃就行了。”

紫玉抬头对上他的双眸:“这么简单?你以前不是说过你很想要孩子吗?你不是经常说想喂小娃娃吃饭吗?我只不过是希望你早日有了你自己的子嗣。”

紫玉把属于自己陪伴太子的日期都让给了太子妃。

一来,是报答太子妃对自己的恩情。

二来,是看到太子跟太子妃他们这么浓情蜜意的。觉得自己不该去插足。

三来是希望他们快点有自己的子嗣,可以了却了母后和太子的心愿。他们都那么喜欢小孩子。

所以自己尽力地去一忍再忍,把政乾送给太子妃。

太子认命地叹了一口气:“我的确很喜欢孩子,可是子嗣……这是要看缘分和天意,不能强求。”

“什么意思?”紫玉不明白。

太子薄薄的唇,抿了一口香茶:“以前我以为随便找个女子就可以生儿育女了。但是在这几天里面,我天天对着太子妃。我明白了一件事。就是:我只希望我心爱的人——你,为我生儿育女而已。”

紫玉听得目瞪口呆了。“什么?我为你生儿育女。?”

紫玉第一次感到这么天方夜谭:“不可能。你疯了,我根本生不出来。”

“如果你生不出来,那就算了。”

“那太子妃可以为你生儿育女!”紫玉对此事还是介意的,只是自己无法生育,才被无奈去逼接受。

太子严肃地说:“我跟她是不可能的,我们是清白的!”

章节目录 第126章 贤王为太子妃出计 紫玉突然间像被雷轰了一下:“什么?你……!那她眉额上的花钿是什么回事?”

太子一直都没机会与紫玉独处,所以根本没机会解释这事。而且太子看到紫玉好像一点也不吃醋,心里很不舒服。特意每天帮太子妃画得更加精细。好让紫玉妒忌一下。

如果看到紫玉吃醋跺脚,生气嘟嘴的样子,起码证明紫玉是在乎自己的。自己心里也安心一点。

但是紫玉偏偏不妒忌,还大大方方地把自己让给太子妃,致使太子这几天里,心里很憋屈,很难受,而且这种憋屈一天比一天严重。

特别是紫玉在的时候,太子特意在紫玉面前对太子妃无微不至地关心爱护。一边偷偷留意紫玉的微表情,谁知道紫玉不妒忌,反而温文尔雅地笑。差点活活气死太子。

既然紫玉不在乎自己,自己就要主动让紫玉留恋自己。

太子是一个很主动争取的人,所以每晚半夜起来看各大食谱,当一门理论课来学习和攻克。然后设计出新的美食理论方案。

不知道行不行得通,解释一番给橱子知道。就让橱子去操作实践了。

为了紫玉,花大量人力千里迢迢去搬运移植花草,还亲自去布置紫东苑,可谓是出钱出力出智谋了。

太子等紫玉问这个问题已经等了十几天了,现在才有机会解释:“只不过是普通化妆的装饰而已,跟你眼角的花钿是两回事!”

“为什么?”

太子坦然地说:“因为我心里只有你!装不下她。”

紫玉闻言,心里百感交集。嘴角轻轻上扬。不晓得为何,心里有点甜,有点高兴,可以隐藏在内心深处对太子妃的妒忌之心全部消失了。

太子搂住他:“记住,我只爱你,只会为你疯,为你癫。为你发狂。”

太子夹起了一块玫瑰酥递到紫玉嘴边。两人甜滋滋地一起品尝美食。

凤鸾殿

太子妃既得楚皇楚后欢心,又得太子宠爱,这几天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可是这并不是真的像她面容上表现得那么开心。

她是有苦自己知道而已。打烂牙和桖吞,而且不敢讲出来。

因为太子和她这么多天了,一直同床异梦,最多只是手牵手地入睡而已。

太子妃决定再去找贤王帮忙出谋,一定要铲除紫玉,才能得到太子的爱。

冷宫

贤王软禁在冷宫里面与侧夫人自娱自乐,一时看书,一时画画,一时吟诗作对,一时修剪花花草草。日子过得十分清闲自在。

如果人生没有什么追求,也可以开开心心过一辈子的。

但是贤王偏偏不是这样的人。怎甘心这样过一辈子。

太子妃经过这十来天的调查,知道贤王和郡王住的宫殿其实真的是两座丢空很久的冷宫。

先帝年轻时期,异国送来的一对倾国倾城的姐妹被封为妃子,深得先帝的宠爱。特意赐他们两个一人一个宫殿,而且两个宫殿是相邻的,方便她们两姐妹经常来往见面。

可是她们两姐妹却联手谋害皇帝。被先皇下令一辈子困死在两座宫殿里。

从此,那个地方就变成宫中禁忌,没人再敢提起那个地方。

先帝不杀她们两人,却用了另一种看上去仁慈,实际上很残忍的心里折磨方法,让她们活受罪。

一辈子困死她们,而且从此以后那两姐妹一辈子都不能再相见,只能从窗门里看到对面的宫殿外墙而已。

后来姐姐病死后,被宫人用草席卷着抬出去时经过妹妹宫殿门口被妹妹看到,不到几天妹妹也死了。

唯一值得开心的是,两人前后都丢在同一个乱葬岗里,得到解脱了。以后都可以见面了。

一入宫门深似海,高贵漂亮,又如何,还不是变成一堆烂泥?

然后两个宫殿一直丢空荒废,没人打理了。

太子妃又再一次踏足这个曾经很豪华又热闹的宫殿。

现在的陛下也是看似仁慈,实际上也是残忍。一辈子用这两个冷宫来困死两个野心勃勃、心怀壮志的两兄弟。

用时间慢慢消磨他们的意志,来让他们感受身心的慢慢老去,感觉世界的一切美好都与自己无关。

用岁月来折磨他们的灵魂。

太子妃给了一点银俩打通外面的守卫,带着宫女走进困着贤王的冷宫。

里面比上次来好了很多。原来有灰尘的地方,现干净了。

两个仆人侍奉两个主人和打理这么大的宫是不可能的。显然是贤王的侧妃亲自帮忙打理的。

太子妃心想他们好能耐,连住冷宫也住得那么舒心,那么悠哉悠哉。

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到处空荡荡。

走到内室的花厅,才看到被废的贤王夫妇。

贤王既没有行礼,也没有迎接,继续坐着品茶。他的侧室行礼后立刻借故出去泡茶,

太子妃遣走身边的宫女在门外等候,然后坐到贤王的对面去。

贤王为太子妃倒了一杯茶,然后对着太子妃笑。

太子妃心里恨死他了,亲切地叫了一声:“王兄!”

贤王冷笑着:“一介草民不敢当!”

太子妃就直接入主题:“上次是你主动找容儿联手对付那个狐狸晶。容儿想听听你有什么高见?”

贤王从小就在王府里面长大,从小就看着他父王的妻妾争斗。知道太子妃肯定是不得宠才低声下气来求自己。否则就不会来,即使来了也是气高志扬,不可一世。

所以贤王根本连行礼也省了。拿着茶杯,一手用杯盖拨开浮在茶面上的茶叶,轻轻抿茶,一副慢悠悠的样子:“我说过,有宁紫玉在,太子不会看你,你也不会有身孕,我说得没错吧!”

如果太子妃一直下去都没有身孕,那么楚皇楚后对她的宠爱也是到了尽头了。大臣对她的支持也是尽头了。

贤王的一句话,如锋利的剑般正中太子妃心窝里去,太子妃心里很痛。痛得滴血。

刚才温柔的目光已经变得阴鸷了。“你要什么条件才帮我?”

贤王很淡定:“条件以后再说!”。

太子妃微微一笑:“你不担心以后我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不担心!你以为那个表面看上去很清纯无害的紫玉那么容易对付吗?。”贤王又一次冷笑:“可能一招不成,还要连出几招!”

贤王勾了勾手指头,示意太子妃凑过来:“你天天缠着太子,紫玉孤单寂寞又是男子,你不会让一个宫女迷惑他吗?最好让他爱上那个宫女就更好。”

章节目录 第127章 太子妃出手 太子妃低头敛目,很怀疑那可行性:“有这么容易吗?”

贤王入鬓的粗眉下闪过阴鸷的眼光,面上带着艰笑:“情人眼里藏不下一粒沙子。让太子无意中亲眼看到他们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的一幕就行了。就算他跳入黄河都洗不清了!按照太子那暴躁脾气,你再加盐加醋,火上浇油,他肯定会一时冲昏脑,杀了他也说不定。”

太子妃满脸怀疑:“有那个宫女这么傻肯这样做?岂不要搭上自己的命?”

贤王哂笑:“这不容易?你提前对最信任你的宫女说,你会保住她。安慰她,到时候让她出来指证是她是被玉美人逼害的,她自己是无辜的就行了!何况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这……!”太子妃低下头蹙眉沉思一会儿。

“舍不得牺牲宫女吗?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做人不心狠手辣,最后吃亏的就是自己。”

“还有,现在楚皇楚后对你好,是因为对你有期望,几个月后,你还没有怀上孩子,令他们失望了,你的下场比我更惨。起码我还有一个侧夫人陪伴我在冷宫过一辈子,你呢?”贤王目光带着鄙视地看了一眼太子妃,然后笑了。

那鄙视的笑容好像在说:你以后也不过是冷宫中的其中一员,与外面的一堆烂泥没分别,在我面前有什么好高贵的。

贤王看到太子妃花容失色地打了个寒颤,嘚瑟地丢下一句话就走了:“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不送!”

太子妃看到他傲慢的神态,面色发青发紫,真是气的牙痒痒的,双手不停地拧着手帕。事成之后,我一定会过河拆桥,看你以后还能怎样神气,还能这么淡定自若?

贤王的侧夫人看到她走后,就回到花厅后面的小花园,站在身边看着贤王修剪花草:“她走了,你真的有信心?”

贤王看着面前的花草,冷笑了:“这只是第一步而已,我一定要得到这个如画的楚国江山!”

侧夫人点了点头,就蹲下陪他打理花草。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太子妃带着贴身宫女走出冷宫门外,再回头望了一下这两个相邻的冷宫,打了一个寒颤。

心里很害怕自己以后的日子就像先帝的那两个国色天香的宠妃一样。一辈子困死于此,最后变成一堆烂土,没人知道。

回到凤鸾殿的寝室门前,太子妃看到奶娘出来就拉着奶娘进去,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奶娘。

奶娘把她当成亲生骨肉看待:“这方法可以试试!”

“那派谁去?”

奶娘把太子妃身边的几个忠心耿耿的陪嫁宫女逐一想了遍,低声道:

“小尹,太过单纯软弱,而且样子普通,不行。

小静,口齿太过伶俐,令人有防备之心,不行。

小璃,精明能干,懂得看面色行事,但是年纪大了一点,不行。

……

小惜,年纪太小,不行。”

“那究竟谁去?”太子妃急红了脸

“小惜,她年纪小又单纯善良,样子又好看,让人没有防备之心,而且她家里穷,最近她家里出现问题,奶奶等钱治病,连弟弟也辍学了。家人已经问她要过几次钱了。最重要她又听话。”奶娘负责管理这堆陪嫁丫头,最清楚她们底细。

太子妃也不能再挑剔下去了:“就她吧!把她叫进来!”

奶娘出去一会儿,就带了小羽进来。

一开门,就看到太子妃悲悲伤伤地哭泣着。

奶娘带着小惜连忙走进去,奶娘假惺惺地问:“殿下,发生什么事?为何哭得如此悲伤?”

太子妃立刻擦掉眼泪:“没事,刚才本宫去了一趟废贤王的冷宫,想起我以后也要住冷宫了,就忍不住伤心难过了。”

“不会的!你不要乱想!”奶娘安慰道

太子妃点了点头,假惺惺地拉着小羽坐下身边,拿出一张银票,关心道:“小惜,你跟了我四五年了。听说你家里出事了,本宫心里也难受,趁现在本宫还有点能力,这是一百两银票,你出宫拿回去救你奶奶吧!然后就不要回来了。”

小惜从小到大都没见过一百两,吓得瞪大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百两?不行的,奴婢不可以拿的!而且为何太子妃要赶奴婢走?”

太子妃一边擦泪一边哀伤地说:“如果你现在不要,以后本宫被打入冷宫后,到时你想要也没机会了!何况你有弟弟和奶奶想要照顾,现在不走,以后都不知道能不能走。何况这些钱,本宫也带不进去冷宫。你不要也是要被没收的。”

说完太子妃又抽泣起来,悲悲戚戚的很令人痛心。

单纯的小惜不明白为何太子妃开口一个冷宫闭口一个冷宫,还哭得这么伤心:“现在太子妃殿下不是很得宠吗?为何会被打入冷宫啊?奴婢不明白?”

太子妃伸出玉手,拉起衣袖,小惜顿时张口结舌了。这是女子的守宫砂,就算小羽年纪再小,也明白那意思。

“……”小惜多多少少明白了。

太子妃拉着小惜,又再哭了:“因为太子殿下心里只有那个玉美人。心里没有我。如果我再这样下去,没有怀上孩子,你说,楚皇、楚后不把我丢冷宫吗?到时候你们都不知道被分去哪些地方被其他宫里主管虐待,可能是浣衣局,”

小惜震惊了:“浣衣局?”

浣衣局是犯罪宫女或者宫里地位最低的宫女太监去做的。长年累月,从早到晚蹲着洗衣物,不用几年,就会出现不可逆转的驼背、手指变形、腰骨背痛、风湿类病痛。进去十年,即使不死也不远了。

奶娘也跟着抽泣了:“更惨的会分配去净房,也是从早洗到晚。奶娘老了,不知道熬不熬得住!”

小惜吓了一跳,也是梨花带雨地声泪俱下了:“奴婢哪里也不去,奴婢要跟着太子妃,侍奉太子妃!”

太子妃把钱塞在小羽手上:“不准哭,今日之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也没能力把你们全部人救出去,救得一个是一个,你拿钱走吧!其他人各安天命吧!”

太子妃在自己落难之前,尽力想尽办法拯救自己出去,小惜为此感动不已。

太子妃挥了挥手,示意她们两下去。

奶娘也收起眼泪,强拉着小惜走出去。

可是小惜的眼泪停不住,奶娘就拉她到自己房里,关上门。

章节目录 第128章 撞上小宫女 太子妃看到小惜被自己完全感动后,就冷笑了。你不要怪我,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奶娘拉小惜到自己房里,关上门后:“太子妃已经给了出宫腰牌给我了,过几天我们就离开皇宫,我们一起回封地的老家去吧!”

小惜拉着奶娘的手:“你怎么忍心丢下太子妃呢?”

奶娘鼻子一酸,眼睛红红,强咽了一下口水:“太子妃从襁褓时候就已经由我亲手喂养,你说,我怎能不心疼?”

“我们不想办法救救太子妃吗?还有我们一起陪嫁过来的几位姐妹们。”小惜急得六神无主了。

“能救吗?”奶娘无奈地摇头。“那个狐狸不死,我们主子就得不到太子的心。”

“上次,太子妃趁太子出征时,拿着一条条宫规,名正言顺地治玉姬的罪时。谁知太子突然回来一味偏私护他,还升他地位。

你也看到的,那个狐狸晶吃穿用度已经超过他的地位,私藏佩剑想意谋害太子。还恃宠生娇借口说有病,天天不来请安。他魅惑太子想让太子绝后,乱楚国朝纲。太子妃已经一忍再忍,最后才出手。”

小惜当时也有参与搜查紫东苑,看到紫东苑的一大堆珍品。愤愤不平:“是啊!太子太偏向他了。”

奶娘擦了一下泪水,心里万分痛苦:“如果不是我出来顶罪,承认自己挑拨、教唆太子妃对付那个玉美人,太子妃肯定就被太子打入冷宫了。”

小惜天真无邪的地望着奶娘:“那么我们想想办法,把太子的心抢回来!”

“上次太子妃下药,被那个玉姬捞了好处,得了太子的宠,而太子妃差点被太子废了。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了。”奶娘偷偷瞄了小惜一眼。“我已经徐徐老去了,否则我……!”

“否则怎样?”小惜不放过任何解救太子妃的机会,急切地追问。

“否则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他的假面具拉下来,让太子知道他接近太子无非就是想颠覆楚国,是来报仇的,不安好心!”

“那究竟是怎样?别说一句,不说一句的,急坏了奴婢!”小惜单纯,不懂那些算计。

“如果我年轻貌美,我就设局假意去接近他,我不信他真的不喜欢女人。当他有不轨之行为时,太子妃就可以带着一众侍卫出来,当堂人赃并获地捉住他。让他无从抵赖!”奶娘越说越激动。“到时候,太子就知道,只有太子妃才是真心对他好。”

小惜低头想了想,太子妃这么照顾自己,咬了咬牙,下定决心:“不如让奴婢来试试吧!”

紫东苑

太子早上上朝时已经跟太傅说了,紫玉每个月都要有几天时间休学。

太傅听后,就明白:紫玉的身份首先是楚国太子的美人,然后才是越国的裕王。最后点头离开了。

太子终于得偿所愿地搂着心爱的人儿午睡,然后亲自教紫玉楚国的政史。

紫玉看着太子刀削般的俊脸,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样子,严肃而认真地拿着古籍,耐心地把里面的内容逐一解说。

就像当年紫玉在昆仑山上,师兄教导紫玉读书般细心。

紫玉每当想起玉堂师兄,心里就有点歉意,觉得自己辜负了师兄。

既然自己已经跟了李政乾了,就不能再多心了。紫玉一甩大脑,挥走了师兄的影子。

看着政乾的认真专注的表情,字字句句都显示着他的才华横溢。紫玉深深被他博学多才而吸引住了。

翌日

紫玉送走了太子上朝,连忙赶去太子妃的宫里向太子妃请安。

冲冲赶着走进去时,在大厅门外被一个从里面走出来的小宫女撞个正着。她手上托盘的茶壶、茶水、杯子,全部撞到紫玉怀里,然后清脆悦耳的“啪啦啦”的声响,地掉落一地,碎了。

太子妃早就穿戴好,一袭浅粉色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娇艳而华贵地坐在在大厅里的矮案几旁,随便吃着几块精致的点心,等待紫玉一起去皇后那里请安。听到外面哗啦啦的打碎声响就走出来。

看到他们两人撞在一起,一地碎片就蹙眉骂道:“你这个丫头,怎么冲撞了玉美人?还不快快赔罪?”

那个小宫女吓得花容失色,连忙退后几步,“扑通”一声,跪在花岗石的地板上磕头,声音颤抖着:“求玉美人恕罪!奴婢……!”

紫玉连忙躬身向太子妃行礼:“容姐姐,玉儿要送走太子殿下去上朝才能过来。所以来迟了,刚才走得太急,是我撞到她的!”

太子妃知道昨晚太子留宿在紫东苑,心里就火了。

本来姬妾侍奉太子,应该被传召去太子寝宫,而且在太子入睡后立刻离开,不可以逗留到天明。

五更前必须要到达太子妃处请安。

可是太子昨晚留宿紫东苑,这样他就可以陪太子到天明。这是正妻才有的权利。

太子妃强忍着心里的不甘心和怒气:“既然玉美人不怪罪你,就起来吧!”

紫玉弯腰连忙扶住还在颤抖着的小宫女:“不关你的事,没事!你起来吧!。

小宫女抬起头:“您的衣服湿了!”连忙拿起手帕,伸手想帮他擦干。

紫玉自己拍了拍自己衣袍:“没事,没事!夏天很快就干!!

太子妃蹙眉为难道:“玉弟弟,我这里又没有男子的衣衫,给你淋湿替换。如果你现在回去换衣服再赶去皇后那里,就迟了。。”

紫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袍,湿了一大片,而且有淡淡的茶的颜色。虽然夏天的衣袍容易风干。但是干了也有茶迹。这么不堪的样子怎能见人呢?太过无礼了。

“这……!”

“算了,今日你不用去了。母后只是说过叫你多去陪她,没说过要你天天去。姐姐就把今日之事直接告诉母后,母后也不会刁难你的。何况姐姐帮你顶着。”太子妃装得很为他设想般。

“这……只能这样了!明日玉儿亲自去向母后请罪!”紫玉向太子妃行了个谢礼

“免礼了!”太子妃点了点头,就赶着出门去了。

剩下紫玉和蹲着地上一片片地收拾碎片。“啊!”一声,小宫女的小手被碎片割伤了,一滴滴的血滴落地上,

紫玉连忙蹲下来,抓住她的手,:“别动,碎片刺在手上!”

然后低头帮她挑出那薄薄的碎片。

小宫女嘶的一声,皱起眉头。

紫玉拿出手帕,帮她细细地包扎起来。

小宫女依旧一面歉意:“对不起,玉美人,奴婢没心的。”

“我都说了,不关你的事。你不用道歉。首先处理好伤口吧!”

章节目录 第129章 紫玉上当 三天后,紫玉在午后申正①时下学,回到自己的紫东苑。看着花园的奇珍异草,闻着那些花香很舒服。就不进屋内了,直接上石山上面的山洞中半躺着看书。

树荫斑驳,阵阵凉风夹着花絮飘落。

几个一身浅粉,头上扎着两个羊角的小宫女在石山下面经过,就像一堆轻盈的小鸟飞来,声音细细碎碎地议论着:“太子妃的一个不懂事的小宫女不知道如何冲撞了玉美人,被打了几大板。趴在床上哭得死去活来!真惨!”

一个宫女低声说着:“那么厚厚的木板,几大板,听说下不了床,伤到腰骨!……”

紫玉学过十年武术,听力都比较好,听到有人议论自己,注意力就被他们吸引住了。

另一个宫女惊吓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我也不知道!我没有跟着玉美人一起出过紫东苑,没看到究竟什么事!”

“总之以后要打醒精神办事,不要马马虎虎!否则被太子妃罚就惨了!”

几个宫女担心地点着头,就像轻快的小鸟般吱吱喳喳地飞来,吱吱喳喳地飞走了。

紫玉低头凝思,究竟谁冲撞了自己?为何他们会这样说?可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啊!”一声,从嘴缝流出,突然惊醒。难道是二天前那个倒茶的小宫女?

这么小事,还要杖罚到下不了床?

紫玉天生纯良,想起那个无辜的宫女,圆圆的眼眸里带着眼汪汪的泪水看着自己的时候,心里不忍了。而且她清理碎片时,还弄伤了手指,幸好自己有手帕,立刻帮她止桖包扎了。

紫玉平时去书斋听课,都没有带着奴婢一起去,免得奴婢呆站在一边,等一个时辰,像罚站般等自己下课。

现在紫玉身边没有奴才丫头,就只有自己一人。也顾不来那么多,拿起手上的书,直接去找太子妃问问。

凤鸾殿

太子妃一身明艳的高贵长裙,外套着金边的紫纱长袍,半躺在大厅里面长榻上,闭着一双美眸,欣赏着美丽的歌姬弹着悠扬的乐曲。

两个可爱的小丫头站在一边帮她锤骨按摩。

这时外面的太监通传:“玉美人求见!”

太子妃已经知道紫玉来这里所谓何事了。露出一抹哂笑:“传!”

当紫玉和小宫女撞上后,太子妃以为经过一番打扮的清纯可爱的小惜能已经吸引了紫玉。

太子妃特意丢下紫玉,自己去皇后处请安,留下他们两人,特意给机会他们。让他们两人勾搭上。

当时紫玉看到她的手伤了,立刻帮她包扎。而且不忍心让她清理碎片,就自己蹲下来细心地清理一番。

当时小惜也以为对方已经对自己有好感。谁知道清洁完之后,他道个歉就离去了。

事发后的第一天,紫玉去请安时候,太子妃特意把小惜放在身旁侍候着。

可是紫玉眼里面完全没有看到站在太子妃身旁不断为太子妃倒茶的小惜。好像已经忘记了这个人似的。

太子妃只能用苦肉计饮紫玉上当了。在当天就命人打了她几大板子。痛是肯定的。

太子妃让她叫得像杀猪般惨痛,哭得人人听到,特意夸大伤情。

然后奶娘让凤鸾殿的宫女们到处散发这些消息,让紫东苑的宫女太监都知道。

紫玉进来后,恭恭敬敬地行礼。

太子妃已经端正地坐好了,招了招手,故意说其他事:“玉弟弟,你来了!过来坐吧!这个歌姬的琴声真好听!”

紫玉端端正正坐在旁边,笑了笑:“姐姐喜欢就好!”

紫玉等到一曲罢了,有点不好意思地问:“姐姐!玉儿有点事情想请问姐姐。”

太子妃这时才把欣赏着歌姬的目光收回,挥退了歌姬。转头看着紫玉:“玉弟弟,有事请讲!”

“上次,我撞到的那个小宫女,她……现在怎了?”紫玉不敢说自己听到宫女们说了什么,免得太子妃又查查谁在嚼舌根、胡言乱语。到时候又要惩罚一大堆人了。

“她……?姐姐只是罚了她几板,现在也不清楚她怎样!”

言毕,太子妃转头看向身边的两个宫女:“她现在怎样了?”

身后原本帮她锤骨的两个宫女低着头,其中年纪大一点的说:“她现在她自己房间修养,下不了地!整晚低声哀鸣,听得我们都戚戚然的,好像……挺严重的。”

“为何这么严重?”太子妃面色变得凝重起来了,十分关心地说。

宫女低着头说:“好像是负责打板子的宫人,一下子错手,下手偏重了点……有一下板子……落错了地方,打在腰椎上,打伤了……腰椎。”

“什么?”太子妃和紫玉同时惊呼叫出口。

紫玉问:“姐姐,那次是玉儿不小心撞到她,为何还要罚她?

太子妃为满脸难地说:“玉弟弟,那天你没有去向母后请安,母后问起,姐姐也只能照实回答,难道姐姐还能欺骗母后不成?”

“这……,姐姐为何不说是我自己撞到她的?”

“姐姐说过了!皇后以为我偏帮自己的陪嫁丫头,还责备了姐姐一番!”

身旁的宫女也连忙说:“是啊!皇后责骂太子妃殿下对下属教导不严!”

紫玉闻言,看到自己为难姐姐了,歉意地说:“对不起姐姐,是我连累了姐姐。怎么你没有告诉过玉儿呢?”

“母后那么重视你,叫我好好管理下人,而且当日太子殿下来到,看不到你,也是认为姐姐我偏帮下人来欺负你。你说,我能不罚她吗?”姐姐一面委屈地说:“何况我只是罚了她五大板而已,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啊!”

紫玉越听越内疚,没想到自己连累姐姐被母后喝太子责骂,而姐姐只是忍气吞声地吞了个死猫。

更加没想到那个小宫女被打得重伤。心里很不安:“没想到我的过错连累了姐姐和她!玉儿向姐姐赔礼道歉!”

“你我都是一家人,不说连累不连累。”太子妃看到紫玉这么紧张那个宫女,心里就高兴了。

然后假惺惺装好人地对着身后宫女说:“你们替本宫去把医工召过去帮她看病。还有她是你们的姐妹,你们多担待,照顾一下她,帮她敷药,煲药。”

后面的两个宫女齐声答应:“太子妃殿下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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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申正(下午四点)

章节目录 第130章 紫玉内疚 紫玉还是很不安心,但是自己是男子,更是太子的美人,又没有带着几个宫女太监在身边,不方便去宫女的房间探病。

只能肯求太子妃能够纾尊降贵,陪同自己一起去探病:“好姐姐,我们一起去探望她好吗?这事因我而起,不去看看,我心不安。”

太子妃看到他担心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中计了。太子妃当然很乐意为他们牵针引线:“嗯!好的我们一起去。”

太子妃由身边的两个宫女的扶搀下站起来了。侧过头瞪了身边的小欣一眼:“小欣,你以本宫的名义先行去太医院请值勤的医生或者医士过去一趟。别耽误了小惜的伤情。”

太医院设院使、院判、御医、吏目、医士和医生。

按照宫女地位,生病了只能请医护工看病。是绝对没资格请太医院的医士和医生看病的,御医就更加不用想了。

小欣立刻意会了,轻轻地点了点头,行礼退出门口。在门外叫住了一个小公女,让她先行去通知小惜,让她准备一下。自己却去找太子妃已经安排好了的医工。

太子妃在心里冷笑了。大戏终于要上演了。

在下人的带领下,太子妃和紫玉一起兜兜转转地经过亭台楼阁,小榭、荷花池,走出花园,往东宫的临近围墙处的一边侧翼走去。

越走越偏僻,这里的树木花草因为不够人手打理,有点杂乱。

最后看到给宫女住的几排整整齐齐的青砖房屋。

引路的小宫女来到一个房间门前,轻轻推开那扇虚掩的木门,“咿呀!”一声。

紫玉站在门外。已经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低低的,断断续续的痛苦伸吟声。那声音像似断未断的线一样。令人感到无限的悲惨凄凉,可能下一刻就会断了。

紫玉心痛地紧跟着太子妃走进去。

只见小惜趴在一张普通的木床上,头发散乱披在背后,侧着面,满头冷汗地靠在枕头上。

面上呈现着青白死灰色的颜色。原本红润的嘴唇都变成了苍白。

带着泪水的睫毛有时候轻轻的颤动着。那个哀嚎声不时的从嘴里渗出来。即使在昏迷的时候也痛的半昏半醒。

紫玉想起今天在花园里面看到那些小宫女们成群结队的,吱吱喳喳的像可爱小鸟般在美丽的花丛中,绿色的长长垂柳下穿梭着。

再看看面前的小惜,就像一个被折去翅膀的小鸟,频临于生死边缘,哀嚎着。紫玉心里一阵阵难受。

太医院的一位值班医士跟着宫女小欣来到房间,连忙跪下行礼。

“免礼了,你快点为她看看,她样子好像……好像……”太子妃说着已经哽咽起来了。

医士起来后走过去,翻了一下她的眼皮,轻轻地摇了摇头。

太子妃紧张地问:“怎样了?”

医士没答,食指和中指搭在小惜手腕上,叹气道:“可能伤到筋骨,只是当成皮外伤来处理,没有及时治疗腰椎里面的骨伤。引致发炎才变成这么严重。”

“那么请你看看治疗吧!”太子妃急红了面。

医士摇了摇头:“不行,男女授受不亲,她伤的位置,要把骨头扶正,用木板捆扎。必须要传几个在医学院里面帮忙打点的女医工来处理。”

“还不快去传几个女医工来帮忙?”太子妃对着身边的下人说。

小欣连忙行礼出去。

紫玉忍不住插嘴问了一句:“那救得了吗?”

医士摇了摇头:“这说不定!救不救得了看她的造化了,或许保住了性命也会终生瘫痪在床上变成废人,而且没有生育能力……。”

几个宫女震惊的张开口,愣了一下,然后人人悲伤地哭了:“这一辈子岂不就是毁了。”

“下官这去开药,让她敷药和喝药。能保住性命已经不错了,不要奢望太多。尽人事,听天命吧!”

这时小惜朦朦胧胧转醒了,痛苦地瞪开原本清澈动人的红肿双眸,看到太子妃坐在身边,忍住巨疼,双手强撑着腰身想爬起来行礼。“奴婢见过太子妃殿下。”

太子妃边立刻按住她,红着眼,拿着手帕擦着眼角的眼花,声音带着颤抖,无限悲凉道:“免礼了,不要起来!你要好好休养!”

小惜细润的眼眸环视她们一圈:“你们怎么哭了?”然后恍然大悟:“刚才我……梦里……好像听到什么一辈子瘫痪?真的吗?”

医士安慰道:“按照你这么年轻,一个月好好修养应该好起来的。”

但是小惜看到人人都悲伤地侧过头,避开她的眼光。

小惜做了几年郡主的贴身丫鬟,多多少少懂得看人的面色,大脑突然清醒了:“那不是梦,是真的,是你说的,对不对?”

医士低下头去。

知道这到这个噩耗,小惜双手拼命捶打床头,呜咽地哭着:“呜呜呜呜…让我死了吧!让我死了吧!呜呜…!”

紫玉越听越心痛不已。自己的无心之失竟然害人如此。如果她死了,或者留下一辈子的残疾,自己一辈子都心里难安。

看到天真无邪的小惜,哭得这么凄惨,自己不知道如何赎罪。心里像有万根利针刺入心脏般的很痛!很痛!

痛得心脏开始绷紧,呼吸开始不顺畅了。

紫玉自己扶着一旁的木椅子。慢慢的坐下来。随着心脏的绷紧,气能出不能进了。一手按住自己的心脏的位置。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一旁的宫女像太子妃打了个眼色。

太子妃才向后面看过去。只见紫玉的脸色白得有点发青。特别是嘴唇泛白。越看越不妥。

太子妃不知道他的心脏有问题。不能受刺激。以为他伤心难过而已。

想抓住他的手假惺惺地安慰一番。谁知道指尖刚碰到紫玉的手上,冰冷和生硬感从太子妃的指尖传入神经里面,吓了太子妃一跳。

太子妃怕他突然之间发生什么事故,就赖在自己身上。紧张道:“玉弟弟,你没事吧?医者,快看看玉美人!”

医士转过身看到玉美人的样子,马上过去,拿起他的手搭脉,面色一变,顾不了解释,马上拿出银针帮他针灸,平喘理气,扶阳。

看着医士,一针一针地刺入他的头上,很快头顶上就刺了十几针。所有人都被他的样子吓得提心吊胆起来。

太子妃是想他死,但是,是要他带着与宫女通奸的罪名被赐死。

或者自己不在场的时候死。而不是现在无端端在自己面前出事。

这样会引来太子的彻查真相。就会知道自己几个人联合起来一起欺骗紫玉。到时候,自己也会因谋害玉美人而打入冷宫。

半刻钟过去,紫玉的呼吸才顺畅了,摆了摆手:“我没事!最重要是小惜!”

作者发于云起,QQ阅读,起点女生网。

章节目录 第131章 吓坏太子 紫玉理顺了气息后,问心有愧地拖着沉重的脚步移到床前,看着无辜的宫女,突然间变得不懂如何言语了:“你…我…对不起……!”

小惜痛得满头大汗的,两侧的头发都湿了贴着脸面颊。湿润的眼眶依然落着泪,带着怨恨的目光,颤抖的牙缝里面,艰难地吐出:“奴婢…不…敢!是…奴婢…自己的错!有劳玉美人挂心了!”

太子妃连忙做和事佬:“小惜,玉美人是本宫的弟弟,就是你的主子。不得无礼。何况是本宫下令杖罚你的。本宫和玉美人一定会治好你的。”

紫玉暗暗下决心,要好好照顾她一辈子来赎罪,连忙点头:“我一定会尽力帮你照顾你的。”

两个女医工在小欣的带领下,急急忙忙来到,满头大汗地施礼后,医士马上吩咐:“这位小宫女的脊骨可能裂了,病情不能再拖了,怕那些骨头移位生错了了,你们现在为她检查和包扎固定裂了的脊骨。”

“是!”两个医工擦了一下热汗走过去。

小惜是被打了几大板子,但是根本没有伤到骨,只是合演一出戏给紫玉看。

所以太子妃连忙拉着紫玉出去回避。

而宫女住的地方只是一个房间,没有客厅之类的地方可以逗留,回避就只能待在门外面站着了。

太子妃觉得很累,看了看天色:“玉弟弟,我们站这里也无所帮益,时候也不早了,不如去我宫里一起用膳?”

紫玉现在哪里有胃口:“姐姐,你们先回去用膳吧!我和医士一起在这里等两位医工出来,问了结果再回去!”

太子妃点了点头,好让他继续受心里折磨吧!

“那姐姐先行回去了!”

临走前吩咐小欣留着这里照顾受伤的小惜。

医士在门外口头指挥着:“查出病因吗?是骨折了,还是移位了?”

“是骨折了,轻微的移位!还有外伤。”

“把她的手脚固定绑起来,免得接骨时候反抗又移了位置。”

女医工:“是!”

里面顿时传出“啊……!”的凄厉的惨叫声。又尖又悦耳。

可能是里面医工在绑手脚时候碰到她的伤患:“小心点,别碰到她的腰骨。用手帕塞住她的口,绑紧了,免得她受不了痛咬舌头了。”

紫玉看着医士,自己头上,手心上都冒着冷汗。

“那快点把骨的重新接正,用木板固定骨架!”

“嗯…嗯……!呜呜……”这一声声惨叫是从喉咙里发出,传到口中,声音被塞着的手帕反弹回去,震动着紫玉的每一条神经,听得心里一跳一跳的。就像自己掉入地狱般,饱受在身心折磨。

紫东苑

太子午后批改好公文后,就来了紫东苑,就等待紫玉回来。

申时还没到就开始等待。半个时辰还没见他回来,以为他有很多问题缠着太傅来问。

可是又半个时辰过去了。即使好多学术问题,也不能抓住太傅不放。太傅也要出宫回府。而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明天继续问,没可能这样……

而紫玉听学是在东宫里面的书斋,不会有什么事情吧?“小福子,你去本宫的寝宫去看看玉美人在不在?小泉子去书斋找找,悦儿在紫东苑各处找!”

三人领命后,分别去找,然而很快就回来禀告,结果一样:没有找到。但是有一个宫女说申时远远地看到玉主子已经回来了,走入后花园里,后来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夏天昼长夜短,虽然还没完全黑下来。但是已经到了晚膳时间了,紫玉无端端消失了一个半时辰,太子心里急得坐不下去了,想起太子妃以前说过的一句话,把他推下河里,当成他自己溺水……

立刻打了一个寒碜,六月飞霜似的,彻底寒到入心肺。

自己怎么会这么相信太子妃,把暗中跟着紫玉的暗卫都撤了。难道他经过河边被推落河里?

面色青黑了,现在救人要紧:“小福子,你替本宫传令下去,所以宫女、太监都要去河边、池塘边,有水的地方找!”

紫东苑里面的宫人都高举火把,跟着太子风风火火地走到紫东苑内的小池塘查看。

当紫玉带着低落的心情走回来的时候,踏入苑后,很奇怪到处一个人都没有。

往后院走,却看到荷花池那边照得明亮亮。

再走近一点看到惊人的一幕:就是原来荷花池附近的树上都绑上一把把火把。

而太子指手画脚的指挥着,吆喝着,骂着……

只见十个宫人把荷花池的荷花全部捞起来了。

紫玉心里一惊,荷花池附近有几盆珍贵的兰花,不要把他们踩踏死了才好。

连忙急走过去:“殿下!”

可是那边的人声鼎沸,太子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还在吆喝着:

“这边,捞这边!”

“那边,捞那边!……”

侍卫们和太监们乱成一锅粥,懂水性的都在水里潜下水里捞:“没有,这里没有……”

紫玉连续几声:“殿下!殿下!我的兰花……”

太子好像听到紫玉的声音,又好像是幻觉。举头四望,荷花池四周明亮亮,只有太监宫女和十几位侍卫,而看不到他。难道他的一缕灵魂回来……

鼻子酸酸的,红起来,泪水在眼眶里转……

紫玉从比较暗的地方冲入明亮的荷花池的光圈内。

这时人们才看到紫玉,惊呼起来,指着紫玉的方向大叫:“殿下,玉主子回来了!”

太子转过头看到几丈远的地方,牵魂绕梦的紫玉就站在火把下面。

太子刚才心脏惊得只剩半个提着维持呼吸,现在终于完全一颗心落下来了。

立刻跑过去紧紧拥他入怀,要把他紧紧拥入骨髓之中:“你去哪里了?吓死我了!你怎么这么任性,让我操碎了心!”

然后把紫玉推开一点,上上下下地打量清清楚楚,再把他转一圈,确保他没有受伤,平安没事才安心,忍不住大声斥骂:“是不是要我把你锁住,你才可以让我放心?”

紫玉无端端被太子劈头盖脸地大声斥骂,心里一怯。但是看到太子红着眼睛,鼻子的鼻涕差点掉下来了,两鬓的头发都垂了几缕出来,显得很狼狈不堪。可能是他刚才顾着指挥,头发被树枝勾下也没有注意到。

本来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太子怎么变得这么哀哀戚戚的?变成这么落魄的样子?

“你是因为我迟归,所以你这么紧张?把这里搞成这样?”

紫玉顿时心里暖暖的,自己的丈夫对自己这么关心、爱护、重视,感动得一口气顶上喉咙,哽咽起来。“对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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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132章 太子对紫玉的珍视 紫玉已经被太子感动得话也说不出来了,脑袋已经不会运转了,傻傻地看着这个爱护自己的人。

太子最害怕就是失去紫玉,十年前刚刚纳他为姬还不到几天。突然某天早上睡醒了,发觉身边的紫玉不见了。整个楚宫都找个遍都没有,已经把自己吓得个魂飞魄散了。

然后在整个楚国,越国全面搜寻也找不到。

九年多后,自己忍无可忍动用几万大军,才俘虏了他回来。还没相认,他就差点毒发而亡。又一次吓得太子死去活来。

然后在回宫路上,他逃跑了,整个丽水王的封地都封锁了,还是找不到。

把太子急得天天吃不下,睡不着。差点急得心肝都没了。

回宫后,他被打入天牢,差点病死了。从来不求神拜佛,不可一世的太子,软弱地求佛。因为要照顾他,所以去不了佛堂。只能在心里,无时无刻地求神求佛。求了一天,一夜才保住了他的命。

可是在楚公主出嫁之日,他又一次逃跑,幸好捉回来了。

出征的时候,他差点被太子妃害死。幸好自己赶回来救了。

占领彭地后,紫玉看到几万叛军家属哀嚎声,突然心肌梗塞呼吸困难,如果迟一刻钟回来,就阴阳相隔了。如果太子心血少一点,已经被吓的魂不附体,死几次了。

太子对此已经有严重的心理阴影了。很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突然间失踪,突然间心脏病发,突然间气若游丝,突然间偷走,突然间被人陷害或者消失……

太子再一次搂紧他,像搂紧失而复得的宝贝一样:“求你了,下次出去,跟下人说一句!别让人担心!”

“嗯!玉儿已经知错了。”

太子突然间把他打横抱起来,像小时候抱着小玉儿那样抱着他。

紫玉怨恨自己已经舞勺之年了,怎么还这么瘦,比太子矮了半个头。轻而易举地被人抱起了。

(不要乱想,太子只是抱他入屋吃饭而已。)

头突然往后倾,吓得紫玉低声惊呼:“你要干什么?”

一部分人还呆在水池里面,宫女们站在岸上,但是所有人都无不例外地看向他们两人。然后全部宫人全部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紫玉面皮薄,红着脸,啪嗒地打在他身上:“我自己会走!放我下来!”

太子把他当成小孩子一样继续斥骂:“是啊,你会走!宫女们从书斋走回来只要一刻钟,你却走了二个时辰啊!以后我要派人去书斋接你回来!”

“不要!”紫玉看到太子这么霸道,不单没有生气,反而心里很开心。

太子把他抱入大厅后,把他放在圆桌旁边的宫凳子上,自己蹲在他面前,满眼的关心痛惜:“你这么晚回来,用膳了吗?有没有饿着?”

紫玉本来怀着悲悲戚戚的心情走回来,根本忘记了饿,太子这一问,肚子马上打鼓了“咕噜…咕噜……”

紫玉自己不好意思地按住自己肚子,觉得自己很不雅,有失斯文。

太子掐了他的脸蛋一下,有点怨恨,怎么他还没长大那个样子,不懂得照顾自己。

后来想一想,长不大就长不大吧!这样自己才有机会照顾他。

如果他那么独立,还要自己吗?早就甩开自己十万八千里之外了。

太子摸摸他的肚子,凹进去了,心痛了,转头看向后面,看看几个宫女进来没有。

谁知道太子太过威严,几个宫女刚刚追进来,被太子扫了一眼,马上吓得靠边一站。

太子发脾气了:“天都黑了,快不上饭菜!愣住干什么去了?”

“是!”几个奴婢立刻退出去。

从紫东苑的小厨房里很快就捧上了可口的饭菜。

紫玉饿的有点狼吞虎咽。太子在后花园的荷花池里恶搞了一个多时辰,也是饿得很。

但是太子坦然接受自己的天生奴才命,甘心做老婆奴,一边吃,一边还要为他夹菜,为他勺汤。

看着他吃的很滋味的样子,太子的心突然很激动了。

只要他在自己身边,只要他安全,只要看到他吃得香,穿的暖,睡得好,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就算自己只能看,不能碰,也心满意足了。

谪仙啊!是不能亵渎的,否则上天要收回去的。

太子不知道何时开始,自己的要求不断地一降再降,不知不觉中已经降到降无可降的地步了。

饭后,太子拉着紫玉说:“不如我把暗卫调回来暗中保护你,否则我不放心。你自己也要提防太子妃,不要太过信任她!”

紫玉有点生气了:“姐姐处处维护我,对我这么好,殿下这样做,她一定会知道,那不就是兜个圈骂她要谋害我吗?即使她口上不说,心里也会不舒服。我们好不容易和好了,就不要无端端制作事端出来。”

紫玉把自己夜归的事解释给太子知道。

太子才记起来:“那天我去向母后请安,顺便接你们,但是你没去。可能是母后看到我不高兴了,就责骂太子妃偏袒自己手下。我那是根本不清楚什么事,只听到母后说她的下人冲撞了你,在回来的路上,我也是责令太子妃要严惩不贷的。没想到……”

紫玉恳求的目光看着太子:“殿下,我想这几天都去看望她!陪她渡过安全期。”

作为一个男妾,要去宫女房间探望宫女,肯定要得到丈夫的许可,否则有瓜田李下之嫌。

“嗯!记得带着小泉子、悦儿或者其他宫人一起去,入黑前一定要回到紫东苑!”太子知道紫玉的性格,不让他去,他会心里不舒服。“如果严重的话,让御医去看看!”

连续几天,小泉子和悦儿在申时前,拿着炖汤和饭菜去明德斋等紫玉下堂。然后跟着紫玉一起去探望小惜。

轻轻推开小惜的房门,旧的木门发出咿呀一声。

托着下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打着瞌睡被派来照顾病人的小欣醒了,立刻起来行礼。

“你整天整晚照顾她,你也累了,你回房间休息一个半时辰吧!”

紫玉明白一个女子,没日没夜地照顾另一个女子敷药、喝水、吃饭、清洗,按摩,还要每隔一两个时辰就要扶起跟自己体重一样的女子起来大、小恭。而且更难就是要小心翼翼,不能碰到她受伤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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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133章 紫玉的赎罪 紫玉明白小欣这样整天贴身侍候是很辛苦的。

欣儿天天呆在这个房间里,闷得发慌了,既然有人代替自己,就如释重负地行礼谢恩告退!

紫玉想起以前自己的脚中了毒箭,经常晕,走不了路,太子也是这样侍候自己的,不单换药、喂饭汤、清洁,还包括侍奉自己每天的方便,而且从来没有换人顶替过。

刚才苦涩的心翻涌上一点甜滋滋了,紫玉觉得自己很幸福。

小欣被安排住在隔壁房间。方便小惜一拉床头铃铛,她就可以马上过来侍候她。

看到她趴着睡了,脸色依然惨白,腰身上捆着夹板,无法动弹。

紫玉是一个很体贴的人,安静地坐一边看书一边等她醒来。

两个宫人见状,在门口的煮药的小火炉上加一点木炭,把食盒的炖汤,膳食放在小锅里隔水,用微微火温热着。然后也是静静地坐一边呆着。

悦儿无意中掠到小惜的眉毛有点跳动,有时候眼睛有点颤动。怎看怎觉得她就是装睡,越发盯住她。

然后拉拉小福子的手,然后再瞪了一眼床上的小惜。

小福子不知道她干什么,拂开她的手,太监也不能跟宫女勾勾搭搭的,免得影响清誉。

悦儿继续瞪他一眼,用手指了指自己眼睛再指了指小惜。小福子才认真看小惜。

当她颤动,悦儿就轻轻拍了小福子一下,小福子明白了。

悦儿决定拉了一下玉主子,紫玉以为什么突发事件,立刻看过去,用书本轻轻敲了悦儿的头,做了嘘!的手势。继续看书。

悦儿只好消停,女孩子的直觉很准确的,她认为小惜绝对有问题,但是又苦没证据。

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小惜装模作样地瞪开了眼,一如既往地看到坐在床头边的气若幽兰,肤如凝脂的玉美人。

以前小惜很少机会见到玉美人,即使跟着太早上问安时候遇到他,小惜都是低着头站在几个值班宫女身后被人挡住视线,或者在室内站在一旁等待命令,或者留在房间里面收拾,从来没有仔细端详过他的样子。

他修长的玉手拿着书籍静静地看着,简直如画中仙一样,美得有点不真实。

真是公子世无双!小惜内心感叹道,世间竟然有如么好看的人,即使太子妃的倾国倾城容貌也比他逊色一筹。

看着看着也有点玄昏,难道这就是太子妃所说的迷人妖术。我要支持住,不受他蛊惑!

