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的小媳妇》 章节目录 第一章 幽会 山清水秀,鸟语花香,这是对“小台湾”最好的诠释。

张双凝的父母,就生长在这样一个并不富裕,但景色宜人的小山村里。那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在改革开放春风的沐浴下,人们的思想都得到了很大的改变。特别是年轻的男男女女,摒弃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传统,开始谈起了自由恋爱。

张双凝的父母张继宗和她妈妈康淑梅,也赶上了这波新浪潮,偷偷摸摸谈起了她们所谓的“自由恋爱”,可这样“不知羞耻”的爱情,并没得到父母的支持和认可,两人为了他们的亲事烦得焦头烂额。

无论前面的路有多艰难,我誓死扞卫自己的爱情,没有任何人和事可以阻止我们在一起。就算撞的头破血流,粉身碎骨,我张继宗今生也非你康淑梅不娶。这是继宗为他们之间的爱情立下的誓言,当然康淑梅心里也是同样这么想的。

又是一日,碧空万里,夕阳西下,两人相约在她们经常约会的地方,张继宗和康淑梅坐在刚堆的稻草堆旁,一起看着落霞满天飞。

“我都25了,你爹娘那里到底行不行的通啊?”张继宗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看着天边的日落,话里带着些许着急。

康淑梅把手中一根稻草折了又折,表情有些无奈,“阿爹说了,如果我非要和你在一起,他就打断我的腿,把我扫地出门,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女儿。”

张继宗听后,沉默了好久,许久才吞吞吐吐的挤出一句,“要不……我们私奔?”

“私奔?”康淑梅用诧异的目光看着他,他狠狠的点了点头,“不,绝对不行,你爹娘就你这一根独苗儿,我们走了谁来侍奉她们,这种大不孝的事,做不得。”

康淑梅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说起话来也有些激动。虽说继宗还有个已经出嫁的姐姐,但在那个年代,这传宗接代的事和女儿好像都扯不上多大关系。

“那你说怎么办?”

这时负责帮她们放哨的唐博艺,从草堆后窜出来,“你们倒是说完没有?再晚渔船都收了,就只能游着回去了。”

唐博艺,张继宗,康淑梅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唐博艺和张继宗是同村的,而康淑梅是邻村的。说是邻村,其实就隔着一条大河。

河中本是有座石桥的,可夏天雨水多,石桥被埋在了河水之下,等到冬天河水回落,石桥才会浮出水面,唐博艺口中的游回去就是说的此。

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一直挺好,其实唐博艺也喜欢康淑梅的,但康淑梅心里打小就只有张继宗,于是他对康淑梅的爱,就成了单相思,只能默默的放在心里。

“那你们先回吧!我们改天再约。”康淑梅拉起还坐在地上,不肯起身的张继宗,推着他,让他快些过河,眼看天就快黑下来了。

唐博艺连拖带拽,张继宗才依依不舍的迈步,“走吧!走吧!别看了,以后有的是时间。”

康淑梅目送他俩走远,拍了拍裤子上的杂草,才独自走回家,一路都在和收工回家的同乡们打招呼问好,看样子人缘不算太差。

一到自家的院门口,就听到她娘哭天喊地的声音,她赶忙推开院门,朝屋里跑去。“阿娘,出什么事了?”

哥哥康发达躺在床上,腿上夹着夹板,她娘满脸泪痕,她爹也愁容满面。

看到康淑梅进门,她爹暴跳如雷,“你野够了,知道回来呐!”她爹顺手拿起墙角的高粱扫帚,一扫帚打在她身上,她爹举起扫帚还想再打,她肯定得躲啊!

她和她爹开始围着堂屋里的方桌打转,玩起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一天到晚人影也见不到,是不是又去和那混小子私会去了,我打死你这个白眼狼。”她爹上气不接下气的,一边追一边骂。

“阿爹,我就不明白了,继宗人又长得俊,又勤快,你为什么就不同意我和他的亲事呢?”康淑梅向她爹叫屈。

“长得俊能当饭吃啊?穷得跟鬼一样。除非我和你阿娘死了,否则你休想嫁给那混小子。”

父母都以死相逼了,康淑梅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

“阿爹,你就别再追我了,小心把你的腰闪了,我哥到底怎么了?”

听到康淑梅这样问,她爹才停下了脚步,“你哥上山砍柴把腿摔断了,医生说了,就算好了,以后走路也会一瘸一拐的。”她爹说着说着眼泪都快挤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康淑梅也难过得想哭,她家就哥这一个男丁,家里穷本就不好娶亲,好不容易才说到的亲事,怕是又要飞了。

里屋听到她爹说话的她娘,又撕心裂肺的大哭起来。康淑梅赶紧跑进屋去安慰,“阿娘,别伤心了,只要人没事,一切都会好的。”

章节目录 第二章 退亲 第二日,她爹就把家里唯一的老水牛牵去卖了,才勉强凑够给康发达治腿的钱。对本就一贫如洗的康家而言,这简直就是雪上加霜啊!

几日后的一个早晨,一家人刚吃过早饭,康淑梅正准备收拾碗筷,门外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苏葵,苏葵,在家吗?”

康淑梅她娘赶紧跑出门去,像是迎接大罗神仙一般,急得差点摔个狗吃屎,“是黄幺娘啊!快坐,坐。”

她娘苏葵把黄幺娘引到院里的石桌前坐下,“淑梅,快给黄婆婆倒杯热水来,多加点白糖,再把……”

“行了,就别忙活了,我不是来喝水的,听说你家康发达把腿摔断了,老柳家说想退了这么亲事。”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婆子,说起话来倒不含糊,一来就开门见山。

哎!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康家和柳家还隔了好几个村呢,柳家却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

“不是,黄幺娘,你得帮我们家发达说说好话,他的腿没事,躺个个把月就会好的。我家发达都30了,好不容易托你的福,才说成这么亲事,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就再帮忙圆圆?”苏葵拉着她的手,哀求着,已经热泪盈眶,风轻轻一吹怕眼泪就能啪啪的落下来。

这时康淑梅从屋里端了水和花生出来,“黄婆婆你喝水,吃花生。”

黄幺娘端起热水喝了一口,剥了颗花生放进嘴里,康淑梅和她娘苏葵眼巴巴的看着她,盼着她赶紧开口说话。

“你就别骗我了,人家柳家已经找人打听了,以后你家发达就是个瘸子,那可是残疾啊!你也别怪人家无情。”

听黄幺娘的话,苏葵心里认定,此事怕是没戏了。立马泪眼婆娑,泣不成声。

“阿娘,阿娘……”

淑梅想劝她娘,世上又不是只有他柳家有姑娘,这种落井下石的亲家,我们康家不结也罢。

还没等她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黄幺娘就开口了,“不过嘛!柳家说了,只要能给盖三间砖房作为新房,再备上500块彩礼,这门亲事他们就不退了。”

“什么?”苏葵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对她们这样的家庭而言,就是把她老两口卖了,也拿不出来啊!

淑梅端起桌上的花生,拉着她娘的胳膊往屋里拽,“走,阿娘,我们回屋,这亲我们还真不稀罕。黄婆婆若没别的事你也请回吧!”

黄幺娘准备抓花生的手落了个空,她尴尬的缩回手,咽了一口口水,显得有些措手不及。

淑梅和她娘刚转身,就和从屋里出来的她爹撞了个头碰头,她爹怒眼瞪着她,她心里想,怕是她爹听见刚刚她们的谈话了。淑梅低头避开她爹那凶神恶煞的眼睛,继续拉着她娘往屋里去,她娘或是还没回过神来,失魂落魄的跟她进了屋。

黄幺娘喝掉桌上剩下的半杯水,起身嘀咕着准备离开,“小丫头片子,还挺厉害的,真是的好心当做驴肝肺,这一大早的,本想蹭个早饭吃,看来是白来一趟。”

“黄幺娘,麻烦你给柳家带个信,这门亲事就这样定了,还没吃早饭吧?这里有两个馒头,你拿去垫垫底。”她爹笑着叫住黄幺娘。

黄幺娘笑得合不拢嘴,脸上的脸皮也皱到了一起,活脱脱一张笑着的木乃伊的脸。“要得,要得,到时候媒钱可不能少哦?”

她爹笑着点头,黄幺娘才满足的离开。

看到黄幺娘出了门,他立马收起难看的笑脸,表情变得有些狰狞,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低头沉思良久,他进屋拿了两瓶二锅头,行色匆匆的出了门。

等到太阳落山,他才提着大包小包东西回来,嘴里哼着小调,好心情溢于言表,和早晨那副尊荣比简直判若两人。

“阿爹,你去哪里了?中午饭也不回来吃?”淑梅关心的问到。

“怎么的,老子去哪里,还要跟你这个当女儿的汇报不成,闪开。”本刚刚还笑容满面的,怎一见到淑梅就像见了瘟神一般,没半点好脸色。

淑梅识趣的闪开身子,把他让进屋。她爹脾气不好,再加上淑梅是扔在路边都没人要的丫头片子,重男轻女的他,从小就没给过淑梅好脸色,淑梅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待遇。

她爹把东西往桌上一搁,从一个袋子里找出一套大红的衣服,“淑梅,过来。”

在家里一向随叫随到的她,赶紧从门口的石凳上起来,应着声进了屋。

她爹把衣服扔到她手里,“给你买的新衣服,拿进去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新衣服?淑梅已经两年没添过新衣服了,她高兴的抱着衣服应着进了自己屋里。

苏葵疑惑的翻看了桌上的东西,还没等她问出口,她爹从兜里掏出两叠钱,交到她手里,“这里是2000块,你拿去给老柳家,等发达腿好了,就赶快把婚事办了。”

“你哪来这么多钱?可别干什么犯法的事啊?”

“什么犯法的事?这都是你的功劳,真没想到我们家淑梅这么值钱,哎!早知道就多要点了……”他不停的拍打着脑门,一副后悔不已的样子。

苏葵听到这,手一松钱滑到了地上,“你把淑梅卖了,再不济她身体也流着你们康家的血呀!也是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你这个挨千刀的,你这个没良心的……”她一边谩骂着,一边撕打着他。

她爹抬着手膀子抵挡着苏葵的疯狂进攻,嘴里不停的“嘘嘘”。想是怕她动静如此之大,被里边的淑梅听了去。

淑梅换好衣服,在镜子前照了又照,衣服很普通,但穿在她身上就是特别的好看,她对着镜子仔细欣赏着自己,被自己迷的神魂颠倒。许久才发现不对劲,这明明就是喜服啊!这么大红大紫的,衣服上还用黄线绣着囍字。

她赶紧慌脚忙手的将身上的衣服脱掉,气冲冲的冲出房门,想找她爹问个究竟。

章节目录 第三章 逼婚 “阿爹……”淑梅使出全身的力气,大叫一声。

听到淑梅的叫声,撕打在一起的两人才停了手。

淑梅站在那里,手里捧着刚脱下的衣服,哭丧着脸。她看到掉在地上的钱,眼里泛起委屈的泪花,其实不用问,她也猜到八九,阿爹这是要把她卖了,为哥哥换亲。

“怎么?衣服不合身?”她爹毫无愧疚的问,根本没有向她解释的意思。

“你是要把我卖了吗?”淑梅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尽可能的控制自己内心的愤怒,不管千错万错,他也是自己的亲爹,得忍。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老子是给你张罗了一门好亲事,镇上加油站站长的儿子,那可是有钱人,你别不识好歹。”

“我不稀罕,要嫁也要嫁给张继宗。”

“你害不害臊,姑娘家家的还想自己挑男人,向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后天马家就来接人,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懦弱的苏葵坐在长条凳上,生着闷气,没有站出来为淑梅说一句话。或许是根本就不愿说,为了儿子她也默认了这门亲事。

“阿娘,阿娘?”

苏葵无奈的看了淑梅一眼,摇头叹了口气,没有开口说话。

“我不嫁,打死我我也不嫁。”淑梅将手中的衣服狠狠摔在地上,用脚踩了又踩。

这下把她爹激怒了,他暴跳如雷,顺手拿起桌上的鸡毛扫帚,对着淑梅的腿一阵乱打。淑梅跳着躲开,他捡起地上的新衣,把灰尘抖了抖,扔到桌上。

“给我跪下。”他用鸡毛扫帚指着淑梅说到,额头的青筋暴涨,眼睛瞪得眼珠都快滚出来了一般。

“我不,除非你让我嫁给继宗。”怕她爹上前再施暴,她下意识得往后退了两步。她知道父母养育她也不易,平时无论阿爹如何打骂,她都忍着顺着,可唯独这件事不行,这关乎一辈子的幸福,她得为自己作一次主。

她爹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两眼往上斜视,像是在想问题。淑梅见他如此反常,吓得不寒而栗,她顺着墙根,想绕到大门口,去找继宗商量对策。可刚试着轻脚轻手的挪了几步,她爹一声吼,把她吓得身子不由自主抖了一下。

她来不及多想,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冲出门外,往大河的方向奔去。

她爹拎着鸡毛扫帚,在后边边追边喊,“反了,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你给老子站住,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看老子抓着你,不好好收拾你一顿,你这个赔钱货,养你这么大,二十多年的心血连这2000块都不值……”

他追了一路,那嘴就没停过,不去说书真的都有点浪费。听着他的谩骂声,村里人都打开门来观戏。虽说都是一起住了几十年的同村人,但大多都是抱着看笑话的心理。偶尔会有那么一两个人,关心的问两句发生什么事了。

眼看着天就快黑透了,淑梅跑到河边,湖面一片平静,只听见青蛙在为黑夜歌唱,河边早已没有了渡船。

“跑啊!继续跑啊!你是想要了你阿爹的命是不是?”她爹弯腰喘着大气,已经逼到她身后。

这大夏天的,跑这种马拉松,还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淑梅也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汗如雨下。

她爹歇够了气,一步步向淑梅逼近。在微弱的月光下,看着迎面而来的阿爹,就像一只要嗜人骨血的怪兽,淑梅也缓缓的往后倒退。

“阿爹,求你,别逼我了。”

“过来,你先跟我回去再说。”

淑梅摇头,明知脚下已经踩空,她还是没有停下后退的脚步。只听咚的一生,河里溅起半米高的水花。她没有呼救,任凭冰凉的湖水吞噬她,此刻她内心反而特别的平静,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

她闭上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心里默想,命运如此弄人,既然无力改变,那就让我亲手结束了它吧!她的意识渐渐模糊,已经听不清青蛙的叫声,真好,很快就可以彻彻底底的解脱了。

她爹脱掉还在滴水的衣服,换上苏葵递过来的干净衣服,“真不知道她长得像谁,一根筋,竟敢拿死和我较劲,不是有个村花的名头,谁会花这钱来娶个乡下丫头,身在福中不知福。”

“孩子她爹,要不算了吧!再想想别的办法?”

“别的?若是能有别的办法,白天在黄幺娘面前,你就不会吓成那样了。”她爹冷笑一声,用讽刺的口吻说到。

换好衣服,她爹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在衣柜里找到几块不用的布条,拿起就往淑梅房里去。

淑梅躺在床上,双眼禁闭,那张樱桃小嘴有些乌青,身上穿着之前的那套喜服,即便如此狼狈,也掩盖不住她的美,简直就是一个睡美人。

她爹用布条将她的手脚绑了起来,叉腰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点头,才给淑梅盖上薄被,将房门从外上了锁。

“孩子她爹,你这是干啥呀?干嘛把闺女绑起来,这叫什么事啊!你还是不是孩子的爹啊!”苏葵虽懦弱,但看她爹如此虐待孩子,心里难免还是有些不忍心。

“走走走,回屋睡觉,妇人之仁。”

夏天天亮得特别早,习惯早起的淑梅,被公鸡的打鸣声唤醒。

“喔喔喔……”

她微微睁开双眼,看到了熟悉的蚊帐,只所以说熟悉,是因为顶上有一个她亲手打的补丁。这是在家里,我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家里?她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她试着动了动脚,怎么动弹不了,手也一样,她将盖在手上的被子挪开,这才发现自己被绑住了,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想把绑着自己的布条挣脱掉。最后都以失败告终,脚崴和手腕处,因为她的挣扎被勒出了血痕。

“阿爹,阿爹,阿娘,你们放我出去。”

“醒呐!你就乖乖准备做新娘子吧!你的命是我们给的,由不得你这么糟蹋了,要死你也死到胡家去,不然怎么回报我们对你的养育之恩。”她爹在门外故意提高嗓门说。

淑梅再也忍不住了,委屈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她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他们亲生的,他们根本就不在乎她的生死,在乎的是那能为哥哥讨媳妇的钱。

章节目录 第四章 迎亲 这个世界上,怕也只有继宗是真心对她好的,她在心里这样想着。她多想让继宗来救她,但这只是她自己的奢望,继宗是根本不会知道她现在的处境的。

这一天过得特别的漫长,漫长到淑梅渴望这一日,就是一世,再不要有明天。

结果还是让她失望了,明天如约而至。

她爹把她抱到镜子前,由她娘为她梳妆打扮,看着镜中那张朝夕相处的脸,那张让男人们垂涎欲滴的脸,那张招惹是非的脸,她百般厌弃,咬着嘴唇闭着眼睛,把头扭到一边,不愿再多看一眼。

“我家淑梅的村花之名,那可不是浪得虚名的,看这瓜子脸,配上这精致的五官,你若称第二,想必那西施都不敢称第一。”

“红颜祸水。”淑梅把自己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孩子,到了马家好好过日子,你阿爹脾气是暴躁了一点,但他也是为你好,这种好日子,别人还没那资本求得来呢,你就知足吧!就算娘求你了,康家就指望你哥传宗接代,若你再犟,想寻死,就捎上阿娘,反正你哥娶不上媳妇,阿娘也没脸再活了。”

好日子?淑梅听了简直是欲哭无泪,嫁过去就是三个孩子的妈,新郎足足比她大了16岁,老夫少妻,有几对是有好结果的,淑梅冷笑一声,在心里嘀咕着。

可阿娘以死相逼,她能怎么办?她妥协了,管它的,像她爹说的,死也要死到马家去,再怎样也不能连累哥哥。

门外传来一阵喇叭声,人声鼎沸,她爹兴奋的跑进淑梅屋里,“孩子她娘,好没有,新郎官已经到门口了,开的是拖拉机来,崭新的拖拉机,那排场那阵势,一个字牛。”她爹在那得意的竖起大拇指,就像捡到宝了一样,激动得一踏糊涂。

话音刚落,黄幺娘就领着新郎进了门。新郎胸前挂着一朵大红花,手里还拎着一朵,满脸喜庆,看着淑梅,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看样子是真为了淑梅这张脸,才舍得花这么大血本的。

黄幺娘把新郎手里的红花拿过去给淑梅带上,“新郎官,还不来抱新娘子出门。”

新郎激动的走到淑梅跟前,猥琐的看着淑梅,那充满欲望的眼睛,让淑梅浑身不自在,她尽可能不和他对视。如果可以,她真的想一个耳光给他呼过去。有钱就很了不起啊!有钱就可以强娶强夺啊!

“把我媳妇绑着干吗?”

新郎看淑梅被绑着,赶忙蹲下身去替她松绑。

“别……”她爹怕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欲上前去阻止。话已经到了嗓子眼,他又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他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如何将这难以启齿的事,让众人皆知。

淑梅趁众人不备,拿起身旁的一把剪刀藏在身上。就算死,她也要为继宗守住最后的尊严。

新郎抱起淑梅就往外走,她爹将户口本递到新郎手里,想必是让她们拿去领证。康家没有宴请宾客,没有像样的嫁妆,甚至屋里连个囍字也没舍得张贴,就这样把她嫁了出去。

见新郎新娘出门,门外的喇叭声又响了起来,这刺耳的喇叭声像毒蛇一般,钻进淑梅的耳朵,震的她头痛欲裂。躺在这个猥琐而又陌生的男人怀里,她欲哭无泪。

门外人山人海,在他们这穷山沟里,能坐拖拉机成亲,实属罕见,所以村里人都赶来看热闹,大家七嘴八舌,交头接耳,指指点点,有夸新娘好看的,也有说新娘爱慕虚荣的,众口不一。新郎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挤出去,踩着车厢后放着的木凳子,把淑梅抱上了车。

“轰轰轰……”

司机用力把摇棍摇了几圈,拖拉机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开始缓缓启动。淑梅坐在车上,用渴望的眼神望着身后渐渐远去的人群,要是继宗就在这人群里该多好,至少能和他再见上一面,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没心没肺的新郎,只顾着自个得意,像一国领袖下乡巡视一般,向路过的路人打招呼,淑梅哭得梨花带雨的,他竟也没有察觉。

张继宗在河边的田里,帮唐博艺家割水稻,听到吹喇叭的声音,他和唐博艺好奇的抬头往河对岸望去,远远的看着河对岸披红挂彩的拖拉机,“这是哪家办喜事啊,这阵仗够大的啊!连拖拉机都用上了。”张继宗自言自语的在嘴里念叨着。

旁边田里的大叔,接上话,“你们还不知道啊?对岸康家的呀!”

“康家?哪个康家?”

“就是那个村花,叫康什么来着的……哦!对,康淑梅。”

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张继宗摔下手中的锯齿弯刀,咚的一声跳进河里,拼命往河对岸游。

“继宗,那边有船。”唐博艺也扔下手中的刀,指着不远处的渔船。可张继宗现在哪还有心思浪费时间跑去划船,他得争分夺秒去救他的淑梅,唐博艺只好独自跑去划船过河。

张继宗拖着湿漉漉的身子,疯跑到拖拉机面前咆哮到,“停车,我叫你停车。”

眼看就要撞到张继宗了,司机被迫踩下了刹车。张继宗踩着车轮,翻进拖拉机的后车厢。

“继宗……”

淑梅激动的站起身来,立马破涕而笑,旁若无人的想扑到他怀里。不明原因的新郎,强行将她拉了回来。

“你是谁?”

“我是你祖宗。”

张继宗一拳打在了新郎的脸上,猝不及防的新郎差点被这一拳打翻到车下。

他跳下拖拉机,伸手将淑梅抱下车去,两人含情脉脉的望着对方,才几日不见,却如隔三秋,此时的她俩完全忘记了眼前的困局,眉目传送着对对方的思念之情。

“你他妈的谁啊?放开我媳妇的手。”新郎捂着脸,从车上翻下来,一脚把张继宗踹翻在地,“呸……”他吐了一口带血的口水,张继宗这一拳够劲,他的大牙怕是也松动了吧!

淑梅心疼的将他扶起,“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新郎这才看出了其中的猫腻,这是明目张胆的给他戴绿帽子,他指着淑梅和张继宗,气得青筋暴涨,“你们,你们……”

章节目录 第五章 抢人 “告诉你,康淑梅是我的女人,你敢碰她一个手指头,老子定要剥了你的皮吃了你的肉。”张继宗搂着淑梅的肩,将她揽入怀里。

“贱人,奸夫淫.妇,老子非弄死你不可。”

新郎实在忍无可忍了,冲上去就和张继宗扭打在一起,淑梅不停的在旁边大声劝阻。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知道这些人,是冲着张继宗是自己人,还是仇富,在旁边当起了拉拉队,为他加油打气。真是有点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

“张继宗加油,张继宗好样的,张继宗打死他……”

淑梅在旁边急得团团转,这时唐博艺从里三层外层的人群中挤进来。

“这是什么情况?”

“别说了,先把他俩拉开再说。”

她俩冒着被误伤的风险,上前将两人拉开。被分开的两人,身上脸上都挂了彩,灰头土脸的,狼狈不堪,可怒气倒像是丝毫没有减弱。两人都挣扎着,咆哮着,谩骂着,恨不能将对方生吞活剥了。就像两只疯狗一般。

“放开我,今天不把他揍得满地找牙,揍得跪地求饶,老子就不姓张。”

“来啊!谁怕谁?你这不要脸的,干些这种不要脸的缺德事,老子诅咒你断子绝孙,不得好死,想女人想疯了吧!连老子的破鞋你也要抢……”

“你说谁是破鞋了?有种你再说一遍?”

周围围观之人,可真是墙头草,个个都指指点点说起淑梅的不是来,淑梅羞得满脸通红。

“你说还有谁?这十里八乡都知道,她康淑梅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你若真想要,就吱声啊!老子玩腻了送给你也未不可。这种破鞋现在送给老子,老子也不要了,你稀罕,掏钱就行,有钱她就卖。真是亏死了老子了,掏了2000块,没成想买个这种人尽可夫的东西。”

虽然张继宗不停的咆哮到让他闭嘴,可他还是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表情也不是那么气愤了,倒是有几分得意。

“怎么?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啊?有胆做没胆承认啊?”

淑梅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羞辱,放开紧紧抓着张继宗的手,哭着挤出人群。看到淑梅伤心,张继宗是再无心思管这个泼皮无赖,跟着淑梅追了过去。

“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新郎意犹未尽,看他俩跑开,着急的大声叫到。

唐博艺狠狠将新郎推开,“也不积点嘴德,小心生个儿子没屁.眼。”

新郎拍拍身上的泥土,“不劳你费心,我的三个儿子屁.眼都好好的。”

新郎的回答简直无敌了,唐博艺竟无言以对,他也不想再在这里同新郎纠缠,朝淑梅他们的方向奔去。

司机这才胆战心惊的走到新郎跟前,“姐夫,我们现在怎么办?”

新郎猛打他的脑袋,“现在你知道冒出来了,刚刚老子挨打的时候你吃屎去啦?怎么办?怎么办?还不送我去医院。”

司机将一瘸一拐的新郎扶上车,发动拖拉机,向镇子的方向驶去。众人见没戏看了,也纷纷散了去。

“淑梅,淑梅……”

听到继宗的声音,淑梅停下奔跑的脚步,泪眼婆娑的看着继宗,继宗一把将她抱住,“没事的,无赖泼皮胡说八道的话,你又何必放在心上,做你自己,让别人说去吧!”

在那个封建思想余毒未清的年代,一个女人的名节比命还重要,乡亲们那可怕的嘴脸,在淑梅脑里挥之不去,她怎能做到若无其事。

“我说两个祖宗,你们还有心情在这卿卿我我,还不想想该怎么收场?”

唐博艺赶到两人身后,本是不情愿看这揪心的画面,想掉头就走的,可细想如此是不是太不仗义了,反正也习惯了当电灯泡,也不差多这一回。

张继宗这才把淑梅从自己的怀中推出来,见唐博艺在旁,她收起了哭泣,擦了擦脸颊的泪。

“是啊!要不直接去我家吧?”

“你想干嘛?你想直接生米煮成熟饭啊,淑梅同意我都不同意。”

唐博艺心里很是疼惜淑梅,一把将张继宗拉开,一副想揍人的表情,指着张继宗的鼻子咆哮到。

“你想啥呢?淑梅不去我家难道回她家吗?她爹非得打死她不可。”

“就算阿爹打死我,我也要回去,今日之事已经让我很难堪了,若再不清不白住到你家去,别人会戳我脊梁骨的,那样我怕是更抬不起头做人了,张继宗,你听好了,我要你明媒正娶的把我娶回家,我等你。”

说完,淑梅朝回家的方向跑去,头上那黑黝黝的马尾辫,随着她的步伐,在头上左右摇摆着。

两人都含情脉脉的目送淑梅走远。

相比张继宗,唐博艺在帅气之余,还多了一分亲切感,给人很容易接触的感觉。

“你想干嘛?那么护着你大嫂,还想挖墙脚不成?”张继宗双手推了一把唐博艺,一副吊炸天的表情。

“对啊!要是哪天你敢对不起大嫂,我还真就把大嫂抢过来。”唐博艺边说边向河边奔去。

张继宗紧追不舍,“好啊!别人都说朋友妻不可欺,你竟然连大嫂都敢觊觎……”

淑梅穿着喜服走在回家的路上,村里人都投来异样的目光,她现在已经没有心思顾及这些,她在思索,阿爹会以如何的方事来对她,毒打?扫地出门?或是再把她绑到那个老男人家里去?脚下的步伐越来越沉重。

终于到了家门口,屋里亮着微弱的灯光,这个用泥土堆积起来的,简陋的四合院,此刻显得格外的陌生。再三犹豫,淑梅还是推开了那沉重的门板。

她爹和她娘在屋里吃晚饭,淑梅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畏畏缩缩的走进堂屋。

“阿爹……”

“你怎么回来了啊?”

“张继宗来抢……抢亲,新郎也被打了,怕是人家也不会要我了,我……我没了去处,只好回家。”

“什么?”

她爹虽然有些惊讶,却看不出有半点怒气。这诡异的平静,让淑梅瘆得慌,她的身体因条件反射,做好了准备躲的姿势。

章节目录 第六章 退钱 Errno: Connection timed out after 8000 milliseconds

章节目录 第七章 因祸得福 现实又给淑梅上了一课,在这之前,上门说亲的人把她家门槛都快踩塌了,康家门口也总是门庭若市,来人只为一睹被媒婆夸得天花乱坠的淑梅的芳容。如今门前却冷冷清清,连鬼影都见不到一个。流言蜚语就像一把无形的剑,直插淑梅那颗伤痕累累的心。

即便黄幺娘如何舌灿莲花,也没有一个像样的人家,愿意娶淑梅过门。

对于淑梅而言,这倒是因祸得福,她就不信,她爹会让她一辈子赖在家里白吃白喝,这无疑是天公怜悯,让她和继宗能终成眷属。

“奇了怪了,以前都上赶着来,如今个个都吃了秤砣不成?”

康永从外气急败坏的回来,坐在院里的石桌旁,拳头在桌面咚咚作响。

“孩子她爹,啥事啊!看你这张臭脸,都可以去当门神辟邪了。”

“还不是为你那不争气的闺女,刚在村头碰到黄幺娘,人家说了,磨破嘴皮子也没人敢要她。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可千万别影响发达和柳玥的婚事啊!”

淑梅躲在屋里,偷偷听着她爹娘的对话,那天之后,她就很少再出门,她怕一出门,都能被村里人的唾沫给淹死。

“你呀!这叫自作孽,好好的一个闺女,就被你给毁了,要不,就同意她和那个张继宗在一起算了。”

“做梦,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不过也不是完全不行,除非他也拿2000块出来,我就把淑梅嫁给他。”

“你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余的吗?他要能拿得出,你就不会棒打鸳鸯了。”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嬉皮笑脸的年轻人,手里提着两只母鸡,身上穿着一件并不合身的白衬衫,一条蓝色的裤子,脚上那双红色的胶拖鞋显得格外的刺眼,眼睛像没睡醒一样眯成一条线,浑然天成的贼眉鼠眼像。

“康大叔好,康大婶好。”

“你谁啊?”

“我河对岸的牛娃啊,村东头那家。”

“哦!是你啊,你跑我家来做啥?我家现在家徒四壁,没什么值得你偷的。”

牛娃把手里的鸡搁到石桌上,一脸诡异的笑容,指着桌上的两只母鸡,身子却做着要跑的动作。

“康大叔,你误会了,我是来替自己向你家康淑梅提亲的,你看这聘礼我都带来了。”

康永闻言,瞪大眼睛看着他,怒而不言,在墙角找了根木棍,追着牛娃就是一阵猛打。

“你娃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上门来提亲,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这个熊样,也能配得上我家淑梅,这鸡怕也是偷来的吧?今天老子非好好教训你一顿,不然还以为我康家没人了,连你这种偷鸡摸狗的家伙,也敢来捣乱。”

康永大声咆哮到,牛娃一边躲避着他的追打,一边振振有词的辩解。

“这不是你家康淑梅没有人要吗?再说我也一直喜欢她啊!”

“你还说,孩子她娘给我拦住他,我非把他的舌头割了不成。”

牛娃一听,赶紧用力冲破苏葵的拦截,往门外跑去。康永提着桌上的鸡,追了出去,狠狠的将鸡砸向牛娃。

“拿上你的鸡,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

康永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拄着棍子坐回石桌旁,没心没肺的他,此时却幡然醒悟,是不是自己真的太过分了。好好的人见人爱的闺女,如今却成了烂泥,连牛娃这种人渣,也敢来踩上一脚。

“淑梅,你出来。”

淑梅把刚才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听在了心里。她此刻的心情,无以言表,沮丧,绝望,或是心痛如绞,都无法完完全全的形容,也或者用无地自容来形容更恰当一些。她垂头丧气的走到康永跟前,就像只被折断了翅膀的飞鸟,失去了仰望天空的信心。

“你去给那混小子说,500块,只要他拿出500块来作为礼金,我就让你们成亲。”

这突如其来的峰回路转,让淑梅有些措手不及,这个数字虽然还是有点多,但至少阿爹松口了啊!钱能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她立马来了精神,刚刚还愁眉紧锁,现在却笑靥如花。

“谢谢阿爹,我立马就去。”

淑梅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继宗,飞奔着往河边跑去,下船后径直往唐博艺家走去。因为唐博艺父母早亡,就剩下他和姐姐,姐姐嫁人后,就剩他一人独居。而张继宗家,有难缠的母亲,淑梅一般都是不敢直接去他家的,每次都是先到唐博艺家,然后再由唐博艺去把张继宗叫出来。

淑梅坐在唐博艺家的院子里,着急的等着张继宗。

“淑梅!”

两人一见面,就激动得抱在了一起,淑梅眼里更是闪着激动的泪花。两人多日不见,自是倍加思念,此时无声胜有声。

唐博艺这个千瓦电灯泡,见到两人卿卿我我,垂头丧气的躲了出去,靠在围墙边上,抽着解愁的烟。身穿一身白净整洁的衬衫,衬衫的下端扎在黑色的裤子里,身材提拔而又健硕,再配上那标准的五官,比起张继宗有过之而无不及,只可惜,淑梅完全就没有正眼瞧过他。

“你说的都是真的?你阿爹真的说,只要我凑够500块,他就同意我们的婚事。”

张继宗也有些激动,再三向淑梅确认。淑梅眼里含着泪花,一副破涕为笑的表情,用力的给张继宗点着头。

他激动的大叫起来,在院里像孩童一般雀跃,疯狂的拍打着自己的身体,比捡到金子还要兴奋。

唐博艺被张继宗的叫声吓了一跳,他扔掉还未抽完的烟,推门而入。

“发生什么事了?”

张继宗扑过来,紧紧的抱住他,措手不及的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同意了,她阿爹同意了,我和淑梅可以正大光明,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高不高兴?高不高兴?”

张继宗兴奋的有些过了头,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高兴,高兴。”

唐博艺尴尬的勉强一笑,淑梅也在旁边笑着,他违心的说着高兴,心里却酸的不行,淑梅能找到属于她的幸福,他本该为她高兴的,可内心深处对淑梅的爱,让他有些心不由己。

章节目录 第八章 终于等到你 此后的几日,张继宗就开始一门心思的凑钱,什么三大姑七大姨八大舅的家,他都挨个跑了个遍。不用说,肯定是碰了不少闭门羹。

在那个家家都还在为温饱发愁的年代,有多少人家会有闲钱,也怪不得他们。

“我说继宗啊!不是大伯不借给你,你看大伯也是穷的叮当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他大伯摆弄着手里的烟叶,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

“没事,那大伯我就先走了。”张继宗沮丧的起身离开,他大伯把他送到门口。

这是他最后能想到的借钱的人了,可还是同之前一样无功而返。手里的钱还差了一大截,张继宗一路走一路想,他甚至想到了去卖血,或者或者去卖肾什么的。

“干嘛呢?垂头丧气的,哪有一点新郎官的样子!”唐博艺突然冲出来,一拳打在张继宗的胸前。

“能为啥?还不是礼金的事,就差去卖肾了。”

“给。”

唐博艺从兜里掏出一包用报纸包着的东西,啪的一声拍到张继宗手里。

“什么啊?”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唐博艺神秘兮兮的说到,脸上带着若无其事的表情,边走边踢着地上的小石块。

张继宗停下脚步,带着好奇的心,把手里的包裹打开,包裹里是一叠崭新的旧版的钱,还透着一股子霉味。

张继宗快步赶上去,一把拽住唐博艺的手臂,“这钱你哪来来的?”

“反正不是偷的不是抢的,你放心拿去用,加上这够500块了吧?”

张继宗看了看手里的钱,虽然他现在很急需用钱,可也不能害了自己的兄弟啊!他在心里这样想着。

“说啊!哪里来的?”

“哎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我姐说了这是我阿爹的赔偿金,留给我娶媳妇用的。我们是兄弟嘛!你娶媳妇就是我娶媳妇,你先拿去用,以后有了再还我,你可别说这怎么可以,不然我不认你这个兄弟了。”

唐博艺一口气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张继宗根本想插嘴都插不上。此时无声胜有声,张继宗拍了拍唐博艺的肩膀,两人搭着肩朝远处走去。

隐隐约约的听到唐博艺还说了句:“好好对淑梅。”

有了唐博艺的雪中送炭,张继宗和淑梅终于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张继宗和唐博艺分开后,他坐上船迫不及待的往淑梅家赶,一进门,他就把凑够的钱交给了坐在院里的康永。

“凑够了啊?”

“嗯!康叔,你要不要数数?”张继宗喘着大气说到。

里屋的康淑梅听到张继宗的声音,激动的从屋里跑出来,两人四目相对互送秋波。

“这还用问。”康永把张继宗送来的钱来来回回数了好几遍,确定数目无误,才对自己身后,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跟张继宗走的淑梅说到:“淑梅,跟他走吧!婚礼酒席啥的也不用瞎折腾了。”

可张继宗没有同意,淑梅是他深爱的女人,虽然他给不了淑梅像马耀祥那样的婚礼,但至少也要光明正大的迎淑梅过门。

“淑梅,你等我,我择选好吉日,就来迎你过门。”

淑梅用力的点点头,张继宗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开,回到家里,他就让他阿娘找人选了黄道吉日,准备了酒宴,简单布置了自己和淑梅的新房,请了吹喇叭的人。张继宗和他爹娘为了他的婚事,也是忙前忙后张罗着。

结婚当日,张继宗穿着一件棕黄色的衬衫,一条宽松的西裤,脚上是一双大头皮鞋,胸前挂着一朵大红花,他手里还提着一朵,想必是给淑梅准备的吧!迎亲队伍来到河边坐上了挂着大红花的船,张继宗就这样带着简单的迎亲队伍来到了康家。

虽然康家什么也没准备,甚至都没有人知道淑梅今天出嫁,但张继宗的喇叭声还是引来了一些围观的村民。

张继宗进到康家院里,来到淑梅的房间,淑梅为自己梳了两个麻花辫,在辫子的尾部系了个红色的蝴蝶结,穿着张继宗为她准备的新衣。淑梅坐在床上,幸福都写在了脸上。

见张继宗进门,她高兴的站起身来,张继宗把手里的大红花套到了淑梅身上,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两人手拉手出了门,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

唐博艺作为他俩最好的朋友,自然也在迎亲队伍之列,只可惜从头到尾,淑梅都没有正眼瞧过他,他宛若透明人一般,默默的站在人群里。

两人向堂屋里坐着的康永和苏葵磕了头,两老就那么受着,表情很是麻木,也没有该有的祝福和红包。

“走吧!”

淑梅拉着张继宗起身,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她也不奢望他们能给自己什么,能如愿和张继宗在一起,这已经是上天对自己的恩赐了。

张继宗看着冷漠的二老,心里很不是滋味,在这大喜的日子里,二老的反应尚且如此,可见平时淑梅在家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加倍的对淑梅好。

门外的喇叭声一直吹个不停,两人牵着手从围观的村民中挤了出来,跟在喇叭手后面,朝河边走去。

短短数日,淑梅就当了两次新娘,围观的邻居们是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的,话是有多难听说多难听,什么天天换新郎夜夜当新娘,什么狐狸精破鞋的。反正是字字扎心,句句见血。

“淑梅,日子是我们自己的,不要听她们胡说八道,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听到这些流言蜚语,张继宗抓着淑梅的手收紧了许多,出言安慰淑梅。

“继宗,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如果我有这么不堪一击,怎么能等到你。”

两人相识一笑,继续朝前走。很快就来到了河边,上了停在那里的渡船,过了河上了岸,他们就直奔张继宗家。

张家在自己不大的院子里,摆了几桌酒席,宴请的都是不出五服的亲戚和邻居。

或许是淑梅之前的“丑闻”还没传开吧!过河之后,村民们都在夸赞淑梅,说张继宗好福气,娶了这么漂亮的新娘子。特别是那些年轻一点的男人,看到淑梅是目瞪口呆,个个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

章节目录 第九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 远远听到喇叭的声音,张家这边点着了迎接新娘的鞭炮。鞭炮噼里啪啦的响起来,飘出一股股白色的烟雾。

宾客们听到鞭炮声,都挤到门口来,想一睹新娘子的芳容。大家推推嚷嚷的,把进门的路围得水泄不通。一些还不懂事的孩子围着淑梅团团转,让淑梅没办法挪步,即便这样,淑梅还是满脸的笑容。

张继宗果断的给淑梅来了个公主抱,抱着淑梅从人群中挤到屋里去,淑梅害羞的靠在张继宗怀里,不停小声的让他把自己放下来,可张继宗好像不为所动。宾客们吵吵嚷嚷的也跟着挤了进来,有些年轻人更是尖叫着吹起了口哨。

“新郎官,快放新娘子下来,新娘子要跨火盆了。”从人群中挤进来的黄幺娘,喘着大气给张继宗说到。

这次黄幺娘算是捡了个大便宜,不用她东家跑西家跑,费劲唇舌去撮合,轻轻松松就可以把淑梅她俩的媒钱赚到手。

大门口放着一小盆燃着的火盆,黄幺娘扶着淑梅从上面跨过去。

亲朋好友们齐声在旁喊到:新娘过门跨火烟,明年添财又添丁;孝敬公婆人不恼,家庭和睦万事兴。新娘举步跨火盆,行为端庄人温存;夫唱妇随同心腹,同辈相惜老辈尊。

大家像彩排过的一样,喊得又整齐又有节奏。其实只是大家都熟能生巧罢了,这是每个新娘子过门都会做的一种风俗。

淑梅跨了火盆,跟着张继宗一起进到了她们的新房里。

新房里到处都是喜庆,每一样家具上面都贴了大红的囍字,大到衣柜木床,小到温水瓶针线盒都无一例外。

新房的陈设非常简单,一张半米多高的木床,一个简单的木衣柜,一张木制的双头柜,双头柜上放了一台笨重的黑白电视机,在那个年代这电视机已是稀罕物,也不知道张继宗是怎么给弄来的。

床上铺着崭新的床单被褥,都是大红大紫的,被子上还印着龙凤吉祥的图案。张继宗和淑梅两人拘谨的坐在床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两个中年女人端来两碗糖蛋,递到他俩手里,两人一人一碗,每个碗里装着两个又白又嫩的水煮鸡蛋,两人笑着开心的吃起来。趁着两人吃蛋的空隙,刚刚那两个女人在旁边念了一大堆吉利话。

两人吃完鸡蛋,张继宗赶紧从兜里掏出两个红包,一人给她们一个,那两人笑着接下了红包。

“新郎新娘好事成双,你看我们这口水都说干了,这红包是不是也该成双啊!”那女人还真是贪心,厚着脸皮再向张继宗和淑梅讨要红包。

这大喜的日子里,大家都图吉利,只要别人开口了,这红包就是免不了的,张继宗虽然心里很不情愿,这手头紧,身上的红包数量也有限,但还是勉强的笑着掏出了红包。

一群还不懂事的孩子,看到大人敲到了红包,一窝蜂的涌进了房里,围着张继宗和淑梅讨要红包。

“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新郎新娘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好事成双,红包成双。”

“新郎新娘,喜事连连,红包连连。”

这些孩子七嘴八舌的说着吉利话,向他们讨要红包。这么小的小孩,大字都不认识几个,说起话来倒是一套一套的,估计是他们的大人教的吧!

“孩子们,出去玩,快出去玩……”

张继宗的阿娘在旁边不停的劝赶着,可这些小家伙,还真是不依不饶,不拿到红包就誓不罢休似的,围着他俩吵吵嚷嚷个不停。

这一幕也是他们早就料想到了的,所以他们早就为这帮磨人的小崽子准备了他们的那一份。张继宗的阿娘吴菊,之所以驱赶这帮孩子,可能是想省去这一部分吧!

无奈,张继宗只好从兜里翻出为这些孩子准备的小红包,一个一个发到这些孩子手里。

“好了,好了,都出去了吧!开席了,都出去吃饭吧!新娘新郎还要去敬酒呢!快快快,都出去了吧!乖啊,听话啊!”吴菊赶紧将这帮孩子连哄带赶的弄了出去,碰的一声将门关上,就怕再来一波,“哎呦,我的妈呀!还真当你们是摇钱树啊!肯定都是那些贪便宜的大人给蛊惑的,真是的,连小孩子也利用……”

这大喜的日子,吴菊就因为这一点小事,板着个脸喋喋不休,张继宗看着淑梅,淑梅尴尬的朝他笑了笑,他心里着实有些尴尬,赶紧打断了吴菊的话。

“阿娘……”

“好了,外面已经开席了,你们快些出来,还要去给亲朋们敬酒,介绍亲戚给淑梅认识,麻利点。”吴菊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这大喜的日子,不应该为这些琐事驳了儿子的面子。

吴菊出门后,淑梅总算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总算得到片刻的放松。

“怎么了,累了吗?”张继宗以为淑梅是累了,赶紧帮她按捏肩膀。

“不是,就是有点紧张,好呐!阿娘不是说让我们快些出去吗?走吧!待会儿让阿娘她们等着急了。”淑梅抓住张继宗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温声细语的说到。

“噢呦喂!这阿娘阿娘的叫得这么顺口,是不是偷偷背着我练习了很久的啊?”

“好啊!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是不是?看我怎么收拾你。”

淑梅边说边去挠张继宗的肚子,这张继宗是天不怕地不怕,还就怕别人挠他痒。每次淑梅都是抓住他这点弱点,把他降伏得服服帖帖。

这不,他又被淑梅弄得在床上打滚,“老婆大人饶命啊!老婆大人饶命啊……”

“叫你贫嘴,叫你贫嘴……”

淑梅一时兴起,怎可这么容易就罢休。当然张继宗也不肯坐以待毙,开始发起反攻,两人嘻嘻哈哈的在床上扭打在一起。

这时,吴菊推门而入,这幸福的一幕映入了她的眼底,她气得眼珠都快蹦出来了,她尽量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将脸转到一边。张继宗和淑梅尴尬的从床上爬起,两人都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尤其是淑梅,尴尬得两颊通红。

章节目录 第十章 敬酒劝酒挡酒 “就这么等不急了吗?这大白天的,幸亏是我,要是别人看见了,你们让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放,叫你们出来敬酒敬酒,你们倒好,敬酒敬到床上去了。到底是你们结婚还是我结婚啊!我这两条老腿都快跑断了,你们还跟没事人一样,在这里嘻嘻哈哈。”

见两人坐稳,吴菊就开始跟他放鞭炮似的,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张继宗不止一次叫她不要说了,可她就是听不进去。他俩很无奈,只好乖乖的听训。

方才一直守在窗台下偷听的唐博艺,听到里边气氛不对,赶紧故作慌张的跑进屋里替她们解围。

“吴婶,他们都在催了,问新郎新娘怎么还不出去敬酒。”

唐博艺边说边给张继宗使了个眼色,张继宗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把拉起淑梅就往屋外挤,“我们这就去。”

吴菊领着她俩一桌一桌敬酒,向淑梅介绍这些亲朋好友。

院里摆着几张方桌,桌上凌乱的放着十几样菜,宾客们吃得津津有味,都有说有笑的,有些爱喝酒的人大声的在划拳,各自敲着手里的筷子。

“棒棒儿棒棒儿鸡!”

“棒棒儿棒棒儿虎!”

后面这个叫出“虎”的人,赶紧大声喝道:“你又输了,快喝。”

旁边的人吆喝着为那输了的人助威,在众人的欢呼声和掌声中,那人一口气将桌上的一碗酒喝下肚。

这时淑梅他们正好来到这桌,使得原本就兴奋的他们,更加的激动。

“继宗,娶了这么漂亮的新娘子,你必需得陪我干三杯,你说是不是啊?弟妹。”刚刚划拳输了的那人,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两颊通红,兴许是有些醉了,端着一杯酒凑到张继宗跟前,直直的看着淑梅眼睛都不眨一下。

淑梅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她把脸转向张继宗,“这是?”

“这是邻居家的付大哥。”

“付大哥,非常感谢你来为我们庆贺,你看这还有好几桌等着继宗呢!要不你尽兴,继宗随意,来日方长,喝酒的时候还多得是嘛!”

“哎约喂!弟妹这是心疼起继宗来呐?那干脆你替继宗喝了呗!”

那人夺过继宗手里装满酒的杯子,递到淑梅手里。这人怕还真是醉得不轻,劝酒都是劝新郎,谁会为难一个女人。

“好,三杯就三杯。”

继宗见他为难淑梅,赶紧把杯子抢过来,仰头一饮而尽,然后用手里提着的大半瓶酒把空杯续满,又是仰头一杯,一口气把三杯喝完。

继宗已经被劝了不少酒了,这会儿估计也是借着酒劲逞威风。

“我的三杯已喝完,付俊你随意,只要你尽兴就好。”

张继宗拉着淑梅,正准备给其他人敬酒。付俊却还是不依不饶,强行堵住两人的去路。

“你的三杯是喝了,弟妹的三杯还没有喝呢!弟妹,来付大哥敬你。”

“付大哥,我不会喝酒。”

“谁没有第一次啊?一回生二回熟嘛!你们说是不是?”

大家都借着酒劲,开始附和着付俊,大声喊叫到,“三杯,三杯……”

继宗被逼无奈,正想替淑梅挡下这三杯。这时,唐博艺凑了上来,搭着付俊的肩将他拉到一边。

“付俊,上次是我疏忽大意,这次我非得让你喝趴下不可。”

“来啊!谁怕谁?”

“这可是你说的哦!大伙儿可得为我作证哦!”

两人开始拿起桌上的筷子敲打起来。

“棒棒儿棒棒儿棒!”

“棒棒儿棒棒儿虫!”

“你输了,你输了,快喝。”付俊跳起来,蹲坐到凳子上,催促输了的唐博艺喝酒。

付俊的注意力都被唐博艺引开了,淑梅他们可以正常的继续给其他人敬酒去了。

唐博艺一边一碗一碗的喝酒,一边还不忘用余光瞄着自己心里的女神。今日的淑梅真的很漂亮,当然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开心。

而唐博艺今日却是比任何时候都难过,他的心都在滴血,这一碗一碗的酒喝下肚去,谁知自己还是那么清醒,毫无醉意,真是借酒消愁愁更愁。他多么希望现在站在淑梅身边,替她挡酒挡雨的是自己。

“来,继续。”

“呦喂!三日不见,你是酒量见长啊!连输十把,竟然还没趴下?”

“婆婆妈妈做甚?接着来。”

唐博艺又喝下一碗,一边替自己倒酒,一边对付俊叫喊到。

这时门外响起震耳的拖拉机声音,一辆崭新的拖拉机停在了张家门口,马耀祥带着五个穿着奇装异服的男人,从拖拉机上跳下来,走进了院子里,每人手上提着一根一米多长的自来水水管。

马耀祥原本想,他们这么大的阵仗,张家人再怎么说,也该出来迎着吧!谁知没有一个人前来搭理他们,宾客们不屑的瞄了他们一眼,继续有说有笑的吃席。

“姐夫,他们是把你当空气了吧?”马耀祥的妻弟畏畏缩缩的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到。一看这货就是个怂包,那张脸简直就是在为傻子做代言,天生的二百五脸。

“去,去把车上的大喇叭给我拿过来。”

“好嘞!”

他妻弟小跑着跑出了院子,其余的五个人站在他身后,挺直腰板站着,双手紧握着自来水水管,倒还真有点像古惑仔。

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婆,来来回回围着他们转了好几圈,走到马耀祥跟前问到:“你们是唱戏的吗?”

“唱戏?哈哈……对,今天我们就是要来唱一出好戏的。”

马耀祥听了那老太婆的话,先是一愣,而后是开口大笑。

听了马耀祥的话,那老太婆边走边自言自语的念叨着,“这张炳林老底还够深的,戏班子都请上了,这回我这老婆子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来,姐夫,喇叭拿来了。”

马耀祥的妻弟,将一个破破旧旧的扩音喇叭递到马耀祥手里。马耀祥接过喇叭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康淑梅,你这个不要脸的婆娘,还真跟野男人结婚了啊!怎么也不通知你前老公我,来喝杯喜酒啊!再怎么说,我们也相识一场嘛!做不了百日夫妻,做个露水夫妻也行啊!要是你哪天想我了,就来镇里找我,正所谓有备无患嘛!他张继宗满足不了你,我还是可以免为其难的帮个一两次忙的……”

章节目录 第十一章 大闹婚宴 马耀祥的话难听至极,简直就如一道晴天霹雳,让院里的人都沸腾了起来。

“你给我闭嘴,欺负女人,你算什么男人,叫你闭嘴,你听到没有……”

张继宗和唐博艺闻声,已经是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了,可被马耀祥带来的人给拦了下来,马耀祥继续得意的把他想说的都说了。张继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和那些人纠缠在一起。唐博艺也同他一样,愁眉紧锁,拼命的朝马耀祥这边挤。

宾客们也围了上来,大家七嘴八舌,开始议论起淑梅来。

淑梅看着这一个个摄魂的眼神,听着这一声声扎心的流言蜚语,她根本就没脸往这边凑,一个人躲进了房里,蜷缩在床头哭得稀里哗啦的。

“想让我闭嘴,那你们把2000块还给我,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

2000块?张继宗现在上哪里去弄2000块,现在他是连200块都拿不出来。哪怕是把他卖了,也不值这么多钱啊!

“老子何时拿了你的钱?”

“你没拿,但康淑梅她爹拿了,这钱一天不还上,康淑梅就一日还是我媳妇,我说我自己媳妇,碍你什么事了?”

“红口白牙,你想怎么说都行了,你有种去找她爹啊!跑这里来耍什么无赖,你最好立马给老子滚出去,要不然老子让你躺着出去。”

“怎么?吓唬我啊!你以为老子是吓大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凭你这只疯狗,还能伤到我不成?”

张继宗已经再没有耐心同他再多费唇舌了,他跑去廊檐下拿起扁担,要准备大干一场,既然靠嘴解决不了,那就只能靠武力来解决了。

吴菊和他爹张炳林见状,将他拦下,“继宗啊!你这是要做什么啊?这到底是怎么会事啊?”

“阿娘,你们别管,等我赶走这个泼皮无赖,再来向你们解释。”

张继宗看向人群里,目光落到一帮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人身上。

“还当我是兄弟的,就给我抄家伙上。”

那帮人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没有一个人付诸行动。

唐博艺闻声,从人群中挤出来,也跑到廊檐下去拿了根扁担。

“竟敢这样羞辱淑梅,走,继宗,让他们知道我们山里人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唐博艺抄起扁担,和张继宗并排站在一起,两人朝马耀祥那边冲过去,乡亲们识趣的为他们让出一条道。

“我们也上吧!总不能眼看着外人欺负继宗,我们却袖手旁观吧!这样也太不讲义气了。”

付俊说完,带头抄家伙跟了上去,其余的人见状,也拿起棍棍棒棒过去帮忙。

一场“火拼”就这样拉开了序幕,张家院里一下乱成了一锅粥。打骂声,锅碗瓢盆撞击的声音,张继宗父母的劝说声,鸡叫声,狗吠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为这场婚宴演奏了一曲不一样的交响曲。

好好的酒菜被打翻在地,张家院里瞬间一片狼藉,有的人甚至就直接抓起桌上的菜盆,一盆扣在对方的脑袋上,趁着对方没反应过来将对方一脚踹翻在地。村民们吓得退避三舍,给他们留出了足够的打斗空间。

“给我打,往死打,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马耀祥独善其身,躲得远远的,用扩音喇叭高声指挥着他的“手下”。

大家你一拳我一脚,你一棍我一棒,打成了一片。张继宗他们是越打士气越高涨,村民或许是实在看不下去了,都陆陆续续跑上去帮忙。很快马耀祥的防守就被攻陷了,张继宗朝着他扑过去,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他胆小的妻弟见状,赶紧躲到了拖拉机后面。

张继宗应该是因为怒火中烧的原因吧!爆发力也特别的强,不停的对马耀祥拳打脚踢,打的马耀祥毫无还击之力。

“我让你胡说八道,我让你说……”

张继宗像头发怒的狮子,一手捏着马耀祥的脖子,一手握拳猛打马耀祥的肚子,恨不得将马耀祥生吞活剥了。

马耀祥嘴角渗着血,身上的衣服沾满了灰尘,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处干净的地方,双手毫无力气的垂在那里,连自我防御的能力也丧失了。

好不容易从人堆里脱身的唐博艺,看到了这一幕,赶紧冲上去将张继宗拉开,“别打了,再打真的出人命了。”

马耀祥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捂着肚子在地上呻.吟。

张继宗正在气头上,挣扎着还上用脚去踹地上的马耀祥。

“继宗,你冷静点,今天是你和淑梅大喜的日子,你真的要弄出人命才肯善罢甘休吗?你有没有为淑梅想想,要是你出事了,她怎么办?”

唐博艺的话说到张继宗心坎里去了,他终于冷静了下来。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新娘子,他推开唐博艺,开始四处找寻淑梅的影子。

唐博艺捡起地上的扩音喇叭,将奄奄一息的马耀祥提在手里,朝着还撕打在一起的人群吼道:“都给我住手,要想活命,就赶紧给我滚。”

那些所谓的“打手”,估计也是被钱驱使的,看见大boss都已被擒,自然也乖乖的住了手,退出了张家院子。看来这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走到哪里都管用。

唐博艺将马耀祥扔给那些人,“带着你们的老板,赶紧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那几人将伤痕累累的马耀祥扶上了拖拉机,这时,躲在拖拉机后的司机,才胆胆怯怯的跑出来,用力的摇着拖拉机的摇棍将拖拉机发动,慌慌张张的跳上拖拉机,朝镇上的方向离去。

这办喜事办成这样,张家的脸算是丢尽了,吴菊和张炳林都不知道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

还有这些为了帮忙,而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乡里乡亲,他们更不知道该如何安抚,两老口手拉着手躲在猪圈前,愁眉紧锁。平时叽叽喳喳,说起话来没完没了的吴菊,到了关键时刻也束手无策。

“孩子他娘,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去问你的好儿子好媳妇啊!我们张家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居然找了个丧门星做儿媳妇,让我们以后还有什么脸出去见人啊。”

章节目录 第十二章 永远都是拍照那个人 吴菊除了抱怨,根本没花一点心思用心想想,如何处理好眼前尴尬的局面。

这个张继宗也是,就是个程咬金,一言不合就动手,从小到大都这样,没少惹祸。关键是每次都是唐博艺替他擦屁股,也不知道淑梅究竟喜欢他哪一点,放着好好男人唐博艺不要,偏偏对他爱得死去活来。

“大家都帮忙收拾一下吧!”

唐博艺边说,边带头去扶摔得四脚朝天的桌子。其余的人也纷纷过来帮忙,开始整理“火拼”后留下的现场。

淑梅也真是够沉的住气的,外面打成这样了,她还躲在屋里不肯出来。张继宗找到她后,她就扑在张继宗怀里,眼泪一直都没有停过。也是,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淑梅以后想要抬起头来做人怕是难上加难了。

“行了,别哭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天塌下来不是还有我吗?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哭也没有用,还不如勇敢的去面对,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再怎样日子还是要好好过的。”

张继宗抚摸着怀里淑梅的头,一本正经的安慰着她。他嘴上说得斩钉截铁的,其实心里也后怕得很,且不说如何面对攸攸之口,就是马耀祥那边就够他头疼的了,要是马耀祥去派出所恶人先告状,自己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毕竟自己出手是重了一点,拘留或是赔偿,哪一样不都是要伤筋动骨吗?

“阿爹阿娘那里怎么办?刚进门,我就闯了这么大的祸,他们肯定不会待见我。”

淑梅的双眼红得像兔子眼睛一般,眼皮已经有些浮肿,她抽泣着问张继宗。

“没事,我会向他们解释的,再说了这又不是你的错,是你阿爹拽着那2000块不愿还给人家。”

都说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儿院子就收拾干净了,虽然地上还有些脏乱,但也看不出这里刚刚经历过一番激烈的打斗。

吴菊和张炳林也低着头,凑在人群里忙活着,脸上都带着难以形容的尴尬,她们也是恨不得眼前就有个地洞,自己就这样钻进去算了。再加上自己唯一的女儿,就是继宗的亲姐,在旁边叽叽咕咕的说着淑梅的不是,她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吴菊擦了擦额头的汗,捶了捶自己快直不起来的老腰,正想扶着木桩子,准备坐到石墩子上歇息片刻,可屁股还没沾到石头,就被唐博艺的话给叫了起来。

“吴婶儿,家里有药酒吗?找点出来给他们擦一点吧!可别耽误了大家忙种。”

唐博艺看着坐在院子里,刚刚一起齐心协力抵御外敌的乡亲们,看着他们脸上手上青红的伤,走到吴菊跟前向她讨要药酒。

“有有有,我这就去拿出来。”

吴菊连声应着,赶紧一瘸一拐的朝屋里走去。等她取来药酒,唐博艺耐心的一个一个的为他们揉擦。吴菊和张炳林也一起前来帮忙。

那些只看了戏,没有参加“火拼”的老弱妇孺,看这酒席怕是也没法再吃下去了,都前来向吴菊告辞。

“吴菊啊!你看你们也忙,若没其它什么事,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刘二娘,真是对不住了,哎!都怪我那不争气儿媳妇,让你见笑了,这吃也没吃好,喝也没喝好,改日,改日我再登门给你赔不是去。”

吴菊抓着刘二娘的手,言辞恳切,一脸的不好意思。

“没事,那你忙吧!我们就先走了。”

刘二娘领着她那一大家子,走出了张家院子。其余的人也纷纷前来告辞,吴菊把他们一个个都送出了门。

最后就剩下几个挂了彩的人,还在院子里接受唐博艺和张炳林的“治疗”。

吴菊看了看众人,想了想,忍痛进屋去封了几个红包,给院里的伤者一人一个。还好对方那些打手也不是真心想打架,都是做做样子罢了,大家都只是受了些皮外小伤。若对方真心想打,谁吃得住那一米多长的自来水管。

“吴婶儿,真不用,我们和继宗是好兄弟,这都是我们自愿的。”付俊第一个拒绝接受吴菊送来的红包,其它人也附和到。

“要的,要的,你们都收下,别嫌少。今天太感谢大家了,改日再请大家来家里喝酒。”

“那就谢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继宗和弟妹?”

大家勉为其难的收下了红包,欲进屋去看淑梅和继宗。吴菊赶忙将他们拦下,她还想抓紧时间收拾淑梅,不想他们再去多耽搁时间,“大家都先回去吧!让她俩静一静。”

“行,那我们就先回了,有什么要帮忙的吱个声。”

“好好好,大家都慢走!”

大家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唐博艺和吴菊将他们送出了院门。张家又恢复了昔日的平静,静的让人害怕。唐博艺迫不及待的冲到新房里,吴菊和张炳林也跟了进去。

有唐博艺在,吴菊尽可能的压制着自己的满腔怒火。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站在新房的门口。张炳林倒还真是心大,瞄了一眼屋里就出去了,坐在堂屋里的椅子上,裹起烟叶来。

见大家进来,淑梅识趣的从张继宗怀里出来,低着头坐在那里。

“那王八蛋还在不在?”张继宗话里还带着几分怒气。

“他们我已经打发走了,人都散了,继宗你好好安慰安慰淑梅,她也是无辜被牵连的。”唐博艺看着一言不发的淑梅,心疼极了。看着她满脸的泪痕,恨不得上去为她拭泪。

“这个你大可放心,我媳妇我不疼谁疼。”张继宗抓起淑梅的手,像是在宣示自己的主权似的。

唐博艺见状,还觉得有些手足无措,自己还杵在这里做什么?是当电灯泡还没当够吗?他尴尬的避开了自己的眼神,“那我也回去了,吴婶儿,你也别责怪他们了,这真不是他们的错。”

吴菊勉强的笑了一下,唐博艺从她身旁走出了房门。

“博艺,谢了!”

张继宗终于良心发现,给已经出了门的唐博艺送来个谢字。唐博艺回头笑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走出了张家院子。

出了院门后,他一拳打在路边的大榆树上,拳头被粗糙的榆树皮磨出了血。看见淑梅受委屈,他心里就是难受,他恨自己连保护心爱女人的资格都没有。

章节目录 第十三章 儿子打老子 “都给我滚出来。”唐博艺走后,吴菊压制了这么久的怒气,总算是有地发泄了。

张继宗是家里的独苗,两老口向来宠爱,从不舍得打骂,不管吴菊在外多么的盛气凌人,在儿子面前总是温言细语,尽量言听计从。今儿个竟然发这么大的火,看样子是真的忍无可忍了。

在家里受管了打骂的淑梅,那颗小心脏已经脆弱得不行,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她也会草木皆兵,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听了吴菊的话,她颤抖着缓缓的起身。

张继宗一把将她拉回,他哪肯吃吴菊这一套,一脸不耐烦的表情。

“阿娘,我们都还粒米未进,现在饿得是前胸贴后背,你去帮我们弄点吃的来吧!”

听继宗这么一说,站在房门口凑热闹的继宗他姐张晓琴,那可是按耐不住了,伸长着脖子说:“你们没长手是不是,做出这么有辱家门的事,还敢指挥阿娘做事,有你这样娶媳妇儿的吗?有她这样当人家儿媳妇的吗?真是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姐,这是我们自己的事,不用你管。”继宗冷冷的说到。

“你你你……行,我不管,以后吃亏上当了,别来求我,孩子他爹我们走。”张晓琴气冲冲的拉着她男人走了。

吴菊猛的深呼吸口气,恶狠狠的盯着淑梅。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竟敢这么对生养他的亲娘,吴菊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她把这一切都归功于淑梅,认为自己的儿子之所以这么对自己,都是她在背后唆使的。

“结婚结成这样,难道你们不觉得欠我们个解释吗?”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解释还有何用?我们心里已经够乱了,阿娘,你就别来添乱了,快些去弄点吃的来。”

淑梅本想给吴菊道个歉的,毕竟这都是她阿爹惹出来的祸,自己是难辞其咎的,谁知张继宗抢着说话,让她把已经送到嘴边的话,又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吴菊不想和自己的儿子撕破脸,只能委屈的,气冲冲的冲进厨房去。

“继宗,要不我去给阿娘帮忙吧?”

“不用,你今天是新娘子,哪里有新娘子下厨房的道理,你乖乖在房里等着就行。”

张继宗捋了捋淑梅的两条麻花辫,亲拍着她并不怎么滑嫩的手。

镇医院的病房里,马耀祥在里边发飙,他坐在病床上,左手挂着吊水。嘴里骂个不停,身旁能扔的能砸的都被他扔了个遍。

“姐夫,你就消消气吧!这些都是医院的东西,砸坏了要赔钱的。”马耀祥扔一件,他妻弟就躬身捡一件,他一边捡地上的东西一边劝说着马耀祥。

“他妈的王八蛋,狗娘养的,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若不是老子手脚抽筋,非打得他满地找牙爹妈都不认识,气死我了。”

“明明是被他们打得还不了手了呢!还非得死要面子,说什么是因为腿脚抽筋。”听马耀祥为自己找借口,他妻弟不知好歹的小声嘀咕着,话里话外都充满看扁马耀祥的意思,一脸不屑的表情。

“你你你……”

本就满腔怒火的马耀祥,此刻哪里还经得住这样的火上浇油,他气得话都说不出来,额头青筋暴涨,怒目圆睁,喘着大气。他四下找了找,自己身边光秃秃的,已经再没有可以扔出去的东西。

情急之下,他拔掉手背上的针头,将挂着的吊水瓶扯下来,狠狠的朝他妻弟砸过去。

他妻弟见状,迅速的一闪身,躲开了这飞来的吊水瓶。他妻弟打架办事不在行,这逃跑躲命的速度还是数一数二的。

哎!他妻弟倒是躲过了这一劫,可就可怜了来医院探望他的马进。马进推门进来,这飞来的吊水瓶正好就砸在了他的额头上。只听啪的一声,生理盐水洒了一地,玻璃瓶碎片叮叮当当飞得四处都是。

“哎呦嘞!”

马进捂着受伤的额头,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流了出来,他痛得哎呦呦的直叫,表情异常的难看,痛苦中还带着些许愤怒。

“马叔,你没事吧?哎呦!都流血了,我扶你去看大夫吧!”

马耀祥的妻弟见状,慌忙把手里的枕头水瓶水果都扔到地上,上前去将马进扶着。

马耀祥见自己又闯祸了,竟然把自己的老子给打得头破血流,他心里也非常的内疚自责,甚至有些害怕,他关心的问到:“爸,你没事吧?”

“待会儿回来再收拾你,我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个混世魔王。”

马进一只手捂着额头的伤口,另一只手指着坐在床上的马耀祥,咬牙切齿的咆哮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完话之后,在马耀祥妻弟的搀扶下,狼狈的走出了病房的门。

马耀祥用衣袖擦去手背的血,从床上跳到地上,急得在房里打转,怎么办?怎么办?这下算是闯了大祸了,儿子打老子,爸非打断我的腿不可,不,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他要是一气之下断了我的经济来源,那可怎么办?后天自己的生日派对怎么办?不行,这医院是待不下去了,得回家去搬救兵去。

他赶紧穿上鞋子,披上自己的外套,偷偷摸摸打开了病房的门,看房外没有任何异常情况,才鬼鬼祟祟的溜出了病房,以闪电般的速度偷跑出了医院。

经过简单包扎后的马进,急匆匆的回到马耀祥的病房,推开门看见空荡荡的病房,马耀祥妻弟还四处找了找,向进来查房的护士打听马耀祥的行踪。

马进却淡定得很,好像一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气愤的骂到:“这个兔崽子,准是又跑回家找她妈当保护伞去了。”

“那马叔,我是送你回家呢?你还是在医院留院观察两天?”

没想到胆小怕事的马耀祥妻弟,在这个时候还真变成了个懂事的主,替马耀祥扮演起孝子的角色来。

“回家去,这次我不好好收拾一下那个畜牲,我怕他把我的棺材本都要败光。”

马进毕竟已马上就六十的人了,头发也已经花白,背也微微有些驼,即便穿得再体面,也掩盖不了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在马耀祥妻弟的搀扶下,他步履阑珊的走出了医院。满脸皱纹的脸上,除了焦虑还是焦虑,让旁人看了都心生怜悯。

张家的堂屋里,一张木桌子上放着三小碗菜,一碗酸辣大白菜,一碗猪油炒莴笋,一碗酸豆角,四个大瓷碗里装着冒着热气的红薯粥。这样的饭菜,在那个人人都在为温饱奋斗的年代,也算是标准餐了。

章节目录 第十四章 暴风雨前的平静 吴菊扯着嗓子喊到:“饭弄好了,不会还要等我端到你们手上,喂到你们嘴里吧?”

吴菊的话音刚落,张继宗就拉着淑梅从房里走了出来,两人坐到桌子旁的长条凳上。

折腾了一天,淑梅这个时候还真的是饿得慌,肚子里早就在打鼓了。

“吃吧!”

张继宗倒是不客气,坐下来就拿起筷子,稀里呼噜的吃起来。不过他有什么好客气的,这是他自己的家,跟自己的父母有什么好客气的。

可吴菊不动筷子,淑梅怎么也不敢早一步拿起筷子。她紧张的看着吴菊,看着她那张并不开心的脸。

“怎么不吃啊?”

吃到一半的张继宗,这时才发现,就他一个人在起劲的吃着,吴菊,张炳林,淑梅,都没有动筷子。他看了看淑梅,再看看吴菊,他好像突然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阿娘,你吃啊!你不吃,淑梅都不敢动筷子,你不会是想效仿那些恶婆婆吧?”

“怎么会呢?你知道阿娘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没有坏心眼的,我肯定会把你媳妇当自己的亲闺女一样对待的。”

吴菊怎么可能破坏掉自己在儿子心目中的好妈妈形象,赶紧笑容满面的说到,拿起桌上的筷子开开心心的吃起来。

淑梅这才缓缓的拿起筷子,低头吃起来。她肚子实在饿的不行,很快就见碗底了,可这肚子还只是个半饱,她又不好意思再去盛一碗。这女人主内不主外,又不是什么重体力者,吃这么多肯定会被婆婆公公嫌弃的,她只好打消了再盛饭的念头。

“阿爹,阿娘,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这就吃饱了啊?再添一碗吧?”

“不用,真的吃饱了。”

“那行,你先回房,我很快就吃好。”

“我……这碗筷……”淑梅想哪有这样做儿媳妇的,吃了饭就拍拍屁股走人,饭没做,至少碗筷得帮忙洗一下吧!

吴菊这脑子转得可够快的,还没等张继宗开口,她就抢着说到:“没事,你先去歇着,今天是你们大喜的日子,碗筷我来收拾。”

“快去吧!你看阿娘都这么说了,你还在担心什么?”张继宗一边吃着饭,一边吐词不清的给淑梅说到。

淑梅这才应声起身回到房里,轻轻的将房门关上。回到房里,她终于松了口气,在这个陌生的张家,也只有门后的这间新房,能让她的神经不那么紧绷,能让她有点喘息的空间。

“继宗,你不想我为难你媳妇,阿娘就连饭也不让她做,碗筷也不让她收,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我也没指责你们半句,可我们总该知道,今天那些人到底是为什么,跑来破坏你们的婚宴吧?”吴菊见淑梅关上了房门,放下手里的碗筷,一脸严肃的问继宗。

“你们非得知道?”

“继宗啊!你还当不当我是你阿娘啊?”

“行,那我说……”

张继宗开始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说给了他的父母听。

……

张家出了这么亘古未有的大事,风声很快就传到了康家。向来麻木不仁的康永,肯定把这不当回事的,和平常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就更谈不上担心淑梅会不会在张家受委屈,担心那些人会不会再去找淑梅她们的麻烦。

懦弱的苏葵,也只能在心里难受,根本没有勇气去替自己的女儿出出头,抻抻腰。

“孩子她爹,出了这么大的事,淑梅在婆家的日子怕不好过吧?要不哪天我们带些东西过去,给张家赔个不是,这祸终究不管淑梅的事啊!”苏葵思量再三,还是忍不住向康永开了口。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操那么多闲心干什么?你有那份闲心倒不如好好张罗一下发达的亲事。”康永坐在床上,扯着嗓子对坐在椅子上的苏葵说到,生气的将脚上的鞋子脱了下来。

“可……可……还不是因为你拿了人家站长的2000块,不然人家怎么会去找淑梅她们的麻烦。”

“我不拿,你儿子怎么娶媳妇?行了,别废话了,快去给我打洗脚水来。”康永还发起火来了,生气的将手里的鞋子扔到地上。

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的康发达,无意间听到了两人的谈话。他没想到自己的妹妹,为自己牺牲了这么多,自己心里自责内疚得不行。

苏葵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出门去为康永准备洗脚水。和站在门口的康发达撞了个正着,苏葵尴尬的朝发达笑了笑,“发达啊!你怎么还没睡啊?”

“阿爹,你们到底对妹妹做了什么?”

“什么做了什么?大人的事你别管,你好好准备做你的新郎就行了。”康永根本没有要把事情告诉康发达的意思,拿起床头的烟杆,唰的一声划燃了手里的火柴,点燃了烟嘴里还剩了一半的烟叶,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阿爹……”康发达气得提高了自己的嗓门,可康永根本不吃他这一套,理也不理他。

“是啊!发达,你就别瞎操心了,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哼!”康发达气得转身朝自己的房里一瘸一拐的走去,由于在气头上,他走路也走得快了一点,差点摔倒在地。

“发达,你慢点,小心你的腿。”

见自己的宝贝儿子差点摔倒,苏葵赶紧上前去扶着,可发达好像并不怎么领她的情。发达狠狠的将她甩开,回到自己的房里,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了,留下她一人在原地发呆。

宋代诗人汪洙写的《四喜》: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在以前这或许是坚不可摧的真理,可随着大家生活条件越来越好,思想越来越开放,这《四喜》已经未必是现在人所追求的人生喜事。

可对于淑梅和继宗而言,这洞房花烛夜,还真是他们人生最大的喜事。新房里,两人盘坐在床上,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

“淑梅,今天你真好看。”

“难道以前就不好看吗?”

“好看,我的淑梅什么时候都好看,怎么看都好看!”

“都看了二十多年了,你还没看厌吗?”

章节目录 第十五章 婆婆大人 两人在屋里浓情蜜意的聊着天,吴菊却贴在新房的门板上,偷听两人的谈话,恨不得自己的耳朵有穿墙之术,能穿进屋里听得更清楚一些。

继宗用双手捧起了淑梅的脸,“你的脸我百看不厌,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人,我一定永远不离不弃,永远的守护着你。”继宗说着,吻上了淑梅的嘴,两人开始疯狂的缠绕在一起。

这洞房之事,还真是水到渠成,无师自通的事。

很快两人重重的喘息声,床板咯吱咯吱的声音,传进了吴菊的耳朵里。她一脸嫌弃的表情,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从来没对自己说半句好听话,却对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狐狸精,把魂都勾引走了,对狐狸精甜言蜜语百般维护,完全不把她这个阿娘放在眼里,吴菊在心里抱怨着,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卧房里。

第二天,还不到七点,吴菊就狠狠的拍打着淑梅他们的房门,提高嗓门大声的叫到:“继宗,马上七点了,快起来吃早饭,耽误了这么久,小心丢了砖厂那边的工作。”

“知道了,起来呐!”

在这个新家里,对淑梅来讲,一切都是陌生的,梳洗也是继宗领着她去的。

在厨房和饭桌间忙碌的吴菊,看到这两人在她们面前还卿卿我我,手拉着手,吴菊心里很不是滋味。那脸拉得比马脸还长,比锅底还黑。

两人一坐上桌,吴菊就朝继宗的饭碗里剥了两个水煮鸡蛋,“继宗,快吃,阿娘特意为你煮的,昨晚累着了吧?得好好补补。”

听吴菊这么一说,淑梅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稀里呼噜的吃着碗里的稀饭,连泡菜都不敢抬起头来夹。继宗看出了淑梅的不自在,赶紧大声喝止。

“阿娘……”

吴菊很不情愿的闭上了嘴,看那样子还意犹未尽似的。

继宗看了一眼淑梅的婉,将自己婉婷的鸡蛋,分了一个给淑梅,“淑梅,来,我们一人一个。”

继宗这样做,吴菊可看不下去了,“继宗,你干什么呢?这是阿娘为你煮的,你做事辛苦得好好补一补,淑梅她一个女人又不抬又不搬的,给她吃不是浪费了吗?”

“继宗你吃吧!我不喜欢吃鸡蛋。”

淑梅又将鸡蛋拨回了继宗碗里,可即便如此,吴菊心里的那把火,还是被她们给点着了。

继宗赶着去砖厂上工,没有时间再和她们矫情,他三两下将饭吃完,最后还是把匀给淑梅的那个鸡蛋给留了下来,二话不说强行又倒进了淑梅的碗里。

“我吃饱了,要去砖厂上工了,淑梅你让阿娘带着你熟悉熟悉家里的情况。”

继宗说完,抓起洗脸架子上的擦汗毛巾,就急匆匆的朝屋外走。

淑梅看着碗里的鸡蛋愣了两秒,起身追上继宗,“继宗,我送你出门吧!”

她挽着继宗的手,将继宗送到院外的榆树下,继宗四下张望了一下,见没有旁人,用力的亲了淑梅一口。

“小心别人看见。”淑梅害羞的朝四处望了望。

“他们想看就让他们看去,我又没偷又没抢,亲我自己的媳妇,有什么可做贼心虚的。”继宗说着,又亲了淑梅一口,“行了,回去吧!”

“早点回来!”

“知道了,快回吧!”

在继宗的再三催促下,她才依依不舍的转身回了院里。重新坐回桌上去吃饭,可继宗刚刚匀给她鸡蛋却不翼而飞了,她瞄了一眼吴菊和张炳林。吴菊挺直着腰板,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怒气冲冲的看着她,张炳林倒是面无表情,津津有味的吃着碗里的饭。

看样子,吴菊是等着自己兴师问罪来着,淑梅心想,你要没事找事,我可不奉陪,你以为你挖个坑我就非得乖乖往里跳啊?

她不动声色的继续将剩下的饭吃完了,等大家都吃完饭,她主动帮忙收拾碗筷,跟着吴菊一起进厨房洗刷。

吴菊这才开始摆起做婆婆的谱,叉着腰在那里指挥着淑梅做事,并且给淑梅下达了以后每天的任务,任务清单详情如下。

第一:每天六点钟准时起来准备早饭和猪食,六点五十准时叫继宗起床吃饭。

第二:饭后主动刷碗,喂院里的猪和鸡。逢赶集的时候,帮公公挑竹制品去镇上卖。

第三:八点之后下地干活。

第四:十一点半回来做午饭,中午趁她们午睡时间,把家务活做了,譬如洗脏衣服,剥玉米,准备猪食什么的。

第五:两点半再下地干活,天黑前收工回家准备晚饭,饭后做完该做的家务,就可以为继宗准备洗澡水或是洗脚水,伺候他睡觉。

淑梅一边洗碗,一边认真的听着吴菊给她下达的任务,虽然吴菊说起来感觉有些繁琐,其实就是一些平常的家务活,以前她在婆家也是要干这些的。对她来讲,没什么难度。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没什么文化的婆婆,说起话来还一套是一套的,不去当会计都有些可惜。

等她洗刷完碗,吴菊就领着她下地里去干活,张炳林则在院子里赶制竹箩篼,别人订好了的,就等着挖红薯用的。

“给。”

吴菊递给淑梅一个半大的竹背篓和一把锄头,背篓里用蛇皮口袋装了大半袋东西。淑梅一声不吭就把背篓背在了背上,还挺沉。而她自己就背了一个空空的竹背篓。

“阿娘,我背篓里都是什么啊?”

“磷肥。”

吴菊带头走出了院门,淑梅抖了抖肩上的背篓,扛着锄头静静的跟在她后面。

张家住在村西头,她家的油菜苗播种在村北,而栽种油菜的地又在村子的东南边。所以她俩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整个村子都走个遍。

若换作是以前,吴菊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可出了昨天的事之后,吴菊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她巴不得避开所有人。

淑梅心里还是害怕的,她尽量压低自己的头,生怕别人认出自己来。可现实就摆在这里,自己早晚还是要面对的不是。内心短暂的挣扎后,她索性昂首挺胸,只要自己行的端坐的正,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早晚会还自己一个公道的。

章节目录 第十六章 说三道四 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担心什么就来什么。她俩刚走到村子正中的那口老水井旁,在那里洗衣服的文大嘴文惠妹,就主动向她们打招呼了。

“吴婶儿,带着新儿媳妇下地啊?”

“是啊!文妹子这么早就洗衣服啊!”

吴菊边说边加快了脚步,就怕这个文大嘴再连枪带炮的轰过来,淑梅也识趣的紧跟其后。

“我说吴婶儿啊!这么娇滴滴,美貌如花的新媳妇,这才刚刚成亲你就拉她下地干活,你家继宗准会心疼的,这么人见人爱的新媳妇,大把的人抢着来心疼啊,可别煮熟的鸭子飞到别人锅里去了。”

这文大嘴话说的很漂亮,可无论她怎么装潢她的用意,吴菊和淑梅也能听得出她话里的嘲笑之意。

她有她的张良计,吴菊有吴菊过墙梯。这吴菊可也不是那么好惹的,怎么可能任人嘲笑而置之不理。她停下了急匆匆的脚步,转过身气冲冲的说到:“文妹子啊!看样子你是闲的发慌啊,既然这么闲,你干嘛不去河边洗衣服,在这里浪费我们大家的饮用水。”

“什么浪费大家的饮用水,你哪只眼睛看到这里有写不能洗衣服了?我就洗了,碍你什么事了?你以为这井是你家的啊?笑话,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说什么?你说谁上梁不正下梁歪?”

“谁接话就说的谁啊!老的勾三搭四,没想到娶个儿媳妇还没进门,就给自己男人戴绿帽子了,还有脸在这里瞎比比,换我早一头撞死算了。”

文大嘴一边低头搓着盆里的衣服,一边毫不客气的,不屑的说到,话里话外都带着看不起的意思。

听到这样的话,淑梅委屈得不行,说实话,她真想冲出去把眼前这个胖女人大骂一顿,或者痛痛快快的和她打一架。

可她没有这么做,现在她的一言一行,已经不再是只关系到自己,因为她有了属于自己的家,为了这个自己期盼了很久的小家,为了自己心爱的继宗,为了张家,她得忍,得磨平自己的棱角。

吴菊气得火冒三丈,将背上的竹篓扔到一边,指着文大嘴大骂:“文大嘴,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臭嘴?”

文大嘴站起身来,将手里的衣服重重的扔到盆里,“怎么?还想打人啊!我说的句句都是大实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脸做,还没脸让别人说啊?”

“今天我非得撕烂你的臭嘴不可。”吴菊气得暴跳如雷,朝站在那里的文大嘴扑过去。

淑梅见势头不对,慌忙放下手里的锄头和背上的背篓,赶在两人扭打在一起之前,将吴菊给拉住了。

“阿娘,算了,我们走吧!”

听到两人的吵架声,村民也纷纷围了上来。吴菊刚刚还挣扎着不愿走,这时看着人越来越多,看着一双双瘆人的眼睛,她的谩骂声越来越小。最后在淑梅的半拉半拽下,背起背篓溜了。

“呸!”

文大嘴吐了口唾沫在地上,还用脚狠狠的踩了两脚。一些爱管闲事的女人,还围到了她跟前,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那可有成就感了,开始一边洗衣服一边给这些好事的女人闲聊起来。

淑梅一路低头不语,以前她总以为别人的唾沫会淹死人的,可经过今日的事后,她才明白,这就是生活,这就是她们这些没有文化,纯朴的山里人的生活。吵架说长道短,都是家常便饭。

吴菊可就没有她这么沉得住气,一路上抱怨不停,捶胸顿足,指天指地骂个没完没了。到了油菜苗地里,她边拔油菜苗嘴里还边嘟噜个不停。

淑梅躬身麻利的拔着油菜苗,对吴菊的话她只能充耳不闻。

看着淑梅做事如此有效率,吴菊的满腔怒火消停了不少,“喂!你这个闷葫芦,刚刚人家欺负你阿娘,你怎么连屁都不放一个?”

“阿娘,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何苦和她们纠缠。”淑梅并没有因为回答吴菊的问话,而停下手里的活,她继续麻利的拔着油菜苗。

“我说你啊!你不知道人都喜欢挑软柿子捏吗?你以为你退让就能息事宁人呀?你越是退让,人家见你好欺负,就越是得寸进尺,久而久之你就成了大家的玩物,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吃亏别人都会以为是你占了便宜。”

吴菊看着淑梅若无其事的样子,气得叉着腰好好训斥了她一番,给她讲了讲自己的大道理。

“吃亏是福,只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

“你啊你,等你以后真正的吃了亏,你就会记得我今天讲的了。”吴菊唉声叹气的摇了摇头。

夏去秋至,如今也算得上是秋末,太阳已不再像夏日那般灼热,正是干活的好时节,不冷不热刚刚好。平日里在家就习惯了务农的淑梅,自然不会怠慢手里的活,她根本没有心情和吴菊闲聊,三两下就把空背篓给拔满了。

“阿娘,拔满了,我们走吧!”

淑梅擦了擦额头的汗,主动背起那背沉重的磷肥,扛起锄头,等着吴菊引路。

他们所居住的村子,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这里四面环水,平日里大家都叫这里“小台湾”。这里的人们虽然并不富裕,但她们过得都很开心,春种秋收,为填饱肚子而辛勤劳动,日子充实而平静。

他们闻不到铜臭味,不会为下岗而发愁,不会沉迷于灯红酒绿……

这个时节的“小台湾”,虽然没有春日里那般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但也是风景甚好。满山遍野的野黄.菊花开得正旺,四季常春的柏树,没有因为秋风的到来而黄了叶,鸟儿们的叫声依然声声悦耳。

如此的好山好水,淑梅竟也不多看一眼,低着头紧跟在吴菊身后。到了地里,也不需要吴菊的指挥,主动拿起锄头,熟练的高举起锄头,一锄一锄的翻动着地里的土。

章节目录 第十七章 飞檐走壁 很快就日落西山,眼看天就要黑了下来,忙碌了一天的淑梅和吴菊,这才收拾了东西回家。

为了娶淑梅进门,张家欠下了不少帐,继宗比以前更加的拼命,只为早日还清债务,让淑梅早一点过上好日子。

张家本就不富裕,再加上又多了一张嘴,日子也越发的清苦,晚上煮的清粥里米屈指可数,多大半都是红薯,为了裹腹,他们只能以红薯作为主食。

天已经黑透,继宗还未结束一日的苦做,只为能多烧点砖,多挣几分钱。

淑梅着急的在大门口徘徊,盼着继宗回来共进晚饭,“阿娘,继宗平日里也是这么晚都不回吗?”

吴菊坐在堂屋的藤椅上,缝补着自己的衣服,头也不抬的回到:“还好意思问,我儿这么拼命,还不是为了还清娶你欠下的债务。”

这时院外传来两声狗吠,随即继宗就进了门,淑梅激动的上前迎着,“继宗,你总算回来了。”

继宗用他沾满砖灰的手,轻搂着淑梅的腰一起进了堂屋。淑梅积极的为继宗打来水洗漱,体贴的为继宗拧毛巾,等继宗洗完,一家人才一起坐上了桌,淑梅识趣的为大家盛饭。

“阿娘,怎么全是红薯啊?”

继宗看着清汤寡水的稀饭,他用筷子搅了几下,除了红薯条还是红薯条。和他们平日里吃的大相径庭,他以为是吴菊故意为之,不满的将筷子往桌上一拍,生气的埋怨到。

“吃吧!有的吃就不错了,新收的谷子已经交了公粮,所剩无几,这样还能勉强撑一段日子,不然过不了些时日怕是锅都揭不开了,钱都贴给你媳妇了。”

吴菊看出了继宗的不满,她也来了气,将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拍,提高嗓门说到。

继宗被说的哑口无言,他怎么一时糊涂忘了这茬,家里现在负债累累,哪里还有钱去买粮食。自己之所以早出晚归,不就是因为这个吗?他尴尬得有些不知所措。

淑梅轻轻踩了一下他的脚,给他使了个眼色。他才重新拿起桌上的筷子,低头闷声吃起饭来。

等淑梅刷完碗回到房里,两人坐在床上,继宗拉着淑梅的手说到:“淑梅,委屈你了,让你和我过苦日子。”

“继宗,我不委屈,日子清苦不怕,只要有你在,即便吃糠咽菜也是幸福的。”

听淑梅这么一说,继宗感动得很,他轻轻将淑梅揽入怀里,“淑梅,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加倍努力,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我相信你!”