小惜整天趴着睡觉,全身筋骨都觉得麻痛,想伸懒腰懒腰打了个哈欠来舒缓一下不适。

“啊!”的一声从喉咙渗出,忘记了自己被厚厚的木杖打过,虽不至于骨折,但是以防被识穿,的的确确是真打的,打得真是又肿又痛。

紫玉的心被这饱含着隐痛的声调,刺痛了一下心,立刻放下书:“别动!不要弄伤了脊椎!”

小惜看到他神情十分焦磊担忧,心里有点幸灾乐祸了,不折磨你一番,怎为太子妃报仇。

紫玉看到小惜低头沉思般,以为她痛得说不出话。

红润的丰唇又再吐出一句如幽兰般的声音,有点磁性,有点低,很好听:很疼吗?”

小惜点了点头,想起以前他被侍卫们押住,跟太子妃唇枪舌剑地辩驳的声音没现在那么好听。

“不如让悦儿为你换药!”温文尔雅的声音又再响起,就如天籁之音,令她一时神迷了。

悦儿想看看她究竟有多伤,甜甜地说:“好!”

小惜面色变了变,眼睛闪了一下,神态慌慌张张地闪烁其词:“不用了……小…小欣午间后帮奴婢换了药了,何况不懂得包扎的人是包扎不了,紧了会痛,松了固定不了!”后面才开始了畅顺起来。

“不会的,我会小心的!”悦儿看到她的神色,更加想看看她的伤。

紫玉点了点头:“悦儿,不得无礼,惜惜姑娘说得对!”

悦儿第一次被主子喝住,心里不服气,憋了憋嘴,吐了吐舌做了个小鬼脸。

刚好被紫玉转头看到,瞪了她一眼,悦儿马上收敛了。

紫玉带着内疚:“饿了么?我带来了一些膳食和汤”

小惜不客气了地点头。

悦儿就看到她嘚瑟的样子,真想呛死她。拿着饭菜,一碟碟摆在床头旁边的桌子上。

惜惜闻到这么香的饭菜,一辈子都没吃过,心情立刻好了。可是全身趴着,很难伸手去桌面上夹菜。

“我喂你吧!”紫玉从来没有喂过任何人吃饭,小惜是第一个,悦儿妒忌得很。

紫玉拿起碗子,夹了一些肉类放在碗里,然后用瓷羹递过去她嘴前,像喂小鸟般喂。

可是今天的肉片切得虽然薄,但是特别大块。刚进口时,不是瓷羹的肉片太宽,就是菜太长,超过人家的嘴巴宽度,弄得人家满嘴油腻。还有就是瓷羹里的饭勺得有点多,一进口,就有几粒饭掉下来。把床头弄脏了。

紫玉一边喂一边道歉,原来侍奉人家是这么艰难的。小惜看着他困囧的样子心里偷着乐。

紫玉掏出手帕,温柔地、轻轻地帮她拭了拭咀边的油腻。

手帕碰触咀角的一下,小惜像被殿击了一下。眼前这个人这么细心地照顾自己,心里有点感动了。

只见他打开手帕,垫在她下巴下面。用筷子把肉片夹得有点卷缩起来或者对折起来,再递入她嘴里,让她咀嚼,还安慰说:“慢慢吞,别急,我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喂!”

再用瓷羹勺一小勺饭给她。这样就不会有食物掉落了。

这房间又热又不通风,自己平时也不想呆房间里,紫玉喂了一会儿,额头已经冒汗了。

隔着瓷羹,小惜已经感到他手上的体温。

入口的米饭真香,比奴婢吃的米饭好多了,还有这菜式,牛肉薄薄的一片片,味道够浓,鸡肉够滑,简直一流,吃的特别甘香。如果天天这样,真不错。

耐心地等小惜咀嚼着完,又递来一小羹饭菜。自从紫玉知道自己受伤第二天开始就天天来喂自己。

小惜看到他喂得那么认真,觉得他不是在做戏吧?如果他是小人,根本不用会理自己死活吧?装好人装谁看呢?

现在不去想他是不是真心赎罪,先吃饱了再算。今晚就不用吃小欣送来的难吃的下人饭菜了。

紫玉看到她吃的这么有胃口,就从心里笑出来了。

这一笑,真倾城,看得小惜一阵阵玄昏。

太子妃说的会祸害整个大楚国,真的一点也不夸张。

紫玉修长的手指揭开炖盅的盖轻轻倒入汤碗,动作那么高贵而优雅。小惜不得不佩服。

人参特有的微微甘苦味混合鸡肉汤的味道飘来,真香!

紫玉文雅的声音又再响起,真是蛊惑人心:“这是悦儿从中午就开始炖的炖汤,炖了一个多时辰,趁热喝!”

章节目录 第134章 悦儿的嫉妒 紫玉很细心侍奉小惜,勺起一羹炖汤,凑到自己嘴边轻轻吹了吹,然后地递来小惜的面前:“乖!张口!”

他的语气就像逗小孩子喝药般,很亲切。

小惜边喝边看着眼前人,那神态,那举止,那一举一动,美得不能再美了。

他的细心,他的温柔,根本不像在敷衍自己。更像是关心,爱护自己。

从来没有近距离接触男子的小惜,心里泛起一阵阵潋滟的涟漪。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粉了一张精致的小脸。

小惜像喝爱心汤一样,细细地品尝着,好像不愿意放过里面的任何一种味道般。

入口时,浓浓的人参味道在舌尖上萦绕着。

吞下时感到的真情味儿既甘且甜,在喉咙里上下地回味无穷。

悦儿在后边看着小惜那么享受的样子,越看越气,气得直跺金莲小脚。

这个小惜,都不知道是不是装病,让玉主子纾尊降贵地天天来喂她,真不怕折福吗?

悦儿发怒地“哼”了的一声,怨气十足。

引来紫玉回头望了她一眼,没有半点怪罪,反而是带着点恳求的语气:“悦儿!”。

小惜也是扭过头看着她,看到她妒忌,心里有种得意洋洋的优越感。然而听到玉美人用这样的语气恳求自己的陪嫁宫女,心里既羡也慕。

虽然太子妃对自己很好,很亲切,但是那种亲切跟他们之间的亲切好像很不同。一时说不出怎样不同。

而紫玉念着以前自己最艰难时,甚至下天牢,小泉子与悦儿两人忠心耿耿,一路陪伴自己,所以把他们当成同龄朋友,而不是奴仆。

更何况悦儿是自己母后养大的养女,等于自己的亲妹妹,所以没有怪责她。

悦儿嘟起嘴,直走出门口去,让玉美人难堪起来。

小惜突然知道哪里不同了,悦儿敢对玉美人发脾气,敢给面色给他看。而玉美人只好恳求她,而不是命令她。

而无论太子妃对自己如何好,主仆的身份界限是永远不能跨域的。自己是绝对不敢对着太子妃发脾气,更万万不敢给面色她看。

小泉子立刻追出去,看到悦儿直跺脚,就拉着她的手臂,对她摇了摇头。

悦儿的心酸了一片,忍不住说:“是越母安排我呆在紫玉殿下身边照顾殿下的,我才是殿下的未婚妻……”

小泉子立刻按住她的口:“想死啊!这是秘密!”

悦儿才发觉自己说漏咀了,自己也连忙按住自己的咀。

小泉子安慰道:“你气也没用,我们走了出来,不是更加给机会她了吗?何况主子只是觉得欠了她而已。你不如好好侍奉她十来天,等她快点康复了,主子就不用继续侍奉她了。”

悦儿的面色变了几变,觉得有道理。我要努力地忍着,然后才走回屋子里去,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侍奉着一个宫女。

刚刚吞下的那股怒气又从丹田冲上喉咙,然后差点噎死自己。

怒气一路冲上,差点从瞪得滚圆的眼球里爆出,再冲上大脑,激上头发顶,差点冒烟了。所谓的怒发冲冠就是这样得来的。

然后从发顶,硬生生地压下来,回归到丹田处。

悦儿已经感到自己很快就能练就成最深厚内功,很快就能称霸武林了。

等主子喂她完汤后,悦儿第一次这么主动地上前,弯腰为小惜按摩手脚。看到玉主子投来了温柔又感激的目光,悦儿的心,立刻融化了许多。刚才的怒立刻在丹田化整为零消失无影无踪了,就像武林上说的化功大法般神奇。

因为小惜整天都是倒趴着,全身都很容易发麻。医士吩咐过要经常按摩,帮助桖液循环,否则不用半个月,肌肉会坏死的。

以往都是紫玉叫唤悦儿,或者恳求她,她才勉为其难地去做。

紫玉是男子而且很自觉规行矩步,不能与宫女有任何碰触。

而身边的小泉子即使是太监,紫玉依然觉得太监与宫女有别,除非他们两人是对食,否则尽量避免不必要的接触。

免得宫里闲言闲语,说自己管教无方。

紫玉带着小泉子出去回避。

悦儿的动作时轻时重,看着她在自己面前露出的得意神气的样子,恨不得捻死她。

玉美人的细心服侍与悦儿的粗手粗脚对比很大。这更加这么玉美人的真心。心里突然甜滋滋的。

三人不能久留,拉了床头的摇铃绳子,摇来了小欣,就赶紧离开。

走到没人的地方,小悦忍不住劝主子:“主子,那个小惜分明就是再骗你!你怎能任她当傻瓜一样使唤!”

紫玉的心很善良,又有同情心,认为十几岁的小女孩都是天真清纯的,所以不信:“她骗我有什么实质性好处?而且是太医院的医士和两个女医官诊断出来的结果。难道他们偏帮宫女连太子妃也一起骗了?目的为何?”

悦儿被主子的分析噎住了喉咙,无法辩驳了。自己也解释不清楚,为何自己认为小惜是在演戏的。

看到玉主子用幽怨的眼神看向自己,立刻软化了。记得越母说过,要来这里要忍辱负重、卧薪尝胆,照顾主子平安的,不能意气用事。

富丽堂皇的凤鸾殿

太子妃躺在长榻上,一边品尝着美味的糕点,一边听着小欣的详细回报。知道紫玉已经完全上当了,阴鸷地笑眯了眼。

太子妃眼里已经看到紫玉的悲惨下场了。

他与小惜两人不清不楚,突然被一大堆人冲进去,当场人赃并获。紫玉连忙跪地求饶,哀痛地哭泣。

换来的是太子无情地一脚一脚地把他往死里踢。

紫玉全身抽搐,倒在冰冷的地上,卷曲起身子,嘴里呕出一大滩一大滩的桖。

直到他躺着红艳艳的血泊之中,不能动弹为止。

从此以后,太子就是我的了,太子妃想到这里,心里乐开花。

小欣继续说:“可是惜儿有点被对方感动的样子,经常在奴婢面前说玉美人的好话,还说……!”

太子妃面色一变,动怒地说:“她说什么?”

“她说……呃……”欣儿有点害怕。

太子妃重重地一声:“说!”

“她说……玉美人是好人,……他从没有想过跟太子妃争宠,惜儿还说,想求太子妃放过玉美人……”欣儿战战兢兢地,声音越说越低。

章节目录 第135章 太子妃的要挟 太子妃面色泛青黑,放下糕点,手上的手帕不停地拧着。原本好看的双眸,眯了再眯,眼里充满阴毒:“好一个死丫头,亏本宫赏她那么多银票,帮她一家人渡过困境,还让她弟弟上最好的私塾。简直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一抹抹杀人的凶光不断地闪出:既然你那么同情玉美人啊!跟他去乱葬岗一起陪葬吧!

小欣跟小惜不同,小欣年纪比太子妃大几年,跟着太子妃的时间长比小惜长,以前她做郡主时候,也下令打断过几个宫女的腿。

看到太子妃的眼神面色,心里一下下的惊跳,背后已经冒出冷汗。

太子妃不同往日,现在想要身边宫女辅助自己,就稳住了怒火,面色变回正常的粉色。

拉着小欣的手,亲切地说:“欣儿,幸亏有你帮本宫。你做的很好,继续监视他们和小惜。有什么马上回来汇报!”然后对着奶娘说:“奶娘,赏她一百两银票!”

做宫女都有一个共通点:穷。一百两对于宫女来说,一辈子都攒不了那么多钱。

欣儿两眼放光一样,刚才什么惊慌都消失了,高兴得连忙跪下:“谢太子妃!”

太子妃瞪了奶娘一眼,奶娘就带她出去领赏,顺便对她做思想工作。

太子妃坐着越想越气,身边的宫女说:”殿下!如果惜儿对玉美人乱说话,把我们对付他的计谋说出来,太子岂不会……”

太子妃被吓了一惊,倏然站起来,还是自己亲自去一趟,为小惜做思想工作,免得她坏了大事。

就对着身边宫女说:“来人,把前几天准备好送给惜儿的礼物带上,本宫要探望惜儿。”

小惜躺着床上休息着,听到开门咿呀声,和几个人的脚步声,以为玉美人和两个奴仆提早来了。

高兴地叫:“玉哥哥!你来了?”谁知道转过头,看到太子妃纾尊降贵地带着几个宫女亲临,吓得立刻跳下床跪下行礼。

“好一声玉哥哥!玉哥哥的,叫得真顺口!”太子妃温柔地扶起小惜,甜美的声音道来:“看来你跟他的关系很不错!做得很好!本宫带来了胭脂水粉和漂亮的衣裙给你,你看看,喜欢吗?如果不合意,本宫明日再送些来。”

小惜低着头,没有看那些礼物,心里却想着更重要的事情,就是想帮玉美人解释求情。

小惜敛目,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出来:“太子妃殿下,惜儿这段时间接触了玉美人,其实他心地很善良、也没有勾引太子,他也希望你早日怀上太孙。”

太子妃为了利用小惜,一忍再忍,自认为已经够低声下气了:“你怎能听他一面之词?他最懂得迷惑人心!你年轻着了他的道!”

“不是这样的,玉美人……他没有以铯侍君,除了那次太子喝了那……汤。他跟太子殿下一直没有行夫妻之事。”小惜越说声音越低:“他们两人是保持着心灵上,精神上的互相爱慕而已!求你放过他吧!”

太子妃看着这个贱丫头竟然斗胆调转枪头说自己卑鄙龌龊,在殿下的汤里下迷药。兜个圈指责自己心胸狭隘,没有容人之量……太子妃大声喝住:“胡说!那才是他的高明之处,这样也能把殿下迷的糊里糊涂的。”

既然用软的不行,就不要怪我用硬了:“你别忘了,你的家人、族人都在本宫的封地上。你弟弟以后是光宗耀祖还是死无全尸,就看你了。”

小惜吓得面青了,立刻跪下磕头:“求太子妃饶命!……”

太子妃阴狠地警告道:“背叛本宫的没有好结果!”

惜儿连忙拉着太子妃的裙摆:“奴婢不敢!求殿下开恩……”

“哼!”太子妃一脚踢开她。“你最好就是按计划进行,尽快把他迷住,而不是他把你迷住!”

家人与玉美人总要牺牲一方。惜儿一阵阵哀痛,眼泪只能往心里流。“是!奴婢知道了!”。

太子妃坐下来看着她低头顺眉的样子,弯下腰挑起了她的下芭,左看右看这个贱人的小脸:“好看是好看,但是略为清淡了,想迷住人,也要略施粉黛。看来本宫带来的胭脂水粉和新衣裙下个月就可以用的上了。”

“是!奴婢知道了!”

太子妃警告完后,甩下她的脸,阴鸷地笑着径直走出去。这次一定能够把紫玉弄死,即使他能侥幸能避过,太子妃也可以想办法把他气死。

自从上次亲眼看过紫玉就在现在自己坐的位置上突然心脏病发作,满脸变得既青且黑。又得到医士的证实,心里就多了一种杀人于无形的方法了。

母后说的对,如果不能立刻铲除的敌人,就尝试跟他做知己好友,这样才能深入他的世界,知道他的弱点。等待时机成熟,就一次姓弄死他。

当紫玉带着悦儿来到的时候,见到惜儿趴躺着,神态哀哀戚戚的。就立刻走上去安慰:“惜惜,不用担心,医士说了,你的腰椎骨复原得很理性,继续休息十来天就可以慢慢走路了。”

惜儿看着这么纯良的玉美人,心里只有一千句、一万句对不起。心里被噎着难受,突然泪如泉涌,哭得很哀伤。

紫玉最怕小女孩哭了,安慰道:“真的不用担心!你真的没事!我保证!”

惜儿点了点头,哽咽着:“奴婢刚才有点感伤,现在没事了!”

紫玉一想,可能是病人天天呆着房间,太过郁闷,压抑所以才这样。

想起自己小时候在昆仑山,每次自己大哭大闹,师兄就去找好吃的给自己吃。这招开头几天还可以,时间长了就不行了。

特别在晚上,哭得养父养母都心烦意乱了。

师兄只好一边喂甜点,一边讲精彩的故事逗自己睡觉,自己听得津津有味的,听着听着就趴在师兄怀里睡着了。

这样自己就在陌生的地方,顺利地渡过了没有父母的童年。

“不如我每天说故事给你听!为你解闷!”紫玉突然冲口而出。

惜儿真的停下了哭,擦着泪点着头。

而悦儿与小泉子兴高采烈地说:“好啊!有故事听!很久没听过了。”

悦儿立刻坐在一旁,双手拖着下巴,眨着圆溜溜的眼睛,小泉子也坐下来,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

章节目录 第136章 惜儿讨好玉美人 紫玉估计可能是宫里的奴婢没有娱乐,从早做到晚,天天如一日地侍奉主子,所以生活又苦又闷。

而且他们正处于最年轻的时候,好奇心和求知浴最大,所以他们才有这么大的反应。

可是轮到紫玉后悔了。师兄懂得说故事,还一边说一边做动作,生动得像演戏一样。可是……自己从来没有说过故事啊!

哎!看着他们一群没长大的小孩子,自己怎好让他们失望呢?

挠了挠着头,想来想去,师兄说过的故事太过长远了,早就忘记了。

只能把自己以前在昆仑山看过的佛道两家的故事和神话故事,像市集摆地摊的说书人一样,栩栩如生地道来。

紫玉变成他们的大哥哥般,一边讲故事一边解释里面蕴含的深奥道理,当作是他们的思想启蒙课。

但是悦儿在越国皇后身边长大,见多识广,也懂得琴棋书画,思维也比他们两个敏捷,一边听故事一边频频发出疑问:

“主子,女娲娘娘怎样补天?补在哪个地方的上空?”

“女娲娘娘怎样做人?为什么要有男女?不能只有单一的姓别吗?像女儿国。”

“天道酬勤,为什么这么多人劳动百姓这么穷,那天道去哪里了,又怎样酬勤?哪些娘娘不做事,反而天道酬勤了。”

“……”

使得紫玉一个头两个大。神话就是神话,怎能用这样常理解析呢?

紫玉吸取教训,在往后的日子里,教他们三人读圣贤书了。

日子就这样开开心心地渡过,习惯了天天都能见到紫玉的惜儿已经对紫玉的感情越来越深,而且依赖了。

一个月后,小惜已经“康复”能到处走动了。

这日,惜儿经过梳洗一番后,脸上施了淡淡的薄粉,印上朱红色的唇纸,顿时既艳且丽。

穿上太子妃送来的崭新的粉装宫女长裙。在镜子前转了个圈,心道:玉美人一定会对自己眼前一亮,把悦儿比下去。

带着甜甜地笑容,决定去厨房亲自煮了甜品来报答紫玉对自己一直的关心照顾。

她没有什么珍贵材料,只能跟橱子拿了一些奶和紫薯。越是食材普通,越是考验手工制作上的功夫。

一边很用心地洗、切,一边幻想着玉美人优雅地一口一口品尝的动作神态,好希望听到他有的磁性的声音说一句:“真好!谢谢你!”

惜儿挂满甜甜笑容的小粉面上突然变得通红而不自知。

橱子看到她笑吟吟的样子,好像失心疯一样。

走过去把手放在她面前摇了摇,看她还没有反应,突然作弄她一句:“快要切到手指头了!”

吓得惜儿一跳,真的差点切到手指。

看着面前肥头大耳的橱子,越看越不顺眼。

心想怎么世界上有玉美人这样的如斯如画般美男子,又有这厮又矮又滚圆大肚子,满脸肥油的丑橱子?

怒怒地对着那个可恶的橱子做了个小诡面:“讨厌诡!”

很快,香气扑鼻而来,惜儿立刻把蒸熟的紫薯搞烂,一边加入加奶、糖一边搅拌,煮成黏稠度适中的米糊。

看着这爱心甜点,小惜已经坐不住了,满怀高兴地用食盒放好。对着橱子“哼”了一声,走出去了。

紫东殿的后花园

惜儿从太子妃还没出嫁前就已经跟着太子妃几年了,什么高雅地方没见过?

第一次来这里,就已经惊叹不已,看着四周发呆了好一会儿。

没想到这里的一景一物,无不布置得如天然自成般美好。

走进紫东苑就如走进仙人住的圣地,一度怀疑天上的仙居落入凡尘。

那一花一草一溪流,特别那阵阵不知名的芳草幽香扑鼻而来。令人如梦如幻。

这香味很别致,很舒服,即使很疲惫的人闻到,也会立刻心旷神怡。

但是又闻不出那是什么香味。

玉美人高雅脱俗,住的地方也那么高雅清幽。正所谓福地福人居,仙人居仙处。

跟太子妃的富丽堂皇,豪华尊贵的宫殿大大的不同。

这里是出尘脱俗,美得纯、朴、天然混成,高贵得只应天上有。完全是不同层次的贵气。

怪不得太子对玉美人那么珍爱有加。

只见不远处的花榭里,太子双手轻轻地圈住坐在他身前的如画的玉美人。

玉美人推了几下,推不开,才慵懒地,背靠在他怀里,微略抬额,嗔怒的样子,好像低声地责备太子般。

然后太子偷偷亲了他一下,玉美人红了脸,又怒又羞地用手臂向后锤了他一下,以示抗议。

太子立刻掩住匈脯位置,装得好像被锤得很痛苦的模样,然后笑得很陶醉。

但是在惜儿眼里,就像是太子欺负宁紫玉的感觉。

惜儿心想:太子妃那么讨厌玉美人都是太子一人造成的,是太子自己不庄重,嬉皮笑脸独宠玉美人而已,却把责任归罪在玉美人身上。

呆呆地看到他们两人像打情骂俏,惜儿心里一紧,不知道为何觉得很痛,突然对太子有点讨厌。

小福子上去汇报后,紫玉立刻推开太子,端端正正地坐好。

惜儿拿着甜点走上去,行礼。

太子早就在紫玉口中听过惜儿的事了,也知道紫玉天天拿饭菜去探望她。还喂她,当时太子也妒忌德很,可是太子是储君啊!怎能妒忌一个宫女啊!

太子故作大方,投其玉所好地说:“免礼!你就是惜儿?身子好了吗?”

惜儿站起来后:“奴婢为了答谢太子殿下和玉美人的关心,特意做了紫薯糊来聊表心意!”

“嗯!”太子知道紫玉喜欢美食,点了点头。

惜儿摆放上去,为他们两人各勺了一碗。

紫色的米糊,色泽很好看。淡淡的奶香漂出。

紫玉敛了一下目,拿起精致的白瓷小碗,很享受地闻着这些紫色的紫薯糊。

慢慢勺起一瓷羹紫薯糊,细腻、均匀而顺滑,看上去很好吃。

惜儿面带笑容地看着紫玉,心情很紧张不安。

紫薯米糊入口即化,舌齿上带着紫薯的清香,牛奶的浓郁,细滑,这证明花了很多时间、心力搅拌紫薯。

但是太过甜,紫玉吞不下只想吐出来,但是看到面前的人儿盯着自己,只好微笑着,一口一口依然保持优雅地硬吞着。

太子最懂紫玉,一尝就知道紫玉不爱吃这么甜的食物。

章节目录 第137章 惜儿的非分之想 太子蹙了蹙那硬挺的剑眉,本来想责骂小惜,但是偷看了一眼紫玉,就不敢乱说话。

小福子看到太子隐隐的面色,就觉得不妙。再看看玉美人低着头,牛嚼牡丹般没有咀嚼就吞下去了,再勺一瓷羹,只是低头闻香味,然后送入口中吞下,基本上减少在口腔里逗留的时间。

平时他会细细地品尝,慢嚼慢咽。悦儿一看就明白了。再看那个大大的炖盅里面还有一大半,就走上去:“主子,奴婢也想尝尝!”

太子看到紫玉硬吞,就知道他不好意思让惜儿伤心,立刻点头:“好!还有小福子,小泉子你们也尝尝!”

几个人就拿起新的碗子来把剩下的紫薯糊都勺得干干净净地分了吃。

惜儿看到他们饿狼似的,一窝蜂地全部分吃了,心里很不舒服地暗暗痛恨悦儿和太子。

玉美人很快就吃完,还道了声谢。惜儿就以为他很喜欢,可惜想帮他再添一碗都没了。

太子很难得才抽得时间陪紫玉,不想被他们打扰:“玉美人要休养,吃完就散了吧!”随即就牵着紫玉的手,不顾紫玉的意愿,霸道地拉着他走。

紫玉年纪小又天天困在宫里,与外界断绝,早就把惜儿和悦儿,小福子,小泉子当成真心朋友。

可是储君与朋友之间,当然首先要陪自己的储君丈夫。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眸看了一眼惜儿,就跟太子入内堂了。

惜儿有点失望地收拾桌面,本来想跟玉美人说说话,就这样散了。还没听到紫玉的赞赏一番呢!

“我明天煮糯米糍或者芙蓉糕给玉美人尝尝!”

悦儿立刻说:“不要!”

“你妒忌我!”惜儿早就看穿悦儿喜欢玉美人,特意气她。

悦儿本来就不喜欢惜儿,明里暗里跟她斗。虽然没能力赶走太子,起码也要赶走惜儿:“我主子不喜欢吃你做的食物,你别祸害人!”

“玉美人对我好,所以你妒忌,其实你不用浪费心思,他最喜欢就是太子。没有你的位置。”惜儿跟悦儿早就不对口,只想噎死她。

悦儿刚才看到太子霸道地拉着紫玉,已经心里气着了,又被悦儿的话气得面红耳赤,口不择言冲口而出:“胡说,我家玉主子是被太子逼着嫁来的,否则早就有妻儿了,而我就是……”

小泉子惊得一身冷汗,连忙按住悦儿的口,还漏出后面几个字,幸好对方听不清楚。

悦儿被掩口后才知道错了,立刻掉头就走。

惜儿想起刚才玉美人离开的时候是被太子硬拖着手拽着走。而他回眸时,看向自己的眼神好像充满依依不舍的,难道他喜欢我?

以前也听过其他宫人议论过,太子带兵攻打越国,把紫玉殿下俘虏回来做了小姬。

再回想刚才进来时候,看到的是太子搂紫玉入怀,偷吻紫玉。而紫玉每次都是抗拒的。

更何况悦儿是紫玉的陪嫁丫鬟,最贴心的人,她说这句话,等于内幕消息。想到这里,心里越加对太子不满了。

惜儿的举动早就被太子妃知道了,太子妃也希望她尽快得到玉美人的喜爱,就命人提醒她关于紫玉的喜欢。

惜儿这才恍然大悟。玉美人不喜欢吃这么甜的食物,难道我在他心目中那么重要,为了令我开心,勉强他自己吃完一碗,还是他本来就天姓纯良、贴心?

如果是太子妃,肯定把下人骂得死去活来了。

两厢比较,这样的人儿,怎会不被太子看中呢?如果自己是太子也要死霸着不放呢!

怪不得太子命人分了这些紫薯糊。就连霸道的太子比自己更了解玉主子,自己真的要检讨自己了。

惜儿从此天天研究煮食送来给玉美人。可是每次紫玉身边都有其他人,他从来不会给机会自己与他独处,而且总是会保持五六步远距离。

太子妃派人监视他们两个,也知道惜儿没功而回。又去冷宫里请教废了的贤王了。

贤王坐在客厅里面一边品着茶,一边听着太子妃的汇报,特别听到紫玉有心肌梗塞疾病的时候,“哦”了一声。然后悠哉悠哉地自顾自个儿品茶,久久不说话。

急得太子妃也不顾高贵身份了:“我现在最担心那个小惜,养不熟的,不知道她会不会把我陷害玉美人的计谋全部供出来给太子知道,然后求太子赦免她全家。”

贤王终于开口了:“太子妃,你不是连人情都不懂吧?每次来都空手而来!!

“……”太子妃突然被噎的无话可说了。

看到太子妃的气怒样子,贤王笑了:“下次派人送好茶、好酒、好肉和名贵补品拿来。心情好了,脑袋才灵光!”。贤王指着自己的脑袋。

“小欣,你现在回去把礼品拿过来!”太子妃气急败坏地说。

“还有我的侧夫人喜欢打扮,你送些衣裙、胭脂水粉、手饰品、特别是珠宝发簪给她!她高兴了,不再唠唠叨叨地烦我了,我才有心思去为你出谋划策。”贤王一副吩咐下属办事的样子。

太子妃最看不惯贤王高于自己的姿态,好像自己低人一筹般:“你这不是勒索吗?即使你不帮我,我也可以用另一招,气死那个玉美人。”

“哦?气死他,太子也会有其他美人,就是不宠你。如果你给不起,作罢了!我还想着如何让你尽快怀有太孙呢!”贤王最后一句正中太子妃的死穴。然后一记鄙夷的眼神瞄了一眼太子妃。

太子妃刚才的怒气冲上头顶,一听到能怀孕,气焰立刻消失了,笑了笑:“贤王是太子的堂兄,也是我的堂兄,你的侧妃是我的表姐,我本来就应该孝敬你们的,是容儿的不对,这些礼物,很简单,衣饰十天后吧,容儿尽快命人定做出来!”。

“那么十天后,你亲自带几个太监一起送来。”贤王笑了笑,继续抿茶。

我亲自送来?好大的架子。太子妃心里恨死他了,真想冲上去掐死他。忍着:“容儿一定亲自送来!”

虽然大家都同住在一个皇宫里,但是从皇宫东面走到西面,也要一个时辰,何况不敢声张,最多坐半路的轿子,然后走路来。

“贤王看她那么温顺,就在她耳边支了半个计谋,吩咐她如何做,剩下的十日后再说!”

某日,小惜回自己房间,一开门,就突然被人从门户后拉进去,外面阳光明媚,太亮,反显得里面太黑。根本看不清什么人。

章节目录 第138章 太子妃的陷阱 她被手帕掩住了口鼻,心里极度恐慌,是谁要杀我啊?救命啊!有刺客啊!可是叫喊不出。

凭着求生本能,双手不断地又拍又打,就是打不了后面的刺客。

拼死地挣脱,换来的是体力的消耗,而且呼吸越来越困难,肺部氧气越来越少。室内景象摇摆不定,头晕眼花,脚软无力。

渐渐地,脑海越来越麻木,只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被人从后面圈住,不断往屋里面拖拉着,之后所有景象都是一片灰暗而朦胧,就像在冬季的傍晚下着大雾一样。

这里是要通向冥界吗?

模模糊糊的意识,似梦非梦,又似灵魂游离般,只感觉屋顶在遥摆晃动。

翌日

紫玉照常去向太子妃问安。闲聊几句后太子妃有点唐突地提出:惜儿向我提过,想让我替她问问你的意思,她想跟着你,做你的宫女,报答你前一段时间的照顾之恩。”

“可是紫东苑不大,已经有十个奴仆了……”紫玉觉得不妥,这样岂不等于跟姐姐明摆着抢人了。何况按照自己位分,只有十个名额。多了就会僭越了。

“无妨!医士说,她腰椎的病是好了,可是不能做粗活,特别是搬搬抬抬的,连弯腰搬个花盆都不行。而且不能久站,会引起腰椎发炎剧痛。下雨天又会风湿骨痛发作。只能当半个奴婢用或者当个伤号供着。”太子妃知道紫玉一定对此内疚不已,一定会上当。就继续说:

“姐姐我从小被人照顾长大的,不懂照顾人,万一哪天忘记了,命她打水洗地,搬个衣箱出来,或者轮到她守夜看门,一站就是四、五个时辰,以致腰椎旧患发作就不好了。

何况她感激你的照顾,还教她读书识字,她提出的请求……她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又不忍心不答应!”太子妃一边说,一边偷瞄紫玉几眼。

“如果你真的为难,姐姐我让她去厨房或者做奉茶宫女。或者去太妃太嫔那里没什么事做,也可以给点银钱,送她出宫回老家去吧!只是……担心她的家人会认为她是一个负累,而刻薄她!”太子妃特意说得凄凄惨惨,戚戚然的。

紫玉敛目,做奉茶的工作是优差,所有宫女都想去,但是要连续站几个时辰。厨房工作也很好,起码可以吃主人吃剩的点心和撤下来的水果。

但是厨房整天都要洗洗刮刮,弯腰坐着洗菜、洗肉、洗碗碟、洗那些大锅也要洗好几个时辰,还要站着切肉、切菜,对腰骨最是不好。

如果安排侍奉太妃们的确没什么事做,陪她们聊天赏花安度晚年,但是太妃、太嫔们徐徐老矣,经常要扶住她们到花园走动。

有哪个主子肯要这么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搬,没气没力,又不能站,随时还要倒转头照顾她的废人。

紫玉的恻隐之心又再发作了:“玉儿明白,姐姐放心,容玉儿等一下禀明皇后娘娘,她就可以跟着我了,就当多养一个人吧!”

紫玉早就想过,如果她一辈子瘫痪或者留下什么后遗症不能自食其力,就负责到底照顾她一辈子。这才是君子所为。

这又离成功迈进了一步,紫玉很快就会掉进坑了,太子妃很满意地笑了。

午后

惜儿朦朦胧胧地转醒已经是午后,头还有点迷糊,身上的腰椎不适的酸痛越来越清晰。

随之而来就是一阵阵清幽的气味,很淡,很清,很香。

只见床头摆着的精美手帕,手帕角落上绣着一棵小兰花,图案色彩很青,很雅致。

那香味就是从手帕散发出来。这味道好像是幽兰混着一些奇异的草味道。

惜儿拿着手帕,看了再看,翻转再看,好像能看出什么出来一样。是他特意留下的手帕来暗示我?

又傻又可爱地拿着手帕亲了再亲,像宝贝一样收起来,然后甜甜地笑着。

换了一身宫女衣裳,把凌乱的秀发梳成精致的发髻,插上紫色珠花,照着镜子,越照越觉得自己漂亮可人,不自觉地羞红了脸。

这时,欣儿来敲门说太子妃要召见她。惜儿怕她进来,就立刻开门走出去,把她挡在门外,怕被她看到里面的凌乱。

“太子妃找我什么事?”

“快走,别让太子妃久等了!”欣儿拉着她走。

凤鸾殿里的寝宫

太子妃坐在梳妆台前,欣赏着自己的那个新发髻。然后看着自己首饰盒里面的珠花金簪,逐一拿出来欣赏,对着身旁的惜儿说:

“今早,玉美人亲自向本宫要了你!你就去紫东苑侍奉玉美人吧!”

惜儿诧异地抬起头看着太子妃。

“是真的,他说跟你说话很贴心,而且想继续教你和小泉子们一起读书识字,所以让你去紫东苑做宫女,侍奉他左右!”

“可是太子妃不是说过要……?”

“以前本宫让你去对付他,现在本宫想想也是觉得自己错了。本宫跟玉美人相处这么久,也觉得他很纯良。他不会跟本宫争宠的,何况没了他也会有其他更厉害的女子来为殿下生儿育女岂不更糟糕?”

惜儿听到太子妃不再跟紫玉作对了,就眉开眼笑了:“殿下放心,玉美人决定不会争宠的。”

“知道了!这里有些首饰,你看中哪一个,本宫送与你!”

“太子妃殿下对奴婢已经够好了,奴婢不敢要!”

“就这碧玉珠花发簪和这个玉手镯吧!上次玉美人说过这个好看!”

作为奴婢,主子赏的不能拒绝,否则就是大不敬。

惜儿跪下答谢,递出双手高于头顶,准备去接,太子妃却把发簪戴在她头上的云髻上。把手镯套上她的手腕上。

太子妃看着旁边的镜子:“你看,多配你!这是本宫送你的,去到紫东苑,也不会被其他奴婢少看了知道吗?”

惜儿感激得又一次差点泪如泉涌。

太子妃用自己手帕帮他擦了擦脸,再用自己的胭脂帮她补妆:“傻瓜,你跟我四五年了,现在你要离开本宫,本宫也不舍。可是玉美人开口,本宫不能小气!不哭!胭脂都融化了。快去紫东苑吧!以后好好侍奉新主子,不要让本宫出丑!”

“知道了!谢谢太子妃!”惜儿以前很羡慕悦儿能侍奉紫玉,现在自己也如愿以偿了

章节目录 第139章 明争暗斗 惜儿心里又高兴又激动,全然忘记腰椎的酸痛,和不知道如何形容的痛,一轮跪拜叩谢拜别后就退出去了。

紫东苑

惜儿在悦儿的引领下,来到紫东苑内堂。

这是她第一次进入内堂,好奇地四处张望。这里虽然不豪华,但是布局真的很清幽别致、优雅宜人,很有品位。

紫玉坐在紫檀青玉圆台旁的椅上品着花茶。看到惜儿进来时边走边无意地用手扶了一下她自己腰椎处。

紫玉以为她腰椎病又复发疼痛,立刻迎上去,很担心的样子,轻轻搀扶她:“快坐,腰还疼吗?悦儿,快上茶!”

惜儿第一次被人这么痛惜,即使痛也甘愿了:“只是一点点痛,没大碍的!”

悦儿见状,气得嘟起嘴,转身去泡茶上茶了。

惜儿自我感觉胜人一筹,瞄了悦儿一眼,心里乐开花。

紫玉看到悦儿的不满,担心以后悦儿会刁难惜儿,就跟悦儿、小泉子宣布:“从今打后,惜儿留在紫东苑里,你们不准为难她。她经常腰疼,粗活重活,要弯腰搬搬抬抬的,要站的活儿都不要安排给她做,知道吗?”

悦儿和小泉子两人都是复责管理紫东苑的一切事物,包括安排宫女太监的工作。

小泉子多做事,少说话:“是,奴才知道!”

悦儿就不同了,她不单是紫东苑里面的女管事,还是越母后的养女,紫玉的妹妹。

悦儿不满道:“这不行那不行,那安排她做什么呢?来这里做主子的啊?”

“就留在我身边帮我泡茶、磨墨吧!她是有伤在身,情况特殊,不用站了,坐着吧!累了就可以随时回去休息!”

“啥?那不是像主人般供着?”悦儿是紫玉的妹妹,也没有这个待遇,心里愤愤不平。

“供着就供着吧!我又不是供不起!”紫玉只是同情惜儿和为自己赎罪而说的。

惜儿听得乐滋滋的。听他的语气,紫玉他好像要奴才们把自己当成新夫人般尊敬。惜儿用柔情蜜意的眼神看了一眼紫玉。

紫玉以为一个弱质芊芊的小女孩正在向自己求缓般,就帮着她说:“谁欺负她,刁难她就是跟我过不去。悦儿,我希望你们和平共处!”

惜儿得意洋洋地瞪了悦儿一眼,玉美人喜欢我,你想怎么着?妒忌吗?你想做他的爱人,人家却不看上你,我才是他心目中的爱人。

惜儿掏出早上看到的手帕,递出来:“玉主子,你留下的手帕!”

紫玉以为是上次喂她吃饭,帮她垫下巴时候留下的手帕:“哦!你拿着吧!我有很多手帕!”

他亲口承认手帕是他留下的,就等于承认了所做的一切,惜儿心里甜滋滋地收起手帕,红着脸:“你……你会对我负责吗?”

紫玉自己不小心撞到人家,连累人家被打得骨裂,差点命也没了,当然不会推卸责任,坦然承担:

“当然,是我害了你一辈子,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放心。以后没事就多休息,觉得累就不用做事了!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我会照顾你的。”

惜儿面上红了一片,连孛子也红了。今天不知走了什么大好运,得到紫玉的亲口答应照顾自己。虽然不能名正言顺做他的妻子,但是只要对方心里有自己,暗地里在一起也是心满意足了。

“还有,你住的地方那么远,可以搬来紫东苑里面的空房里住,悦儿和小泉子两人都是住紫东苑里面的空房。方便出入办事和互相照应!”紫玉好心好意地为她提供方便住宿。

而惜儿只是听到对方邀请自己搬来紫东苑住,方便对方照应自己,其他都听不到了。立刻高兴地点着头。

悦儿闻言,心里很不舒服。自己和小泉子住这里,是因为他们两个是紫东苑管事。而且证明身份比其他宫人高。现在连惜儿都住进来,就是明摆跟自己争宠了。悦儿顿时想哭了。

惜儿更加开心了,认为紫玉已经把自己当成妻室般照顾,而手帕就是两人的交心定情信物了。惜儿满脸喜气:“我立刻回去住处搬衣箱过来!”

紫玉一听,搬重物衣箱,立刻叫住:“叫小泉子带上几个太监去帮忙,你千万不能自己搬重物!”

“是,知道了!”惜儿感觉自己已经被紫玉宠上天了,好像主母般带着身后几个家奴去把衣物搬去男家一样。

就连走路都觉得有点迎风飘扬的感觉。

其实作为宫女,也没什么好搬的,只有一箱衣裙和一盒盒零零碎碎的廉价胭脂水粉、和首饰而已。但是惜儿就像主人命令奴才般,指手画脚指挥他们。

回到紫东苑后,悦儿带她到西边选择空房。惜儿选择远离悦儿和小泉子的两人的房间。

悦儿只是以为她跟自己合不来所以避开自己,就没有理会。“你自己打扫吧!”话毕就带着所有奴才想退出去。

惜儿立刻叫着:“你没听到玉主子说过,不能让我做粗活吗?要供着我吗?快打水来清理一下房间。这里起码一个月没有打扫了,你们怎么办事的?”

悦儿恨得牙痒痒的径直走出去:“我呸!真当自己姑奶奶了?”

小泉子不敢走,其他的太监更加不敢跟着悦儿出去,只好留下来被惜儿指来指去地打扫清洁了。

当晚,太子去了太子妃那用晚膳,紫玉就把命小泉子把惜儿叫来一起用膳。

以前紫玉还是玉姬的时候,住在旧的紫东苑时,每天都是和悦儿小泉子一起用膳。现在虽然做了美人,并没有任何架子,依然与两个奴仆的感情很好。如果太子不在,三人就坐一起用膳。

太子早就知道,也没有责骂他,因为紫玉没有同龄的朋友,怕他闷得慌。而且太子知道紫玉爱自己,不会跟悦儿乱来,所以就没理会。

惜儿听到传唤自己一起用膳,就高兴得立刻补一下胭脂,再跟着过去。

一进饭厅,看到悦儿在摆放一碟碟菜,以为悦儿要侍奉自己用膳,眉飞色舞起来。走过去向紫玉行礼。

悦儿看到她的样子,孥了一下嘴角,就坐在紫玉左边。

紫玉一视同仁地对大家说:“我把你们当知己朋友,大家都坐吧!趁热吃吧!”

章节目录 第140章 自以为是 惜儿才知道原来她也在这里用膳,立刻坐到紫玉右边。

“这是小泉子的位置!”悦儿不客气地说。

紫玉看了悦儿一眼:“坐哪个不是一样吗?都是同台用膳。”

小泉子立刻说:“对,惜儿你坐吧!我坐悦儿旁边就行了!”

惜儿胜利的眼神瞪了悦儿一眼。悦儿连吃饭的胃口都没了,心里酸溜溜的。

小泉子明白悦儿的心,悦儿是越王后养大的,本来打算留给紫玉做妻妾,为紫玉生儿育女,留后的。起码也是个未来王妃。看到自己喜欢的男子对另一个女子好,当然吃醋。

越王后在越王迎娶楚公主之前,就曾经试图安排他们两人偷走。在安排之前就跟悦儿说过:

如果他们两人偷走不成功,悦儿就留在这里陪伴紫玉,如果有机会偷偷怀上身孕,就让紫玉随便找个借口说她侍奉不周,把她遣回国。

或者在此陪伴紫玉直到紫玉失宠后被休回国,到时候悦儿就会名正言顺做紫玉的王妃。

而且这事,紫玉根本不知道。在冬季最冷的时候,紫玉已经拒绝过悦儿暖床恃寖。悦儿有口难言,心里像吃苦瓜般难受。

小泉子作为越国暗中派来潜伏入楚宫的下人,早就把悦儿当成自己的主子。立刻为紫玉夹菜,然后夹给悦儿,希望悦儿开心:“快吃吧!这个海参吃多了会更加漂亮!”

惜儿听到:“真的?”也立刻夹几块海参给玉美人,再夹给自己。心想一定要把自己吃得漂漂亮亮才能把悦儿比下去。

谁知两人又开始新一轮抢斗,抢着海参吃。

紫玉看着她们两个就好像看着两个妹妹斗气一样。无奈地摇了摇头,把自己碗里的海参分别夹给他们两个。

不知好笑还是好气:“从明天开始,顿顿吃海参吧!留二个青菜给我就行了!”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天。惜儿怕悦儿在玉美人面前邀功争宠了自己也不知道。连日跟着悦儿,观看悦儿一举一动。

知道玉美人喜欢吃用花酱料做的精美糕点,自己也跑去花园采摘新鲜的玫瑰花。

一边摘一边幻想着玉美人的白皙斯文的俊美脸孔靠过来瀙上自己的淳。顿时脸上热辣辣的红。

比面前的红艳艳玫瑰花更灿烂。更娇娆多姿。

心里甜滋滋地想着:他心里终于有我了,我也要尽量做到最好。不能辜负他对我的情意绵绵。

回去后用了一个下午,做了一碟水晶玫瑰花饼。而这次记得少糖了少甜了。

紫玉看到惜儿捧着一碟玫瑰花糕上来。那手工精细得像真的玫瑰花一样,色泽又鲜艳,又晶莹,栩栩如生。看到都有点舍不得吃了感觉了。

用筷子夹起来,靠近到高挺的鼻子前,很享受地闻着,然后赞不绝口:“玫瑰的花香不浓不淡、不混不浊。水准一流。”

惜儿兴奋地催促了:“快吃,试试味道!”完全把小悦儿和小泉子两人无视了。

紫玉笑得很美,优雅地把玫瑰水晶糕放进口,一边咀嚼一边点头,温文尔雅地赞美:“清香软糯、美味可口!我喜欢!”

惜儿看着他的俊雅的容貌,好像是对自己说喜欢自己般,心立刻要融化了,深深地陶醉其中,灵魂有点飘的感觉了。

即使到了晚上睡着时,惜儿做梦也梦见紫玉夹着玫瑰花水晶糕递到自己口里。很甜很美味,甜到入心。

不自觉地张了张口,湉了湉唇,糕点很美味。

然后等着梦中的玉美人继续喂自己吃糕点,然后亲上自己的纯。

从此以后每晚与梦中人腾云驾雾般共赴云山圣墟,尽听笙歌欢醉眠。

太子每次来紫东苑,惜儿都不敢跟太子打照面,只能呆在房间避开他。可能是惜儿自己做了亏心事,怕被太子看穿她对紫玉有非分之想。

或者站在远处,一边偷看他们两人,一边对太子恨的牙痒痒的,一边把面前的树叶摘着来拧烂,一边怨怪道:“这个太子,好好的太子妃你不去珍惜,偏偏要惊世骇俗地霸着玉美人。怪不得大臣们提出要废了他!”最后还加上几句不敬的咒骂太子。

等到她离开时,她站立过的地方,已经落了一片碎碎的烂树叶。

悦儿的性格不同,越是妒忌越是跟着紫玉身边。无论紫玉开心还是不开心,紫玉第一时间就可以看到悦儿陪伴在自己身边左右。

悦儿也是恨太子,但是悦儿早就已经接受了要等十年的现实了。

太子写的和离书要在十年后生效,是紫玉亲自交给悦儿保管收藏的。

何况太子不是惜儿那种低级别的人。悦儿可以想办法赶走惜儿,但是没办法赶走太子,那么只能接受太子。把太子当成紫玉的第一夫人,自己是第二夫人。

一个月后

惜儿觉得越来越累,身子越看越沉,懒洋洋的感觉。有时候还会点头晕晕。经常睡到日上三竿还没起床。

午饭也是小福子叫她起床去用膳的。

紫玉看到她无精打采的样子,很关心地问:“为何面色那么差?是不是腰椎疼得晚上睡不了,还是哪里不舒服?不如找个医士看看?”