两人就在屋里闲聊着,一起憧憬着美好的未来,虽然继宗苦做了一天,已经很累很累了,但他就是喜欢和淑梅聊天,总觉得和淑梅有说不完的话。

不一会儿,屋里的灯熄灭了,也听不见说话的声音了。夜,又重回了它该有的寂静,只听到弱弱的虫叫声。

又是新的一天……

加油站旁边的五层高楼里,马耀祥,一个快奔四的男人,此刻正想方设法欲逃脱他爸的软禁。

都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男人了,却还像十几岁懵懂不知事的孩子,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每天夜出早归,醉生梦死,和一些年轻的男男女女混迹于舞厅,酒吧,迪吧,旱冰场……

那天从医院回来后,马进本想将这个,不忠不孝的逆子狠狠的痛打一顿,可他妻子百般阻挠,说是这么大的人了哪里打得,怕马耀祥以后没脸出去见人。他无奈,只好将马耀祥关在房里闭门思过,磨磨其性子,免得其再去惹事生非。

今日是礼拜天,马进带着三个孙子在院里下象棋,同马进对弈的是他的大孙子马正福。

马家家境宽裕,再加上马耀祥是两老的独子,两老一直倍加宠溺,他从小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养成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习惯。以至于长大后根本没有自理能力,一直过着昏昏噩噩的日子,是个百分之百的啃老一族。

可偏偏这样一个不学无术,不务正业的浪荡子,却连得三子,妻贤子孝。

尤其是大儿子马正福,聪明睿智,品貌俱佳,是个难得一见的俊才。就在不久前,他还以县城第一的成绩,考取了市里最好的大学。

一直以来马进都以他为傲,每每被自己的儿子马耀祥气得半死,都是这个大孙子温言细语前来安抚。

此时,马耀祥正在演练他的飞檐走壁之术,他强行将自己卧室的窗户撬开,换上一套皮衣,把自己那三七分的头发梳的一马溜光,偷偷从窗户爬了出来。为了溜出去,他也是够拼的了。

马进和马正福都在聚精会神的研究棋局,当然是不会分神去管旁的事情的。他的这招金蝉脱壳差一点就成功了,没想到就在千钧一发之计,让他功亏一篑的竟然是他五岁的三儿子。

“爸爸,你干什么呢?”

他的小儿子马正寿,在院里开心的玩着飞机模型,可这么巧,这飞机模型偏偏落到了马耀祥的窗台上,看着像蜘蛛侠一样爬在墙上的马耀祥,马正寿用他稚嫩的声音好奇的问到。

“嘘!”

马耀祥不停的给马正寿做着手势,让他别说话。可马正寿毕竟只有五岁,怎么会对他这异常的举动不好奇。

“爸爸,你是在扮演变形金刚吗?爸爸好厉害,爷爷,大哥,二哥,你们快过来啊!爸爸变成变形金刚了,好厉害呀!”

马正福不停的拍手叫好,大声的将马进他们三人给引了过来。

“我去,真是个坑爹的兔崽子,可把你老子我给害苦了。”马耀祥尴尬的小声嘀咕着,想趁着马进赶来之前,重爬回屋里去。只可惜为时已晚,马进等人已经赶到楼下。看着老子大人来抓了个正着,马耀祥嬉皮笑脸的冲着马进傻笑。

“马耀祥,你你你……”

马进气得火冒三丈,他已经“江郎才尽”,该骂的都骂尽了,已经再也找不到可骂之词。他捶胸顿足,捂着自己的心脏,差点背过气去。

“爷爷,你别生气,小心气坏身子。”马正福慌忙扶住他,轻拍着他的胸口让他消消气。

章节目录 第十八章 马耀祥发毒誓 “你给我滚下来!看你这个当老子的,都跟你的三个孩子做的什么榜样,要是我的三个乖孙子被你带坏,我非打断你的腿,把你赶出门不可。”

马进深呼吸了几口气,稍稍缓过来后,指着爬在墙上的马耀祥骂到。

马进的打骂他早已习以为常,他现在就是老了的四季豆——油盐不进,把马进的打骂当做家常便饭,完全不放在心上,他若如其事的爬回了屋里。

马进冲进楼里,抄起鸡毛毡子就往楼上冲去,急急忙忙的用钥匙打开了马耀祥的房门,一进门就追着马耀祥一阵猛打。

“爸,你干嘛呢?孩子们都在呢!”

看着自己的三个儿子都在,马耀祥有些抹不过面子,一边跳动着双脚躲避鸡毛毡子,一边带着难为情的表情说到。

“我打死你这个不争气的,现在知道要面子了,你看看你这副德行,哪里有一点当老子的样子,你还真的向小福学学,让他教教你怎么做人。”

马进喘着大气,用鸡毛毡子指着马进的鼻子骂。马进则像一只缩头乌龟一样,躲到了窗台之上。

“哪里有老子跟儿子学做人的?”马耀祥小声的嘀咕着。

“说吧!又想偷跑出去会你那些猪朋狗友,是不是?”

“不是,怎么会,我是要去讨公道的,吞了我的钱,抢了我的女人,还把我打成这样,我非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马耀祥越说越起劲,一副要吃人的表情,眼神里露着一股股瘆人的杀气。

“不许去,以后再不要去招惹他们,人家光脚的还怕你一个穿鞋的吗?若真出了什么事,人家有什么损失,顶多不就是烂命一条,而我们呢?要是因为你的胡作非为,影响到我几个宝贝孙子的前途,我跟你没完,康家那事,就当买个教训,以后我们马家任何人都不允许和康家再有任何瓜葛,此事就到此为止。”

马正福扶着马进坐到房里的凳子上,马耀祥开始苦口婆心的劝说自己的后人。

“呸!真是便宜了那对狗男女。”

马耀祥愤愤不平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表情狰狞,好想真的是自己的老婆被人睡了似的。

“爷爷,你也不太责备爸爸了,这种事情换了哪个人来都会生气的。俗话不是说,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吗?”

“对对对,还是小福说得对,不愧是我儿子。”难得自己的儿子和自己这么投机,马耀祥还有些小激动,兴奋的迎合着马正福。

“爸,你就听爷爷的吧!不要再去招惹那些山里人了。”

“行,我发誓绝不会再和那对狗男女有任何瓜葛,不但是我,还有你们,我马家世世代代都不会再和他们有瓜葛,若违此誓,就让我马家断子绝孙,这样总行了吧?”

“你……你……哼!”

听到马耀祥这样诅咒马家,马进气不打一处来,虽然他并不迷信,但心里听着还是特别的不舒服。他不止一次在心里抱怨,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怎么会生出这样败坏门风的败家子。在镇上,他也算有头有脸的人了,可就因为有这样一个儿子,让他抬不起头来。

“好呐!六点多了,快到饭点了,爷爷,我们下去吃饭吧!”

马正福为了不让他俩继续僵持下去,借吃饭将马进扶出门去。

胆小的二儿子马正禄抱着弟弟马正寿,站在门口,全程一声不吭。马正寿吵着要进屋找爸爸,他也没让他进来。等马进他们出来,他才抱着弟弟跟着下楼去。

马耀祥正才从窗台上跳下来,拍了怕他皮衣上的尘土,急急追出门来,自言自语的偷着乐,“这下好了,不用爬窗,也可以正大光明出去了。”

继宗还是每日早出晚归,拼命的在砖厂赚那点微薄的工资,淑梅也早出晚归,努力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尽量扮演一个好儿媳,好妻子。

日子虽然清苦了一点,但淑梅还是尝到了幸福的味道。淑梅一直可以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下去,可是老天又给她开了个莫大的玩笑。

秋去春来,花开花落,转眼半年过去了,淑梅的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作为女人,作为妻子,最大的使命莫过于生儿育女,可偏偏这种水到渠成的事,到了淑梅这里,好像就成了登天的难事。

起初淑梅还不以为然,她以为这种事,就和拉弓射箭一样,哪里能百发百中的嘛!顺其自然就好。即便大伯家刚过门两个月的新儿媳妇,就已经传出怀孕的好消息,她还是很淡定自若的,认为是运气好坏而已。

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流走,如十指捧沙,一去不复返。一年就这么悄然而去,这一年,是淑梅二十多年来,过得最充实最开心的日子。

之前吴菊还只是旁敲侧击的暗示怀孩子之事,村里也有些流言蜚语,但还都只是轻描淡写,传得也不算难听。可听说大伯父家儿媳妇包翠翠,生下一个大胖小子时,一切变得不再平静,吴菊忍了这么久的气总算要爆发了。

“淑梅,听说翠翠生了,你给捡二十个鸡蛋送过去。”吴菊一边喂着院里的鸡,一边对在厨房刷碗的淑梅喊到。

“好,我洗完碗就去。”

“你这只不下蛋的鸡,我养你有什么用,浪费我的粮食,不争气的畜牲,打死你我都觉得亏,长得好看有什么用,绣花枕头中看不重要,你再不下蛋,改天就把你拿出去卖了。”

刚刚还一脸平静喂鸡的吴菊,一下大发雷霆,用棍子追赶着那只已经快退休的老母鸡,不停的在嘴里咒骂着。时不时还回头看看站在那里,一脸茫然的淑梅的反应,明眼人都看得出,她这是在指桑骂槐。

淑梅也不笨,怎会听不出她的话外之意。真是的,要骂就直接冲着我来,何苦为难一只鸡。

淑梅自知自己理亏,也不想多和吴菊争辩,只是觉得可怜了那只老母鸡。她卸下围裙,用篮子捡了二十个鸡蛋就准备出门。

章节目录 第十九章 婚后一年未孕 淑梅来到大伯家,叫开了大伯家的门,大伯母王素芳笑脸将她迎进门。

“淑梅啊!快进屋里坐。”

淑梅跟着王素芳进到屋里,大嫂包翠翠戴着帽子靠在床头,正端着一碗荷包蛋吃。这才刚刚十来日没见,包翠翠就胖了一大圈,可见这月子做的不错。

真是冤家路窄,文大嘴也在屋里,淑梅虽然算不是和她有仇,但这女人的嘴她是见识过了,平日里她都是尽量的躲着她走。即便偶尔去她的保管室买东西,淑梅也尽量少和她说话,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拿着东西就走,从不多逗留片刻。

这文大嘴就是村里的喇叭,村里哪家有点新鲜事,都是她顶着那张嘴四处宣扬,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这人向来脸皮比城墙还厚,若是今日和别人大吵一架,明日又会笑着脸去和别人搭讪。与其说脸皮厚,还不如说是没心没肺恰当一些。

她经营着村里唯一的保管室,磨面打米之余,还卖些日常用品。山里离镇上还有好几十里地,所以她这个保管室,是村里人人都会来光顾的地方。偏偏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又是她的地盘,这更是大大满足了她好是非的嗜好。

一看到文大嘴,淑梅内心涌上强烈的不安来,就躲是躲不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屋里走。

“呦喂!这不是继宗媳妇吗?是有些日子没见你了啊!这是来看小侄儿的呀?”

没等包翠翠开口,文大嘴就喧宾夺主,笑着脸拉着淑梅的手,把淑梅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坐在文大嘴身旁,淑梅总觉得浑身不自在,表情也显得格外的尴尬。

或是文大嘴的声音太大,吵醒了包翠翠身边的孩子,孩子咿咿呀呀的哭起来。包翠翠抱起孩子,掀开上衣,将奶头塞进了孩子嘴里,孩子一下就停止了哭泣,包翠翠这才同淑梅搭话。

“淑梅啊!今天怎么得空过来?”

“恭喜大嫂喜得贵子,阿娘,特意让我过来看看大嫂和孩子。”

淑梅说着,起身走到包翠翠身边,看着她怀里白白嫩嫩的孩子,她用手轻轻摸了一下,孩子居然上扬嘴角笑了起来。

“哇!他笑了诶!太可爱了。”

已经为人.妻的淑梅,瞬间母爱泛滥,喜极而泣,眼眶都湿润了,她也好想有个孩子,如果眼前这个孩子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那该多好。

虽然继宗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但淑梅心里也很清楚,他也希望有个自己的孩子。

听到淑梅的夸赞,包翠翠这个刚刚为人母的妈妈,心里是美滋滋的,笑着抚摸着自己怀里的孩子。

“我说继宗媳妇啊,这么喜欢孩子,自己干啥不赶紧生一个?”

这个挑事的文大嘴,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哪个女人不想有个圆满的家庭?这能生,淑梅难道还会故意勒着自己的肚子,不让孩子来不成?

在那个时候,在那个小山村里,没有什么因为事业而推迟生孩子的说法。这女人只要一结婚,生孩子就是得提上章程的事。这成亲一年,淑梅的肚子还没动静,瞎子都能猜到是怎么一会儿事。

这包翠翠也高兴过了头,话赶话,也搭上了一句。

“是啊!淑梅,看你这么喜欢小孩,你也赶紧生一个吧!”

包翠翠若无其事的说着,还用手拍了拍淑梅的肚子。

淑梅尴尬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低下自己的头,再提不起看婴儿的兴趣。这两人的话,简直就是戳人心窝子的利箭,让淑梅心里揪着痛。

“我说淑梅妹子,我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说句不中听的话,你可别生气,是不是你身体有问题啊?”

“问题?”包翠翠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说错话了,自己刚刚说那样的话,不是打淑梅的脸吗?“淑梅,对不起,我不知道你……”

淑梅低着头,两只手不停的来回摩擦,她竟然心虚得不敢说话。

“淑梅妹子啊!有病就去医院治治呗!我那里也有一些偏方,改天给你送过去。这女人生不出孩子来,长得再漂亮也没有用,这是大不孝……”

淑梅只看见文大嘴张着嘴,在那里喋喋不休,至于文大嘴说的什么,她一句也听不清楚,此刻淑梅眼前的文大嘴,就像一只吃人的怪兽,正张着她的血喷大口在那里咆哮,随时都有可能将自己吃掉。

这一幕,被端着水进来的大伯母王素芳给看在了眼里。她毕竟是过来人,知道做女人的不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原来并不是所有的山里人,都爱嚼舌根,都爱说是是非非的。

“淑梅,来喝杯水,孩子都看过了吧?走,去伯母房里,伯母眼睛不好使,帮伯母穿一下针线。”

“那个王婶儿,我也过去凑个热闹吧?”包翠翠还意犹未尽呢!见王素芳要把淑梅拽走,她慌忙放下手里的茶杯,想一起跟过去。

“行了吧!我喜欢安静,可受不了你这张嘴,你就在这里陪陪翠翠吧!她一个人待在屋里也闷。”

“这……这……”

王素芳拉着淑梅进了她自己的屋里,将房门紧紧关上,拉着淑梅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到,“淑梅啊!你别把文大嘴的话放在心上,不过她说的话也未必都是讽刺,你给伯母说句实话,你和继宗到底是怎么会事?”

淑梅羞答答的低着头,支支吾吾的回到:“什么怎么会事啊?”

“又不是未出阁的姑娘,还害羞呢?就是两个人的那个事,都正常吗?”

“都正常。”

“那你这肚子怎么就没反应呢?要不,你和你家继宗商量商量,去县城的医院检查检查吧?出了问题,得想办法解决才是啊!逃避是没有用的。”

“大伯母,可这样,不就是让人尽皆知吗?先不说我婆婆那里,就是村里人的唾沫都会淹死我的。”

“傻孩子,纸是包不住火的,你也不想继宗心里装着个疙瘩和你过日子吧!这继承香火是恒古不变的事,日子久了,会影响你正常的生活的,趁着现在年轻,早想办法。”

王素芳发自内心的话,重重的敲醒了淑梅,让她有了足够的勇气去面对老天给她开的玩笑,脸上的愁眉也舒展了不少。

章节目录 第二十章 医院查不孕 从大伯家出来,一路上看着那些熟悉的乡里乡亲,看着他们嬉笑的面容,淑梅总有一种错觉,总认为他们是在说自己的坏话,她有一种被人精神强.暴了感觉。

在路过保管室时,一对回娘家的夫妇,正巧和她对闯而过,淑梅由于魂不守舍,差一点撞进那男人的怀里,那男人出于好心,伸手扶了扶摇晃不稳的淑梅。

淑梅由于害羞,慌忙致谢后赶紧离开。

可那男人的心可不安分了,盯着淑梅那张脸,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淑梅走了好远,他还看着舍不得眨眼。

身旁的媳妇可看不下去了,拧着他的耳朵大声的骂到:“看什么看?再看小心老娘把你的眼珠给挖出来,有什么好看的,一只不生蛋的鸡有什么好看的,没出息的东西,快走,今晚你休想上老娘的床。”

“媳妇,放手啊!痛痛痛,是真痛啊!”

“知道痛呐?这都是自找的。”

那女人边骂边拉着那男人的耳朵,将那男人给强行拽走。保管室里的文大嘴,看到这一幕,笑得是前俯后仰。

那女人也是气不过淑梅勾引了她男人的魂吧!故意把谩骂声说得特别大,淑梅一字一句都听得真真切切,这声音就像锥心的毒刺,一针一针的扎在淑梅的心里。

也正是这一幕,让她打定了要去医院检查的想法。

当晚,她就听从了大伯母王素芳的话,向继宗挑明了自己心里埋藏了许久的心事。

在昏黄的灯光下,淑梅看着继宗那张熟悉的脸,靠在继宗的肩膀上,继宗正聚精会神的数着他手里那点微薄的工资,今日是发工资的日子,继宗脸上一直露着开心的表情。

淑梅犹豫再三后终于向继宗开了口。

“继宗,你想要个孩子吗?”

“怎么突然问起这事?”

继宗心里很清楚,这样的事对淑梅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一直不提起此事,就是怕让淑梅受到伤害。今天淑梅却主动提起此事,着实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惊讶的抓起淑梅的双臂,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

“你就说想不想嘛?”

继宗眼神有些闪躲,他甚至都不敢直视淑梅的眼睛,“淑梅,不早了,我们睡吧!孩子的事顺其自然就好。”

从继宗的语气里,淑梅能听得出,他是想要孩子的,他这是在顾及自己的感受。

“要不,明天我们抽时间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真的有必要去?”

淑梅用力的点点头,继宗看着她渴望的眼神,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也点头答应。

第二日,天不见亮,两人就从付俊家借了俩自行车,风尘仆仆的往镇里去。足足花了两个多小时才赶到镇上,又从镇上坐了四十多分钟的汽车,才赶到县城里的大医院。

她们用她们那仅有的一点积蓄,在家和县医院间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天。

今天终于可以知道检查结果了,两人坐在诊室外的木椅子上,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待医生叫号。

淑梅是又紧张又害怕,手心都急得冒冷汗。腿也由于紧张,微微的颤抖着。继宗读懂了她的心情,伸手去紧紧抓住她的手,给她送去肯定的眼神。

“21号康淑梅在不在?”

终于叫到她的名字了,她俩一起走近了诊室。淑梅目不转睛的盯着医生,即盼着医生赶快公布结果,又害怕医生公布结果,内心纠结得很。

“康淑梅是吧?”

医生翻看了她手里的一大叠单子,过了约莫一分钟的时间,医生终于开口说话了。

“嗯……嗯,我是康淑梅……”

“你的各项检查结果我都看过了,没有什么问题,一切都挺正常。”

一切都正常?淑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激动得哭笑不得,眼里泛起了泪花,用力抓着继宗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

“医生,既然这样,那为什么我和我媳妇都结婚一年了,她的肚子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还是继宗比较淡定,他理智的继续追问医生。

“这个嘛!有很多方面的原因,你们也可以再等等看看,有的人是结婚后三年五载才能怀得上孩子的,如果实在着急,我建议你也去检查检查,这生孩子的事可是双方的事,女方身体没问题,不代表你的身体也没有问题。”

“我去检查?”

继宗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医生,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用怀疑的语气问到。向来都只听说生孩子是女人的事,什么时候男人也和这扯上关系了?他毕竟没受过高等教育,这种科学的说法他自然是不能理解的。

医生开始向他细心的解释,他们似懂非懂的听着医生的话。

……

等从诊室出来,两人坐在木椅子上犹豫了很久。

淑梅明白这对继宗意味着什么,她不想给继宗施加压力,只是默默的坐在他旁边。无论继宗最后的决定是怎样的,她也会义无反顾的支持他。没有孩子大不了就多受点别人的冷嘲热讽;没有孩子大不了去抱养一个。只要能陪在继宗身边,其它的都不重要。

她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静静的靠上了继宗的肩膀。

医院的走廊上人来人往,一波又一波的病人,从她俩的眼前来来回回。

继宗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心里斗争,最终责任还是战胜了他那点不值一提的自尊心。

“淑梅,走吧!陪我去检查。”

继宗说完起身就走,淑梅一时还没缓过神来,慌慌张张的追上继宗,试探性的问到:“继宗,你想通了?你可真想好呐?”

“有什么好想的,为了你,这检查我必须得做。”

几天后,继宗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没想到问题真的出在继宗身上。医生说了,她俩以后想要有孩子怕是有些困难,也许三年五载,也许十年八年,也许就只有下辈子了。

在回家的路上,淑梅坐在自行车的后坐上,紧紧的抓住继宗的衣服,继宗一路一言不发。

此刻,继宗内心正经历着刀山火海般的煎熬,和自己男人的自尊相比,他更担心的是淑梅。听医生的话,这病是治也没得治,何时是个头也不知道,那不是让淑梅一直替他背黑锅吗?让淑梅替他受尽村里人的羞辱。他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觉得自己对不起淑梅,辜负了她对自己的一番情意。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一章 继宗的秘密不胫而走 “继宗,你也别多想,这不是也没判死刑吗?只要我们不放弃,相信孩子早晚会来的。”

继宗仍然一言不发,两人就这样,赶在日落前回到了家里。

一进门,吴菊就追问不休。

“继宗啊!查的怎么样了?医生说什么时候可以怀上吗?我什么时候才可以抱上孙子啊?唉唉……你怎么会事啊!阿娘问你话呢!”

继宗此刻哪里有事情理会她,他闷声不吭的进了自己的房间。

“阿娘,你就别问了,让继宗好好静一静。”

“我跟我儿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要不是你,我家继宗怎么会这么垂头丧气,怎么会有钱赚也不去赚,天天陪你到医院瞎折腾,你这只不会下蛋的鸡,我张家到底造了什么孽,才会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

吴菊指着淑梅的头,骂骂咧咧个不停。淑梅委屈的低着头,不愿意顶半句嘴,她就怕自己说漏嘴,把继宗的事给说出来,让继宗丢了做男人的尊严。

继宗黑着脸从屋里冲出来,把淑梅一把拉在自己的身后,大声朝吴菊吼道:“够了,别再骂淑梅了,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有病,是我不能生,你满意了吧?”

说完,他砰的一声将房门给关上了,准备继续追问的吴菊,差点把鼻子给撞塌。

什么?自己的儿子有问题,这怎么可能?这生孩子自古都是女人的事,这什么时候关系到男人了。准是继宗为了维护他媳妇,把自己当挡箭牌了,这个狐媚子,竟然让继宗连男人的尊严也不要了,真是不像话。

她用力的拍打着房门,非得追根究底,问个所以然不可。

“继宗,你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又为了护你媳妇,编瞎话来搪塞阿娘的?你今天得把话给我说清楚,你这样可不行啊!这要是传出去了,别人会戳你脊梁骨的,你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继宗实在受不了了,打开房门,将一叠检查单扔到吴菊手里。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是你儿子我不孝,不能替我们张家传宗接代了。阿娘,你就别说了行不行?让我安静一会儿行不行?”

继宗再一次将房门关上,吴菊捧着检查单,不知道如何是好。她大字不识,哪里看得明白这是什么鬼检查单。

这可怎么办?淑梅生不了,大不了让继宗把她踢掉,娶个能生的,可这是继宗有问题,那不是张家就要断后呐!天啊!这可如何是好呀?

“抽抽抽,一天到晚就只知道抽,你们张家要绝后了,你还有心情抽烟,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嫁给你这么个窝囊废。”

吴菊冲到张炳林跟前,从他手里夺下他的烟杆,扔到地上踩了又踩,又哭又闹又骂。

“还能怎么着?我又不是医生,我说你就别瞎操心了,继宗也不是孩子了,他们自己的事他们知道自己处理的。”

张炳林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坐在堂屋里的椅子上,不慌不忙的说到。吴菊还在旁边喋喋不休,张炳林就闷头坐着,不再和她说半句话。也幸好张炳林脾气好,要不然这两人不知道要打多少回架了。

吴菊骂累了,终于消停下来,坐在凳子上大口大口的喝着水。

看到手里的检查单子,她在心里盘算着,这又看不明白上面写的是什么,会不会是继宗抓着她这点弱点,故意拿几张废纸来堵自己嘴的。不行,得去找个人认一认。

第二日,吴菊就拿着检查单,去找村里的村长帮她认认,有了村长的金口玉言,她总算相信继宗不是在诓骗她,她总算相信他们张家要绝后了。

她倒是找到了真相,可就害苦了继宗。

都说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几天后继宗身体有毛病的事,就传遍了整个“小台湾”。以前这些乡里乡亲茶余饭后的谈资都是淑梅,如今一下调转了枪头,所有人都开始冷嘲热讽起继宗来。

可即便这样传的沸沸扬扬,张家人还是蒙在鼓里,继宗在淑梅的安抚下,照常去砖厂上班。吴菊自知是儿子的过,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为难淑梅,倒是变成了个和蔼可亲的好婆婆,张家恢复了久违的平静。

眼下秋收芒种都已过,各家各户都也闲了下来,都忙活着准备些简单的年货,用以迎接一年一度的春节。

张家虽然不怎么富裕,但淑梅也张罗了一些腊肉,肉准备好了,却发现家里没有盐了,她取下围裙就准备去保管室买些来。

在买盐的时候,文大嘴就阴阳怪气的说了一通,淑梅也没放在心上。她一声不吭,拿了盐就往回走。

“这不是淑梅吗?”

淑梅闻声,抬头一看,原来是当初到她家提亲的牛二娃,那个不务正业的千年单身汉牛二娃。淑梅才不想和这样的人沾上边,她想绕开牛二娃继续往前走。可这牛二娃还真像狗皮膏药一样,跟她玩起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你让开。”

“急呐?你男人不行,怎么没见你急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

“哼!我可没胡说八道,这全村人都知道你男人不行,是要断子绝孙了啊!”

医生只是说难有孕,怎么就被他们传成断子绝孙了呢?再说,他们一直都对外人绝口不提,他牛二娃有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听谁说的?”

“这你就甭管了,你男人不行,要不要帮帮忙?替你男人播个种啊?我这身体可是倍儿棒。”

牛二娃一副色咪.咪的表情,拍着自己的胸脯说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淑梅。

淑梅气不打一处来,一直以来她都忍气吞声,这次是实在忍不下去了,她顺手抓起墙角的一个竹竿,疯了似的追着牛二娃打,边追边骂。

看到这一幕的村里人,对平时少言寡语的淑梅,又有了新的认识。她们还不知道,柔柔弱弱的淑梅,居然还有这么泼妇的一面。随之而来的,就是闲言碎语,指指点点。

淑梅也是忍得太久了,再加上牛二娃这样诋毁继宗,羞辱于她,她是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的。

她跟着牛二娃追了一路,可她不知道,这牛二娃心里还盘算着别的,故意将她引到村里一处荒废的房里。

此时的淑梅已经丧失了理智,他一个七尺男儿怎会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她根本不知道牛二娃是为她设了个局。

一进门,牛二娃就停止了咿咿呀呀的尖叫声,反手一把抓住淑梅手里的竹竿,将淑梅一把拉到在地上的草堆里。牛二娃麻利的将房门关上,磨掌擦拳向淑梅靠近。

“牛二娃,你想干什么?”

“呵呵!你说孤男寡女的能干什么啊?我们不过也是各取所需罢了,你满足我做男人的需要,我帮助你生儿子,这是两全其美的大好事啊!”

牛二娃边说边朝淑梅扑了过去,淑梅使出全身的力气,拼命的和牛二娃纠缠。

“你放开我,你再这样,我叫人了。”

“你叫啊!最好把全村的人都叫来,到时候我就说是你求我帮你生儿子,看你男人到时候还要不要你。”

“你这个泼皮无赖,你这个挨千刀的……”

淑梅边哭边骂边奋力的挣扎。

保管室里,今日由于风寒没去砖厂的唐博艺,在家里实在待的发闷,头痛得睡也睡不着,想来想去打算来买瓶酒回去,喝了好好好的睡上一觉。

“文惠妹,来瓶二锅头。”

“呦喂!这不是唐大帅哥吗?有些日子没来了,都在忙什么啊?”

文大嘴笑着从柜台上取了瓶酒,一副陶醉的表情,盯着唐博艺看。

“也没什么,瞎忙。”

“你看你最近可瘦了一大圈,真是缺个照顾生活的女人,上次我给你说的我娘家妹妹,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啊?”

“我呀!单身惯了,还真不习惯身边多个人,以后再说吧!哦,对了,外边那些人都在瞎聊什么啊!看样子聊得挺热乎的。”

继宗拿了酒,再次婉拒了文大嘴替他介绍的亲事,顺口多问了一句。这或许也是天意,若不是他这多一句嘴,淑梅恐怕就真的是要九死一生啰!

“还有谁?肯定是最近村里的风云人物,张家的媳妇康淑梅啊!”

继宗也没想知道答案的,正欲离开的他,听到了淑梅的名字,刚刚还头痛欲裂的他一下来了精神。他尽量压制了自己内心的情绪,故作镇定的问到。

“她怎么了?”

“这还真不知道,这人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追着牛二娃疯打,那可真是厉害着呢……”

没等文大嘴说完,唐博艺拔腿就跑。一听到这个牛二娃的名字,唐博艺就瞬间不淡定了,他可知道这个牛二娃平日里干的都是些什么勾当。前不久还因为调戏村里的寡妇,被村长给好好教育了一顿。

他边走边问,就怕淑梅有个三长两短。最后终于从村民们嘴里得知,他俩往偏僻的废弃房那边去了,他疯了似的朝那边赶。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二章 唐博艺英雄救美 淑梅平日里粗活重活干得多,力气也不像那些娇生惯养的城里女人,再加上心中一定要为继宗守住清白的决心,以至于两人纠缠许久,牛二娃也没得逞。反倒是牛二娃脸上,手上都被淑梅抓的伤痕累累,看样子这牛二娃也没讨到多少好处。

折腾了好大一番,牛二娃被折腾火了,他一下爆发了起来,狠狠的扇了淑梅几耳光,淑梅嘴角渗出了鲜红的血液。

“你这个骚婆娘,别给你脸不要脸,你那点破事谁不知道,他马耀祥,张继宗,唐博艺为什么都可以,轮到我这里,你倒是装起清高来了,我呸!你还别看不起我,我至少还算忠贞不二吧!除了你,我还真没碰过别人,你该偷着乐了吧!”

也许是折腾了这么久,淑梅实在没了力气;也或许是牛二娃的话,真的让淑梅伤心欲绝。她竟然躺在那里没有了反抗,刚刚还力大无比,誓死扞卫自己的清白的她,竟然流出了委屈的泪水。

牛二娃看她不反抗了,赶紧脱衣服恶狼般的朝淑梅身上扑过去。

淑梅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鲜血从他的耳朵直往下滴,他捂着耳朵喔喔的直叫起来。原来刚刚淑梅都是在故作冷静,是在思量反攻的办法。

“疯子,你这个疯子。今天老子还非吃定你了。”

淑梅没想到,这个平日里吊儿郎当的牛二娃,在这种时候还这般有血性。并没有耳朵上的伤,而放弃对付淑梅。淑梅刚跑到门口,又被他一把给拽了回来。

他拿起身边的稻草,快速的用稻草扭成一根绳子,把淑梅的双手反绑到屋里的木桩子上。

“跑啊!我让你跑。”

牛二娃忍住耳朵上的疼痛,开始一件一件的脱掉淑梅身上的衣服。

“牛二娃,你这个无赖,你放开我,你若真的敢碰我,我康淑梅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得了吧,吓唬我是不是?”

牛二娃才不愿意听她废话,继续在她身上乱摸乱动。眼看这个肮脏的男人,就要毁掉自己的清白了,淑梅开始服软了,苦苦的开口哀求牛二娃,但似乎这也不管用,牛二娃并没因此而停止他的兽行。

唐博艺一路找过来,他又不敢正大光明放声的叫淑梅的名字,所以很费了些时间。

终于找到了这间荒废的房子外,听到了淑梅那熟悉的哭泣声。他立马将门狠狠的用力踹开,冲进门去,眼前的一幕,让他怒不可揭。他二话不说,抓起牛二娃就是一顿狠揍。

牛二娃被他打的在地上打滚,还嗷嗷直叫不停的向他求饶。一阵痛打后,唐博艺咆哮到:“你以后要再敢碰淑梅一根手指头,我非杀了你不可。”

“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牛二娃从地上爬起来,跪着向唐博艺磕头服软。

唐博艺继续补上两脚,“还不滚?”

牛二娃连滚带爬,慌慌张张的夺门而去。他捂着自己受伤的耳朵,一瘸一拐的朝村里走去,“我呸!一对狗男女,还装什么贞洁,鬼才相信你俩没一腿。别以为我牛二娃是好欺负的,看我怎么报仇雪恨。”

唐博艺慌忙将淑梅解开,淑梅一下扑到唐博艺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唐博艺本想用双手抱一抱淑梅,好好的安慰安慰她,可一想,淑梅已经是继宗的老婆了,他不能有任何对不起继宗的举动,将抬起的双手放到淑梅的双臂上,将她从自己怀里推开。

“别哭了,赶紧把衣服穿好,把头发也好好拾到拾到,要是被别人看见,你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淑梅收起哭泣,赶紧抓起身旁的衣服往身上套。看着衣衫不整的淑梅,唐博艺还有些不好意思,“我在外边等你。”他走出了房门,站在外边背对着等淑梅。

牛二娃走到村子里,见人就向他们说,康淑梅和唐博艺正在破房子里行苟且之事,还恶人先告状,说唐博艺为了不让他把她们的臭事传出去,将自己狠狠的毒打了一顿。

竟然有这样的好事,村民们怎么不去凑个热闹。大家都纷纷往破房子那边去,想去看一看牛二娃口中的苟且之事。

“博艺,要不你先走吧!免得让别人看到,又传出些流言蜚语来。”

淑梅这胆量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在受过这样的事之后,还能理智的为唐博艺和自己的名声着想。

“你一个人能行吗?”

“放心吧!没事,牛二娃不是被你打跑了吗?”

“行,那你以后小心一点,别一个人往这些偏僻的地方跑,见了那牛二娃尽量躲着一点。”

“嗯!谢谢你啊博艺。”

唐博艺这才往回走,刚走几步,他就远远的看到往这边来的村民。为了不落人口实,他绕道避开了那些村民。

等她们赶来,淑梅正好穿好衣服从房里出来。看着这些村民,她还真有些紧张,赶紧下意识的拉了拉自己的衣服,低着头从她们中间挤出去。

“这不是继宗媳妇吗?你没事跑这破房子里来做什么啊?”

最爱凑热闹的文大嘴,一边阴阳怪气的说着,一边朝房子里扫视了一下,是想看能不能找到奸夫的影子。

“没……没没什么,瞎逛一下。”

淑梅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随便敷衍了文大嘴一句,慌慌张张的朝家里赶。

虽然牛二娃并未对她做了什么,但淑梅心里还是觉得恶心,回到家里就赶紧烧水冲凉,想通过洗澡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点。

这事她打算就这样烂在肚子里,洗完澡照常的洗衣做饭,腌制腊肉。晚上继宗回来,她也尽量的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没向继宗吐露半个字。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下“小台湾”的村民们,可又多了个茶余饭后的谈资,唐博艺和康淑梅有奸情的事,一下在村里不胫而走,被他们这一传,倒好像真成了不争的事实。

再怎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夜路走多了,终究还是会遇到鬼的。一日在砖厂,几个闲下来喝水的工人,瞎聊起淑梅和博艺的事,正巧被继宗听了去。他们也不是议论一两回了,谁也没想到会这么巧被继宗听到。

“你们说继宗是真不知道,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可不是吗?你看他和博艺还好得给亲兄弟似的,这绿帽子带得可真是心安理得呀!哈哈……”

听到这个工友这么一说,众人们都忍不住捧腹大笑。

“我估计是继宗有病,是不是想得个孩子,故意让兄弟帮忙的啊!”

一个年轻一点的男人,趁着众人笑得欢快,小声试探性的问这些有些年纪的前辈。他这话一出,众人瞬间止住了嬉笑,准备附和赞同,可被躲在砖堆后的继宗给冲出来呵止了。

“你们都胡说八道些什么啊?平日里还称兄道弟的,没曾想背地里竟然给我扣这样的屎盆子。”

众人见继宗冲出来,都纷纷起身离开,毕竟背地里嚼舌根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再加上都是一起做工的,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大家也不想和继宗起不必要的冲突。

继宗相信无风不起浪,既然自己听到了,这还非得问个所以然不可。他拽住刚刚最后说话的那年轻男人,一拳打在那人脸上,“你比我还小上几岁,没想到这嚼舌根的本事倒是不赖啊,说,把你们刚刚说的,给我从头到尾再说一遍。”

“继宗哥哥,真不是我嚼舌根,我也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现在这事是全村人都知道了,就你还蒙在鼓里。”

这瘦弱的年轻人,明显有些惧怕继宗,温声细语小声的回着继宗。

“说,你都听了些什么?一字不落的给我全部说出来。”

等那年轻人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道完,继宗一把将他甩出去,“胡说八道!”

“你若不信,何不去问问博艺哥哥,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那年轻人仰坐在地上,委屈的抱怨着,他也就听别人瞎说了几句,没想到引火烧身,心里很是难受。

继宗这才四下寻找博艺的踪迹,急急的奔走到正在码砖的博艺跟前,他那脸色啊可比包公还黑。可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兄弟,继宗还真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看继宗杵在那里,一副心思重重的样子,博艺用胳膊肘顶了顶继宗的腰。

“怎么了?有心事?”

“不……没没没有。”

“你呀!就是个直肠子,说不来谎的,你的脸已经出卖你了。”

博艺往四处看了看,凑到继宗耳边小声的继续问到:“是不是因为你的病的事?”

“你怎么知道?”

继宗惊讶的大叫,自己瞒得这么严实,博艺怎么会知道的呢?

“哎呦!我是听文大嘴说的,不过她都知道了,怕是村里人多大半都已经知道了,事到如今,你也放宽些心,也别太为此事纠结,一切顺其自然,日子还是要过的。”

“既然这样的闲言碎语你都听来了,可曾还听到别的流言蜚语啊?”

继宗顺势话赶话,想一解心中的疑惑。虽然在心里他是极力说服自己,那些都是谣言而已,一个是自己深爱的女人,一个是自己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他怎么会不相信他们呢?可自己这心里揣着这么大个疙瘩,不把它连根刨掉怕日后也会寝食难安。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三章 博艺被迫成亲 “别的?什么别的?你就别绕弯子了,有什么话就直说。”

博艺用惊讶的眼神看着继宗,看着他那张苦瓜脸。

继宗吞吞吐吐了好久,真的是难以启齿啊!若只是谣言,怕此话一出,不但伤了兄弟情义,还伤了淑梅的心。他在心里斟酌了许久,才旁敲侧击的问到。

“前几日,你和淑梅去后山旁的破屋里干什么?”

继宗此话一出,博艺忙碌的手一下停了下来。继宗怎么会知道呢?淑梅不可能傻到把这事说给继宗听的,若淑梅真说了,继宗也不可能不去找那牛二娃的麻烦。只有一种可能,继宗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那么这事肯定已经传开了,继宗这是不相信自己呀!是来兴师问罪的。

“淑梅没告诉你?”

“没有,是兄弟,就原原本本的把事情给我说清楚。”

原来真有此事,继宗心中泛起丝丝怒意。他的语气里也带着些许怒气。

博艺无奈,只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继宗。继宗听后,摘下手里的手套,气冲冲的冲到牛二娃家,又狠狠的把牛二娃给揍了一顿。

即便如此,这流言蜚语还是没有停止,这种事情他们也有口难辩,没办法为自己辩清白的,越是解释别人越是觉得他们心里有鬼。

时间久一点,村民们更是毫不遮掩,当着淑梅的面也把事情挑出来说。淑梅又一次成为众矢之的,她和博艺的关系也变得很奇怪。为了免得再落人口实,即便和博艺迎面而过,两人也装作不认识,连招呼都不敢打一个。

淑梅以前只是话少一些,可出了这个事之后,她终日郁郁寡欢,即便在继宗面前也很少再展笑颜。继宗也是,在博艺面前也是时常心事重重。

不用多问,博艺也能猜到这两人在为什么发愁,为了堵住这些攸攸之口,让流言蜚语慢慢淡化消失。他得赶快成亲,可像他这样徒有外表没有家底的人,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什么亲事,再加上现在逼近春节,大家都在忙活过节的事,根本没有时间为女儿张罗亲事,于是他主动去保管室找文大嘴。

“文惠妹,你穿这件衣服真的好精神呀!”

听博艺这样夸自己,文大嘴笑得合不拢嘴,又低头多瞄了几眼自己身上的新衣服。

“是吗?刚做的,本来准备过年的时候穿得,可今日不是要回娘家吗?所以就提前晒下宝。”

“嗯嗯嗯……上次你说的你娘家妹妹那事,还作不作数啊?”

“作数,当然作数,你想通了啊?”文惠妹激动的点头回应。

“嗯,越快越好,最好在年前把亲事给办了。”

“这么急啊!莫不是你和那康淑梅的传言,是真的?”

“怎么会?你看我也老大不小了,家姐也催的紧,想我为唐家快些开枝散叶来着。”

“行行行,那要不我安排你和我家妹子见上一面?”

“不用了,我明日就找媒婆上门提亲,我已经找人看过了,腊月二十八就是吉日,成亲日就定在那日吧!”

文惠妹扳着手指算了算,小声的数着还有多少时日。

“今天都二十三了,这只有五日,时间会不会太紧了点?”

“不紧不紧,好事宜早不宜晚,你说呢?”

文惠妹细细琢磨了片刻,激动的将桌子一拍,豪爽的答应了。

“这事就这么订了,我待会儿就回娘家去报个信,你也快些准备才是。”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文惠妹笑着叫她男人出来照看着店,自己风尘仆仆的往娘家赶。

这文大嘴的妹妹叫文小妹,听着名字倒像是个秀秀气气,文文静静的姑娘,其实本人却是真的闻名不如见面,这胖啊是她们文家的招牌,要是能生出个不胖的闺女,别人还会怀疑不是文家的种。文小妹是一个身高一米六有余,体重一百八十多斤的重量级人物。

且不论长相了,就是这体重,就够博艺受的了。博艺也是没有见过本人,若真是见过了,恐怕也是不会行此下下策的。

第二日,博艺就去砖厂请了假,准备张罗自己的亲事,他还顺便去把好消息告诉继宗。

“继宗,腊月二十八我成亲,到时候带上淑梅来吃酒。”

继宗得知博艺要成亲,心里可为难了,之前好不容易存的积蓄,都在医院折腾光了。如今博艺要成亲,他欠博艺的钱也还不上,还真怕自己耽误了博艺的亲事。

“怎么这么突然?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呀!钱你的钱……我……”

“不是问你还钱的,不大办,就两三桌,女方那边也没要什么彩礼。”

“这样啊!那恭喜你了,我们一定早一点去。”

听到继宗答应,他拍了拍继宗的肩,笑着转身离开。所有人都在为他开心,而他自己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他曾对月起誓,今生非康淑梅不娶,要为淑梅孑然一生的,如今却要亲手毁掉自己的誓言,背叛自己的初衷。从今以后,和淑梅就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了,此生怕是再无缘有任何瓜葛,心中不免难受。

亲事在腊月二十八如期举行,继宗和淑梅也前来参加了。

席间,话多的付俊打趣继宗。

“继宗啊!看不出你小子还好这一口啊?你可悠着一点,别让弟妹降伏得下不了床,哈哈……”

众人听后都附和着大笑,继宗抓起桌上的鸡腿,塞到付俊嘴里。

“有得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博艺转头向继宗和淑梅敬酒,继宗先开口向博艺道贺,两人共饮一杯。而后,淑梅也端起酒杯,向博艺道贺,博艺默默的看着淑梅,表情特别的尴尬。

“博艺,祝你和嫂子幸福,恩恩爱爱,早日……”淑梅本想说让他们早日为唐家续香火的,可又想到这话肯定会戳到继宗的痛处,她赶紧改了口,“白首到老。”

“谢谢你!淑梅。”

看着旁边笑得脸上的肉都在发抖的文小妹,淑梅怎么也想不通,博艺为何会答应和她成亲,以前博艺的姐姐也为他介绍了不少好姑娘,可博艺都拒绝了。如今却这么草草的就娶了眼前这个女人。

看着转身去别桌的博艺和文小妹,看着文小妹那左右摇摆的比簸箕还大的肥臀,和她那两条紧紧靠在一起的大象腿,众人是指指点点,有说有笑,算是又多了个打趣博艺的法子。

“你们说,这新娘子一屁股坐到博艺身上,他还能起得来不?”

“还起来?准被压扁不成,哈哈哈……”

……

洞房之夜,博艺从柜子里抱了被子,就去到他姐姐出嫁前的屋子里睡,丢下文小妹一人在新房里独守空房。

文小妹想是博艺吃醉了酒,再加上又是她们大喜的日子,她也没有追究吵闹,安静的独自睡了下去。

两日,三日……

很快春节就过了,可博艺仍然不愿碰文小妹,每晚一起吃过晚饭,博艺就钻进房里独自蒙头大睡。

这日,文小妹满肚子的委屈实在忍不住了,可她毕竟还是个姑娘家,和那些中年女人不一样,总不能开门见山要博艺同自己圆房吧!见博艺吃完晚饭,又准备拍屁股走人,她慌忙叫住博艺。

“站住!”博艺闻声背对着她停下了脚步,“我姐姐说了,夫妻就该同床共枕,你这是什么意思?若不情愿,干嘛娶我?”

“你误会了,前阵子去选成亲吉日时,批命的先生给我算了一卦,说是半年之内不能近女色,不然会有血光之灾。”

博艺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而且这一开口就是半年,看来他心里始终还是放不下淑梅呀!始终还是过不了那个坎。

“啊?还有这样的事?你为何不早说,害得我愁了这么久,都快憋出心病来了。”

文小妹竟然深信不疑,长长的舒了口大气。

她每日洗衣做饭,和博艺那是个相敬如宾,出双入对,从不曾拌过一次嘴,红过一次脸,外人看了都羡慕不已。

看着这两人这般恩爱,博艺和淑梅的事自然的烟消云散。虽然偶尔还是有几个人问及继宗的情况,但淑梅已经有了免疫,也就当作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

淑梅正庆幸,总算可以过点清静的日子,至少在村里也不会抬不起头来。至于孩子的事,两人也没再多提,淑梅也抱着顺其自然就好的心态。

吴菊和张炳林那边,也安分了不少,不但如此,最近吴菊还总是买些鱼肉回来,说是为继宗补补身子。可在桌上,吴菊都是一个劲的往淑梅碗里夹,着实让淑梅受宠若惊坐立不安。

一日中午从地里回来,由于天热,淑梅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回到家里她本想进屋里去换件衣服的。

“阿娘,你看我这衣服都湿透了,我先回屋去换一件再出来煮饭。”

“淑梅啊!这饭阿娘来做,你也累了,去洗个澡去去乏吧!”

淑梅愣在原地,这吴菊是怎么了?怎么比自己的亲娘还要好,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章节目录 第二十四章 有违伦理之举 “愣着干什么?快去啊!厨房里有你阿爹烧好的热水。”

竟然连热水都备好了,淑梅实在猜不出他们这是在唱哪一出。她看看在院里低头编竹篮的张炳林,张炳林神色有些慌张,眼神也有些闪躲,一不小心还被手里的竹刀弄伤了手。

“阿娘,不用这么麻烦,我进去换件衣服就好。”

“你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叫你洗你就去洗。”

见淑梅不听话,吴菊脸色瞬变,厉声吼道,淑梅无赖,只好按照她说的乖乖去打水洗澡。

洗完澡后,她回到屋里准备把脏衣服趁空拿去洗了,可刚一进门,张炳林就闯了进来,一副作贼心虚,猥猥琐琐的样子。

“阿爹,是有什么事吗?”

“我我我……你阿娘说,让我代替继宗为张家延续香火。”

什么?他们竟然打起这种有违伦理的主意,淑梅手里端着脏衣服的盆子,咚的一声掉在地上。她踉跄往后倒退了几步,害怕的嘴唇都在颤抖。

吴菊在门外偷听着,期盼着她出的上上策能如愿而成。

张炳林一步一步的向淑梅逼近,淑梅一边躲避,一边出言劝说,“阿爹,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啊?这可是有违伦理道德的,你这样让我哪里还有脸活,你让继宗哪里还直得起腰来做人?求你了,阿爹,不要这样好不好,算儿媳求你了。”

“你阿娘说了,若此事不成,她觉得对不起张家的列祖列宗,那她就只有去跳河自尽,去了向祖先们请罪,阿爹也是迫于无奈啊!”

“阿爹,你们这样,才是有辱列祖列宗呀!”

趁着张炳林犹豫之际,淑梅想夺门而去,却被守在门口的吴菊给重新推回了房里。淑梅一屁股摔坐在地上,看着吴菊,她心里莫名的恐慌。

“此事,你知我知他知,天知地知,只要我们都守口如瓶,别人是不会知道的,它日诞下一儿半女,不但继宗可以挺直腰板做人,也为我们张家延续了香火,这可是两全其美的办法,你就乖乖配合你公公吧!”

吴菊对淑梅说完,朝着杵在那里不知所措的张炳林吼道:“你愣着干什么?笨脚笨手的,还是个男人就赶紧把事给办了。”

吴菊说完退出门外,将门重重的关上,并且从外将门上了锁。

淑梅从地上爬起,急急的拍打着房门,“阿娘,求求你了,把房门打开,你们不可以这样,打死我我也不可以对不起继宗……”

“死老头子,你是死了吗?还不动手?”

听淑梅还在门后哭闹,吴菊扯着嗓子朝里边的张炳林吼道。张炳林这才走到淑梅身后,从后抱住淑梅的双臂。淑梅慌忙摔开他的手,倒退着往躲避,不停的摇头,眼眶也有些湿润,张炳林一步一步的朝她紧逼。

慌乱中,她四下打量,抓起了针线筐里的剪刀,狠狠的插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站住,阿爹若是再上前,我就只能以死扞卫自己的尊严。”

淑梅骨子里从来就不是软弱的,她昔日的顺从,只不过是为了和继宗的感情,而今,二老竟然如此咄咄逼人,她说什么也不能再忍气吞声,她大声的呵斥住张炳林。

张炳林平日就胆小怕事,看着淑梅脖子上溢出的血滴,他吓得六神无主,慌慌张张的伸出双掌阻止。

“淑梅,别别别……有话好好说,你先把剪刀放下。”

淑梅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公公既然能窝囊到这等地步,和婆婆沆瀣一气,做出如此龌蹉之事。

吴菊听到里边情况不对,赶紧开锁冲进屋里。

“你这是要干什么?想用死来吓唬我们吗?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你是要我们张家断子绝孙啊!你是要逼死我不成吗?”

吴菊是捶胸顿足,哭天喊地的咆哮到。

“阿娘,你若再这样,那我只能一死。”

淑梅说话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要妥协的意思,手里那把剪刀又往自己的肉里凹陷进去了一点。若是旁人,譬如像那牛二娃之辈,她还可奋力一搏,可眼前的是继宗的父母,是长辈,再忤逆她也不能和她们大打出手吧?若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她只能以死明志。

“你……你你……算你狠,是想以死来逼我是吧?好好好,太好了,大好特好……”

吴菊一边说着一边冲出屋去,拿着一把菜刀回来,也学淑梅的往脖子上一搁,张炳林看到这样的局面,他开始有些着急了。

“阿菊,你这是干什么?好好的一家人,为什么非得搞得你死我活,你快把刀放下。”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我这么拼命,还不是为了你们张家,你给我闪一边去。康淑梅,我可告诉你,我吴菊可不是被吓大的,你以为只有你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啊?我也会,你再这么犟,我就死给你看,看到时候继宗如何处置你这个逼死婆婆的不孝媳妇。”

吴菊虽然嘴上说着狠话,其实心里还是怕死得很,随时都注意着脖子上的刀,生怕一个不留神把自己伤着了。那刀立脖子足足还有四五厘米远,手也微微有些颤抖。

淑梅洞察到了吴菊胆怯,她想只能冒险一博了,只要能活着见到继宗,什么事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那阿娘你是还不肯放过我了,那好,我就先走一步了。”

淑梅将剪刀高高举起,重拿轻放准备往自己脖子上扎。

吴菊见淑梅要动真格的,慌忙大声喝止,“住手,我们不逼你了还不成。”

张炳林被吓得目瞪口呆,两腿直打哆嗦,额头冒着豆大的汗珠,看淑梅停了手,他摸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总算是雨过天晴,可淑梅是怎么也笑不出来,刚刚从鬼门关走一遭的她,此刻也是心惊胆战,后怕得很。

“你们都出去,都给我出去。”

淑梅还双手紧握着剪刀,不肯放开这唯一的救命符。战战兢兢的指着吴菊和张炳林,欲将他们驱赶出去。

吴菊无奈的转身准备出去,看见张炳林杵在那里发呆,她上前去扭着张炳林的耳朵,将他一起拖出了房门。

淑梅见他们出去了,慌忙将房门关上,手里的剪刀滑落在地,她蜷缩在门后,委屈的小声哭泣着。她只希望继宗能快点回来,她要把这一切告诉继宗,没有继宗给她作主,以吴菊的性格肯定会再想方设法设计她的。

“我说你也真够笨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你也降伏不了,不过这儿媳妇也真够倔的,下次得把她绑住,或者是弄点**什么的。”

吴菊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根本没有罢休的意思,还在为下一次计划筹谋。

“阿菊,算了吧!好好的一个家,你再折腾怕是要散了,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要是传出去了,我们张家可就真的在这里待不下去了。若是继宗知道,肯定会同我们没完。”

“瞧你那窝囊样,她若是个聪明人,这种事岂会告诉自己的男人,懒得理你。”

淑梅在门后一坐就是半天,直到听到继宗进门的声音,她才从恍恍惚惚中回过神来。

继宗进门没见淑梅的身影,赶紧询问在屋里坐着的吴菊。

“阿娘,怎么不见淑梅?”

吴菊也没想好什么应对之策,心虚的看着继宗,不情愿的指着淑梅他们的房门,此刻她还是有些坐立不安的,她也怕淑梅不顾颜面将丑事同继宗合盘托出。

继宗迫不及待的敲开了房门,他看着眼眶血红,满脸憔悴的淑梅,他担心不已,凑到淑梅跟前为她拭去脸上还未全干的泪痕。

“这是怎么了啊?你的脖子?”

看着一脸担心的继宗,淑梅心中的委屈又全部涌上心头,眼泪又止不住的往外涌。她看着恶狠狠瞪着她的吴菊,即便吴菊的眼神再怎么的凶神恶煞,也丝毫没有动摇她要告诉继宗实情的想法。她抽泣着将事情的原原委委都告诉了继宗。

吴菊闻声,在旁不停的狡辩,欲打断淑梅的话,可淑梅还是一口气将想说的,都告诉了继宗。

继宗气得踉跄倒退,瘫坐在堂屋里的椅子上。如此奇耻大辱,继宗起初本还不相信,他看看眼前哭得像泪人一般的淑梅,再看看作贼心虚的吴菊。内心挣扎许久后,他还是选择相信淑梅,淑梅和他两小无猜,淑梅是怎么样的人,他心里很清楚,淑梅是绝不会用如此龌蹉之事来诬陷自己的阿娘的。

“阿娘,你怎么如此糊涂,你这样让儿子还有何颜面出门?”

“继宗,你这个白眼狼,我怀胎十月把你生下来,含辛茹苦把你抚养长大,如今你却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冤枉生你养你的阿娘,天啊!我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生了个这么不忠不孝的逆子,老来无依,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

吴菊见自己的儿子不站在自己这一边,赶紧拿出自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杀手锏,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哭又闹,寻死觅活的。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五章 文大嘴献计 这样的情景,继宗也是见怪不怪了,就冲着这一点,更加让他对淑梅深信不疑。他起身抓住淑梅的手,斩钉截铁的向吴菊说到。

“阿娘,你就别闹了,此事到此为止,淑梅是我媳妇,是要和我过一辈子的人,也算是你的半个女儿。若再有下次,我就同淑梅搬出去,再也不回来,我说到做到,相信阿娘应该了解我的性子?”

继宗说完,头也不回的将淑梅拉进屋里。

由于继宗的极力袒护,此事就此得到了平息。吴菊怕自己的儿子真的一气之下出走,也不再打淑梅的主意。

之后的日子,淑梅虽然看见二老还是有些尴尬,但好在生活又重回到之前的平静。

很快半年就过去了,文小妹有些激动,终于可以和唐博艺补上迟来的洞房花烛夜。这晚,她早早的做好晚饭,换上了新洗好的床被,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和往常一样,唐博艺回家后还是闷声不吭的洗手吃饭。文小妹也没多话,就静静的看着唐博艺的饭碗,眼看碗里的饭越来越少,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心里憧憬着即将来临的幸福。

可吃完饭,唐博艺还是跟没事人一样,吃完饭一拍屁股就想往他姐屋里钻。文小妹急了,赶紧叫住他,“半年期限已经过了?”

“噢!今天我累了。”唐博艺冷冷的甩了这么一句,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文小妹这下算是明白了,这哪里是不能近女色,这分明就是故意躲着她。无论她怎么拍打房门,唐博艺也不予理会,文小妹气不过开始哈腰跺脚的谩骂起来,可任凭文小妹怎么摔砸骂,唐博艺还是充耳不闻,盖着被子蒙头大睡。

一日,两日,三日……

日日如此,对于文小妹而言,这简直就是度日如年,名副其实的守活寡。可她又能怎么办呢?总不会让她来个霸王硬上弓吧!即便她想,即便她虎背熊腰,但那唐博艺毕竟是个年轻力壮的男子,她哪里扭得过唐博艺。

昔日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文小妹,自此终日郁郁寡欢,以泪洗面。

一日,文小妹实在闷的慌,前去保管室她姐姐那里串门。谈笑间,文大嘴问起文小妹闺房之事,“小妹啊!我给你介绍的这男人还不错吧?”

“挺好!”文小妹一边磕着手里的瓜子,愣了片刻,吐出了这么违心的两个字。毕竟这门亲事是姐姐撮合的,她也不好当着姐姐的面抱怨,让姐姐下不来台。

文大嘴压低了声音,继续问到,“床上的活怎么样?”

一听姐姐这么问,文小妹脸色都变了,支支吾吾的吱着声,“这这这……还还……还……就那样吧!”

“呦喂!还不好意思了啊?我们两姐妹两点贴心话,有什么说什么,有什么好害臊的?”文大嘴以为是文小妹害臊,所以说起话来才吞吞吐吐的。

文小妹这时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难以启齿啊!她加快了嗑瓜子的速度,用力狠狠的咬着手里的瓜子。

“你和博艺也成亲快一年了吧?怎么你这肚子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莫不是你身体有什么问题吧?”

“没有!”

“小妹,你可别瞒我哦!若真有什么问题,你可千万不能讳疾忌医啊!你看张家那俊媳妇康淑梅,比你和博艺还早成亲一年多,肚子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不知道受了多少唾沫星子,听说后面一查才知道是她男人的问题,若是不去查,恐怕她还真的背一辈子黑锅了。要不你也去查查吧?毕竟都快一年了,阿娘也想着你的,上次她还向我问起你呢!”文大嘴根本就没发现文小妹的异常,念念叨叨个没完。

“大姐,你别说了。”文小妹实在听不下去了,强行打断了文大嘴的话。

“忠言逆耳,你不想听我也得把话说完。”

“我……我和博艺根本就还没圆房……”文小妹无奈,只好支支吾吾把事情说给了文大嘴听。

“什么?还没圆房?”文大嘴扯着她那大嗓门,从凳子上腾起身来,一脸的不相信。她这一吼,旁边磨面的村民和文大嘴的男人,都投来异样的眼光。

“大姐,你小点声。”看到别人投来异样的目光,文小妹拽着文大嘴的衣角,将她强行拉回凳子上。

“到底怎么会事?这都快一年了,怎么就还没圆房呢?”

“大姐,这里说话不方便,要不我们去你屋里说吧?”

“行行行,反正今天你可得把话说明白不可,不然我是食不下咽啊!”文大嘴端着桌上的瓜子盘,拉着文小妹的手,一起进到文大嘴的里屋里。

文小妹只好将事情的原原委委,都一字不落的说给了文大嘴听。文大嘴听后,气得暴跳如雷,捶胸顿足。

“好他个唐博艺,竟然敢这样对待我妹妹,我这就去帮你讨公道,非剥他一层皮不可。”文大嘴不停的拍打着桌子,桌上盘里的瓜子随着她的拍打,在盘子里欢快的跳跃着。

她咆哮完几句后,抄起柜子上的鸡毛笤帚,就欲冲出门去为文小妹讨公道。她还想像教训自己男人那样,去把唐博艺狠狠的拍打一顿。

文小妹见状,赶紧将她拦下,“大姐,你若这样,博艺以后怕是更不待见我了。”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让你守一辈子活寡不成?”文大嘴怒气冲冲的说到,反过来质问文小妹。

吵也吵了,闹也闹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式在唐博艺这里完全不管用。这是家事,是两个人的事,总不能把唐博艺告到乡里去吧!即便是村干部来了,他唐博艺是个大活人,难道他们还能把他给绑到自己床上来不成?

日子久了,文小妹也算是想明白了,得过且过吧!

“凑活着过吧!日久见人心,也许日子久一点他就想明白了。”文小妹坐回凳子上去,半响挤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文大嘴将鸡毛笤帚往桌上一拍,唉声叹气的。她脑子飞快的转着,她天生就不是闲的下来的命,既然知道自己的亲妹妹受了委屈,她就不能坐视不管。

“啪!”一声拍桌子的巨响,将文小妹吓了一大跳,“有了,你等着。”文大嘴冲出房去,从柜子上取了两瓶酒,然后再折回屋里,把酒往文小妹眼前一放,“你家那个,最喜欢喝这种酒,今天晚上你多做两个菜,好言好语把这酒给劝到他肚里去,你的酒量我是知道的,这一瓶难不到你,你家那个每次最多大半瓶就醉,只要他醉了,你就来个生米煮成熟饭。这一回生二回熟,只要有了开头,以后就会源源不断的了。”

看着文大嘴胸有成竹的样子,文小妹真不想泼她冷水,她试探性的问着,“这……这能行吗?”

“怎么不行?当年我就是这么降服你姐夫的,你看你姐夫现在不是乖得跟他小绵羊一样。”文大嘴自信满满的回到。

文小妹摸了摸桌上的两瓶宝贝,犹豫了片刻,她小声回到,“那我就拿回去试试?”

“来,过来,床上那事你懂吗?”文大嘴招手让文小妹靠到自己身边来,她凑到文小妹耳边,小声的问到。

“这这这……”这文小妹毕竟是个黄花大闺女,这男女之事,肯定还是一知半解的。即便唐博艺被自己灌醉了,自己也不知道从何下手呀!

文大嘴这个做姐姐的还真是贴心,她细心的把自己浑身绝技都倾囊相授。文小妹虽然听得不是很明白,可已经两颊绯红的她,实在不好意思再多追问。

晚上,她做了几个唐博艺喜欢的菜,拿出了姐姐给的酒,为唐博艺满上了一杯。

“今天什么日子啊?还准备上酒了。”

“今天去大姐那里,她说你喜欢喝这个牌子的酒,所以我就带了两瓶回来,不会陪我喝两杯也不愿意吧?”

唐博艺没有吭声,端起桌上的酒杯,仰头就喝下去小半杯。文小妹一个劲的替他夹菜倒酒,再加上他本就郁结在心,很快,唐博艺就醉醺醺的了。他趁着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从凳子上起身,欲往屋里去。谁知刚一起身就跌倒在地,文小妹赶紧放下手里的酒杯,上前将他扶起进房里。

“博艺,你没事吧?有没有摔着?”

看着躺在床上,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淑梅的名字。文小妹本还担心如何下手,可一听自己男人醉了嘴里叫着的都是别的女人的名字,她气得再无心思想男女之事。

愤然转身准备离开,可这时唐博艺却拽住了她的衣服,将她拉到床上。

“别走,别走,我心里好难受,好难受,留下来好吗?留下来陪陪我……”

文小妹本来想挣脱开的,可看着眼前同自己朝夕相处了一年的唐博艺,她的身体不听她的使唤了,被唐博艺彻底的征服。

唐博艺开始疯狂的进攻,疯狂亲吻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嘴里还念叨着淑梅的名字。看样子他是醉得糊涂了,把眼前的文小妹当成了自己朝思暮想的淑梅。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六章 唐博艺有后 第二日,当他醒来,看着光着身子躺在自己身旁的文小妹,他不用想也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他像被鬼差勾了魂魄似的,躺在那里一言不发。

原本就是一张窗户纸的事,如今这层纸被捅破了,唐博艺心里反而没那么纠结郁闷了。本来和淑梅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自己再怎么执着,也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看得见摸不着得不到,这样反而算是两全其美吧!文小妹阴差阳错的击破了唐博艺心中那不该有的幻想。

还真如文大嘴所说,那晚之后,唐博艺和文小妹就过起了真正的夫妻生活,相敬如宾,出双入对。两人对那晚之事,也是只字不提。

几个月后,就传出文小妹怀孕的消息。文小妹本来就胖,这怀孕了胃口就更加的好,体重一天天看着往上蹭。孕不到五个月的时候,她就足足重了三十多斤,由之前的一百八十多斤,变成了现在的二百一十多斤。身体太重,又加上肚子里有孩子,行动做事也变得异常的不便。

这唐博艺倒真是个细心贴心的男人,不但下厨伺候文小妹吃喝,连上厕所也是他扶着文小妹去。左邻右舍都羡慕不已,有的甚至后悔怎么没把自己的姑娘嫁给他。

这边和和睦睦,羡煞旁人。那边淑梅和和继宗,表面看也是恩恩爱爱,可终究也是表面光,心里早已是千穿百孔。特别是继宗,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会让他郁郁寡欢以酒消愁。

一日康淑梅前去保管室买东西,文大嘴故意将自己妹子怀孕的消息说给淑梅听,她就是要恶心恶心淑梅。

“张家媳妇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呗!我妹子怀孕了,就是唐博艺家的媳妇,刘二娘帮忙给瞧了,说十有八九是个小子。今晚我小妹说去她家聚聚,庆祝她喜孕,你家继宗和博艺交好,要不你叫上你家继宗一起来吧?”

“怀孕呐?这么快?那恭喜了,我们就不去了。”淑梅听得那不是个滋味,她哪敢应着去,自己倒没什么,继宗怎么受到了。随便搪塞几句,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诶诶!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就这么三言两语,淑梅就跑了,文大嘴哪里过瘾,从柜台后追出来,一个劲的叫。

淑梅一路上想了很多,最后她还是决定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吧,只要继宗不提,她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但毕竟和唐博艺是一起长大的朋友,这不去道贺,好像真的也有点太过意不去。于是她趁继宗不在,偷偷前去探望。

日子就这样如履薄冰的过着,淑梅心中也很担心,都说没有孩子的家,不算是完整的家。她小心翼翼的维持这个家,生怕一不小心就打破现有的平静。

一眨眼,几个月就过去了。刚过完春节,还没等到元宵节,文小妹的肚子就有反应了。

唐博艺火急火燎的去村南边找来了接生的刘二娘,文大嘴得知消息,也前来守着帮忙。唐博艺措手不及的站在旁边,除了心急如焚,他真不知道自己能帮得上什么忙。

文小妹在床上叫得给杀猪似的,“大姐,我不生了,不生了,这哪里是人能承受的了的,这就不是人干的事,哎呦!又来了,痛痛……痛……”

文大嘴守在床边,紧紧的抓着她的手,“傻妹妹,不是人干的事,那你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没事,忍忍就过去了,加油!”

“我说唐家媳妇,你能不能把叫的力气用在刀刃上啊!不是你叫得大声孩子就能生出来的,你用力啊!”刘二娘听着文小妹的叫声,那是个急啊!

“怎么用啊?我不会呀!”

“上厕所会吗?”

“会啊!”

“这就对了,你就当做吃辣椒吃多了,上火便不通,放开手用力拉就对了。”

“啊阿啊……”文小妹听了刘二娘的话,大叫着用力。

由于文小妹身子太过于笨重,根本使不上力气来,再加上肚子里孩子太大,这一生就生了一天一夜。唐博艺等着在椅子上都睡了过去,刘二娘急得也是满头大汗。

“哇哇哇……”

终于听到了孩子的啼哭声,孩子终于生了出来。

“生了,生了,是个大胖小子。”刘二娘用沾满鲜血的双手,托起刚出生的孩子,激动的叫着。

唐博艺从睡梦中惊醒,激动的跑到床边,看着那动来动去的小家伙,他激动得喜极而泣措手不及。原来第一次当爸爸是这样的感觉,高兴得想哭。

刘二娘熟练的将孩子包好,放到了一边早已准备好的婴儿竹床里。开始为文小妹止血,擦洗下身。

唐博艺蹲在竹床旁边,看着竹床里自己的骨肉,他想伸手轻轻的去抚摸孩子,可伸出去的手又瞬间收了回来。孩子是那么的娇嫩,他怕自己粗糙的手弄痛孩子。

“不好了,血崩了。”刘二娘大声的尖叫,将还沉浸在喜悦中的唐博艺吓醒。

“刘二娘,我媳妇没事吧?”唐博艺着急的跑到床边,看得出来他是真担心文小妹的安危。

“有事啊!血像放线一样,根本止不住,博艺啊!你可做好心里准备,我看你媳妇怕是凶多吉少了。”刘二娘一边抓起身旁的草纸为文小妹止血,一边说着。

“刘二娘,你想想办法呀?我小妹还这么年轻,你看孩子也才呱呱落地,她不可以有事啊!”

刘二娘也没吱声,低着头不停的捣鼓着。半响她才说话,“我已经尽力了,这女人生孩子本来就是九死一生,要不你们把她送去镇上的医院,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博艺,你还愣着干嘛?赶紧送小妹去医院啊!你是想看着我小妹死吗?”看着唐博艺杵在那里不知所措,文大嘴大声的向他咆哮到。

“好好……”

唐博艺赶紧从柜子里抱了被子出门,铺在院子里的一家破旧架车上。然后回到屋子里,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两百多斤的文小妹抱到架车上。

“刘二娘,你帮我把孩子抱到我家去,让我家那口子照看着,我得跟着一起去镇里。”文大嘴抱起孩子交给刘二娘。

“行行,你们赶快去吧!时不待人,人命关天呀!”

“麻烦你了,刘二娘。”

唐博艺和文大嘴一起,推着奄奄一息的文小妹往镇上赶。可最后文小妹还是因为大出血撒手人寰了。

虽然文小妹并不是他心中所爱,但毕竟也是陪他走过了两年多的风风雨雨,为他生下孩子的发妻。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心里也是难过万分的。

文小妹走后,唐博艺的日子就成了一团乱麻。一个大老爷们儿,要照顾一个刚刚落地婴孩,那还真不是件易事。

看似平淡的日子,谁也无法想象他是怎么走过来的。白天还好,有文大嘴帮忙照看,晚上还得由他来给孩子换洗,带孩子睡觉。他是又当妈又当爹,艰难的过着自己的日子。

孩子三个月的时候,他才想起给孩子上户取名,他给孩子取名叫唐佑琛,这名字没有什么含义。他也没有那个心思和时间去研究什么含义,就是随便取的。

淑梅也特喜欢这个小博艺,没事有事总跑去保管室里去看他,抱他。这样一来二去,和文大嘴的关系也变得熟络起来,两人突然从见面就顶的对头,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又一日,淑梅又到保管室去逗小佑琛,“小佑琛,这里,来来,叫个婶子?”

“孩子才五个月,哪里就会叫人了?”

文大嘴磕着手里的瓜子,笑着对淑梅说。淑梅没有理她,继续逗着眼前的小可爱。

“哎!你看,自从博艺把佑琛抱到我这里来,你天天往这里跑,害得我都快把你当成我亲妹子了,可见你很喜欢孩子呀!”

“喜欢,小孩子多可爱呀!谁见了都会喜欢。”

“你家继宗的病真的没办法治了吗?”

一提到继宗的事,淑梅脸色一下就变了,唉声叹气的说,“别提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要不,你们就去抱养一个吧?这都快四年了,就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文大嘴放下手里的瓜子,从淑梅手里接过小佑琛,发自内心的向淑梅提建议。

淑梅有气无力的坐到凳子上,整个人一下就焉了,“哎!我也想过,可不知道怎么向继宗开口啊!走一步算一步吧!我这肚子真是一点也不争气,诶?这这……这又来了……”淑梅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突然感觉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动,她突然尖叫到。

“怎么了?”文大嘴看着淑梅异常的表情,用疑问的眼神看着她。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感觉肚子里有东西在动,不知道是不是蛔虫太多了。”

听了淑梅的话,文大嘴看向了她微微凸起的肚子,生养过的她一眼就看出了苗头。这分明就是有了啊!难道这个傻丫头却还不知道。

“孩子他爸,来,你过来把小佑琛抱过去。”她把小佑琛交到她男人手里,拉着淑梅的手往里屋去,“走,跟我进里屋。”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七章 淑梅有孕 “干嘛呢?惠妹姐。”

文大嘴没有回答她,一个劲的把她往屋里拽。一进屋,文大嘴就把她拉到床上桌下,拉开她的衣服,轻轻按压她的肚子。虽然文大嘴猜到十有八九,但她也想再进一步验证自己的想法。

“惠妹姐,你这是干什么呀?”

“傻妹子,你有了,孩子都会动,估摸着有些月份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说我有了?惠妹姐,你不会是看错了吧?这这……我我……我怎么一点孕反也没有啊?我阿娘说,怀孕了都会害喜的,上个月回去,她还特意给我说过……”淑梅听到这样的话,惊得从床上腾起,那眼睛睁得比汤圆还大。

“放心,我不会看错的,百分之百是有了,你若不放心,就去医院里做个检查,恭喜你啊!淑梅妹子。”文大嘴自信满满的说到,拍着胸脯向淑梅保证自己绝不会看错。

淑梅激动的手足无措,这简直就天大的喜事,她在原地激动得团团转。

“去医院,对去医院……惠妹姐,我……我就不陪你和小佑琛了,我去医院检查一下。”淑梅激动说话也吞吞吐吐。

“快去吧!”

淑梅从文大嘴家出来,回家里拿了些钱,借了隔壁付俊家的自行车,就风尘仆仆的往镇医院赶。

躺在病房的床上,医生在为她检查肚子,“医生,我最近肚子里老有东西在蠕动,我村里大姐说我这是有了,你说她说得对吗?”

“我还第一次碰到你这么愣的,你这至少有五个多月了,都有胎动了,尿检就不用做了,安心回家养胎吧!”医生取下听诊器,从帘子后走到办公台前坐下,在手写检查结果。

“医生,你不会看错吧?这事可开不得玩笑。”淑梅穿好裤子,走到医生对面坐下,她还是不放心。毕竟县里的医生说了,她们要想有孕是难上加难,这怎么突然就有了?

“我说你这妇人,你说的都是什么话?我从医三十年,还从来没出过错,你这是侮辱我的职业……”医生见淑梅质疑自己,心里有些不舒服,说话语气也重了些。

“不不,医生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结婚四年多了,以前去县医院检查过,医生说是我男人有问题,要想有孕是难上加难,这一下有了,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真的不敢告诉家里那位呀!他可经受不了一点的差错呀!”

见医生生气,淑梅赶紧向医生解释了原由。医生考虑到她的心情,只好让她去做了尿检。

有了医生拍着胸脯的保证,又有了白纸黑字的尿检结果,淑梅心里的石头才彻底落了地。她踩着自行车,满面春风的往家里赶,她要第一时间把这天大的好消息告诉继宗,她们终于有孩子了,她们的爱情终于开花结果了,她们的家终于完整了。

吴菊看她笑着进门,没好气的问,“一整天不见人影,跑哪里野去了?”

“去了趟镇医院。”淑梅把自行车靠到院子里,拽着手里的检查单往屋里去。

“去医院?你病了?”

“没没……”

“那你跑医院去做啥?吃饱了撑的?”

淑梅没再理会,径直回到了自己房里。这是属于她和继宗的好消息,她不想有人先继宗一步知道。坐在梳妆台前,看着手里的检查单,她喜极而泣,泪水像放线的珍珠,一滴滴往下落。

四年多了,谁都不能想象她这四年多是怎么过来的,外人的流言蜚语,自己内心对孩子的苦苦期盼之情,那可是比黄连还要苦涩的滋味呀!

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那堪比是凤凰浴火重生呀!淑梅摸着自己的肚子,心里憧憬着未来,未来该是何等幸福的日子?她想着想着就破涕为笑。

日落西山,落霞满天,很快夜幕降临,继宗和平时一样,准时回了家。

一见继宗进院门,淑梅就把继宗拉进了屋里。吴菊见此状,还嘀咕的骂了两句,说不害臊的狐媚子,没男人是活不了了,一日不见就成这样。

“什么事啊?这么神神秘秘的。”见淑梅举动如此异常,继宗一边脱下粉尘满满衣服,一边从背后抱住淑梅,“怎么?一日不见就想我了吗?”

见继宗勒着自己的肚子,她赶紧将继宗的手扳开,“你勒着我的肚子了。”

“平日里也是这样啊?怎么没见你抱怨?你今儿个到底是怎么了,古古怪怪的。”

淑梅走到双头柜前,从抽屉里把检查单子拿出来,捧到继宗手里,继宗虽不算满腹经文,但字还是认得的。他仔细读了一下单子上的字,表情越来越激动。

“这……这这……你有了?”

淑梅嗯了一声,用力的点点头。继宗那是个激动,一把抱起淑梅,高兴的在原地转圈,嘴里不停的重复着我要当爸爸了,我要当爸爸了。

“你放我下来,小心我的肚子。”

继宗闻言,赶紧将淑梅放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淑梅的肚子,“对对,你现在就是重点保护对象,以后下地的活就别去干了,好好在家养着,好好保护我们的儿子。”

“我没那么娇气,再说了,现在都五个多月了,之前我还不是什么都干,小家伙不是还是牢牢的待在我肚子里吗?”

“来来,让我听一下……噫噫噫……他他踢我。”继宗把淑梅扶到床上坐下,侧耳贴在淑梅的肚子上,享受着第一次当爸爸的幸福感觉。

看着笑得像个孩子一样的继宗,此刻的淑梅又幸福得热泪盈眶。

“别听了,你儿子饿了!”

“对对对,得多吃点,现在你可是一张嘴吃两个人的饭,可不能挑食少食,把我儿子给饿着了。”

继宗把淑梅扶出了房,两人一起坐上了方桌。

“阿娘,以后下地的活就别让淑梅干了,家里的重活粗活也别让她干,另外多做些鱼汤鸡汤给她补补身子……”

听到继宗这样说,吴菊那个脸是难看得啊!她生气的将筷子往桌上一拍,“干嘛?这是伺候皇后呀?就算她是,你阿娘我也不是丫鬟,她这么大个人,不让干活不说,还要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要想当少奶奶,嫁我家来干嘛?”

“阿娘,淑梅有了!”

“有了?你是说她她她有孩子了?”

继宗用力的点点头,两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吴菊那表情,那是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刚刚还苦瓜似的脸,一下堆满了笑容。

“好事呀!这是天大的好事,张家终于有后了,行行行,看在我大孙子的面上,我就做一会丫鬟也无妨。明日起洗衣做饭的事,都我承包了,还有,孩子他爸,明天你就把那只不下蛋的鸡给宰了,给我们大孙子补补。都别说了,快吃饭吧!来,淑梅,你多吃点。”

吴菊还不停的给淑梅夹菜,对淑梅的态度和之前比,那真可是天壤之别啊!倒真有几分亲妈对自己的亲姑娘的感觉。

吴菊还真是说话算话,从那天之后,淑梅真的是过起了养尊处优的日子。

继宗也更加的拼命工作,只为多攒点钱,迎接即将到来的小天使。是啊!对于继宗而言,无论淑梅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能让他摆脱如今不人不鬼生活的天使。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几个月就过去了,眼看淑梅就快到预产期了。

一日,继宗和往常一样在砖厂烧砖。吴菊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砖厂来找他,她边走边问,终于在窑洞口找到了继宗。

“继宗,总算找到你了!”吴菊两手叉在大腿上,哈着腰喘着大气说到。

“阿娘,你怎么来了?”

“快,快,你媳妇要生了……”

继宗那是一个激动啊!扔掉手里的砖头拔腿就跑。博艺也扔下手里的活,跟着继宗追上去。

“我说博艺,你跟着我干嘛?”

“我去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文小妹的死,在唐博艺心里留下了阴影,他真怕淑梅有什么三长两短。继宗此时心里是就要见到孩子的激动,而博艺心里却是对淑梅的担心。

“我媳妇生孩子,又不是你媳妇生孩子,你有什么忙可帮的,你若真闲得慌,多回家陪陪你儿子去。”继宗边小跑着,边用不解的语气回到。

“孩子有他大姨照看着,我就去看看,不会耽误你当爸爸的。”

继宗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是一起长大的,他担心淑梅的安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三人一起赶回了继宗家。博艺觉得自己进去是不太方便,就候在了堂屋里,继宗一人冲进了卧室里。

淑梅跟他个没事人一样躺在床上,“淑梅,怎么样了?痛不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看把你急得,我没事,只是羊水破了,还没那么快呢!”

“刘二娘呢?阿娘,你们怎么不去叫刘二娘啊?”继宗紧紧的抓住淑梅的手,幸福早已写在了脸上。

“我叫了啊!我是先去叫得刘二娘,才去砖厂找的你呀!怎么?她还没来吗?”吴菊向继宗解释到。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八章 镇医院生产 “来过了,刘二娘说还没那么快,只是羊水破了,等肚子痛了再去叫她。”

“真的?就这样等着吗?这能行吗?可别把我儿子给憋着了。”继宗抚摸着淑梅那异常大的肚子,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吴菊,又看了看淑梅。

“没事的,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

“行了,阿娘是过来人,阿娘也这样说,那就一定没问题的,再等等吧!这么久都等了,也不在乎再多等这一时半会儿。”

躲在门外偷听的唐博艺,听到这样的谈话那是一个担心呀!如果当时能早一点把文小妹送去医院,小佑琛也不至于一出生就没了妈妈。

“继宗,继宗,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听到唐博艺的声音,淑梅还真有些意外,“博艺也来呐?”

“他非要跟来,我也拦不住,行,你好好歇歇吧!我去看他有什么屁要放。”继宗不舍的放开淑梅的手,不耐烦的出了房门。

一出门,博艺就把继宗拉到院子里,苦口婆心的劝他把淑梅送到镇里的医院去。刚开始,继宗还觉得没必要,坚决反对博艺这多此一举的做法。可博艺哪肯罢休,把文小妹的前车之鉴摆到了继宗眼前,近似于哀求的让他为淑梅的安危着想。

继宗觉得博艺说得也不是全无道理的,再加上考虑到孩子和淑梅的安危,毕竟这个孩子可是盼星星盼月亮般盼来的,最后他还是勉强同意了。

回到屋里,他就在衣柜里找棉被,把博艺的想法说给了淑梅听,“淑梅啊!博艺建议带你去医院生,我这就带你去镇上的医院。”

淑梅也是第一次,对这方面也不太懂,“有这个必要吗?”

“是啊!还去医院遭什么罪呀?继宗她外婆生了八个女儿一个小子,都是在家里生的,现在不都儿孙满堂了吗?我生继宗也是在家里生的,这我们整个村生孩子不都是在家里生的吗?别瞎折腾了,费钱又费精神。”听继宗说要去医院,吴菊可就不乐意了,一个劲的反对。

“那文小妹呢?阿娘,赶紧收拾东西去吧!这可是你亲孙子,亲媳妇。”

继宗这一句话,就把吴菊给顶的哑口无言,她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反对。

继宗把被子抱到院里去,铺到院里他自己做的小板车上,博艺也在旁边帮着忙活着。

大家拉着板车,火急火燎的往镇医院赶。继宗办完好手续,淑梅住进了医院的待产室,继宗寸步不离的守在床前。

吴菊,张炳林,还有唐博艺,则守在诊室外的长木凳上。

不一会儿,一个医生带着一个护士进来给淑梅做产前检查。这个待产室住了好几个孕妇,家属们都守候在旁。医生一进来,就让继宗把帘子给拉起来,医生掀开淑梅的肚子开始按压检查。

这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医生,看样子也挺有经验的,“呦!这还是双胞胎呢?”

“双胞胎?”淑梅和继宗异口同声的问到,两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们还不知道呀?你看这多明显呀!一边一个,偷着乐吧!这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呀!”医生指着淑梅有些像骆峰的肚子,给他们解释到,语气中还带着些许羡慕之意,“好好歇着,饿了就赶紧吃些东西下去,待会儿才有力气生,肚子痛了就来诊室叫我们。”

“好好好,谢谢医生!”继宗笑着将医生送出了待产室,心里那是乐开了花,一回到床边就去抚摸着淑梅的肚子,“淑梅,双胞胎,你听到了吗?你真是太厉害呐?这一生就给我生俩,你可是我们家的大功臣呀!难怪你的肚子都比她们的大了好大一圈,媳妇,辛苦你了,以后我一定会加倍对你好……”

淑梅也是笑颜如花,看着继宗那幸福的笑容,她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第二日一大早,淑梅的肚子就有反应了,刚开始还只是微痛,淑梅见继宗爬在床上睡得正香,也没打扰他,等到肚子实在疼得没办法忍受了,她才摇醒继宗。

“继宗,怕是要生了,快去叫医生。”

继宗边走边揉着迷迷糊糊的眼睛,赶紧跑出去找医生。医生推着床车把淑梅推进了产房,大家焦急的候在产房门外。

产房门的隔应效果不好,淑梅的叫声从门里传出来,继宗那是听得个心急啊!在产房门外徘徊了好几圈,最后兴许是累了,失魂落魄的坐到了走廊的长木凳子上。

唐博艺心里也是紧张得不行,一个人走到医院的院子里透气。

镇医院的院子里,铺满了金黄色的落叶,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在树上叽叽喳喳的叫着,显得格外的萧条。博艺靠在一棵大树上,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烟雾缭绕在他脸上,表情有些沉重。

张继宗抱头坐在凳子上,身上那件红色的工字背心沾满了砖灰,脚上那双军绿色帆布鞋,已经看不清本来的颜色。

张炳林坐在继宗身旁,若无其事的裹着烟叶。吴菊自从知道是双胞胎之后,她对淑梅也更加的上心了,确切的说是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上心了,她在产房门口着急的徘徊着,嘴里时不时的念叨一句,“是生金娃娃吗?大老远折腾过来,却半天也生不出来。”

张炳林裹好烟叶,拿出随身携带的烟杆,在木椅子上轻轻的敲了几下,把裹好的烟叶插到烟头里,掏出火柴点着了烟卷。

“不好意思,医院不让抽烟。”一位身穿护士服的护士,笑着对张炳林说。

张炳林探头看着仙女般的护士,尴尬的笑了一下,赶紧把烟头掐灭。

听到护士的声音,张继宗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即便他脸上吸收了过多太阳的颜色,但还是能看得出是个帅气的小伙子。

“谁是康淑梅的家属?康淑梅的家属在不在?”产房的门突然开了,一个带着口罩的医生,在那里高声呼叫。

“我是,我是,我是他男人。”张继宗闻声,赶紧从椅子上腾起,快步走到产房门口。

张炳林和吴菊也跟了过去,还没等医生开口,吴菊抢着问,“是带把的吗?”

受过高等教育的医生,自是看不惯这种重男轻女的愚昧之人的,他一脸严肃的回到,“生了你就知道了。”

“我的祖宗呀!还没生出来呀?什么狗屁医院,还不如我们村接生的刘二娘,生个孩子还这么费劲……”

“阿娘……”张继宗大吼一声,她才停止嘴里的喋喋不休,停止手舞足蹈,小声的站在一旁喃喃自语。

“医生,我媳妇怎么样?”

“签吧!责任书,关键时刻是保大人还是孩子?”

医生递给他一份协议,让他签字,他仔细看了看,每字每句都关乎性命,他的心猛的一紧,手抖得厉害,害怕和恐惧找上门来。

媳妇和孩子,他一个也不想舍弃,因为过去的五年,他们经历了太多太多,这孩子也盼了五年才盼到的。

“继宗,你签啊!肯定是保孩子呀!你自己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孩子可金贵着,你可不能感情用事,这张家的香火可不能断在你手里,媳妇没了可以再找,这孩子和你的缘分可不知道还有没有啊!快签吧!保孩子。”吴菊凑到继宗身边,小声的劝说着他。

“医生,是不是签了保大人,我们的孩子就保不住了?”继宗根本就没听吴菊在说什么,内心一番挣扎后,他抬起头来问医生。

“这不一定,我们只是把最坏的情况告诉你,因为你媳妇是双胞胎,第一个孩子胎位又不是很正,所以会有一定的风险。”

听了医生的话,继宗毫不犹豫签上了保孩子。

医生拿着责任书,又回到了产房里去。接下来又是漫长的等待,之前要当爸爸的喜悦之情,此时是荡然无存,继宗的心里现在是无尽的恐惧,他的世界由彩色一下变成了灰色,整颗心就像被炙烤一般难受。

时间一点一点走着走着走着……

产房的门终于开了,听到医生叫自己的名字,继宗疯了似的冲到产房门口。

“医生,我媳妇怎么样了?生了吗?她没事吧?”继宗首先关心的还是淑梅的安危,嘴里一个劲的问淑梅的情况。

吴菊则还是那句陈腔老调,急于知道孩子是否平安,是男是女。

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着对继宗讲,“恭喜你啊!母女平安,好漂亮的一对姐妹花。”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平安就好,平安就好,我什么时候可以进去看我媳妇和孩子?”

“别急,你在门口候着,待会儿护士会推她们出来的。”

继宗再次向医生道谢,医生笑着回到了产房里。

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继宗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坐回椅子长长的松了口气。

吴菊的脸拉得比马脸还长,张炳林则一言不发,暗自高兴自己喜得两个小孙女,在他心里无论是男是女,都是他张家的血脉,都是值得高兴的喜事,只要孩子平安健康就好。

章节目录 第二十九章 祸不单行 她在走廊上徘徊了几圈,心里就是搁着慌,是丫头片子她就是不高兴,而且还一生生两个,她在心里嘀咕着,怎么就这么不争气,生两个也没一个带把的?她气不过,拽着张炳林就往家里赶。

“去哪里啊?孙女们马上就出来了。”张炳林有些不情愿,虽然他猜到八九吴菊要干什么,但他还是想看看自己的亲孙女。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别人家一个赔钱货就够闹心的了,这一生就生两个,我们家哪有闲钱来帮别人要媳妇,走,跟我回去,眼不见心不烦。”

张炳林这次倒是真男人了一回,坚决不挪步。吴菊气得火冒三丈,指着张炳林的鼻子骂,“你有种,好啊!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没想到连你这个挨千刀的也这样对我,行,你不走是吧?我走。”但碍于医院人太多,她又不好大吵大闹,只好抱怨了几句就独自冲出了医院。

唐博艺看吴菊冲出来,心想怕是淑梅生了,将手里抽了一半的烟头,扔到地上狠狠的用脚踩了踩,径直往产房那边走去。他所在的一亩三分地,已经布满了他抽完的烟头,看样子他心里是真烦。

“继宗,淑梅生了吗?”看见坐在椅子上,脸上始终挂着微笑的继宗,唐博艺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生了,母女平安!”