惜儿看到紫玉那么体贴自己,已经很满足了。

可能是自己近期夜梦太过频繁,睡不好而已。不想让紫玉担心,就摇了摇头,带着柔情万种的眼神看向紫玉。

“奴婢晚上睡得很好,就是睡不醒,越睡越想睡觉。除了好睡,容易疲倦之外,没有什么特别问题,可能是夏天炎热造成吧。奴婢休息几天应该没事!”话毕再妩眉的眼神对上紫玉,眉眼传情。

紫玉根本不明白这些眼神,因为有时间悦儿也会这样,而他爱的太子不会这样妩眉,因为太子是男的。只会用英挺不凡的眼望他。

紫玉点了点头:“你多多休息,好好照顾自己。”

小泉子也是附和:“是啊!现在热,很多人到了午间都打瞌睡,做事慢吞吞,没气没力的。”

悦儿低声嘀咕着:“哼!恃宠生娇,没病装病,想偷懒!想装可怜!”

紫玉不认同地摇了摇头:“俗话有云,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夏暑热毒,特别容易令人脾气暴躁,严重的会中暑。特别是悦儿你要多喝消暑的茶降降火!”

章节目录 第141章 突然病重(一) 悦儿看不惯紫玉偏袒她,“哼”的一声,不满之情表露无遗。“那岂不是一年四季都不用干活?凭什么人人做事,她高人一等,不用做事。”

紫玉只是当悦儿是小孩子斗气般包容她,不予怪罪,只是对她摇了摇头。

紫玉依然温和体贴地说:“午间热毒最盛。从明天开始,午膳后,全部奴仆休息一个时辰吧!只留二个值勤。一个留在我身边,一个留在惜儿身边照顾惜儿!”

悦儿气红了脸,愤愤然:“那岂不像娘娘一样供着?小心折福!”

紫玉明知道悦儿特意斗气就没有理睬她,对着惜儿说:“惜儿,你不舒服就不要走来走去,以免中暑。想吃什么就让宫女送到你房间里吃,多多休养好身子吧!”

惜儿闻言顿时感动得无法言语。对方那么关心自己,还特意派宫女照顾自己,真的当自己是爱人般对待,就越发觉得自己就是紫东苑的女主人了。嘴角浮起一抹笑容,心中升起阵阵暖流。

再过了半个月,惜儿不单只没有起色,而且越来越严重。面色苍白暗淡无光。

小泉子是越母派来的,本就站在悦儿的同一阵线,所以一直没有探望惜儿。

其他宫女、太监对惜儿认识不久,本来就没有什么情义,看到两个管事都不关心她,下人更加忽视她了。好像紫东苑根本没有这个人似的。

被派去侍奉她的宫女算是倒霉吧,摊上要照顾这个病人,只好认命。

天天尽心尽力侍奉她,从早就起来煮容易消化的粥和煲汤送给她。

可是她没胃口,即使吃了一点,过不了一会儿就恶心呕吐。全部哗啦啦呕出来。好等于没吃过。

宫女又要掩住鼻子,打扫清洗地面。

然后再去勺一碗给她,然后还要扶起她,一瓷羹一瓷羹地喂她再吃。自己都一身大汗了,她还没吃完。

惜儿奄奄一息地躺床上,伸手指着宫女:“你告诉了玉美人了吗?”

“这……!”宫女低下头,很为难地说:“这几天太子都在玉美人身边,太子有令,不准任何人来打扰。奴婢在门外求见几次,都被太子的近侍太监们挡住,进不去!”

又是太子!这几天,他天天来紫东苑,天天霸着紫玉。

惜儿恨死太子了。惜儿心脏被人拧紧般,痛得无法表达。不单单是自己爱人被人抢走的疼,还有替紫玉强颜欢笑,委曲求全地侍奉着根本不喜欢的太子,就替紫玉伤心难过了。

“你看到他们做什么吗?”惜儿感觉自己快死了。

“太子陪玉美人读书,还有玉美人要打理他自己封地的事务,还有一些生意的事。每天都送来好多文件等他批阅。傍晚时分,玉美人去竹林采竹叶!……”宫女还没说完就被惜儿打断了。

“采什么竹叶?”惜儿有点怒了。

惜儿天天愁肠寸断地等待紫玉来看自己,就像以前腰椎疼时,他天天来喂自己吃饭喝汤。

可是自从惜儿告诉紫玉疲倦神怠后,这段时间紫玉都没有来过看她,只是把她丢给宫女照顾。

可怜的惜儿每次听到脚步声或者开门声,就离立刻望向门口,以为紫玉来了,然后就是无尽的伤心失望。

难道竹叶比我重要?他是忘记了我吗?还是上次他看到我的病容,对我厌倦了?

难道天下所有男人都是薄幸郎?连他也一样?

惜儿心里酸溜溜的。眼睛红红的,泪水盈着眼眶。

宫女连忙安慰她:“玉美人派人送来了晒干的竹叶给你,说是清热解毒,预防中暑!”

惜儿突然两眼放光,拉着宫女衣袖:“那人呢?”

“他放下,告诉奴婢一声,玉美人叫我煮给你喝,就急着走了!”

“蠢货!你有没有告诉他让他转告玉美人我病了?”惜儿急了

“说了!对方说,是悦儿叫他拿来的。他接近不了玉美人。就算接近了,太子也在。不敢乱说话!”

惜儿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不如找悦儿,让悦儿转告带话给玉美人!”

“奴婢试过了。悦儿姑娘说你是没病装病,装可怜,恃宠生娇,作为宫女还要玉美人派一个宫女侍奉你。快要飞天上去了!”宫女已经算是复述得婉转了。

惜儿已经能够想象出悦儿的嘴脸了。花无百日红,现在真是现眼报了。

惜儿现在后悔了。当初就不应该跟悦儿经常叫板,互相斗。想必她早就希望自己死了吧。

一想到自己就要死了,悦儿就有机会了。明摆把爱人让给她了。

惜儿恨得心脏一阵一阵的收缩。胃里的食物又在翻腾叫嚣着。从下而上一阵阵难受。

惜儿这才突然想到这里,惊叫一声,像发现线索一样:“是不是有人下毒?否则我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病。不可能这样的。”

“那么下毒最大机会的人就是悦儿,或者是小泉子做帮凶。”惜儿紧紧抓住拳头,想我死,没那么容易,怨恨的双眼看着远处。还有两天,太子就要回去太子妃那边,我忍,只要我不死,我一定翻身。

惜儿突然想到太子,面色更加惊慌,自己偷了太子的人,可能被太子知道了,就暗中铲除自己?惜儿突然变成草木皆兵,人人都是可疑对象。

宫女被她的惊人言语吓了一惊,低头细细想一想,却遥了摇头:“不可能,你吃的东西跟我的一样,每次我一大锅拿进来,你也看到,你吃剩的,我都吃完。有时候你碗里吃过的,剩了一大半的,我也吃了。我比你吃的还多呢!何况全部是我亲手煮的。”

惜儿听了宫女的话才安定一点。

太监宫女病了,是没资格请医士或者医生看病的,医生医士是帮助御医们制药,做药,宫里面什么后宫的美容护肤的膏,化瘀膏药,玄冰果丹药、宫廷养生丹,大内救命丸……就是在他们负责做的。

宫女只能请在太医院里面做帮工的,学过几年医的太监宫女们帮忙看病。断错症开错药,也会发生。

太监宫女卑微,死了就死了,没人过问。所以奴才们病了,一般都是自己抓药吃,很少找人诊诊。

章节目录 第142章 突然病重(二) 惜儿很希望这两天快点过,希望紫玉快点来看自己,把自己搂进怀,好好疼爱一番。

最后带着一点希望躺下来疲惫地说:“把那些竹叶煮水给我喝吧!”

当晚惜儿喝了淡淡的竹叶水,和竹叶煮的粥水,竟然减少了呕吐,胃口也好了一点。

宫女高兴地说:“玉美人真行,几片竹叶,你就有起色了。”

惜儿把它当宝一样,天天当茶喝。

二天后,太子终于离开紫东苑了。

这十来天,紫玉都看不到惜儿,觉得奇怪了。

上次看到她只是疲倦神怠,应该休息二天就没事。

但是如果她没事了就会出现,不可能天天都呆房间里吧!

难道她腰椎疼复发,连走路都难?她在这里,一个亲人都没,自己答应照顾她一辈子,就不能不问不理。

看到悦儿捧着燕窝进来就问:“悦儿,惜儿现在怎么了?”

“啊?”悦儿以为紫玉忘记了她,放下食盒,支支吾吾地说:“不知道!”

悦儿负责管理紫东苑的所有宫女,怎会不知道。紫玉一听就知道她故意隐瞒。

“把我的燕窝带去给她!”

“中个小暑,要吃燕窝?听说她喝了竹叶茶,好点了。”

悦儿每天都亲自为紫玉炖燕窝,自己还没得吃,煮给那个宫女吃,悦儿不高兴的面色已经摆上面了。

紫玉早就知道她们两个合不来,再看到她的面色,担心她会阳奉阴违,倒进荷花池也不会给送给惜儿吃:“带路,我亲自去看看她!”

悦儿气得嘟着嘴,捧起食盒,就走在前面带路。

紫东苑不大,往西边走,经过两个弯弯的小路,就到了惜儿的屋子。

悦儿站在门口处踌躇着,生着闷气。凭什么要派宫女侍奉她,还要我炖燕窝给她吃,更离谱就是要主子纾尊降贵去看她。

紫玉揭开门帘,推开门走进去,看到一个小宫女在里面坐着,正在喂着惜儿吃着粥。

两人听到“咿呀”的门响声,就看过来。宫女立刻放下碗,屈膝行礼。

惜儿看到梦中的郎君来了,高兴得连忙下床,直奔过去,谁知道脚软,整个人往前扑倒。

紫玉连忙上前双手接住她,惜儿就像投怀送抱一样倒入紫玉的怀里。

映入紫玉眼里的是惜儿瘦削了很多的脸孔,惨白的面色,毫无神采的双眸。

惜儿日夜期盼得肝肠寸断的俊美郎君终于来了。双手紧紧抓住紫玉的的手臂,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兴奋之情表露无遗。

紫玉的手都被她抓的生痛了。深深地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殷切期盼。想扒开她的手,可是她的手指死死钳住,不知道她那里来的力气,只能忍痛让她抓住。

怎么没见一段时间,她会变成这样呢?如果自己再不来,她岂不香消玉殒了?紫玉深深内疚了。

“你怎么病得这么严重?中暑吗?”紫玉深切地问。

惜儿看着俊俏的郎君,情深款款地扶住自己,很感动:“这两天喝了竹叶水觉得好了一半,只是心中郁结难舒……!”

惜儿想说很想念他的情话,希望他天天陪着自己,可是宫女在旁。一想起两人的关系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心情突然激动起来,悲悲戚戚地哭起来,说不出话来。

紫玉以为她接受不了自己变成一个无用的废人所以心里难过,慢慢地郁出心病。而且宫里的人跟红顶绿,得主子青眉的宫人,就多人奉承。像惜儿这种基本上是废了的人,又没后台撑腰,又没有前途的废人,更加是一沉百踩。

看到她哭得那么伤心,肯定受了很多委屈,看尽多少白眼。

心病还须心药医,紫玉只能更加体贴她:“是有人欺负你吗?不用理会她们的。我以后会多点来看你!”

看到床头旁边的那碗粥又清又寡,又多水,怪不得越来越严重,原来这么刻薄,蹙着眉,有点责怪的语气对服侍惜儿的宫女说:“吃这个怎有营养?以后要煮好一点的,去门外把燕窝拿进来。”

宫女不敢怠慢,立刻出去拿进来。把里面炖盅拿出来,倒了一碗。

紫玉掏出手帕帮惜儿擦过泪水:“我喂你吃吧!吃多点营养的食物才能养身子!”

惜儿感动得连忙点头,他没有忘记自己。他依然那么关心自己,那么细心地照顾自己,他没有变过。

紫玉接过那碗冰糖燕窝,吹了吹,然后一勺一勺地喂过去。

燕窝很滑,甜味很淡,惜儿吃一口就知道,那是煮给玉美人吃的燕窝。那是他不吃,留给自己吃的,心里甜滋滋的。

宫里每个嫔妃都是按自己的位分来分配物资的,包括布料、衣服、鞋袜、冰、炭和高级食材。玉美人的地位不高,能够得到每天一碗燕窝已经算不错了。

吃完燕窝后,紫玉看到惜儿面色好了很多可能是看到紫玉在身边,所以心情好了,笑容也多了。

“我要去听太傅的课了。你好好休息”

惜儿紧张得面色又变回青白,抓住他的衣袖不放。

这么多天没见,那么的肝肠寸断,日夜期盼才盼到他来,刚刚见面一会儿,他又要走,怎舍得。

紫玉知道自己就是她的唯一的依靠,所以她才那么害怕,就用请求的语气问道:“我答应你,下堂后一定过来看你,好吗?”

惜儿点了点头,紫玉就起来,往外走了。

宫女看到玉美人这么迁就惜儿,感觉很怪,又说不出哪里怪。

紫玉刚走到门口,惜儿一阵胃酸翻涌,突然撑起半身,一手掩住匈膛:“呃…呃…”几声。

紫玉往回望,只见一滩黄水从她口中喷涌而出,刚好呕在被子上。

“悦儿,快去请医士来!”紫玉紧张地惊叫一声,立刻快步走回去。这不是普通的抑郁成疾那么简单吧!

悦儿冲进来一看,才知道那么严重,很后悔自己一直跟她斗气,立刻点头,跑出去找医士。

紫玉扶起惜儿,把她身上的湿漉漉的,带着一股胃酸味的被子揭开丢在地上。

宫女连忙打开柜子,拿来一张新的被单轻轻盖在惜儿身上。捡起那又臭又湿漉漉的被子退出去,免得把屋子都熏臭了。

章节目录 第143章 祸之将至 惜儿病恹恹地趴在紫玉身上,一手环在他肩膀上,哀痛地抽泣着:“是有人要毒害我,想要我死,奴婢一定是中毒了。”

紫玉听得一阵诧异:“怎会?不可能的,别胡思乱想,医士就快到了,你忍着,或者我去请太子殿下,求他派遣御医来!”

惜儿觉得,一定是太子要害她。

如果去找太子,可能死得更惨,更快,扯着紫玉的衣袂,恳求眼前的爱人:“不要去了!害我的人一定是位高权重的人。我真的不甘心,我不想死,我更舍不得你!”

惜儿像是说着临终的遗言一样。

此情此景,纯良的紫玉也哀伤起来,抓住她的冰凉的小手:“我也舍不得你!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不会让你死的!”

“求你不要忘了我!”惜儿举起无力的玉手,颤抖地抚上他的脸上。好想把他的样子轮廓永远刻在心里,埋在骨子里,印在灵魂里。

舍不得,真的舍不得离开他。心里很苦。佛说人生八苦,舍不得苦,求不得苦。亲自体会到了,才知道那是一种怎么样的苦。

只要自己一口气上不来,一闭眼,就会永远、永远地失去这个爱人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美好都会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

想到这里,无限的悲伤与凄凉感涌上心头,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滴落在紫玉的衣袂上,化开了。

医士被悦儿急急忙忙拖来,满头大汗地行礼。

悦儿这么辛苦地请来医士,却看到惜儿趴在紫玉身上,轻抚着他的脸,悦儿醋劲发作,扭头就走出去。

紫玉顾不了悦儿,连忙让位给医士坐过去。

医士双手按脉,突然震惊:“这…这…”

紫玉看到他面带惧色,就急坏了:“你快说啊!”

“她不是病,是有喜啊!”医士的话,就像晴天突然霹雳一样,劈头劈脑地劈过来,轰的一声,响彻天际云霄。

惜儿倏然地抬起头看着医士愣呆了。

“什么?”紫玉十分震惊,完全反应不过来。

医士再重复证实一遍:“她有喜了!已经有一个月左右了。”

“不可能!”紫玉不相信惜儿是这样放荡不羁的女子。

“是真的!人命关天的事情,臣怎敢胡说!”医士低下头了。

惜儿这时明白自己为何这半个月里天天呕吐了,原来怀了身孕,原来自己不是中毒,突然心中欣喜万分。

化悲为喜,嘴角露出一丝甜蜜的笑意。谁不想与心爱之人有爱情的结晶?谁不想有后代子孙,可以享受弄儿为乐的日子?

可是那笑意一刹那而过。

身在宫中,所有宫女都是陛下的女人,东宫的陪嫁丫头是太子的女人,直到25岁为止,如果还没被陛下或者太子宠幸,才可以离宫嫁人。

在宫里当差期间,如果发现与男子有关系就会被处死。心里刚刚涌起的欢喜都消失殆尽了,剩下的是胆战心惊。怎么办呢?

眼下即使不是中毒死也会被太子处死。

不知所措地看去紫玉,带着求救的目光,拉了拉紫玉的宽大衣袂。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了,紫玉一面茫然。

看到惜儿用哀哀戚戚的求助眼神看着自己,而她并没有辩驳医士的话,那好等于……默认了。

再想想她近期嗜睡,又经常晕、呕,真的是害喜的迹象。那就是真的了。

再被她摇了几下,紫玉已经明白了,惜儿肯定是爱上与某个侍卫了,现在只能把事情隐瞒下去,再找机会送她出宫,那么她就可以和那个侍卫成婚生子了。

否则惜儿就会一尸两命,本来恩爱的一对恋人就这样一起被赐死了。一个幸福家庭就此毁灭了。

紫玉神情严肃地说:“医士,你出去一下!”

老医士本来快要告老还乡,没想到摊上这个的事情,不知是怎样的一件祸事,低头叹气走出去。

惜儿是紫玉的宫女,她做出的丑事,作为主子的他也是难辞其咎。

紫玉严肃地看着惜儿,:“你说,孩子是谁的?现在怎办?”

惜儿以为紫玉不信任她,或者要遗弃她,立刻害怕起来,抓紧紫玉的手:“你怎能这样说,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孩子当然是你的。”

这句话又一次晴天霹雳地劈过来:“孩子是……我……的?什……么……意思?”

“每当太子不在紫东苑时,你都会在午夜过后,过来跟我恩爱在月老的树下。上天为证,我是清清白白的,只许了你一个人,没有其他男人。难道你不想负责?”惜儿从床头里拿出几块手帕出来。“这是你留下来给我的!”

紫玉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听得目瞪口呆的。她怎能这样诬陷自己?

“爱郎,现在如何是好?你要保住我们的孩子啊!否则我会被处死的,孩子是无辜的,两条人命啊!求你了。”

紫玉一手推开她:“什么爱郎!我们是主仆关系!”

惜儿看到紫玉这么无情:“既然你绝情不理我们。那我跟腹中孩儿一起死了,看你以后能不能安心!每当午夜梦回,你一定会受良心谴责的。”惜儿哀伤地痛苦起来。

紫玉看着惜儿的悲痛欲绝,陷入沉思:以前在昆仑山上,听养父讲过一个故事,镇里面有一个女子突然怀孕,找不到男子负责,后来生子后,那女子把婴孩抱去庙里,硬说是庙里的法师的孩子。

然后整个镇都沸腾了,人人指责和斥骂那个法师致使未婚少女怀孕。

那个法师听完,没有任何表情。

既没有承认,也没有抵赖不认,只是低头不语。

镇里的所有人,包括寺庙里面的所有僧人都当他是默认了。从此法师就背负起养孩子的责任。

每当镇里的人看到他背着婴儿出去到处化缘,就用鸡蛋或者蔬菜扔他身上。而且越来越少人给斋菜供养他了。

庙里面的法师,和尚都排斥他,唾弃他。不跟他一起说话了。他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困难了。

二年后,那少女带着丈夫去庙里请求拿回孩子,才说出自己当年的苦衷:

当时自己年纪小,又突然发现怀上身孕,天天都被村里的人鄙视和排斥。就连家里的人也以自己为羞辱。

自己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也无自力更生的能力,更别说养孩子了。

章节目录 第144章 喜脉 少女眼下已经无路可走了,想起庙里面有一个忠厚老实的法师,才把事情赖在他身上。丢下婴儿给他后,就离家出走了。

原来孩子的父亲被征去了做筑长城的征夫。少女千辛万苦地去到长城所在地,找寻孩子的父亲。最后两人一起回村里成婚。然后一起去接回孩子。

法师无辜地被人冤枉了两年,忍气吞声,最后才得到澄清洗白。

紫玉小时候不明白,法师为什么不去否认一切,不去证明自己是无辜的,为何要这样委屈自己?难道做人立足世上不需要清誉吗?

但是玉堂师兄明白了,解释说:“名誉当然重要。可是名和利与生命相比孰轻孰重?更何况修行者不应该去计较名、利。

大师是慈悲为怀,不想把少女和婴儿赶上绝路。情愿自己受苦受累,也要拯救众生。

虽然这条拯救之路很曲折又艰难困苦,但是很有意义,因为每一条生命都是无价的。”

每个人都怕死,所以惜儿无可奈可地赖上自己,目的要她自己、孩子和她的爱人的性命,那是三个人的命。不是开玩笑的。

紫玉师从昆仑派,本来就是学道救人,与佛教如出一辙。

如果今日之事发生在师兄身上,师兄也会以救人为主,抛弃个人名声清誉。

医士在门口外偷听到最惊人的一幕,以为是玉美人经手的,吓得差点脚软晕倒。

玉美人现在是太子身边当红人物,不能得罪。想了想,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怕走慢了会遭玉美人就地杀人灭口。

只要离开了皇宫,回府就立刻写奏折,请求陛下恩准因病告老还乡。以后不再踏入宫门半步。那么玉美人就不能派人出宫来捉自己了。而且他也不敢在楚国地方放肆。

老医士默默喷算完,准备转身偷走。

谁知道突然被紫玉叫住:“医士你进来!”

医士只好低着头,战战兢兢走进去。

惜儿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紫玉身上,紧张地看着紫玉如何处置。

紫玉神色凝重:“医士,请你把今天的事当没有发生过,你没来过紫东苑,也没有为宫女出诊,你回去立刻开一些安胎药来吧!”然后从身上掏出一块玉佩:“这是赏你的。等一下我让小泉子送一千两银票去太医院给你。当作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医士面色苍白了,如果他要堕胎药,还可以隐瞒,但是他要的是安胎药,这事迟早都会被揭发,自己肯定被连累得很惨:“这……!这是欺君大罪啊!臣……万万不…敢……!”

紫玉知道这位老医士并不是贪钱之人,只能用另一种方法了。

紫玉突然扑通地跪下硬硬的地砖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医者本着医者父母心,学医就是为了救世为怀,救赎众生,而不是要来杀人害命的。求医士成全!他日定当报答!”

话毕,郑重地磕了一下头。

老医士左右为难,又不敢得罪玉美人,也不敢说出来,怕害死人,以后一辈子良心不安。只能好勉点头强答应了:“银票就免了,玉佩也不敢收,臣从明天起就离开京城。老臣当作不知道此事,也没有来过这里。她的胎没事,安胎药也不会开给你们。否则觉得对不住君上。你们好自为之吧!”把玉佩退还后,心有余悸地步履阑珊地退出去了。

惜儿看到紫玉为了自己和孩子,低声下气地跪求医士帮忙隐瞒,把自己从死门关救出来,又惊又感动,软入他怀里希望得到他安抚。

谁知道,医士推开门,揭开门帘,又吓了一大跳,大暑天气,打了个大大寒颤,面色发青,全身直冒冷汗。

高大凛然的太子与太子妃就站在门外,身后还带着七八个宫女和几个威风凛凛的穿着黑衣侍卫服的近身侍卫。

太子青黑的面孔,没有做声。那是一种恐怖的气场。

医士年纪大了,经不住吓,心脏差点要吓跳出来了,全身逗个不停,脚下一软,扑通跪倒,舌头又硬又打结了,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来:“见……见……过……!”

太子一脚踢开他,揭开门帘,猛地推开半掩着的木门。

“砰”的一声,木门被震得反弹了几下了,里面不堪的一幕映入太子火爆的眼里。

惜儿依偎在紫玉怀里说着:“爱郎!我知道你不忍心见死不救,你是孩子的爹,你当然……”

两人被那粗暴的开门声打断了,望向门口,都被惊吓了一跳。

紫玉立刻要推开惜儿。她却害怕得往后退一步,缩在紫玉背后,不断地哆嗦着。

“殿下?……姐姐?你们怎会来这里?”紫玉深感意外。

太子阴暗的脸,低沉的恐怖的声音,带着暴风雨来临的前奏:“你当然不想我来这里看到你们两的丑事!”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紫玉虽然有点慌张不安,但是他觉得太子会信自己,会听自己解释的。

“那是怎样?哼!”太子忍得一对拳头咯咯声响。太子阴鸷而恐怖的脸突然看向太子妃:“你滚回去!”

太子妃假惺惺地说:“殿下,有事慢慢说,别冲动,玉弟弟玉洁冰清,洁净无瑕,绝对不会做出对不住你的事情!……”

“滚出去!”太子终于咆哮了。

太子妃心里无限的得意,却装得像要护短一样一样,挡在紫玉面前:“我不出去!你想怎样对付玉弟弟?即使他做了什么,也是这个丫头的错,宫女想攀龙附凤迷惑他”

太子被太子妃这样变相加油点火,更加气得面红耳赤,拉着太子妃,一手推出门外去,指着她咆哮着:“不关你事!给我滚!”

站在门外的几个宫女连忙接着太子妃,否则太子妃肯定被推到在地上。

紫玉刚想走上去护住太子妃,却被惜儿从后面死死拉着。

看到惜儿的惊惧不安,死扯着自己,就想起以前太子对悦儿拳打脚踢的景象。现在惜儿肚子里面有个孩子,如果被他踢一脚肯定死得很惨烈。

以前自己被打的种种挨打经历立刻浮现眼前:

太子那只恐怖的大手简直是蕴含了内力,狠狠的一巴掌,如铺天盖地般打来。

章节目录 第145章 紫玉的冤屈 太子他那打人的力度,瞬间使大脑从右边脑勺直冲向左边脑壳。

那时候的自己眼前昏黑,就像飘离了这个世界一样,处于一片寂静的频死状态。

有人会问频死时候,还会不会产生心生恐惧感?

紫玉经历过就知道,三个魂七个魄,大部分都飞了,剩下一个魂守住法身。

到处黑漆漆的,没有身体的感知,没有时间的观念,没有距离感,没有听觉,一切都陌生得恐怖,剩下的那个魂会有无限的恐怖感。

这种恐惧,是外人体会不到的,言语也表达不了,只有亲身体会过的人才明白。

待到三魂七魄慢慢归体时,紫玉感觉到脑袋在脑壳里面左右摇晃,像余震不断般。耳内嗡嗡作响,但是听不到外界任何声音,依然笼罩一片在漆黑里面。恐怖感减少,但是换来的是强烈的眩晕和呕吐感。

太子妃看到太子已经中计了,自己今天的戏也演完了,就哀哀戚戚地走出去。然后在门口处得意洋洋地偷听。

太子“砰”的一声把门关上。紫玉与惜儿都吓得哆嗦了几下,也把外面偷听的太子妃吓了一大跳。

太子妃希望太子把紫玉打死,即使不死,皇后也可以赐死他,到时候太子也不会来救他。

太子妃越想就越高兴。

太子心里很疼,很难受。拳头越抓越紧,指甲已经深陷手掌里面了,已经抓出桖来了。

太子知道紫玉从小到大,都没有想过要嫁人。他是男子,他喜欢娇滴滴的年轻女子,这是正常的心理。

无论自己做的如何好,如何体贴入微,自己还是高大威严的储君,不是娇柔的女子。这是无法改变的。

所以他一直对自己的亲近可有可无般,甚至是抗拒的多,顺从的像。更加不主动。

太子带着阴沉的黑面不断向紫玉和惜儿方向走过去。

紫玉一边护着惜儿不断向后退,一边看着他恐怖的扭曲脸孔,就如修罗恶魔再现般越走越近。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紫玉的心脏已经被吓得个半碎了,再轻轻一捏,整个心脏就会碎散开来了。

紫玉只是强撑着,已经有撑不下去的感觉了。双脚已经惊得膝盖发软了。只是宽阔的衣袍遮住,如果不细心留意,根本看不出。

冷汗从额上一点点往下流,背部的冷汗已经黏黏糊糊地贴着里衣了。

在狭小的房子里,两人已经退无可退了。

眼下只有澄清自己和惜儿的关系,让他冷静下来,再向太子求情放过惜儿。可是自己的舌头打着结:“殿……下,你……冷静…一下……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我们清白的!”

“清白?她怎会有你的贴身手帕?那是你的汗巾!”太子冲上床头,捡起几块白色的手帕,大力地扔在紫玉的脸上,散落在地上。声音犹如闷雷般:“你怎么解释?”

太子看着地上绣着幽兰,翠竹,还有一点点红得像梅花的手帕。想起紫玉晚上一边绣一边对自己说:“亲手绣的手帕,都是代表着深深情意。跟宫女绣的不一样。”当时紫玉送了自己一块有蝶恋幽兰的图案的手帕给自己,而惜儿竟然有那么多。

太子的眼球充满桖丝,像要突曝出来一样。那恐怖的样子越加吓得紫玉缓不过气来。

僵硬的唇舌,颤抖地辩护着,而且不敢用我字了:“下…妾…的手帕……那么多,宫女经常拿衣物去……浣衣局清洗,丢了几条手帕……是…常有的…事。”

紫玉硬吞了一下口水,努力维持着强装出来的镇定,继续说:“何况我眼角边上不是还有你亲手画的花钿证明我没有胡混吗?”

“狡辩!”太子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屋子回荡着。

就连紫玉也吓得哆嗦了一下。更不用说身后地位低微又弱小的惜儿了,一直都是死死扯着紫玉后面衣袍,不断地哆嗦。

太子心里越来越痛,自己为他守身如玉,没有碰过太子妃。没想到紫玉却跟宫女胡混。

怪不得他天天去服侍那个宫女,喂饭煨汤,太子以为他心性善良不忍心看到宫女被打得趴着下不了床,就由得他去。

但是善良可以派几个宫女去照顾她,何须天天亲自去。

太子再往前挪一步:“那只能证明你没有跟男人胡混而已!不能证明你跟女子的清白!”

紫玉内心更加慌张了,本来以为这个花钿可以证明自己青白无辜的,现在却变成无法澄清了。

那意味什么?就是自己死罪难逃了。

既然对方不信任自己,说什么也没用,即使自己跳入黄河也会被认定为畏罪自杀。

紫玉觉得整个天空一片黑暗了。已经完全忽视一个疑点,为何太子和太子妃两人会突然出现在紫东苑,而且在惜儿的住处。

后面的人听到紫玉被吓得改口,口口声声说与自己无关系,心里既恐慌不安又痛苦难受,被吓得阵阵昏厥,最后不支倒地了。

紫玉连忙转身扶住后面即将要处死的的惜儿。“大家都要死,我帮不了你和孩子,对不起!”

生活在皇宫里真难,紫玉觉得自己真的尽力了,试过和太子和太子妃很好相处,试着习惯宫廷生活。可惜到头来还是失败。

如果在民间,一个深闺少女爱慕一个小侍卫,两人情投意合,最终成为一对夫妻。本来就是可歌可泣的动人爱情故事,会被诗人赞美千古传诵。

可是换在这里,在深严帝制皇拳统治下,就是死罪。

人命在这里如草芥,动不动就要杖打几十大板,打残打废,动不动就要赐死或者更甚者处以凌迟。

宫里的所有人都没有自由,没有去爱与被爱的权利,只有无尽的恐惧、惊慌。生生地扭曲了人的本性。剩下没有被打死的人为了生存互相压迫,继续行尸走肉地生存着,而不是活着。

这跟紫玉从小被养父灌输的无为而治的思想很不同,人生而平等,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更加不能任意剥夺人家的性命,这是违反天道的。

而且紫玉从小学武是要以救人救世为主,而不是用高强的武术去欺男霸女,去害人的。

章节目录 第146章 锥心之痛 紫玉不明白为何与太子相处这么久了,太子还不信他。

难道太子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自己已经是他的人了,陪他一起出生入死了,一起建功立业,怎会做对不住他的事?难道在他心目中的自己是那么水性杨花,那么容易变节吗?

如果是普通夫妻,丈夫不信自己,自己也可以跟他吵架、打架,翻台、发脾气。自己还可以跑回娘家。待一头半个月后,大家冷静了,气也下了,再和好。

但是远嫁出国,离娘家千里迢迢,就是等于跟娘家断六亲的了。自己只能依赖他一人。如果他也不对自己好,自己也没有生存的位置了。

特别是嫁去别国皇室的人,困在皇宫里,而他是高高在上的储君,自己是一个低微到比女妾更不如的男妾,只能逆来顺受。

他一句话就已经掌握了自己的生死了。最怕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回娘家求救,避一避祸也只能做梦去吧!

想着想着,自己就觉得无限的委屈涌上酸酸的鼻尖,无限的惆帐泛上心头。

夫妻相处一辈子怎会不吵架。可是每次吵架都要面临被打死被赐死的恐怖,迟早都会死了,不如早死早超脱,减少痛苦。

紫玉心里像一片白茫茫的寒冰再遇上大风雪般,目光变得很冷很暗淡,毫无求生意念地瘫坐地上,声音依然优雅动听,好像说着与自己无关重要的事情。可是有谁知道,紫玉的眼泪往心里流着:“那殿下你想怎样处置我们?要我们死吗?白绫还是毒酒?千刀万剐吗?”

这句话听进太子耳里,等同紫玉默认了。

他竟然…认了。

太子蹙着剑眉,凝视着这个好像一点也不觉得羞耻的他。看到他说的那么淡然,那么的无所谓,好像他偷情偷到珠胎暗结是很合情合理般。好像在他心里,自己指责他也是骂错了一样。

太子满腔悲愤,呼吸也变得很重很浑厚,胸脯不断地起伏着。

因为爱到极致,所以紫玉早已经是太子的致命死穴。

紫玉只知道太子打人时很疯狂很狠毒,但是紫玉不知道,那疯狂是因谁而起?如果不在乎紫玉,会被刺激得这么恐怖疯狂吗?

其实紫玉的话何尝不是像一个冰冷的黑色铁锤,狠狠地、无情地砸进太子心窝里去。太子的心脏窒息得滴血了。

紫玉曾经被打得有多痛,太子就有多疼。

爱情里面根本没有赢家。只有两人一起承受无尽的苦痛悲楚。

太子看着紫玉那么紧张地扶着那女人入怀,那是他自己选择的女子,为他生儿育女的女子。肚里还有他的孩子。

想着紫玉与她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就火冒三丈了。

太子既愤且怒的双眼紧紧盯着紫玉覆在她肚腰上的手,太子已经能透过他的手,看到里面的孩子了。

那是他的孩子……他的孩子……他们的爱情结晶……

太子心里一句句默念着,就像致命的符咒一样,面上的肌肉一颤一颤的。忍无可忍地挥起一只大手掌。

紫玉已经感受到他充满内力的手突然向上高高挥起的冷冽掌风,幸好那掌风是向上的。

学武的人已经能够准确地估计出那掌打下来的力度有多大了,杀伤力有多少了。

紫玉立刻跪直身子,紧紧闭上双眼。

明知道自己快要死,并等待那预知的结局来临,那等待的时间人是要承受多么大的心理痛苦和折磨。

如果是完全不知道的,突然间被人一掌打死。反而没有任何心里痛苦。

紫玉本能地哆嗦了一下,那内力比上次更大,上次没打死,这次一定死定了。

太子厚重的劲力一巴掌打下,快到玉儿面上时,看到心爱的人眼中的一滴眼泪滚下,太子猛然一收。

从丹田处酝酿的内力经主心脉急促上涌到手心,可是突然这一收,内力无法散出,急促回流,直冲入心脏无法消散。

等同于把蕴含内力的手直击自己心脏般。

心脏一紧,突然一口甜腥从喉咙里冲入口中。太子咬紧牙关忍着,向后跌跌撞撞地连退几步,“噗”一声全部喷出。

紫玉等不到那一掌,瞪开湿润的眼睛,立刻放下晕倒的惜儿在一边。

谁知道“轰”一声,太子整个人向后倒下,瞪得拳头般大的眼球像死鱼一样翻着眼了。

紫玉没想到一向健壮高大的太子会吐血晕倒,扑过去扶着沉重的他:“殿下!你不要吓我啊!……来人啊!”

门外的侍卫立刻破门而入,人人都不敢轻举妄动,看着太子怨恨的眼神,无力的举着一只手,颤抖地指着紫玉,满口桖红,痛苦地张张合合地说出几个字:“我…恨……你……恨你……!”

紫玉用衣袖擦着他的桖,两人身上都沾得一身斑驳桖迹。

这几个字深深刺痛了紫玉的心灵。看着太子那只手无力地从自己手中滑落,双眼一闭,头就软倒一边昏过去了。

太子一直硬朗健壮,没想到他也会有倒下不支的一刻,而且是因为自己而倒下的。

紫玉恸哭起来:“快把太子扶到我寝室里,传御医!”

侍卫们都惊呆了。

太子妃不知道屋内情况,开始是不敢进来的,怕被太子骂。但是听得紫玉狼狈的恸哭声,还说着要送太子去寝室,还要传御医就觉得不妙了。

立刻走进去一看。却看到令人不可思议的一面,太子整个人躺在冰冷冷的地上。口里涌着桖。

太子妃也是彻底震惊了,本来是要害紫玉的,谁知道害了太子。

太子妃面色发青,立刻惊叫着:“快把太子送回寝宫!快传御医!”

所有侍卫都听太子妃的命令而不听紫玉的。一手推开紫玉,迅速扶起太子抬着出去。

紫玉站起来想紧跟过去。

太子妃伸开双手拦住他的去路,恶狠狠地说:“你还要跟过去?刚才没有气死太子殿下,觉得不过瘾吗?你想等太子醒来后,第一时间看到你,又一次被你气昏、气死你才安心吗?还是想看到皇后如何痛心疾首,你才高兴?”

紫玉哑口无言了,满面哀伤地向后退了几步。

章节目录 第147章 太子危怠 太子妃刚才看到太子铁青的脸色,真的很担心太子会出什么事。那么就会连累自己守寡了。那么储君就会换成另一个人了。别说皇后之位要与自己无缘了,就连自己以后的日子都无比凄凉了。

一想到这里,太子妃心里就慌张了。救人为重,顾不上收拾这个紫玉,丢下几句话转身跟着侍卫们走。

太子病重危怠这件大事,很快已经惊动了福延宫里正在享受着午睡的皇后。

皇后被吓得倏得站起来,外套都没顾得上穿:“备轿!”

皇后急得走路也不稳了,两个老宫女想搀扶她,都被她厌累赘推开,跌跌撞撞地跑出寝宫外。

可是那累赘的长袍缠脚,艰难地攀坐上凤辇,连纱帘都没有放下用手按住在门的一边,根本顾不上慈眉善目的皇后形象了。

另一只手指着前面的路大声呼喊:“快点,快呀!没吃饭吗?……”

东宫的夜华殿

午后的阳光十分明媚和耀眼,炎热得很。皇后急急忙忙赶到,连香汗淋漓也顾不得擦拭了,被两个宫女扶住走进去。

豪华明亮的寝宫里,犹如笼罩着一片惨淡的云雾一样。

太子躺在六尺宽紫檀香木床,床柱子的四边全部用金色的勾子,勾起了那层层罗帐,方便御医在一旁诊病治疗。

太子一直昏迷不醒,口中还不时吐着桖,情况十分凶险。

几位御医看到皇后进来,本想走出来行礼。

皇后颤抖的手一挥:“免礼了,救治太子为重!”

御医明白太子的重要性,只是原地双手作揖然后专注在太子身上。

太子妃连忙扶皇后坐一边去,两人看着老御医翻了翻太子的双眼,另一位中年御医拿着银针,一针针刺下。

所谓母子连心,每刺一针,皇后的心就像被扎了一下,很疼,很难受。

连续刺了十几针后,皇后已经感到自己心脏刺满了针,如刺猬般模样。

突然太子一阵卷缩,急剧吐一口血。

皇后倏然站起,心脏就像突然停顿了般,全身绷得紧紧,就连面部肌肉都绷紧,直直地站着,像石头人一样,看着前面的儿子。

太子妃站在床边,急得要哭红眼了。心里无限的惊慌,很担心太子就这样去了,自己就要做寡妇了。不断地默默祈祷上苍保佑太子快快恢复安康。

老御医不停地帮太子清理抹擦口中的红沫。

并且把他的头翻侧一边,捻住下巴,打开他的口,让喉咙的艳丽红沫从嘴角流出。而不至于在口中回流,堵塞喉咙而呛死昏迷中的太子。

经过一番抢救,御医擦着虚汗说:“风险已过!”

皇后才跌落在座位上,舒了一口气,面上的肌肉才松了。

有时候还听到太子吐出几句悲凉凄苦的话:“我……恨你…,恨……你…!”

太子妃心里一下一下的刺痛,拧着手帕,恨太子在昏迷的时候还念念不忘地记住紫玉,恨太子从来没有做梦梦见自己。

皇后也是痛,自己高大俊郎的儿子无端端被气晕吐血,怎会不心痛?

楚皇皇后只有一个儿子,从小亲自抚育成人。是整个国家的希望所在。楚皇楚后用了多少心血栽培和教导他成人。

皇后心里有多痛,楚皇的心就有多痛。

然而,楚皇一直身体有病,不能受刺激,也不能过于操劳,很多政事留给皇后和太子处理。

所以皇后顾全大局,把此事情暂时隐瞒下去,免得气昏楚皇,到时候楚皇和太子两人都不能上朝,朝野就更会动荡不安了。

而且朝臣早就反对太子宠玉美人,如果被大臣知道,反太子的浪潮又怕被揭起。

家丑不外扬,不能让朝中大臣知道。

皇后一边为太子的病情忧心忡忡,一边暗下喷算着如何善后。

几个御医也是忙得团团转,一个在针灸急救,一个在开方子要去亲自监督煮药,一个还在把脉……

凡是帝皇,储君大病都要有几个御医轮流诊脉。一来怕误诊,二来怕御医被收买,要谋害君王。

最后三个御医都一致诊断为:“殿下脉像又急又虚,曾经怒火急剧攻心,气血上涌。”

“怒火攻心有这么严重吗?会昏迷不醒的吗?而且还会吐出桖?”皇后年轻时候也经常被楚皇激心,又没有这样严重过。

老御医说:“臣等认为,殿下是曾经动用过内力,但是他突然压下来,气脉突然往心脏处冲击,以致心室受伤,内息絮乱,经脉受损。简单一点就像练功时走火入魔一样。要调理静养一段时日!否则怕有后遗症!”

皇后闻言,蹙眉皱额:“这么严重?什么后遗症?”

御医们都低下头去,支支吾吾地说:“殿下心脏受损了,只要好好休养半年,就会康复无恙。起码半年内不能再动怒和受刺激,否则以后心脏都会经常痛,还会伴随一辈子!”

皇后一时间像老了十年一样,顿时感到有点晕。幸好身后的老宫女连忙扶住她。

皇后知道御医们尽力了,点了点头挥了挥手。他们就行礼退出去继续忙碌了。

皇后被扶坐到一边,一位老宫女连忙帮她按摩太阳穴,另一位老宫女帮她顺背所有人都不敢出声。寝室内突然变得静的有点令人窒息。

皇后没太多时间继续为儿子伤心难过了,自己除了是太子的母亲,也是楚国的国母,肩负家与国的两大重任。

皇后努力控制稳定自己情绪,刚才发青的面色已经恢复以往的冷静。

处变不惊、有条不絮地对着身边总管太监和太子妃两人吩咐道:“此事,不能传出去,发现谁造谣生事,散播谣言,就立刻秘密处死。还有把玉美人与惜儿立刻打入天牢。”

总管太监心里已经明白要怎样做了,就行礼退出去。

太子妃立刻回话:“我的几个宫女都会守口如瓶,绝对信任得过。”

皇后点了点头已经不想再听太子妃的话了。

太子妃看到皇后没有再进一步行动就纳闷了一会儿,然后走近皇后身边,阴鸷的语气提醒道:“现在大好机会,为何不赐玉美人一死?以绝后患?”

章节目录 第148章 扶不起的太子妃 这时四下无外人了,剩下都是跟随皇后几十年的贴身宫女。

皇后像能看穿人内心一样,狠狠地剐了太子妃一眼,对太子妃十分不满。

“你以后想怎样对付玉美人都可以,但是要先顾着太子。现在杀他?你刚才没有听到御医说太子不能受刺激吗?你想要了太子一辈子心绞痛吗?”

皇后恨太子妃像猪那么蠢,但是又经常自以为是:“你这么有能耐天天想办法去对付玉美人,为何你不花时间去想想如何讨好丈夫?怎么这么久了,还怀不上孩子,而且又得不到丈夫的心?”

太子妃低下头,不忿气地说:“就是那个男狐狸缠着太子,容儿才没机会………”

皇后听到这句更加气了:“别开口闭口狐狸不狐狸的。每个月,太子都有大半个月在你那里!还有本宫每天早上都帮你缠住玉美人,拉着他说话与他一起用膳,目的就是让他早上不得休息。又用明升暗降的方法,安排太傅在午后为紫玉讲学,变相地缠住他。而且每天都布置一大堆功课给他晚上做。几乎每晚他都要挑灯夜读来完成全部功课,他还能怎样缠着太子?”皇后越说越火了,语气也重了。

皇后一直都是尽力为太子妃制造机会,经常命人炖汤送给太子妃喝。还经常在紫玉面前开解紫玉,让紫玉心明大义,心甘情愿地不与太子妃争宠。做皇后做到这个程度已经算费尽心思,尽心尽力了。可是太子妃一次次地令皇后失望再失望。

太子妃委屈地说:“不是这样的,太子即使在我这边,但是,心心念念都是想着玉美人,晚上做梦也叫着玉美人的小名……”。

皇后顿时觉得自己真的很命苦,辛苦的闭上一双属于中老年女人才有的深邃而憔悴的双眸,所有鱼尾纹都愁出来了,显得老了不少。然后再深深地叹息一声,按了几下突跳的太阳穴后,失望地撑开双眸。

心中已经认定太子妃真是一位扶不起的阿斗了。如果紫玉是女子,早就做了太子妃,而她早就被废了。

皇后曾经对太子妃千叮万嘱过,不要在太子最宠紫玉的时候对紫玉下手。尽量快点得到太子的心,即使得不到一个心,得半个或者三成也好。

首先是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尽快怀上身孕,然后母凭子贵,巩固自己地位。只要她生了皇孙,楚皇楚后就立刻让位给他们两人。

紫玉毕竟只是男子,失宠是迟早的事情,以后要铲除紫玉那不是很容易吗?

太子妃总是自作聪明,打乱皇后的计划。上次太子出征,要她忍到太子远离京城才去对付紫玉,谁知道她在太子前脚刚走,她就立刻对付紫玉了。真是人蠢没药治疗的。

这次更离谱,她铲除紫玉的同时,差点连太子和楚皇一起被她铲除了。连皇后自己都几乎被她气死了。

皇后黑着面问道:“正经的事你不去做?却把太子气成这个样子?本宫问你,惜儿真的怀孕了?”

“是的!”太子妃被骂得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边点了点头。

“肚子的孩子真的是紫玉的?”皇后半信半疑地看着太子妃。

“是的!”

“怎可能?本宫问过为紫玉调理身子的陈御医,他说过紫玉以前中过毒,而且底子弱加上年纪小,这一两年内基本上不可能让女子怀孕。”

太子妃最害怕的就是皇后,想骗皇后是很难的。只能编一个合情合理的故事出来:“容儿在玉美人的汤里下过药,惜儿又是容儿派出特意接近玉美人的,所以她们……!”

皇后也是很讨厌紫玉,但是要顾及太子感受:“本宫警告你,不要再搞什么阴谋,太子现在那么恨他,一定会处死他两人。但是他毕竟是太子的人,如果由我们动手,太子会怨恨我们。而且会怀疑我们有意加害他。还不如等太子自己醒来,让他自己亲自下令吧。任何人不准在太子面前主动提起这个人。”

太子妃站在一边,点了点头:“容儿知道了!!