太好了,感谢老天的庇佑,淑梅没事就好,唐博艺双手交叉放在胸口,愁眉瞬间舒展,在产房门口徘徊着。此刻他竟然迫切的想看看孩子和淑梅,就像是他当爹一般激动。待激动淡去,重拾理智的他才发觉,自己在这里好像是多余的,心中莫名的升起一阵空落感。

“继宗,恭喜你了,小佑琛还在家里,我就先回去了,顺便去工头那里帮你请个假。”

“行,你路上慢一点!”

唐博艺说完,走出了医院的大门,抬头看着天边冉冉升起的朝阳,他下意识的用手遮挡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即便如此,视线还是有些模糊了。或是因为担心和激动的眼泪迷了眼睛,或是朝阳耀花了眼睛,但此刻他心里却跟明镜似的。有一种爱叫放手,她幸福就好,只有这样,前面等待自己的才是属于自己的人生。

他终于决定放下执念,不再事事为淑梅而活,此生余愿,她幸福就好,自己好好的把佑琛抚养长大足矣!此刻他心中虽然失落感很强,但却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

开心是那么的短暂,继宗还没来得及慢慢品味这来之不易的喜讯,一到晴天霹雳又从天而降。

还没等淑梅母女从产房出来,医生就急忙传出大女儿呼吸窘迫的消息。经过一番检查,确定大女儿心脏发育不完全,以后等待她的,要么是幼年早夭,要么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手术。

对于一贫如洗的张家,这做手术的钱简直就是天文数字,老天又给他们开了个莫大的玩笑,硬生生的将喜得双女的幸福从他们手中又夺了回去。

淑梅知道消息后,哭得死去活来,她为了尽可能的省钱,立马办了出院手续,当天就返回了家。

回到家里,一家人都愁云满面,不知内情的吴菊还一个劲的喋喋不休,继宗气得火冒三丈。

“吵够了没有?”继宗本来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满头深思的,实在忍不了吴菊抱怨生了两个女儿,抱怨把生孙子的好运气给败光了,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大声的咆哮到。

“你你……你……你这个忤逆不孝的,竟然敢这么凶我,我头发都操心操白了,我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张家后继有人,这两个丫头片子养起来就够费神了,难道你还有本事保证你有能力再养得了一个,即便你养的了,万一下胎再是个丫头片子,这可还让不让人活呀!天啦!造孽呀!”吴菊气得暴跳如雷,指着继宗的鼻子继续抱怨,声音还一声比一声大,吓得里屋的小孩子哭得哇哇叫。

“嫌多是吧?大宝快没了,这下你高兴了吧?”继宗冷冷的甩了这么一句,进屋去帮淑梅哄孩子去了。那语气冷得让人发抖,眼神中还带着丝丝恨意。

“什么?你说什么?”

张炳林这才把孩子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吴菊,吴菊听后,并没为自己的孙女感到痛惜,心中的怨气反而更加重。

扫把星,丧门星,克星,和你那不争气的阿娘一样,这是刚刚才呱呱落地,就来收债来了,准是我张家上辈子欠了你们娘娘女女的。这是要把我张家送进火坑呀!我们还吃糠咽菜过着苦日子呢!哪来什么闲钱为你做手术?不行,我得想个法子,不能让你毁了我儿子。我儿子我是知道的,他是不会眼睁睁看你去死的,我这个做阿娘的,得为我儿子想一个完美之计。

吴菊坐在椅子上,在心里叨咕着,张炳林看她想得如此认真,以为她是痛改前非,有了怜悯之心,还暗自窃喜呢!可他不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向来以自己为中心的吴菊,岂会去怜悯一个她不待见的小孙女。此刻她心中不知道又在筹划着什么邪恶的计策。

出了这样的事,继宗除了拼命挣钱,再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他比以前更加的拼命,白在砖厂劳作,晚上上镇上去当搬运挣钱,没日没夜的干,风雨不改。

有时候在镇上干活干得太晚,他就直接找个屋檐或是旧房子里将就一晚,第二日再赶回砖厂上班。

见继宗如此不辞辛劳,淑梅都真担心他累垮了,可看着怀中嗷嗷待哺的孩子,看着她们俊美的容颜,她只能眼睁睁的让继宗去拼命。

一日,天空下着倾盆大雨,若是往常继宗肯定是早已收工回家,因为砖厂里有规定,大暴雨不开工。即便是砖厂没这一项规定,大家也不会冒着暴雨,冒着生命危险去石场采石来烧砖。

这烧砖是计件的,也就是做得多就得的多。看着工友们都一个一个的回了家,躲在放砖棚下的继宗,却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

内心短暂的挣扎后,他冒着大雨,推着手推车,前去石场采石,打算自己亲自采石亲自烧砖。

老天好想是故意要为难这苦命人一般,越下越大,只听一声巨响,山顶一块松动的巨石,混着泥土一起滚落了下来。继宗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石头和泥压在了地上。只感觉背上一阵锥心刺骨般的疼痛,他艰难的想从石头下爬出来,可两条腿怎么也不停使唤,一点力气也用不上,好像完全失去了知觉。刚开始继宗还以为是自己的腿断了,可回头一看,双腿还好好的在自己身上,无奈,他只能大声的呼救,希望门口的守卫员或是饭堂的厨子,能听到他的声音来把他救出去。

“救命啊!老李,老蒋,快来救救我,我是张继宗,来人呀!救命啊!”

或是雨声太大,那些人都没听见他的呼叫声,身体连日的劳作已经变得疲乏不堪,再加上这风雨交加,他是又冷又饿又乏,不一会儿就晕了过去。

雨从上午一直下到傍晚,眼看天就要黑了,继宗还迟迟不回。淑梅心中有些着急了,这么大的雨,砖厂也不开工,镇上搬运的活也不可能有,这继宗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呢?她的心七上八下的,在屋里坐立不安。

“阿爹,阿爹……”自己还在坐月子,再加上还有孩子要照看,她是不可能出门去寻继宗的,无奈,她只能求助于张炳林。

“怎么了?淑梅。”

张炳林闻言,灭了手里的叶子烟卷,走到淑梅她们房间的门口。经过上次“替儿播种”的事,张炳林都不敢再踏进她们的房间,有什么事都自在门口讲。

“眼看天就黑了,这雨好像也停了,我右眼皮跳得厉害,阿爹你去寻一下继宗吧!”

“行,你也别太着急,我这就去砖厂寻他。”

张炳林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吴菊在屋里拉着鞋底,也没有出来反对,她再怎么不讲理,可自己儿子的安危她还是上心的。张炳林换上雨鞋,拿了手电筒,怕再下雨,他还特意拿了两顶草帽,急急的出了门。

张炳林出门后大概两三个小时吧!淑梅听到了村里的狗吠声。她的第六感告诉自己,一定是继宗他们回来了。

果然,院子里很快就传来了重重的脚步声,她抽了抽耳朵,眼里闪过一丝失望,这沉重的脚步声,并不是她熟悉的继宗的脚步声。

“来,慢点,大黄,别叫,没看见是继宗吗?”

张炳林呵斥着汪汪直叫的大黄狗,继宗?不可能啊?这分明就不是继宗的脚步声呀?还有,大黄平时都是摇头摆尾的迎接继宗回来,怎么会如此反常。

吴菊听见声音,出门来迎接继宗和张炳林。

“天啦!继宗这是怎么了?”

从吴菊心急如焚的声音中,淑梅可以听得出,一定是继宗出事了。她顾不得自己在坐月子,从床上爬起来跑到门口,这时砖厂的守卫员和张炳林已经把继宗抬到了堂屋。

章节目录 第三十章 天有不测风雨 看到一脸煞白,满身污泥,昏睡着的继宗,淑梅猛得扑到地上,抓着继宗胸前的衣服,不停的摇晃呼喊着他。

“继宗,继宗,你这是怎么了?你醒醒啊!继宗,你听到我说话了吗?你快醒醒……”

“继宗媳妇,你别伤心了,赶紧给继宗把湿衣服换下来吧!这湿衣服穿久了,没病都捂出病来。”

守卫员大把大把的擦着额头的汗水,给淑梅提着建议。

“对对对,阿爹,你们帮忙把继宗弄到屋里去吧!”

张炳林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俯身下去就准备抱儿子进屋,但毕竟继宗也有一百多斤,再加上他也是年过半百,要想抱起继宗还真有些吃力。

“行了,我帮你抬进去吧!”

守卫员见张炳林挣得满脸通红,主动上前帮忙。淑梅跟着后面,一个劲的给守卫员哈腰致谢。

第二日一早,继宗终于迎着朝阳睁开了双眼。看着躺在自己身旁的淑梅,再看看熟睡的孩子,他脸上扬起幸福的笑容。他伸手去摸了摸淑梅熟睡的脸,本还想和往常一样,为她送上一个香吻。可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根本无法侧身。他慌神了,使出全身的力气欲从床上坐起来,可试了很多遍均以失败告终。

旁边的淑梅被他吵醒,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继宗,你终于醒了?昨晚吓死我了。”看着继宗痛苦的表情,她继续问,“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是伤口疼吗?我昨晚给你上了一些药酒,如果实在疼得厉害就去医院看看吧?”

“我的下半生动不了了!”

“我看看!”

淑梅用力将继宗从床上扶坐起来,可她刚一松手,继宗就跟没骨头似的,又重重倒到了床上。淑梅还自欺欺人的来来回回试了很多次,最后在继宗的劝说下,她才停止了疯狂的举动。

她跳下床,胡乱的套好衣服,冲出门去拍打着吴菊和张炳林的房门。

“阿爹,阿娘,不好了,你们快起来看看,继宗他……继宗他不能动了。”

话语中带着哭腔,她强忍着让眼泪不要流出来。吴菊和张炳林闻声,慌忙穿好衣服起来,来到继宗跟前,一通胡摸乱捏,但继宗的双腿对他们这些举动毫无半点反应。三个人齐刷刷的站在继宗床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是好。

“阿爹,你去把架车拾到出来,我们带继宗去医院。”

淑梅艰难的替继宗穿好衣服,和张炳林一起把继宗抬到院里的架车上。

“淑梅,你快进屋去,你这还坐着月子呢!我和你阿娘带继宗去医院就行。”

张炳林平日里闷声不吭,但心地却是非常的善良。他心里很清楚,淑梅为了孩子的事,终日以泪洗面,知道她不容易,这刚生完孩子不久,这身体也还虚弱得很,他不希望淑梅又为继宗出去奔波。

“是啊!淑梅,你进屋去,小心你的身子。”继宗也劝说着淑梅。

“不,我要去,现在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此刻的她,心急如焚,已经顾不得旁的,她心里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感觉继宗会就此倒下。其实人都是如此,总是会把悲伤的事扩大化,在事情还没板上钉钉之前,都会把事情往最坏想。

“你去?那孩子怎么办?”

继宗已然这样,吴菊还是不愿给淑梅好脸色看,凶神恶煞的瞪着淑梅。不但如此,她已经对号入座,把继宗受伤归功于淑梅。如果不是你这狐媚子生了灾星,我家继宗至于那么拼命,弄成今天这副样子吗?

“我们把孩子背着去,阿娘你背一个,我背一个,多个人去也多个照应,求求你了,阿娘,就让我去吧?”

淑梅看着面容憔悴的继宗,泪花又在眼眶里打转了。继宗最怕淑梅流泪了,赶忙帮她向吴菊说情。

“阿娘,你就让淑梅去吧!淑梅识字,有的地方还非她不可。”

“行啦!还不去背孩子。”

“诶!”

两人赶紧回屋背上孩子,张炳林负责拉架车,淑梅和吴菊在后面帮忙推,一家人风尘仆仆的往医院赶。

这命运还真是给他俩杠上了,这两人如今是成了医院的常客,刚从医院回来没多久,这又给弄去了医院。

在路上,继宗竟发现自己小便失禁,对此事难以启齿的他想了很多很多,他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要去给阎罗王报道的打算,一想到这里,他竟然好怕,好怕就此离开,再也见不到淑梅和刚出生的两个女儿。

看着眼前汗流浃背,拼命推着架车的淑梅,他哭了。在内心挣扎了很久之后,他终于释怀了,人哪里能抵抗得过命运,若自己真的时限已到,那至少给两个孩子把名字取了吧!如今这也是唯一能让他再次感受做爸爸的事了,这么久就忙着赚钱,连名字都还没给孩子取。

“淑梅,我给大宝小宝取了名字,你听好了,一定要牢牢记住。”

“这个时候取什么名字,等你好了,你亲自为她们把名字写到族谱里去。”

“我怕我等不到那个时候……”

“胡说,你还要听她们叫你爸爸,亲自见证她们的每一个第一次,第一次讲话,第一次走路,第一次奔跑……”

“大宝叫张双婉,一双两双的双,温婉贤淑的婉,小宝叫张双凝,肤若凝脂的凝,希望她俩都像你一样貌美如花,肤若凝脂,温婉贤淑。淑梅,你喜欢吗?好听吗?”继宗强行打断了淑梅的话,把自己绞尽脑汁想好的名字说给了淑梅听。

淑梅早已泪流满面,她根本就不敢抬头直视继宗的眼睛,“喜欢,好听,这么好听的名字,孩子们长大了一定会亲口谢谢你的。”

继宗终于松了口气,躺在架车上,看着万里晴空,他嘴角微微上翘,准备微笑着迎接一切可怕的灾难。

在医院做了一系列检查后,医生断言,若不及时手术,继宗将永久瘫痪,大小便失禁,如同废人,但即便手术成功也不能保证恢复如初。

家里早已没了积蓄,大宝的病还愁没有办法,如今又遭此变故,这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淑梅丢下继宗和孩子在医院,跑回家里凑钱,大宝的病还可以等,继宗的情况却迫在眉睫。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继宗变成废人,哪怕是把自己卖了,她也要想到办法为继宗治病。

村里挨家挨户的去跪求,一次又一次的吃闭门羹。有的人甚至直接明言,就是有也不会借,怕她们还不起。周周转转,最后还是唐博艺和文大嘴伸出了援手,他们的积蓄也有限,和继宗的手术费比这只不过是九牛一毛,杯水车薪。无奈之下,她只好厚着脸皮回娘家求助。

医院里,吴菊和张炳林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守在继宗病床边。

知道自己的儿子即将变成废人,吴菊是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恶气,坐在凳子上,她也感觉如坐针毯,坐立难安。

“来,我们换着抱,你抱小宝,我抱大宝。”吴菊把自己手里的小宝放到床上,想把张炳林手里的大宝给换过来。

“抱谁不一样吗?你就是事多。”

“别废话,快点给我,你在这里看着继宗,我抱大宝出去透透气,她心脏不好。”

吴菊抱着大宝走出了病房,一边走一边骂怀中的张双婉,“你这个害人精,都是你害了我儿子,真想一把掐死你……”

她抱着张双婉走到护士台,让护士给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张双婉的名字、出生年月日。等护士写好后,她把纸条塞到了张双婉的怀里,抱着张双婉走出了医院,一直往福利院走。

她原本是想把双婉丢弃到福利院门口的,可在福利院门口她碰到一对穿着体面,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夫妇,从她们的谈话中,她听出这两人是来****的,但好像没有选到中意的,她看着怀里长相俊秀的双婉,小声的嘀咕着,“给你找个好人家,也算是对你仁至义尽了,待在我们家你也只能等死。”

说完,她加快脚步追上了那对中年夫妇,“你们是要****吗?”

两人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她和怀里的双婉,犹豫了半响,那妇人才慢慢的点了一下头。

“你们把她带着吧!这是我的亲孙女,长得白白嫩嫩的,是个美人胚子。”吴菊把双婉推到那妇人怀里。

那妇人看了看自己的老公,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吴菊,并未伸手去接孩子,“亲孙女你也舍得送人?”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儿媳妇生的是双胞胎,这是大宝,家里还有一个小宝,儿子突然患病,家里根本就养活不了两个娃,若把她留在我们家里,那她就只有等死,看你们也是心善之人,必定不会亏待她,求求你们发发善心,就把她带走吧!我们绝不会再寻她回来,以后她就是你们的亲骨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求求你们了……”吴菊说得那是个情真意切,又是下跪,又是痛哭流涕。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一章 叫天天不应 叫地地不灵 “大姐快起来,我们留下她便是。”那妇人被感动得热泪盈眶,将吴菊扶起,接过了她手中的双婉,“我们也是老来丧子,正想收养一个孩子抚平心伤,今日碰上了,就说明这孩子和我们有缘,我们一定视如己出,好好将她抚养成人。”

“谢谢大妹子了,好人定有好报,孩子交给你我也安心,那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吴菊说完转身就走,看也不看一眼双婉,甚至还在心里暗暗窃喜,终于将这个丧门星给送出去了,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回到娘家的淑梅,跪在康永夫妇和康发达夫妇跟前,磕头苦苦的哀求。额头已磕得红肿,泪流满面,两眼浮肿。

“真是晦气,腊月黄天的,你跑回来哭哭啼啼,是想把你家的霉运都带回来吗?你以为你阿爹是开银行的啊?哪里有闲钱借给你,我们还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快滚回张家去。”康永根本就不给淑梅好脸色。

都说娘家是女儿永远的避风港湾,都说父母是孩子永远的保护伞,可如今淑梅有难,自己的亲生父母还不如外人,冷眼旁观不说,还恶语伤人。

即便康永如此冷语相向,淑梅还是没有放弃,她挪动膝盖爬到康永膝前,抱着康永的大腿继续哭求,“阿爹,阿娘,求求你们了,你们就帮我一次吧!下辈子我做牛做马来报答你们。”

康永一脚将她踹翻在地,雷霆大怒,“滚,你就是哭死,我也拿不出钱来,你嫂子还怀着呢!要惊吓到我孙子,我……我我非打死你不可。”

淑梅哭得更加厉害,苏葵抱着她的大孙女坐在旁边,对哭得肝肠寸断的淑梅视若无睹。淑梅转头爬到她跟前求她,她竟一言不发,只是给淑梅送来个同情的眼神,抱着孙女摇头躲进了屋里。

“阿爹,就帮帮妹妹吧?”哥哥康发达实在看不下去父母的冷漠,站出来替淑梅求情。

“帮?你听到她说多少了吗?上万,你有吗?把你卖了也拿不出来这么多,别打肿脸充胖子,带你媳妇回屋去。”

康发达是真心想帮淑梅,可他阿爹说得也不无道理,这天文数字怕是把康家翻个底朝天也拿不出来。但毕竟这是自己的亲妹子,他也不可能袖手旁观吧!他将跪在地上的淑梅扶起,“妹妹,阿爹说得也对,咱家是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要不哥领着你上亲戚家去借借?”

“不许去,她若还不上,你帮她还呀?”康永听后赶紧厉声喝止。

“人命大于天,至于还的事以后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先迈过眼前这道坎再说。”康发达并没有听康永的,扶着淑梅就往门外走,“媳妇,你回屋去歇着,我陪妹妹去去就回来。”

这康发达的媳妇倒还是个好性子的人,并没有反对康发达的做法。倒是康永气得暴跳如雷,捶胸顿足。

医院里,吴菊颇有成就感的回到了病房里。见她空手而归,张炳林疑惑的问,“大宝呢?”

“送人了?”

“你你你……”

“我怎么了?难道让她留在张家等死吗?送给有钱人也许还能救她一命,再说了,她就是个丧门星,一出生就把亲爹克成这样,指不定以后还会出什么幺蛾子,这样不是皆大欢喜吗?”吴菊说得那是冠冕堂皇,真是舌灿莲花,黑的竟能被她说成白的。

一向嘴笨的张炳林竟无话还口,只能唉声叹气,自个儿生闷气。

“来,把小宝给我抱抱!”

这是张家唯一的血脉了,吴菊自然是要视若明珠的。有了前车之鉴,张炳林自然要防着吴菊,他才不肯把手里的孩子交到她手里。背过身去,将孩子牢牢的护在怀里。

“怎的?我抱我亲孙女也不让抱?”

“大宝也是你亲孙女,你是怎么对她的?”

“我不是说了,我那是救她吗?”

“你也是当娘的,自然知道母子连心,你这样生生的将她们分开,淑梅怎么受得了?继宗怎么受得了?正所谓,儿不嫌家穷,子不嫌母丑,你凭什么替她们做主,还是想好怎么和你儿子解释吧!”

“呦喂!你这个闷葫芦今天是开窍了,竟说得一套是一套的,我有什么好解释的,我问心无愧。”

吴菊竟能大言不惭的说出问心无愧的话来,也真是没心没肺了。都没试过,又怎会知道她们将来没有能力救治双婉,她这只不过是为自己的私心,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康发达带着淑梅走遍了整个村子,沾亲带故的人都借了一遍,最终还是没能筹到手术的钱。

失魂落魄回到医院的淑梅,竟然得知大宝被婆婆给送人了,整个人彻底的崩溃了,刚刚为人母的她,已经顾不得继宗的安危,从张炳林手中夺过孩子。此刻的她像一只发怒的母狼,眼神凶得瘆人,怒目圆睁,咬牙切齿的向吴菊咆哮到,“你把大宝送到哪里去了?你是不是想逼死我?”

吴菊从来没见她发过这么大的火,此刻她还真有些心惊胆颤。

躺在床上的继宗也是心急如焚,见吴菊还不肯开口,“阿娘,就算我求你了,你快说吧?”

“就是镇上的福利院门口,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妇,很是面生,不像是镇上的人,但肯定是有钱人。”

淑梅听了后,抱着孩子冲出医院。

“继宗,我跟着淑梅去看看,怕她想不开。”前来医院探望继宗的博艺,心里甚是担心淑梅。

“快去!”

博艺跟着追了出去,两人朝着福利院找去,一路找一路问。可这茫茫人海,要找个襁褓中的婴孩谈何容易。

最终还是空手而归,没有钱做手术,继宗也只能认命,不想继续待着医院烧钱,他让家人给办了出院手续,一家人又赶回了村子里。

回到家中淑梅一言不发,魂不守舍的抱着孩子,坐在院里的石凳上。唐博艺在旁好话说尽,她也没有和博艺说上一句话。

老天呀!你为何如此对待淑梅,她就想过个平淡安稳的日子,你也不愿作美吗?博艺在心里为淑梅向上天叫屈,看着如行尸走肉般的淑梅,他多想抱抱她,给她一个可以依偎的肩膀。无论再怎么劝自己放下执念,可一见到淑梅伤心,他心里尘封的情愫又涌了上来。

精神上和金钱上,他都已经倾其所有,如今能治好淑梅心伤的,还是只有她自己,他只在心里祈祷,淑梅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无论前面的路再难走,我都将永远站在你身后,默默的为你披荆斩棘。眼看夜幕降临,博艺只能静静的离开了张家。

博艺走后,淑梅抱着孩子来到了河边。她又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命运一次又一次戏弄于她,她已经丧失了活下去的信心。

坐在湖边的草地上,看着倒影着月影的河水,她原本是想跳进这静静的河水之中,结束自己悲惨的一生的,可临了,她才发觉自己真的很没用,连结束生命的勇气也没有。泪水又一次涌了出来,她让它们尽情的放肆的涌出来,看能不能洗刷掉这锥心之痛。

原来哭泣根本什么也解决不了,心还是那么痛,大宝还是没有回来。

继宗倒下了,大宝也不见了,她对以后再没有了憧憬,也许真的只有死才是最好的解脱。她终于鼓起勇气,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将孩子放到岸上的草丛中,把自己的衣服脱下,盖在孩子的身上。

“小宝,双凝,妈妈不能陪着你长大了,你奶奶说得对,待在我们家,才是害了你,希望能有好心人收养你,让你平安长大,我们这个支离破碎的家,不配拥有你。妈妈累了,真的好累好累,若有来生,妈妈一定会变得更好,再和你续母女情分。”

她早已哭得精疲力尽,说完,转身拖着疲乏的脚步,一步一步的朝河边挪去。

或是母子连心吧!或是孩子被她的泪水浇醒。正当她半只脚已经踏出河提时,襁褓中的双凝竟哇哇大哭起来,将她从鬼门关给拖了回来。

她如梦初醒,踉跄跑到孩子身边,将躺在草地上的孩子抱入怀中,放声的大哭起来。

“孩子,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太自私了……”

她悔恨万分,庆幸自己幸好没有酿成大错。

是我太自私了,只想到自己如何解脱,完全没有考虑孩子和继宗,继宗已然那样,如果我再一走了之,那他怎么办?不,绝对不可以,不可以放弃继宗,不可以放弃我们曾经山盟海誓的爱情。

她失魂落魄的在嘴里喃喃自语,拖着疲乏的脚步,在黑夜中一跛一拐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路过的乡里听到这凄凄惨惨的哭声,都以为是“河鬼”,个个都加快脚步,绕道而行,生怕撞见鬼。

张家院里,坐在椅子上生闷气的吴菊,肚子饿得咕咕叫,这时才想到出门来唤淑梅去做饭。出门环视院子一周,屋里里里外外找了一圈,没发现淑梅的影子。

章节目录 第三十二章 恶鬼作祟 淑梅和孩子都不见了,她竟然并不着急,反倒是怒气横生。

“这个丧门星,不知道又躲哪里偷懒去了,还真当自己是皇后啊!还给我甩脸子。”

她边说边往继宗屋里,向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继宗知会一声,“继宗啊!你媳妇不知道又跑哪里偷懒去了。”

淑梅有孕这段时间,她的确忙前忙后,伺候的甚是周全。可这人啊!终究是本性难移,做一两件好人容易,做一辈子好事那真是难上加难。她自认为自己已经仁至义尽,操劳一辈子,该是安享晚年,享儿孙福的时候,怎么可能还做伺候人的事。

继宗一听淑梅不见了,心急如焚,“阿娘,你快去找找啊!我怕她想不开,快去啊!阿爹,阿爹……”看吴菊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借着双手的力,艰难的从床上往地上爬,想亲自去找淑梅。

“反了她,深更半夜不着家,还得我去寻她,她这谱未免也太大?”吴菊边说边走出了房门,将正准备进门的张炳林也拖了出去,“这个家啊,看样子离了我,你们是连热乎饭都吃不上一口,都说养儿防老,人家也同样是养儿子,我也是养儿子,人家的儿子儿媳孝顺有加,我却自己不动手,连口饭都吃不上,这老天爷也真是够偏心的。”

即便是爬,我也要爬出去找淑梅,是我连累了她,是我对不起她。

可终究还是力不从心,他从床上噗通一声滚落在地,连同床被一起掉落在地上。

吴菊听到屋里的声音,两老口才慌忙跑进来,看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继宗,他俩赶紧上前将他扶起,“儿啊!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可是娘生上掉下来的肉,你这样糟践自己,阿娘心痛呀!为了个女人,你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你到底是图啥呀?”

吴菊一改刚才的硬气,语气缓和了不少。

看着昔日勤俭持家的阿娘,如今变成这副嘴脸,继宗心里清楚,她是怪淑梅夺走了自己儿子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位置,是在吃自己儿媳妇的飞醋。事到如今,他还坚信自己的阿娘心肠不坏。

“图啥?图生活可以继续!”

继宗眼里闪烁着泪花,生活可以继续!生活真的还可以继续吗?自己现在就是个累赘,不说淑梅想不开,现在自己都想不开了,心中对生活失去了信心,现在是万念俱灰,这样不人不鬼的活着,真不如死了算了。

一个铁骨铮铮的硬汉,如今却像一个多愁善感的妇人,一次又一次用眼泪来洗刷自己内心的苦痛。

“阿娘,你若真心不喜欢淑梅,那我就放她自由,让她找个好人家去。”

“混账东西,你说的是什么话,你现在这样了,她却去享清福,谁来照顾你,还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我可告诉你,她康淑梅生是我张家的人,死是我张家的鬼,休想丢下你不管,难道让我服侍你不成?”

吴菊替继宗盖上被子,一口否决了他的想法。

“不劳烦阿娘,阿娘你去把家里的敌敌畏取来,只要我一死,大家的生活才真的可以继续。”

“你……你你……”吴菊被继宗给气得火冒三丈,在继宗床前哭天喊地的大哭大闹起来,“我命怎么这么哭啊!竟生了你这么个逆子,是吧!都不想活了是吧?好,那我这就一把火把房子烧了,让我们一家人在黄泉路上有个伴……”

吴菊说着说着,拿起桌上桌上的煤油灯,发抖的拿着手中的火柴,一根接一根的划着手里的火柴,张炳林还在旁不停的拉扯劝阻。

可就奇怪了,今日这火柴咋就是一根也点不着。其实不是火柴的问题,是她故意为之,她可惜命了,好死不如赖活着,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呢?她可舍不得死,只是善于用这一套激将法罢了而已。

“够了。”

继宗真是受够了,这个时候她们还有心情再他面前演戏,他使出全身的力气大吼一声。

吴菊吓得手中的火柴也掉落在地,屋子里又恢复了平静,静得能听到门外的虫叫声。

“我出去找找吧!”

张炳林的声音打破了现有的平静,他拿起桌上的手电筒,冲进了夜色之中。

一阵微风拂过,竹林中发出沙沙的声音,心情已经平复的淑梅,背后嗖的一阵凉,总感觉身后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似的,她加快了脚步,快步往家里赶。

这时,张炳林也正在往这边寻来,不巧的是半路手电筒没电了,他用力拍了拍手电筒,手电筒勉强发出了一阵微光后,彻底熄灭了。

“不中用的家伙,早不坏晚不坏,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坏。”

他在嘴里自言自语的抱怨了一句,揉揉双眼,借着微弱的月光,他摸索着往河边的方向寻去。这女人想不开,想寻短见,这大河是最好的地。

曾经也就有过一个姑娘,被人给糟践了,想不开就是投河自尽的,所以他琢磨半响后,决定去河边寻人,边走还边祈祷,“淑梅啊!你可别真跳河里去了,去河边静静可以,这傻事可千万别做,这不是还有孩子吗?孩子是无辜的,继宗也是无辜的呀!日子再难,咬咬牙总会过去的……”

走着走着,两人越靠越近,淑梅早被刚刚的风声给吓得心惊胆颤,如今看着向自己靠近的张炳林,她吓得止步不前。

晚风又迎面拂过,本就精疲力尽的她,吓得两腿发软,下意识本是想往后倒退,或是找地方躲避的,可这脚怎么也迈不动。

“难道是鬼抓脚?”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紧紧护着手中的孩子,“鬼大哥,你我近日无怨远日无仇,你若真想找替死鬼,就找我吧!放过我可怜的孩子,求求你了……”

淑梅不停的向她所谓的鬼大哥磕头求情,求它放过襁褓中的孩子。

张炳林眼神不是太好,再加上是晚上,他硬是走到淑梅跟前了都没认出淑梅来,“真是晦气,这大冬天,是谁在这里送鬼呀!呸呸呸!阿弥陀佛,有怪莫怪,我只是过路的,借过借过!”

那个时候,人们都没上什么学,受封建思想的余毒,人们心中还是相信鬼神的,总是把解释不了的怪事当做是鬼怪作祟。对所谓的鬼怪也是敬而远之,恭恭敬敬,生怕得罪了鬼怪,就遭到鬼怪的报复。

本还吓得胆颤心惊的淑梅,听到了张炳林的嘀咕声。

“咦!这声音怎么那么像阿爹的?”她抬起低垂着,一直不敢抬起来的头,试探性的叫了两声,“阿爹,阿爹?是你吗?”

好像是淑梅在叫,不行,这深更半夜的,若是鬼叫呢?我若是应了,魂准会被黑白无常给勾去,还是绕开得好。

见对方不应,淑梅更是深信眼前的人影是鬼影无疑,瞬间毛骨悚然,直冒冷汗。

“哇哇哇……”

这调皮捣蛋的孩子,又在关键时刻大哭起来,淑梅和张炳林都差点吓得尖叫起来。

“宝贝乖,别哭……”

淑梅轻声哄着怀里的孩子,怕她的哭声招来不远处的鬼魂。可不管她怎么哄,孩子还是哭个没完没了,无奈之下,她干脆解开上衣,将奶头塞到孩子嘴里。可这熊孩子含着奶头,还是没有停止哭泣,哭得一声比一声大。

“孩子,你这是怎么了嘛?难道难道……难道是鬼怪作祟,把你吓到了不成?”

张炳林听到孩子的声音,本打算绕道而行的他,又掉头回来,朝淑梅这个方向走来。有淑梅的声音,如今又有孩子的哭声,他坚信前方的人影就是自己的儿媳和孙女,不是什么鬼怪。

“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孩子,你别怕,有妈妈在,就算前面是掏心掏肺的恶鬼,妈妈也要和它拼上一拼。”

淑梅劫后重生,没想到竟是因为并不存在的鬼怪。她依稀记得路旁有一排小柳树,凭着记忆她找到了那排小柳树,用力折了一根柳枝,对着迎面走来的张炳林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痛打。

“我打死你这个黑心肠的恶鬼,叫你欺负我女儿,叫你欺负我女儿……”

“哎呦,哎呦,哎呦,是淑梅吗?快停手,我是你阿爹呀!”

听到熟悉的张炳林的声音,淑梅才停止了自己疯狂的举动。

“阿爹,真的是你吗?”

“是我,是我,平日里看你柔柔弱弱的,没曾想还有这么疯狂的一面。”

“阿爹,你没事吧?这黑灯瞎火的,我这不是把你当成勾魂的恶鬼了嘛!”

“一根小树枝,我还承受得起,只要你和孩子没事就好,走吧!夜晚霜寒露重,回头别把孩子给弄感冒了。”

就这样,两人一起结伴而回。

回到家里,看着躺在床上泪眼婆娑的继宗。一想到曾经那个阳光健康,对自己百般呵护的继宗,从此就要同行尸走肉般躺在这床上度过下半生,淑梅的心就一阵一阵的撕痛。

她放下已经熟睡的孩子,在水壶里倒了些热水,开始帮继宗擦身子,换因为继宗大小便失禁而弄脏的床被和裤子。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三章 劫后重生 “淑梅,对不起。”

一直一声不吭的继宗,看着在自己身下忙碌着的淑梅,终于开口说话。

“有什么对不起的?”

这继宗大小便失禁,倒真是个麻烦的事,不可能总让他拉撒在床上吧!家里哪里有那么多的床被来换,淑梅暂时抱了一叠草纸垫到继宗身下,翻找出不要的碎布棉衣,为继宗缝制尿垫。

继宗本想把自己的想法说给淑梅听的,自己已然这样,淑梅跟着自己就没过过两天好日子,他真不忍心淑梅因为自己的拖累,再继续这种非人的生活。他想和淑梅离婚,放淑梅走。可看着忙前忙后的淑梅,他始终开不了口。

“大半夜的,还不做饭,这是要饿死我们吗?”

吴菊坐在堂屋里,自己闲的发霉,却不愿意动身去做饭,扯着嗓子高喊到。

淑梅闻声,放下手里的活,就准备起身出去做饭。虽然她还在月子里,虽然她已经筋疲力竭,虽然婆婆丢弃了自己的亲骨肉,但为了生活能够继续,为了继宗能更安心的活着,她要咬牙坚持。

爱情?她相信自己和继宗之间的感情,是真正的爱情。既然爱了,既然开始了,就没有中途放弃的理由。爱情,不全是卿卿我我;爱情,不全是幸福美满;爱情,不单是顺境中的相守,还有逆境中的不离不弃。

明天将会如何?她不得而知,但她坚信风雨之后一定会有彩虹。

自己要做的,就是倾其所有的努力,努力让生活继续下去,在鸡飞狗跳中,在流言蜚语中,在惊涛骇浪中,让自己的爱情再次散发出幸福的味道。

“阿娘,淑梅还要看孩子呢!你……”

继宗想,自己既然帮不了淑梅的忙,但至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娘,再这么肆无忌惮的虐剥淑梅。

继宗的话还没说完,淑梅冲着他摇了摇头,打断你他的话。

“你看着孩子,我去做饭。”

淑梅系上围裙,走出了房间,打开了放在堂屋里的米缸,米缸已经见底,所剩的米只能勉强够今日的晚饭。

“阿娘,家里还有谷子吗?明天我去打点米。”

“谷子?谷糠都没有了,哪里还有谷子。你再不想办法,我们一家老少都得等死。”

平日开支都是淑梅她们在出,这么多年了,吴菊不可能没攒点积蓄,她只是不愿意拿出来罢了。

淑梅什么也没说,静静的去厨房把晚饭做好。一家人还算其乐融融的把这“最后的晚餐”给解决掉后,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很快,吴菊他们的灯就熄灭了。淑梅这边,继宗躺在床上,用手护着熟睡的孩子,自己却睁大着双眼,陪着还在挑灯为自己做尿垫的淑梅。

“淑梅,夜深了,明日再做吧?”

“不行,明日我的事还多着呢!这个你等着用的,我怠慢不得。”

“那你坐到床上来吧!你这还没出月子,天寒地冻的,小心冻着。”

听继宗这么一说,淑梅端着针线筐,钻到被窝里去继续赶制。

“树梅,嫁给我,你后悔吗?”

“说这些做什么?别想那么多,日子会好起来的,若时间可以倒流,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嫁给你,你不要有太大的心里负担,以后我们转换一下角色,你主内我主外,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淑梅竟然笑着给继宗说了这番话,淑梅竟然能这样想,继宗本该高兴的,可淑梅越是对他好,他内心就越自责。这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今生竟能娶得如此贤妻。

第二日天不见亮,淑梅就起了床,背着孩子就往继宗所在砖厂赶。

这一家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光靠地里的那点收成,怕是朝不保夕,吃了上顿没下顿。她得为一家人寻个活路,万事都得从填饱肚子开始。

虽然她已为人母,但仍旧是风韵犹存,走到哪里都还能招蜂引蝶,若不是背上背着孩子,谁也不会相信她已为人妇。命运的摧残,岁月的流逝,在她心上和精神上添了不少新伤,可偏偏她那张俊俏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痕迹。

一进砖厂的大门,就引来引来一阵骚动。人群中那些高矮不一,胖瘦不一,年纪不一,但都是灰头土脸的男人,开始向淑梅投来色眯眯的目光。

“快看,快看,那边有情况。”

一个男人的声音,迫使所有的人都朝淑梅这边看来。唐博艺虽然也在其中,但他可没那闲心多管闲事,埋头拼命干着手里的活。

“哇!这谁家的媳妇呀?生得这般水嫩。”

“喂!是不是你家的啊?”

“他?你看就他那熊样,人家怎么能看得上他,哈哈……”

“这种女人,不是你我能消受得起的。”

“对对对,漂亮的女人不安全,指不定哪天当了乌龟,还要帮别人养儿子。”

“哈哈哈……”

男人们开始以淑梅为引子,一边干着手里的活,一边相互开起玩笑来。

在守门员的指引下,淑梅背着孩子朝厂长的办公室走去。

唐博艺听众人聊得这般起劲,忍不住也好奇的抬头望了一眼,“淑梅,她来这里做什么?”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博艺一眼就认出了淑梅。他丢下手里的活,朝着淑梅那边跑过去。

“难道是唐博艺的媳妇?”工友们看着唐博艺追向淑梅,疑惑的说。

“不会吧!不是听说博艺的媳妇是个重量级的人物吗?这也不像啊!”

“是啊!听说博艺的媳妇难产死了。”

“死了?难道这新娶的?”

“不会吧?都没听说啊!”

……

工友们还在你一句我一言的,讨论着博艺和淑梅的关系。

此时,唐博艺已经追上了淑梅。

“淑梅,你来厂里做什么?”

“博艺啊!我想来为继宗讨个说法,至少让厂里给点补偿吧!”

“这样啊!我陪你去吧!”

“这……这,不会耽误你上工吧?”

“没事,也不缺这一时半会儿。”

两人并排着朝厂长的办公室走去,此刻,这样和谐的画面,还真有点像幸福的一家三口。

博艺替淑梅敲开了厂长的办公室门,明知道这种事是得罪人的,弄不好有可能丢掉自己的工作。但为了淑梅,博艺顾不了这么多。

“有什么事吗?”

厂长是一个四十多岁,有些秃顶的胖男人。见淑梅和博艺进来,他按计数器的手停了下来。

“这是张继宗的媳妇,她……”

“厂长你好,我男人张继宗前日在厂里上工被砸伤,如果不及时手术,将终身瘫痪,这是医院检查的结果。”

淑梅打断了博艺的话,将手里的检查单放到了办公桌上。

厂长拿起桌上的检查单,胡乱的瞄了两眼,“那你们赶紧带他去医院啊!放心,我这里的岗位会一直帮他留着的。”

厂长似乎根本没有明白淑梅的来意,放下手中的检查单,若无其事的说着。左手继续翻动着桌上的账本,右手在计算器的按键上来来回回游走。

“咳咳……我丈夫这是在你厂子里出得事,虽然我懂法律,但也知道这算是工伤,还请厂长支付医疗费,早早让我丈夫手术,免得延误了最佳治疗时间。”

淑梅站在原地,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语气还算和善。

听到淑梅的话,厂长停下了手里的活,用手捋了捋头顶仅剩的几根头发。从桌上的烟盒里取了支烟,叼到嘴里,又不紧不慢的划燃了火柴,将嘴上的烟点着,用力的吸了一口,娴熟的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取下香烟,朝着淑梅站到方向,吐了一个大大的烟圈。

淑梅一脸的镇定,并没有因为厂长严肃的表情而有丝毫的胆怯。

博艺倒是心里没什么底了,身体不自觉的往淑梅身边靠了靠。淑梅不懂,他心里可跟明镜似的,厂里明言禁止,逢雨天一律停工,前日厂长也早早的下达了停工的口令,继宗这真的算不上什么工伤,就算闹到村里镇里,甚至是县里,厂里也不算是过错方。

厂长又接着抽了两口,最后把还剩的半截烟头,扔进了桌上的烟灰缸里,“大妹子,你丈夫受伤,我也深表同情,可他是违抗厂里的禁令,私自冒雨开采,才会酿成这样的恶果,这真不是我们厂里的错。”

“他在你厂里上工,在你厂里受的伤,你竟然说半点关系也没有,你再怎么说也是上流社会的人,说话怎么能这么没有良心,你这是要逼死我们一家人啊!”

淑梅语气虽然有些冲,但还不算太难听。

“我不是开善堂的,没有义务救伤扶平……”厂长话还没有说完,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亲爱的,别生气,我对一下上个月的账,马上就过去。”

电话那头是一个娇滴滴的女人的声音,“马上,马上,你都说了多少个马上了,再不来,我立马就找个山野村夫把证给领了,让你儿子叫别人爸爸。”

章节目录 第三十四章 难得的机会 Errno: Connection timed out after 8000 milliseconds

章节目录 第三十五章 力挡狂蜂浪蝶 心中有太多的话想对淑梅说,可都被淑梅那温暖的笑容给化为乌有。

两人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继宗腾出手来,轻抚着淑梅的脸,此刻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二日,天还不见亮,淑梅就起了床,做好早饭,替继宗换洗了一夜没有换的尿垫。简单的喝了碗清粥,就出了门。

这是开始新的生活的第一天,淑梅带着十足的信心,带着对美好未来憧憬之心,踏上了去砖厂的路。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淑梅正式投入到了岗位中去,提砖,推砖,码砖,除了烧砖,淑梅一样也没落下。

看着淑梅背着孩子,累得满头大汗,博艺心疼的很,时不时的为淑梅端茶递水,递汗巾。并且亲手为淑梅擦拭满头的汗水,有点妇唱夫随的感觉。

工友们也在旁议论纷纷,有个好色的工友甚至把博艺拉到一边问,“博艺,这是你的新媳妇吧?你小子可够狠心的,竟然让一个女人来干这种粗重活。”

“什么呀?别胡说,这是张继宗的媳妇。”

听工友这么说,博艺赶忙解释,且不愿意再多搭理那工友,简单的说了一句,就重新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卸着推斗车里的砖。

那工友跟着追过来问,“是继宗媳妇啊!早就听说继宗媳妇貌若天仙,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听说继宗瘫痪了,是真的吗?”

“你说呢!若继宗不瘫痪,淑梅以至于到这里来吃苦。”

唐博艺说话间,眼中又露出些许伤感来,眼睛的余光也不由自主的瞄向淑梅所在的方向,心中怕又是在心痛淑梅了。

“淑梅?原来她叫淑梅呀!年纪轻轻的,这岂不是就是守了活寡,哎!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东西。”

那工友盯着淑梅,眼睛都不眨一下,眼里流露出的都是淫.情恶意。博艺会出了他骨子里的不怀好意,一脚踢到他屁股上。

“建中,我可告诉你,你可别想打淑梅的主意,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手指,我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博艺严肃的对着工友一吼,想把建中的淫.情恶意就此扼杀在摇篮里。

即便他当不了陪淑梅携手到老的爱人,他也当在背后守护她一生的男颜知己,尽可能的为她扫清道路上的胖脚石。

建中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关你屁事啊!又不是你媳妇,你心疼个啥?你这是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可以想,我干嘛不可以,想一人吃独食不成?”

“你……你……”博艺抄起砖堆上的高粱扫帚,就朝还在那里喋喋不休,一副傲视众人的样子的建中拍了过去。

建中反手将扫帚抓住,稳稳的躲了过去。

“博艺,你这样就不对了,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好歹我们也共事了这么多年,你竟为了个活寡妇,对兄弟拳脚相向。”建中故意大声质问博艺,把周围的工友都引了过来。

博艺见状,觉得自己是有些冲动了,若把此事闹开,不是断了淑梅的路吗?让她以后还如何在厂里上班,让她以后如何看待自己。

“什么事啊?你们俩怎么给杠上了?”