紫东苑

太子被侍卫们搬走后,一直被挡在门外几丈远的地方不能靠近的悦儿现在才能走进来。

看到紫玉面色青白,一身白衣却被染上不少斑驳的血迹,魂不守舍地呆坐在惜儿旁边。

悦儿年纪比紫玉小,心里惊慌失措了:“主子!究竟发生什么事?您身上这么怎么多血迹?你受伤了?哪里受伤了?怎么太子会晕倒?”

看到紫玉完全没反应的样子,悦儿更加急了:“你倒是说话啊?”

看到紫玉只是摇了摇头,悦儿已经有点想哭了:“主子!你不要吓我!”

悦儿很后悔,后悔自己小鸡肠肚子,拉着医士进屋的时候,看到惜儿在紫玉怀里,摸着紫玉的面,就气得看不过眼走了出去小院,又踩又踢地上的草,扯着树上上的小叶子发脾气。

后来在外面兜一圈,气消了就走回来,才看到太子太子妃一众人在门外。而自己被侍卫拦住不能靠近。

究竟这么短的时间能发生什么惊天大事啊?

悦儿伸手探了一下后面惜儿的鼻息,幸好还有气,才松了一口气。

紫玉神情木讷地说:“惜儿有喜了,他们怀疑是我的骨肉。”

悦儿震惊地倏然跳起来:“不可能!荒天下之大谬。”

悦儿那么爱慕紫玉,天天跟着紫玉身边,而且联合小泉子一起带领紫东苑里面的所有宫人一起排斥惜儿。怎会让惜儿有机会爬床。

“我、小泉子和几个太监天天轮流守夜,守在你房门外,你怎样能跟惜儿有染啊?我们去帮你做证!证明你清白!”

紫玉心灰意冷地摇了摇头,太子连自己都不信,怎会信他们几个奴才:“你们说什么也没用,你是我的陪嫁丫头,小泉子是忠心我的人,太子会认为你们联合欺骗储君,反而连累你们。何况太子被我气得内息攻心晕倒了。”

悦儿怨恨地看了看后面躺着的惜儿,既怨恨又担心害怕:“这人真是害人不浅,现在如何是好啊?”

章节目录 第149章 一曲相思红尘断 悦儿看到紫玉没有搭话,心中就知道了。上次两人偷走,差点被活活打死。

这次事件比上次严重得多,主子被诬告与惜儿的关系不清不楚,而且怀上孩子,还气得太子吐桖晕倒,这么大的罪,哪里会逃得过?

既然心目中已经明了,就无需多问了。不如好好安排剩下的时光。

悦儿把紫玉当成亲人又是主人,把头靠在紫玉肩膀上:“主子莫怕!如果要死,悦儿陪着你。黄泉路上,你不会寂寞。如果要过刀山火海,悦儿在下面帮你垫着。”

紫玉感动得一点点眼泪滚下来,怎忍心要悦儿陪死,摇着头说:“不要!”

悦儿紧紧搂着紫玉哭了:“悦儿永远追随你,侍奉你!烦着你!跟你顶罪,斗气。即使你赶悦儿走,悦儿也不走。下辈子我们还要在一起!”

紫玉拍了怕她的头,笑了笑:“傻瓜!”

紫玉当然不会让她陪自己傻了,否则自己母后怎办。

悦儿看到紫玉笑了,心情也好了点:“我们两回去换套衣服,干干净净地离开!记得奈何桥上的孟婆汤千万不要喝,我们在那里见面!见面后才一起去轮回。”

紫玉点了点头:“这辈子能够认识你,是我的福气。走吧!”

紫玉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寝宫,人人看到他那个落魄样子都吓了一跳,纷纷围上去扶住他。

小泉子走上去关切地问:“主子,你受伤了……?”

“没事!准备热水沐浴!”紫玉有点疲惫

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悦儿回自己房间找了套一直不舍得穿的白色绣花襦裙套上,那是越王后送给她的。外面再套了一层粉色梅花罩纱长袍。在简单的发髻上戴上粉色珍珠发簪。

人既然要离开,当然要走得体面一点。

打开一盒精美的粉盒,那是自己与主子一起刺绣,用绣袋跟其他宫女换回来的粉盒。

对着镜子在脸蛋上略略地轻施薄粉,化了个精致的淡妆。

时间无多,不能再浪费,悦儿急急地赶去紫玉的寝室。

紫玉沐浴完后,也是选了一套绣了银色暗花的白色绣袍。发上随意地绑了相同颜色的发带,穿戴整齐后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看到悦儿已经在室内候着。

“悦儿,我们合奏一曲!不枉人世间走一遭!”

“好!”

紫玉在红木案台上拿起一支碧玉箫。

还记得那次在宴会上,太子妃特意为难自己,要自己献乐吹箫。

当时自己一曲惊人,让所有看不起自己的大臣都立刻对自己改观。太子当众把这支碧玉箫赏赐给自己的……

往事历历在目,这一路走来甚是艰辛。

轻摸了一下玉箫,冰凉、润滑、晶莹、碧绿。

紫玉把玉箫递给悦儿,自己捧起一个百年古筝。

两人走出后花园的小亭来。

紫玉对紫东苑的一切都很不舍,环顾一周,把所有美好都印于心中,拥有过就够了。

紫玉平静地端坐在石凳上,白衣飘飘,双手抚在琴弦上,凝望着古琴。

悦儿并没有问弹奏什么曲。

演奏的最高境界是人的灵魂灌入琴中,使琴有了灵魂。

而且不以固定曲谱来局限自己,是自己的灵与魂创造出一个属于自己的乐魂。

那么演奏出来的乐韵就像灌与生命一样,如喜如怒如哀如诉。

紫玉修长的玉指轻轻一勾,无曲自成韵,琴音清丽旷古,但带着点点的幽怨,淡淡的忧伤、离愁从玉指间流淌倾洒而出。

紫玉温润如玉又带有点磁性的声线低吟浅唱悠悠扬扬:

风吹花絮轻飘落,绿芽摇曳暗浮香。几许红尘,几场梦。梦醉,梦醒,不知身何方……

悦儿的箫声缠缠绵绵地绕着琴音悠悠长长地和鸣着。

琴箫结合犹如蝶恋着花,鱼恋着水般自然而和谐。

十几个奉命来捉拿紫玉的侍卫一窝蜂地冲入紫东苑,跟随着优美的琴音来到后院。

侍卫们都自觉地放慢了脚步,轻轻地,静静地,走过去。最后在几丈远处停下来聆听,像是生怕打扰了仙人般。

紫玉的骨节分明的玉指一拨一弄,琴音起起伏伏,跌宕回肠。

众人都听得陶醉了,那丝丝的哀愁情伤,在众人心间回荡着……回荡着……挥之不去。

一曲尽了,满园皆寂静。

紫玉闭目享受了最后一刻宁静和满园的青香。

然后与身边的悦儿四目相望,紫玉嘴角扬起清贵高雅的一笑。

一曲相思红尘断,往后生离死别,再无牵挂!

悦儿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紫玉环看了一下一众侍卫:“来吧!”

侍卫们根本不知道紫玉所犯何罪,走过来恭恭敬敬地说:“玉美人,得罪了。属下奉皇后懿旨……”

“知道了!带路吧!”紫玉坦然地站起来,悦儿也跟上。

侍卫有点为难:“姑娘,懿旨没有你的名字!”

悦儿理直气壮地说:“悦儿是玉美人的陪嫁宫女,又奉越王后之命,照顾主子,主子去哪,悦儿跟着去哪!即使下地狱,也要侍奉主子左右!否则悦儿会成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

紫玉摇了摇头:“悦儿,你回去吧!何必……”

悦儿不忿:“越王后是悦儿养母,她的命令等于母命,难道主子要悦儿成为不忠不孝之人,受千古责骂?”

悦儿越说越激动:“如果主子不让我去,我会自裁于此,黄泉路上等待主子。”那种视死如归的气势,连紫玉也不得不点头答应了。

众人都被面前不显眼又弱小的小姑娘的话所震撼了。

自古艰难为一死,即使高大威武的男儿,也怕死。而这个小姑娘不单不怕死,心中还有一股凛然正气,气壮山河之势般。

要有什么样的主子才能教导出这样的奴婢出来?

人人再看了一下紫玉,如幽兰般清雅高贵,怪不得有这样的奴婢,可惜……真的可惜了。

人人都对他主仆两人肃然起敬了。

夜华殿

宫人已经到处点满灯火,把夜华殿照得华丽而辉煌。

但是寝室里的太子昏迷未醒,所以只要寝室里面的灯光调得幽暗,到处静得有点令人窒息的恐慌感。

灯火与室内薄薄的纱帐被阵阵夜风吹得摇曳不定,华丽却透着点点悲凉。

章节目录 第150章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皇后一直陪着太子身边,看到太子昏睡着,但是很躁动不安,辗转反侧。

一时悲伤心痛地说着梦话:“玉儿……我爱你……求你不要背叛我……不要背叛我……”

一时双手像要抓住什么似的,在空中捞了几下。

一时又蹙眉皱额,咬牙切齿怨恨十分:“我恨你……好恨你……恨死你了!”

看着太子卷缩着泣不成声地不停呜咽着,呼吸时急时促,还有不时扯着大气。

皇后从来没有见过太子哭得如此悲凉过,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作为母亲真怕他一气上不来就……

皇后惊得连忙用手抚在他的匈脯上,上下轻抚着,帮他顺气。

可是太子突然抓住自己的手,抓得很紧,很紧:“玉儿,玉儿,你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求你了……!”

皇后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太子妃这一出手,差点要了儿子和自己的命,怎会没有怨恨,所以把太子妃赶出夜华殿了。

李御医在一边侍奉着太子,看到皇后眼眉一下一下地抽着,面色的阴森恐怖,就立刻心领神会地对年轻的御医打了一下眼色。

皇后的心不舒坦,大家的日子也别想好过。

年轻的御医立刻出去开一些静心的药研成粉。加入差不多已经煮好的汤药里面。

汤药拿进来后,两位御医都不敢让宫人喂药,怕皇后又再黑着脸。

看到太子没有噩梦绵绵,呼吸顺了,皇后的心也顺畅多了,刚才绷得紧紧的面松了不少。

两个贴身的老宫女多翻劝她回宫休息,她也不愿离开一步,要为太子守夜,最后累得趴在太子身边睡着了。

到了大半夜,可能是凝神静气的药效过了,太子觉得心脏越来越绞痛,而且心中一口怨气难舒,慢慢地开始躁动不安了,不停地转动身子,一扎一跳的,双手不停地在空中挥舞着,越挥越用力。

皇后被太子的举动吓醒,立刻弯身过去想伸手帮儿子擦汗,却被昏迷中的太子的双手乱挥推开,差点往后倒。幸好两个宫女扶住皇后。

太子突然一声凄厉惨叫破喉而出:“我不准你这样……!”倏然坐起来,一手撑着床边,一手掩着痛得厉害的胸脯,面红耳赤的,大大力地喘着气。

看到坐在身边焦虑不安的母后,太子才慢慢清醒,暴虐的眼神变成抑郁而哀怨。

皇后继续帮儿子擦了擦满头的大汗。一边帮儿子顺背:“儿啊!你没事吧?”

太子四周环视了一下,看不到紫玉,满腹悲凉地说:“玉儿呢?他怎么没来看我?他有了惜儿不理我了?他……”太子又再悲上心头。

母后立刻搂着软弱的太子入怀,即使儿子二十岁,三十岁,或者是五十岁,在母亲眼中依然是长不大的儿子。

“本宫把他当亲儿子般呵护,他竟然辜负了本宫!辜负你!你还想着他作甚?”皇后故作失望地一声长叹。

“他不可能不来看我的,你对他怎样了?”太子急了。

“你心心念念都是他,我差点要把他供奉起来呢!哪敢对他怎样呢。只是把他打入东宫里面你的私牢里,等你定夺罢了!”

皇后不敢把紫玉打入天牢,因为天牢是关押都是皇室成员,是由宗人府审案、调查和管理的。

一来,怕皇室的丑事就会被大臣们知道;

二来,怕宗人府查出什么冤情出来。

太子心情又一次陷入矛盾中去。定夺,怎样定夺?太子对紫玉的恨,是恨到入心入肺,想掐死他、千刀万剐了他。

才会忍不住要举手想一巴掌拍死他,但是在最后那一刹那间看到他流泪,又不舍得下手了,更舍不得他死。没了他,以后自己的日子如何过下去,最后自己拼命忍下来,反而伤了自己内息。

母后当然明白儿子的痛苦,轻轻地拍打他的后背,安抚他受伤的心灵:“儿啊!不要伤心,会伤身的!凡事看开点!”

太子的满腔委屈又一次哭出来了:“母后,我……”

“你啊!就是用情太深,你看你父皇当初也不是像你一样,爱那个凤仪爱得死去活来吗?她做了越王的王后之后,你父皇还是心心不忿,为了她带兵去打越国。攻陷越国,还天天呆在越宫里,夜夜宠着凤仪,还想带她回国纳她为美人。母后从怀着你开始已经天天以泪洗面,那种情爱怨恨的痛苦,母后经历过怎会不清楚。”

三岁前的记忆基本上是记不住。但是从四五岁开始,太子就记得很清楚,母后天天抱着自己诉苦,说着说着就以泪洗面了。

到了自己八岁左右,母后就再没有哭过了。所以记忆比较深刻,点了点头。

“母后不希望你经历那种锥心之痛。所以母后也放下成见,一心一意对紫玉好,希望他对你好,谁知道他………”皇后哽咽起来了,擦着眼眶的热泪:“你所爱并非良人。”

太子既自责又痛苦地低下头,怨恨自己竟然连累母后如此伤心痛苦。

皇后继续说:“你父皇爱得那么深,但是到了后来,还不是忘了她!你看你父皇还会不会对她念念不忘呢?所以你也要学懂放下!”

“可是……!”政乾很委屈:“我很爱他,我真的放不下,舍不得!我的心好痛啊!”

“政儿,紫玉是男子,他以前年纪小,你想怎样控制他、影响他都可以,但是他会长大的。

他长大了就会喜欢女子,根本不可能爱你!这是天生的自然的规律,人力是没办法改变的。”

太子一股牛脾气又再发作了:“不行,他是我的,即使不能改变也要改变!逆天而行也要这样。何况他是爱我的。我们俩曾经出生入死,他对我是有感情的。”

皇后慢慢分析:“当然有感情,但并不是你所想的爱情。古语有云:士为知己者死。他曾经与你一起同生共死、一起立军功。但是那只不过是兄弟情、知己之间的情谊和义气。以前他年纪小分不清,现在他有了惜儿就知道了,兄弟情与义气跟爱情是很不同的。”

章节目录 第151章 皇后的煽风点火 太子一边听,一边痛苦地摇着头,“我不信!不是这样的。”

皇后只能更加慈祥、温柔地安抚和开解他:“你们都是男子,根本就不可以在一起,你硬要改变,这是违反天道。而且男子就会喜欢女子,以后他会爱上更多的女子,生几个孩子来,个个叫他爹爹,更加气死你!”

太子怒气冲冲的:“我不准!我不准,我会杀了他的。我会的……”

太子又一次心如刀割地眼泪直滚下来了。

“不准又怎样?他还不是暗结宫女偷晴了?”

太子的心被偷情两个字又一次被狠狠刺痛,蹙着愁眉不语。

皇后继续劝解:“现在只有三条路可以走,第一,放他走;第二,让他死;他死了就不会影响皇室清誉,你的气也可以下了。”

皇后瞄了一眼太子面色,已经知道答案了,就见风使舵继续道:“你肯定舍不得让他死。那么就忘记他吧!以后他年纪大了,长了胡子,不好看了,你也会厌倦他的。还不如现在放他走!”

“不会的,即使他老了,长满皱纹,白发苍苍,我也爱他!此生不渝!死了也要他陪葬!”太子信誓旦旦。

皇后深深地叹息一声,怎么自己的儿子这么长情,怪不得太子妃不得宠更怀不上孩子。

既然直线走不通,那么只能兜个圈来达到目的:“那么只剩下第三条路了。如果不舍得他死,硬要留他在身边,就只有让他受宫刑!这样才能断了他作为男人的天性,就不会再喜欢女子了!否则以后还会一次次背叛你。”

太子心里突然一颤,猛地抬头看向母后,震惊地冲口而出:“宫刑?”

皇后表面上是继续规劝,实际上是煽风点火,落井下石。她说的三条路都是死路。

放他走,半路可以派几十个高手人杀了他,就说他隐居他国深山老林了。

最后一条路就是废了他,让他做一个没有灵魂的人行尸走肉、苟全惨喘地活着,如同死了。

十年前楚皇不喜欢紫玉,因为他那时是越国公主,怕她长大后,为太子生下子女,然后母凭子贵做了楚国皇后,以后的楚国江山变成越国人的江山。但是现在紫玉恢复越国的嫡王子身份,更加不能接受。嫡子就意味可以做越王,也可以振臂一挥,带领越民谋楚国的反,这是一个潜在隐患。

所以楚皇楚后经常暗中打听紫玉身体状况,希望太子把他弄成废人才好。否则紫玉就是楚国的一大祸患。

可惜太子舍不得碰他。还悉心照料呵护他成长。

如果他被废了,那意味一辈子没有子嗣。没有任何国家的国民会拥护一个做过男宠又是太监的人做皇帝。

即使健壮的皇帝,如果只有公主没有皇子,他的皇位宝座都会变得如坐针尖。那么即使他做了帝皇也没有意义,以后皇位还是要交出来,所以太监是不会去眸反,只会贪图人间富贵享乐而已。

折了紫玉的翅膀,那么皇后的心就安定下来了,或许真的可以把他当儿媳妇看待了。

太子听得愣了一下:“他岂不恨死我?”

皇后安慰道:“刚开始的时候,心里接受不了,恨一年半载那是肯定的。但是断了他做男人的念想后,时间长了,他就适应了那种生活,我们又对他那么好,就会不恨了。”

皇后不断地尝试左右太子的想法,不能铲除紫玉,就要废了紫玉:“母后保证,他会像女子般对你千依百顺,心里只有你一个!”

“这……!”太子又一次抱头陷入痛苦的挣扎中去。生怕自己一个错误决定,以后后悔一辈子。

皇后继续煽动影响他:“现在那宫女有孕,杀了那女的,他也是恨死你,反正都是恨,不差再恨多一点!何况净身后,心理就会变的像女子那样,你看宫里所有太监,哪一个刚净身时候不是带着怨恨和不适应。时间长了,还不是照样生活,有说有笑的,而且个个是那么乖乖听话?”

紫玉两次偷走,太子都有想过要废了他,让他变得又乖听话,最重要像小福子那样对自己忠心耿耿,只是后来不舍得,换成用锁链锁住他。

不知不觉已经快到五更天了,皇后已经疲惫不堪了,看到儿子陷入痛苦的抉择之中,就于心不忍了,生怕逼傻了太子就得不偿失。而且话也说的差不多了,再多说就有威逼他的嫌疑了。

“玉美人的事要如何定夺不急于一时,反正先把他关押牢房几天,否则他得寸进尺。母后派人暗中保护他,不会有事,最重要你先修养好身子。到时候你想怎样处置他就怎样。母后不过问就是了。”

对于这段感情太子也是感到很很累,很累,点了点头:“母后,你也回去休息吧!儿臣没事的!”

皇后为求太子能够安心,边扶他躺下边派定心丸:“母后会派人通知你父皇,说你染了暑气,要休息几天不能上朝。紫玉很安全,他的事不会有外人知道,你好好安心静养!”

翌日午后

延福宫

皇后经过昨晚一事后,疲惫不堪,直到午间才睡醒。

但是对昨日之事越想越不放心。因为太子妃办事,从来就是意气用事,每每做事都考虑不周全。

何况这次她没有经过自己同意,就私自出手,就更加令人担忧了。

皇后反复考虑,无论在公在私还是亲自去审问一下案情比较稳妥。

看看太子妃设的陷阱有没有破绽百出,好让自己有时间补救。

以防日后被太子发现漏洞然后查出紫玉是被冤枉的,到时候被太子妃连累而伤了母子之情。

皇后决定要去一趟牢房亲审。

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命几个宫女太监提前前去东宫牢房的审讯室打点一切。

三人被侍卫押来,跪着大牢里面明亮得耀眼的审讯室时,这里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中间摆放了一张尊贵的金色宝座,四周还点了袅袅香熏,气味十分宜人。

如果这里不是还摆放着木刑架,和挂着各种各样的刑具,几乎令人产生一种错觉,以为这里不是刑房。

章节目录 第152章 皇后亲审 只见皇后头戴凤凰金冠,一袭玄色帝后锦绣凤凰长袍服长长地拖在地面上,身后跟着两排宫婢缓缓走进来,威严气势十足。

皇后走到中间宝座位置,双手用力向后一甩宽大的衣袂,端端正正地坐在正中央的雕着凤凰图案的金色皇后宝座上。

一种睥睨天下的帝后气势聪内到外散发。

三人立刻叩头参拜:“参加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双目如炬,一扫脚下几人,朗声道:“本宫掌管后宫,竟然出现宫女私通男子,暗结珠胎,有辱皇室名誉的丑情。实在是天理不容可耻至极!”

台下几个人垂着头,大气也都不敢喘,室内寂静得可怕。

皇后顿了顿,不怒而威地继续道:“今,本宫亲自审讯,如有作假隐瞒,一经查出,严惩不贷。哪一位是惜儿!”

惜儿本来身子已经不适,昨天又几乎吓破胆了,昏醒后自知罪大,抽泣了一晚,既无饮食也再无入睡。面色已然一片青黑,再看到皇后的威严肃穆,更加惊惧,一听到叫自己名字,又再哆嗦不停。尖瘦的面上更加一片死灰,战战兢兢地说:“惜…儿……在!”

“本宫问你,究竟是谁与你有染?又在何处发生?”

惜儿偷偷看了一下紫玉,想起紫玉昨晚在牢里抵死不认账,心里更加酸了。

皇后威严地怒斥:“现在没有人能掩护你,包括玉美人。如不招来,牢房里面的大刑逐一侍候你!来人,把刑具拿下来!”

惜儿看到老宫女把墙上挂着的一套套刑具逐一摆放在三人的面前。

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比死更难受。更加吓得嘴唇发黑,瑟瑟发抖。就像狂风骤雨下的苟全残喘的微弱小草一样。

“奴婢……奴婢……自从那次被太子妃下令……杖打后,玉美人每天……每天来……照顾奴婢,我们互生情愫。后来……”惜儿怕得说不下去了。

皇后急了:“后来怎样?快说!”

“后来……有一次,奴婢回房,被玉美人捂住口鼻,就把奴婢要了。自此之后,他经常来与奴婢幽会。”

“你看清楚是他?”皇后紧张地追问,因为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疑点。一定要紫玉无话可说,无话可辩驳,永无翻案的可能。

“第一次没有看到!但是往后的晚上……晚上,月色映入,奴婢……在朦胧的月色下……依稀隐约还看到他的……模样,他的轮廓。”惜儿想起每晚双手捧着他的俊美面孔,摸着他的精美鼻梁,他的眼睛,脸部轮廓,早已把他的样子刻在心中,印在骨子里。所以态度十分肯定。

紫玉越听越震惊,怎么可能?但是看她也不像说假话。

悦儿瞪着惜儿,眼里面已经充满怒火:“皇后,她撑着眼说瞎话!陷害我家主子。”

“只看到朦胧的样子,你就肯定是玉美人?”皇后装模作样地提出疑问

“即使晚上月色暗淡,但面贴着面的近距离,还是看得清人样的。不可能认错人。”

皇后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他每次留下了一条手帕汗巾做信物。还有他与奴婢一起亲近恩爱时,奴婢都闻到他身上一股特有的体香味。宫里没有人有那种体香味。”惜儿越说声音越低。

悦儿不忿道:“你这样冤枉我家主子,你不怕被雷劈?”

惜儿与悦儿早就是死对头,愤愤道:“奴婢曾经拿着他那次留下的手帕去问了玉美人,他说…因为他的鲁莽……害了我一生,所以会……负责照顾奴婢一生!”说着说着又委屈地低声哭了。

皇后严肃地问:“还有呢?”

惜儿红肿的眼睛,看了一眼威严十足的皇后,和身边两旁的宫女太监,立刻低下头和盘托出:“只要太子去了太子妃那里,玉美人就会在晚上三更后来临,五更前到就离开了。”

惜儿越说越害怕,哭着拼命叩头。“求皇后娘娘放过我们!求娘娘放过我们!”

老宫女把惜儿房间的手帕呈上去给皇后过目。

皇后拿起手帕闻了一下,果然还有紫玉身上的淡淡香汗味,的确令人沉迷。

皇后再看了看紫玉,清瘦的脸,白净胜雪的肌肤,长着一双媚人的桃花眼,精美的鼻梁,朱色的丰唇,连皇后自己都忍不住多看两眼,更何况情窦初开的宫女和年少的太子了。怪不得都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了。这种狐妖不除,真会颠倒众生。

“玉美人,这是你的贴身汗巾,你有何话要说?”

紫玉气息平和道:“臣妾的确说过那些话,但是臣妾并不是她想的意思,臣妾之思是:臣妾撞到她,致使她无辜获罪被打,以致弄伤腰椎留下后遗症!不能做重活,所以臣妾愿意照顾她一辈子。”

皇后愤怒地说:“所以照顾出感情来!”

“不是!这只是责任,无关情爱。至于手帕,臣妾自己也不知道何时丢了几块也不知道。”紫玉依然淡淡地说。

“那你能证明你清白吗?”皇后直问重点。

紫玉低下头:“只有几个近身奴婢守夜能够证明臣妾没有离开房间半步!”

悦儿连忙点头:“奴才可以作证!”

皇后已经看出紫玉陷入死局了:“奴婢忠心护主,言之不可信。何况你懂轻工,在房内揭瓦半夜走去惜儿房间,五更前回来,奴婢们守在门外也不知道。如果你没有做过,为何当天跪求医士帮忙隐瞒,这事医士已经供认不讳,还有太子亲眼见证。你还有什么话说?”

历来奴婢怕主人犯事连累其性命,当然想办法帮主子脱罪!否则主子获罪,抄家灭族也包括一众奴才在内。更勿论忠心护主的奴才了。

紫玉早就知道奴才不能作证。至于自己跪求医士,他更无话可说了。

当天以为只要能隐瞒下来,就可以想办法送惜儿出宫。如今已经铁证如山,自己的罪名已经是铁钉钉的事实了。所以早已知道自己左右逃不出好一死。所以无悲又无惧,神态自若,平平淡淡。“臣妾…无话可说!只求不连累越国!”

章节目录 第153章 太子的绵绵之火 皇后想起太子妃说过,她派人在紫玉食物里暗中下了药,所以紫玉才背叛太子犯了大禁忌。现在已经能够确定孩子是他经手了。

皇后终于对这个案件安心了。点了点头:“你放心!国事家事,本宫分得清楚!”意思等同你安心认罪吧!

太子连续躺了两天,虽然恢复快,已经能够起床了,但是两天都是厌厌地坐在窗口边的长榻上,侧靠着墙壁,下巴搁在窗台上,看着外面阳光明媚、满园花树清香。

活泼的鸟儿依在树枝上吱吱喳喳地唱着悦耳的歌,蝴蝶绕着一簇簇绽放的花飞舞。水池下的鱼在荷叶下游来游去,多么写意快活。太子突然羡慕起来了。

如果把花碾碎,蝴蝶会怎样?把池水干涸了,鱼儿会如何?……

太子现在就像没了花的蝴蝶,没了水的鱼。花虽美却无情,不懂蝴蝶的爱,水至柔但无心,不明鱼之思念。

小福子拿着饭盒进来,看到太子毫无朝气的,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看着窗外发愣:“殿下,是时候用膳了!”

布好菜后看到太子还是一动不动地趴在窗台上,就走过去:“殿下,请用膳!”。

太子好像根本听不到,一点反应都没有。

小福子留意到了,太子的眼里根本毫无焦距,眼部的肌肉时而收缩时而放大,流露出时而悲伤时而愤怨的眼神,像被人抛弃了的怨妇一样。而且还能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咯咯声。

小福子深深叹了一气,为何两位主子的爱情这么多波折坎坷呢?在太子身边再叫了一句:“殿下,用膳了!”

“听到了,你把我当聋的吗?你不会把饭桌搬过来啊?”太子被他打扰了,顿时又再火爆起来。

太子一口怨气怒火憋在心口里郁结难舒,绵绵之火只有拿宫人来发泄脾气。

更惨的是宫人不知道紫玉下牢的事情。看到太子郁闷,就说不如请玉美人来弹琴解闷之类的话,以为讨太子欢心,谁知道适得其反。拖出去打的比比皆是。

东宫的宫人们都叫苦连天,人人都很害怕来这里轮值,被骂几句还没什么,最惨的是被打得下不了床。而且被打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只有小福子知道,但是他当然不敢说出来。宫人们都很懂得总结经验,后知后觉地觉得每次提起玉美人,太子更加暴躁,就认为太子可能与紫玉闹翻了。

小福子一招手,几个宫人立刻把桌子搬到太子长榻面前,然后立刻退下。

太子看着满台食物又想起紫玉了。

自从紫玉来楚宫开始,太子的膳食都变成全部紫玉喜欢的食物,也因为太子太过爱紫玉,所以紫玉喜欢吃什么,太子也喜欢吃什么。

而这次的事件因为皇后下令封口,所以没其他人知道。厨子依然照常煮太子早前定下的菜谱。

这是紫玉最喜欢的水晶饺子,肉少菜汁多而饱满,紫玉每次吃都会染一点酱料,一边吃,一边笑弯了眼。

不知道他现在吃了吗?牢房的饭菜是不是很难吃?吃得饱不饱?他会不会想起自己,就如自己时时刻刻想起他一样?

太子觉得自己真命苦,惩罚老婆等于惩罚自己。

拿起筷子夹起一个,放在旁边空碗里面。这一举动,人人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那是太子当紫玉在这里陪他一起用膳。

第二个才放进自己口里,轻轻咬了一口,立刻吐出来:“味道怎么这么苦!这么难吃?你们被本宫骂了、打了,不服气对吧?故意来报复本宫的是吧?”本来太子心情不好,遇上烦心的事情更加暴躁。

全部人吓了一惊,连忙跪下了求饶。小福子跟了太子这么久,也是吓了一惊,心里琢磨着难道天气热,所以变味。但是刚才自己试吃过,并没有问题啊!看着前面冰镇的食物,这些应该不会变味了吧!还有这么多冰镇着。

“殿下!不如试试冰镇的豆腐花!吃了解暑热!”小福子当然不敢说清心解火。

太子看向前面的豆腐花,这也是紫玉最喜欢的,薄薄的滑滑的豆腐雕成一朵朵雪白的花。泡在冰糖燕窝里煮成,降温后再用冰镇着。每一口豆腐花都有冰糖燕窝的味道。

以前紫玉吃这个的时候就会笑弯了眼说:“这个滑不溜口的,入口既化,冰凉透心,舌齿留香,真好吃。”一双明眸像星星般闪着动人的光彩。

有时候太子看到他那么可爱,就忍不住抢过瓷羹,一勺一勺地喂他吃,看着他吃得很开心,自己就很高兴了。以前的日子真是很甜蜜幸福。

太子突然又感怀以前的日子了,真想把他叫来,重温一下。

可是一想起他亲着惜儿的朱唇,就气上心来了。他这样对我,玩还想着他作甚?

母后说的对,如果他偷晴都不去惩罚他,以后他就更加无法无天了。都是自己以前宠坏了他。

太子最后忍下来了,不去见他,决心要冷落他一段时间。

小福子帮他勺了一碗,递给他。再勺一碗放在空位上。

太子吃了一口,瞬间吐出来,猛地一拍桌子,蹙眉斥骂:“酸的,你们怎么办事?”

小福子和所有奴婢吓得又一次跪下来:“奴才该死!”

“全部人出去,小福子留下来!”太子看着那些服侍自己多年的宫人们颤抖地跪着,自己多多少少明白,其实是自己的问题,不是他们的问题。

所有人如获大赦般纷纷退出。剩下小福子依然跪着。

“起来吧!”

小福子才敢站起来:“奴才把午膳拿去换新的回来!”

“不用了,你试试吧,本宫信你!”太子知道小福子是绝对的忠心。

小福子再试了一个饺子很好吃。再勺了一羹豆腐,很清甜很冰凉软滑,入口既化,最适合现在解暑用。“回殿下,膳食没有问题!可能是殿下身子还没康复,所以影响了味觉。不如传御医……”

太子其实心里清楚问题的关键,皇宫里面,没人敢拿变质食物给自己的。就挥了一下手:“不用了,本宫问你,静身会不会很痛?”

章节目录 第154章 太子妃的刻意讨好 小福子在紫玉入宫之前是很讨厌紫玉的,认为太子对他那么好,而他不识抬举半路偷走,太伤了太子的心。

那时自己也是赞成让紫玉受腐刑的。好让他贴贴服服的,不要再生事端企图偷走。

但是自从自己嫁了给陈御医才知道做男妻男妾的苦。所以才懂得体谅紫玉的苦处。

现在太子又再旧事重提,就明白太子的意思了。

那就是太子已经起了要让玉美人变成废人的心思了。要切底折了他的羽翼了。想到这里,心里就打了个寒颤。真心替玉美人悲哀。

小福子支支吾吾地说:“奴才是四岁时已经被废了,时间太过久远,不记得了。奴才听外间传闻,今年有一个十几岁的男子,受刑后过了几天就一命呜呼没了!”

太子闻言,心里吓了一跳,我这是这么回事?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紫玉那么怕痛,我怎能这样对他?真想狠狠地闪自己几个耳光,净是胡思乱想些什么。

这两天太子妃知道太子孤单寂寞,就殷勤地来探望太子,目的要讨太子欢心,尽快怀上子嗣,一来,免得被皇后经常黑着面来责备。二来,皇后说了,只要自己有了子嗣,楚皇楚后就退下来,自己就可以做皇后母仪天下了。

而且顺便想去打听太子要如何处置那个男狐狸,要不要去加盐加醋。是白绫还是毒酒?一想到这里,太子妃就兴奋不已嘴角含笑了。

太子妃一袭束腰缕金绣花百褶宫装裙,外面套上一层流彩暗花薄纱长袍。尽显少女纤细而修长的腰肢。

头上用翡翠金凤镂花长簪挽起秀丽的墨发。额上贴着红珊瑚做的精美梅花花钿,配上一双透明的白玉耳环,显得既高贵又艳丽。

手上捧着一盅参汤,踩着莲花步进来,一频一步,摇曳生姿,美得不可方物。

一看就知道特意为讨好太子而经过精心打扮过的。

这几天都是属于太子妃侍奉太子的日子,太子不好意思拒绝她。只能应酬着。

太子妃微微曲身行礼:“容儿见过殿下!”

然而太子只是瞄了她一眼,并没有留意看她的美艳打扮:“免礼了!”

太子妃把参汤摆在台面,看到太子对着一桌子食物愁眉不展。“殿下,是不是不合胃口?”

“嗯!”太子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

“容儿亲自炖了人参鸡汤,补身子,让容儿喂你吧!”太子妃温柔地倒出汤水,拿起瓷羹,身子倾斜想靠过来喂太子喝汤。

大暑天气,太子才不想她靠过来,热死了,更不想被她磨磨蹭蹭地喂,不知道要喂到何时。如果是紫玉亲手喂那又不同。

太子一手抢过汤碗,态度严肃认真:“不用了,我自己会喝,被人看到成何体统。”

太子妃本来想用喂汤的方法来贴近太子身边引诱他,可是看着太子拿起汤碗,咕咚咕咚很快就全部喝完,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

这里只有小福子一个奴才在,让他出去不就行了,什么被人看到成何体统,那次太子刚纳紫玉为玉姬时,贤王来拜见太子,太子当着一众下人的面和贤王的面前,双手打横抱起紫玉大步走入寝室,又不说成何体统?

到了自己侍奉他,就说成何体统?可是他是太子,自己只好逆来顺受。

一招不成,再出第二招。

太子妃依然面上陪着灿烂的笑脸:“殿下,容儿新练了一首乐曲,不如弹给你听,为你解闷!”

太子点了点头,不论她弹什么,只要不听到她那娇柔造作的声音,只要她不靠过来就行了。

小福子摆好古琴,太子妃轻盈地走过去,用一双美目瞪了小福子一眼。

小福子立刻识趣借故出去。

太子妃娇柔地坐在黄花梨古木琴台旁,玉指轻轻一抚,一曲《玉楼春晓情》的婉转缠绵的动人情曲从弦中流淌而出。

曲意绮丽,音韵婉转悠扬,让人情不自禁地沉于迷缠绵爱意之中而不能自拔。

这是一首深闺少女向所爱之人表达自己无限情意的曲子,太子妃一边弹奏,一边用含情脉脉的美目向太子眉目传情。

然而太子正在情伤期间,虽听得沉迷,但是痛苦无限。情不自禁地把自己投入到曲中的穷家少女身上,单相思着一位贵族翩翩佳公子,只因两人身份地位相差太悬殊,女子一直不敢高攀,一直郁郁寡欢,在病榻前创此曲来抒发自己对公子的爱慕之情,最终此曲广为流传而俘获了少年的心,两人成双成对。

可是自己追求紫玉的一路曲折艰辛,最后自己比那穷家女子都不如。人家成双成对,欢欢喜喜,相爱绵绵。自己却是形单只影。

自己得到什么?得到什么?

得到得是无边无尽的苦痛悲哀!

曲调进入镐潮,越来越旖旎缠棉,但是太子越听越伤心。眼泪不断地往心里流。痛苦只能往心里吞。

根本没心情抬头看太子妃一眼,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苦到断肠。一杯完了,再倒另一杯,涩入肺腑。

随着太子妃的一拨一弄,自己的心随着曲乐,一下一下的抽痛。真希望面前的是酒,能够一醉解千愁。可是皇后下了命令,一个月内不准奴仆拿酒给自己。

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曲不哀怨,怨自来。

太子妃不断的眼眉传情,好像闪着盈盈的水波般。可是太子苦得肝肠寸断了,只是看着手上的那杯茶,好像能看出个洞来。

浪费了太子妃一个多时辰的精心打扮。还有传情传得眼睛都累了,都有点想要抽筋了。

太子妃越弹越窝火了,太子竟然看着杯茶也不看自己一眼。

轻挑慢弄地抚着最后几个乐韵,双手轻轻一按古琴琴弦,一首抒情乐曲完结了。

太子立刻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被太子妃虐待了,否则不单单要继续断肠还要断肝呢,受精神折磨呢!

一声娇嗲声:“容儿弹琴弹得不好吗?殿下不喜欢?”

“不是!”太子立刻赔上笑面。

“那你叹什么气呢?”太子妃的语气已经有点忍无可忍,甚至是有的生气和怪罪太子的意思了。

章节目录 第155章 被太子妃的虐待 “我没叹气,我刚才心里有点痛所以呼吸大了一点而已!你多心了!”如果不是看在她献出二十万兵权的份上,而且她父亲为国捐躯,又是自己的血亲亲人,真想赶她回去凤鸾殿。

太子妃轻盈地走过去,坐在太子李政乾身边:“真的吗?”

“当然!我的太子妃美丽动人、琴技高超,弹得这么好听,怎会叹气!”太子最懂得甜言蜜语讨女子欢心。可惜讨不了紫玉欢心,心里默默又再哀叹了一下。

太子妃狐疑了一下:“怎样好听?”

“呃……!”太子刚才顾着悲春伤秋,一时间说不出来。

太子是学过琴棋书画的人,品茶、赏曲、赏画绝对不可能不会的。太子妃皱眉头了嘟起嘴。

“本宫听着听着把自己投入进去,感受到那女子的绵绵缠缠的浓浓爱意,长郁于心口间难开,那日思夜念的情长最后化成一曲相思无限……”太子越说越投入,简直把自己当成了那贫苦女子:“那情真真,意切切的爱,怎会感受不了?简直刻骨铭心!”

“那你接受女子的爱意吗?”太子妃就是想借用人家贫苦女子的情曲来打动太子。

“接受!当然接受!”太子点了点头,想着不如自己也弹这首曲子给紫玉听,不知道紫玉会不会因为这曲爱上自己这个苦命人?

“那你为何看着手上的茶杯也不看我啊?”太子妃又再怀疑了。

“因为一时太过投入于曲韵里面的情深意长啊!所以一时忘我,听到深入肺腑了!”

太子妃心想,既然弹琴也不能吸引太子对自己投来欣赏的目光,那么就要出第三招:身体力行了。

太子妃整个人倚姣作媚地靠在他身上撒着娇。

虽然太子妃娇小玲珑,但是太子本来就心情不好,刚刚又给她的琴音心理虐待了一番。现在她这样靠过来,太子感到犹如泰山压顶一样重,压得心脏呼吸不过来。

何况她究竟知不知道现在大暑天啊!这里寝室虽然放了几个冰鉴,依然觉得热。何况她几层长袍纱裙还有她的体温。她以为自己是紫玉啊?冰肌玉骨,清凉无汗啊?

太子在心里叫苦连天。

太子妃的脸越靠越近,近距离地凝望着太子双眼,修长的玉手轻轻撩起太子侧额垂落的头发,然后别在耳后。还轻抚了一下太子的耳后位置。

太子看到她的举动,心里已经开始有点不祥的预感了。

她不是……不是要对自己示嗳吧?只见她大大的,圆圆的盈盈的双眸对自己暗送秋波,太子只是瞄了一眼已经只感到很阵阵恶心。

再听到她娇娇滴滴的,一声声的娇嗲声,红艳艳的唇一张一合的,太子本能地打了个寒颤,全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太子向后倾斜来避开她,心里觉得无限的恐怖,呐喊着救命啊!

幸好这时小福子进来传话:“殿下!李御医前来请脉,已经在门外侯着。”

太子如获大赦般立刻推开那个娇小动人的太子妃:“快传李御医!”

太子妃只好端端正正地坐在一旁,看着御医诊脉汇报:“殿下现在没甚大碍,不要激动、激心,保持心情开朗就没什么事了!”

太子妃点了点头:“那你开药方吧!”

太子看到她没有离开的意思,自己又不希望被太子妃继续精神虐待下去了,就只好硬着头皮开口说:“容儿,本宫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你先回去吧!”

容儿看着太子,眨着水灵水灵的眼,又一句娇声娇气地说:“容儿留下来陪你不好吗?”

太子一想起刚才太子妃的主动,就心有余悸了。楚国的女子真是太过大胆,太过开放了,竟然敢主动倒追男子了。怪不得宫女敢打自己美人的主意了。

既然要一次性地以绝后患,免得她天天来烦自己,精神虐待自己。太子立刻掩住心脏位置,装模作样地说:

“李御医,本宫有点头晕眼花,还有心脏有点隐隐作痛!不知道近期还能不能要子嗣呢?”

李御医连忙躬身回话:“殿下!千万不可!这对心脏康复有很大影响的。而且即使得来子嗣也会体质虚弱。最起码一个月内要清心寡欲!尽量多休养,以后再求子嗣。”

太子苦着面:“皇室血脉单薄,只有本宫一个男丁,你一定要想办法啊!”

“子嗣的事也不能急于一时,要慢慢来!臣定当竭力为殿下好好休调理身体。”李御医尽职尽责地回复。

太子在心里面得意地笑了,但是装出很无奈,又很依依不舍的样子:“容儿,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太子妃没机会亲近太子,面色黑了一半,幸好胭脂水粉遮住,让人看不清他的真正面色。

“那容儿可以陪殿下谈心,看花,下棋,听曲……”太子妃想培养感情,笼络太子的心。

太子又一次头疼起来了。太子妃的声音很刺耳,吱吱喳喳地叫个不停,使得大脑嗡嗡作响,要爆裂般。

她的脂粉味和身上的香味好刺鼻。令人有作呕反胃的感觉。

刚才是没有头疼的,现在太子的头真的越来越痛,而且越来越严重了。

民间的古语云:“老婆娶得多,会折福折寿的。”古人诚不欺我!

自己只想要紫玉一人陪伴而已。只想听玉儿弹琴,只想玉儿靠在自己身上,只想牵着玉儿的手,和他花前月下卿卿我我。

没了玉儿,看到任何人都觉得是烦闷而多余的。很想把他们赶出去。

念在她是自己表妹又是堂妹份上,婉转地说:“本宫觉得很累!休息一段时间,有精神了,再传你过来一起花前月下听曲赏月看!小福子送太子妃!”

“是!”小福子看了看太子妃,又缩了缩,两个都是不能得罪的主。

最后太子妃无奈,强颜欢笑地行礼退出去。李御医也不多打扰,就退下了。

寝室顿时寂静了。

太子很明白太子妃无论如何是不能取代紫玉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的。

既然自己想要紫玉,那么只有接受他了。可是一闭上眼就看到他含情脉脉地对着惜儿笑,一双玉手圈住的是惜儿而不是自己。而惜儿抚上他的面。太子的眼里又再怒火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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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156章 这段感情该如何走下去? 理智上要接受他,可是内心对他爱之深,又恨之逼切,思之绵绵,又哀怨之无穷尽。

有多爱就有多恨。百种感受如捆在一起,丝丝缠缠,分不开拆不散萦绕在心头。

痛,很痛……

痛得就像在水底下面无法呼吸一样。

这段感情该怎样走下去?

放她走,不舍得;

杀了他,更不忍心;

留住他,接受不了他的不忠;

真的接受不了……

连碰他的手,都觉得他很肮脏。

怎办?我该如何是好?

太子很迷茫,扑在床榻上,一把拉过旁边叠着的几层被子盖着自己的头,里面又闷热又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逼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我要学会忍,要努力忍,要接受他的不忠,接受他的不洁。接受他被人玩弄过!

说是容易,做是难。叫我如何忍得下?为何他背夫偷人,还要我这个受害者去吞这奇耻大辱?

“啊!啊!………”一声哀鸣长喊,双手拼命锤着床。太子开始哭泣嚎叫:“你怎能如此对我?你怎舍得让我如此伤心?你……”

眼里又浮现出紫玉搂着那个惜儿,两人郎情妾意你侬我侬景象。

太子哭红的眼角一下下地抽着,紧紧抓住锤得发疼的拳头,恨得咬牙切齿了。在闷热的被子窝里继续大声地嘶喊:“我要砍死那个宫婢。把紫玉拉去行宫刑,让他做不成男人,断子绝孙!折他的翅膀,让他飞不起来,看他还怎样跟女子一起……”

不甘心,很痛苦,自己的谪仙美人被宫女占了便宜,最恨的是紫玉主动的奉献出一切的美好给她。此等大辱,难道自己只能打落牙齿和桖硬吞下去。心口一次次作痛了。

太子继续捶打那个实木大床,一拳一拳,直到疲惫不堪不能再打了。

寂静

房间又一度重归寂静。

太子累得满头大汗,揭开盖头的被子,就像解开枷锁一样。突然吸入的新鲜空气使心脏没了刚才那么压抑局促感,好像舒了一下。

太子又一次尝试开解自己:人生在世,谁人无错,紫玉是真心喜欢自己的,自己曾经是感觉到的。

或许紫玉是一时被宫女迷惑而已,或许只是成长过程中对女子好奇,一时把持不住了。自己十几岁时,也对女子幻想过。

可能他现在已经后悔了,知错了。

没错,他一定是这样,他一定知错了。

如果他肯认错,肯抛弃惜儿,回自己身边,自己就为了他,咬咬牙吞下去,尝试给一次机会他吧!

太子立刻跳起来,披上外袍,带着所有的希冀去冲去牢房。

牢房

后宫和东宫都有私建牢房,在几百年前已经有的,不知道那一代的皇帝加建的。

目的是关押犯了宫规的帝皇嫔妃和太子妻妾。本来这是由宗人府负责的。只是有时候,皇室家事不想外传,怕影响名声。才建私牢房来惩罚嫔妃或者宫人。

太子踏入东宫私牢,这里不是很大,但是长期都是丢空,只有几人在里面看守着。

里面很清凉,虽然牢房里有些窗,但是外面都是参天大树遮住猛烈的阳光,只能透过叶缝,投下一小缕、一小缕零零碎碎的光线。

因为长期没有人气,到处散发有一股霉味,而且阴湿。

太子心想,这里环境虽比宗人府的牢房干净,但是紫玉身娇玉贵,不知道会不会过得很苦?

如果紫玉受不了跪着哭求自己,自己就立刻带他离开这里,好好呵护痛爱他一番。

只要他放弃惜儿,放弃孩子,只要他认错,自己就不再计较了。真的不计较了。

想是这样想,可是渐行渐近,心里又再一度紧张不安起来,脚步开始变得沉重。

太子努力压下自己的怨恨,运行一周的调息,再一次尝试吞下爱人背夫偷人为自己带来的痛苦。

不知不觉地跟着侍卫走到紫玉的牢房门前。因为紫玉是太子的妾,所以侍卫在牢房里面挂了一层幔帐,垂落到膝盖左右

这样侍卫巡逻经过就不能完全看到里面的紫玉,以防瓜田李下。但是又可以若隐若现看到里面的人影,知道他安全而且还在,并没有像皇后说的飞檐走壁逃离了。

而且斜对面是关押着两个女眷。男女有别,不能让两个女眷偷窥太子的美人。

太子站在牢房外面,手还是不受控制地微微抖着,手心微微出汗隔着木栏挑开里面帐幔一角。

看到里面的紫玉一身白衣,闭着明艳的双眸,像修仙的道人般安静地盘坐在铺了干草的地上打坐着。而且身上发出淡淡的体香令人很想靠近。

这是紫玉第二次下牢了。

惜儿和悦儿是在紫玉的斜对面的牢房里,因为知道吵吵闹闹是没用的,所以都很安静。

听到清脆冰冷的开锁链的声音,紫玉才微微瞪开那双清丽绝世的双眸,从幔帐下面的空位看到外面两双靴子。

一双是普通侍卫靴子和一截黑色长袍。

一双是锦绣祥云宫靴子和长到脚面的金绣祥云滚边镶边袍脚。

紫玉不用抬头就知道那是楚国太子殿下了。想起爱人被自己气得突然吐血昏倒在地,脉搏错乱奄奄一息,紫玉心里又再突然骤痛,幸好他终于平安没事了。

紫玉继续闭上那双清丽的眸子,努力压下内心的躁动与心酸,继续打坐调息。

因为皇后亲自审问过惜儿。她的说词里面一口咬死了是自己经手的。

而且一边哭一边说得情真意切,毫无破绽。连自己听了都一度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梦游做了缺德的事情而不知道。

如果自己不是当事人,自己也会信她的话。更何况是太子呢!

而且太子亲眼看到,亲耳听到自己收买和跪求医士帮忙隐瞒惜儿的有喜的消息。

紫玉自己无法证明自己无辜,何况太子不信自己,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没用,只会令人认为自己谎言连篇。

紫玉对此也不是完全没有怨恨的。两人相处这么久,即使自己没有任何证据,他也应该用心感受到自己对他的爱。站在自己身边护着自己才对。应该给机会自己去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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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157章 太子的爱恨交织 早就知道自己左右是要一死,绝无希望和生路了。

何况紫玉对太子的心情也是很复杂。又爱又怨恨。既担心太子健康、又不舍得就此结束这段感情。也是百般感受在心头。

自己很艰难才调整好坦然地面对死亡的心态,所以才不想撑开眼再多看他一面。

怕自己再看一眼他那俊郎的面孔,那深邃的眼,鹰准般的高挺鼻子,麦色的肌肤,强壮的臂弯。

自己又再心痛难舍,舍不得离开这个心爱的夫君。走也走得不安心了。

或者带着满腹怨恨地离开,死不瞑目,一口怨气与天地长存,难伸难灭。

太子进来后站在紫玉前面,凝看他,这人瘦了,指骨更加分明了,手背上的经脉微微凸起来,泛着淡淡的青色。

心里又再隐隐作痛起来。自己怎舍得让他受苦?

但是这一切是他自找的。皇后没有立刻杀了他,只是这样关押他,已经很仁慈了。

太子的心情很复杂,百般滋味在心头。双手随着内心的激动又再不受控制地抖动了。

牢房很静,太子“咳咳!”发出清脆的两声。

很希望他抬头看看自己。

很希望他立刻拉着自己的手,哭泣着认错求饶:“殿下我错了!求你原谅我吧!以后我只会爱你一个!只属于你一个人,不会变心的……”

但是紫玉犹如温润的玉雕美人,静静地坐着,八风不动,并没有张开眼看他。

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如以往般——冷。

他就是这样的冷,这样的无情,无情得令人心寒齿冷。

太子的希冀幻灭,心又一度被扎痛滴血了,他竟然把自己当成透明的,不闻不问。还有没有把自己当一回事?

难道他真的有了惜儿,就不再在乎自己了吗?冷酷无情至此?

大力地一手抓住他的衣领,粗暴大声地说:“看着我!我命令你看着我!认错!说你知错了。”

太子看到他依然闭着眼睛,就气上心头,更加大力地摇着他:“认错!快点认错!你是我的人,我不准你背叛我。”

被爱人这样无视自己,太子怒不可遏,突然一手把他按在地上,覆上他的纯。

紫玉被他突然的猛烈举动吓了一惊,虽说挂了纱幔,对面的人能透过幔帐下面空隙看到的。

双手不断用力想推开疯疯癫癫的他。两人最终变成扭打在一起。

但是对方用了几成的内力,根本推不开,打不过。忍不住咬了他一下。

太子被咬得吃痛,缩了一下。突然却被紫玉乘机用力一推,太子一个不平行,身子往后跌,双手扯落后面的白色纱幔。

紫玉最讨厌太子动不动就用这样的方法控制自己,宣誓主权般,就像自己是他的物品一样。

紫玉大声怒斥:“我没错!我不会认错!”

紫玉的举动令太子的心又一次切底伤透了。

痛……无限的痛……

为何他不认错,为何他不给机会让大家重归于好?

对面牢房的惜儿和悦儿两人已经站起来,走到木门边,看着自己被推跌倒在地上。

太子感到这是一种侮辱,自己的美人在那个下贱宫婢面前这样坚决拒绝自己的碰触,拒绝自己的亲近,还拒绝认错。

好等于用行动表明他选择了那个贱婢,不要自己。

太子转过头带着仇恨之火看着对面牢房的惜儿。双眉紧蹙,瞳孔收缩微张再收缩,瞳孔的眼色也骤然变深,就像深海一样,深不见底。

太子指着惜儿,从他的薄唇里吐出恶毒的一字一句:“我会让她先受二十大板,帮她打掉腹中的胎!”

太子越说越阴鸷:“我会让医士保住她的命,康复了再赐白绫!挫骨扬灰。死无葬身之地!”

那就是要她们母子骨肉分离,然后再赐死惜儿,母子死后,灵魂也不能相聚在一起。好毒辣!

惜儿吓得顿时脚软,跌落干草堆上,面色死灰一样,目无表情。

悦儿本来就是被她连累,根本不会同情惜儿和腹中野子。只要自己能陪着紫玉就够了。

紫玉闻言,顿时面色发青。自己所爱之人怎么会这么狠毒?是自己以前没看清楚还是他掩饰得太好?

紫玉的心很累很冷。这次事件谁对谁错,谁连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没证据翻案,左右是逃不过一死了,现在只求减少死亡人数,拯救无辜生命。最后无愧于心就好了。

紫玉带着哀求的语气说:“那是两条人命!你作为上位者,岂可浅踏生命。虽知道奴仆也是人。腹中的孩子更是无辜,就当我求你,放过她们吧!”

紫玉是有骨气的男子,而且一直被太子宠上天,性格又过于耿直不屈。所以最大的缺点就是不懂得像太子妃那样撒娇。

太子本来想给机会原谅他,谁知道他非但不认错,还无视自己、咬自己,连求人的言辞听在太子的耳里都是带着教训和责备的语气,很刺耳的。

太子的怒火根本无法熄灭,也无法原谅他,满脸阴鸷,一连串地责备他:

“现在知道要求我了吗?你刚才咬人不是咬得很痛快吗?我碰一下你都不行?为她守身如玉啊?为了孽子才撑开眼,正视你的夫君了吗?刚才不是把我当透明吗?这是你的求人应有的态度吗?”

“现在心痛自己的孩子啊?我还没有孩子,你就有孩子了,你对得住我吗?”

没错!求人就要跪。那样站着求人的,人家与自己根本不是同一个层次的。

当他宠你的时候,捧你上天都可以。自己早就习惯了要他迁就自己,还一度以为两人是平起平坐的。什么都可以商量的。

当他动怒的时候,自己才知道一切是假象。自己只不过如蝼蚁一般命贱。要锁、要打、要杀由他说了算。

紫玉双脚一曲,跪了下来,拉着太子的衣袂:“求殿下放了她母子和悦儿!你想让我怎样就怎样吧!你恨我,我也明白,我死而无怨。”

太子最恨就是他死也要护着惜儿这个渐人:“你死到临头还不为自己求情,反而去为她两母子求情?想说孩子不是你经手都没人信!”

章节目录 第158章 太子被紫玉打 “说孩子不是你也没人信。”太子愤怒地说。

紫玉低眉敛目,淡淡吐出一句话:“孩子不是我的,但是事已至此,我也无法证明自己清白,你要怎样想,我也无法改变!只求你看在以前我们曾经的情份上放了她们吧。”

太子最恨就是紫玉没有任何悔过之意。而且一副视死如归的凛然样子。

如果他跟惜儿没有苟且瓜葛,怎会为了惜儿去跪求医士,跪求自己?

面对这样倔强的紫玉,太子很痛苦:“你让我怎样信你?东宫只有你一个男子,何况这是那个渐人亲口说是你的。难道你想推卸说是侍卫吗?”

“东宫的侍卫全部是跟了我十几年的亲信,他们都是决定忠心,而且他们入宫值勤是五人一小队,十人一大队地一起巡逻,不能有人离队。即使去茅房也是要五人一小队一起去的。侍卫们路经哪里,去过哪里都有记录,怎样偷人?”

太子越说越气:“你不要说是御医们。御医、医士们离开太医馆时就要登记,记录是哪一个宫人来通知他去应诊,去了哪个宫,为哪一个主子诊病。”

“诊病回来也要签到。记录刚才主子有什么病,开了什么药方,还要跟进记录服用多少剂量。这些一切都全部有记录归档。为何你死不认罪?”

紫玉这才明白,在宫里当差的人是如此多规矩要遵守的,而且还有一层层的监督,还有互相举报和被牵连的连坐制度。现在才明白为何太子一直不信自己了。

宫规如此严密,惜儿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可能是侍卫也不可能是医者了。

这里只有自己一个男子。很明显这个案件就是冲着自己来的,目的要对付自己。

紫玉突然吃了一惊。突然明白为何惜儿一口咬死是自己经手了,因为那个经手人就是要栽赃陷害自己。

而他每次半夜与惜儿相会,惜儿根本从来没有真正看清他。所以一直以为那人就是自己。

那么惜儿就是被自己连累的。为了对付自己,那幕后黑手害了惜儿一辈子。

紫玉对惜儿更加愧疚不安了。

幕后的人一定是位高权重的人,那么究竟是谁?这个案件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紫玉把诡秘阴森的皇宫里的人物都想了一次。

皇后?太子妃?他们对自己那么好……,难道是假的?可是自己毫无凭据,全部猜测,怎能无辜去冤枉她们两人?而且太子也不会信。或者是朝中大臣?或者是楚皇。

紫玉无法证明自己被陷害,但是自己没罪,当然死也不会承认有错。一旦认错就等于认罪,那就是一辈子的污点了。“我没错也没罪!认不了!”

太子没有见过过这么横蛮的人。痛苦地指着他:“你!死不悔改!”

一手掩住自己又再痛得厉害的心脏:“我给你机会,只要你亲手灌她喝下那流产药,然后亲手手刃除掉她,我就相信你清白无辜!”

紫玉很后悔嫁了给政乾,如果换作是玉堂师兄,他一定会听自己说,一定会相信自己。

即使自己没有证据,即使全世界人都怀疑自己,他一样会义无反顾地站在自己立场,帮自己查清实情,还会放惜儿走。绝对不会逼自己去伤害一个弱女子。

因为师兄是心慈善意之人。

从小养父就就教导:“杀人放火是有伤天和的事,千万不能做。”

何况为求自己保命去杀人,即使苟能够且偷生,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每每午夜梦回也会饱受懊悔和自责的痛苦折磨。这样活着有何意义?

紫玉脾气也是很倔强,死也不肯低头:“你杀了我吧!反正我不去杀人,而且我不会认罪!”

“你这样恶性难驯,我就要治得你服服帖帖。”太子觉得母后说得对,他是男子就有男子气概尊严,就会倔强、叛逆不肯折腰屈服。

紫玉已经做好最坏打算,这个皇宫看似富丽堂皇,实际上是蒂制的强权桶治下的大囚牢。把人命牢牢的绑死,任意陷害、浅踏。逃得过一次,也逃不了下次。

如果死了就可以离开这个残暴不仁的皇宫,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好,本宫就让李御医亲自为你行宫刑!”

“你……!”士可杀不可辱,紫玉猛地站起来,盯着太子,怒眼相看,气势突然猛增:“你敢?”

太子从来没有看过他发怒,吓得太子向后连退了两步:“我……我…怎么不敢?”

自己又没错,为何怕他?何况不这样做,就不能让他屈服。是他逼自己的。太子也昂首挺胸:“小福子,通知李御医过两天为玉美人行刑!”

小福子作为近身奴仆,一直跟在距离十来二十步远的距离听候差遣。站得太近怕打扰到储君,太远的话,又怕听不到储君的吩咐命令。

但是这个命令,令小福子愣了一下,不知如何是好。

太子看他没反应,就大喝一声,把小福子的思绪拉回来:“小福子,听到没有,还不去?”

“是!”小福子立刻跑出去。

紫玉气得紧紧抓住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然后突然一巴掌打过去。

“啪”的一声,清脆地在耳边响起。

太子愣了一下,有点不可置信。但是面上火辣辣的痛告知自己不是错觉。

从没见过小妾偷晴做错事了还敢打丈夫的,真是恶人先告状,欺人欺到储君头上来,真是前所未闻:“你敢打我?”

既然都打了,还有什么敢不敢的,反正都要死了,死之前就替天行道,好好教训这个恶人。紫玉又再狠狠一巴掌打来。

“啪”的一声,又一次清脆响亮声。

侍卫们在走廊的二十多步远处,听到太子被小妾打,都震惊了,不约而同的张开嘴,愣了一下。

紫玉作为太子的妾,也是下属国的裕王即是臣子,竟然敢打丈夫,打君上?

侍卫们都不敢过去看一个究竟或者去护驾。所谓床头打架,床尾和。太子又没有呼救。

一个侍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听到有声音吗?”

“没有!”人人拼命地摇头。

在宫里当差,就应该学会眼观鼻,鼻观心,什么也装作听不到,看不到,装傻充愣,装糊涂。这样才能长久生存下去。

章节目录 第159章 打不还手的智慧 一众侍卫们纷纷往外移开,再站远十几步,免得太子尴尬没面子。

紫玉一只手指着太子,狠狠地警告:“你敢乱来,我就杀了你!”

太子吃痛地掩住脸,气得咬了咬牙。但是又不舍得还手打他。“你看着来,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治得服服帖帖的,跪在我面前求饶!”

最后用力一拂衣袖,气势凛凛地“哼!”了一声,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自从上次太子把紫玉打得面部肿胀,牙齿都有点松动,连吃饭喝水都痛得张不开嘴,天天要帮他涂药膏、换药,敷面。还要喂他吃饭喂汤。

太子一边为他敷药,一边心里隐隐痛。一边喂饭,一边戚戚然的。连带自己也吃不下饭。一连心痛了大半个月,好生难受。

打在紫玉的面上,却痛在自己心头上,岂不变相折磨自己。自己才没那么笨!

何况打人又解决不了问题,以前又不是没有打过他。打完了,他的性格还是那么犟。

太子突然觉得自己忍下心中怒火,没有还手是明智之举。

兵法有云:以退为进。打不还手,并不是代表自己懦弱怕老婆,而是要用其他更有效的方法去治理他,让他彻底知错,而且悔改,以后保证不再接近宫女。

太子突然发觉得自己聪明了许多,智慧又升了一个层次。容忍力也高了,真是佩服自己。

悦儿刚才看得有点兴奋,终于出了一口恶气,整个人也舒畅了。

在太子走出去后,欢快地叫一声:“打得好!”

紫玉靠着门,坐在地上:“把你的银簪丢给我吧!”

私牢门口

太子大步冲出私牢那刻,已经发觉有什么不对劲,回头一看,小福子还在私牢门口旁边低着头站着。

太子阴沉地黑着面,往回走到他面前。

“殿下!你的脸?”小福子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双手掩住自己的嘴巴。

太子刚才舍不得打紫玉,现在一巴打在小福子的头上。

“啊!好痛!”一声嚎叫,声音不是从小福子口里发出,而是从太子口里叫出。

这时太子才想起自己发脾气时候,用拳头锤床榻锤伤了。看到小福子低着头忍不住偷笑。

太子就火了:“笑什么笑?很好笑吗?要不要拖出去打二十板,看你还能不能笑!”

小福子立刻哭丧的脸:“奴才不敢了!”

“你敢阳奉阴违?命你去通知李御医,你却在这里发愣?你说,玉美人是不是收买了你?”

“没有!”小福子被太子的话吓一惊。

“没有?他敢收买医士,很难说没有收买你!否则你怎会还在这里?想死啊?”太子剑眉一抽,凶恶的眼神瞪他一下。

小福子的心就哆嗦了几下:“奴才马上去通知李御医!”

夜华殿

太子气呼呼地趴在床上,李御医一边帮他的红肿的手和面涂药膏一边问:“殿下,两天后真的要为玉美人行腐刑?”

太子气哼哼地:“君无戏言!不教训他就上屋揭瓦了!”

李御医有点为难了,想起刚才小福子在太医院把自己拉到一边没人的地方,与自己说的悄悄话。

“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牵动太子的情绪,令他欢喜,令他忧,令他疯狂,也能令他癫?只有玉美人一人!今天太子恨他恨得要他消失。过一头半个月,就天天粘着他,又是什么都以他为中心。如果你帮他行刑,你就死得很惨了!”小福子一面认真,神态严肃,绝对不像说笑。

“臣是听令而为!”

“事后太子看到玉美人痛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太子就会天天心痛,心软。就会怪罪你的技术做的不好。轻的话把你推出去打个五十大板,半死不活。”

“啊?那………”李御医吓得一身冷汗。

“即使你大难不死,以后太子怎看都看你不顺眼,时常拿你来出气。你以后日子都很难过了。重得话,你的命保不住了,还连累家人。”

李御医已经惊得面色发青了。面上的肌肉跳了几下。眉尾已经隐隐地颤动了。

听差办事也是死,阳奉阴违也是死。剩下两天时间,怎办?李御医越想越提心吊胆。不知不觉在太子手背上涂药的手加大了力度也不自知。

“啊!”太子吃痛地猛的缩回手:“你们一个个想反了是不是?玉儿敢打本宫,而你想弑君!”

御医才回过神来:“殿下赎罪!臣没有这个意思。你的手背有伤口,涂药会有点灼痛!臣会轻一点!要忍一忍!”

太子双手锤床发脾气的时候也没觉得痛,怎么现在觉得那么痛?

看着李御医细心涂抹,特别是有是有伤口的地方。太子心想,李御医细心,仔细,紫玉应该不会受多少苦吧!突然问起:“行刑会不会很疼?”

“当然痛!”御医觉得太子有点傻,用脚指头想一想都知道用了,还要问。

太子静了一会儿,又问:“很痛吗?不是有麻醉散吗?”

李御医想起小福子说过,如果太子问起,就有那么严重说得那么严重,没有那么严重的,也要说得那么严重,要尽力去吓唬太子,好让太子自己收回成命。

“只有一个时辰是不痛,然后是痛不欲生,必须困入蚕室百日。百日后也是很痛的,只是比前一百日好多了。至于麻醉散,难道连续用二个月?用多了对身体不好。有的太监,两年内还会隐隐作痛!”

“这么严重?”太子心里惊慌了,手也抖了起来。

李御医一边气定神闲地用纱布帮太子的手包扎,一边解释地说:“比臣说的更严重。有的人熬不住或者发炎感染,过不了几天就一命呜呼了!有的熬了一个月,最后还是不行。”

“什么?”太子面色发黑了,手抖得更厉害。

“殿下的手抖得那么厉害?舍不得吗?舍不得就收回成命吧!”李御医不是太监,所以不会说话,偏偏这句话说错了。

如果太子认了,岂不很没面子?

“谁……谁……谁说……本宫舍…舍不得?手抖两下就……就是……舍不得了吗?什么逻辑?”太子死撑着:“就是你这个弑君的乱臣贼子,扎痛我的手才抖了几下!”

李御医是贵族,从小到大都是一心一意研究医学,根本不需要说谎作假,也不懂说谎。每次说谎就会面红耳赤。

章节目录 第160章 太子的惊惧 看到太子没有收回成命的意思,李御医就彻底失望至极了,面也立刻跨下来了。

太子看到御医刚才气定神闲的,现在面色变得那么难看,而且变得那么快就怀疑了。

这个天下已经有太监存在过千年历史了,那么这个技术也是有一千多年历史吧!“为何宫里还有那么多太监?他们都没事!难道他们不是人?”

李御医已经看到自己死期了,哀伤地说:“因为死去的没机会进宫,所以你看不到有多少人熬不过啊!”

太子被他噎住了。然后严肃起来:“你要保证玉美人没事!”

“没有医者能够绝对的保证!这是要从鬼门关兜圈回来的。死不死,是尽人事听天命!”李御医只好继续吓唬太子。

“嗐?他有什么事,你就得死无全尸!”

“殿下!御医是治病救人的。对这方面经验不足。呃……最好……还是找刀子匠,他们部门是专职做这个,是这方面的世家,经验丰富得不得了。”李御医说得有点战战兢兢。

既然吓唬太子不行,就希望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其他部门。不要祸害太医院才好。

太子看着李御医,气得面上鼓起两腮。真想一手打过去,可惜自己的手在他手上包扎着。

用不了手,不会用脚啊?你以为你是玉美人,太子舍不得踢啊?太子这次聪明了,举起自己的一对受伤的手,免得被李御医拽痛。

李御医看到太子双手猛然举起,自然反应以为他会赏他几巴掌。吓得本来蹲着的李御医更加缩了缩,双手护着头部。

但是太子一脚踹过去:“本宫看得起你,才让你做,叫你推卸责任啊?叫你不负责任啊?”

李御医被踹跌落地,然后又爬回去:“下官会回去研究医书,尽力保住玉美人的命和减少痛苦!”

“这才是人话!”太子点了点头。看着李御医的愁眉锁眼的样子,心里舒坦了。

不教训一下是不行的。无论是奴才、官员还是小老婆都会上屋揭瓦的。特别是紫玉,忘记了妻妾以夫为纲,臣以君为纲。竟然打夫君了。太子一肚子气,怎么下得了?

不知道李御医是报复还是包扎时候心不在焉,纱布多卷了几层。竟然把太子的手包成一个大包子一样。

太子看着自己的一双英伟不凡的手变成这样,眉宇间已经多了几条竖纹紧皱了。

李御医在太子雷鸣爆发前立刻补充道:“这样包扎就像加了一层厚防护一样,保护手不被碰伤。”

话毕立刻掩住刚才被太子踢痛的腰部,一摇一摆地扭着退出去。

走到门外,就看到小福子,就拉着他到一边来,怨了几句:“你说的方法,根本行不通。太子根本没有收回成命!还踹了我!你看我,痛得走路都一拐一拐了!”

小福子很同情他:“你放心,如果太子真心要废了玉美人,可以下令现在,今晚,明天,为何两天后呢?他现在是下不来台,气在心头而已!”

小福子信心满满地笃定太子不舍得。他对紫玉顶多是刀子嘴豆腐心,吓一下紫玉而已。

李御医听了也觉得有点道理,只好再信小福子一次。内心暗暗祈祷着太子尽快收回成命。

当晚半夜

十几名高大威猛的黑衣侍卫突然围着紫玉的牢房门前。

带头的一刀劈开木门上的锁头,而且没有多大的响声,可想而知他们的内力多高。

声音越大越清脆,闪出的金属光越是散碎的是乱劈的,是没有内力。

声音越是沉稳越是低,那就是刀上蕴含内力越大,一劈下去,既快且稳,还没发出的金属火花,锁头已经被劈开了。

气势逼人地冲入,一拂白色纱幔,扯落了一地。

紫玉不得不往后退,牢房又小,后面已经是墙壁无路可退了。

他们朝他走近、再走近。前面、左右包围夹攻,不到半盏茶时间,已经被他们轻易地钳制住了。

紫玉双手被押在背后,弯着腰被推出牢房。

四周围都是沉重的黑暗,铺天盖地地压得紫玉心里阵阵惊恐难安。

紫玉不断扭动挣扎反抗,又踢又叫。他的叫声显得特别空荡,像从远远的空间传来,一声声带着怨恨、愤怒。

可是也叫不了几声,已经被人塞住口了。最后被推到邢台木架旁。

而刑台的两边,摆满了一把把精美而泛着金光的刀具。这里什么都是恐怖的,紫玉只想离开这个让人胆战心惊的地方。

紫玉拼命挣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动作,乱打一通,塞嘴的布已经掉落。

可是一人难敌四手,几个威武的侍卫迅速抓住他的手脚,合力把他绑起在刑台架上。

“呜呜呜!放开我!我不要!……”哭喊声夹着恐惧、凄凉、哀嚎和无比的绝望。

因为太过遥远,哭叫声传到太子寝室已经变得隐隐约约不清晰了。

爱人的撕心裂肺的痛苦叫声即使再低,再模糊,已经足够把睡着的太子,吓得一个惊醒,倏然坐起。

环视四周幽暗的房间,只有左右两个烛台上各自有一个微弱的烛光还在苦苦支撑着。欲灭未灭般。

室内一片寂静,难道做梦?

再仔细聆听,又一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一声惊叫,声音虽然很低,若隐若现的透过来。

不是梦,那是紫玉的声音。

对,是紫玉的呼救声。

太子的心像是被人突然勒紧,吊了起来般,扯得十分生痛。

太子曾经用自己的桖喂治过紫玉,两人身上彼此都有对方,就像血脉相连般,心里彼此相通,不会错的。

太子面如土色,立刻从床上滚下来,连外衣也顾不得披上,颤抖不已的手拿起靴子,心里越急越是穿不上,干脆丢下。

光着脚,马上随着那微弱的哀嚎声音追出去。

花园黑漆漆的,宫灯不知道为何,这么暗淡无光。到处都是被黑色的夜雾笼罩着。

月色越发朦胧起来,而且被大树遮住,太子眯着眼,隐隐约约看到迂回的小路,凭借记忆摸索着走出去。

又一声凄厉的哭喊声很快又消失了,太子的心又急又乱,大喊:“人呢?去哪里了?快来人啊!”

可是花园没人回应,只有紫玉刚才的凄惨叫声在脑海中萦绕不断。

怎会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

章节目录 第161章 惊世大阴谋 太子的心一下一下地抽着痛。

越是拼命疾走,越是觉得脚下的花草、矮枝、树根缠脚。还没走出十来丈,突然被紫玉的“啊”一惊声,吓得太子整个人扑到在地上。

太子愤怒地咒骂着:“来人啊!看谁敢欺负我的玉儿?拖出去千刀万剐了。”

可是周围依旧寂静得令人发慌,根本没人回应。而且这里比刚才的地方更加黑蒙蒙一片。

太子从来没试过这么恐慌,本来心已经绷得紧紧的,现在更加绷得踹不过气来。

肯定是阴谋!大阴谋!

几千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

谁?父皇?母后?太子妃?趁我睡着对紫玉下毒手?

紫玉的哭声就像太子的催命符,一声声地催着太子。

应该在附近不远了!

太子顾不上全身的痛,站起来,摸黑继续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

泪水已经模糊双眼,更加看不清路:“玉儿……你等我……我来救你!上刀山下火海,我帮你顶着……”

话还没说完,却被衣袍下摆缠着,又一次一扑在地。

太子急得心脏已经不会跳动了,像跌入深潭般,四面八方被水压住一样,呼吸不了,很痛苦。到处弥漫着前所未有的恐惧气氛。

时间紧迫,太子顾不上那么多,狠狠用力一手撕开自己衣袍下摆,免得累赘缠脚。爬起来继续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地跑。

面上被树枝刮得一下下的生痛。脚上,身上也是被不知名的荆棘刮得伤痕累累。边跑边擦着面上湿漉漉的不知是桖还是泪。

几经艰难困阻,最终来到一个比较光明的大殿门前,门两边挂着两个大灯笼,中间挂着一块大金色牌匾,写着“圣药殿”三个大字。

这里就是东宫的医药殿堂,是储存药材,晒药,制药的地方,也是御医、医士们在东宫值勤的办公地方。

比皇宫里的太医院规模小一大半。就像皇宫的御厨房和嫔妃的私厨房一样。

难道是李御医提前了行刑?这班狗奴才竟然敢胡作非为?

太子奔上石阶,大声叫喊:“住手!……紫玉!我来了,我来救你了……!”

话还没说完,“啊!”的一声凄凉惨叫,从里面传出,划破了长空,震撼了天际,震碎了太子的心。

太子一扑一滚地冲入空荡荡的内堂,撕开挡路的层层叠叠的纱幔。心里呐喊着:以后不准挂纱幔!

砰一声一脚踢开厚厚的木门,几个御医围着刑台上的紫玉。

特别是李御医,一手抓住像镰刀模样的小金刀。在摇曳的烛光下闪着烨烨金光。

人人看到太子满面伤痕,又是桖又是泥,衣衫又肮脏又烂,前摆已经没了。拖着身子慢慢走过来,都被吓得站开两边。

太子看到刑台上的紫玉已经又再被白色的布巾塞住了口。头发散乱不堪。

俊美的脸上已经极度扭曲得变形,额上颈上的青筋在面上暴起,满头大汗。

眼眶里还地不断滚出滚圆的泪珠,像珍珠般流淌而下到两边发鬓。

胜雪的白衣脏兮兮的沾满斑斑点点的妖治的红。

太子掩着自己心脏,很痛,很痛。慢慢移步过去。

看到他手脚和颈都被固定绑住。因为曾经过渡的挣扎,颈部,手腕已经被勒出一条条红痕。

太子万般懊悔,颤抖的双手拉开他口中的布。

在他悲凉的“呜呜”低沉沙哑的痛哭声中,解开他的手脚上的束缚。

太子已经痛得哭不出来了,只有眼泪不停地滴在紫玉手上:“对不起,我只不过想吓吓你,没想过真的要对你这样!”

“你……从来…不信我,我恨你,恨你,恨你!呜呜……”紫玉一句句含糊不清的话刺得太子的心千疮百孔,不断地滴血。

紫玉愤恨地突然拿起一旁的金刀,满腹仇恨地向太子刺过去。

“啊啊啊!”太子一声尖叫,太子突然被小福子按住了双肩,不停地摇着。“殿下,发生什么事?”

太子抱着肚子,痛得卷缩得很厉害。呜呜咽咽地说着:“我对不住你!下辈子我什么都听你的。呜呜呜!求你原谅我……”

“殿下!醒醒啊!起来啊!你不要吓唬小福子啊!”小福子一边摇,一边大叫着。“你哪里痛啊?是肚子疼吗?”

太子哭得迷迷糊糊,看了一眼朦胧的小福子。一手抓住小福子,一手捂紧了肚子,痛得闭上了眼,艰难地说:“记住任何人不准为难紫玉。否则我死不瞑目!”

什么死不死的?肚子痛不会死人吧!难道太子因为玉美人背叛他所以想不开服毒自杀?看到太子痛得卷缩,面部五官都痛苦得扭在一起。

小福子突然被吓蒙了一下,然后鼻子一酸,红了,双手搂着殿下双肩,眼泪直冒出来,嚎哭着摇了几下:“殿下,你不要死啊!奴才相信玉美人没有背叛你的!你千万不要死啊!呜呜……”

太子被小福子吵得睁开湿润的眼睛,腹痛感已经消失了。

可是小福子摇几下后改为趴着太子身上,双手一拳拳锤下来。捶得大脑和眼前景象也异常清晰起来了。

这里是自己寝宫,不是圣药殿,刚才原来是做梦。

这个小福子什么回事?哭爹喊娘的?

白色包子一样的双手推开小福子。“住手,别锤了!”

小福子立刻收回双手,擦了擦眼泪,看到太子面部没有扭曲,也没有蹙眉,而是目露凶光:“殿下,你没事了吗?你……?”

“你这个弑君的家伙,想死啊?压得我这么辛苦,锤得我这么痛。报仇啊?”太子已经恢复大脑的清明和威严。

这时小福子才想到,太子的食物都是自己试食的,何来中毒?后知后觉才发现,刚才太子只不过做梦还没完全清醒而已:“殿下,你……刚才是做梦吗?”

太子用他那被包扎得像包子般的大手,拍了他后脑勺一下:

“梦?是你自己在做梦,你梦见我在做梦。你还梦游呢!突然发疯般过来压住我,又锤又打的!有病!”太子要面子,怎会承认自己做梦。

小福子侍奉太子多年,知道太子要面子,他认不认无所谓,最重要太子平安没事就行了,否则自己的下场肯定很惨。

小福子这才松了一口气。“殿下,有句话,奴才不知道该不该说!”

章节目录 第162章 太子的让步 “说吧!”太子是明白小福子是因为担心自己才哭得那么伤心。也不计较刚才被他那么大力地锤了几下。

“奴才觉得,玉美人肯定是被冤枉的!否则按照他的脾性,只要是他做的,他一定承认。”

太子听了,沉默了一会儿。“那么腹中孩儿是你的对吗?”

小福子吓了一跳。一想到有的太监要再进行多一次腐刑。心里就打寒颤了。以后绝对不敢多嘴乱说话了。

立刻跪下为自己辩护:“殿下,奴才已经嫁人了,绝对不敢背夫做缺德的事情!没心也没这个能力!”

太监就是不同于男子,太监忠心耿耿知廉耻啊!太子现在羡慕陈御医了,有这么和顺的男妻。

太子憋了他一眼:“那你还说什么?”

小福子“殿下饿了吧?奴才去拿早膳过来!”说完就想滚出去。

“慢着!早点让其他宫女送上来就行了。你亲自去牢狱看看,玉美人有没有伤心难过,有没有懊悔不已。”

“如果他后悔了,肯低头认错了,发誓以后跟那宫女断绝关系了,就带来见本宫!”太子从床头柜子里拿出腰牌递给他:“快去!”

“是!”小福子立刻行礼出去。

太子一边由几个太监侍奉梳洗更衣,一边想:昨天自己放出的话,一定吓傻了紫玉,所以他才精神失控,出手打了自己几巴掌。

嗯!一定是这样,精神失控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过了什么。

哎呀!怎么昨天自己没想到这样呢?他一定是害怕过度了。

幸好昨天自己忍下来了,没还手打他。

经过一晚,他一定很懊悔不已,一定在牢里面害怕得卷缩着靠在一角落里面,悲伤地哭泣了一晚。肯定连昨天晚膳都没吃。

他有胃疼病史,一晚没吃,岂不很容易引起胃疼发作?

太子面色突然一惊,面部抽缩了几下。

蹲着在身边帮他擦着面的太监看到太子面色变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用力,还是怎样得罪了太子。

想起这几天太子心情不好,不少宫人都不知道做错何事就无端端地拖出去挨棍子了。

那小太监看到太子的剑眉已经向上挑起了。

立刻惊恐万分地跪下不断磕头:“殿下饶命啊!奴才知错了!”

太子看着无端端跪下认错的太监,面色更加差了,俊美的剑眉又再一抽一抽的跳了。

自己有这么凶巴巴,这么恐怖吗?怪不得昨天吓得自己的小玉儿精神错乱了。

太子对着地上的太监说:“你去厨房,叫橱子多做几个拿手的糕点来。要精致一点的,快去。”

小太监如获大赦般滚出去,心里想着:肯定是祖宗庇佑了。

太子继续幻想着,只要紫玉一会儿对自己低个头,认个错,哭几滴眼泪,与那宫女一刀两断,自己就立刻原谅他。

哪个小男孩不会做错事呢?只要决心改正过来就好了。太子不知道自己的要求又降下来了。

小玉儿最嘴馋,这几天在牢里吃得不好,当他来到自己身边,看到最喜欢的美食糕点,他肯定会服软。

然后我就亲手夹糕点,好好喂饱他,抱着他好好安抚呵护一番。他一定感动不已。

免得他昨晚胆战心惊了一晚,吓破了胆就麻烦。

太子不断地计划着,心里越乐滋滋地等着小福子带紫玉回来。

牢房里

小福子从今早太子的梦已经窥探出一点点蛛丝马迹出来,其实他早就明白,只要紫玉肯低头认错,太子即使多么怨恨,多么咽不下,也会咽下去原谅他。

现在既然有机会来牢狱里,就好好劝一劝紫玉。免得他们两个人吵架,连累一大堆宫女太监受罚。

走到紫玉的牢房门前看到他的牢室里面又挂上新的纱帐了。而斜对面的两个宫女都低着头静静地吃着早膳。

可能惜儿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好像昨天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侍卫打开门锁后,小福子挑起纱帐,看到紫玉一身暗花白衣,坐在简易的木床上,乌黑亮丽的秀发长长的垂落,几乎到床上。

一双柔和恬静的垂眸,看着床上的几碟糕点。

一双指骨分明的玉手拿着银筷子和捧着一个精美而泛着银色光亮的银碗吃着精致的糕点。

碗碟、筷子、茶壶、就连茶杯全部都是银制的。可能因为侍卫们预防他打烂瓦的碗碟自杀所以全部用银制器皿吧。或者也可以测试食物有没有毒吧!

好歹紫玉还是美人身份,太子从来没有废过他的地位。除了紫东苑的奴才外,并没人知道他已经下狱。

但是紫东苑已经封了,里面奴才都不可以进出,外人以为紫玉跟太子吵架连带下人一起罚禁足在里面而已。

守在这里的几个侍卫,是当天跟着太子和太子妃一起去紫东苑捉拿紫玉的,所以知道紫玉所犯何事。但是跟了太子多年,明白到如果太子真的恨下心,要杀他,他早就死了,即使不死,地位也不保了。

所以没人敢刻薄他,更加不会刻薄他的饭菜膳食。

东宫厨食送去紫东苑就被侍卫送来牢里了。

按照他的级别,用银制碗筷并没有僭越。

小福子看到紫玉优雅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各色的精美的糕点。

根本不像在狱里面,反而像在坐在花厅里一边欣赏美景一边悠然自得地品尝着美食般。

一举手一投足,神态自然,高贵,大雅。让人看得目不转睛的。

难道他真的不怕死?

难道他是来凡间历练的仙子,等待在万丈红尘里完了这段情然后飞升回归天庭?还是笃定了太子不敢拿他怎样?

但是万一气疯了太子,令太子做出了后悔的事情也说不定啊!

小福子带着满腹疑惑,恭恭敬敬地走过去行礼:“小福子向玉美人问安!”

紫玉知道他是太子派来的,肯定帮太子说话,没有理会他,只是淡淡一声:“受罪之人,当不得大礼,起来吧!”

然后拿起茶壶,自斟自饮,继续品尝着在世间最后的美味。

小福子心想,要是换了其他人下狱,看到自己来到,肯定会把自己当成救命稻草一样,又跪又求。

求自己在太子面前美言几句。可是他是玉美人!

这种软硬不吃的人,最是让人头疼不已。

章节目录 第163章 认错 小福子看到玉美人的神态恬静,无惊无惧,悠然自得的样子,心顿时凉了一大半了。

想要他向太子低头认错,看来难过登天。这就为难他们作为奴才的人了。

小福子立刻走过去拿起精美的茶壶为他倒茶。

淡黄色的花茶在银白色的杯子里,显得更加清澈。阵阵清香萦绕在牢房内。

再看到一旁的浴盆,就知道是侍卫们打水给他洗面。旁边还有换洗出来的衣服。

认真看清楚,原来这里是有两层白色的帐幔的,一层是薄,一层是比较厚一点的。

当他洗面更衣时才放下厚的一层白色布幔。

更衣完毕后,把厚的一层拉起,勾在墙角的一边去。

这样侍卫巡逻时候就可以若隐若现看到他在里面,知道他安全而且没有逃走就可以放心了。

怪不得玉美人连坐牢都一身清香,衣袍洁白如新,原来如此。

连小福子有一种错觉,好像这里根本就不是牢房,而是在村镇上的客栈呢。而且十几名侍卫,御厨随时随地任他差遣,好吃好喝的供奉着。

紫玉也挺不客气的,想要什么就直说。想吃什么就让侍卫去想办法弄来。

可怜的太子还以为他在牢里面日夜受苦,吃不好,睡不好呢?

原来只有太子一人吃不好,睡不好,还噩梦连连,心里无限牵挂。

小福子为表敬意,双手拿起茶杯:“小主子!请喝茶!”

紫玉接过茶杯,闻着清香:“你有什么事,别兜圈了!”

在软硬不吃的紫玉面前,即使婉转也没用,还不如只能直说:“如果小主子在太子面前认个错,太子一定会原谅你的!”

紫玉品了那口茶,并没有看向他,神态淡淡的,慢悠悠地说:“多谢你的一番美意,你回去吧!”

小福子急了,这样怎回去向太子复命啊?“小主子,难道你真的想尝尝那刑罚?这样会毁了你一生的!”

紫玉这才转过头看向他:“所以要认错?认罪?”

“只有这样,才是活路啊!蝼蚁尚且偷生。”小福子没有读多少书,说起话来就词穷了:“还有……还有……留得青山在哪怕无柴烧!”

小福子突然觉得自己文采好了。出口也能够成章了。

“我是被冤枉的,怎么认?”紫玉凝视着小福子。

“那是谁?这里并没有男子!即使侍卫是五人一组,十人一队地面对面值勤!连去个方便也要五人一组一起去一起回来!许公公说了,他进宫几十年,也没见过这种事发生过。只有你进宫了,才有这样。即使不是你,也没人信!”

小福子不敢说自己不信玉美人,摸了摸自己的傻脑瓜头:“你还是先认错,保住自己吧!”

紫玉认真地说:“你知道认错是什么意思吗?那就是承认我的不洁!”

说着,面色变得有点黯然神伤:“即使能够苟且偷生,太子心里总是有条刺,总会无时无刻突然发作。即使他一辈子死忍下去,但是他内心还是很痛苦。我看着也会心酸痛苦,那么还有什么幸福可言?而且,我一辈子在宫里面会被人嘲笑!抬不起头做人!这样的日子有意思吗?……”

小福子听呆了,他没有想得那么深远,只知道避祸保命。

紫玉心里面的痛苦无人知!个中味道,只有自己细细品尝了。

说着、说着就渐渐地低下头去,声音也越来越低,有点喃喃自语的样子,好像自己诉说给自己听:

“何况他已经有了太子妃!将来还会有孩子!难道我不发作,就代表我的心就不难过了吗?”

紫玉已经抱了一死的心:“如果殿下不信我,我苟且偷生留在这个宫里,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最怕就是求死不能!”小福子提醒道。

紫玉微微一笑,笑得很泰然自若:“难道我要死,还死不成?”

“这……!”小福子看着他的倾世微颜,不知道他是真的可以处之泰然,还是只是把内心痛苦掩藏得好?

“谢谢你来看我,你回去吧!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阴曹地府!”

紫玉拿起他的糕点,继续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好像受刑是与他无关一样。

其实他已经打算好了要慷慨赴死。所以他在尽情地享受最后剩下来的日子。

小福子知道自己再劝下去已经没用了。鼻子很酸,喉咙上哽咽得很难受。但是不想让玉主子看到自己哭,怕他走得不安心,就抬起头,把盈在眼眶的泪水渗回去。眨了几下大眼睛,站起来告辞。

紫玉的牢房虽大,但是也只有十来步就可以走出门口了,不知道为何,小福子感到好像身子特别沉重,脚步特别难迈开,好像走了半个世纪才走出他的牢房。

站在走廊上,看了一眼斜对面的悦儿,喉咙像被什么压住一样,哽咽地说:“你一路走好!”

悦儿点了点头:“谢你了!”

夜华殿

小福子经过花园一路走来,已经把眼泪擦干了,洗了一下脸,再回来复命。

太子一听到门外司礼太监在门口通传:“福公公门外求见!”

“快传!”太子听到他的回来,立刻紧张得站起来,上前几步迎接。

看到后面没人,俊郎的脸,立刻垮下来,失望地坐回原来座位上。

“他……怎样了?”

小福子行礼后,想了想再回答:“奴才不才,劝不了,小主子说得一套套大道理,听上去也好像挺……有……理的。”小福子越说越小声:“他…说他没有错,不会认错的!叫你死心吧!”

太子闭上眼眸,呼吸又再混重起来,胸腹又开始上下起伏不定。这个紫玉真不识抬举。难道他背夫偷人,还打了作为储君的自己几个巴掌,还没错?

难道当丈夫的还要去乞求他原谅?还要向他认错不成?

以后自己这个丈夫还能当下去?难道以后看着他左拥右抱着几个宫女,自己还要再送他几个宫女任他挑选?

难道生下一堆娃娃,拉着自己叫自己后爹后父,自己也要忍气吞声?

难道自己要与一堆宫女分享自己的爱人?

太子杀人的心都有了。

小福子瞄了一眼满桌子的精美糕点,这些都是紫玉最爱吃的。

这时小福子默默地在心里替太子难过,觉得太子也很可怜。

章节目录 第164章 身份调转了 自古以来,即使帝皇、太子错了,也只能是大臣们或者嫔妃们的错,上位者是不可能有错。

只能是下位者向上位者道歉、赔礼、求原谅。

不可能是上位者向下位者道歉求原谅的。

小福子做惯了奴才,这种思想早就根深蒂固地埋在脑里、骨子里。

就连自己也是这样教导新来的宫婢奴才的:进宫第一样要学的就是即使主子错了,奴才都要立刻跪下磕头认错。而且态度要诚恳,情真意切。

这君君臣臣的秩序早在千年前已经定下来了。是恒古不变的真理。

既然天下所有人都无法改变就只有跟随。

现在太子已经让步了,只要他也让一步,认一句错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可是玉美人从小就在山野长大,不懂得君臣秩序之深严,看来他真的不适合生活在宫中。

徐公公也是贴身跟着太子的,当然知道内情:“殿下!玉美人脾气倔,觉得低头认错很没面子而已。依奴才看,他只不过是年少轻狂,一时受不了迷惑,才做错事。其实内心深处是很后悔不已!”

“真的?”太子又重拾希望,眼睛炯炯有神地看向许公公:“怎么说?”

“老奴做了大半辈子的人,一看就知道他是性子倔强,不肯服输的人。”许公公抓住太子的心理来说话。

“你说的很有道理!继续说。”太子一边点头,一边投来赞赏的目光。

“老奴想,玉美人是男子,又是裕王殿下,他读的书也是顶天立地的不屈不挠的男子汉大丈夫的书,是天下间的大学问、大智慧。”

许公公顿了一下,继续说:“虽然他外表柔顺,但是从骨子里头到外面都是充满男子气吞长虹的气概。”

“他的想法肯定不同于普通女子。虽然他是妾,但是他在内心里面,经常不知不觉地把自己当成夫的角色。”

“何况……何况……!”许公公有点不敢说下去了,怕冒犯太子。

“何况什么?”太子急了,最恨这样吊人胃口的,瞪了他一眼。“恕你无罪!快说!”

“何况……太子殿下经常……侍奉他洗面梳头,还有……还有喂饭煨汤。”

“殿下你……好像做了……做了妻子的角色而不自知!”许公公一边说,一边偷瞄太子的面色。如果有什么动静,就立马住口不说了。

太子突然醒悟,自己一直对他太过沉迷了。两人早已不经在知不觉间调换了角色了。而且大家都适应了那个角色。

怪不得自己不敢碰太子妃了。到现在自己还无儿无女。原来自己做了紫玉的男妻子。

许公公看了看太子面色没有愠色,才继续说:“殿下的宠爱……更加……令他觉得自己才是夫,殿下才是妻。所以他认为自己是男子汉大丈夫,有几个通房丫鬟,有几个孩子也是正常。而作为妻的你不应该去妒忌他的小妾。而他也不用向妻认错!”

太子又一次茅塞顿开,想起以前,自己娶太子妃时候,他也说过,他也是男子,也可以三妻四妾。

“怪不得他不认错。是本宫的确把他宠上天了!继续说下去!”

徐公公何许人也?在宫里做了几十年太监,成精了,与小福子不同一个档次。“他觉得如果自己先认错的话,以后一辈子抬不起头做人。更加做不了太傅心中所期许的男人。每每想到一辈子都要卑躬屈膝地听太子殿下的话,不能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感受,就像行尸走肉一样,心里头就很难过,很痛苦。他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未来!”