围观的工友开始七嘴八舌的问东问西起来,一双一双好奇的眼睛,都盯着他俩看。

“好好好,你们俩给我评评理,就是新来……”建中就是光棍一条,也顾不得自己的名声,他毫无顾忌的想把事情挑开,为自己讨个公道。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博艺就发现情况不对,赶紧丢掉扫帚,强行从背后捂住建中的嘴,“没什么,我们开玩笑的,都散了吧!抓紧时间赚钱要紧。”

建中在他怀里呜呜的不停挣扎着,等众人散去,博艺才松开紧紧抱着建中的手。

博艺一松手,建中就赶紧呸呸的吐着口水,“弄我满嘴的灰,怎么?理亏了,不敢让大家来评理了。”

博艺是带着劳保手套捂建中嘴的,手套上日积月累的砖灰,在他嘴上印下了一个灰手印。

这就叫投鼠忌器,无论建中在他跟前如何的嚣张跋扈,他也不敢再大打出手了。反正建中又还没付诸行动,就走一步算一步吧!以后自己多留个心眼,多防着一点他就是了。

“我都不是说了,是开玩笑的吗?你那么认真干什么,好了,不说了,搬砖去。”博艺假装示好,搭着建中的肩说。

一场还没开始的风浪,就这样平静了下来。

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现实远远没有淑梅想象的那般简单,这砖厂的活真是个苦活。即便她戴了劳保手套,手指还是被磨破了皮,十根手指都磨起了比黄豆还大的血泡。

随着工作的继续,血泡一个一个被磨破,时间一久,流出来的血水和黄水,同手套牢牢的粘合到了一起。等背上的孩子饿得哇哇叫时,淑梅准备卸下手套喂奶时,才发现这个问题,但为了背上的孩子,她只能咬牙强行将手套拔下来。

瞬间血水从指间瘆了出来,正所谓十指连心,痛得淑梅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她找了个背光的地方,放下背上的孩子,背靠着砖堆坐在地上,掀起上衣为孩子喂奶。

一直注意着淑梅的一举一动的建中,怎么可能放过这样大好的机会,他朝四处望了望,偷偷摸摸的朝淑梅靠近,想偷窥一下他想象中的诱人双峰。

他尽量放轻了脚步,眼看就要得逞,却被跑过来的博艺给拦了下来。

“建中,干嘛呢?”

博艺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抢先一步迈到建中跟前,嬉皮笑脸的说到。

“哦哦哦……不干嘛呢!尿急,准备去撒泡尿。”建中不自在的摸摸后脑勺,吞吞吐吐回到。

“不过茅房好像不在这边呀?正好,我也尿急,一起吧!”

博艺搭着建中的肩,将不情愿离开的建中给往茅房的方向拽去。

建中也不好推脱,只好情不甘意不愿的跟博艺去了一趟茅房,在心里不停的咒骂着博艺,该死的王八羔子,坏了老子的好事,最好今晚回去就一病不起,免得在这里碍手碍脚,脸上一直露着愤怒的表情。

其实在那个年代,妇女喂奶也没在乎这么多,只要孩子饿了,随时随地都会掀开衣服喂奶,根本就顾不得什么羞不羞。本来这的确也没什么,喂奶是每个做妈妈最神圣的使命,和桃色无关。

但在博艺心里,就是不忍心自己心爱的人,受到这样的对待。

从茅房出来,博艺干脆就守在淑梅靠着的砖堆背面,做起了淑梅的保镖,直到淑梅把孩子喂饱。

背好孩子从砖堆后走出来的淑梅,被守在外面的博艺吓了一大跳,“博艺啊!你怎么在这里?吓死我了。”淑梅不停拍打着怦怦直跳的胸脯,满脸的疑惑不解。

“累了,在这里小歇一会儿。”博艺一本正经向淑梅撒着谎,“怎么样?还好吧?”

“还行,就是有些亏手。”淑梅边走边把烂糟糟的手摊在胸前,这十指连心,的确痛得钻心。

看着淑梅烂糟糟的手,博艺心痛不已,赶紧拉着淑梅到一旁坐下,“你坐在这里等我,千万别走开,我马上就回来。”博艺说完,慌慌张张的跑开了。

很快,博艺就提着一个塑料口袋,喘着大气跑了回来。嘴里吐出的热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形成一道道白色的烟雾。

他二话不说,蹲下身来,就替淑梅清理伤口,然后从塑料袋里拿出纱布为她包扎,一通忙乱之后,他终于把淑梅的伤口全部包扎好。事毕,温柔的替淑梅戴上了一副新手套,“好了,大功告成,以后每天上工前,都用纱布把手指缠一下,你十指细嫩,不比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儿皮粗肉糙。晚上回去取的时候小心一点,用热水先寖泡一下再取。”

“谢谢你!博艺。”

看着眼前如此细心,温柔得能融雪的博艺,让淑梅千疮百孔的心里,多了一屡温暖的阳光。

“你我这般客气做啥?”博艺满脸的豪爽之气,收拾起剩下的东西,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

经过一天辛苦的劳作,终于迎来了下班的铃声。此时已是夕阳西下,淑梅揉揉酸痛的腰,简单清理了一下身上的尘土,笑着看着天边的落霞,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工友们有说有笑的结伴出了厂门,淑梅也拖着疲乏的身子,朝厂门外走去。

“淑梅,你没骑车啊!我带你吧?”

刚走出厂门,建中就推着自行车追了过来,一脸的不怀好意。

淑梅耸了耸背上的孩子,笑着回应到,“谢谢了,不用,我习惯了走路回家。”

建中却不依不饶,将自行车推到路中央挡住淑梅的去路,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一只手扶着自行车,一只手已经拽住了淑梅的胳膊,“来嘛!别客气嘛!”

淑梅强行挣脱开他的手,欲绕开他继续往前,可这建中就像一贴狗皮膏药一般,甩也甩不掉,和她玩起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章节目录 第三十六章 近在咫尺 “淑梅,梅梅,这守活寡的滋味不好受,你早晚不是也得找个人消遣消遣,一解寂寞之苦。我身强体壮,一定能满足你。”

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可继宗还好好的活着,这些人就这么的得寸进尺。该死的,把我当什么了,花街柳巷的风尘女子吗?

“滚开!”

淑梅不再顾及工友情份,大声朝他咆哮到。

“呦喂!小媳妇够辣的。”

建中并没有把淑梅的咆哮放到眼里,更是得寸进尺,用那爬满老茧的手,欲朝淑梅的胸口袭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计,博艺又再一次英雄救美,抓着建中的手腕,强行将他的咸猪手扳开。他一用力,将建中连人带车推到在地。

“淑梅,上车!”

博艺跨上自己的自行车,干脆利落的对淑梅说到。淑梅慌忙跳上博艺的自行车后坐,博艺一踩自行车的踏板,自行车飞奔而去。

“唐博艺,你这个王八羔子,有种你别跑啊!又坏老子的好事,哎呦喂!我的屁股。”建中一边骂着,一边心痛将自己的自行车扶起来,把自行车里里外外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生怕把车子摔坏了。

淑梅坐在博艺的自行车后,看着博艺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背影,小声的说,“博艺,谢谢你!”

“怎么总是跟我这么客气,继宗不在,以后就由我来保护你。”

博艺说完这句话,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只听见自行车车轮转动的声音,谁也无法猜想得到,这两人此刻心里都在想啥。两人的表情都出奇的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

许久,博艺开口打破了现有的平静。

“淑梅,你看这砖厂都是些臭男人,真不适合你待,要不你还是不要来了吧?”

“没事,怕啥?他们伤不到我。”

“可厂里灰尘那么大,我们大人倒是无所谓,可小双凝就未必受得了,别到时候害了孩子。”

淑梅沉默了一小会儿,接着回应到,“今晚我回去跟我婆婆商量商量,看她能不能帮忙照看一下,万事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博艺不再吱声,默默的踩着脚下的踏板。眼看就要到村口了,淑梅心里却有些不淡定了,自己的名声倒无所谓,反正也好不到哪里去,早已臭名昭着。她是担心博艺,毕竟以后小佑琛还要成家立业,坏了博艺的名声就等于害了孩子。她寻思着,想开口让博艺放她下来,她自己走着回村里。

在悠悠众口之下,身正不怕影子斜根本就不管用。

淑梅正想着想着,自行车却突然听了下来,“淑梅,走着进村吧!以后下工了记得等着我,我带你回来。”

“嗯!”

淑梅从自行车上跳下来,点头回应着博艺。得到了淑梅的回应,博艺独自骑着自行车朝村里去。

博艺担心流言蜚语伤到淑梅,才将她放在村口。虽然淑梅没有猜透博艺此举为啥,但她心里能够感觉到,博艺是为她好,是为她着想。

淑梅拖着疲乏的身子,背着双凝回到了家中。

家中灯火通明,可惜却没有一点饭菜的味道。本就疲乏不堪的淑梅,将孩子放到熟睡的继宗身旁,又开始马不停蹄的张罗晚饭。

她听了博艺的话,将手指上的纱布用水寖泡了一下,再挨个拆开,即便这样手指一触碰到锅碗瓢盆还是会痛,她忍痛艰难的把晚饭做好。把饭菜和碗筷都搬上了桌,才朝着躲在屋里的公婆叫喊了一声。

“阿爹,阿娘,饭做好了,你们趁热出来吃。”

吴菊和张炳林脸皮也真够厚的,听淑梅这一叫,两人火速开门出来,坐上桌子就唏哩呼噜的吃起来。淑梅在心中也并没有过多的抱怨他们,至少白日里他们帮自己把继宗照顾的好好的,没让他冻着饿着。

淑梅吃过太多的苦,别人的一点点好,她也会放大了看。唯独到了博艺身上,她却不开窍了一样,丝毫感觉不到博艺对她的好。

她没顾得自己吃,打了一碗饭,亲自进屋去喂继宗吃。

“继宗,醒醒,起来吃饭。”

听到淑梅的声音,继宗猛的从睡梦中惊醒,“淑梅,你回来了,累不累?饿不饿?”

淑梅笑着摇摇头,将手中的饭碗放到床头柜上,吃力的将继宗扶起来靠在床头,端起饭碗,准备一勺一勺的喂继宗吃饭。

“来,饿了吧?赶快趁热吃。”

“我手还能动,我自己来,你累了一天,快去吃点东西,早些歇息。”

继宗说着,从淑梅手中夺过饭碗,这时她才发现淑梅烂糟糟的手。其实这他早该想到,就是他们这些大男人,都避免不了把双手磨伤,更何况是淑梅这样的柔弱妇人。他用心疼的眼神盯着淑梅的手,心里比吃了青杏还要酸。

“你的手?”

淑梅赶紧将自己的手藏到背后,“没事,我去吃饭了。”她尴尬的笑着对继宗说完,走出了卧室的门。

继宗吃着碗里的饭,眼泪一滴一滴滴到嘴里,咸咸的,苦苦的。自从遭难之后,继宗变得特别的多愁善感,碰到一点点小事,都忍不住落泪。

他现在躺在这不足三平米的床上,除了用眼泪来发泄内心的无助,也再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吴菊和张炳林吃过晚饭,就双双回屋去歇着了。

夜深人静时,连狗都酣然入睡了,淑梅还在院子里洗洗涮涮。

日子就这样一复一日的过着,淑梅每日都累得全身酸痛,一倒下床就不想再起来。即便这样,她还是没打算听取博艺的意见,把小双凝交给吴菊来照看。

直到有一天早晨,小双凝一直咳个不停,呼吸声也特别的急促,喂她吃奶,她也吸两口就哇哇直叫。

“喂喂喂!宝贝,你怎么了,听话,别哭了,妈妈还要赶着去厂里上班,你听话,乖乖吃奶……”

淑梅一边喂奶,一边轻摇着哄小双凝。可平日乖巧听话的孩子,今天却怎么也不服哄,淑梅急得在屋里来回徘徊。

“孩子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你今天别去厂里了,带孩子去医院看看吧?”

淑梅摸了摸小双凝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好像是有一点发烧。”

“快带去医院吧!”

两人都是第一次为人父母,孩子病了,他们第一时间能想到的就是带孩子去医院。

淑梅赶紧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打算带孩子去医院。这时,闲的发慌的吴菊,又开始喋喋不休的抱怨起来了。

“大惊小怪的,小孩子头痛脑热不是很正常的吗?跑医院去瞎折腾做啥?直接去竹林子里抓几只癞蛤蟆,往肚子上一搁,很快体温就降下来,继宗小时候我不都是这样做的吗?”

吴菊挡在淑梅她们卧室的房门口,说得口水四溅的。

“淑梅,别听阿娘的,你赶紧去,来,把这些钱带上,这些钱放我这里我又用不上,你都拿去收着。”

继宗把前段时间树梅放他身上的钱,一毛不剩的掏出来递给了淑梅。淑梅愣了两秒钟,考虑到孩子的安危,毫不犹豫接过来放到了衣兜里,背着孩子从吴菊身边挤出了门。

看着淑梅把自己当透明的,吴菊心里又来了气,叽叽咕咕的骂着淑梅,“你看你看,这翅膀硬得,还有把我这个长辈放在心里吗?怎么娶了个这么不孝的儿媳进门,为这个家做点贡献不是她该做的吗?这还真把自己当做功不可没的大英雄了啊!让所有人都惟命是从似的,呸!拿着鸡毛当令箭,孙猴子那么厉害还逃不出如来佛的手心呢!有我在,她休想在张家翻云覆雨,只手遮天……”

“阿娘,你累不累啊?你不累,我还累呢!你出去吧!我要再睡一会儿。”

继宗实在听不下去了,冲着吴菊吼了两句,将身上的被子拉起来裹在头上,用行动来再次驱赶吴菊。

淑梅从付俊家借了自行车,背着小双凝往镇上赶。

那日收留了孩子的中年夫妇,为了离开镇上,为了离开这个伤心地,他们卖掉了镇上的房产,准备带着孩子到县里去。

他们的产业都在县里,这次回来只是来办理儿子一家三口的丧事的。他们的儿子和儿媳在镇上教书,一家子是土生土长的镇上人,只是后来改革开放,二老做生意发了家,就搬到县里去了。但儿子却是个吃水不忘挖井人的人,非得带着媳妇回镇上施教,造福乡里。

正准备回县城的时候,平日里好好的孩子,却突然呼吸困难,无法下咽。他们只能带着孩子,到镇上唯一的医院就诊。

在经过一系列检查之后,孩子的隐疾终于还是让她们知道了。

好心收留下来的孩子,却是一个不健康的孩子。两人开始动摇了收养的心,开始为孩子的去留纠结。

两老坐在病房外的长木凳上,愁眉紧锁,孩子在病房的小床上已经熟睡。

这妇人叫赵芸,她抬起低垂的头,抓住身旁丈夫的手,用无助的眼神看着丈夫。毕竟孩子和自己相处了这么久,多多少少也是有点感情的,她还真是不忍心再次让孩子成为弃婴。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七章 生病 她的丈夫叫佟安,佟安读懂了她内心的不舍,轻拍了两下她的手,“舍不得就留下吧!”

“可可可……她有病啊!”

“没事,有病我们就治,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我们若不救她,说不定等待她的就只有死亡。相信上天会善待你我的善意之举,还一个健健康康的女儿给我们。”

赵芸眼中闪着泪花,此刻的心情很复杂,有对孩子怜悯之情,有对丈夫的感激之情……反正是五味杂陈,难以言表,她用力的向佟安点了点头。

“那你进去看着孩子,我去办出院手续,我们带她去县医院治疗。”

佟安说完话,起身朝缴费处走去。赵芸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回到病房里,看着病床上熟睡的孩子,她用手轻轻抚摸着孩子的脸。在心里默默的祈祷,老天爷,你就可怜可怜这苦命的孩子吧!让她平安健康长大吧!

等佟安办完手续回来,两人一起抱着孩子往医院外走。

佟安边走边对抱着孩子的赵芸说:“阿芸,我给孩子起了个名字,叫佟婉,你看行吗?”

“佟婉?她亲生父母给她取名张双婉,去双留婉,也算不违她父母的初衷了,孩子,你听到了吗?以后你就叫佟婉,是我们佟家的掌上明珠,你一定要乖乖的,知道吗?”

赵芸对着怀里的孩子说到,在佟安的搀扶下,一起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而赶来医院的淑梅,正巧和他们擦肩而过,千寻万寻,树梅做梦也不会想到亲生女儿就近在咫尺。

她停靠好自行车,就匆匆的跑进了医院。经过检查,医生说是孩子吸入太多的风尘,才会导致呼吸不畅,咳嗽难以下咽,进而高烧不退。

好不容易从厂长那里要来的钱,却又花在了双凝身上。淑梅抱着打着吊水的孩子,一个劲的在心里埋怨自己。都怪自己,为了挣钱养家糊口,险些害了双凝的命。

连日来的辛苦化作一场空,真是得不偿失。

在医院她想了很多,反正无论如何是不能再带着双凝去砖厂上工了,生活重要,双凝的命更重要。

从医院出来,淑梅又背着双凝把镇上找了一遍。镇子本来就不大,找一遍下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她一家一家挨个的问,以自己背上的双凝为“活人画”,向店主行人打听。她还是不甘心,还抱着侥幸的心理,万一就把大宝给找到了。

没想到这成了刻在她骨子里的习惯,在那以后的日子,只要是到镇上,她都会带着小双凝,从镇头打听到镇尾。

见淑梅一日没去厂里,博艺犹豫担心,下班后还亲自买了水果到张家,以看望继宗为借口,打听淑梅的情况。

天刚刚擦黑,淑梅就回到了家里,刚进院子,就听到了博艺的声音。

“博艺,你来了啊?”淑梅走进房门,就向坐在继宗床旁边的博艺搭话。

博艺闻声,赶忙起身帮淑梅把孩子接下来,“过来看看继宗,小双凝怎么样?没事吧?”

“打了吊水,好多了。”

“你再考虑考虑我说的吧!真不能带孩子去厂里了。”

博艺朝门口瞄了一眼,确定吴菊不在门口,压低声凑在淑梅的耳旁说。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做晚饭,你留下来吃了再走吧?”淑梅一边把孩子往继宗身边放,一边对博艺说到。

“不吃了,这么晚了,小佑琛也该睡觉了,我这就回去。”

博艺说话的同时,继宗再次向淑梅确认孩子的情况,“孩子真的没事了?”

淑梅肯定的给继宗点了点头,回头回应博艺,“这样啊!那改天吧!改天过来和继宗喝两杯。”

“行,继宗,我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博艺边说边朝门口走,树梅跟着他后边,将他送出了院子,回头就开始张罗晚饭。

吃过晚饭,淑梅把小双凝放在家里让吴菊照看的想法,说给了继宗听,继宗当然是举双手赞成的。砖厂的活已经够繁重了,淑梅还得背着双凝干活,不为别的,就为淑梅减轻负担,他也要求吴菊答应。

在继宗的促使下,淑梅把吴菊叫到了继宗房里,继宗把事情向吴菊说得明明白白。

吴菊听后脸色都黑了下来,她还是那副以老卖老的老招数。

“我一把年纪了,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一天福也没想到,现在还要我伺候小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阿娘我风湿病重,哪里还做得了那洗屎洗尿的活?”

“阿娘,反正现在你儿子我就这样了,以后为你和阿爹养老,端茶送水的活,也只有淑梅和你唯一的小孙女做。人心都是肉长的,儿子也知道你们年纪大了,也不求你们做太多,只求你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帮淑梅分担一点。”

都说上天为你关上一道门,就一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这话说的一点也没错。短短数十日,以前万事动手不动嘴的继宗,如今竟然能出口成章,说起话来更是滔滔不绝,懂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树梅坐在床上哄着怀里的孩子,一句嘴也没插。她知道,同样的话,不同的人说就有不同的效果。继宗说这样的话,吴菊能心平气和的听,还能细细的去斟酌考量。若是这样的话出自自己口中,吴菊一定会说自己忤逆不孝,竟然拿端茶送水的事来威胁她。

吴菊坐到双头柜旁的凳子上,一声不吭,沉默了许久,时不时的斜着眼看淑梅一眼。淑梅全程低头,绝不同她的眼神相对。

“行,我的亲孙女我不带谁带,放心,我一定好好带她。”

吴菊终于开口了,她终于答应了,淑梅心中好一阵激动。

“阿娘,那就辛苦你了,以后你孙女一定好好孝顺你的。”继宗不忘说些好听的话,恭维她一番。

“得了吧!牛都没靠住,还能指望得上牛尾巴。你们以后能给我口饭吃,不把我饿死就行,我睡去了。”

吴菊用不相信的语气说到,边说边走出了房门。

淑梅终于可以轻装上阵,没有了孩子羁绊,淑梅做起事来更加的麻利,更加的拼命,不比厂里那些男人挣得钱少。

她终究还是凡胎肉体,经过连日来没日没夜的劳作,她终于病倒了。

一日清晨,日上三竿,淑梅还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她还在做梦,梦见自己变成了孙悟空,此时正在过火焰山,熊熊的烈火烤得自己浑身滚烫,她感觉自己都快被烤成了人肉干。

孩子饿得在旁边哇哇直叫,她却无动于衷。继宗发现了她的异常,正准备用手抓着她的胳膊摇醒她,天啦!怎么这么烫?隔着衣服,继宗都感觉到了她烫人的体温。

“淑梅,淑梅,你醒一醒,你醒醒……”

她隐隐约约听到了继宗的呼唤声,可眼皮实在重的睁不开,浑身都酸痛难忍。

“继宗,叫阿娘把孩子抱出去吧!我估计是着了凉,怕把病过给孩子。”

淑梅用微弱的声音对继宗说到,她已经倒下了,孩子不能再有个什么万一,所以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孩子。

“阿娘,阿娘……淑梅病了,把孩子抱你屋去吧!还有,带淑梅去看一下病吧!她烧的厉害。”

继宗此刻是心急如焚,苦于自己又爱莫能助。他大声把吴菊叫了进来,让她把孩子抱了出去,又苦苦哀求吴菊,让他们带淑梅去看病。

“我可没钱,要想看病,拿钱来啊!”

吴菊抱着孩子边走边说,用没钱这个理由来拒绝了继宗的请求。

无奈,继宗只好在淑梅身上翻找,可淑梅却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口袋。

“淑梅,你放手,看病要紧。”

“不可以,这是全家的口粮,我睡一会儿就没事了的。”

淑梅病成这样,还死死护着怀里那仅剩的一点积蓄。继宗可顾不了那么多,强行掏出了淑梅怀里的钱。

“阿爹,阿爹……”

继宗这次不再叫吴菊,他很清楚吴菊的为人,钱到了她手里,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到时候别药没买回来,钱又没了,那淑梅就真的只有听天由命了。

坐在院子里抽烟的张炳林听到继宗的呼叫,熄掉了手里的烟卷,起身朝屋里走去。

“阿爹,淑梅烧得厉害,你去给她买点退烧药回来吧!你看这里够吗?”继宗看了看手里那屈指可数的钱,不舍的抽出两张递给张炳林。

“够了够了!”

张炳林接过钱,欣然同意。

吃了退烧药,淑梅的情况也并没有好转,或吃退烧药只是治标不治本,烧依然没有退下去,淑梅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根本就下不了床。

继宗没办法照顾她,吴菊肯定是不会屈尊来伺候她的,还好有张炳林在,虽然他帮不了什么忙,但至少可以做饭给他们吃,不至于让他们饿死。

当天傍晚,博艺就来张家找她了,或是因为淑梅没去厂里的缘故吧!

这时,天还没有黑透,吴菊在院里逗着怀里的小双凝。

章节目录 第三十八章 失业 博艺进门就笑着给吴菊打招呼,并送上了从文大嘴家买的东西。

“吴婶,逗孩子呢!来,这是买给你的,淑梅在吗?今天她怎么没去厂里?”

“来就来嘛!还这么客气干什么?淑梅在屋里呢!病了。”

吴菊向来贪得无厌,嘴里说着客套话,手却早已不停使唤的接过了博艺手中的东西。

博艺轻捏着小双凝的脸蛋,嘴里还发着咕咕呱呱的青蛙叫声逗孩子开心,脸上露出孩子般的笑容。可一听到吴菊说淑梅病了,他瞬间收起了笑容,闷声不吭的朝屋里走去。

看着躺在床上,病得不省人事的淑梅,博艺心里难受至极。可自己又能做什么呢?这是在张家,她是继宗名正言顺的妻子,自己做什么都是名不正言不顺。

“博艺来啦!”

看见博艺进门,无助的继宗就像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他不知道博艺对淑梅的情意,他也顾不得别人会说什么流言蜚语,他首先在乎的还是淑梅的安危。博艺来了,正好可以带淑梅去医院。

“听说淑梅病了,严重吗?”

“严重,从早晨到现在都迷迷糊糊的,刚刚阿爹做的饭,我叫她起来吃,她也一点反应也没有。”继宗看着床头柜上的饭菜说到。

“那……那怎么不送她去医院啊?”

“我也想啊!可你看我这样,怎么送?”

“张叔他们……”

“别提了,你又不是不了解我阿娘。”

看着面色苍白的淑梅,博艺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没等继宗开口,就扶起昏睡的淑梅,“继宗,我送淑梅去医院,什么事都没有生命健康重要。”说完,他把淑梅背到了背上。

“博艺,那就麻烦你了。”

“你我还客气什么?我先去了。”

博艺打着和继宗是兄弟的幌子,名正言顺的救自己心爱的女人。

“那,你小心一点,淑梅衣服兜里有钱。”

继宗还不忘叮嘱博艺,可博艺早已匆匆出门,是否有把他的话听完也未可知。

看到博艺背着淑梅出来,吴菊惊得从凳子上站起身来,“你们……你们……”她还没把她想说的话说出来,博艺已经飞奔出门。

一个是死了媳妇的单身男人,一个是丈夫瘫痪了的活寡妇。这一出去,要是被别人撞见,那吐沫星子准会满天飞,吴菊急得是直跺脚。

“孩子他爹,你还不赶快跟去,你是让你张家成为十里八乡的笑柄吗?”

张炳林慢条斯理的从房里出来,提着他的长烟杆,“现在知道急了,早就让你送淑梅去医院,你干啥去了?”

“好啊!老的少的翅膀都长硬了,都学会抵怼我了。”吴菊一只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抄起石桌上的簸箕,就朝张炳林砸过去。

张炳林利落的一闪身,夺开了飞过来的庞然大物,朝院外走去。

反正我们是无法理解吴菊眼里的三从四德的,这正常的背淑梅去医院看个病,她觉得是伤风败俗。那让她男人染指自己的儿媳妇,她却觉得是理所当然。

淑梅在医院的这几日,博艺一直守护在旁边。淑梅高烧不退,他整夜为淑梅用热毛巾屋里降温,直到淑梅的体温下降为止。

淑梅醒来后的第一餐饭,也是博艺一勺一勺喂她吃的。虽然淑梅一直强烈反对,但博艺还是一直坚持要那样做,淑梅无奈,只好勉为其难的顺从。

看着和继宗一样,同自己一起长大的博艺,淑梅竟有一种错觉,觉得眼前的博艺就是自己的另一半,就是守护自己的天使,眼中泛起感动的泪花。片刻的胡思乱想之后,她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在旁为她搓洗脸巾的博艺,听到她这一记响亮的耳光,被吓了一大跳。他转过身,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淑梅。

“淑梅,你没事吧?”

“没事,蚊子咬我。”

这大冬天的,哪里来什么蚊子,这分明就是不打自招,说谎也不经过大脑。

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人无缘无故打自己的。博艺知道淑梅是在撒谎,她肯定是心里有事,但淑梅不说,他也就不多问。

淑梅在医院足足待了五天,自己身上那点钱用完不说,博艺还给垫上了一大笔。

这穷人啊!是病不起的,辛辛苦苦这么久,这一病啊!就回到了解放前,身无分文不说,还有更坏的事在等着她。

砖厂厂长成功将自己的资金转移,同自己的原配离了婚。

当初淑梅的威逼,他是牢牢记在心中。他堂堂一个大型砖厂的厂长,却要对一个小女人服软,这口恶气是怎么也咽不下去。

这男人记起仇来,比女人还要不可理喻。厂长从民政局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回厂里开掉淑梅,发泄内心憋了这么久的气。

本来他还想找个合适的理由,让自己面子上过得去,不至于被说成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没曾想淑梅的长病假,让他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他以淑梅三天两头请假,耽误订单的准时完工为由,将淑梅给炒了鱿鱼。

病好后的淑梅,本想抓紧时间去厂里挣点钱,用以过日,家中实在是家徒四壁。

可她万万没想到,一进到厂门口,就被守卫员告知:“大妹子啊!厂长让你去他办公室结工资?”

结工资?淑梅满肚子的疑惑,皱了皱眉,用疑问的眼神看着守卫员,迈着沉重的脚步朝厂长的办公室走去。

老到厂长办公室门口,她毫不客气的推开了门,心中虽然生气,但却想不到丝毫可以挽回的办法。

厂长见她进来,把已经准备好的一点钱,往桌上一拍,“拿着钱滚蛋,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厂长原本还想向她解释开除她的理由,可看着淑梅横眉怒眼的,他就来气。我是老板,我想开谁就开谁,还犯不着和她们论长短。

淑梅走到桌前,将钱拿着手上数了两遍,然后放到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里。饶过桌子,朝厂长的位置走去。

淑梅是怎样的角色,厂长是心知肚明,看着淑梅向自己逼近,他慌慌张张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仰。

“你想干什么?”

淑梅没说话,举起手狠狠的给了厂长一记耳光。由于事出突然,厂长没来得及反应,淑梅这一耳光是扇得又准又给力。厂长是险些被她扇翻在地,还好有桌子挡住,才免了狼狈摔到地上的尴尬。

站稳脚跟后的厂长举起右手,想还击过去。淑梅见状,并没有闪躲,反而把脸侧着迎上去,示意他赶紧打。

见淑梅如此,厂长反而退缩了,高举的手又放了下来。

“呸!小人!”

淑梅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从嘴里挤出小人两个字后,走出了厂长的办公室。

路在何方?路在脚下。对于淑梅而言,刚刚有了起色的日子,再一次跌入到深渊。前途渺茫,她再次失去前进的方向。

生活已经这样,娘家还是不放过剥削她劳力的机会。她忙完自己家地里的活,还要赶回娘家去帮忙。没有了工作,她还是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每日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

忙完了一年的最后一季收种,就逼近了年关,淑梅也彻底的清闲了下来。

有刚从地里挖的红薯,再加上从猪嘴里匀下来的玉米。淑梅把它们做成红薯汤和玉米饼,勉强还可以裹腹。但淑梅深知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靠着家里那点微薄的收成,根本没有办法衣食无忧。

其实也只有她每天都饿着肚子,吴菊和张炳林老两口,还私藏着不少粮食和钱,趁她出门不在,她们都会偷偷摸摸的开小灶,反正他们是不会把自己饿着。

唐博艺还是和以前一样,竭尽所能帮助淑梅,地里的活,家里的活,他都会变着法的找借口去帮忙。

但帮衬归帮衬,博艺再怎么倾力付出,也难以以一人之力撑起两个家庭呀!

为了生计,淑梅再一次踏上寻找工作的征途。

村里是没什么活可干的,她去到了镇上。体力活倒是挺多的,但大部分都不要女性。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天,也没找上称心的工作。

一日,淑梅又吃了闭门羹后,坐在镇子上的一棵老榕树下发愁。经过一天的奔波,淑梅早已累得两腿酸软,再加上一天没吃一点东西,肚子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她拿出早晨出门时带在身上的一块玉米饼,玉米饼早已凉的发硬,但对她而言,这饼可珍贵着呢!她一口一口小心的咬着手里的饼。

这时,一个穿着整洁,大约四十岁的中年妇女,坐到她身旁的石头上,那女人满脸的友善,看起来让人感觉特别的好相处。

“大妹子,你就吃这个啊?”那女人看着淑梅手中硬邦邦的玉米饼,用怀疑的语气问到。

“嗯!”

淑梅冲着她尴尬的笑了笑,小声的嗯了一声,下意识把手里的饼拽的更紧。不知道是因为尴尬,还是她的话触碰到了淑梅内心的伤口。片刻的紧张后,她继续艰难的吞咽着口中的饼。

章节目录 第三十九章 被拐卖 “看把你噎得,来,喝口水缓缓。”

那女人好心递给淑梅一瓶水,虽然淑梅没有出过远门,最远也就是这镇上,但最起码的警惕性她还是有的,她婉言拒绝了。

“谢谢你了,大姐,真不用。”

“拿着吧!客气啥?都是女人,知道女人的不容易,你是出来找事做的吧?”

淑梅勉强接下她递过来的水,一脸的震惊。她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事做的,该不会是什么骗子吧!不过她转念一想,我身无分文,也没什么好给她骗的。

她原本准备起身离开的,这样一想,她又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大姐怎么知道我是出来找事的?”

“大姐是过来人,家里男人走得早,为了养活孩子,不得不出来找事做,你如今这样子,就和我刚出来的时候一模一样。满脸的委屈和无助,看到你就像看到当年的我一样。”

“那大姐你找到事做了吗?”

“找到了,你看,这就是我的工作,买买菜,做做饭,而且工资还不比下苦力少。”

那女人拍拍自己肩上挎着的菜篮子,得意的夸耀着自己的工作。

“有这么好的事?”淑梅用怀疑的语气问到。

“这算什么好事,现在不同以前呐!这有钱人,就是喜欢用钱来买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我这还不算什么,我有个同村的好姐妹,她的老板可是个豪爽人,只要她干得好,总是隔三差五的给钱奖励她。不说工资,就这老板额外给的钱,都够她养活一大家子了。”

淑梅被她的这一番话说得蠢蠢欲动,恨不得马上就找一份这样的工作。并不是她好逸恶劳,而是若真的这么能挣钱,那说不定就能把继宗的手术费给攒够。

“上哪能找到这样的事做啊?这是不是就是她们说的保姆?”

“对对对,就是保姆,你若信得过我,我可以帮你引荐一下,我现在帮的这家人隔壁的邻居,她们正想找一个人。前段时间还问我有没有勤快能干的给他们介绍一个呢!”

“好啊!好啊!”

淑梅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跟着这个陌生的女人一起去见主顾。

这是一个很偏僻的老院子,从外边看,并不像那女人说的什么有钱人家。淑梅四处望了望,心中还是有些害怕。她没有跟那女人太紧,看那女人停下脚步,她也停下了脚步,远远的站在院子里。

那女人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来开门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还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像是一个知识分子。他的出现,让淑梅放松了警惕。

“大哥,你要的人我已经给你带来了,你看看满意不?”

那男人扶了扶眼镜,把目光落到女人身后的淑梅身上,把淑梅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小声的对那女人说了句这个真不错。

“不错,一个月30块,吃住在我家,做一日三餐,打扫家里的卫生,至于衣服嘛!也不用手洗,都是用洗衣机,如果你觉得可以,明天就可以来上班。”

这么好的待遇,淑梅岂有不答应的道理,她激动得连连点头,毫不犹豫就连声答应。

“那现在要不要进来坐一下,喝杯水,熟悉熟悉环境。”

看淑梅一直远远的站在院子里,那男人提议到。

淑梅犹豫了半响,还是跟着那两人进了屋。进门后那女人碰的一声就将房门给关上了,在这陌生的环境,加上那一声关门声,让淑梅如惊弓之鸟一般,心中始终还是胆颤心惊的。屋里的陈设非常简单,在那男人的示意下,淑梅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很快,那男人就用茶杯端来一杯水,递到淑梅手中说:“来,喝杯水吧!”

“谢谢!”淑梅接下水杯,客气的学着文化人致谢。

淑梅一口气将杯子里的水喝完,很快她就感觉头晕目眩。在迷糊之际,她好像看见了那对男女狰狞的笑脸,他们死死的盯着自己,刚刚那副和善的嘴脸荡然无存。

眼看天就黑了下来,继宗左等右也不见淑梅回来,他那是心急如焚。

吴菊夫妇为了等淑梅回来做晚饭,也是等得在堂屋的椅子上打起了瞌睡,还打起了呼噜,若不是继宗的大叫声,估摸着老两口要一觉睡到天亮。

“阿娘,阿娘,淑梅还没回来吗?”

两人猛的惊醒,吴菊看了看空空的桌子,看着摇篮里已经熟睡的孩子抱怨到:“真不知道这个当娘的是怎么当的,这孩子一天没吃上一口奶了,她倒好,深更半夜也不着家。若不是你奶奶省吃俭用存下来些米,弄点米糊糊给你吃,你就等着饿死吧!”

“阿爹,阿娘,你们去找找吧!淑梅不会这么晚不回家的,准是遇上什么事了。”

“找什么找,她那么大个人了,难道还会走丢不成。”

或许是因为两人的声音大了些,把睡熟的孩子给吵醒了,孩子一醒就哇哇的大哭起来。

“死人,没看见你孙女哭了吗?”

吴菊冲着张炳林骂到,张炳林这才起身,将孩子抱到手里哄。

“我要去弄饭了,她不在,我们总不会连饭都不吃吧?你阿爹要哄你闺女,你是想要你闺女还是你媳妇,你自己看着办。再说了,这黑灯瞎火的,你只担心你媳妇,你有没有想过你阿爹,万一你阿爹摔着碰着的,那可如何是好?”

吴菊一通抱怨后,才向厨房走去。

继宗无奈的躺在床上,感觉自己真心就是个废人,轻生的念头再一次涌上心头。他彻夜未眠,一直等淑梅等到阳光从窗户上照进来。

淑梅彻夜未归,看着自己身旁空空的位置,他恨极了自己,只可惜身旁没有可以自残的工具,不然他还真想砍去自己那双没用的腿。而吴菊除了一贯的抱怨,根本没有对淑梅产生丝毫的担心之情。继宗不再把找淑梅的希望寄托在吴菊身上,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阿爹,阿爹……”

他叫醒了还在睡梦中的张炳林,此时能帮自己的也只有张炳林和唐博艺了,除此,他再也找不到可以伸出援手的人。

张炳林为了不惊醒摇篮里的孩子,轻脚轻手的披上衣服,来到继宗房里。

“阿爹,你去把情况同博艺讲一下,让他陪你去镇上找找淑梅吧!”

“你放心,你不说我也会去的,淑梅是个好儿媳妇,只要不是她故意跑丢,我都一定帮你找回来。”

“谢谢你!阿爹,那你赶紧去吧!晚了怕博艺去砖厂出工去了。”

张炳林点头应着,去唐博艺家找上博艺,两人骑着自行车朝镇上赶出。

张炳林的话,让继宗得到了启发。故意走丢?他太了解淑梅了,她怎么可能扔下自己跑掉。这种非人的生活,自己都觉得生不如死,为何还要自私的让淑梅陪自己过。

他想了很久,这次是下定了决心,等淑梅回来,就是死也要和淑梅把婚离了。让淑梅去过正常人的生活,而自己,就是一个废物,活在世上也是多余的。自己的死,能让一家人都解脱,也算自己为家人做得最后一点贡献吧!

当淑梅醒来,她已经在一辆改装了的小货车上,手脚被绑住。

自己身旁还躺着很多女人,她们也都被绑着手脚,有的还在酣然睡着;有的双手抱膝哭得稀里哗啦;有的面无表情失魂落魄的发着呆。

这是什么情况?我这是在哪里?我不是在雇主家里吗?怎么会在这里?

淑梅心中有太多的为什么,她开始回忆昏迷前,趁着最后一点意识看到的听到的。

那是两张不怀好意的笑脸,那是两个伪善的恶人。

回忆……

那女人:“真没想到这次这么容易就得手,不废吹灰之力,这次这货够好吧?”

男人:“是不错,应该能卖个好价钱,要是多一点这样的货色,我们就可以早一点金盆洗手,退隐江湖。”

那女人:“行啦!别感慨了,赶紧装车,那边好多买家都催得紧,早去早回,趁着年前可以再走一趟。”

那男人将已经接近昏睡的淑梅,一把扛到肩上,扔到一个大纸箱子里。之后的事,淑梅就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淑梅此刻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自己怎么那么笨,别人三言两语就把自己骗得团团转。这是要把她们卖去哪里?卖去做什么?怎么办?怎么办?

继宗还躺在床上,自己无疑是他活下去的精神支柱,如果自己就这么人间蒸发,那他怎么受得了。还有双凝,她不过才刚刚出生两个多月,她还要吃奶呢!怎么离得开自己。她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心痛,越想越害怕。

她用力的用手肘拍打着货车车身,拼命的喊叫:“来人啊!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放我出去,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她身旁一个化着妆,烫着一头卷发,穿着性感的年轻女人,不紧不慢的说:“行呐!别叫了,省点力气吧!这是在货车里,你就是喊破嗓子也没人能听见,再说了,他们既然这么费劲把我们弄来,怎么可能再放我们走。”

章节目录 第四十章 患难之交 淑梅一下瘫坐下来,听说过拐卖儿童的,可还真没听说连她这么大的人也拐卖的。

她把目光投向了旁边的女人,这个女人和其她女人都不同,在她眼里看不到害怕。她的表情淡定自若,没有一点波澜。

“你不怕吗?”淑梅试探性的问了那女人一句。

“你是问我吗?”

“嗯!”

“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第一次了,看开了其实也没什么。”

又不是第一次?她的这句话,着实让淑梅吓了一大跳。

“他们是要带我们去哪里?”

“卖钱呗!”

“卖?”其实刚才淑梅就已经猜到了,此刻只是想再一次确认一下而已。

“上次我是被卖到了夜总会,真是没想到,我竟然这么吃香,又被这帮人贩子给盯上了,哎!也怪自己笨,在一个坑里还能摔两次。”

“夜总会?什么是夜总会?他们是要把我们卖去夜总会吗?”

淑梅自然不知道夜总会是什么地方,她也没意识到前方未知的事,是何等的灾难。

那女人不屑的瞄了淑梅一眼,“就是专供男人们取乐的地方,在那里,女人可以人尽可夫,夜夜做新娘,随时随地换新郎,哈哈……”

听了这女人的话,淑梅害怕的缩成一团,那女人看着她这副表情,不由的大笑起来。

“你的意思是,他们也要把我们卖去那种地方?”

那女人朝着车厢内扫视了一圈,摇了摇头,“我看未必,显然这里边有很多人都达不到去那种地方的资格。”

车厢内虽说都是女人,但也有很大一部分人,那五官长相真的是不堪入目,真不是能靠脸吃饭的主。

“那就好,那就好……”

淑梅连连自言自语的道好,这也算是她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有什么好的,我倒宁愿他们把我卖去那种地方,至少衣食无忧。若是被卖到大山里去当生孩子的工具,那我宁愿死了算了。你知道吗?听说那些大山里的人可野蛮了,那里的人很穷,很多人都是娶不到老婆的,但为了传宗接代,他们就会凑钱从外地买媳妇,然后根据谁出的钱多,就让买来的女人替谁先生孩子,这样轮着来,直到女人老得生不出孩子来。”

这女人的话吓得淑梅毛骨悚然,在这之前,她以为自己已经够苦的了,没想到还有的人比自己的遭遇还要惨。

“那再穷,女人总是要嫁人的啊!他们那里难道就没有女人吗?”

“女人?有啊!那都是稀世珍宝,因为家里穷,没有多少人愿意养没用的女儿,大多数生下都被丢弃了,能平安长大的是少之又少。”

淑梅再次感觉到了贫穷和愚昧的思想是何等的可怕,若这次能平安脱险,她就是砸锅卖铁,也要让自己的女儿接受高等教育。

让女儿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到这个女人所说的那些大山里去,去感化他们,去去除他们心中那些邪恶愚昧的思想。让他们走出山外来看看,来看看祖国的新气象,来看看世界的美好。

看着淑梅发呆,那女人也没再继续往下说,岔开话题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康淑梅!”

“我叫熊倩倩,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孤儿,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平日里除了和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眉来眼去,打情骂俏。我都找不到人和我说说话,一个是不愿意说,另一个是没多少人愿意理会我这种女人。除了几个一起上班的姐妹,我是一个知心的朋友也没有啊!一看你就比我幸运,此时,怕是家里还有好多人在担心你吧?”

或是好久没有人愿意真正认真听熊倩倩说话了吧!这话匣子一打开,她还真是说个没完没了了。

淑梅并没有她的职业而轻看她,反倒是万分同情她的遭遇。

“若我们真的能平安脱险,我就是你的知心朋友,我家里还有个刚出生两个月的女儿,到时候我让她认你做干娘,这样,你以后也就是有亲人的人了。”

淑梅的话,对熊倩倩而言,简直就是冬日里的暖阳,让她感动得热泪盈眶。她听过了太多骗人的甜言蜜语,但没有哪一句蜜语,有淑梅这番话这么暖,这么甜。

熊倩倩伸出被绳子绑着的手,紧紧的握着淑梅的手,此刻,她感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这么含情脉脉的看着淑梅。淑梅也紧握着她的手,在这弥漫着恐怖的车厢里,两人相互依偎取暖,给彼此一个依靠。

唐博艺和张炳林来到了镇上,他俩分开找寻淑梅。唐博艺拿着那张保存了好久的淑梅的黑白照片,对着路上的行人一个一个挨着问。

黄天不负有心人,终于从一个大妈嘴里,博艺问到淑梅最后去的那个地方。

他疯了似的冲进那间院子,用力拍打着房门。

他们这帮人都是把人拉到外地去卖,要想逃回来那简直就如同登天,所以他们一直觉得是高枕无忧的,也就没有换窝点。

还是那个衣冠禽兽来开的门,门刚一打开,博艺就夺门而入,冲进屋里里里外外都找了个遍。

“喂喂喂!你谁啊?”

翻找无果,博艺一把拽住那男人的衣领,将淑梅的照片放到他眼前,大声咆哮到,“她呢?你把她藏哪里去了?”

那男人瞄了一眼淑梅的照片,眼睛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一下,眼脸下垂,“这谁阿?你他妈是不是神经病啊?放手。”

那男人用力的将博艺的手扯开,把被博艺扯皱了衬衣捋了捋。

“有人亲眼看见她进了你这里,你居然说没见过,快说,你到底把她怎么了?”

淑梅明明来过这里,这男人却装作不认识。博艺坚信他一定知道淑梅的下落,或者就是他把淑梅给弄不见了,此刻的博艺,激动连杀人的想法都有。

他扑过去,将那人按倒在沙发上,用右手手臂压在那男人的胸口。右腿则跪在那人的双腿之上,将那人牢牢的压在沙发上。

另一只手举着淑梅的照片,“快说,她在哪里?”