太子一边听一边点头:“没错!他是男子,没有读过妇德教化的书。不懂得做妻妾之道。何况凡是经过刚正不阿的太傅教出来的徒弟,一个个都变成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大丈夫的脾气。紫玉也不例外,从内到外隐隐地散发出一种豪气万丈,气吞长虹的英气。时常想着要创一番功业,扬名立万于世。他根本就是把自己当成正常男子,根本不想把自己当侍妾。”

许公公点头:“殿下所言甚是!”

太子接着说:“所以他觉得有个通房丫鬟是理所当然的。这样铁骨铮铮的男子怎会折腰认错?”

徐公公看到太子开窍了就说:“不如殿下给他一点时间吧!要磨灭他的意志,要改变他的男儿思想,也不是一时三刻做得到的。以后让他读读妇德之书。”

小福子也觉得许公公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最重要是可以拖延时间。以后怎样,以后再算。

太子越听越有道理,突然豪情壮志起来:“没错!本宫要重振夫纲!就先让他受点苦吧!让他彻底知错,从此乖乖的听话。否则以后又与不知那个宫女纠缠就麻烦了!”

太子被许公公成功开解了,已经稀怀了。可是只是仅仅维持一个时辰。很快又再打回原形变了。

午膳时候,太子又再死气沉沉地趴在台子上,看着许公公捧着一碟碟香气扑鼻的美肴上来,也是提不起兴趣。

许公公看着小福子无奈地摇头。看来太子的病得很深了。

太子很勉强拿起筷子,不断夹着食物塞入口中,然后咬一两下就硬吞下去。如同嚼蜡般食之无味。就像任务一样,逼着自己去完成,否则皇后又挂心了。

许公公看到都觉得痛苦。为他倒杯水:“殿下喝杯水!”

太子看着那杯水,愁眉惨淡地叹气:“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许公公心里一痛,立刻纠正过来:“这是茶!”

“紫玉才是我心目中的那杯茶!可是我不是他的那杯茶!他喜欢惜儿,你说怎办呢?”太子看着那杯水,又再黯然失神了。

“殿下不要乱想,他不可能对你没有感情的!”

“有啊!兄弟感情啊!还两肋插刀呢!我要这些吗?”

没有紫玉,日子真难过。连吃顿饭也觉得无比的艰辛。

机械式地吃着小福子夹来碗里面的食物,就像啃蜡烛一样。心里空洞洞的发慌。

眼里看不到面前的饭菜,只看到紫玉俊美模样。

一刹间,太子的眼睛有点模糊了,随即敛目问道:“知道他在牢里吃什么吗?”

语气虽然极其平淡,但是那种淡淡的忧伤是从内到外发出来,根本无法忽视。

章节目录 第165章 没有你的日子 “呃……”小福子不敢说他现在吃得很好,很享受呢!否则更加气死太子。何况不想连累玉美人连吃都没得吃。

如果说他现在吃得不好,太子又要牵挂了。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说话。

太子瞄了他一眼,看到他左右为难的样子:“不用说了!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牢房的饭菜,他怎么吃得惯呢?”

小福子很想反驳他:“人家不知道吃得多好!多享受!”可是话到嘴巴又吞下去了。

太子很艰难才吃完午膳,就像按时完成一个任务似的,松了一下。

站起来在房间里踱几步,又坐下。可是椅子上好像有几百根针一样,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时间过得真慢,看着那个沙漏,好像坏了不会动一样。每一刻都像过了十年般。

太子一想到这样孤苦的日子就怕得心慌苦闷。

如果他不肯抛弃惜儿回到自己身边,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个这样的日子等着自己去细细品味。

先让他呆在牢里受苦,其实就是自己在惩罚自己,自己让自己去受苦。

指着小福子又命他去看看紫玉,务必要好言相劝,让他认错悔过,认真观察看看他有没有丝毫的悔意。

小福子觉得即使改变也没有那么快吧!可是从早上到午间,太子已经觉得好像过了几十个春秋呢?

小福子只好硬着头皮去,只见紫玉坐在木床上里津津有味地摇头晃脑地地看着书,也没有多搭理自己。

想劝也无从下手,最后又要硬着头皮回来汇报。还要顾着安慰殿下。

是夜

小福子把许公公这个老狐狸拉到一边去:“现在怎办啊?太子不高兴,我们奴才是同气连枝的一起活受罪!”

许公公绞尽脑汁,最后提议:“不如你明天拿文房四宝过去,想办法让他写几句对你的依依不舍的怀念之情。然后当成是写给太子殿下的。”

“这样也行?”小福子满是怀疑的目光投向许公公。

“不行也要行。”

“如果行不通呢?”小福子很担心道。

“我今晚提前写几张道歉书。明天你要想办法拿张白纸给他,让他署个名上去。明天拿回来给我。

我就在他署了名的那一张白纸上面再写一两行字,当作是整叠道歉书的结尾一页。放在最后面上去,明天一起交给太子殿下就行了!”

“这……”小福子的面色灰了:“笔迹看得出吧?而且这是欺君啊!”

许公公拍了一下小福子的头:“蠢货!帝皇的诏书都是大臣代笔,最后陛下过目后亲自盖印。”

许公公凑到他耳边他:“我们可以说,虽然内容是奴才推敲玉主子的心意写的,但是经过玉主子过目的,他没意见才暑名上去的。如果不是玉主子的肺腑之言,他怎肯署名上去?”

小福子又问:“以后太子会问起玉美人,岂不穿帮了?”

许公公又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蠢货!太子明知道玉主子脾气倔强,而且有了玉美人署名的白纸黑字的悔过书,再经我们劝一劝说,太子顾及玉美人的感受,就不会旧事重提了。”

“这……!”小福子十分怀疑这个办法可行程度有多大。

许公公一直照顾太子长大的,天天在太子身边看着太子读书练字,为其磨墨、铺纸。渐渐地也学了不少字词。

太子经常被太傅罚抄书,很多罚抄的中间内容都是许公公代劳执笔的。所以许公公就变成东宫里面最有文化,最有学识的太监了。

当晚

许公公在房内,绞尽脑汁想来想去都不知道如何下笔才能够写出情真意切的悔过书。

毕竟许公公从来没有恋爱过,不能体会爱情,最后只好半夜去太子的藏书阁里面找一堆小说集捧回来。

整晚就是坐着看书,想找些近似的文段出来利用一下。

可是许公公白天做事都是整天站着,到了晚上就腰酸背痛,加上年纪也大了,还没看完已经打瞌睡了。

夜华殿的晚上

太子整晚寂寞难耐,辗转反侧睡不着。想起《志异续编》卷三的记载:

一节母,年少矢志守节。每夜就寝,关户后,即闻撒钱于地声,明晨启户,地上并无一钱。

后享上寿。枕畔出百钱,光明如镜,以示子之妇曰:‘此助我守节物也!我自失丈夫,孑身独宿,辗转不寐。因思鲁敬姜‘劳则善,逸则淫’一语,每于人静后,即熄灯火,以百钱散抛地上,一一俯身捡拾,一钱不得,终不就枕,及捡齐后,神倦力乏,始就寝,则晏然矣。历今六十余年,无愧于心,故为尔等言之。

以前读过这部书,只是随意看看,并没有什么感受。

现在夜深人静了,自己也是孑然一身,才品出那个中的苦味出来。不知那妇人是如何熬过来的。

怪不得朝廷年年颁发贞节牌坊给守寡之妇人。勉励她们继续为家庭儿女撑起一片天,但是那是以寡妇的凄凉一生作为代价。

太子没有铜钱,身上连金子也没有,想效仿也难。

每晚都要饱受失眠、相思、辗转反侧、再失眠、再相思之苦。

每分每刻都异常难熬,如被万千蚂蚁食心咬肝般,而这种痛苦又好像无止境般令人恐惧,很想逃离又无法逃离。

漫漫长夜,不能熟铜钱就只能看着窗外墨般的天空,寂静孤单的月亮,还有里面孤苦的嫦娥,心里就十分凄凉了。

没有你的日子,我要怎么过?

翌日

许公公一觉睡到五更时分才惊醒,看着台面上的一堆书籍,就头疼了。

今早太子恢复上早朝,否则楚皇和大臣们都会怀疑太子出了什么问题。

时间紧迫,顾不得那么多了,要赶去侍奉太子更衣了。

太子一看到小福子来换勤,简直就是遇到救命稻草一样,又一次迫不及待地派他去劝玉美人认错。

小福子在门口就拉着许公公在一边:“你的道歉悔过书写了吗?”

许公公懊悔不已地说:“昨晚老奴打瞌睡,没写成。”

“你!……”小福子被他气死。

“你拿笔纸过去试试让他写几句对你的思念之情义吧!或者在白纸上署个名,下午我补几行字上去。如果不成,回来后再想办法吧!”许公公赶着要进去侍奉太子,也不在这浪费时间了。

小福子只好黑着脸走了。

许公公边走边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感叹道:“做奴才真不容易!”

章节目录 第166章 做和事老 小福子拿着笔墨纸砚,在御花园走了一圈又一圈。

然后蹲下来对着路边的野花演练了几次不同的说辞。说得畅顺了才硬着头皮走入私狱里面

紫玉也是刚刚用过早膳,正站在一张普通简陋的书台旁气定神闲地练字。

昨天来的时候小福子也没有看到这个书台的,可能是自己离开后,他命侍卫拿来的。看上去有点像侍卫们临时办公用的案台。

紫玉听到清脆的金属开锁声,和小福子走进来的脚步声。紫玉没有瞄外面一眼,只顾低着头认真地写着大字。每一组字词都用不同字体各书法一张。

小福子行礼后走过去站在一旁装作欣赏一翻。“玉主子的字写得真好看,一笔一划端端正正的,就像正人君子一样。”

紫玉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握笔,正写着正楷大字:“你又来干什么?不能让我临走前,清净地呆一下吗?”

小福子摸了摸鼻子:“呃……呃…!奴才……”

刚才在花园对着花草练过的说词,被紫玉一问又忘记了,真想打自己一巴掌。

“直说吧!”紫玉瞄了他一眼,继续专注地练字了。

小福子不习惯说谎,心里自然地紧张起来,摸着后脑勺,开口时还有点结结巴巴的:

“呃……,奴…奴才…舍不得玉主子离开,奴才是真心喜欢玉主子的,难道主子就舍得奴才吗?难道主子对奴才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紫玉的手抖了一下,突然停下笔:“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奴才看待。把你当成好兄弟,好朋友,怎会没感情呢?奈何世事无常。你也别难过了。”

“奴才想过了,奴才想要主子的物品作为留念品。”小福子想着这个说辞应该没有破绽了吧。

紫玉摇了摇头:“其实忘了我不是更好吗?免得你以后看着伤心!”

小福子闻言都有点心酸起来,心里很难受起来:“玉主子,你别这么说,小奴忘不了你的。只想要个纪念物!以后做个念想也好!”

紫玉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毕竟小福子也侍候过自己,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紫玉摸了摸自己身上,然而自己锒铛入狱,身无长物,而且还没到带冠的年龄,连发簪都没有,紫玉有点尴尬起来了。

只有颈上的一条项链挂着个玉扳指,那是太子送的楚国开国皇帝的遗物,是不能送人的。

腰上还有一条自己用过的旧手帕,这是自己亲自绣的,想了想,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地递给他。“虽然有点旧,但是物轻情意重!请你不要介意!”

“这个……!”小福子顿时哑口无言了,知道刚才自己说错了台词!不是要物品是要墨宝!

“你不喜欢?”紫玉有点尴尬了,送这个的确有点寒暄:“我……,身无长物,没有其他东西可以送你!”

“不如你送我个亲笔墨宝。”小福子提议道。

“好!”紫玉人品好,够温顺,尽量满足他要求。

小福子灵机一动:“我们将要离别。那您写几个字词,表达对奴才的思念之情义,以后留着做个念想也好!见字如见人!奴才会想起主子对奴才的深厚情义!”

紫玉低沉地“嗯”了一声,执笔染墨时想了想,如果写上思念不舍的之词,以后时常让他想起曾经的主仆情义,岂不更加令小福子无限的伤心而不能自拔?于他无益。不如写一句有意义的字词给他更好!

小福子喜出望外地立刻递上自己带来的小宣纸。

紫玉一挥手:“不用了!”就在他自己的大大长长的宣纸上染墨挥笔,一笔一划端端正正地书写:“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几个大字。

这几个字是义父手把手亲自教自己书写的,是教自己做人的道理。

而紫玉希望小福子不要像其他太监一样被世俗的名利迷惑,变成势利之人,要明确自己志向,做一个顶天立地的正人君子。

小福子虽然没有读过书,不知道这是什么字、什么意思。但是也知道这么大的字是裱起来挂墙上欣赏看的。绝对不可能是夹在认罪书上的。

小福子的面色顿时苦了起来。

紫玉说:“我的字写得不好看?你想要什么字体?大篆、小篆?”

小福子立刻摆手:“不是的!很好看,可是要用这么大的纸吗?”

“纸越大,字越大,一笔一划都承托了我对你的浓浓心意与冀望,意义深远!”

“这十个字就是你想对我表达的情义?”

紫玉并不知道小福子不会看字,依旧文质彬彬地站在书台边,目光柔和静怡地看着小福子,一点也不像就要赴死的人。

温雅尔雅的声音从菱角分明的朱唇说出:“没错。这是我想留给你的话。也是对你的一番心意和期待。你不喜欢这些词?”

“不是。我想再求主子要一个亲书大名,以后留来纪念!”小福子低着头不敢看着紫玉,怕对方看得出自己说谎。

“自是容易!”紫玉当然不想让他失望。

小福子一听,喜上心来,拿起自己的信纸般大小的宣纸递过去。

紫玉再一次挥毫染墨,却没有接过他的宣纸。

在刚才写着“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十个大字下面挥笔书上自己的署名。然后捧起吹了吹,递给小福子。

小福子是想要他在自己的纸上署名。不是写着那么大的纸上。只好无奈地接过,像欣赏字画一样看了一下,然后轻轻卷起来。

想起以前听过太子说过,一首短短的诗,已经代表了千言万语。读书人文绉绉的,可能这十个字已经代表了成千个字了吧!

纸虽然大了点,但是只要是玉美人亲笔写的思念之字词,太子看到肯定欢心。

小福子连忙感谢玉美人一番。

这时,紫玉把自己的项链连带玉扳指解下来,递个小福子,“请你替我送回太子殿下吧!”

自古只有上位者有权收回,下位者主动送回只能代表几个意思第一厌弃,第二恩断义绝,第三:不敢当。

如果送给功臣,表扬大臣的。大臣们不敢当,不敢收,或者还回去劝上位者收回成命,还说得过去。

送给爱人的定情之物,如果还回去,那就是不肯接受的意思。往严重一面去想,还有割席断袍,老死不相往来之意了。

章节目录 第167章 让人欢喜让人愁 小福子来这里的目的是帮他们和好的,不是来帮他们恩断义绝的。何况太子根本没有向他要回那物件。

现在自己替玉美人把这个玉扳指还回去,太子岂不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怒目圆睁,眉毛竖起?

小福子已经能够想象到整个东宫的天阴云满布,地面也要震几下了。所有奴仆又要活受罪了。

小福子的面立刻跨了下来,为难地说:“小主子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亲自归还吧!否则奴才很交代的,而且太子从来没有向你索回此物!”

“不用交代,我写几个字你带给他吧!他一看就知道这是我的所思所想,是我的意思,不会怪罪你的!”

“依奴才看,其实太子很想念玉主子你的。他只是想等你先低头认错而已。不如你写几个婉转的认错道歉词句吧!”小福子努力地劝导,希望玉主子会开窍

紫玉只是想尽快了断关系,下辈子再无拖欠。随意点了点头,根本没有听清楚他说什么。

就在小福子的宣纸上的正中央,又再挥笔,洋洋洒洒地竖着写着:“今生今世,互不拖欠;下生下世,雨断云销;世世生生,永不相遇!”的几个端正秀丽的正楷字体。

轻轻捻起薄纸,默念了一次,心里突然轻松了,嘴角上微微翘了一下。欠他的情,今生已经还尽了,下辈子,自己再也不嫁人了。

对折一下,把项链玉玉扳指一起卷起来,递给小福子。

紫玉动作文雅,神气自然:“殿下看到此信和物,就会明白我的心意。他绝对不会怪罪你的。”

小福子看到他刚才点头,又看到他嘴角的笑意,和听到他说心意两个字,就以为这个顽石终于开窍了。

心想:玉美人终于舍不得殿下了,而且希望太子看到玉扳指就会想起他们之间的情,然后亲自来接他回去。一定是这样。

小福子高兴得拼命点头了。在心里谢天谢地了一番。就赶着回去报喜。连走路的脚步都特别轻,好像会飞般。

太子的寝室

经过许公公的一番劝慰,太子心情好多了。

下朝回来后坐在长榻上,一手拖着下巴,侧身靠着榻上摆放的矮案台上,许公公站在一旁帮太子沏茶、锤骨。

那也是紫玉最喜欢的花茶。

太子一边拨弄着杯上浮起的茶叶,满怀期待地想:小福子跟紫玉走的最近,年龄又差不多,他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想必劝得差不多了吧。

这时小福子满面笑容地走进来行了简单的礼:“殿下!好消息!玉主子让奴才送来他的思念之词给你的了。”

太子被刺激得倏然坐起来,笑容满面:“他想念本宫?他后悔了?”

小福子把大大的一卷宣纸递给太子。“这里满载了玉美人对你的情义!”

太子满心欢喜地接过,一看:“要这么大卷的纸来写的吗?”

小福子讨好欢心地说:“玉主子亲口说过,纸越大,字越大,一笔一划都承托了他对你的浓浓心意与冀望,意义深远!”

“真的?玉儿说的吗?”太子心情十分澎湃激动。

“当然是玉主子说的!否则奴才我怎么说得出这些话?”小福子沾沾自喜的。

看来他终于知错了,他终于选择我而抛弃惜儿了。太子十分珍惜手上那卷纸,像握着什么稀世奇珍一样。小心翼翼地慢慢铺开纸卷。

一个个端正的大字逐渐露出来:“淡……泊……”

淡泊什么呢?太子很心急,但是又怕宣纸太薄,放得太快而弄烂了。

“以……明……志……”难道紫玉已经看轻了世俗的功名,明确了自己的志向就是要一心一意爱自己?

继续放开纸卷来:“宁……静…致…远!”下面一行小一点的字写着:宁紫玉

许公公站在旁边看了一眼,面色已经垮下来了。心里已经咒骂了小福子一遍。幸好只有这几个字。心里立刻绞尽脑汁地想着无数的说辞来逗太子欢心。

“什么意思?”太子看来看去有点不明白,望着小福子,等他解释:“什么意思?”

“啊?殿下看不明白啊?”小福子一直认为太子殿下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才子。怎么会不明白呢?

许公公立刻帮忙:“殿下,依奴才愚见,玉主子意思是:他已经把功名利禄放下,不再想着名利了。现在目标已经明确,只想宁静地与殿下好好过一辈子。玉主子性格都是比较含蓄,何况文人都喜欢弯弯转转的,让人猜来猜去。”

太子是读书人,当然知道这个解释十分牵强、胡诌。但是聪明人也会有上当受骗的一天,只因自己的内心渴望就是这样才自愿上当。

太子面上有点笑容了:“本宫现在去迎他回来!”

刚站起来就留意到小福子手上好像还抓有一张小信纸般。

太子兴奋地说:“还有信吗?快呈上来来!”

小福子心想,玉美人说过,殿下不会怪罪自己的,应该没事吧!何况自己也不可能私藏那个开国皇帝留下来的玉扳指,就双手奉上。

怎么这张纸又这么小呢?中间还包着圆形硬物,太子一边打开信纸一边满腹疑问。

小福子说:“玉主子说了,殿下看到此物和信,就会知道那是他对你的一片心意。

太子打开,首先看到的是自己亲手送的玉扳指和项链,再看信纸上的中央竖着写的三行字:“今生今世,互不拖欠;下生下世,雨断云销;世世生生,永不相遇!”

太子面上霎时一变,面上青黑,阴云密布,猛地把纸抓成纸球,用力扔向小福子的面上,狠狠地怒斥:

“这张纸又薄又小,是不是代表他薄情寡义呢?你这个狗奴才竟敢欺骗储君?”

小福子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知道太子一怒,就是奴才的错,立刻扑通地跪下磕头。

许公公这时也没办法兜了,面如土色:“可能玉美人这是在说反话呢?”

太子顿时怒目圆睁,眉毛上竖起,指着他们两人:“编,继续编下去!把本宫当成三岁小孩般任意欺骗捉弄,很过瘾吧?”

一手把长榻上的矮案台推翻在地上,连带精美的茶杯、茶壶“乒铃乓啷”地洒碎得一地凌乱。

两个奴仆已经害怕的颤抖不已了。

章节目录 第168章 见者伤心闻者流泪 太子再踢上一脚翻倒在地上的矮案几,像疯了般大吼大叫起来:“滚!给本宫滚出去!都滚出去!”

任许公公当了这么多年的差,也没有看过太子这么疯过,顿时面色发青。一手拉着跪在地上被吓呆的小福子衣领,半拖着出去。

在大门轰的一声关上的最后一刻看到的是:

太子双手狂抓住自己痛得要撕裂的头,发癫般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和紫金发冠,悲愤交加地大喊着:“啊!……啊……”

把发冠狠狠扯落甩在地上,然后整个人瘫倒地上,一边伤心地抽噎着一边喃喃自语:

“他真的铁了心不要我了,我给他那么多机会,他都不回头。他真的长大了,他只想做正常的男子,娶妻纳妾生子。不愿意做我的内人了,我该怎么办?”

小福子和许公公在门口偷听着,太子的痛苦悲鸣声、号哭声,一声声抽动着两人的心肝。

许公公无儿无女,自是看着太子长大的,在心里早就把太子当成自己的孩子般护着,疼爱着。

看到太子那么悲伤。心里比任何人更苦,比吃苦胆还要苦。外人都感到这么苦了,更何况里面的当事人?

擦了擦脸上的湿润。恨得咬牙切齿地一巴一巴打在小福子的头上,打到手痛还不解气:“人蠢就是没药治,还害人害己。”

小福子低着头内疚不已,任他打,这样自己觉得好过一点。

太子在里面摔物品摔累了,哭累了。到了午膳时候,里面已经没有任何声音了,静悄悄的比刚才大吵大闹的更可怕。

没有传召,两人不敢进去打扰,又担心太子在里面做出什么傻事,只好像蜥蜴般,一个贴着门,一个贴着窗,从细缝偷看进去。

关上了门,里面比外面幽暗。里面的情景看不真切。

小福子只看到太子披头散发目无表情地瘫软坐在地上,背在靠着床榻边发愣。那落寞的侧影,使人无比的心酸。

小福子十分疑惑不解,为何玉美人不哭不闹?难道玉美人没有爱过太子?或是修道之人真的能轻而易举地把情爱丢下?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太子就是栽在这坎上,过不去。

心肝脾肺肾都好像化成了一滩滩浓浓的桖水,不上不下地塞在喉咙中间,咽又咽不下,吐又吐不出,辛苦难受至极。

不断地回忆着过去两人的点点滴滴,有时候傻笑,有时候默默地流泪,有时候目无表情地发呆,就像一个傻子。

真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

到了晚膳时候,房内越发又静又黑的,依然没人敢进去点灯、送饭。

因为无论是谁敲门,太子都会随便拿起身边的物品大力地甩到门上,狠狠地大骂一声:“滚远点!想死吗?”

连带许公公和小福子都没心情用晚膳。两人站在门口不停地踱步,陪着太子挨饿。

直到半夜太过疲劳了,就背靠背坐着门口的地上,打起瞌睡了。

翌日清晨

天色还是黑黑暗暗的,各个宫殿里面已经到处点亮了宫灯。

皇后习惯早起,还没梳洗已经收到下人的汇报,太子昨天从午膳到现在没有吃过任何食物,一直躲在房内,不准任何人进入。

这个消息使得皇后又是一阵头痛欲裂,暗暗地怨恨着那个又没用又不会生儿育女的太子妃。

一直奉行朴素简洁、不浮华的皇后,匆匆忙忙地换上普通的便服,只是随便梳了个普通妇人的发髻,就亲自驾临东宫看看自己受伤的儿子。

看到一老一少的两个奴才站在门外,面上,头发上、衣服被露水打湿了一片。就知道他们在门外呆了一晚。

他们这么忠心,皇后也不忍心怪罪他们,就让他们下去更衣以免着凉。

皇后把随从宫女留在门外,独自提着灯笼,推门进去。

环视一周,室内幽幽暗暗的,层层纱帐遮住了视线,看不到太子究竟缩在哪里。只好站在离自己身边最近的灯台旁边亲自点灯。

温柔地呼唤了一声:“儿啊!你在哪?有什么事千万要跟母后商量啊!”

室内依然寂静,太子一直卷缩地坐在长榻旁边的角落里,抬起头看向自己的母亲。

皇后除了是国母之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一边往里面走,一边继续点灯,一边温柔地叫唤亲儿:“政儿,你在哪里?”

太子一夜无眠,已经露出淡淡的青色胡渣,灰灰的眼袋,憔碎得不得了,声音也嘶哑不堪。“母后?你怎么来了?”

皇后寻声望去,看到太子披头散发的根本不像人样,立刻疾步过去搂着儿子:“究竟发生什么事?告诉母后!天塌下来都有母后帮你撑着。”

太子的心已经痛到麻木了,凝望着自己的慈母。敛目深深呼吸了一下,调整一下自己的气息。

皇后看到身边的纸球,捡起来翻开,看到那两句决绝的话,就明白了。看到儿子的样子,心里就很疼。

太子妃这样的不顾后果的手段令皇后厌恶了。

铲除紫玉等于铲除太子,等于铲除自己和楚皇。万一太子过不了这个情关,跨了,她这个太子妃也就要倒台了。究竟她有没有脑袋?

如果可以不顾后果,早就在紫玉进宫当天,就可以以欺君之罪赐死他了。还会留到现在轮到太子妃出手?

自己这个皇后以前也是这样放长线忍出头的。

现在只好收拾烂摊子:“儿啊!这事迟早都要面对,不如把那宫女处死吧!至于玉美人……”

皇后停顿了一下:“如果能放的下,就放下吧!如果真的放不下,就不要勉强了,治一治他就算了。至于怎么治,他是你的人,母后说过不干涉!”

皇后不敢再把紫玉往死里逼,怕逼疯了自己儿子。

男的宠妾只不过是一个有灵魂的玩具而已,好比一个宠物猫狗一样。

而且他又不是女子,不会生儿育女。失节也不会混了皇室血统。对皇族没什么影响。只要太子不介意就行了。

太子看到母后鬓前已经有银发出现,本来皇后已经到了享福的年纪了,但是楚皇有病,这段时间儿子又被情所伤。整个国家的重任都是母后在艰难地扛着。每天还为自己私事操碎了心。

太子无比的愧疚,不想让母后继续为自己烦恼了。

章节目录 第169章 生死一线间 太子一边扶起母后一边安慰地说:“儿臣想了一晚,已经想通了很多了,今天把事情作个断,明早儿臣就去上朝,帮助父皇打理政务,母后不要担心,你回去休息吧!”

皇后看到意志消沉的太子已经振作起来了。心感安慰安慰地点了点头。

而小福子与许公公两人换了干净的衣服后,兵分两路。

许公公能言善道,适合留在太子身边侍奉太子梳洗更衣。而小福子赶去李御医那边看看情况。

牢房

而玉美人也是一早就醒来,与对面的惜儿悦儿话别几句后,把悦儿的银簪从腰带里拿出,别在中层的宽大的袖子里。

一切准备功夫已经做好,如果到了最后一刻,就用手指把银针弹到自己死穴中去,就可以在刹那间毫无痛苦地离开了。所以他面无惧意地闭目打坐,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几名高大的侍卫来到紫玉的牢房,把他围着。他们都不敢碰触到玉美人,队长只是站在前面,摆了个请的手势。

让紫玉跟着前面两个侍卫走,左右各一名侍卫把他“护”在中间,后面也紧跟着两名侍卫,这样就把他“请”到了圣药殿里。

东宫的圣药殿是平时御医或者医士在东宫里面值勤地点。也是存放药物的地方。规模自是比太医院小得多。

兴建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方便御医们在治疗太子和太子妻妾时,不需要跑到太医院那么老远去取药材丹药。

李御医一直在等太子对玉美人的赦免令,可是一直到昨天都没有。只好提前命人做好准备工作:把这里其中的一个房间密封起来,当作蚕室,作为紫玉行刑的地方。

等到今天依然没有太子的特赦令。只好按旨办事,把紫玉押来了。

李御医看到紫玉进来,就向他行了个礼:“玉美人,臣只是奉旨执行刑罚。请勿怪罪!”说完再向他拜了三拜,希望他以后不要记仇才好。

然后向身边几名助手打了个眼色。

众人都看向玉美人,一袭白衣暗花长纱袍,身材高瘦,肌肤莹润胜雪,俊秀的眉毛下有一双动人的桃花眼。

及腰的秀发乌黑亮丽,气质高贵而秀雅,从容而淡定。

好一位翩翩佳人,美得像画中走出来的仙子,有点不真实。

众人单单看了一眼,已经舍不得把视线移开。

这是他们所见过的最美的男子。人人心里都感到无限的惋惜。

而且他没惊无惧,怡然,镇定自若的神态,自若不凡的气度,更加令人敬佩不已。

可是君令不可违,人人都恭敬地行礼后立刻押住他。

这时小福子赶到,李御医顾不上礼仪了,就像拉住救命稻草一样,拉住他:“是不是殿下改变主意?”

小福子惭愧地低下头,然后摇了摇头。

李御医彻底绝望了。对玉美人用刑等于对自己用刑。

小福子拉他到一边,低声说:“你不会拖延时间吗?”

“怎样拖?不怕被认定为抗旨不尊吗?”

“比如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去做,或者玉美人身子差熬不住。这样的借口,你想不出来吗?”

“拖到什么时候?”李御医很为难。

两人还没商量完,已经听到门外传话:太子驾到了。

全部人都跪下迎接太子。只有紫玉一人依然站着。

太子经过一番梳洗后,已经洗去一身的疲倦不堪和悲伤过后的落寞的痕迹,恢复储君的威严。进来后与紫玉两相对望。

没人看得出太子曾经像小孩子般呆着寝室内恸哭过。只有从太子的深邃黑眸里才可以看到深处尽是爱恨。而没人敢抬头与殿下对望。而紫玉也微微别开头,视线没有看着他。

太子哭了一晚,声音已经嘶哑,剩下的只是外强中虚。面瘫的样子看着紫玉:“你没话对我说吗?”

紫玉那双桃花眼,睨了他一眼:“如果时光能够倒转,但愿从不相识。”

太子亲耳听到他的绝情话,心里如被万千的蚂蚁咬着般痛。

但是太子的语气依然淡淡,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就因为那个渐人?”

“人生而平等,没有渐人不渐人的。她跟你一样都是一个人!凭什么你就……”紫玉又教训人了。

“混账!”太子呵斥了一声,按照他的那意思是:高高在上的储君跟一个默默无名的宫婢都是一样。这就等同于辱骂储君了。

太子带着王者的威严:“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杀了那宫女,认错!本宫就免了你的刑罚!”

紫玉敛目,那个幕后的黑手目的是置自己于死地。但是自己却连累了无辜的惜儿,还被毁了青白,毁了一生。自己怎能对这个无辜女子再踩上一脚。

“宁紫玉甘愿一死,求殿下放过惜儿、悦儿。”

太子的心脏又再绷紧,一手覆在隐隐作痛的心脏位置上。“你真的不认罪?”

紫玉的态度无比坚决:“从无做过,何来认罪!”

“没做过?何来她口口声声说是你?你怎样证明你自己?”太子严厉的眼光瞪着他。

“你不信我,我也没办法!我也不想再生活在这里。这皇宫到处都是充满肮脏与不堪。这里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你们皇族就高人一等,什么事都是你们说了算。”

“即使无罪也可以说成是有罪。怎样处罚也是你们说了算。不认罪也可以用恐怖的刑罚来逼人认罪。要杀要剐都是你们说了算,还美其名曰赐死!简直是任意蔑视和践踏生灵。”

紫玉越说越气愤,声音越少越大,还指着太子:“这皇宫到处都充斥阴谋诡计,令人防不胜防,是非难辨……”

“闭嘴!你真的不怕吗?”太子突然怒斥一声,截断他的话。免得他说出大逆不道的胡言乱语出来,自己也保不住他。

“我和惜儿本来就是自由的,却被这里拘束起来。变成这个皇宫里面的无辜受害者!我们都是被这个皇宫祸害了我们的!……”

太子怒骂地吆喝一声:“闹够了!你什么态度,有没有把我当成一国储君和你的丈夫?”

太子眼中已经冒出红红的怒火了,难道任由他三妻四妾宫规也不管吗?太子已经不想多说了,把怒火压下:“我会把你治得服服帖帖的!”

“李御医,你准备好了吗?”太子语调淡淡却带着威严和压迫感。

章节目录 第170章 紫玉被罚为奴 李御医刚才与小福子的计划都被太子突然驾临而打乱了,紧张得思维一片混乱,开口就说错话。“臣准备好了!”

小福子刮了他一眼。李御医已经想打自己了。

太子依旧看着紫玉:“你真的准备好了?你要知道玉美人是本太子的人。无论怎样,也不能让人亵渎他。你与各手下都要蒙上双眼,还要带上手套才可以执行刑罚。你能做得到吗?”

“什么?”李御医一下子蒙了。

太子加重语调:“玉美人并不是要受死刑,如果他有什么不测,你就是杀人死罪,而各位就是协同谋害,你们清楚了吗?”

全部人听得阵阵心慌。面上、额上、背上都渗出密密的细汗。

李御医彻底被吓呆了一下,这不是要故意刁难人吗?这么高难度,谁做得到?但是就像玉美人所说的一样,上位者说了算,他们永远都是对的。但是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只有玉美人敢说出来。

李御医面如土色:“这……这……,臣……无能!臣等做不到!”

太子高高在上地伫立睥睨跪在地上的所有人。语气依然淡淡然:“那就是还没准备好?”

“是,是,是,臣没有准备好,臣有罪,任太子责罚!”李御医说完,立刻叩头认罪。

就如紫玉说的,有罪没罪,他说了算。怎样罚,他说了算。自己只有认罪认错的份。

太子语气虽然平淡,但是一句话已经可以决定所有人的生死。含有至高无上的权威。

所有人都提起一颗心,悬在半空,不上不下,等待着太子发落。

“李御医与一众医士医术不称职!罚半年俸禄!各人去内务府领罚十板子。而玉美人犯错而不思悔改,改为服奴役。搬回旧的紫东苑独自居住检讨过错。从明日开始在本宫身边侍候。全部人退下,李御医留下!”

这次是雷霆大,雨点小,所有人的心都松了一下,立刻叩头谢恩。而紫玉被许公公带出去。

李御医依然跪着不敢起来。不知道还会怎样对自己,心又悬起来。

所有人出去后,太子问:“怎样才能查的出孕妇肚里的孩子是何人经手?”

“这……说难也不难。生出来后,滴血验亲就知道!”

太子点了点头:“嗯!本宫刚才问你的话,不准有任何第三者知道!否则你就看不到以后的太阳了。”说罢,拂袖出去。

走到门口看到小福子在等侯着自己,就吩咐道:“把惜儿放出来,让她立刻搬出紫东苑,回去她以前的宫女房舍。你今后要多留意她,要看管好下人,任何人不得伤害她。”

小福子诧异地看着太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太子那么恨惜儿,怎么会放过惜儿?还不准任何人伤害她的孩子,这么奇怪?难道这是传说中的爱屋及乌?

“如果谁敢伤害她,就让侍卫马上把她拿下。”太子犹豫了一下,还不放心的样子:“这样吧!让她到夜华殿当值。紫东苑里面所有奴才宫女包括小泉子悦儿都继续留在紫东苑里面。”

小福子一直侧着头认真细听。并没听错啊!小福子满脑子的不解,糊涂了。

太子看到他愣着发呆就怒了。拍了一下他的傻乎乎的头:“还不快去?”

旧的紫东苑

这里是紫玉入宫时候第一个住所。还记得以前新婚不久,太子赐了自己一大堆琴棋书画和珍品给自己,让一堆宫女捧着珍品,用轿子送自己回来这里。那时候真是恩宠无限!

现在紫玉被许公公送回到这里。都是送。只是前后的送,是不同的。

这里已经丢空了好一段日子了,苑外的木门都已经封尘了,木门旁边的杂草已经到了膝盖那么高。还有一棵野生的牵牛花已经爬上苑门上了。

外面已经这样了,可想而知里面是怎样的一个境况。

重回旧地,紫玉心里面感触良多。

许公公送他到了门前,就要回去复命了:“玉主子你还没吃早膳吧!一会儿奴才派人送衣裳和食物过来给你。奴才也只能帮到这里。至于今天的晚膳,你要自己到厨房去拿,而且要早点去,迟了就没得吃了。奴棣是没早膳的。如果今晚没得吃,就要挨饿到明日午时了。”

紫玉明白到太子的一句话,自己就变成奴了,比太监的地位更低,当然要自食其力了,难道还要许公公找人来侍奉自己吗?

只是紫玉无论如何也不能像他们那么开口自然地自称奴才。“我……明白了,许公公请慢走!”

许公公再提醒一下:“从今往后,什么都要靠你自己亲力亲为,奴才要回去了,明早五更前,你就要来夜华殿向领班首领郑宽报道,由他安排你做事。迟到就要按照宫规要挨板子……”

太子宠你、信任你的时候,你是一个宝。

不宠你、不信任你的时候你就连烂泥都不如。

一升一降,什么都享受过了。努力安慰自己,什么都无所谓了!

“我明白了,我不会让你难做的。”紫玉已经很感激不尽了。

“如果你确实受不住,就去太子那里,低个头认个错,说几句好话,主动讨他欢心,就不用过这些苦日子了!”许公公尝试劝道。

“那就是做佞臣!”要是认错,早就认了,也不会等到现在。紫玉外表软弱,但是很倔强,自己认为对的就坚持下去,不认输。

“什么佞臣不佞臣,人人都想日子过得好一点,就要尽力巴结讨好上位者。骨气能当饭吃吗?你现在这不是自讨的吗?……哎!不说了,你这个样子,根本不适合在宫里混!死读书!”许公公发现跟他根本无法沟通了。怪不得太子派小福子去劝他,每次都无功而返。

作个揖就掉头走,还背着他扬了扬手道:“真是朽木不可雕,自求多福吧!”

紫玉本来是打算自裁的,现在这样的结果已经算很好了。

推开苑的木门,里面的花园更加杂草丛生,只有一条不够半丈宽的路没有草,是用大石块铺彻而成的,弯弯曲曲。

顺着石头路走,不断有栖息在这里的鸟儿被惊吓得飞上屋顶。

经过一个水井,和一个简易的木搭厨房,就看到自己以前和小泉子、悦儿一起住过的旧房舍。

章节目录 第171章 比冷宫还要惨 这里一切既熟悉又陌生。推开房门,里面又乱,又肮脏。

想起之前陪太子出征打胜仗,自己又立了大功。班师回朝的时候,一路上多么风光无限好。

回来后,太子立刻赐了自己一个新的紫东苑。太子还为了自己,亲自去指挥布置。还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把郡王府的珍稀植物运来,种在紫东苑里供自己观赏。

那时候的悦儿与小泉子天天都要去帮忙打扫整理和整理新的紫东苑。把旧的紫东苑里面的珍贵物品都要搬去新苑。留下来的物品都是残旧的生活用品。

那时候真没想到今日会落难,还会回到这里住。否则就不会把这里弄得那么凌乱不堪了。

可能这里附近都是树林,而且又丢空了几个月,门窗又没有关好,比较多蜘蛛、昆虫蚂蚁、老鼠、小鸟等入屋结窝。

到处都是铺满尘埃,还有鸟屎、老鼠屎。

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住冷宫了,可是这里连冷宫都算不上,冷宫也是一个宫殿,这里不是宫殿。

紫玉看着这个屋子,已经不知道什么感受了,只知道心很酸。

床上的蚊帐都是灰灰的,轻轻一碰那蚊帐,透着窗外一缕缕阳光,都看到灰尘在漫天飞舞。

最惨就是衣柜、和床头柜,和其他衣箱子都是全部打开了没有关上,连里面都是布满的灰尘,可以在里面写大字了。

如果当时把柜子合上,现在就不会加大清扫的工作量了。

眼下第一件事就是要打扫卫生,否则连吃饭,坐,和睡觉的地方也没有。

紫玉走出去长满杂草的院子里,把自己的累赘的外袍纱袍解下,挂在外面树枝上。剩下里面一套白色长衣长裤。

卷起自己的衣袖,去水井边打水。幸好水井离屋子不远,而且这些工夫在昆仑山也经常做。

搬着木盆入室内洒水扫地,然后再翻了一遍屋内的物品,找了个旧抹布来抹桌子凳子。

做着做着,就想起以前,小时候跟师兄一起搞卫生,师兄比自己大,有力气,所以重活都是他做。

那时自己才六七岁,做最轻松的工作,拿着抹布抹抹桌子就可以了。

养父的屋子是隔天打扫一次,而且养父养母也是爱干净之人,他们很注重卫生,也经常整理。所以住所很整洁。

拧干一块布,就可以抹三四张桌子了。而且师兄挑了水后还会帮自己。半个时辰就可以把三个人的房间打扫干干净净了。

可是这里太久没人住,一张桌子起码要抹个四次,开头二盘水,都是黑的。第三盆水才是灰色的。

来来回回换了几十桶水了,好像才抹了冰山一角一样。

只是一个时辰,紫玉已经热得满头大汗。长长的头发都凌乱了,汗水顺着头发往下湿了,有些贴着额头,面颊,颈、背。身上的白衣已经肮脏不堪地贴着背。

最后又热又饿又累地坐下来休息一下。

这时送饭的小太监走进房间里来,突然被他那个模样吓了一惊,连忙后退几步差点扑倒在地。

待看清楚后,一面气愤地说:“吓死人啊!真是人不像人,诡不像诡!”

“对不起!我无意!”紫玉连忙上前扶住他。

这几天,东宫的大部分的奴才都因为紫玉而被太子责骂过或者罚过板子。人人在心里都怨恨紫玉。

那个小太监粗鲁地推开他,把肩膀上的布袋和手上的食盒放下桌面上,态度十分不和善,一副奴才的尖酸刻薄嘴面道:“这是许公公让奴才送来的物品。明早寅时就要来报道,里面有你的衣物!”

话毕“哼”了一声掉头就走了。

从进宫开始,已经习惯了下人们对自己的背后耻笑、无礼和怨恨了,更何况现在自己也是奴,人家没必要尊重自己。

今早没有用过早膳,从天还没亮开始折腾到现在,早就饿得火烧肚肠般,胃已经隐隐作痛了。

赶紧坐在干净的凳子上,打开食盒,第一层是冷了的白饭和几条黄了的青菜。第二层是一些又冷又硬的馒头。

暴富易过,暴穷难熬。

从小就吃惯了美味佳肴,再看这个饭菜,简直就是跟喂狗的一样。一顿两顿还可以熬,如果长期下去……

紫玉不怕苦,最怕没糕点美食。

拿起筷子和碗,拼命地把又冷又硬的白饭一口口硬吞下去。梗在喉咙,顶着不适的胃里,隐隐作痛。

边吃边环视了一下。梁柱上、屋顶,墙角,到处都有灰尘和蜘蛛丝,有些吊着一尺长。吃着饭也担心上面的灰尘和蜘蛛丝掉下来落在米饭里。

心里突然感到无比的凄凉。

看来今晚是肯定没时间去厨房拿饭食了。剩下的馒头就留着做晚膳吃吧!

囫囵吞枣地吃完饭,口渴得厉害。这才想到,屋内连喝的水也没有。

拿着以前用过的旧茶壶和刚才的碗筷去井边清洗。

打了一桶水,无意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不可置信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面上、额上的一个个黑印。可能是自己擦汗时,不小心把手上的灰尘擦到面上去。

还有头发上还挂着一条条的蜘蛛丝。可能是刚才用扫帚扫过墙上和床顶上的蜘蛛网掉下来的。

怪不得自己这么吓人,的确比厉诡更恐怖。

抬起头,看着正中的烈烈炎日。又热又口渴,来不及煮水泡茶了。何况奴棣也没有茶叶。干脆抬起木桶,哗啦啦地从头到脚淋下,顺便张口喝几口井水。

紫玉一辈子也没有这么狼狈不堪过,即使带兵时候和石将军一起睡山林草地时,和一大伙们一起分着吃肉干馒头,那是分甘同味,甘苦与共。

而且那是为拯救贤王封地的百姓不用再受郡王压迫而去的,也是为了自己和爱人的功业而去拼搏的。

那时候的熬苦是有意义的,是开心的,是心甘情愿的,而且那是短暂的。

而现在,自己是孤身一人独自熬苦,既没意义又永无时尽的。两者是不能同日而语。

而今天只是个开始。

小福子奉命去接了惜儿、悦儿出狱。并安顿了她们后就回去复命。

太子一边听着小福子、许公公的回报,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点了点头。

小福子满腹疑问:“殿下!为什么要惜儿来夜华殿当值?这不是天天见到她,岂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章节目录 第172章 紫玉落难,太子暗中保护 太子问:“你们凭心里的感觉,你们觉得玉美人是被冤枉的吗?”

“这……!”两个奴才低下头去。

太子已经冷静下来了:“本宫已经没事了,小福子你凭良心说吧!”

“奴才心里觉得玉美人是一个有理智,守规矩,而且是干干净净的人!只是……只是……”小福子不敢讲了。

“只是什么?”太子追问道。

“只是多情了点!而且……”小福子又停下来了。

太子替他把话接着说完:“个人的感情上、感觉上,你们觉得他无辜的。但是所有不利证据都是指向他。而判案是要理智,不能感情用事,更不能偏私。所以你们还是认为他有罪。对不对?”

许公公和小福子两人的头更加低下头去了。

小福子摸了摸头:“奴才不敢妄加评论!”

太子是最信任这两个奴才才跟他们讨论这些。而且要交代他们做事。

“本宫昨晚想了一晚,玉美人从来没有认过错,也没有承认过孩子是他的。那么只能滴血验亲才能证明他是不是无辜的。”

太子内心深处还是想证明紫玉是无辜的:“如果玉美人真的是无辜的,那么肯定是有人要嫁祸于他,想置他于死地。那么本宫也不能放过那个幕后暗算的人。”

许公公和小福子听得蒙了:“谁呀?这么有本事?”

“没错!幕后之人能够伸手到东宫里面,权力肯定很大。可能是太子妃,母后,父皇、朝中的大臣,三朝元老……但是按照今日母后的语气神态,本宫觉得不是母后。”太子也是想不通。

两个奴才吓得掩住口,只是心里想着难道楚皇?

太子有点自言自语地说:“只有对紫玉狠下心来,让那个幕后人以为自己恨死紫玉了。那么那个幕后的人才会安心下来,这样才能让那个幕后黑手露出尾巴。这一切只是猜测而已!”

小福子问:“但是,万一,如果到时候验出来是玉美人的孩子呢?”

太子靠着椅子上:“如果紫玉真是有罪,到时候也轮不到他抵赖。这样惩罚他也算对得住他了。至于孩子,到时候再算吧!”

小福子继续问:“即使以后抓住了幕后之人,但是殿下现在对玉美人这么狠心,让他服奴役,他岂不恨死你了?”

太子无奈地说:“幕后的人目的就是想他死或者失宠。只有对他绝情绝义,那人才会安心,不会再花心思去对付他。也只有留他们两人在身边,在眼皮底下,他们就安全。以后我和他才有幸福生活。”

两人听了后都点头赞同:“殿下英明!”

太子这几天都是伤心失眠,没有睡好,头疼得想裂开一样。只能扶着沉重的额,闭着双眸,不停地按着太阳穴,缓解头痛:

“小不忍则乱大谋。你们表面上要对他们冷漠、刻薄,但是暗中要多留意,保护他们两人周全。他们两人的住所,本宫已经派暗卫埋伏在附近保护了。”

两人看到太子这么辛苦的撑着这份感情,都感动不已,异口同声道:“奴才定当尽力护他们两人周全!”

太子继续吩咐:“幕后之人即使权倾朝野,也需要东宫里面的奴仆内外接应的,否则不可能成事。而接应的人还可能不止一个。我们现在可能已经被人监视了也不知道。你们平时多留意东宫里面的所有奴仆,包括侍卫们,看看哪些人值得可疑的!这事要保密!”

两人都听得一惊一乍的,我们被监视了?东宫里面那么多奴才、宫女、侍卫,岂不防不胜防?

翌日

天还是灰蒙蒙的,紫玉就起床了,今天是第一天,不能让许公公和的领班首领难做。

利索地从包袱里面拿出青蓝色的短打长袖衣衫和黑色长裤出来。

这种短打衣服比较狭窄贴身,本来是没什么问题,只是这布料太过粗糙,又厚又硬,用力在石块上磨也不会磨烂,看来穿个十年八年是没问题的。

最惨的是穿在身上特别贴身磨皮,扎人生痛。

而且没有里衣隔着。自己以前的里衣都是绫罗绸缎做的,现在自己是奴,是没资格穿的,否则就是僭越了。

窄窄的手袖口和裤脚口都是用蓝色的布带绑紧,再绑上同色的布带当腰带。再配上黑色的粗布鞋袜。有点像武士的劲装短打衣服,是挺方便劳动做事。

可是全身都觉得不舒服。

这奴棣的衣服比起太监服就像一个天一个地了。

因为太监、宫女是要跟在主子身边见人的,而且也有不同等级品位。最差的等级也可以穿细麻衣料。

而奴棣是不用见人的,既没有晋升机会,也没有品位。

其实皇宫是没有奴棣的,只有当皇宫要翻新宫殿,或者为了某个妃子额外加建庭院、宫殿或者建筑物被雷劈烂,失火烧毁后要重建或修缮时候,才有奴棣进来皇宫。

而且奴棣们进入皇宫必须带着手链或者脚链的。

在工期期间,早上在一大群侍卫看守下整批进来,直到傍晚整批离开。

现在没有修葺工程,所以整个皇宫只有紫玉一个特殊的奴棣。

紫玉在昆仑山的时候,学文习武,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沦落到做奴隶这么悲惨的境地。不知道师兄和养父母见到自己会有如何感想?

拿起旧木梳,随意地把全部头发用布带绑在头顶上,扎成马尾辫。

肚子已经饿得不断地打鼓了。走到桌面上的水盘边,看着碗子里面的两个隔夜硬馒头,心里泛着阵阵心酸。

现在两个隔夜馒头对于自己来说是如此的矜贵。

昨晚为了这两个馒头,特意打的一小盘冰凉井水,把盛着两个馒头的碗放在水盆上,井水刚好泡到碗身高度的一半左右,来保存这两个馒头在大热天不发霉、不变臭。

紫玉拿起来嗅了一下,幸好没有变味。否则浪费自己一番功夫。

紫玉拿起盘里面的水直接就喝了,连感叹悲伤一下的时间都没有。拿着馒头边走边用力啃咬着。

旧的紫东苑是在建在下人住的地方,而且要经过竹林才走出外面的主路上。

现在天还是黑的,紫玉没有照明的灯笼,只能抹黑地走一大段路,走出竹林后到了前殿附近才有明亮的宫灯。

真是一边是天堂,一边是地狱。

章节目录 第173章 太子心痛紫玉 夜华殿

这里已经华灯初上,到处亮丽堂皇。

负责管理小太监的领班首领郑宽,身材高高瘦瘦的,尖尖的下巴,一副奴颜媚骨的奴才相。看到紫玉来报到,就安排他在殿内与另外三个太监一起在大殿里抹地和抹窗门。

而惜儿还是宫女身份,而且有身孕,小福子都不知道安排她做什么好,又不敢对她特别照顾,就安排候在大殿的走廊上和其他宫女一起抹地。

太子今早要早朝,走出寝室就看到穿着一身粗布短打的紫玉。

这身衣服显得他更加瘦小。跪趴大殿的地上用力地擦着地,身边放着一盘水,双手不断地抹着地板。然后拿着布放入水盆里清洗,扭干再抹。

那个管理奴隶的小主管郑宽看到太子定着站在大殿上就立刻迎上去请安。

太子根本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看着紫玉雪白的玉手,一次又一次地淹没在那盆肮脏的水里面,心里无比地心痛。

面上的肌肉已经微微地跳动了。拳头握紧一下,再放松。

许公公一看就明白太子在心痛着。

但是太子自己说过要对他冷漠、刻薄。抹地板已经不算什么重活了。许公公一时想不到还能安排他做什么?

太子逗留了一会儿就去上朝了。

崇政殿

楚皇坐在龙纹宝座上,虽然继续虎视着一众大臣。

但是从今年开始,楚皇的奏折都是皇后和太子两人负责处理的,那意思就是楚皇身体已经开始有问题,而且没有好转迹象。

加上前段时间太子又染病休假,各位臣子更加担心。

现在各位大臣看到太子依旧俊郎不凡地上朝,心是安定了不小。

但是太子大婚到现在,太子妃还没有怀孕。如果在民间,一般都男子二十,早就有二三个孩儿了。

可是作为一国储君,已然二十,无嗣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简直就是笑话。

今早,几位大臣趁太子上朝就提出这个问题了。

“储君依旧没嗣,臣等甚忧!”所有大臣跪下,已经有点逼宫的味道了。

而太子站在大堂上,留心倾听每一个大臣的发话,观察他们的面色。不断地想着哪一个是幕后操纵之人?

难道把紫玉拉下马的就是他们其中一个?或者几个大臣互相联手?

“陛下!太子殿下只有一妻一妾,以至还没子嗣,不挑如选几个美人……”又一位大臣发话。

太子心里一个咯噔,难道他们想铲除紫玉,然后又以太子妃无子嗣来对付太子妃,就可以顺理成章送他们家族女儿入宫?

太子觉得现在处于敌暗我明的境况,根本无法肯定哪一个是幕后之人。又无法肯定哪一个不是。

或许是这群人中间的其中一个,或者是几个大臣联手成为一派,一起对付紫玉。又或者……不是他们。

楚皇看着太子出神地愣住在原地就问:“太子!你意下如何?”

太子这才被楚皇唤回心神。既然要查出幕后的阴谋家,那么就陪他们耍耍太极吧!

太子微微一笑,饶有兴致地说:“那么就送几个名门闺秀、才女佳人来宫里一起赏花游湖吧!”

太子又没有说一定会看中谁。

楚皇和众大臣听到此话一出,就露出笑脸了。人人心里面都打着各种算盘。

夜华殿

刚才太子走后,紫玉拿着水盆出去倒水,在水井边打水时候,看到面如菜色的惜儿,满头大汗地捧着水盆,很艰难地走出来倒水。

以前她的腰椎受过伤过,是不能做重活的,自己本想照顾一下她,让她住紫东苑,谁知道后来又再被自己连累了。

紫玉对她心里有亏欠,走过去,拿过他的木盆:“你累了就坐着休息,我帮你打水!”

惜儿这段日子受了很多惊吓和委屈,吃不好,睡不好,身体越来越差。眼眶一红:“你不是一直不承认我腹中骨肉吗?现在又为何关心我、帮我?是不舍得我熬苦吗?”

紫玉低下头,很愧疚:“孩子不是我的,但是,是我连累了你!我……!”

惜儿心里一酸,又哭了起来了。又不敢哭得大声,只是低声抽泣着。

听着她的哭声,紫玉心里难受。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天真烂漫又无助的小女孩而已。

是自己连累她失节。又怀上不知道是谁的孩子,还差点因此没命。

罢了!是自己害了人家一生,还有那无辜的孩子。一出生就被人唤成没父亲的野孩。

紫玉心里难安,声音自然低下去,听上去好像是带着哀求般:“你不要哭了,你身子一直不好,否则对孩子不利的。好了!不哭了!你认为怎样就怎样吧!”

惜儿看到爱郎那么柔情蜜意地对自己说话,才停了抽泣。拿出手帕擦着眼泪。

紫玉一看,她还收着自己的手帕,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也不能怨人,任谁也不会信自己。

算了!信不信都已经定局了。难道追究她责任?

紫玉扶她到树荫旁坐下:“趁现在没人,你休息一下吧!你还有哪些地方要去擦?我去帮你去打水吧!”

“大殿后面的几条走廊都是归我一人负责清理的。”惜儿身怀六甲,前段时间又经常呕吐头晕。今早连续两个时辰弯腰跪着用力擦地板,又要打水,的确很辛苦。

“你有了孩子,就不要太操劳,做慢点,累了就坐地上吧!我每次出来打水都过去帮你倒水打水吧!”

惜儿感动地点了点头,摸着自己的肚子,想着爱郎并没有厌弃这个孩子,心里就激动了。

紫玉来回几次帮她搬了几盆清水到走廊上,就赶紧回去搬自己的水入大殿里面擦地。

多了一份工作,紫玉只能加快自己做事的速度。

每次出去倒水,就偷偷走去帮惜儿,又要赶回自己的岗位做事。累得紫玉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

太子下朝后,就迫不及待地赶回去想看看自己的美人。很担心他抹地时搓坏了那双白白嫩嫩的玉手。还有那粉色的亮丽晶莹的指甲,不知道会不会刮花了。

太子最喜欢跟他手牵着手,把玩他的小手指,就像捧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般十分重视。

万一弄坏毁伤了,真是掏心掏肺般心痛难受啊!

当他赶回夜华殿门口,远远就看到紫玉一人在门外,顶着炎热的太阳扫着地上的落叶。

章节目录 第174章 太子的不忍心 太子的心突然绷了一下。一边往殿堂走过去,一边看着他。

只见他的汗水一滴一滴从额上滚下来,跟随着好看的脸部轮廓顺流而下。

额前的碎发已经湿透了,形成一缕一缕的,还有汗水从发梢滴落。

粉雕玉琢的美人好像被晒融了般。后背的衣服也是湿了一大片。一边扫一边用袖子擦汗。本来白白嫩嫩的小脸被晒得像熟透的红苹果般。

太子的心一下子被抽干了,很担心他会受不住中暑。

拳头在衣袖里面抓得紧紧的。还要努力忍着不能露出任何关怀不舍的表情出来。担心被宫人,特别是叛徒看到就功亏一篑了。

太子走到他身边时,脚步已经沉重得再也迈不开了。心已经悬了起来,脚下就像有一种巨大的引力拉住了他双腿一样。

紫玉看到太子站在自己面前,肯定又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吧!刚才已经被领班首领郑宽罚扫大殿外的树叶了。

今早从天还没亮就干活到现在都没有停过,一口水都来不及喝上。现在已经又累,又饿,又口渴。胃部一下一下的收缩,灼痛得难受了。

如果让太子抽出任何错处来罚自己中午继续干活没饭吃。那么就要一直做到晚上,就要挨饿到晚上了。

这种缺水缺粮不要命的干活法子,好等于酷刑,慢慢折磨你的心智,令人感到比死更难受。

紫玉咬了咬唇,决定跪下行礼:“见过殿下!”但是紫玉依然没有自称奴才。

太子并没有留意这些细节,看到他下跪,心里突然一痛。自己不是很想要他温顺地服从吗?

为何现在他下跪,自己一点都开心不来?还觉得挺难受的。努力平复一下自己心情,表情有点冷酷地说:“起来吧!”

紫玉站起来时有点玄昏,眼前有发点黑。手紧紧握紧扫帚才慢慢站起来。

太子很想伸手扶住他,却努力忍下。两双握成拳头,放在自己后背上,然后很无情地走了进去。

太子长期在宫里生活,习惯了掩饰自己的内心,喜怒不形于色,就像带着假面具一样。不会被人看穿他的内心世界。

紫玉轻轻呼了一口气。幸好没有被罚。

太子走进书房后,一刻也等不及了,唤来了那个领班首领问:“为何只有他一人在门外扫落叶,其他人呢?”

“他?”领班首领一时之间不知道他是指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关心起奴才。

“新来的那个!”太子一边低头看着公文一边平淡地说。

“啊!那个,他每次出去打水都迟归,在外面偷懒。所以才罚他在外面扫落叶以示惩戒!”

太子闻言,依然低头写着公文,并没有看那个跪着的人一眼。语气依然平淡,好像在吩咐一件普通公事般,可是内心已经翻江倒海般急躁不已了,只是故作冷静:

“你明知道他是越国的裕王,身子娇弱,不比其他太监奴才强壮,做事慢也是正常。你就不怕他中暑了一命呜呼了吗?”

太子放下毛笔,睨了他一眼,语气开始越来越重了:“即使越国是下国,但是越国嫡王子死在楚宫里,如何跟越国国君和臣民交代?引起越国百姓民愤兵变是不是你负责?你不要忘记,本宫没有让你去暗中逼死他。”

领班首领闻言,心里暗自一惊。他不知道紫玉与惜儿的事,只是以为紫玉像历来冷宫的姬妾般失宠了,就可以像罚其他奴才那样罚他。

当初知道紫玉殿下落在自己手上还自鸣得意。有一种凌驾在越国王子的头上的高高在上的了不起感觉。

那种人上人的感觉真是使人一度沉醉。根本忘记了王子与太监是不同,楚国与越国都没有废他的裕王身份,他只是在宫里服奴役而已。太监死了就死了,没啥事。王子就不一样。

幸好太子提醒,否则闯下大祸,死十次都不够。

现在不知道他有没有被晒出个什么毛病出来。

领班首领越想越惊慌不安,面色也白了:“那么……那么奴才马上去叫停他,以后都不吩咐他做事!”

太子睨他一眼:“不行!不让他做事,岂不把人人认为本宫连惩罚下国人的权力都没有?以后本宫还有威信可言?”

“这……”让他做事又怕他熬不住,不让他做事又令太子没威信,真无法适从。

太子表面上拿起另一份公文看着,装得漫不经心的样子:“让他回去沐浴更衣,午膳后来这里为本宫奉茶!免得被你弄死了,搞出个越国犯上作乱的祸事来。滚出去!”

“是,是,是!”领班首领抹了一额冷汗,立刻行礼退出。

紫玉得到领班首领的许可,立刻赶到下人的厨房取食物。

这里的厨房膳食也分三六九等。就是高、中、低级奴才。分三个厢房用膳。

高级的太监宫女能得到更多的肉类和菜。迟来、早来都有得吃。

吃完还可以泡茶、品茶,然后还可以打个盹。

而作为奴棣的紫玉,只能去低级奴才这边,领最低等太监的伙食。

在这边,迟来是没得吃的。

这是宫规,每天特意煮的饭菜量都不够分配的。迟来的奴才宫女等于默认做事手脚太慢,被罚没得吃。吸取教训后,下次做事就会手脚麻利。

这室内没人说话,人人都饿得不得了,有的人站着捧着碗吃,有的人是蹲在角落吃,有的人走到桌椅那边吃。

所有人都是忙着低头狼吞虎咽。吃完了又匆匆忙忙赶着去做事了,否则做不完下午的任务,今晚迟来又没得吃了。

紫玉看到这里的所有人活得那么艰难困苦,心里就特别难受。为何上天这么不公平,这么多人受苦受累。从早做到晚,而且吃不饱,苟且偷生地吊着半条命,还要担心被打被罚。还有迟来的人更惨,吃也没得吃。

这时紫玉又再遇到面色又青又白,在烈日当空拖着沉重的双腿,低着头一边擦汗一边艰难地走进来的惜儿。

好像稍微轻轻一推,就会倒下似的,十分可怜。

想走过去扶她,但是又碍于男女授受不亲,而且会被这么多人看到,闲言闲语的。

她已经两目无神,看到紫玉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太过辛苦、劳累了,太过口渴了。

捧起紫玉递过去的水壶直接灌进口里去。

章节目录 第175章 太子的真情流露 紫玉看着惜儿和其他奴才,心里面就无比的心酸,心口处觉得很压抑。这皇宫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以前接触的都是像小福子那样的奴才,那时候已经觉得他挺悲哀的,被逼嫁给陈御医,又不能反抗。

现在才知道那不算是惨了,比他更惨,更悲苦的奴才一大堆。

休息一会儿后,惜儿恢复心神,两人各领了一碗白饭,上面只有几片薄的东坡肉和几条白菜而已。

看到刚好有一张桌子上的人走了,两人捧着饭菜过去坐。

紫玉看到她也是饿的狼吞虎咽的拼命往口里扒饭,连咀嚼都省了,直接吞咽,就知道她不够吃了。

紫玉把自己碗里的肉夹给她。还假装蹙眉:“我最讨厌吃肥肉!你吃吧!”

午后

紫玉按照领班首领的命令,沐浴后,来到书房奉茶。

皇宫里面,所有地位高的主子,他们的寝宫、书房、大厅、花厅里面都有一个茶水间。有的用摆放装修物品的木架柜、屏风、隔开,有的没有隔开。

有的茶水间是设在隔壁耳房处。

因为御厨房煮开的水,拿到书房或者寝室再泡茶,水温已经不够热了。

而且有开水的时候,主子不一定想喝。等到主子想喝的时候,水已经凉了。在冬天就更加严重。

太子的书房里的小茶间是设在临窗口的位置。高大的红木柜子里面放在各种各样的茶叶和泡茶用的各种茶壶、茶杯。

旁边有一个石台,上还有煮水用的小炉子。旁边有一堆整整齐齐长度一样的乌黑的小木炭和一瓶瓶混了不同香味的油。

因为整个皇宫都没有烟筒。无论在御厨房里面生火煮食还是在茶水间里面烧水泡茶,都是用无烟无味的高级碳条。

紫玉拿起小木炭,染一点香油然后用火折子一点就着了,而且满室清香,既可以煮水,也有驱虫、驱蚊子和香薰的作用。

太子低头审阅着公文,不时地偷瞄一眼自己的爱人,就安心了。

待到水煮开了,炉火已经熄灭,香薰之味也随之散去了。

紫玉虽然穿奴棣服,但是一举一动,无不温文尔雅。

太子一时看得入神了。只见他一手轻捻茶则,另一只手捻起茶勺,把适量的绿茶和各种花茶都按一定比例轻轻拨入茶壶里,动作一气呵成,自然而流畅,很有美感。

那是从小就养成的生活习惯。不是换了身奴棣服装就可以掩盖了他自内而外的清雅气质。

整个室内溢满了怡人的清香。

闻到那种久违的独特茶香味,太子感到所有疲劳和压力都全部消失了。好像去了一个宁静的森林里。

这种茶香是紫玉才泡得出。其他奴才曾经试过多次按照他的方法泡茶,但是花的香味不是浓了点,就是被茶叶气味掩盖了,太淡了。味道也是不好喝。

紫玉把茶壶茶杯放在托盘上,捧到太子身边,轻轻放在案台上。“殿下,请喝茶!”

太子拿起茶杯,很享受地敛目闻着,很香,真是人如其茶,茶如其人。究竟他是一个怎样蕙质兰心的人儿?

轻抿了一口,清新怡人,身心舒畅,慢慢睁开那明亮的双目:“从明天开始,早上你不用来值勤,午膳后过来书房为本宫的侍茶吧!”

这本来是好事,这里环境优雅而舒适,还有冰镇,很清凉。

可是自从太子不信任自己开始,紫玉就不想再看到他了。每次看到李政乾,就心神不宁,无法静下心来,想忘也忘不了。

在外面工作虽然比较劳累,艰苦,但是忙得没时间悲春伤秋,心里平静泰然。

留在这里,早上就不能帮惜儿分担工作了。即使午后来书房侍茶,也就等于半步都不能离开书房了,根本无法去照料惜儿。

紫玉脑海里面又再浮现出惜儿在烈日下拖着沉重的身子,一步一步地走进下人的厨房的景象。

身怀六甲的她,如果没了自己帮忙,天天都要捧着重重的水盆进进出出,又要弯腰擦地,是极容易会因为疲劳过度而流产,或者不小心跌倒、滑倒就危及生命了。

紫玉面色一凝,“扑通”一声跪在硬硬的地上,为了自己可以早日忘记他,也为了惜儿,紫玉低头称自己奴才了:“请殿下收回成命!”

室内突然寂静了。

一个跪着,一个坐着,静得令紫玉紧张、不安。

静得令太子心又再痛。

“她真的那么让你牵挂于心吗?为了她,情愿去大殿熬苦,情愿在门外顶着烈日扫地也不要在书房里做简单轻松的工作吗?”

紫玉诧异地抬起头。

两人的眼神碰触一起,一眼就已经看进太子眼里面的深沉忧伤与悲痛。无论表面入何冷静,眼里面一种深入灵魂骨髓的感情是不可能骗人的。

“我想过要去相信你与她是干干净净的。可是你的行动,好难让我相信那孩子不是你的!”

室内只有他们两人,太子也不想再硬撑着表面的王者尊严了。

太子低下头,双手拖着额,很痛苦抑郁,声音有点发颤:“我一直都想逃避,不想承认你长大了,变心了。不想承认你喜欢女子,不喜欢我了!可是你的行动告诉我你就是这样。”

面对着爱人的痛苦,紫玉的心又乱了、软了。

他最看不惯人家哀伤、绝望、痛苦,何况那是自己心爱的男人。

其实在这个局里面,所有人都是受害者,包括太子。

紫玉的心痛了,自己怎舍得他难过?

究竟是谁这么狠毒设这个局?

看着太子抖动着的下巴,欲哭而强忍着的痛苦样子,紫玉突然有所醒悟。

幕后的人不是楚皇也不是皇后。因为自己小时候男扮女装,致使李政乾误以为自己是公主而向太后赐婚,已经是欺君大罪,楚皇可以在那个时候轻而易举就能铲除自己了。

只不过当时楚皇是为了顾及太子才放过自己。

紫玉已经隐隐约约地感到幕后的那个人不是那么简单。

那个人要对付的不止自己一个人,还有对付太子殿下的。难道是一箭双雕?

紫玉陷入沉思了。

太子看到他面色的凝重,就以为自己说中了,他真的舍不得那个女人:“本来我可以让惜儿和悦儿一起留在紫东苑里面让你们无法相见,你知道为何你会碰见她吗?因为我想看看,你对她的态度。”

章节目录 第176章 太子一再容忍让步 “你监视我?”紫玉诧异地望向太子。

“因为我在乎你才监视你。”太子靠在椅背上,头微仰,黯然神伤地闭上双目,用拳头轻锤着额,慢慢诉说:

“今日,我看到你在外面扫地,满头大汗的,我的心有多么疼你知道吗?让你留在这里奉茶就是不想你这么辛苦,而且我希望可以时时刻刻一抬头就可以看到你!”

太子的语气慢慢加重了,带着责骂:“但是你不懂我的苦心!你心心念念想着那个女人。从来没有想过跟我认错和好!”

紫玉:“我……!”

太子蹙眉指着他:“我在大殿内担心你受苦受累,你却为了那女人,情愿回去受苦也不愿意留在这里对着我!你让我多痛心!”

太子的语气开始激动起来:“如果你不是变心了,怎会亲口说出生生世世永不相见那样绝情绝义的话?这话无时无刻不在我脑海里面萦绕着。你真的那么厌弃我吗?你知道这句话多么扎痛我的心吗?你怎么说得出口?你是冷血的吗?”

太子将近是哭泣的声调说:“你怎么舍得说这话来伤我的心?我的心在滴血,你知道吗?你怎么舍得让我难过?”

紫玉慢慢站起来,看着太子的眼泪从眼角滑了下来,滴在衣领上,化成一片湿痕迹。

紫玉的心好像被抽了一下,很痛。痛不欲生的痛。

原来自己是做不到那种道家里面所说的忘情却爱,心如止水了无痕的境界。

太子慢慢睁开眼眸:“她本来就是宫女,宫女就有宫女的命,又不单单只有她一个人是宫女,为何你只同情她。只帮她?要我怎么信你跟她没有私情?”

紫玉亲眼看到他的哀痛,很想伸手抚他的面,抹平他额头上的皱纹,抹干他的泪。

原来无论他怎样对付自己,自己也无法改变对他的爱。

太子看到他的手伸出来想抚上自己的脸庞,心里满是期望、喜悦。

可是紫玉是一个内敛寡欲的人,他的手伸出了一半,就觉得不妥。

自己已经是奴了,不是他的妾了。无名无分的触碰那就是不道德的。而且这样做,岂不变成魅惑主子的佞臣小人?

紫玉又一次被道德的枷锁捆绑了,硬生生地控制住自己,手颤了一下,缩了回来。

就差一点点,就抚上自己的脸了,太子又一次失望了。

紫玉平淡地说:“我对她的不是爱,只不过我有恻隐之心,看到她身怀六甲,孤苦可怜所以想帮她而已。如果是其他人,我也会帮!”

太子的心又痛了,因为我刚才的样子很可怜,所以你才想帮我拭泪吗?而且因为我不够可怜,所以你中途停下来了。是这样吗?

原来只是出于对我的同情,而不是爱我。

太子似乎明白了,那是不是只要她不可怜了,你就不同情她了。“我让她来这书房外侍候和清理书房,你就安心了?你就可以收起你的恻隐之心?”

紫玉诧异地看着太子,一面的不信。

“你怎么报答我?”太子凝望着他。

紫玉知道,太子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很大的容忍了,立刻跪了下来:“我会尽心尽力侍奉殿下!”

太子拉起他,凝视着他。

手伸到他头发上,拉开他蓝色的发带。看着他长长的秀发如瀑布般倾散开来。太子在这一刻就醉了。

紧紧搂他在怀,抚上他柔顺的墨发,低沉的声音道:

“只要你的心里有我,爱着我,就是最好的报答!

紫玉靠在他的宽大的肩膀上,心就像一面平静如镜的湖面被凉风吹得泛起阵阵的涟漪,荡漾了!

紫玉发自内心的微微一笑,很安心、很舒适、很甜。

紫玉一度希望时间就这样静止下来。但是慢慢地又感到阵阵莫名的不安了。

那个幕后之人目的要对付自己,如果太子不信自己,就算跟他说自己是被陷害的,他也会认为自己捏造出来。

那个幕后之人还会继续用其他方法不断设局害自己。

如果他信我,两人的关系如何走到如此地步。又怎会被人有机可乘?

即使没有这个幕后之人,这种互不相信的爱有何意义?

最可恨的,他到现在还不信自己。

紫玉对他又怨又恨起来,心境突然很复杂!

很矛盾……很矛盾……

最后紫玉冷静决断地推开他。

太子气得差点要大声咆哮了,只是生生强忍着。

语气变得哀伤而痛苦:“难道假装一下,说你只爱我一个,你都不愿意吗?为何你这么残忍?”

紫玉蹙眉:“我去为殿下泡茶!”

紫玉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还在犹豫不决。

而太子看着他淡淡地转身,不带任何感情,太子的心又冷了下来,以为这是他的拒绝。

我已经一次次地退让,忍让。难道他就是放不下那个叫惜儿的宫女吗?

什么被幕后人陷害,都是我自己胡思乱想胡扯出来的臆像。就是自己不愿意相信他变心了,潜意识地希望他是被人陷害的,那么自己就可以继续一厢情愿地认为紫玉是深爱着自己的,从来没有变过心。

原来只是自己在傻。

翌日

朝堂上

各位大臣得到太子的允诺,人人的办事效率异常的快。

因为赏花会的名额有限,也不能一大堆几千人进宫吧!

昨天下朝回去,从午间时分开始,已经不断有一个个折子像雪片般呈交给皇帝了。

所有大臣都生怕慢了一步,自家的女儿就没机会般。

而且折子还附带锦书履历和画像,真是图文并茂,十分丰富。还有的才女亲笔题了诗词。

而皇后特别重视,昨日呈交上来的,都提前看了一遍,再送回给陛下。

而且还陆陆续续有一大堆一大堆“薄礼”往许公公和小福子那边送。美得他们两个一直说不敢收、不敢要,最后收了一大堆名贵礼品。

太子看着父皇的案台上堆着这么一大堆画像和奏本就想:

大臣们是早有预谋的吧!否则怎么会这么快呈交上来?办其他公事时,又没见着他们这么快,这么有效率。

难道他们早就知道紫玉会失宠下台?可是紫玉现在在东宫里服奴役,是保密没人知道的。难道他们就是陷害紫玉的幕后人?

皇帝在早朝时候,只是看了其中几副画像已经笑的合不上嘴了,不断地点头称赞:“好!好!好!”

章节目录 第177章 绝处逢生 在陛下眼里,面前摆着的好像不是仕女图,而是一副副活泼可爱的孙子图般。

最后皇帝让几位公公捧着一大堆奏本和画像,搬去太子的书房,让太子逐一筛选参加游湖赏花的名单。

紫玉睡到天亮才起床。

午间才去用膳和侍茶,现在自己又不是主子贵人,昨天换出来的衣物总是要自己洗的。

走出屋子,来到水井边,这里没有树荫,又晒又热,蹲下来搓洗那又硬又厚的衣物,连手都搓得通红发痛了。

而且肚子又不挣钱地打鼓了,昨天午间一碗白饭已经不够吃了,晚膳只有几个小馒头。

紫玉正在长身高的年龄,吃的多,饿的快,本来想留二个馒头今早吃的,谁知半夜饿得辛苦,已经吃了。

现在只好喝了几口水先骗骗个胃吧!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火辣辣的耀眼。连你也要来欺负我吗?

刚刚凉好衣服。自己已经满身大汗了,衣服昨晚才换的,现在还没去当值已经热得湿了一半,闻一下还有一点汗味。

紫玉是爱干净的人。立刻打了几桶水从头淋到脚,把头发梳洗一番就当作沐浴加洗衣了。

而且衣服凉在身上也是凉,挂在树上也是凉,还不如凉在身上,不用换了。

难道还要一桶桶水搬进屋子里去,倒入浴桶里慢慢沐浴更衣?太矫情了吧!

肚子又一次咕噜咕噜地响。紫玉有胃病的病史,不能挨饿,刚才喝了几口水也没什么用。已经开始胃疼发作,而且越忍越饿,像被灼烧般很难受。怎办呢?

双手掩住胃部,环视了一下院子,是有厨房,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除了井水和乱草丛生的院子,这里什么都没有。

想起以前小时候跟义父师兄一起走到山上的野草堆里,帮养父寻找他所想要的草药。经常会遇到一些酸酸甜甜的小花小草。

那时候年纪小,贪着玩,摘来就吃。而且有些花里面有蜂蜜,甜甜的,就贪吃起来。

后来义父看到后就责罚了一顿。最后他决定讲解那些野花野草的特性和药用、食用价值。免得他们贪玩乱吃野花野果中毒了。

记得他说过,大自然馈赠了好多宝物给人类。大部分的花花草草都能够吃用,保证人与动物在自然界里饿不死。

哪些花草能够吃,哪些只是用来敷伤口,哪些可以解毒。义父都很耐心地逐一详细解释。

还有野草野花的果、花、叶,根、茎,每个部分作用是不同,有的是全茱都可以入药,有的只是用花,有的是用果……药效也各自不相同。

最后连续几个月,天天上山实地学习草药野花,还要像神农氏尝百草般逐一亲尝味道,然后画图和做记录。根本没时间找义父想要的中草药材。

开头的时候吃一两棵花草是过瘾,后来品尝过太多草药,就再也不想吃了。毕竟义父义母又不是那么的穷。

现在真是饿得没办法了,紫玉走到有树荫的地方蹲下来,摘着一朵朵小野花塞进嘴里。

有的酸酸的,有的是甜,有的是甘甘的。只要避开苦涩的草药就行了。可能是太过饿,现在吃什么都觉得很好吃。胃部的灼痛感已经减轻了。

紫玉苦笑了一下,是不是养父他会算命,当年就算到我现在要吃野花野草,所以当年教得那么详细认真?

阵阵凉风吹来,很舒服。

紫玉自我安慰了一下,其实自己也挺富有的,有蓝天白云、徐徐清风,晚上还有闪烁的星星、明亮的月亮,还有这些野花野草。

只要学会不要要求那么多,其实生活也是很好的。可是不知道为何,心里总是酸酸涩涩的。

这么小的野花,要吃多少才能填肚子啊?拨开长长的野草,看到下面有开着花的靡草,那是一种遍布中原各地的野菜,又叫荠菜、地丁菜。经常在山坡、田边及路旁都会看到。

紫玉有点喜出望外了。皇宫里面竟然也有这种能吃的野草,真是山穷水尽又突然柳暗花明起来,天助我也。

看了看树上的鸟儿,十分感谢他们散播的野菜种子。

紫玉不敢连根拔起,也不敢多摘,怕以后没得吃了。想不到作为裕王的自己,这个连平民百姓都不吃的野草野草,自己都要视为珍宝,还要省着来吃。

以前看过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故事,里面的主人翁赵匡胤,在当年曾经身无分文,路过农地,又口渴又饿,没办法之下,昧着良心骗农户老伯的西瓜来吃。最后被老农户骂了。

以前只是随便看过,没有多大的感受,但是现在是深刻体会到那种又饿又穷途末路的滋味,真是点滴在心头。

紫玉小心地把野草的嫰茎叶部分摘下来,还摘到一些蒲公英。这些都可以炒食、或者做汤。特别是蒲公英可以帮助孕妇消化。

紫玉立刻抓紧时间,拿去井边洗干净,把厨房的锅都洗干净,用刀把野菜切开一段段的。

幸好以前搬走时候,没有搬动厨房里面的物件。留下的油瓶和糖盐酱醋还在一个个瓶子里,罐子里。

想想也好笑,新的紫东苑根本不需要搬这些用剩的油盐和陈旧铁锅。

如果有姜葱蒜、鸡蛋和肉类去炒这些野菜就更好了,可惜了。

好久没有下厨的紫玉,在锅里面下了点油,就爆炒起来。很快香气扑鼻。

紫玉夹起锅里面的一半放在碟上,剩下一半还在锅里。已经饿的不可开交了,直接就捧着锅,拿起筷子就直接吃了,省得多洗一个碗碟。

紫玉越吃越觉得好吃,细嚼慢咽的,面容神态依然清雅。胃痛已经好多了。

原来自己对美食的要求已经降到那么低了。

紫玉把那个碟野草放在食盒上,就赶着去找惜儿。

惜儿已经搬回以前住的地方,离旧的紫东苑不太远。那里本来是中级宫女住的地方。

因为旧的紫东苑本来就是兴建来给歌姬舞姬住的,而歌舞姬是有技艺的人,是中级奴才。所以离惜儿那边只是相隔了一个园林。

紫玉以前经常带着悦儿去她房间照顾她,当然记得怎样去。

但是现在自己是一个男子,没有悦儿和小泉子的陪同,紫玉不想进入她的房间,免得误会越看越深,而且怕被太子监视。

章节目录 第178章 紫玉妒忌 紫玉只是在房间面前,敲门等她出来把膳盒递给她:“你吃完再去膳房取食吧!我先走一步了!”

惜儿一手接过,一手拉着他的手。

紫玉严肃决绝地拂开她的手:“这里是宫女住的地方,我一个男子不可以逗留!”

惜儿靠着门边:“郎君!我有点晕,你就不能扶我进来吗?”看到紫玉蹙眉,面色为难就明白了他的担心。“隔壁房舍的宫女们一大早就已经去了值勤。这里根本没人,你……”

紫玉立刻打断她:“惜儿,你还想保住你的孩子吗?”

“当然!虎毒不吃儿!而且这是我们的孩子!”惜儿认为太子没有杀他们两人,把紫玉贬为奴,就是放过他们。何况自古以来家奴和奴婢可以成亲生子的。她想靠在紫玉肩膀上,与他重温旧情,谈谈心。

可是紫玉冷冷道:“你再这样,太子会赐死你的!”

惜儿一听,吓得立刻松手。

紫玉不想给任何希望给惜儿,也不想令太子继续误会痛苦下去:“我对你好,只是履行曾经答应照顾你的承诺而已。别无他想!而且昆仑派的家规是救助弱小为己任。只要是能力范围内,我会尽力。除此之外,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你也不要胡思乱想了!”

话毕,紫玉就大步离开。

午后

两人一起去书房值勤。惜儿与另一个太监被安排在书房门口的小走廊打扫卫生。而小福子已经交代过,不许让惜儿搬重物,包括倒水打水。

紫玉就在书房里面负责整理书架、奉茶和磨墨。

而太子则是低着头代父皇批着一份份奏折,偶尔抬头看了看紫玉,无论他的心在哪里,只要看到紫玉在身边,太子的心就安定了,不再暴躁不安了。只要他在身边,以后有的是时间,继而又低头继续忙碌。

紫玉泡好茶后,把公道杯和茶杯用托盘捧过来想放在案台上。

看到案台两侧都垒得高高的画卷,太子又坐在中间批阅公文,只好把茶具暂时放在公文的前头位置。想把画卷放入画桶里面,挪些位置出来。

太子看到紫玉想收拾那些画卷,心里一惊,想伸手抓住他的手臂阻止他,可是太子的宽大衣袂却碰洒了公道杯。水顺着案台要蔓延到旁边的画卷上。

紫玉以为是名家作品,吓得连忙捧起那些画卷。其中有几卷滚落地上,紫玉想追上前去收拾,而画卷已经自己在地上滚开来了。

露出一幅幅端庄秀丽的美人图。旁边还署有醒目的闺名,闺名旁边标明是哪门哪户的千金。

太子心里咯噔一下,这下惨了!死定了!

紫玉突然愣住了,捧着一堆画卷,犹如千斤重般。

整个世界就像在这一刻停止了一样,大脑也停止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受。

太子看到紫玉的面色变青了,一下子心跳加速,怦怦乱跳,惊惶不安地看着紫玉,额头和背部不断出汗,很担心他误会。

而紫玉根本听不到太子在一旁对着自己说着了什么。等反应过来后,才朦朦胧胧听到太子最后一句话:“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你要信我!”

在这段感情里面,紫玉怨恨怪责太子不信任自己,其实自己也是一样不信任他。

信任两个字说是容易,其实亲身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是很难做得到的。

紫玉根本没有把太子的话放入心里,心里只觉得很痛,昨天还抱着自己说爱自己,没想到太子这么快就开始选侧室了。

其实也不算快了,太子已经二十岁了,只有一个妻子,对于贵族来说的确是太少的。

看来他早已经想纳妾了,那他就是在班师回朝不久后,大约在自己刚刚搬进新紫东苑的时候,他就已经下令选姬妾了吧!

帝皇、储君下令挑选美人,是有几个月的时间给大臣作准备。而且在宫外筛选几番后才把名额和画画像送入宫里。

自己刚搬入新苑时候还以为他很爱自己,为了他,自己每天忙着和太子妃、皇后打好关系。原来在那时,他已经下令选偏房了。

看着那么多画卷,难道他要纳十来个侍妾?

自己这是怎么了?人家要纳妾,关自己什么事?

在自己下牢时,不是早就下定决心要忘记太子了吗?那是自己不是很淡定从容地说过生生世世不要再相逢了吗?为何现在不能淡定从容了?

此时不知道应该把手上的画卷放下在台面上,还是怎样。

太子看到他木讷失神地站着,完全没有听自己说话,就知道他在吃醋了。

难得他会吃醋,那就是证明他对自己的感情是爱情而不是兄弟情。太子从刚才的惶惶不安变成暗自高兴了。

紫玉努力控制好情绪,把抱着的画卷轻轻放在案台的另一边上去,然后走过去蹲下,用背部遮住了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捡起地上的几幅画,小心翼翼地卷好。动作依然是那么的优雅得体。

太子看到他这么快就恢复正常,心想难道刚才是自己看错了吗?他只不过是担心重要的名画打湿和跌坏所以面色发青吧!看到画卷没有受损就立刻安心了?否则也不会那么快回复正常面色。

太子的心又开始不舒服了。他就是这么的不在乎我吗?

待紫玉擦干台面的水后,太子故意气他,一幅一幅地打开细细地欣赏:“这兵部尚书这么高大黑黑实实的,竟然有这么娇小玲珑的女儿,真是意想不到啊!你觉得好看吗?”

紫玉看了一眼,的确是个美人儿,可是一想到那人将来就是李政乾的侧室,再好看、再美丽动人的女子也提不起兴致去欣赏了。

紫玉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好看!”

太子在画卷上打了个记号,放在一边,嘴角微微一笑,很陶醉地喃喃自语:“本宫一定要会一会她!”

太子又打开另一幅画,“啧啧啧!”地赞叹道:你看那可爱的大眼睛,红粉的小脸,娇小的身段,还有那及腰的秀发!真人一定比画像更好看”

太子特意很陶醉地说着,一边说还一边偷瞄他的面色:“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今日得见兮,思之如狂……”

紫玉的心像被抽了一下,突然感觉到室内的空气都被抽空了,四周都很压抑,呼吸困难起来了。

章节目录 第179章 太子的痛苦和紫玉的末路 想起以前,太子曾经搂着自己,对自己说过这句甜言蜜语,自己还信以为真,以为他为自己思之如狂。原来他对很多人都会思之如狂。现在他又对另一个女子的画像说这句话了。

太子抬起头想看看他的面色,紫玉立刻转过身去,怕被人看到自己的丑态,装作满不在乎:“茶没了,我再去换茶!”

太子看不到他刚才的面容微微绷紧了,只知道自己被所爱的人忽略了,心里很难过,面色立刻黑了一下,然后又故意哂笑。

继续气他道:“不知道这些美人在怀会是什么感觉?”

紫玉的心里犹如六月飞雪般,背对着太子,颤抖的手拿起刚才泡过茶的茶壶,里面还有小半壶水,直接倒入公道杯里面。

竟然忘记了每次泡茶都要换开水。

心里只是想着:太子昨天还搂着自己,今天已经想着别人了。

那淡黄色的花茶部分落入公道杯内,满了也不知道,大部分流落在桌面上。

当反应过来后立刻拿起盛得满满的公道杯倒入茶杯里。

紫玉把茶捧给他,太子拿起茶杯一口倒进口里,什么茶香、什么味道都不知道。

一杯不够,直接拿起那个公道杯直接倒入口里,心里只有恨。

连续几天,太子认认真真地挑选画像,既然你不在乎我,那么我就要在游园赏花那天左拥右抱给你看,不信你不嫉妒。

而太子妃为了这件事跟太子吵了几天。应该吃醋的不来吃醋,不该吃醋的却天天跟太子吃醋,烦得太子想掐死她。

最后太子怕被太子妃吵的心神不宁,就生了一计,每晚都去太子妃的凤鸾殿那边住。一来稳住太子妃,二来想看看紫玉吃不吃醋。

太子以前希望两人好好相处,家和万事兴,现在却希望紫玉妒忌得闹得家无宁日才好。

很快过了一个月。

惜儿每天早上去紫玉那里,省的他早上和午间前都要为自己送早膳和额外的午膳,又可以互相照应,帮他洗衣服,收衣服。

而且小惜在路过小树林时候,顺便捡一堆干树枝、树叶过去帮忙煮食。

可是很多落叶早就在地上霉烂了,只要表面一层落叶可以用。而且一大堆树叶,不到半刻钟就烧光了。

而且他们只能在旧的紫东苑外面的小树林里面捡,再往外走的林地都是有侍卫经常巡逻看守着,只可以路过,而不能逗留。

宫规严格,以防有宫女太监在林地无人的地方什么不轨企图。比如奴仆数目无端端减少了,就是被人推到井里面,或者在林地里面被人谋害了,然后埋在林地里面。

这里都那么严了,更别说御花园那边了,那边是有好多竹林,树林,桃花林,梨园和玫瑰园,都是有专人看护和负责打扫的。更加不可以去那边捡木柴的。

如果在紫东苑门口的小林地砍柴就更加不可能了。

因为在宫里面刀是受管制的。只有皇宫御厨和各宫主子的私厨里面有锋利的菜肉刀和水果刀。其他人拥有刀、斧都是违反宫规。

而旧的紫东苑以前有太子照拂,所以领了一把小菜刀。切菜、切肉类、水果还可以。

如果靠这个小菜刀砍树就难了。何况砍多了,小菜刀也就废了。以后想再拿菜刀也没有了。

每日三顿的额外野菜加餐很快也吃到尽头了。木柴,油、盐、酱、醋也快用到尽头了。

而且天天这样吃野菜也不是办法,开头几天爆炒野菜还觉得好吃。因为没有葱蒜,肉类,鸡蛋,去煮这些野菜,连续吃几天后,就觉得越吃越难吃。特别是惜儿已经吃得反胃想呕了。

以前太子妃还没出嫁之前,她是太子妃的贴身丫鬟。也算吃好喝好的。太子妃出嫁后就是陪嫁宫女,算是中级宫女。膳食也算可以,而且经常可以吃到太子妃吃剩的食物。吃不惯这些野菜。

紫玉又再陷入艰难困苦又无计可施的境况了。一边挑水,一边愁眉莫展。

水井位置没有树荫,每次在水井边洗衣服洗菜都很晒很热。

而紫玉是一个喜欢做长远打算的人。早就把水缸搬到离水井不远处的树荫下,天天一早就挑几桶水倒入水缸里备用。

惜儿来到,看到他没有生火煮食就明白了。没有任何怨言,一句话都没说,默默地走过去水缸旁边,坐在石头上为紫玉洗衣服。

此情此景,紫玉看着难受。即使自己不吃,她也要吃,她的孩子要吃。

何况是自己连累了她,否则她可以在太子妃那边做近身宫女,好吃好喝的不用挨饿,也不用受身怀六甲之苦。

紫玉蹲在地上,无可奈何地单手扶额,低头看着地面,好像能看出堆食物出来。

惜儿看到他的苦恼样子就说:“郎君!我不饿,你不用担心。其实女孩子吃得少。膳房里面的饭食其实已经够吃了。农村的人都这么说,女子不够六十岁都不要给饱饭给她吃的。”

紫玉闻言,更加心酸,如果她够吃,就不会吃得饭碗里面一粒饭也不剩。还天天陪着自己吃着难吃的野菜。

想起自己辛苦建立的战功,陛下曾经奖赏了大量的黄金,虽然这些黄金全部拿去填补了自己挪用封地库房的钱来开店铺的钱。但是店铺现在每个月都有丰富的收入。

因为自己变为奴棣,全部店铺和收入都被抄家没收了。

现在真是山穷水尽,穷途末路了。

紫玉越想越悲哀,越想越激愤。

以前读的那么多书,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现在自己不要黄金屋,不要颜如玉,只要菜米油盐而已都没。

现在自己连照顾自己也没能力了。还算什么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

以前还可以剪一大堆衣服去绣花包,绣钱袋去偷偷卖出去攒钱,现在想绣也没有布料绣了。

紫玉站起来,漫无目的地在院子里踱步。看着门前的竹林,就拿起小菜刀走过去。

惜儿紧追上去:“你要干什么?”

“我去挖竹笋。砍些竹子晒干当木柴。”话毕就向竹林方向走去。

惜儿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紫玉是一个很有担当的好男人,即使再苦再累,他也尽力让自己吃饱,尽量帮自己。这令自己很感动。

章节目录 第180章 紫玉才艺皆精 每次吃野菜的时候,小郎君都尽量多夹给自己吃,而且夹最嫩的部分。

惜儿试过假装厌恶不想吃,吃得想作呕的样子,目的是想多留给他吃,毕竟是靠他撑着,自己才有得吃。

但是紫玉第二天就会换一种新的煮法,在烹调技巧方面改进,尝试煮不同的味道,让自己容易吃下肚。

这么好的男子,天下也不会有第二个了。

可是他已经对自己已经说过几次,他对自己只是履行照顾自己的承诺而已,别无他念。

而且从下牢开始到现在,他不单没有碰过自己,还时时刻刻与自己保持距离。这经常令惜儿很迷茫。

惜儿只好安慰自己,现在郎君只是碍于太子的势力才这样对自己。他已经尽力了,就不应该怪他。只能背后默默支持他。把孩子生出来再算。

小竹林

紫玉双手拿着菜柄蹲在有竹笋尖的位置,不断地在笋尖周围挖松泥土。有时候还要用手扒开泥土。

挖竹笋比摘野菜难艰难得多。主要是野草野草根系浅,泥土松,容易连根拔起。而张竹的地方,土地是很硬实的。

没有锄头之类的工具是很难锄开泥土。而且竹笋一大部分深埋在地上,靠菜刀很难挖。

而且挖笋时要照顾到竹鞭和母竹,不能胡乱破坏竹林。如果只是砍断露出地面那个竹笋尖尖,就浪费了。

因为长期住这里,以后天天还要来砍竹,挖竹笋,年年月月日日顿顿的吃。

很容易破坏了竹子生长,影响了竹子明年的产量,以后没得吃了,也没有柴了。

不够半个时辰,紫玉的双手已经磨出几个大泡。

看着自己的一双沾满泥土的手,手指和手掌心,多处已经红红的,磨掉了皮。不断从伤口里渗出透明的水和泥土混在一起,就像伤口上撒盐般,更加疼痛得厉害。

更不用说手掌要用力的时候了,根本很难再用力继续挖掘。

想起以前太子整夜不眠地为自己设计美食,什么玫瑰花酱酥,三元及第黄金酥……,现在一切都回不去了,现在想吃棵野菜,竹笋都难。

单是想一想已经很难过了。肚子又一再打鼓了。

紫玉摸了摸身上的手帕,幸好自己爱干净,无论去哪里都带有汗巾手帕,拿出手帕卷着手掌,只能忍着痛继续挖。

惜儿凉好衣服后,坐在院子里休息了一会儿,就走去竹林寻找紫玉。

去到竹林,看到紫玉正在挑选老一点的竹树来砍,而且他脚底下附近已经摆好了几个大竹笋了。

惜儿抱着几个又大又重的竹笋,高兴得不得了。“这么大的竹笋,够我们吃五六天了吧!”