“大哥,有话好好说,我想起来了,昨天她是来过,来应征我家的保姆,还答应今天会来上班,可……可昨天天没黑她就走了啊!我还正纳闷这个时候了她怎么还没来呢!”

博艺根本就不相信他这套说词,“那你刚刚说不认识?”

“大哥,你这凶神恶煞的冲进来,瞎都被你瞎懵了,哪里还记得了那么多,我也只见过她一面,这不,仔细一看才认出来吗?”

其实这个男人根本就没必要这么怕博艺的,在这房间的地下室里,都是他们的人,只要他轻轻跺几下地板,地下室的人就会冲出来,好好收拾博艺一顿。

可不巧的是,这地下室里不是还关着没有送走的货吗?他也不想节外生枝误了大事。

博艺无奈,只好松开了手。看着淑梅的照片,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房间,那男人还亲自将博艺送出门。

淑梅到底去了哪里?既然找到了事做,她就应该第一时间返回家里才对。从这里到“小台湾”,中途也没有什么值得她逗留的啊!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没能回家。

博艺边走边想,在院子门口又碰到了刚刚认出淑梅的那个大妈。

“孩子,找到了吗?”

“没有,他说我家妹子是来应征保姆的,昨天天没黑就离开了。”

“不可能,我敢确定她没有出来。”

“大妈,你怎么这么肯定?”

“你看,这个你认识吗?”

那大妈斩钉截铁的向博艺说,淑梅肯定没从里边出来,并且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

博艺接过钥匙,上面挂着有他亲自雕刻的小木人,他可以肯定这串钥匙就是淑梅的,他向那大妈用力的点了点头。

“这不就对了,昨天我被一群孩子撞倒,是她好心扶我起来,不然你问我,我也不会一眼就认出了她。等她进了那院子,我才发现掉在地上的这串钥匙,怕她回家开不了门,我一直在门口等着,可是到了晚上也没见她出来。”

“谢谢你啊!大妈,外面寒风呼呼的,你快回家去吧!别冻着了。”

博艺送走了这个好心的大妈,自己寻思着,要怎么样才能从那人嘴里套出淑梅的下落,他在院子外来来回回的徘徊着。

这做坏事的人,心脏的负荷能力真的还没有常人大,经过博艺这么一吓。屋里的几个坏人一商量合计,决定把“货物”转移,更换存货地点。

这院子虽然不是处在闹事之中,但前后也都住着有人家,为了不让这些被拐来的女人叫喊,他们用透明胶布封住了她们的嘴。然后一个一个的把她们从地下室里扛出来,扔进了院子里的货车上。

守在门外的博艺,听到了院里的动静,他踩着院墙外的一块石墩,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去偷看。

“好啊!这些王八羔子,原来都干的是拐卖妇女的黑心勾当。”

院里好几个虎背熊腰的男人,硬碰硬博艺是占不了上风的,若是因此惊动了他们,他们把这些受害人转移,到时候要再找,就难于上青天了。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一章 终没逃过被卖 博艺侧着耳朵,仔细倾听他们的谈话。

刚才和博艺打过照面的男人说:“你们先把这些货物带去郊区安置,等再过几天凑够数了,再发出去。”

“阿彪,那你呢?既然有人找上门来,这个巢就不安全了,还是快快转移为妙。”一个手臂上纹着纹身,脸上有一条长长刀疤的男人,对着那西装革履的男人说到。

“放心,等红姐回来,我就带她一起过去,她说今天有一个好货,出去接去了。”那男人搭着刀疤男的肩膀,在他肩膀上轻拍了两下,将他送上了货车。

好家伙,做事这么小心谨慎,我不过就来瞎找了一番,没想到就把你们吓得要转移老巢了。这样也好,看我如何将你们连根拔起,你们这些害人的毒瘤,不把你们拔掉,我唐博艺的名字倒着写。

很快,他们就把货上完,司机发动了货车。

博艺赶紧从石头上跳下来,骑上靠在墙边的自行车,打算骑着自行车跟到他们的落脚点。

淑梅她们所在的货车,经过一天一夜,马不停蹄,终于抵达目的地。

他们终于把货车箱的门打开了,阳光照射了进来,虽然已是夕阳,但还是那么的耀眼,车里的众人下意识的抬起双手来遮挡住自己的眼睛。

熊倩倩真的没有猜错,这是个一眼望去,除了山还是山的村落。一群穿着奇装异服的村民,已经早早的等在了那里。

两个高大的男人跳上车来,将车上的女人一个一个的扛下车去,扔在草地之上。

轮到淑梅的时候,淑梅并没像之前那些人那般配合,她啪的一声吐了前来扛她的男人一口唾沫,并还试图用绑着的双手双脚,做最后的挣扎,“滚开,你们这些天杀的,你们到底要对我们做什么?”

那男人狠狠的甩了她一记耳光,“若不是看在你这张脸还值那么几个钱,老子非弄打得你满地找牙不可,给老子识相一点。”那男人粗鲁的一把将她扛到肩上,抗下车去。

她拼命的挣扎着,叫喊着,可好像这并没有什么用。

一个像是翻译的人,朝着那般村民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村民们开始围过来,像挑选货物一样,一个个翻看揉捏着地上的女人。

这些选“货”的村民,都是由年轻力壮的男子,和上了年纪的妇人组成。从她们眼里看不到一丝感情,有的只是麻木。

一个妇人和一个男子选中了其中一个女人,对着那个翻译讲:“我们就要这个,多少钱?”

那翻译把话翻译给了这边的领头人,领头人瞄了一眼他们选中的那个女人,对翻译讲:“200块!”

翻译再把头目说的价格,翻译给了那两个人听,那两人听后,私下商量了一小会儿。爽快的掏出了200块钱,递到头目手里。

200块?他们竟然为了200块,就把一个女人的一生就这样给断送了。淑梅心里简直是义愤难填,她不停的叫喊辱骂着,可好像这些人都把她的骂声当做耳旁风。

“淑梅,你就省点力气吧!若是你随便骂几句,就能管用,那他们就做不了这一行了。”

听了熊倩倩的话,淑梅这才安静了下来。

她俩说话间,那被买下的女人,已经被那个买她的男人扛着走远。

淑梅看着身边这些有着同等遭遇的人,她们除了伤心难过,更多的好像是认命,之前还伤伤心心的哭过,现在是听之任之,完全如行尸走肉般,没了反抗。

这些人挑选,好像首先看得是屁股,估计是深信屁股大的人好生养吧!其次才是看五官长相。

一个老妇人朝淑梅靠近,一把抓住她的屁股又捏又摸的,然后又捏着她的下巴,左右摇看淑梅的五官。她身后跟着一个嬉皮笑脸的男人,看样子应该是脑袋有问题。

淑梅用力的挣开她的手,她好像却没有因为淑梅的倔强而动气,而是想着对身后的男人说:“二娃,这漂亮媳妇,喜欢吗?”

那男人用力的点点头,口水都从嘴里流了出来。

“娘也喜欢,性子倔,脾气辣,以后免得你被别人欺负,就她了。”

那妇人起身,指着淑梅对翻译说:“这个,多少钱?”

那翻译同之前一样,向头目确定价格后,对那妇人讲:“500块,老板说了,这个是这批货里最好的,这个价钱买到就是赚到。”

妇人好像还有些犹豫,看着淑梅盘算了好久。

“倩倩,怎么办?看样子她是想买我了。”淑梅艰难的把身子挪到熊倩倩跟前,两人背靠着背说着话。

“谁买不是买?竟然已经入了虎口,生吃熟咽又有什么区别?”熊倩倩是生在红尘,看破红尘。这些大风大浪她早已不放在心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副臭皮囊而已,最坏莫过于一个头点地。

“倩倩,你说我们有没有机会可以逃走?”

“这个谁知道呀!”

“倩倩,如果我有机会逃走,一定会找人来救你的。”

“等你能逃走再说吧!你看,给钱了,看来是板上钉钉了,咱们就此别过,各自珍重……”

熊倩倩的话还没说完,一个身形健壮的那人就朝着淑梅她们走了过来,那男人拽着淑梅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提起来,单手揽着淑梅的臀部,将淑梅扛到了肩上。

“啊……倩倩……放我下来,求求你们放我走吧!我家里还有个等着喂奶的孩子,求求你们了,放了我吧!”

淑梅在那男人的肩上挣扎着、喊叫着、哀求着。

那个傻乎乎的男人紧跟在她们身后,不停的拍手叫好,时不时的伸手来摸一把淑梅的脸。

那老妇人也跟在后面,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么高兴,她心里也开心,一路上都笑得合不拢嘴。

淑梅被带走后,熊倩倩也被人买走了,买她的人,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那男人身上透着一股杀气,他是后来才来的,这里的村民看见他来都急急的躲开了,那个翻译见了他也赶紧哈腰鞠躬的行礼,嘴里还念叨:“萨达巫师安好!”

他不动声色的朝着地上的“货物”扫视了一遍,指着熊倩倩说:“就她!”

听了萨达巫师的话,翻译赶紧向人贩子们询问价格,最后巫师以150块的优惠价,将熊倩倩给买了下来。

可以看得出这个叫萨达巫师的人,在这里有一定的地位,村民们要么都近而远之,要么都毕恭毕敬。翻译还特地为了他,向人贩子们讨价还价了一番。

淑梅被带到了一个简陋的院子里,房子都是用木头搭建起来的,透着浓浓的古风古气。

他们说得话虽然和淑梅家乡的话不太一样,但仔细听,淑梅还是能听懂七八分。

从他们的口中淑梅听明白了,这个老妇人是这两个男人的妈妈,扛着自己的这个男人是这妇人的大儿子,而跟在后面一直傻笑的男人,是这妇人的二儿子。

一进院门,一个朴实的女人就上前来迎着,院里还站着三个大小错不了多少的女孩子。见他们进门,那几个小女孩都用稚嫩的声音叫到:“达!”

“回来呐?”那女人走到淑梅她们跟前,弱弱的说了一句。

“去烧点热水来,给她好好洗洗。”

那男人一边往屋里去,一边对迎上来的那个女人说到,那女人诶了一声应着。

淑梅被那男人扛进了一件屋子,重重的摔到一张土炕上。那傻男人也跟了进来,不停的往炕上凑,是他大哥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拽出门外去的。

“好弟弟,别着急,你去好好洗洗,换身喜庆的衣服,等待会儿拜了祖宗,晚上你就可以和你新媳妇睡觉了。”

“睡觉,睡觉觉,憨憨要睡觉觉……”

估计是怕淑梅跑吧!那男人并没有为她解开手脚,反倒是出门的时候好像还从外上了锁。

喊了一路,淑梅已经口干舌燥,嗓子也已经嘶哑了,再没有挣扎喊叫的力气了,她躺在暖和的炕上,想着家里的孩子和继宗,眼泪一滴一滴从脸颊上流下来,灌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此时,博艺还骑着他的自行车,拼了命的追着货车跑。

真是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还真让博艺给跟着了。这也算是奇迹吧!两个轮子的自行车,还能追上四个轮子的货车。

那帮人贩子在郊外的一栋民房外停了下来,和之前上车一样,他们把车厢里的女人,一个一个给扛到房子里去。

为了不让事情生变,博艺硬是躲在房子外的竹林蹲到晚上,直到看到屋里的灯熄灭,确定他们都睡下,他才返回镇里,去派出所报案。

他带着警察,将郊外那栋房子里的人贩子给连锅端了,把那些险些被卖出去女人给救出了水火。

当时现场很混乱,在把人贩子们制服后。警察们开始一一解救被关在屋子里的女人,解开绑着她们的绳子。

博艺疯了似的冲到屋里去找淑梅,可他楼上楼下,把整栋房子都找了个遍,也没找到淑梅的影子。他心急如焚,所有对淑梅的担心都写在了脸上。

章节目录 第四十二章 逃跑 博艺急得满头大汗,他已经急得失去了理智,冲出楼房外,将已经关到警车里的刀疤脸,从车里给拽了出来。

“王八蛋,淑梅呢?淑梅呢?你们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博艺死死的抓着刀疤脸胸前的衣服,怒目圆睁,咬着牙咆哮到。

旁边的警察都凑上来劝阻他,让他不要太激动。他却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根本听不进去警察的话。将刀疤脸按压到警车的车头上,一副要把刀疤脸吃了的表情。

“你他妈就是一个疯子,什么狗屁梅不梅的,你妈被人睡了也来找我不成,别什么屎盆子都往老子身上扣。”

“你你你……”博艺一拳给打到了刀疤脸上,有了肢体上的接触,警察实在是不能袖手旁观了。几个警察围过来,强行将他俩给拉开。

“警察同志,是她们拐走了淑梅,你们快救救她,问问他们把她弄哪里去了。”他慌慌张张的从兜里掏出淑梅的照片,交给拉着他的警察。

警察把照片凑到刀疤脸的脸前,“她,有没有见过。”

刀疤脸一脚已经踏进了铁窗内,却丝毫没有悔悟的意思,没有一点胆怯的表情,屁股还直接坐到了警车的车头上,倒像是经过过大风大浪的人,无所畏惧。

他不屑的瞄了一眼照片上的淑梅,昂头挺胸,冷冷的说到:“挺面熟的,哦!想起来了,昨天下午已经送去交货地点了。”

“交货地点在哪里?”警察继续追问。

博艺一听说把淑梅已经卖了,又开始不安分了,挣扎着又想冲过去狠揍刀疤脸一顿。

“S西,离这大概800公里的一个古村里。”

“能联系到你的同伙吗?”

“等他们回来,会到这边来提货。我裤兜里有个传呼机,可以联系到他们。”

警察朝着刀疤脸眼睛看去的地方,从他裤兜里掏出了传呼机,朝刀疤脸的同伙发了一条召回的信息,并问他们是否有把人卖出去。

……

警察一通讯问后,告诉博艺,他们会联系当地警方,尽快把被拐卖的妇女解救出来。

博艺哪里等得了,骑着自行车把张炳林载着往村里赶。

眼看天就黑了下来,古老的院子里,那老实的女人费力的提着两个大木桶,正要打开关淑梅房子的门。

听到开门声,淑梅本能的蜷缩到炕上的一个脚落,害怕着盯着即将打开的木门。

谁来救救我啊?难道我真的就要成为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吗?怎么办?怎么办?被人糟蹋了,就是逃出去,我也没有脸回去见继宗和孩子。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要给我开这样的玩笑,我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出来,你这是又让把我送进无间地狱啊!

淑梅心里只有害怕,连哭的勇气都没有了。

那女人打开了房门,把两个木桶提了进来,木桶里装着热水,一股股的热气从桶里冒出来,萦绕在女人周围。

此刻眼前的女人,对淑梅而言,简直就如同腾云驾雾的仙女。是啊!进来的是女人,对淑梅而言就好事。

那女人把水桶里的水倒到屋里的木制沐浴桶里,走到柜子前,打开柜子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新衣服,把新衣服放到炕上,开始解淑梅脚上的绳子。

“大姐,求求你了,放我走吧!我家里还有个刚出生两个月的孩子,等着我回去喂养。”

那女人停住了解绳子的手,坐到炕上,“认命吧!我也是这么过来的,等你生儿育女后,就不会再想离开了。”

太好了,这女人不但能听得懂自己说话,而且还能说她的家乡话,这简直是个大惊喜。

“大姐,你是S川人?你也是被卖到这里来的?”

听淑梅这么一问,那女人沧桑的脸上,露出难过的表情,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回应淑梅。

“那你为什么不跑呢?就甘愿留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和亲人们千里相隔?”

“跑过很多次,被抓回来就是一顿毒打,后来就一连生下了三个女儿,孩子是无辜的,为了孩子,我也就打消了再回到家乡的念头。村里也有宁死不屈的,最后直接被打断双腿,还不是照样乖乖为别人生儿育女。”

“这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就没有当官的来管管吗?”

那女人冷笑了一声,“天高皇帝远,这里民风又彪悍,当官的都进不了村子。”她摸了摸已经湿润的眼睛,继续替淑梅解绳子。

等那女人为淑梅把绳子解开完,淑梅使出全身力气,将那女人推开,“大姐,对不起了。”头也不回的往屋外跑。

那女人被淑梅推翻在地,摔了个四脚朝天。她故意慢吞吞的从地上爬起,慢慢走出房去,等了好久才大喊:“新媳妇跑了,新媳妇跑了……”

她男人从另一间屋子里冲出来,就是下午扛淑梅回来的那个男人,跑到那女人跟前,二话不说就一脚将女人踢翻在地。

这时,老妇人也带着傻儿子凑到了跟前。

“妈,敲锣,我先出去追。”那男人边说边朝门外追去。

“诶!”老妇人说完,从屋里取来一面铜锣,在村子里边走边敲响了铜锣。

一时间,寂静的村子开始沸腾起来,村子里的每家每户都亮起了灯。

所有的劳壮力,都举着火把,开始满山遍野的搜寻,帮傻子家抓逃跑了的新媳妇。

看着身后满上的火光,淑梅怎么也想不到,如此蛮夷之地,人们却这么的团结。

她顾不得多想,只是在夜色中疯狂的往前跑,一直跑呀跑,不肯有丝毫的停顿。由于天色已晚,再加上淑梅并不熟悉这山里的情况,以至于她老是摔倒磕着碰着。

身上手上早已是伤痕累累,她顾不了这么多,摔了爬起来继续跑。爬了又摔,再爬再摔,回家的诱惑,已经让她顾不得这身体上的疼痛。

无奈,她一双腿怎么能跑得过全村的男人,最后还是被那些野蛮的男人给追上了。

一群举着火把的男人迅速的把她死死围了起来,她像一只困兽一般,站在这个人肉笼子中央,看着一个个肤色黝黑,表情都并不友善的男人。她吓得在原地打转,嘴里喘着大气。汗水和泥土混合在一起,将她俊秀的脸染成了土灰色。她根本无法想象,下一秒到底会发生什么。

眼前就是一帮没有被驯化的野人,他们这是要把自己当成猎物吗?淑梅早已吓得毛骨悚然,心惊胆颤,全身都在颤抖。

正主终于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径直朝淑梅走来,那男人凶神恶煞,杀气冲天,淑梅害怕得踉跄往后倒退。

“别过来,你滚开……”

慌乱中她脚下踩到一根树枝,她赶紧将树枝捡起,牢牢的用双手抱住,指着朝自己走来的男人,试图用这个做最后一搏。

眼看那男人越靠越近,淑梅举起手里的树枝,闭着眼睛一阵胡打。

那男人轻松的从她手中夺下树枝,狠狠的扔到地上。一把拽住淑梅胸口的衣服,淑梅感觉自己的脚慢慢的离了地,她本能的用已经筋疲力竭的双手拍打着眼前的男人。

显然这男人眼中,已经没有了下午的友善,眼里充满了怒火,手上的力度也不再那么温柔。

那男人将淑梅举到半空,重重的摔了出去。淑梅摔了个四脚朝天,屁股和腰椎痛得厉害。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男人又迅速的走到她跟前,俯身用左手提着她胸前的衣服,将她从地上提到半人多高,接下来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让你跑,找死的东西,让你跑……”

她被打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瞬间脸颊火辣辣的痛。那男人再次将她从地上拽起来,又一记耳光狠狠的飞到她脸上。就这样反反复复,她也不记得被打了多久。只知道双颊痛得连张嘴都困难,鲜血从嘴角渗了出来。

现在淑梅才明白,同自己之前的日子相比,这才叫生不如死。她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反而觉得被打的有些头晕目眩。

“卓尔,弄回去好好管教,这大半夜的大伙还得回去睡觉呢!”

人群中一个男人开口说了一句,其余的人都附和着。那男人,就是他们口中叫的卓尔,这才停止了对淑梅的毒打,拽着淑梅的头发,将她往回拖。

“走,回村里。”

头发和头皮拉扯的疼痛,让淑梅不得不牢牢的拽住头发的根部,以减少拉扯的疼痛。可顾了这头,顾不了那头,虽然穿着厚厚的衣服,但身体和地面上乱七八糟的的东西摩擦,早已经把裤子磨破,身体一阵一阵的刺痛,淑梅无法想象,自己的屁股和双腿现在变成了什么样。

淑梅哭了,这不是难过的泪水,而是硬生生的被痛哭的。

博艺终于赶回了村里,他第一时间赶到保管室去,向文大嘴说明原由,请她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好好帮忙照看一下小佑琛。

文大嘴一听博艺为了别人家的女人,竟然忍心抛下自己刚刚咿呀学语的孩子,是死活也不答应帮忙照看孩子。平日里也是看在亲妹妹的份上,才勉强趁着看店的空闲帮忙照看一下,如今却让她当爹当妈的,没白没夜的带着孩子,让孩子的亲爹去英雄救美当好人,她怎么也过不了这个坎。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三章 千里迢迢 原本以为淑梅和博艺清清白白,看淑梅又对小佑琛那么好,自己才和淑梅化干戈为玉帛的,此时看博艺竟然为了淑梅,失魂落魄抛家弃子,文大嘴心中对淑梅平添几分恨意。

“说什么我也不帮你带小佑琛,你这样对得起我死去的妹妹吗?”

“大姐,求你了,继宗不是我兄弟吗?现在他躺在床上,我不帮他谁帮他?”

“得了吧!怎么没见别人这么废寝忘食,两肋插刀,醉翁之意不在酒,你骗我有意思吗?平日那么多和继宗称兄道弟的人,怎么没见他们像你这样?人家自家人都没你这么上心。”

文大嘴说得口水四溅,脖子伸的老长,指手画脚,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或是孩子还从未见过文大嘴如此可怕的一面,哇哇的大哭起来,“哭哭,就知道到哭,我上辈子欠了你们爷俩的吗?赔了妹妹不说,还要伺候你,快去,去你爸爸那里。”

文大嘴边说边边把小佑琛推到博艺怀里,将博艺和孩子推出门来。

“大姐?大姐?”博艺抱着孩子,用哀求的语气一声又一声的叫着文大嘴。

“我文大嘴可算是仁至义尽了,把小佑琛带到这么大,你若执意要走,以后你我两家恩断意绝,老死不相往来。”文大嘴说完砰的一声将房门给关上,她靠在门后,听着小佑琛的哭声,心里也不好过。

人心都是肉长的,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嘴上虽说得难听,心里却不是这样想到。她只不过想以此逼博艺,让他迷途知返,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博艺抱着孩子,看着禁闭的房门,不再继续哀求,带着小佑琛冲进了夜色之中。

听着孩子的声音越来越弱,文大嘴着急的打开房门,屋外一片漆黑,已经看不见了博艺和孩子的踪影。

她男人从屋里出来,站在门口劝说文大嘴:“舍不得了吧?”

“谁说得,我又不是欠他们的,走,回屋睡觉去,各家自扫门前雪,哪有闲心管人家屋顶上的霜。”

没有文大嘴帮忙照看孩子,博艺就背着小佑琛,连夜买了车票,踏上了千里救心爱之人的路。

张炳林回到家里,把淑梅被卖到S西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继宗。

继宗靠在床头,心急如焚的听着张炳林的诉说,本就一直心情压抑的继宗,听了这破天的消息,急得口吐鲜血,从床上翻滚到地上来。

张炳林见状,赶紧上前去扶他。吴菊也急得将手中的孩子直接扔到一边,上前去帮忙。

看着继宗嘴角的血,吴菊吓得六神无主,“血,继宗你吐血了,儿啊!继宗啊!你这又是何苦?你已经这样,你若再有什么三长两短,这个家就真的散了。”

吴菊和张炳林艰难的将继宗扶上床,吴菊吓得脸煞白,颤抖着手为继宗擦拭嘴角的血迹。说话的语气也有些颤抖,两片已经并不饱满的嘴唇,也在微微的颤动着。

继宗憔悴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两眼无神。无论吴菊在旁如何的劝说,他也一言不发,就像行尸走肉一般,就那样呆呆的躺在那里。

“继宗,你说句话行吗?你媳妇被人卖了,你该伤心才是,哪怕你痛痛快快的哭一场,或是使唤爹娘去帮你寻淑梅回来也可呀!你说句话呀!你别吓唬阿娘呀!”

吴菊一直趴坐在床上,嘴里一直喋喋不休,就盼着继宗能说句话。继宗呆滞的表情,实在是有些瘆人。劝说不行,吴菊干脆把小双凝抱到床上,掐了一把熟睡的小双凝,试图用孩子的哭声,将自己儿子的魂给召回来。

“哇哇哇……”

“儿啊!你看,你看看孩子,为了孩子,你也该好好的,你哄哄她呀!你看她哭得多伤心,你快哄哄她呀?”

即便是这样,继宗还是一言不发,但表情比刚刚好了许多,至少从他脸上能看出难过来,眼角还流出了泪水。

“行呐!不早了,带孩子去睡吧!让继宗静一静。”

张炳林想是继宗一时接受不了,让他静一静就会好的,拉着吴菊往屋外走。

淑梅被带回了村子,带回了卓尔家。

老夫人和傻子都走出房门来迎着,卓尔的女人也在他们中间,就是那个老实的女人,看到被自己男人拖回来的淑梅,看着片体鳞伤的淑梅,她眼里透着同情闪着泪花。

淑梅被卓尔拖回了之前那间房里,狠狠的摔在地上。淑梅侧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卓尔气冲冲的冲出了房间,其余的人守在门口,冷眼看着躺在地上的淑梅。傻子还想冲进屋里去,被老妇人给拦了下来。老实女人用自己的双臂扶着围着她身旁的三个孩子,很显然她是爱莫能助的。

两分钟后卓尔拿着一根藤鞭回到屋里,对着地上的淑梅就是一顿狠抽。淑梅痛得抱着头在地上打滚,嘴里因为疼痛发出啊啊的叫声。

卓尔的女人赶紧用手遮住几个孩子的眼睛,她脸上露出同情的表情,下意识的垂下眼睑,不忍心直视这样的画面。

“漂亮媳妇,妈,漂亮媳妇,别打漂亮媳妇……”

傻子或许是真心喜欢淑梅吧!看到卓尔这样打淑梅,竟然知道怜香惜玉了。

他挣脱开老妇人的手,冲到淑梅身旁,爬到地上紧紧的抱住淑梅,用自己的身体为淑梅挡下了鞭子。

“二娃,走开,哥帮你管家新媳妇,快走开。”

“不要嘛!痛,痛,痛,漂亮媳妇会痛。”

傻子自己挨了一鞭子,知道这鞭子打到身上会痛,把自己的切身体会说了出来。

卓尔气恼的俯下身去,拽着傻子的衣领,想强行把傻子拉开,“二娃,你起来,快走开。”

“不不不,就不嘛!”傻子死死的抱着淑梅不肯松手。

“哎!”卓尔无奈的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鞭子愤怒的扔到地上,“二娃,跟妈出去,回屋睡觉去,哥不再打你新媳妇便是。”

“觉觉,睡觉,我要和漂亮媳妇一起觉觉。”

卓尔转身走出门去,对候在门口的老妇人说:“妈,你去说说二娃,我乏了,回屋歇着了。”

老妇人进去劝了傻子许久,可傻子就硬是不愿意离开,最后,她们只能让傻子和淑梅待在一起,从外把门上了锁。

淑梅全身痛得厉害,等那些人走后,她挣脱开傻子,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迈着沉重的步子躲到墙角蜷缩成一团。

“漂亮媳妇,上炕睡觉觉啊!上炕啊,走,上炕。”

傻子却非得来来拽淑梅,想拽她到床上去。虽然傻子的力气并不大,方向感也不强,但淑梅全身根本没有一点力气,只能眼睁睁的被傻子拖上了床。

落到这样的地方,被蹂.躏个千八百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她已经做好了求死的准备,此刻她已不再对逃走抱有任何的幻想了。

傻子挨着淑梅并排着躺到炕上,替自己和淑梅盖上了被子,几秒钟后,就传出震耳欲聋的鼾声。

看着自己身旁熟睡的傻子,淑梅冷笑了一声。这难道是上天的垂怜吗?不忍心见自己结束生命,特意安排了这样一个人来。

博艺终于安全抵达S西,千辛万苦,爬山涉水,找到了人贩子口中的小山村。一到村口,一个放哨的孩童就大声奔走相告:“来生人呐!来生人呐……”

没走两步,村民们就蜂拥而至,挡住了博艺的去路。这些拿着锤头扁担的男女老少,恶狠狠的盯着博艺,都虎视眈眈,一副要干架的表情。

“干什么的?”一个领头的男人厉声问到。

博艺以前到S西待过一段时间,这里的人说话博艺基本上都能听懂,而且那个时候自己觉得好玩,还学了一些,没想到这个时候还真派上用场了。

博艺瞄了一眼虎视眈眈的村民,心想如果实话实说,肯定是进不了村子的。这么多人,自己还背着个孩子,再能打也是双拳难敌万手啊!博艺脑子快速的转动着,得想个进村的办法。

“诶!我是做椅子的,就是这种竹椅子,工费很便宜的,媳妇走得早,为了养活孩子,还请乡亲们照顾照顾,有没有谁家愿意做椅子的,五毛一把,保证结实耐用。”

博艺看到一家房檐下,放着的一张已经破破旧旧竹椅子,他灵机一动,指着那破椅子说到。

这做竹椅子不是人人都会的,很多人家都是请工匠到家里做,而博艺恰巧会这么一门手艺。他想,反正已经这样了,就死马当活马医吧!万一真成了,就可以每家每户的去搜找淑梅。

“还望大哥大姐,叔叔婶婶们,看在可怜的孩子份上,就让我进村去看看谁家要不要做椅子,拜托大家了。”

看村民们半信半疑,博艺放下背上的小佑琛,将小佑琛抱在手里,打起了感情牌。因为他并不知道,这里的村民并不像自己村子里的乡情,是愚昧冷血的。

“村长,你看他还带着个孩子呢!想必也不是什么恶人,就让他进村吧!正好我家没椅子坐了。”

终于有人开口说话了,但并不是因为同情,而是因为他家正好却椅子。

章节目录 第四十四章 虎口脱险 其余的村民也三三两两的附和着,村长这才答应博艺进村。村长一松口,博艺就被刚刚第一个跑出来给他求情的人,给拽到自己家里去了。

博艺就这样一边替村里人做椅子,一边旁敲侧击的打听淑梅的下落。

但村民都对自己村里的事守口如瓶,根本不愿意向他这个陌生人透露分毫。就这样,他这个村子里一待就是半个月。

淑梅身上的伤也渐渐好转,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办法逃走。可自从上次逃走之后,卓家对她时时都提防着,只要是她自己一人在,卓家都会把房门上锁,而且还会绑着她的手脚,就怕她再次逃走。

虽然这不是自己的日子,但淑梅至少可以保全自己,伺机逃走,对于她而言已是莫大的恩赐,她不敢再奢求其它。

一日早饭时间,老妇人问自己的傻儿子,“二娃,你有跟你漂亮媳妇睡觉吗?”

“睡,睡得香香。”傻子用手抓着桌上的大饼,狼吞虎咽的吃着,得意的笑着回到。

“那你给妈说说,你们都是怎么睡的?”

傻子抓着手里的饼,从椅子上站起来,坐到地上,平躺到地上,闭上眼睛像睡觉一样。

“二娃,你快起来,地上凉,你躺地上去干什么?”

老妇人放下手里的东西,赶紧将自己的儿子从地上扶起。

“不是你问我怎么和漂亮媳妇睡觉吗?又来怪我!”

傻子不情愿的从地上爬起,嘴里叽叽咕咕的埋怨着老妇人。继续坐回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吃着早饭。

“你就这样和漂亮媳妇睡觉的啊?没做点别的?”

“睡觉觉,不就都这样嘛!”

看到傻子那无辜的表情,老妇人脸上露出诡异的表情。心里在寻思着,如何确认自己的儿子是否有在为卓家传宗接代。

正想着想着,卓尔从外把博艺领了进来。看着背着孩子的博艺,老妇人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卓尔。

“妈,这是做椅子的师傅,村里好多人都做了,真心不错。”

老妇人哦了一声,继续埋头思索。

卓尔把博艺带到院子里一个角落,那里早已为博艺准备好了新鲜的竹子,博艺立刻就开工做起来。

博艺就纳闷了,这整个村子都快搜罗遍了,怎么就是没有见到淑梅的影子呢?难道淑梅没被卖到这个村子里?难道淑梅已经……博艺越想越怕,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这S四的警察也是,说好了尽快来解救,这都过去大半个月了,也没见他们的踪影。”

博艺一边锯着手里的竹竿,一边小声的抱怨着。

其实他不知道,警察已经来过了,可这警察是根本就进不到村里来的。一到村口就被拦了下来,为了不引起骚乱,警察们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实打实的证据,是不敢强攻进村的。

负责贩卖的人至今未落网,没有强有力的证人,上方也不敢轻易派人下来,就靠镇子上那三五个警察,都不够这些彪悍的村民塞牙缝。

这些村民,长年累月和山里的老虎豹子打交道,早就练就了一身本事。不是大军压进,不是他们心甘情愿放人进村,外来人是很难进得了村子的。

当晚,老妇人就守在窗前偷看,她非得弄清楚,自己的傻儿子到底会不会男人那事儿。

结果让她失望了,淑梅还睁大着眼睛,自己的傻儿子却早已经睡得打呼噜。她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推门而入,将睡睡的傻儿子叫醒。

淑梅见她破门而入,猛的从炕上坐起,靠到墙角紧紧的抓住手里的被子。在这里,淑梅每时每刻都保持着高度警惕,她就如同惊弓之鸟,听到一点响动,都会吓得心惊胆颤。

老妇人捏着傻儿子的耳朵,瞪了淑梅一眼,生气的说:“你这个不中用的,花这么多钱给你买的新媳妇,你就是这样给白白糟践的。去,去叫你哥来,让你哥好好教教你,怎么为卓家传宗接代。”

淑梅就不明白了,在这男尊女卑的地方,为什么这老妇人却有如此高的地位,能当家做主。

其实不是她地位高,而是丈夫过世,自己是家里的长辈,自然而然就成了当家之人。他们再不通人情,但这孝道走到哪里都还是不会变的,儿子孝顺她,对她就千依百顺。

“噢!”

傻子不情愿的出了门,淑梅早已吓得面如死灰。她死死的盯着这老婆子,自己怎么会连个老婆子都斗不过,她瞄了瞄大打开的房门,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再奋力一搏。

可正当她准备下炕时,上次被毒打的画面又浮现在脑海里。刚刚抬起的身子,有落回到炕上去,她又犹豫了。

正当她犹豫之际,傻子就带着卓尔回来了。

“卓尔,教教二娃,这么大半个月了,他竟然什么也不会做,就只知道蒙头大睡。”

老妇人说完走出了门去,出门时顺便把门给带关上了。

在卓家借宿的博艺,就住在淑梅房间的隔壁,本来熟睡的他,被已经被老妇人的骂声给吵醒。反正醒了睡不着,他躺在炕上洗耳恭听,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脱衣服,看哥怎么做,以后你就照做。”

卓尔对着站在那里,不停的打着哈欠的傻子说到。傻子不情愿的应着,自己费力的脱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卓尔扔掉披在身上的大衣,脱掉了自己的裤子,下半身全部裸露了出来。他朝淑梅走过去,看着他一步一步朝自己逼近,淑梅吓得发抖,眼神里充满了害怕。卓尔坐到炕上去,伸手就去拽淑梅,淑梅本来是想跑的,只可惜刚起身,就被他拽倒在炕上。

卓尔开始熟练的脱淑梅的裤子,淑梅双手紧紧的拽住自己的裤腰,拼命的用双腿踢打着卓尔的身体。

“你们这群疯子,都是疯子,畜牲,放开我,猪狗不如的东西,你们这样会遭到报应的……”

淑梅拼命大声的尖叫着,谩骂着,欲最后的生死一搏。卓尔见她不听话,狠狠的扇了她几个耳光。

“淑梅?真的是淑梅,是淑梅的声音。”

博艺听出了淑梅的声音,快速的穿好衣服,顾不得管身旁睡熟的孩子,就冲到了隔壁的房里去。

卓尔闻声,停止自己的禽兽行为,看向冲进来的博艺。

看着躺在男人身下,哭得撕心裂肺的淑梅,博艺心中的怒火猛的燃烧起来,冲过去将卓尔从炕上拽了下来,一记右勾拳打在了卓尔左脸上。

卓尔哪肯白白受着,回过神来的他,举着拳头给博艺回了过去。两人开始你一拳我一脚的打了起来,傻子吓得躲到门后不敢吱声。

趁着他们扭打之际,淑梅慌慌张张的穿好自己身上的衣服和鞋子。

打着打着,卓尔就掏出了自己身上的匕首,一刀划过去,即便博艺穿得衣服够厚,膀子还是被划出一道六七厘米长的刀口,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服。

淑梅在旁看得心急如焚,可又帮不上什么忙。

“你究竟是谁?你一个做椅子的,管我家的事做什么?”

“今天就是死,我也要把她从这里带着。”

“笑话,我卓家的女人,岂是你说带走就能带走的。”

卓尔说完,狠狠的将匕首刺向博艺,博艺被逼的一个劲的往后倒退,虽然他已经尽量的闪躲了,可匕首还是扎在了他腰间的衣服上,把他牢牢的订在了墙上。

卓尔又迅速的用左手掐住博艺的脖子,右手握着扎在他衣服和墙上的匕首柄,凑到他身边,贴到博艺的耳边说:“今天就让你尝一尝多管闲事的滋味。”

卓尔近乎贴在了博艺的身上,近得能听清楚彼此澎湃的心跳声。他开始缓缓的抽动右手的匕首,不知是想一刀结果博艺,还是想让博艺尝尝三刀六洞之痛。

淑梅见状,随便抓起桌上的一个罐子,对着卓尔的头猛砸下去。罐子的碎片掉了一地,卓尔这才慢慢松开了掐着博艺的手,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博艺摸着还隐隐作痛的脖子,用力咳了两声,拉着淑梅就跑。

刚要跑出院门,博艺突然停下了脚步,“佑琛,佑琛还在屋里呢!”

两人又倒回来,抱着小佑琛,一起逃出了卓家。

博艺毕竟在这村子里周旋了大半个月,对这里的地形还不算太陌生。这次有了博艺的帮忙,淑梅终于成功的逃出了狼窝。

博艺带着伤,和淑梅整整跑了一夜,终于跑出了村子的范围,到达一个还算安全的地方,两人找了个山洞暂做休整。

“博艺,你怎么会来的?”

坐在山洞里,淑梅一边替博艺包扎伤口,一边问他。

“我特意来找你的,我们镇上那般人贩子已经被我找警察去一锅端了,他们说把你卖到这里来了,所以我就带着小佑琛来找你。在村子里找了半个月,也没找到你,我险些以为你……”

“谢谢你,博艺,没有你,恐怕我是真的要死在这个地方了。”

“没事,只要你平安就好。”

两人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淑梅心里对博艺充满了无限的感激之情。而博艺心里,对淑梅的感情更加的坚不可摧。

章节目录 第四十五章 回家的诱惑 这时,博艺怀里的小佑琛突然醒了,刚在学说话的他,一睁开眼睛就奶声奶气的叫着:“奶奶,奶奶……”看样子是奶瘾上来了。

博艺本来还觉得气愤有些尴尬的,这小佑琛的叫奶声,正好让他的感觉没那么尴尬。

“佑琛乖,不哭啊!等到了镇上,爸爸去给你弄奶奶吃。”

淑梅快速的替博艺把伤口处理好,“来,把小佑琛给我吧!”

淑梅接过小佑琛,转过身去背对着博艺,掀开自己的上衣喂小佑琛的奶。这孩子第一次吃人奶,刚开始还不怎么会,淑梅用手辅助着他吃,尝到了香甜的奶水,小佑琛开始用力的吸吮起来。

为了回到家里,孩子还能吃上自己的奶水。这么久以来,淑梅奶涨的时候,都把奶水挤出来,防止回奶。

见淑梅喂孩子,博艺还有些不好意思,起身走出了山洞,靠在山东口,点燃了一支烟。

一支,两支,三支……博艺也不记得自己抽了多少支,救出了淑梅,他心中本该高兴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异常的烦闷。

直到淑梅走到他身后,叫他离开,他才丢下手里的烟头准备接孩子过来。

“把孩子给我吧!”

“你胳膊上有伤,我抱着吧!我们赶紧赶回镇子上去,带警察去救那些无辜的人。”

淑梅抱着孩子先一步朝前走,博艺紧跟着追了上去。

“救人?还是算了吧!好不容易从狼窝里出来,再回去怕事情生变,这里的民风彪悍,我怕警察也管不了。”

“不行,我答应了要去救倩倩的,这坐牢般的日子,同为女人,我怎么能看着同胞们受罪,而置之不理呢!必需得让当官的知道,让他们来改化这不良的人情风俗,不然以后会有更多的人受害。”

“你我空口无凭,怎么能搬得动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

“现在已经是改革开放了,不是都主张人人平等,和平自由了吗?我相信警察也是讲理的,我们又不是骗子,是救人,他们不会不管的。”

淑梅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博艺也不好再反驳,两人顺着大路往镇上赶。幸好再路上拦了一辆拖拉机,搭了个顺风车,他们才免去了不少奔波。

坐在拖拉机后车箱的甘蔗堆上,淑梅看着怀里东张西望,观赏着陌生环境的小佑琛。

“博艺,你也真是的,来找我这么危险,你怎么还把小佑琛给带上,万一磕着碰着,有的你后悔的。”

博艺勉强的笑了一下,没有回答淑梅的话,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他不希望淑梅有任何心理负担,不想让淑梅知道文大嘴的抱怨。

回到镇子上,两人火急火燎的感到派出所,向民警们说明了情况。

所长电话请示了县里,县里领导立刻调派了人手,跟着淑梅他们一起折回村里,随行的还有县里特意指派来的思想宣传员,电影播放团队。

之前他们也只是听到一些传言,但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曾经有人来暗访,也没发现有买卖人口的问题。如今有了淑梅这个亲生经历者,县里领导才敢采取实质性的行动。

领导指示:要让人人平等,要让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满大江南北,要让封建思想彻底的瓦解。

一到村口,警察们没有直接硬闯进村里,而是驻扎在村外。村民们也同迎接博艺时一样,拿着棍棍棒棒拦在村口,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头上包着布条的卓尔,从人群中发现了淑梅,他生气的像一只发怒的狮子,举着手里的扁担,就朝着淑梅和博艺冲了过来。博艺敏捷的伸出右手,稳稳的接住了这朝着淑梅劈头而来的扁担。

幸好警察们出手阻止,不然博艺可又得和卓尔打一架了。

可看警察和卓尔起了冲突,向来团结的乡亲们,也都围了过来,来势汹汹,像是要和警察们决一死战似的。

眼看着就要打成一片,所长掏出自己的配枪,朝着空中连开两枪,鸣枪示警,才阻止了一场没必要的打斗。

村民们又退回到村口,依然没有要放行的意思。

接下来又恢复了平静,双方继续虎视眈眈的看着对方。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所长也没有下达要进村的口令。

淑梅见这样的情况那是急得跺脚,找到带头的所长追问:“所长,怎么不进村呢!守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啊!再晚等他们把那些买来的人都藏起来,你们再进去也无济于事了啊?”

“现在就是强攻进去,也未必能解救出受害者,县领导说了,要想将这样的风气连根拔起,就不能只靠扬汤止沸,而要釜底抽薪,从根源上着手。”

淑梅其实心里也是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自己眼界有限,哪里懂得怎样治标治本,“这样啊?”她虽然不太明白,但既然他们已经来了,淑梅相信他们不会只打雷不下雨的,一定会言而有信的。

淑梅抱着孩子,焦急的徘徊着,满心的期盼着他们快些行动。

电影播放团队在所长的指挥下,在村口搭起了电影棚架,挂好了投影布。

等到夜幕降临,所长指挥电影团队放起了电影,宣传男女平等的电影。在这个落后得还没通电的村子里,对“电影”这种新东西,他们肯定是没有见过的。村里的老老少少都奔走相告,全部围到村口来看神迹。

村民都看得聚精会神,手里拿着“武器”的青壮年也看得放松了警惕。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看着银幕。

一部放完,思想宣传员拿着扩音喇叭,大声的问村民们:“乡亲们还想不想再看?”

村民们退出了满身的刺,都争先恐后的抢着回到要看要看。

这时思想宣传员开始借机做起思想工作,“我是镇上的一名宣传员,我有一些话想对乡亲们说,等我说完,我们会再放电影给大家看,我是一个女人,是一个老母亲的女儿,同时我也是一个孩子的妈妈。我有自己的工作,可以赚钱养家,赚钱孝顺父母长辈,为丈夫分担沉重的负担。”

宣传员看村民没有抵触情绪,停顿片刻,继续讲:“现在是改革开放了,不再是旧社会,现在提倡男女平等,不是只有儿子才能绵延香火,不是儿子才能养老送终,女儿一样可以。反而女儿相夫教子,忙里忙外,比男子更值得让人尊敬,女人不再是生孩子的工具,她们应该被温柔以待。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你情我愿的婚姻才是美满的,爱情是不可以用金钱买到的。现在的世界不一样了,乡亲们应该走出去看看,去看看外边的世界,县长说了,以后会把混泥土路修到村里来,也会着手把电通到村里,每年还会到村里来放电影。县长他老人家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让乡亲们还买了的妇女的自由,她们家中也有亲人,或许年迈的父母正痴痴的守在村口,等着她们回去。好男儿当自强,有本事的男儿不愁没媳妇,外面的好姑娘多的是,走出去看看……”

很多被卖到这里,已经把自己的根扎在这里的女人,流下了两行思乡之泪。

淑梅也被思想宣传员的话,说得是两眼泪汪汪。

在宣传员苦口婆心,动之以理晓之以情的劝说下。已经卖到这里很久,获得行动自由的女人,开始动摇了。

说到“获得行动自由”,就不得不解释一下。一般被卖到这里的女人,起初是不会有机会跨出自家院子的,更别说是到村口来。只有那种已经在这里生儿育女,男人们觉得她们已经死心塌地留下的,才会给她们在村里走动的机会。

“阿哆,我已经来这里十年了,恐怕连父母都不记得我的样子了,如今她们都已经年迈。我是真心打算留下来和你一起过日子的,但能不能带着孩子,我们一起回去看看他们,尽点绵薄的孝心。”

一个妇人流着泪,开始用真挚的语言劝说自己的男人。

看着和自己同枕共眠十年的女人,再加上刚刚宣传员的一席话。这个叫阿哆的男人,内心深处被埋藏了感情,开始慢慢被释放出来。

“好,我们回家,明天就去。”

男人拉着女人的手,返回了村子里,放弃了顽固的抵抗。

其它女人见状,也纷纷劝说自己的男人。有的不愿意留在这里的女人,直接站到了警察的队伍中去,希望警察带她们离开这里。

村口的人越来越少,以前坚不可摧的防线,一下荡然无存。村长这才带着警察们进入到村里,将那些刚卖来的妇女解救出来。

淑梅紧跟在他们后面,希望能再看到那苦命的倩倩。只可惜,到最后她也没能见到倩倩。

“所长,不对,还有一个,她叫熊倩倩,是和我一起被卖来的。”

淑梅见不到熊倩倩,她有些着急了,抓着已经准备返回镇里的所长的胳膊,心急如焚的说到。

所长看向前来送大家的村长,“村长,是不是还有漏掉的?”