紫玉看着她:“你先拿回去,把竹笋全部洗了,剥干净那些硬壳,用井水泡着,然后在厨房烧堆火等我回来!”

惜儿不明白:“全部洗了?

“嗯!快去!”惜儿习惯了听从命令,就照做了。

紫玉砍完竹树后,把竹树扛在胳膊上走回去苑子里。然后把一条手腕那么粗的竹子砍成十来段竹筒出来,洗干净就拿进厨房。

紫玉将用水泡过的笋切去老的部分。其中一个大竹笋切成笋切细细的条状。放在坛子里面,加入井水泡过笋丝,加盖放置在一边,留待明日再泡制。

惜儿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想不到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公子,不单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连煮菜都那么高手。

看他那切、刮这么快,快得看不过来,全是影子。而且一条条的,全部一样粗细。

惜儿就像在观赏精彩的杂技表演般,兴高采烈地不断赞扬:“郎君真厉害!郎君真棒!”

紫玉哂笑,切得又快又整齐只是学轻功和剑术的基本工夫而已。昆仑派弟子,拿刀剑切什么都快。

紫玉拿起另一个手臂那么长的大竹笋切开四大块,不到一盏茶时间,已经全部切变成薄皮了。

惜儿频频投来敬佩欣赏的目光,连切个笋片、笋丝,那动作都那么令人着迷。

即使御厨房的师傅也没有他切得那么快,那么厚薄均匀,拿起来看还有点通透。

只见他用冷水冲洗几次,再用开水迅速过一下。再迅速把酱油、盐和剁成碎蓉的辣椒搅混在笋片里。

轻捻起一块,试了试味道。再把笋片放在一个个竹筒里面。再用竹筒盖子盖上。

等到炉火将熄未熄之时,里面烧过的柴全部变成红红的火碳。紫玉把竹筒一个个竖着放在火碳里面烤。

炉里面的火碳“噼噼、啪啦”地响。竹筒四周慢慢飘出竹子的香味。

惜儿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煮法。很好奇地看着这么多竹筒:

“两个人吃,为何要煮那么多竹筒煮竹笋。刚才那个泡酸笋还可以理解,那是可以吃好多天不会变坏!”

很快,炉头里发出阵阵的竹子清香。紫玉用布包着竹筒,拿出一个出来倒在碟子上给惜儿吃。

紫玉淡淡的说:“两个是送人,其他的拿去换物卖钱。”

“送人?换物?”惜儿完全没有想到这方面。

“对,送给许公公和小福子,打通了他们两人那关,其他的竹笋就可以拿去换物或者卖钱。我需要柴米油盐,还有一些碎布做香包。”

惜儿以前听讲过小泉子曾经拿紫玉绣的钱袋、香包托人拿出宫外出售。

而且自己有紫玉亲手绣的手帕,知道他刺绣工艺非凡,一定能够卖的出好价钱。

惜儿突然间拨开云雾,看到远大的前景了:“好主意,让我拿去卖吧!换些布回来,我也可以帮忙绣钱袋去卖!”

紫玉一边用麻绳把竹筒一个个捆绑起来,串成一大串,一边点头说:“以后还可以去厨房换几只会下蛋的母鸡回来。”

惜儿很佩服道:“才子就是才子,想法见地都那么出类拔萃、与众不同!很有见地,想得很长远!”

惜儿突然明白到自己降生于这个红尘世上,就是为了能遇见他这种有着七窍玲珑心的谪仙妙人。

相比之下,自己一无是处。琴棋书画样样不懂,诗词对联更加不通窍。

就连女儿家最拿手的煮菜、绣花、做香袋都没有一样能比得上小郎君。

怪不得以前悦儿经常说自己跟着小郎君后面,就像一朵鲜花后面跟着一坨牛粪。

现在想想,也觉得悦儿说得是对的。

章节目录 第181章 紫玉的生意 自卑之感人人有之,惜儿感到自己完全高攀不起他,就再也不敢祈求自己能入对方的眼了。

紫玉并没有留意她一刹那的哀伤、落寞的眼神和愁眉不展的脸容。

只是不断地在脑海里面计划着,要趁现在还是夏天,尽快解决温饱问题,把生意搞上去,攒钱、存钱来应付将来的日子,特别是冬春两季。

因为冬季寒冷非常,需要大量煤炭和肉食。然而在冬季,万里冰封,什么野花野草、树叶都没。连烧火煮饭的柴也捡不到。除非用钱去换物回来,否则无法过了。

春天就更惨,又冻又多雨,暮春时期虽然是万物复苏,野草刚刚生长,才长那么一点点绿芽,怎够吃?

紫玉的思绪飘回来了,快到午膳了,要抓紧时间做生意了:“惜儿,趁午膳还没开始,他们人人都又累又饿,要赶紧在这个时间去卖掉这些食物!这样他们闻起来觉得特别香,吃起来也会特别好吃!出钱也特别大方!”

惜儿点了点头,两人迅速分吃了一份笋片,就兵分两路行动。

惜儿以前跟着太子妃身边的,认识很多有点品位的宫女太监。而那些宫女太监经常在主子身边,得到主子打赏也多,有不少私房钱,而且嘴刁的人,经常抱怨厨房的膳食来来去去都是那几款。

虽然她们是不会对惜儿雪中送炭,但是人人刚刚换勤下来,又累又饿。闻到她手上吊着十几个炭烧竹筒,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出来,人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住了,主动围上来了。

而且惜儿说,吃过后,觉得不好吃的可以退钱。而且数量有限,人人都争着要一个尝尝,很快就卖光了。

而紫玉在值勤之前已经送了两个给许公公和小福子,以答谢他们两人以前一直的照顾为名。实际上是为了掩饰自己与惜儿以后在宫里继续卖食做生意。

而许公公收了食物后,立刻把食物送去太子那里去献媚邀功:“殿下,这是玉美人亲手做的美食!你尝尝!”

太子开心得连忙接过用布巾包住的还热辣辣的竹筒,许公公把准备好的筷子递给太子。

这时小福子也是拿着炭烧竹筒笋片喝瓷羹赶来邀功,谁知道被许公公早了一步。

太子看到他们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就说:“两人都有功劳,不比抢了。都拿来给本宫尝尝!说说玉美人怎么会送膳食给你们两人?”

小福子打开竹筒盖子,竹筒的被炭烧过的竹味和里面笋片的气味飘散出来。“殿下用奴才的瓷羹更美味。”

“殿下,用筷子,瓷羹不够长,吃到最里面的够不着。”许公公双手递章筷子!”

太子瞪了他们两人,拿过筷子,一片片夹起来。

竹筒的水分、香味深入笋片里面,即使炭烧也保持着里面笋片爽脆、多汁、入口甘甜。

太子忍不住开口赞赏:“嗯!的确美味!有一种属于大自然的竹子清香,就像置身竹林里面感受竹的天然味道!嫩滑。夏天没有食欲,那一点点似有若无的辣味刺激着味蕾!越吃越香!”

将近午膳了,两个奴才都饿,看着太子吃的那么滋味的,都忍不住吞咽一下口水。

许公公边看着笋片边开口说:“可能小主子他没钱,所以卖这些膳食!”

“什么?他卖给奴才吃?”太子有点怒了。“他卖多少钱?”

许公公:“听其他奴才说,五文钱一个小的,十文钱一个大的!”

太子面色黑了,不可置信地说:“什么?五文钱就可以吃一个小的,这个是大的还得小的?”

“大的!”许多公公想,玉美人送礼,肯定送大的孝敬自己。

太子从来没有吃过紫玉亲自下厨煮的饭菜。现在就为了一点点钱,下厨煮给奴才们吃!

太子心里一个怒:“玉美人亲自下厨,那些奴才们敢吃?不怕折福吗?会被雷劈的!”

“这……!”许公公看到太又再无理取闹了,“是殿下你让他服奴役!”

许公公不敢说,却在暗示紫玉现在的地位比那些中级的宫女、太监低,而且他们又不知道太子在设局调查幕后之人而故意冷落刁难玉美人的。

太子又骂了:“他即使是服奴役也是本宫的家奴,不是你们的奴。他扫地也好,抹地抹桌子也好,也是在抹本宫的地,本宫的桌子,是在侍奉本宫。不是去抹你们房间的地,你们房间的窗户、桌子。不是去侍奉你们这些奴才!”

许公公听了觉得有道理。“是啊!所以奴才不敢吃,呈给殿下品用!趁热吃!”

太子继续边吃边说:“所以只有你们两个懂事,才能近身侍奉本宫!从明日起,你们两人帮本宫全部买了!”

许公公马上分析一下:“殿下,如果我们两人去买,小主子也不会收钱。而且把小主子的全部膳食买下来,小主子会知道是你吩咐的。而且这样岂不打草惊蛇?让幕后之人知道殿下还那么重视他就继续对付他!”

小福子连忙点头赞同。

太子想了想,小不忍则乱大谋。“算了,奴才们喜欢去买就让他们去买吧!他们喜欢吃就吃吧!本宫不追究了。谁叫我的美人厨艺出众呢?你们两个不方便出面就吩咐两个贴心的手下帮你们买。他卖什么,你们都帮本宫买一些回来,而且打赏一点钱物给他。本宫幕后支持他!”

这天,惜儿一边卖炭烧竹筒笋片一边把紫玉的绣花手帕给大家看。两种生意一起推销。

一群宫女们看后,有八个宫女回去房间拿齐材料,自己出布料,出针线,还用纸写明写明绣什么图案,然后拿去给惜儿定制香包、钱袋。

这样惜儿就接了第一批订单。可是人家指明要紫玉那个高水准的手工。惜儿根本做不了那么精细,而且构想不出这么好看的画。颜色那么丰富而且变化那么自然顺畅。

傍晚,太阳西下,天空满是橙红和金色的霞彩,天空还很明亮。

惜儿拿着换回来的物品,和接回来的全部订单都拿去紫东苑交给紫玉。

惜儿曾经说过自己帮忙绣的,现在全部给他绣,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暗暗想着八块布,不单只要刺绣图案,还要缝成精致的绣袋。

章节目录 第182章 太子妃欲哭无泪 单靠紫玉一个人在晚上做,起码要做一个月,真是难为他了。

而紫玉并不是计较之人,淡淡地一笑:“没事!你帮了我很大的忙了,卖了那么多竹筒笋片,还把钱换了酱、油、米、盐回来。孕妇不宜晚上劳累刺绣,你还是早点吃完回去休息吧!”

紫玉从不让她进自己的房间里面去的,也尽量不让她登堂入屋,免得瓜田李下。

只在临近苑门口的树荫下摆下木台木凳,用来吃饭用的。在这里凉风习习,挺舒适的。

而且苑门是打开的,在外面的暗卫都可以看到两人坐在近苑门口的木台上吃笋片当加餐。自从太子承认过监视自己,自己也觉得有暗卫在一边偷偷盯着做证,就更加好。

晚膳后,惜儿就被紫玉赶她回去休息养胎。而紫玉不单要为瓦罐里面的笋丝过滤好几次水,还要着手刺绣,一直做到半夜,力求做好第一笔生意。

翌日清晨

太子醒来,已经看到太子妃坐在梳妆台前郁郁寡欢地自己对镜画眉上妆。

太子知道是自己辜负了她,给不了她想要的爱,只能在其他方面尽量补偿她。走过去轻轻搂住她,温柔细语道:“我帮你画眉吧!还有你想要什么样的花钿?”

“牡丹!”太子妃停下手,闭上眼睛,让他帮自己画眉。所有宫女看到都无不羡慕嫉妒。

因为牡丹是最繁复最难画。特别要画得那么细小在眉宇间,就更加要下笔精细了。

只有太子妃才明白个中苦楚。以为成功把紫玉拉下马,自己就会得宠。可是太子依然冷落自己,过着有名无实的痛苦日子。

而且紫玉一下台,太子就广招美人。听近身宫女从许公公那里打听回来的消息说:太子准备要纳十来个良娣、良媛。

每每想到以后有一堆燕瘦环肥的狐狸精围着太子身边就气死人了。

万一她们又为太子生下一儿半女的,自己日子更加惨淡。太子妃之位立刻不保了。

因为她们的父亲都是朝中权贵,血统也是高贵,最重要有家族背后势力,门生遍布朝野上下,又有党派支持。

而自己父亲虽有战功,但是早已离世,留下只有名分和庇荫,所谓树倒猢狲散,人走茶凉。所有门生都分别投于其他人门下,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听说还有两姐妹或者三姐妹一起参选,如果同时被选中,人家几姐妹或者表姐妹一起人家几个一起强强联手照应,自己简直应接不暇。

铲除一只狐狸,换一堆狐狸过来。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而且她们的威胁性比紫玉大的多,就是她们能生儿育女。而紫玉不能生育,而且他比较纯良、谦让、不争宠。对自己如亲姐姐般敬重。

更惨的是,太子选美是楚皇,皇后背后大力支持。又因自己害得太子悲伤了一段时间,皇后已经对自己心生怨恨,现在对自己爱理不理,放任自己自生自灭了。

现在太子妃的日子一日比一日难过了,真是欲哭无泪,心里苦得说不出来,又不敢说。后悔得肠青啊!

早就应该听皇后的话,不要对付紫玉,好好笼络太子,怀上身孕巩固自己位置,登上皇后宝座才是正道。

太子看到她那么伤感,就心软了。太子根本不想伤害她,那是自己堂妹又是表妹。而且自己只是想看看谁在幕后搞事,陪大臣们玩一玩游戏而已。

一边帮她画眉一边就安慰她:“容儿,你想要什么我都尽力给你。至于子嗣啊!就慢慢来吧!大臣们个个都要求我纳几个美人,我只是选几个显摆一下。我保证,她们对你没任何影响!”

太子妃根本听不进去,对着太子发脾气又不是没有发过,无效。太子不会收回成命停止选美。

如果继续天天发脾气,天天闹,怕太子以后都不来看自己了。

太子放下眉笔,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当作安慰。说罢,就赶着更衣上朝了。

太子妃咬了咬牙,越想越难受,既然皇后不理自己,自己就要想办法自救了。这时脑里面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贤王。立刻吩咐奶娘和贴身宫女备好厚物去拜访他。

太子妃看着她们两人按照贤王写的清单捧着一盒盒礼物出来就心痛了。近来花钱如流水,入不熬出。

太子妃蹙着眉,一边拧着丝帕,一边喃喃自语:“以后我成了皇后,本宫就送他上路!”

自从那次找他帮忙,他开口索要礼品后,就像欠了他一样,每个月都要让奶娘捧着一大堆厚礼给他,还要送首饰给他的侧夫人。

而且奶娘每次进去还要花一千两银票打通看守的侍卫,才可以进去。

自己每个月靠宫中的月俸生活,还要打赏一下为自己奔走办事的太监宫女。太子妃已经感到很吃力了。

太子妃打扮一番就坐乘辇去母后那里请安。随便应酬了一下母后就赶着去那个囚禁贤王的宫殿。

到了冷宫门口,宫女扶她下辇,然后从辇内捧出礼物,就被侍卫拦住了。

丫头立刻拿出一千两银票塞给看守这里的侍卫头领。

对方看了一下,哂笑道:“太子妃,这一千两太少了,打发叫花子吗?”

“你……!”太子妃气得脸都红了。

宫女怒骂他:“你胆敢这样对太子妃说话吗?”

侍卫头领说:“一千两,这里有一百个侍卫看守,每人才得十两银。太子妃不是在打发乞丐那是什么呢?”

“以前不是一直这个价吗?何况这里怎么看也只有四五十人何来一百人?”宫女站在主人面前替主人骂他。

侍卫头领,把银票塞回个宫女:“这里看守的人是分两班轮值,每班五十人,但是太子妃每月派人送礼进去。有时候被这队侍卫看到,有时候是另一侍卫看到。如果一半人有钱分,另一半人没钱分,收钱的一半人都不敢收钱了。”

宫女据理力争:“那以前一千两也没听说不够分!”

侍卫头领的嘴角往上一提,带着鄙视的笑意,打量了太子妃一眼,心里暗想:话不用说得太明白了吧!

以前给她面子,是因为她是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她的儿子也就是未来的太子、未来的皇帝,当然要巴结一下。但是太子妃到现在一直没有身孕。

章节目录 第183章 太子妃中计 宫里、宫外已经传言太子妃无生育能力。而且楚皇、楚后还有太子都提出要大选美人充斥东宫,就更加肯定了谣言是千真万确的,因为太子要找其他美人来延续皇家血脉。

人人认为太子妃很快就会做到尽头了,也就不需要给她面子了。

侍卫长说:“为了十两银子,做不要命的事情,兄弟都有意见了,他们情愿不收,太子妃请回吧!”

太子妃也不是傻子,侍卫和宫人对自己的态度前后不同,就明白了,自己不得宠,即使还没下台,已经看奴才面色了。如果下台了,真不知道一个怎么惨法。

“那你要多少?”太子妃不想啰嗦了,抓住丝帕的手紧了,心里暗暗在想,我做了皇后后,你们一个个都要跪趴下来求我饶恕,否则全部都要死!

“不多,两千两!”

太子妃两眼都要冒火了,心肝抽着一下一下地疼。

自己一个月的俸银才三千两银子。这回想不写信回去问母亲要钱过日子都不行了。

太子妃只好安慰自己,只要自己做了皇后,整个天下就是自己的。这点钱算什么?

“给他!”言毕,太子妃径直自己走进去。

宫女给了银票后,捧着礼物追上去。

这个传说中曾经被诅咒过的冷宫,本来是充满怨气,但是今日一来,似乎又比上次好多了。

大殿里面虽然没有什么摆设的物品,空荡荡,但是到处都很明亮干净。

不用想就知道是侧夫人的功劳了。即使在冷宫、在地狱,侧夫人都尽力将它变成天堂,让王爷住的舒舒服服。

太子妃带着宫女往里面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就知道王爷一定在花厅那边品茶赏花。

走到花厅附近就看到王爷一手拿着纸扇风度翩翩地伫立着,看着面前的满园艳红的玫瑰花吟着诗:“花榭香红烟景迷,满庭芳草绿萋萋。”

太子妃拍了拍手掌,绕过花丛走过去才看到王爷的侧室夫人也在。

那侧夫人本来与太子妃是表姐妹关系。看到太子妃驾到立刻行礼。而王爷只是随便拱手,然后继续维持着昂首挺匈的伫立姿势。

太子妃扶起她说:“夫人好福分,有王爷日夜陪伴,琴瑟和鸣!”

王爷对着太子妃微微一笑:“太子妃突然大驾光临,真是令我的小院蓬荜生辉啊!怪不得今日之花开得特别艳丽非凡,原来是为欢迎太子妃而开的!”

太子妃喜欢被人奉承,微微一笑:“王爷真风趣!”

王爷把手上的杯子给侧夫人:“夫人,

太子妃送来那么多礼物,要好生招待啊!这茶凉了,换上个月我亲手采的玫瑰花茶过来吧!美容养颜,最适合太子妃般的天下绝色美人!”

侧夫人笑了笑说:“谢太子妃厚礼!”

太子妃对着宫女点了点头,宫女就捧着礼物跟侧夫人出去了。

贤王自个儿坐到茶桌边,撇了她一眼,悠悠道:“你很快就地位不保了。因为太子从来不碰你,而你以为无子嗣被贬!”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或许本宫已经有了身孕呢?”

贤王经常出入花丛中,知道男人看着喜欢的女人时,眼里会闪着光,然后眼神会迷蒙一下。

而太子看着太子妃的眼神一向都是朗朗青天般清明的,就像看着自家妹妹一样。

所以贤王很笃定地说:“太子绝对不会亲近你!”

“为什么?”太子妃疑惑了,即使他知道自己没身孕,但是他怎么可以这么肯定太子跟自己没有亲近过呢?难道他知道个中缘由?

“我以前不是说过了吗?太子以前中过邪术!”贤王继续忽悠她。

“但是如果紫玉有邪术控制太子,他怎会被贬为奴?而且太子怎会广选美人冷落他?”太子妃满面疑问不解,这岂不是很矛盾?

贤王淡淡道:“这段时间,我研究过了,其实那邪术是他母后下的。他母后是凤凰族的后人,本来就是懂得这些小邪术。昆仑派跟他们凤凰族的前人是有很大的渊源的。”

贤王看到她听得入神,更加故弄玄虚:“而当时,你是内定了的太子妃人选,所以当时他母后对付的目标只是你一个人,就是让你不得宠,不能威胁她儿子,对其他人无效!所以太子想要其他美人了。”

太子妃越听越觉得像了,曾经有次要去他书房,在窗外看到他拿着那些美人图像在紫玉面前不停地赞美。自家就气得掉头就走了。

太子妃心急得要命:“那怎么办?”

这时,侧夫人送来了新鲜的玫瑰花茶和一碟自己做的玫瑰花糕。为他们倒了茶后就退出去了。

贤王伸手做了请的姿势:“喝杯水,下下气。我自然有办法让你尽快有子嗣!否则怎敢承你厚礼呢?”

太子妃一听子嗣,心里立刻高兴起来:“真的?”

“当然!慢则三个月,快则一个月!”

太子妃看到贤王那么笃定,就安心了。天气又热又口渴,拿起杯子就直接喝了。

贤王哂笑道:“太子妃,你这样是品茶的吗?茶是要一赏,二闻,三品味。这是我亲手采摘和晒的!”

贤王再为她倒一杯:“贵族嘛!就得有贵族的优雅气质!何况是皇族,更加要举止高雅贵气。否则怎样做皇后?”

太子妃想想也是,微微一笑,玉手轻捻玉杯,玫瑰花味香浓,可能是身处玫瑰园,到处已经溢满了鲜花的气味,还有艳红的玫瑰花糕的香味飘出,再闻花茶气味就更加香浓郁。轻抿了一口,入口甘香怡人。“好茶!”

贤王作为这冷宫的主人,当然不断地为客人添茶。

太子妃忍不住喝了几杯,看着那精美的糕点,想起以前小时候在表姐家吃过表姐亲手做的糕点,突然有点怀念,就捻了一个品尝起来。“王爷娶了我表姐,真是有口福!”

“当然!人人说我畏惧妻妾,其实是大错特错了,这个世界上没有男人畏惧妻妾的。我只是爱她、尊重她、迁就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要她开心就行了!”

贤王虽然多情,但是对各妾侍都很好。太子妃眼光黯然落寞了一下。

“怎么?后悔当初没嫁我?如果当初你嫁了我,支持我做了太子,我绝对会对你一心一意,而且你表姐也会感激你对你好。而你就是皇后了!怎会弄到现在如斯田地!”

章节目录 第184章 太子妃中计(二) 太子妃听着真是有点后悔当初被皇后怂恿,选择了李政乾,帮他保住太子之位,又把二十万兵权也交了给他。

现在自己一无所有了。如果哪一个美人生下小皇孙,立刻母凭子贵了,自己就立刻下台了。

到那时他们会自己保住太子妃之位吗?还会让自己做皇后吗?肯定不会,他们只会毫不犹豫,无情地踢开自己。

狡兔死走狗烹。

太子妃越想越不甘心,连喝几杯花茶,也不顾不上什么高贵形象了。

贤王不断地为她倒茶,扬起的咀角露出邪笑!

这茶越喝越甘甜!越喝越好喝!

然而喝着喝着,头有点晕,眼前有点朦胧,闭上双眸甩了甩头。

四周有点旋转,玫瑰园的花开得很红,很艳丽,很香……

花厅悬挂的薄薄的白色纱帐随风飘逸,风夹着花香吹来,很清凉很舒服。

还有玫瑰园里淡淡的白雾飘起,太子妃好像置身于仙境中,这里真的令人沉迷陶醉!

面前的人俊郎非凡,剑眉入鬓,目光深邃,一身白衣,风度翩翩,贵气逼人。

他的脸容渐渐地与太子的脸容合二为一。

惜儿睡到天亮后才起。背着一个大麻袋,往紫东苑的方向走去。

在临近紫东苑的林地里捡了一堆新的落叶。扛不起,就一路拖来,一路拖紫东苑。

走进苑中已经闻到一阵阵的酸笋子的气味,从厨窗和门口飘出来。

孕妇最喜欢这种酸味,闻着觉得很好闻,很舒服。

顿时惜儿的肚子开始打鼓了。把树叶倒在园中暴晒,明天就可以用了。

走进厨房,到处都溢满了酸笋子的香味。惜儿吞了一下口水。

看着他加入盐,不断地搅拌均匀后,夹了一小碟递给她。剩下的把笋子压干压紧,再封盖。“你尝尝!还没完全做好,但是可以将就吃一点!”

惜儿看到灶台上有两个新鲜竹笋泡在盆里,旁边又有一堆小竹筒,竹筒只有手掌那么高:“你今早又去挖竹笋?”

紫玉点了点头,继续低头忙着洗洗刮刮。

惜儿不明白地问:“为什么不直接炒笋片,更加简单又快!”

紫玉哂笑,解释道:“竹筒煮饭食,目的是用竹筒做碗碟。否则我们那里有那么多碗碟?何况一碟碟捧着去卖吗?何况用竹筒煮,他们认为工序复杂了,而且有新鲜感,可以卖贵一点!”

“这样的话,外面的竹林岂不很快就砍完了?”

紫玉笑了笑:“没错,明天开始不用竹筒子!用多了也没有新鲜感了!”

“那用什么?油纸吗?那么我们岂不要卖油纸?”现在每文钱都是辛苦钱,不舍得去换油纸。

只见紫玉摇了摇头有点神秘。

午膳前,惜儿又成功地售完竹筒饭,收了不少的银子和打赏,钱袋顿时鼓得慢慢的。

还接了几个新的刺绣生意,把那些薄薄的布碎叠好放在自己的香包里面,高兴得不得了。

而太子看到八个竹筒饭香喷喷的,自己一人吃不完,怎能吃剩拿去丢弃呢?这是紫玉的手艺啊!

想起太子妃前几天吵吵闹闹的,这几天又悲悲戚戚的,就想关心一下她。

而且最重要的是不希望下人们闲言闲语,不希望有那么多不利太子妃的谣传传出去。

还是尽量对她好一点,做做样子秀秀恩爱也要去做。

就让许公公传她过来一起用膳,让她也尝尝紫玉的手艺。

可是太子妃根本不在凤鸾殿,奶娘只好硬着头皮带着宫女撑着场面,对许公公道:

“太子妃刚刚吃了几个糕点,觉得有点累,睡下了。请许公公代太子妃谢过殿下!”

许公公知道太子在等着,就赶忙回去回复。

太子一心一意想体贴太子妃的,既然她还在发脾气,不赏面就算了。

免得她心情不好,过来后又哭哭闹闹的。下人们更加多闲言闲语了。

算了!就当她没有这个口福。

太子打开竹筒盖自己品尝,越吃越觉得好吃,赞不绝口,这饭多汁味道清浓可口。

可是那么多竹筒饭,太子一人根本吃不完,就赏给了两个贴心的宠奴。

小福子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多都能吃。

而紫玉用完午膳后就去了太子书房收拾书台。

看到关于颁布给自己封地的公文和越国的公文就忍不住打开来看,然后面色变了。

太子吃过紫玉的竹筒饭,带着愉快的心情来到书房,看到紫玉在偷看他的公文,也没说什么,只是故意“咳咳”两声!

紫玉那着公文,连忙转身,拧紧了那好看的眉,带着指责怪罪的语气责问:“殿下?你怎能这样做?”

太子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要各附属国包括越国在内,在男妻妾制度上增加几条新法。

楚国规定各附属国每年都要征几批男丁给楚国服奴役,例如修运河,长城、行宫等工程。

各附属国的国民怨声载道。今年送来的两批人丁减少了二成。工程慢下来了,如果今年修不完,明年春季洪水一到,整个工程就会被洪水冲塌,功亏一篑。而水灾地方尸横遍野。

下一年又要投入无数钱粮和无数人力重新再建。还不如现在加快工程,最好在明年春季来临之前建好。

所以太子明白到父皇没办法才下这样的决定,并不是有意逼害各国百姓。自己也是赞成此法的。

太子连忙解释道:“各国的男丁,为了逃避楚国的征收劳役,就用嫁人的方法来逃避!此风气一长,以后没有男丁可征了!何况保家卫国,修筑河道工程,拯救苍生免于水灾祸害,是所有男儿汉的责任。能够有幸为国为民办事应该感到骄傲自豪才对!应该争先恐后地去参与才对。”

紫玉无法想象他可以把残暴不仁的暴行说得那么振振有词,那么大义凛然,理之所在!听得一个目瞪口呆的,叹为观止!

太子继续说:“这是前段时间大臣提出来的,经过多翻慎重商议的,所有大臣一致赞同的。圣旨很快就会颁布下来。因为这个是你的封地,才由本宫亲自下达命令!”

紫玉气愤道:“所以越国上下,所有男妻男妾都要服役?你有没有考虑过他们的丈夫会怎么想?自己的男妻妾被人抓去,与其他服奴役的男子同住同吃一起生活四年,那些男妻妾要怎样保住名节清誉?”

章节目录 第185章 楚越矛盾 紫玉继续责问道:“难道平民百姓、穷人就可以不要道德名节了吗?”

太子自己也曾经纳过男妾,应该很清楚这痛苦感受才对。

而太子的想法完全不同,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忽悠楚国,藐视楚国天威:“谁叫他们争先恐后地把儿子嫁出去呢?而且根据调查得知,绝大多数都是弄虚作假。”

太子本来不想当着紫玉面前说他们越人的坏话,但是现在没办法只能继续说:“他们举办个简单婚礼,儿子嫁过去,不够几天就回娘家住了。而且还是嫁邻居、邻村的。都是有名无实的假夫妻!”

紫玉亲眼看过,也感受到宫里面低等宫人的艰辛痛苦,而且他们还是楚国人。如果是越国人,比他们地位更加低几等。待遇境况更加惨得多了。

紫玉以前一直都有亲自批公文习惯,封地上的大臣曾经几次把征不够男丁的理由和百姓苦况写成公文上达给自己看。

大臣们希望自己作为封地的裕王又是太子的姬妾,能够向楚皇及太子求情,不要降罪于封地上百姓。

当时紫玉刚领战功,楚皇又没有向越国问罪,紫玉以为楚国不追究就算了。

但是现在太子要越国立刻征补上次缺少了的人数上去,否则严惩越国。

如果是自己一个人吃苦受累,自己可以忍。

但是,那是涉及千千万万的越国男丁的受苦受虐,被残杀的问题。无数家庭的生计就会出现问题,老人小孩都会变成无所依靠。

还有越国因为缺少男丁,农业粮食首当其冲就会瘫痪下来,越国百姓就会挨饿,离亡国不远矣。

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紫玉又不是第一次与太子对着干,只要自己认为对的,就不会退让。何况文臣死谏,武将死战。

紫玉作为越国的裕王,楚国的臣子,站出来为本国百姓出头是责之所在:

“因为你们楚国年年加征男丁,而且残暴不仁,苛刻人命,把服奴役的人不当人看。稍微做得慢一点,就任意毒打、折磨越人。服奴役的人十去而八不回。即使回来了也是留下一身病根,他们才别无他法!每当征人之期,家家户户哀嚎不断。”

紫玉想起大臣的公文,字字写得呕心沥血,每每看完感人肺腑,久久不能释怀。

紫玉越说越感到悲痛哀伤:“越国的百姓眼看自己养大的儿子才十几岁,就被强抓去楚国服役。送行之人在城外连绵十几里,只是想多看儿子一眼。此后一别,恐无相见之日。”

紫玉的哀愁目光已经穿过书房,穿过门窗,穿过楚宫,越过万里河山,看到城门外连绵数十里的征夫:

“被征之人对前路一片恐慌彷徨、路漫漫,哀怨怨,且行且哭。担心一去永不复返,都留下一缕长头发给父母、妻儿作为留念或者以后用来做衣冠冢。而负责来接收监督的人都是楚国人,一路上打骂苛刻越人从不心痛。”

太子没有经历过根本不信,指责他:“你又没有亲眼看过,文人书生经常悲风伤秋、无病呻吟。即使掉了一件树叶,也写成天塌下来一样,也要悲悲戚戚数十日以致数月。文人墨客误国误民,他们写的岂能当真?

而且这不是针对越国,楚地的律法也是一样的。其他附属国也是这样。这事你就别操心了!”

紫玉带着悲伤地苦笑了,太子根本不明白上国与下国的国情不同。

虽然楚国律法规定,男妻妾要服奴役。但是整个楚国是禁止平民、农民娶男妻妾的。只有商人和贵族这些有钱人可以有男妻妾。

而且整个楚国里面男妻男妾的数量基本上少到可以忽略不计。只要丈夫缴纳一定的银子,他们就可以免除奴役了。

而越国,娶男妻的人大部分都是平民百姓和劳苦穷人。

这种穷人的生存方式其实是在越国成为楚国的附属国的时候就开始了这样的畸形发展。

因为越国是投降国,越人既要服越国的奴役又要服楚国的奴役。服本国的奴役还说得过去,本国人基本上不会刻薄本国人。

但是去为楚国服役,就是被楚人残酷的对待,人人都不愿意去。

如果他们这些男丁不嫁不娶,双方都被无偿征用了。那么大家都没了年轻力壮的男丁,农地就会丢荒,家庭更加衰落了,还不如牺牲一方,保存另一方下来。

牺牲的一方做丈夫,去了服役。

被保存的一方得了好处,就要做男妻男妾,免除服役,留在家里支撑着男家和娘家两个家庭的体力劳动和照顾两家的老人。这样就可以保存两家人活下去。

所以越是穷,日子就是越难过,越加要娶男妻和几个男妾,这样是牺牲一个保存几个男丁下来。特别是邻家嫁邻家或者嫁邻村的人特别多。

这些穷人走投无路才想出这样办法来避开奴役,渐渐地成为穷人的生活模式。

紫玉带着怪罪问责的语气:“自从楚国占领后不断地从越地强征壮丁,而且数目不断增加,也不顾劳力的艰辛,任意打杀。导致他们现在情愿生女娃也不愿意生男孩!情愿绝子绝孙,也要让儿子嫁人。免得儿子埋骨他乡,变成他国的一抔土,这样的想法有什么错?”

太子是楚人,当然站在楚国角度为楚国辩护:

“污蔑人也要有证据,怎能说楚人随意打杀越人呢?那是有心人特别是文人故意捏造是非,想挑拨上下国之间关系。楚国对越国百姓是一视同仁的,赏罚分明。做得好的一样可以晋升。

何况楚国人也有做奴隶的,他们的父母也不不愿意送儿子去做奴。也是被强征的,也是哭声绵绵不绝。难道楚奴做慢了,偷懒了就不用被罚、不用被挨打?你看小福子做宫奴的,他们父母以前不是一样哭得死去活来的吗?那么是不是所有国家都用不征奴役了?”

太子作为高高在上的统治阶级,觉得自己大条道理,腰背也挺得笔直的,比紫玉高了大半个头:

“那么谁为国家去修水坝?筑长城?还有你说的什么别国他乡?楚国就是越人的母国。越国作为臣子侍奉母国如同侍奉父母一般,怎能把楚国看成别国?什么离乡背井的胡话。而且保家卫国是天下男儿的责任。”

章节目录 第186章 紫玉与太子的矛盾 紫玉看到太子不停地说:“而越人一直处于逃避、怕苦怕累状态,有的还好吃懒做,不思进取。企图弄虚作假胡混过关。男子想做男妻男妾还要缴纳银两给接受的夫方,已经变成一种买卖一样。而夫方收了几个男妾的钱后,几年后再买一个女子回家做妾。而且答应年年进贡奴役是当年越国投降时,越王自己签订的投降条约。难道现在要毁约反悔?”

紫玉最讨厌楚人对越人评头品足、指指点点。而且“投降”两个字深深激起了紫玉对楚国以及楚人的仇恨。

紫玉额角青筋已经微微凸起,越听越气愤:“他们这样做,不是你们楚国硬生生地逼出来的吗?越国还没成为附属国之前,娶男妻男妾的人数量是极其的有限。

紫玉的面色越来越黑:

“你说他们弄虚作假,怎么证明?他们要么是媒妁之言,要么是父母之命,而且拜了天地,在衙门乡镇祠堂都记录在案!有了夫妻之名分,符合道德和律法,你说这是假的吗?”

紫玉看到太子冷笑的脸孔继续说:

“夫妻只要双方一心一意,互相扶持,相偕至老就够了,有没有夫妻之实根本不重要,这只不过是他们夫妻之间的私事而已。”

太子早就认定越人狡诈,根本不信他们有真爱:“那他们又再纳女妾,又怎么说?”

紫玉立刻驳斥:“没有明文规定娶了男妻妾的就不可以再纳女妾。他们没有违反律法,你们这些楚人怎能公私不分?胡乱污蔑人?”

紫玉越说越悲愤,就像感同身受一样。自己嫁去楚国,太子也不是有了自己再娶太子妃吗?哪里规定丈夫不能再娶?难道他再娶,自己和他在一起也是假的吗?

还有楚人都不相信越人。人人都认为自己嫁太子是有目的的。没人信自己真心爱他的。

即使他也不太信自己是爱他。否则怎会认为自己与惜儿有私晴?

还有太子说的越人好吃懒做,不思进取的,根本荒谬绝伦。

越人本来瘦小,好多都是文人墨客,手无搏鸡之力。适合写诗、作画,编写书籍、做学术、艺术研究。或者适合做精美的手工工艺制作,像双面刺绣、服装首饰、研制药物等方面。

逼他们做苦力就是把人才用错在其他不正确的地方。没有因才任用,浪费人才。

而且这些苦役不是普通人能受得住的,他们根本做不来。加上他们天天思乡、思念家人、妻儿,心里无限惆怅、悲苦。身心都疲惫,做事就慢下来。

所以楚人就有了这种对越人懒惰不思上进的指责了。

自己在楚国服奴役,虽然有了太子照拂,不用做贱役,可是自己跟他们一样也是一去不能复返,回国之日遥遥无期。思乡之心永不衰竭。

每当夜阑人静,举头望月,低头思乡忆母,路遥遥,夜长长,凭栏独处,点滴思念在心头,说不出,诉不尽。唯有长江滚滚向东流。

这种离乡背井的痛苦就像剖出心肝,辗开再辗碎般,碎得凑不完全了。

即使用数十年时间去修复那个碎了的心肝,那伤痛依然存在,只是心肝上长了无数的、凸出来的疮疤,蜿蜿蜒蜒的极其难看。

何况这种痛不单是自己一个人承受着,还有自己的母后,她也是承受着骨肉分离的切肤之痛,日日盼儿不见儿,唯有无限哀怨在心田!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何况把痛苦施于数以万计的越国男丁身上和他们父母身上。让他们的父母饱受望穿秋水不见儿回的痛苦感受。

楚国人永远不懂越人的痛苦,只会不断责骂和压迫越人。

越人已经被楚人逼得忍无可忍了。

想当年紫玉一出生就是越国的嫡皇子、理应是越国太子,如果不是楚国攻打越国,围困越国京都,紫玉也不用丢弃嫡子身份,男扮女装来保命,还要跟母亲骨肉分离十年。

越国被楚国攻打了十年,民不聊生,投降后又被楚国不断压迫十几年。

两国之间根本就有一条很深的壕沟,那种深埋骨子里面的仇恨是一出生就有,根本无法化解,也永远迈不过去。

紫玉作为越人与太子根本无法沟通,而且自己也受不了,满腔怨气在心中翻腾着、燃烧着,等待爆发的一刻。

抓住盖有太子玉玺公文的手紧了又再紧。

突然一手撕烂,撕碎,向空中一抛,就像碎了的心一样,片片飘落一地:“想征男丁,就征我吧!”

话毕,狠狠转身,砰地一声推开大门,大步就走。把太子丢在一边去。

紫玉从来没有试过这么暴燥的,太子第一次看到,楞了一下。

然后追到门口大声喝住,气得手指也颤抖起来,指着他:“你,你这成何体统!”

紫玉一边走一边无所畏惧地说:“要杀就杀吧!反正你们楚人就是残……”

“闭嘴!”太子又一次立刻怒斥叫住他,紫玉左一句批评楚国怎样怎样,右一句批评楚人怎样怎样,太子也是极度气愤,面黑了起来。

“我恨你们楚人,你们楚人……”

“闭嘴!”太子的声音更加严厉!

如果紫玉只是骂自己也就算了,但是他是骂楚国和楚人。楚人包括楚皇、贵族、大臣、及整个楚国之人。这样叫太子如何下得了气?

如果他那句话再说下去,就是辱骂楚皇,藐视皇拳,任何一条罪都是大不敬之罪要诛九族的。自己也保不了他。

书房外和通道上的所有宫人都看到紫玉气势凛然,而太子火冒三丈。

有几个侍卫在外面听到“砰”一声的巨响,以为有刺客,就冲过来,杀气腾腾地拔出刀剑围着了紫玉。

所有宫人都吓得连忙低下头去,大气都不敢喘。特别是弱小的惜儿,孕妇本来不经吓的,心跳突然加速,已经有点头晕脚软的感觉了。

人人都暗暗地想:玉美人长得那么好看,那么温顺,怎么内里的脾气那么臭,那么倔强?怪不得玉美人这么快失宠而且被贬为奴,哪一个人受得住他的脾气。

侍卫长用眼瞪了一下紫玉,威势十足呵斥道:“大胆奴仆!还不跪下向殿下认错?”

然后向太子恭恭敬敬地拱手:“殿下!你没事吧?要怎么处置这奴?”

章节目录 第187章 紫玉被罚廷杖 刚才侍卫的吆喝声,把太子也喝醒了。太子的怒火也下了一大半了,这么多宫人侍卫在场,太子不知道如何善后!

如果在房间里面没人看到,还可以当作没事发生,现在这么多人看到紫玉他顶撞自己,就不是小事了。

罚他,自己不舍得。

不罚他,又会被人看得出太子对他余情未了。

何况贬他为奴目的是什么?就是想幕后的人以为他失宠,不再把紫玉放在心上,不再对付他,危及他性命。而且自己可以暗中彻查,把幕后的人揪出来。

紫玉被几名高大的,全副武装,手上握着刀柄的侍卫围着,紫玉感到他们杀气腾腾,气场很大。

更加感觉到越人在楚国人的眼中就是什么也不是,可以任意拿捏。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紫玉已经把两国恩怨混在个人恩怨上。

又把个人恩怨升到两国的恩怨里面。目光更加仇视那些侍卫和太子了。

如果这样还不惩罚他,怎么能够骗到所有的人?何况不知道东宫里面有多少背叛出卖自己的宫人?

而且,太子真的很担心紫玉越来越目无楚国的王法。如果不教训一下他,让他收敛一下脾气,以后真的不知道他会乱说出什么话出来,会闯什么大祸出来

罚他也是为了他好。

太子暗暗下了决心,但是的心疼得要命,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口中慢慢漏出来:“宁紫玉,顽劣不顺,死性不改,顶撞本宫!”

最后太子别开头,没有正视他的仇视目光:“拖下去,……打二十大板!着实地打!”

惜儿的心突然被掏空一样。二十大板,那木板那么厚实,是可以打死人的。顿时感觉头晕,跌倒在地上。

紫玉怒气冲冲根本没有留意到惜儿,眼里喷出火,大声的顶回去:“打就打吧!早死早超生!你们楚国就是残……”

“闭嘴!闭嘴!快拖出去!封住他的咀!”太子面红耳赤的,急得不能再急了。

不断对许公公打眼色:“许公公,你去监督全程,要重重的打!”

侍卫立刻反手按住紫玉,用白布塞住他的口。

许公公当然明白什么意思了,那是太子殿下的心肝宝贝,如珠如宝得很,怎能真打?

但是紫玉作为奴,当众顶撞太子,如果这样都能饶恕他,以后所有的奴才岂不都目无尊上,人人敢以下犯上了?

许公公立刻追着侍卫们出去。可惜侍卫武功高强,拖着人走,也走得快。

东宫里打板子是有人专门负责执行的。

廷杖有很多门道,许公公在宫里呆了那么多年,自己也被打过不知多少次了,当然是知道的。

所谓打,有三种打法,如果主子不是很气怒,被打的奴才平时人缘又好,又有钱疏通上下,那么打板子的人可以放水。就是装模作样地随便糊弄打打就没事了。

如果主子严厉怒斥、呵斥,说认真打,就是真打了,能不能挺得住,会不会残废那得看自己的命了。

如果主子下令用心打,重重地打,那就是往死里打了,死了也没得怨了。

而太子刚才是怒斥:认真打!下人以为是真的,就会照实地打,不死也会废了脚。

紫玉被布巾封住了咀,被侍卫拖到施刑的地方。交由负责施刑罚的司礼监太监监督执行。

紫玉按趴在受刑的长凳上,侍卫帮忙用麻绳把他的腰身和双脚与长凳绑紧住,才离开。

许公公年纪大,追到来的时候,已经看到监刑官脚尖张开,那就是暗示手下要“着实打”,这样真的会打残废的。

许公公看着他们奋力举起厚厚的木杖准备打下去,吓得满头冷汗:“慢!”

许公公作为太子身边红人,人人都给几分薄面给他,停住了。

许公公走过去监刑官身边拉着他走到一边,掏出钱袋,塞给他笑着说:“老奴以前盛过他的恩德,万望公公手下留情!留情!”

监刑官蹙眉,低声地说:“许公公,你不是为难老奴吗?你也是宫中老人了,应该明白规矩,只有在主子不是很气怒,又没有说实地打。用心打,认真打这几句话的情况下才可以放水啊!刚才殿下是怒斥而且明明白白说了着实地打。不打个残废,怎样交代啊?”

许公公就头疼了,自己不能说这是太子的意思,只好糊弄一番说辞:

“公公!此言差矣!如果是普通奴才当然如此。可是他是越国的嫡王子又是裕王。万一他身娇肉贵撑不住,死了怎办?你说越国会不会罢休?即使越王怕事不理,但是被有心人拿着为越嫡子报仇的旗号,鼓噪起越国百姓和他封地的子民……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现在殿下怒火冲天,没有想后果,以后后悔了,你说怎办?”

“这……”

“雷声大,雨点小就行了!把他口中塞的布拿出来,让他叫的凄惨点就行了!”

“那以后他不废!老奴也是难交代啊!”

许公公安慰道:“以后你不会辩驳说,他骨骼惊奇,体质好,挺住了,没有残废。而且太子还命令老奴来亲自监督,有事还有老奴我抗着,没你什么事!”

监刑官低着头想了想,许公公是大红人,他对太子的情况最清楚了解,他说的也不会错到哪里去,即使他真的错了,太子也不舍的罚许公公,有他顶着,应该没事的。

监刑官最后点了点头,拿着那袋银子挂在腰间,走过去,在两个行刑的人面前轻轻拍了拍钱袋。

两个执行的人就意会了,这是给了钱的,要留情。

紫玉被绑着,无法动弹,只能扭动,怒目圆睁地盯监刑官一声令下:“打!着实地打!”

后面的两人就举起木棍打下去。沉闷的啪一声,紫玉痛得额头爆满红筋,头往上高抬。拼命想跳起,却被另外的一个人按住后背。

“啪”一声又在身后沉闷地响起。

他们有秘方,可以打得人生痛,让人惨叫不已,但是又不会伤筋骨,而且木板打落的声音又沉又响,传得远。

否则他们怎样攒钱放水又要让主子觉得他们打得够认真,能够让主子下气!

紫玉眼泪已经奔腾出来了。斗大的汗珠都逼出来了。

监刑官立刻扯开塞在他口中的布。

紫玉痛得憋不住了:“啊……!”的惨烈叫声,震动天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