“不会,最近,我们村里真的只买了这么多。”

章节目录 第四十六章 惩恶扬善 听村长这么一说,还没等所长开口,淑梅就抢先一步说:“不可能,她明明和我一起来的,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是不是,是不是你们把她打死了?”

“姑娘,你可别乱说,我们村里虽然花钱买媳妇,但从未出过人命。你们再去找找,是不是卖到别的地方去了。”

“是啊!姑娘,村长没有理由骗你,或许你朋友和你一样已经逃出去了呢?”

虽然淑梅心中不甘心,但又能怎么样呢?的确那天被卖了的女人都找到了,他们没有理由藏着倩倩不放。

“走吧!淑梅,你失踪这么久,继宗也该着急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博艺看着还不情愿离开的淑梅,拉着她的胳膊,连拖带劝的让她上车。

淑梅再次回头看了看,这个在她心里留下噩梦的村子。这一看,还真让她有了发现,村子外不远的地方,亮着微弱的光。

淑梅欣喜若狂,赶紧挣脱开博艺的手,兴奋的问村长,“村长,那里还住着有人吗?”

村长看向淑梅手指的方向,淡淡的回到:“那里住着我们村里的巫师。”

竟然有人,太好了,这简直就是绝地逢生,淑梅心中的高兴劲没有人能体会。

“所长,我们去那里看看吧?兴许我朋友就在那里呢!”

只要有一丝希望,淑梅就不打算放弃,她不可以对熊倩倩的失言,她和熊倩倩也算得上是患难之交了。

所长本不想再折腾,可看着淑梅哀求的眼神,他又不忍心拒绝,于是他们又在村长的引路下,缓缓的向巫师的住处靠近。

来到山洞外,村长说什么也不愿再进去。说是在外边等他们,其实从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害怕进去,眼神里也充满了畏惧感。

淑梅一行人,只好独自进到山洞里去。

山洞布置很恐怖,洞口写着神仙洞,里边的布置却和这个名字有着天壤之别。岩壁上画着各种各样恐怖的图案,地上全是蛇虫鼠蚁的尸体,有一种进入了鬼域的感觉。

刚走到一半,领头的人像是踩到了什么机关,洞立刻箭如雨下。

虽然这些警察都是练过的,但有很多人还是没能挡住飞来的箭,被箭给射伤。博艺用自己的身体为淑梅挡着箭,淑梅虽然毫发无损,但博艺却被箭射穿了右肩。

“博艺,你受伤了,你没事吧?”淑梅扶着受伤的博艺,看着他流血的肩膀,担心的问。博艺肩上的血滴落到她手上,她着急的想哭。

“没事,小伤,待会儿出去处理一下就好了。”博艺脸色苍白,确笑着轻松的回到。

“好家伙,还装上机关了,这可是我当警察以来最刺激的一次任务,我倒是要进去见见是怎样的一位大罗神仙。”

……

警察们开始险中作乐,拿巫师来打趣。

队伍继续往前进,临近洞府,又涌出来一群毒蛇。这些警察手中的枪,大部分都还没开过火,没曾想第一次开火,竟然是为了打蛇。

淑梅扶着博艺走在他们的后面,等着他们用手里的枪,清除掉蜂拥而至的毒蛇。

巫师听到了枪声,感觉事情不妙,赶紧放下手里的活,从山洞后洞门仓皇而逃。

等到警察们清理掉蛇群,再往前走了两步,就来到山洞的正中心,这里极为宽敞,看样子应该就是巫师居住的地方。

旁边还有一个相连的小洞,在外寻遍没有见到倩倩的身影。淑梅跑向了小洞内,一进洞门,就看见被绑在石床上的倩倩。

她被一张画着奇怪的符咒的布裹着身子,一只肥大的蝎子正在啃咬着她的大腿,地上全身骷髅头和已经白骨化的人类尸体。

淑梅冲到石床前,替倩倩解掉系在她手脚上的绳子。倩倩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看到淑梅前来,奄奄一息的她艰难的扬起嘴角,冲淑梅笑了一下,显然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而后眼泪就如同断线的珍珠,顺着脸颊滚落出来。

“倩倩,别怕,我来救你了。”

淑梅看到被折磨成不成人形的倩倩,心中最脆弱的地方又被触碰到,说话的语气中都带着哭腔。

警察和博艺也紧跟其后,进到了小洞里来。

看着满地的骷髅头,所长表情凝重,“这个畜牲,回去就发通缉令,全国通缉巫师。”

淑梅抱着倩倩,两人相拥而泣。

好心的警察脱下自己身上的大衣,替倩倩裹在身上。将她抱出洞去,他们连夜赶回了镇上。倩倩被送到了镇上的医院,博艺也在医院接受治疗。

这次被卖,算是淑梅人生中难以忘怀的经历。虽然险些命丧于此,但好在如今已虎口脱险,全身而退。更让她难忘的是,这次她不但解救了那些失去自由的妇女,还为民除了一个丧心病狂的巫师,让怨死的人得以瞑目。

当然这一切成果,博艺也是功不可没的。博艺的深情厚谊,淑梅是牢牢记在心里。

倩倩的伤和博艺的伤,耽误了回家的时间。还在这住院治疗的费用,当地警方念在她们有功的份上,为她们全全支付了。

守在倩倩的病床前,倩倩紧紧的握着淑梅的手,用感激的眼神看着淑梅,“淑梅,姐,亲姐,我熊倩倩何德何能,能碰上你这样的大善人,救我出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狱,下半辈子,我愿做牛做马,回报你的大恩大德。”

熊倩倩说得是情真意切,声泪俱下。

“没什么大恩不大恩的,既然碰上了,就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以后回到镇里,清清白白做人,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熊倩倩早已泪流满面,用力的点头回应淑梅。两人又一次拥抱在一起,这次九死一生,除了救出被卖到女人和发现巫师的恶行,她还收回了一份真挚的友情,交了一个患难与共的朋友。

经此事,淑梅更加的明白,再苦再难也不是放弃生活的理由,只要坚持,终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但愿往后余生,自己能活得更加的精彩,逆流而上,勇往直前。

熊倩倩和博艺恢复的七七八八,三个人带着小佑琛,一起返回了家乡。

熊倩倩为了洗心革面,不再回到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去,跟着淑梅她们一起回了“小台湾”。

虎口脱险后,回到阔别多日的家乡。看着山清水秀,淳朴的乡亲们,淑梅以前重来没有有过现在这样的感觉,“小台湾”好美,乡亲们好亲切。

“博艺,你有伤,我们帮你把小佑琛送到家门口吧!”淑梅本来是因为博艺手臂有伤,坚持将博艺送到家门口,才愿意把小佑琛交给他。

“这点小伤,不足挂齿。”博艺想拒绝淑梅的好意,还是那句老话,她不想淑梅受到任何流言的攻击。

“你就别矫情了,听我的。”淑梅抱着小佑琛就往博艺家的方向走去,熊倩倩也紧跟在后面。博艺无奈,只好垂头丧气的跟着。

可一进村,就碰到村里的刘大叔,刘大叔的话打乱了淑梅的计划。

“淑梅啊!你可回来了。”

“诶!刘大叔我回来了。”淑梅笑着回应着刘大叔。

“哎!要是能早回来几天就好了。”刘大叔无奈的摇摇头,叼着自己的烟杆继续朝前走。

淑梅听出了刘大叔的话外之音,慌忙追问:“刘大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你要是早回来,就能见上继宗最后一面了,今天他正好上山,刚我下来的时候正在封坟。”刘大叔停下脚步,愣了一下,用有些惋惜的语气说到。

淑梅还没把话说完,脑袋就一阵眩晕,幸好熊倩倩和博艺扶着,才没有摔到地上去。

“淑梅姐,淑梅姐……”

“淑梅,淑梅……”

博艺赶紧接过她手里的小佑琛,心急如焚的呼叫着淑梅的名字。

淑梅估计也是太过于激动,急火攻心,血流加速,导致脑的氧气暂时供应不上,才眩晕晕倒。等到她稍微缓过来,就疯了似的扑到刘大叔跟前,抓住刘大叔的胳膊问:“刘大叔,继宗的坟头在哪里?在哪里?”

“淑梅,你可节哀啊!继宗的坟头就在后山的女贞树林里,抓紧时间去,还能赶上填土。”

淑梅松开抓着刘大叔的手,把腿就往山上跑,熊倩倩和博艺也紧跟其后。

她跑到女贞树林里,扒开前来送继宗最后一程的乡里乡亲,挤到继宗的坟堆前,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阿娘,你看那是淑梅吗?”张晓琴看到突然冲进来的淑梅,指着淑梅,拉着吴菊的胳膊问。

“还真是,这个害人精,害死了我儿子,她倒毫发无损的回来了,我我……”吴菊向四处找了找,抄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就准备对着淑梅打过去。

张晓琴见状,赶紧夺过她手中的树枝,死死的拦住她,小声的凑到她耳边嘀咕着:“阿娘,大家都在呢!你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待会儿回去再好好收拾她,你放心,这次我一定帮继宗出这口恶气。”

坟堆已经填好了土,灵房、灵钱都已经烧了,坟头也盖了封坟纸。

淑梅拼命徒手刨坟,想把继宗从坟头里刨出来,见继宗最后一面。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七章 继宗坟前 见淑梅如此疯狂,熊倩倩和博艺都蹲到淑梅身后苦劝。

熊倩倩拽着她的胳膊,想用力将她从地上拉起,阻止她这疯狂的举动,“淑梅姐,你别这样,人死不能复生,死者为大,就让死者安息吧!你冷静一点,你起来啊……”

淑梅表情虽然很难过,但却并没有放声大哭出来,甚至眼眶中连一滴眼泪也没有,目光呆滞,看不出一丝生气。

看熊倩倩苦劝无果,博艺好像是读明白了淑梅,也许真的让她发泄一下,她心里才会好受一点。他对着熊倩倩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劝了。

熊倩倩是放弃了,吴菊这边可就不消停了,她还正埋怨淑梅气死了她的儿子,在这节骨眼上,淑梅竟然还撞到枪口上来,吴菊不脱她三层皮怕是不甘心的。

趁张晓琴不注意,吴菊扑通一声坐到地上,捶胸顿足哭叫:“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自从娶了这个克星进门做儿媳妇,家里就从来没有消停过。连口吃的也不给,想把我们老两口给活活饿死。我儿好的时候上赶着要嫁到我家,我儿因为她们母女受了伤,她却忘恩负义,故意跑出去躲着,丢下这一家子不管,把我儿子给活活气死,害得我白发人送黑发人。现在人死了,就跑回来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儿命苦啊!死了都还不能安心入土,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呀!老来无依,她这是要逼死我们老两口呀……”

有了吴菊这么一煽风点火,乡亲们都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平时看起来挺贤惠的。”

“可不是吗?看她背着娃去砖厂上班养家,我家男人还让我向她多学学,没曾想……”

“黄鼠狼……”

“害人精……”

“狐狸精……”

乡亲们那可是说的火热啊!恨不得自己少说了两句。

年轻的熊倩倩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站起来帮淑梅说话,和乡亲们针锋相对的吵了起来,“你们是不是吃饱了撑着啊!别人家的事碍着你们什么了?真是贼喊捉贼,我看你们是见不得别人比你们贤惠善良。”

“小丫头片子,你哪个村的?说话跟吐刀子似的,我们唠嗑管你什么事啊?”

“我我我……我是谁你管得着吗?”

“呦喂!还染着金毛,一看就不是正经人,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要说你们是正经人都没有人信,不知道是哪个花街柳巷跑出来的。”

“你嘴巴放干净点,你这个老妖婆……”

“你你你……”

矛盾一下升了级,由嘴上功夫变成了手上功夫,那个被熊倩倩骂成老妖婆的女人,开始对熊倩倩拳脚相向。熊倩倩也不示弱,两人开始撕打在一起。

“打死她,打死她这个不要脸的。”

“素花加油!素花加油!”

这些看热闹的村民,那是个义愤填膺啊!在旁边给那个老妖婆素花当起了拉拉队。

吴菊本来是想让大家把矛头都指向淑梅的,没曾想被半路杀出来的熊倩倩给截了胡,她在张晓琴的搀扶下,扫兴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嘴里喃喃自语到:“真是的,哪里跑出来的程咬金,真是多管闲事,白白浪费了我的口水。”

博艺把小佑琛抱给张炳林,上前去将两人强行拉开。可两人还像疯狗一样拼命的往上凑,博艺成了钻风箱的老鼠两头受气,被她们像肉夹馍一样夹在中间。

“小**,来啊!看老娘不撕烂你的臭嘴。”素花口水四溅指着熊倩倩的鼻子骂到。

“来啊!谁怕谁,怕你本小姐不信熊。”熊倩倩也毫不示弱,脖子伸得比长颈鹿还长,气得面红耳赤。

“倩倩,你就少说两句,去帮我照看小佑琛。”博艺大声对熊倩倩吼到,强行将她推开。

熊倩倩满肚子的气还没发泄完呢!犹豫着还不肯挪步,博艺给她送去了个很严厉的眼神,又用力的推了她一把,她才不情愿的朝淑梅身边走。

“别走啊!小**,你姑奶奶我……”被激怒的素花,怎么可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熊倩倩溜。

“吴婶,你消消气,她就是个孩子,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你看死者为大,这继宗才刚入土,你们在这里大吵大闹怕是扰了死者,你不怕他回魂夜去你家找你唠嗑啊?”

博艺明白,这些女人是非常难缠的,跟她们说理是说不通的。但她们终究是女人,嘴上功夫厉害,胆却是小的可怜。

还真别说,继宗这招还真管用,吴素花一听,立马泄了气,不再那么强硬,也不再往博艺身上扑。

“我家猪生崽,我得赶着回去接生,改日再找那小**算账。”吴素花为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说完就朝山下走去。

有吴素花带头,其她乡亲们也陆陆续续的下了山。

在张晓琴的劝说下,吴菊和张炳林也抱着小双凝准备下山去。

很快,刚刚还热闹得不行的树林,就变得空荡荡的,博艺和熊倩倩一直守在淑梅身后,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淑梅。至少淑梅已经停止了刨坟的举动,没有刚刚那么激动了,静静的坐在坟前发呆。

文大嘴见众人都下了山,这才把博艺拉到一边,“你呀你,继宗刚死,你也不知道避避嫌,还老是往上凑,你不要脸,小佑琛还要脸呢!你可别把我的乖侄子给害了。”

“管它的呢!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你呀!就是头犟驴,你走后的这么久,大姐也想清楚了,小妹已经不在了,你还年轻,我也不能强行让你给小妹守身。不过你可得悠着点,可有点分寸,你受得了唾沫星子,女人可不一定受得了。”

博艺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文大嘴,“大姐,才几日不见,你咋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你这变脸比翻书还快呀!”

“行了,把小佑琛给我吧!去好好献你的殷勤去。”文大嘴从博艺手里把小佑琛接过来,“我的小佑琛啊!大姨想死你了,宝贝儿!”

文大嘴对着小佑琛的脸叭叭的亲着,走到淑梅跟前,俯身下去,“淑梅,你想开点,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可得注意自己的身体。以后有什么困难就朝姐开口,姐一定会尽力帮你的。”

淑梅就那么呆呆的坐着,不哭不喊,文大嘴跟她说话,她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文大嘴见状,也不好再多费唇舌,站起身来对身后的博艺说:“博艺,我先带小佑琛回我那里去,你好好劝劝淑梅。”

“好,那大姐,小佑琛就麻烦你了。”

“行了,我走了。”

文大嘴抱着小佑琛正准备离开,小佑琛却用小手指着地上的淑梅,一声一声的叫:“妈妈,妈妈,妈妈……”

听到小佑琛的叫声,文大嘴、博艺、熊倩倩都露出吃惊的表情,睁大着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淑梅听到这一声声盼了很久很久的妈妈,终于回魂了,她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眼里闪着泪花。小佑琛见她过来,更是叫得厉害,还伸手去让淑梅抱。

她一把将小佑琛抱在怀里,紧紧的搂在怀里,放声的大哭起来。

虽然这第一声妈妈,不是从自己孩子嘴里叫出来的,但淑梅内心深处的母爱还是被召唤了出来,她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孩子,自己阔别多日的孩子。

淑梅终于开口了,“惠妹姐,你抱小佑琛吧!我还得回去看我的小双凝。小佑琛,谢谢你,谢谢你这一声一声的妈妈。”

淑梅转身跪在地上对着继宗的坟,用力的磕了三个响头,“继宗,你安心去吧!我一定会把我们的女儿好好养大,竭尽全力找回小双婉,一定会好好的过日子。若有来世,我康淑梅还做你的媳妇儿,下辈子我们一定要好好的白头偕老。”

她煽情的说了一番,起身拉起熊倩倩就往山下走,“走,倩倩,我们回家。博艺,你也这么久没回家了,回家里去看看吧!家里估计都关老鼠了。”

看到淑梅能这么快从伤痛中走出来,能这么快自愈自己身上的伤,博艺心里真的很开心。

淑梅带着熊倩倩回到张家,一进门,淑梅就冲到屋里找小双凝。

张炳林和张晓琴的男人蒋福,在堂屋里对饮。见淑梅进门,张炳林给淑梅打了招呼,“淑梅,你回来呐?”

“嗯!阿爹,这些日子苦了你们了,孩子在你们屋吗?”

张炳林点头回应着,淑梅这才朝吴菊她们房里找去。熊倩倩也紧跟其后,这熊倩倩啊!胆子就是比一般人大,第一次来这陌生的张家,她却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倒是满心的好奇,东张西望打量着房里的陈设。

孩子被放在摇篮里,吴菊搬着凳子坐在旁边摇着摇篮,张晓情坐在凳子上磕着瓜子,见淑梅进来,不屑的瞄了一眼,继续磕着手里的瓜子。

“宝贝!妈妈终于平安回来见到你了,妈妈想死你了。”淑梅扑到摇篮旁边,看着摇篮里睡睡的小双凝,她边说边伸手就要去抱摇篮里的小双凝。

吴菊怎么肯让她碰孩子,一巴掌将淑梅伸过去的手给拍了回来。

章节目录 第四十八章 越挫越勇 “阿娘,你这是干什么呢?孩子这么久没吃到奶了,我想给她喂奶。”淑梅揉着有些微痛的手,理直气壮的质问吴菊。

见淑梅经过刚刚一番折腾,还敢这样跟自己说话,吴菊气不打一处来,生气的从凳子上腾起来,“你这个杀人凶手,你气死了孩子的爸爸,你还有脸提孩子。”

吴菊既然提到了继宗的死,淑梅还真想弄清楚,继宗好好的,怎么自己离开不到一个月,回来却连继宗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继宗一听说你被卖,就气得口吐鲜血,每日也不愿吃东西,整个身子都慢慢腐烂了,没到半个月,就给活活给饿死、痛死了。我可怜的儿啊!临死都还叫着你这个害人精的名字,你这个凶手,你给我滚,以后我们张家跟你再没半点关系。”

淑梅听了吴菊的话,内心如挣扎一般疼,继宗的死真的和自己有关系,自己真的是杀死继宗的凶手?不,不是这样的,淑梅在心里不停的否定吴菊的说法,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这不是我的本意,我从来没想过要害继宗,我不是凶手,阿娘你不要血口喷人。”

吴菊越说越激动,说着说着就起身来推淑梅,想将淑梅赶出张家去。

淑梅不停的挣扎着,想冲出吴菊的驱赶,进屋去抱孩子。

“老太婆,孩子是淑梅姐的,你凭什么不让她抱。”熊倩倩不忍心看淑梅受欺负,也跳出来帮忙,一把将吴菊撇到了一边。

淑梅趁机快速的跑过去,将孩子抱在了怀里,不停的亲吻抚摸着怀里的小双凝,两个眼眶都激动得湿润了。

“你谁啊?”吴菊看着眼前陌生的熊倩倩,生气对对熊倩倩吼到。

“你管我是谁,反正你们欺负淑梅姐就不行。”熊倩倩理直气壮的说,没有丝毫的怕意。

“你你你……”

一直坐在那里稳若泰山,一声不吭的张晓琴,将手里的瓜子往桌上的盘子上一摔。走到吴菊跟前将吴菊拉到自己身后,啪的一声给熊倩倩甩了一记耳光过去。

熊倩倩捂着火辣辣的脸,怒目瞪着熊倩倩。若以她以前在夜总会的脾气,肯定抄个酒瓶子朝张晓琴头上砸下去。可这毕竟是淑梅家,她不想让淑梅为难,再说她也没搞清打她的人是谁,她咬着牙忍着。

淑梅见情况不对,赶紧抱着孩子跑过来,挡在熊倩倩身前,“倩倩,你没事吧?”

“淑梅姐,我没事。”熊倩倩咬着下嘴唇,对淑梅摇了摇头。

淑梅回过头来质问张晓琴,“姐,你干嘛打人啊?”

“我就打了,怎么着,没教养的东西,尊老爱幼你爹妈没教过你吗?小小年纪,竟然欺负到我阿娘头上来了。”张晓琴一副傲视凌人样子,拉长着脖子,扯着嗓子说。

熊倩倩急得牙痒痒,真想从淑梅身后冲出来,扇这个张晓琴的嘴。

外边在桌子上喝酒的张炳林和将福,听到屋内的动静,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根本没有起身来劝架的意思,“阿爹,来,再走一个。”

“好,走一个。”张炳林也举起酒杯碰了一杯,两人一起仰头干了一杯。

看样子,两个人都是正宗的“妻管严”,根本不愿意参与她们之间的是是非非。

淑梅腾出抱孩子的手,紧紧的拽住熊倩倩的手,不让她再往张晓琴跟前凑。

虽然这几年,张晓琴都没怎么回过娘家,淑梅也没怎么和她打过交道,但淑梅早有耳闻,这姑姐啊!可是个狠角色,相比吴菊那更是要胜一筹。

“姐,阿娘,你们都消消气,倩倩还小,她也是个可怜人,你们别跟她计较,我代她向你们说声对不起,阿娘,我先回屋去了。”

淑梅还跟吴菊深深的鞠了一躬,一部分是真心为倩倩的冲动为吴菊致歉,一部分是感谢吴菊替自己照看了这么久的孩子。曾经的恩恩怨怨,她都不想再计较,她只想好好的过日子,不想自己的日子整天都是鸡飞狗跳。

可淑梅万万没想到,她的忍让,并没有换来风平浪静。

张晓琴快步抢到淑梅她们前头,用自己的身子,排开双手挡在淑梅和继宗的房间门口,“淑梅,真是对不起啊!最近我和你姐夫要暂住在这里。”

“姐,这是我和继宗的房间,你和姐夫可以去住客房呀?”

“是阿娘要我们住这间的,难道这个家是你做主不成?我阿娘说话不作数了是吧?”

“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你不是那个意思,那你是哪个意思啊?阿娘,听到了吗?这个家要易主换姓了,以后怕是这里就不能就叫张家,要叫康家了。”

淑梅还刚开口没说两句,就被张晓琴给打断了,一字一句的逼着淑梅。

刚刚凑到张晓琴身旁的吴菊,一听张晓琴的话,吴菊急了,“告诉你,有我吴菊在的一天,这张家就永远姓张,还论不到你一个外姓人来做主,这间房以后就晓琴和她男人做,晓琴,你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诶!阿娘。”张晓琴还故意把嗓门提高了来应着淑梅,就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淑梅姐啊!我看你有家人还不如我这个没家人的好过,我至少落得个清静,你这简直是在虎狼堆里过日子。”熊倩倩小声的在淑梅身后嘀咕着,她做梦都盼着自己有个家,可看到淑梅的家是这样,她心已经彻底的寒了。

“小丫头片子,是给你脸不要脸了是吧?小小年纪咋嘴这么毒呢?滚出去,跑我家里来做什么?”吴菊指着熊倩倩的鼻子骂,顺手抓起墙边上的高粱扫帚,就对着熊倩倩身上拍去。

熊倩倩有了之前那记耳光的教训,这次她可是防着的,一把就把迎面而来的高粱扫帚给接住了,“我可不是淑梅姐,不是你们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我是淑梅姐的朋友,我来我姐家,碍着你什么事了,你没有权利赶我走。”

“哈哈!笑话,这是我家,竟然说我没权利,你松手,看我有没有权利。”吴菊使劲的和熊倩倩抢着手里的高粱扫帚,讽刺的大笑着。

两人针锋相对的掐着,淑梅和张晓琴想插嘴也没插上。

“行,我松手,有本事你打啊!我可告诉你,你把我打伤了,我吃住可就有着落了。闹到派出所去,我也是有理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打伤人就得养着。你打吧!我保证不还手。还有我身子弱,从小多病,不怎么经得起打,你还得做好一命偿一命的准备。”熊倩倩先说了番吓唬吴菊的话,才把手里的扫帚给松开了,伸长着脖子,往吴菊身旁凑了一步,示意吴菊打她。

被熊倩倩这么一吓唬,吴菊却手软了,看看身旁的张晓琴,不停的给她使眼色,似乎是在向张晓琴征求意见,问她这扫帚是能不能打下去。

很明显,张晓琴也拿不定主意,平时估计都是图嘴上的痛快,还真没碰到这种打不还手的事,而且还扯上性命的事。

淑梅根本就没听出熊倩倩是在吓唬吴菊,死死的拉着熊倩倩的胳膊,想将她拉开,怕吴菊真把她打出个好歹来。

张晓琴灵机一动,赶紧扯着嗓子大叫:“阿福,折腾了一天,你还不累啊?还不赶快进屋来歇着。”

“唉!”将福有气无力的唉了一声,不情愿的放下手里的酒杯,“阿爹,你喝着,媳妇大人叫我,我得过去了。”

张炳林没有应声,挥手示意他赶紧去,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样的德性,他心里有底。

“你屁股粘凳子上了吗?磨磨蹭蹭干什么,还不快点。”

张晓琴直接拉着蒋福躺到了屋里的床上,淑梅是不妥协也不行了。她不舍的扫了一眼屋子,这个熟悉的屋子,装着太多回忆的屋子。

“真是的,这人前脚刚走,就霸占人家的屋子,也不怕晚上鬼压床。”熊倩倩不服气的小声喃喃自语到。

“你你你……”张晓琴从床上坐起身来,怒目圆睁的指着熊倩倩。

“行了,倩倩,别说了,帮我抱着孩子。”

淑梅把孩子递给熊倩倩,径直走到柜子跟前,抱了两床垫盖的被子,拉着熊倩倩朝走出了堂屋,朝院子里的客房走去。

吴菊是紧跟在她俩屁股后面,站到大门口目送她俩进了客房,才回屋里去,把自己的亲闺女拽到自己屋里去说瞧瞧话。

母女两盘坐在床上,两人都在为首战告捷沾沾自喜,笑得嘴都合不拢。

“闺女啊!还是你有办法,这三言两语就把扫把星给逼到客房里去了。”吴菊紧紧的拉着张晓琴的手,夸起张晓琴来。

“跟我抢,她还嫩了点。”张晓琴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就是,你怎么不把孩子帮阿娘给抢过来,那可是你弟弟唯一的血脉啊!”

“阿娘,你傻啊!不管孩子是谁来养,她始终都姓张,她身体里流得也是张家的血。长大了,她还是得叫你一声奶奶,你又何苦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带孩子多闹心啊!你还嫌你这把老骨头太清闲呀?你呀!该吃吃,该喝喝,就让她把你二老养着,你就等着当现成的奶奶就行了。”

章节目录 第四十九章 老姑姐 都说女儿像妈妈,还真是没错,这张晓琴简直把吴菊爱算计,小肚鸡肠的性格,都完完全全给遗传到了,而且还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有过之而无不及。

“哎呦喂!还是你想得周全。要是没你,你阿娘我就真的要被那扫把星牵着鼻子走了。”吴菊被张晓琴这番话,说得那是服服贴贴。

“阿娘,放心吧!有我在,不会眼睁睁的看你遭罪的。以后啊!你要学聪明点,别动不动就撒泼耍赖,你要表面上对她好点,这免费的劳力不用白不用,要让她心甘情愿的对你好。有什么搞不定的事,就找我,我扮这个恶人,你扮好人。”张晓琴自信满满的,拍着自己的胸脯向吴菊保证,并且给吴菊支招出主意。

吴菊听了张晓琴的话,那是叫个舒心啊!在心里感叹到,都说女儿是妈的贴心小棉袄,这话还真没毛病,这闺女还真的没有白养。

“行,闺女,你今天是大功臣,阿娘去给你做回锅肉去。”吴菊兴奋的跳下床去,穿上鞋就准备往厨房去。

“对了,阿娘,把吃的都藏起来,要尽量的在她面前叫苦,这样她才能拼命的赚钱来养你们。”

吴菊应着,出了房门就赶紧把米面什么的,都给收到自己房里来藏得好好的,才去厨房里张罗回锅肉。

客房里,淑梅正在打扫收拾。

说是客房,其实就是一个杂物间,一张木架子床上面,灰尘铺的老厚,蜘蛛都已经在上面安家了。周围堆的都是些兜兜筐筐,锄头扁担,尿桶尿瓢的。整个屋子里都充斥着臭味霉味,反正就不像人住的地方,也难怪那张晓琴非得霸占淑梅她们的房间。

“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吗?我说淑梅姐啊!你怎么就这样忍气吞声啊?”熊倩倩抱着孩子站在门后,看着拿着毛巾擦洗的淑梅,愤愤不平的抱怨着。

“倩倩啊!这过日子不是上战场,若非得争个输赢,那日子就没法过了,得饶人处且饶人,退一步海阔天空。你想想啊!比起我们被卖的日子,我觉得这些都不算什么。”

淑梅一边忙活着手里的事,一边意味深长的向熊倩倩说着。说到这里,被卖的后的点点滴滴又浮现在脑海里,就像昨日才发生的事一样,历历在目。

“淑梅姐,你放心,有我在,她们欺负不了你。”

淑梅没有应声,冲着熊倩倩笑了一下,继续埋头铺床。

哼!更我斗,我熊倩倩是谁啊?那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倩姐,城里那些三头六臂的阔太太我都不怕,还怕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女人。

熊倩倩曾经在夜总会上班,和那些前来花钱找乐子的男人,多多少少也有些肉体上的亲密接触。倩倩年轻漂亮,会挑逗人,那些男人为了能占到便宜,很多都是挥金如土,从不吝啬在倩倩身上花钱。

久而久之,就避免不了有那么些所谓的“正宫”,来夜总会找麻烦,这样一来二去,熊倩倩自然就练就了一身将来兵挡、水来土掩的本事。

淑梅捶了捶自己的腰,叉着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满意的说:“好呐!大功告成。倩倩啊!你带着小双凝上床歇会儿,这一天没吃饭了,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行,姐你去吧!孩子我会好好看着的。”

刚刚还没办法下脚的屋子,被淑梅这一收拾,倒还真的有点像个样子了。

熊倩倩赶了一天的路,确实也有些乏了,应声就往床上钻。

淑梅端着一盆黑乎乎的脏水,拿着毛巾出了房门。一出门就闻到了厨房飘来的回锅肉香味,堂屋里一家四口在那里吃的正香。

见淑梅进屋,张炳林赶紧招呼淑梅过去吃点。

吴菊一听,一脚重重的踩在张炳林的脚上,横眉怒眼的瞪着他。

“淑梅啊!之前阿娘说话是重了点,这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是真心的痛啊!你多担待着点,别怨阿娘。”

吴菊从凳子上起来,走到淑梅跟前,紧紧的抓住淑梅的手。她受了女儿的启发,想有个长期的饭票,和淑梅说话的态度一下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吴菊的态度一下变得这么好,淑梅还真有些不习惯。

“没事,阿娘,过日子嘛!哪里没有点磕磕碰碰的。”

“你是知道的,我和你阿爹也这把年纪了,家里也没有什么经济来源,每天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连孩子的口粮都是向付俊家借的。今天这肉和米,都是你姐从婆家带来的。现在继宗也不在了,以后的日子阿娘还真不知道怎么过。”

她听出了吴菊的话外之意,是怕自己丢下她们不管,不愿意给她们养老。

这是继宗的爹娘,也就是她的爹娘,是她们把继宗养大的,没有她们就没有继宗,没有继宗自己就没有这个家。就是冲着继宗的面,她也不打算不管二老。再说了,赡养长辈是后辈们天经地义的事。

“阿娘,你放心,我明天就出去找事做,我有饭吃,就绝不会让你们喝汤。”

“好好好,继宗能娶到你,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还没吃吧?来,过来吃点,虽然少是少了点,大家都匀着点,凑合着吃吧!”

吴菊说着,将淑梅往桌上拉。看到桌上已经见底的菜盘,再想想熊倩倩还在饿着等她,她怎么也不能留下来吃的。

还真以为吴菊那么好心,原来是已经吃完了,故意折腾这么一遭的。这会儿,她心里可得意了,是又当了好人又没有损失。

“阿娘,不用了,我随便去下点面条,倩倩还在等着呢!”

“这样啊!这一个人吃还能凑合,两个人是不怎么够了,那你重新去做一点吧!”

“唉!”

淑梅笑着应着,就准备去找米面。可翻找了一通,什么也没找到,米缸空空,面篮子空空,什么可以煮的也没找到。

“哦!淑梅,忘记给你说了,家里真的是家徒四壁,什么也没有了,你姐送来的粮食,今天晚上已经做完了。要不,我再去隔壁付家借点。只是上次借的都还没还人家,还真有些抹不过面子……”吴菊一脸无奈的表情,故作为难的对杵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淑梅说到。

张炳林闷着头,一声不吭,可那脸色明显的不对劲,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阿娘,不麻烦了,我自己想办法。”

摸着自己饿的咕咕直叫的肚子,淑梅本是想去看看自己房里,走之前留下来的一些碎钱还在不在,可刚转身,就看见自己的卧房们被上了锁。无奈她只能唉声叹气,垂头丧气的走出了堂屋的门,朝院外走去。

张晓琴和吴菊直勾勾的盯着淑梅离去的背影,直到看到淑梅消失在院门口,两人默契的击掌,宣告战役的完美结束。

“阿娘啊!好歹那也是你亲儿媳妇,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她?”一直坐在那里闷声不吭的蒋福,是实在看不过去吴菊那说一套做一套做法,用小声的语气对吴菊说。

一向百依百顺的将福,竟然敢这么出言挤怼吴菊,张晓琴哪里肯,重重的将桌子一拍,从凳子上腾的站起来,指着蒋福的鼻子骂:“你反了,怎么这么跟阿娘说话,是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吃饱了撑着是吧?怎么?心疼了,怎么没见你这么心疼过我?”

蒋福没敢再吱声,起身背起墙边上的背篓,就准备离开。

“我吃饱了,先回家去了。”

“站住,谁允许你走了?”

蒋福闻声,停下脚步愣了片刻,继续大步朝门外走去。

“蒋福,你要再敢走一步,回去我非抽了你的筋剥了你的皮不可,你这个窝囊废,到我娘家来耍什么威风,有本事去你那几个哥哥家,把本该属于我们的给要回来啊!”

见蒋福还没有停步的意思,张晓琴抓起筷子就朝他砸过去,只可惜距离太远,没砸到。

“好啊!你有种就走,走了就别回头,只要你踏出院门,我就再也不回去了,你是过好日子过腻歪了。”

即便张晓琴这样逼迫,蒋福还是没有停下匆匆的脚步。她气得火冒三丈,气冲冲的坐到凳子上生闷气。

张炳林:“晓琴,你也跟着回去吧!有什么好好说,别学你娘,动不动就劈头盖脸的骂,小两口要有商有量,才能把日子过好。”

“回什么回,以后我就住在咱家了,他蒋福不用八抬大轿来接我,我就再也不回去了,我还不信我治不了他了。”张晓琴怒火冲天,给张炳林说话也是用吼的态度。

“对,就不能惯着他这毛病,什么德性,说两句还冲气走了。”吴菊还在旁添油加醋,火上浇油,“晓琴,你就安心的住,你哥不在了,这房子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嗯!还是阿娘对我好。”听吴菊这么一说,老大不小的她还抱着吴菊的胳膊撒了个娇。

淑梅出门后,站在院外徘徊了很久,虽说远亲不如近邻,但淑梅真心不好意思再去向邻居们开口借东西。

再三斟酌后,她还是去了保管室找文大嘴。或许这是唯一想到的,能开得了口,而且愿意帮助自己的人了吧!

结果果然如她所料,她成功的从文大嘴那里借到了几把面条。回来时,还在院里掐了一把豌豆尖,就往厨房去捣腾着做清水面条。

吴菊和张晓琴躲在淑梅她们的房间里,从窗户的缝隙里,看着院里的一举一动。

张晓琴:“阿娘,看到了吧?她有的是积蓄。”

吴菊:“还真是啊!”

张晓琴:“以后你可得多为自己着想,自己的东西拽紧一点,尽量让她伺候你们衣食住行。”

吴菊:“行,阿娘记心里了。”

客房里,淑梅和熊倩倩围着屋子里的破桌子上,一边吃着清水面条,一边聊着天。

“淑梅姐,你这个家我也看出来了,是指望不上的,一切都还得靠你自己,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那堂屋里浓浓的肉香味,熊倩倩怎么可能没闻到,再看看她俩吃的这油珠珠也没有一个的清水面,她一边用筷子搅拌着碗里的半碗面,一边问淑梅。

淑梅端起手里的半碗面汤,咕咕噜噜一口气给喝到了肚里去,放下面碗,她抹了抹嘴,长长的叹了口气。

“明天我就出去找事做,不管有什么打算,这填饱肚子是首要的。”

“这倒也是,没钱什么事也做不了,一毛钱也能难倒英雄好汉呀!不过,淑梅姐,你真打算一个人撑起这一大家子啊?你那婆婆那样对你,你没必要管她们吧?”

“她们是长辈,孝敬长辈天经地义。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丢下她们不管。”

淑梅说着说着,床上熟睡的孩子,咿咿呀呀的醒了。淑梅起身抱起孩子,为孩子喂奶。孩子闻到这久违的妈妈味道,吧唧吧唧的吃得特香。

就冲着淑梅萍水相逢,却能千辛万苦来救自己,熊倩倩也明白她就是个心善的人,也不好再劝说她,倒是想着帮着她,一起帮她撑起这个家。

可自己要怎么样才能办到她呢?倩倩在细细的寻思着自己到底能做什么。这时淑梅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倩倩啊!你呢?以后有什么打算?可别再回到那些乌烟瘴气的地方去了。”

熊倩倩想了想,放下手里的碗筷,走到床前,坐到淑梅身边,摸着淑梅怀里的孩子,把自己的想法说给淑梅听。

“淑梅姐,我想去镇上租间铺子,开个发廊。”

淑梅听熊倩倩这么一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熊倩倩,“发廊?哪种发廊?”

淑梅就不明白了,刚说了让她别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她竟然还要自己去开发廊,她心里那是个着急呀!

因为在淑梅眼里,不,是在很多人眼里,“发廊”就是不正经的地方。就是传说中的现代版妓.院,就是卖肉卖笑的地方。

“淑梅姐,你别这样看着我,我说的是那种理发店,就是帮别人剪头发的店。自己当老板,总比去外边找事赚得多吧!”熊倩倩读懂了淑梅眼里的担心,赶紧解释到。

听熊倩倩这样一解释,淑梅总算放心了,“这样啊?那那那……你会剪头发吗?”

章节目录 第五十章 开理发店 熊倩倩从床上站在起来,开始向淑梅炫耀自己的一身绝技,“当然会,不但会,还是高手中的高手。我熊倩倩是谁啊?只要我一出手,保证一鸣惊人,呵呵!”

的确,在学技术这方面,熊倩倩还真有些天份。在养父的打骂下,她是偷着把剪头发学会的。从一窍不通,倒可以熟练的在别人头上剪头发,她只用了短短半年时间。

学会剪头发后,她就经常回孤儿院去,在孤儿院里,为那些和自己一样没有亲人的孩子剪头发。

后来被养父发现她偷师,还狠狠的将她暴打了一顿。不过她养父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个天赋异敏的人,从那以后就让她在店里帮忙。

后来养父赌钱把店子给输了出去,还被人打断了双腿,活活病死在了床上。

小小年纪的她,再一次成了孤儿,成了无家可归的人。她开始四处流浪,后来就有了被卖的经历,顺其自然的她就那样被人糟践了。

别人都是要死要活,想方设法的反抗,她倒好,既来之则安之,遂了那些人的意,乖乖留在夜总会上班,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如果没有这次的遭遇,她估计还会待着那种地方,直到把自己糟践的体无完肤,没有任何再活下去的理由。

看着一脸得意的熊倩倩,淑梅用怀疑的口气问到,“开理发店真的能赚到钱?”

淑梅竟然不相信自己,熊倩倩有些激动了,在淑梅眼前来回晃荡着,斩钉截铁的说:“能,当然能,我养父就是做这个的,他那小日子可过得滋润了,三天一顿肉,一天三餐酒,还有闲钱去赌钱。”

“真的呀?”

“真的,比珍珠还真。”

这两人说话的时间,小双凝已经吃饱喝足了,躺在淑梅怀里睡着了。淑梅将孩子放到床的最里边,替小双凝盖好被子。

她从床上爬下来,一边收拾桌上的碗筷,一边问熊倩倩:“要花不少钱吧?可我现在身无分文,是帮不了你什么忙了。”

熊倩倩拉着淑梅的手说:“淑梅姐,这就不用你担心了,我有一些积蓄,虽然不多,但折腾个理发店还是绰绰有余了。明天我就回县里的夜总会宿舍,去把钱给取回来。”

听熊倩倩说还要回那种虎狼之地,淑梅急了,睁大眼看着熊倩倩,“什么?你还要回去,你这不是把自己再送回狼窝吗?他们还会再放你回来吗?”

“淑梅姐,你就别担心我了,他们买的都是女人的第一次,没了第一次,愿走愿留,他们都不会强留。以前是我自己不愿意离开而已,不会有事的。你去歇着吧!碗我来洗,以后我和你一起撑起你的家。”

淑梅熊倩倩说完,端着手里的碗筷就出了门,淑梅都还没来得及给她致谢。

晚上三人就挤在这间并不大的床上,凑合着睡。熊倩倩倒是睡得挺香,淑梅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前路一片渺茫,和自己相依为命的继宗也不在了,丢下她一人孤孤单单在世上。

虽然心里是想着怎么样也要咬牙撑起这个家,可自己现在就是一无头苍蝇,前路茫茫呀!日子真的能不能过下去,自己心里也没个底。

正当她想得入神,一股热流打断了她的思绪。

妈呀!小双凝尿床了,被单湿了好大一块,都流到了淑梅的腰下。小双凝倒好,蹬了两下小腿继续睡。

淑梅手忙脚乱的替小双凝换下湿了的裤子,将她放到自己的位置上睡着,而自己则躺到尿湿的地方,勉强凑合着睡到天亮。

第二日,淑梅把昨晚剩下的面条做了,叫上吴菊张炳林,还有张晓琴,一起把早饭吃了,自己就向付俊家借了自行车,载着熊倩倩一起往镇里去。

在镇上的汽车站,熊倩倩和淑梅话别后,踏上了返回县城路。

淑梅背着孩子,开始一家店一家店的去打听,去问,抱着今天一定要找到一份事做的决心。

熊倩倩回到自己的住处,找出了自己的存折,和宿舍一起共事的姐妹们告了别,当天下午就返回了镇上。

她做事也算得上是雷厉风行,说干就干,一回到镇上就开始找空门市。那个时候,很多行业都还是国有的,私营的生意并不是那么好做。她很快就找到了一家空门市,用实惠的价钱给租了下来。

淑梅在镇上折腾了一天,也没找到事做,要想在小镇上找个事做,还真是不容易。眼看太阳就下山了,淑梅到约好的地方等熊倩倩返回。

熊倩倩关好了门,按时来约好的地点赴约,终于可以正正经经的过日子了,熊倩倩心里可开心了,远远的看着淑梅,她就大声的挥手给淑梅打招呼,“淑梅姐……”

“倩倩,你回来呐?一切都顺利吗?”

“顺利,非常顺利,铺子已经租下来了,走,我带你去看看。”倩倩接过淑梅手里的自行车,带着淑梅往铺子的方向走,“淑梅姐,你找到事做了吗?”

淑梅垂头丧气的跟上熊倩倩,和她并排着往前走,听了熊倩倩的话,她哀声叹气的摇了摇头。

熊倩倩停下脚步,从兜里掏出一些钱递给淑梅,“姐,来,拿着应应急。”

“不不不,你开店还得用钱呢!我帮不上忙,怎么还能拖你的后腿呢?”

“拿着吧!昨天晚上,你和你婆婆的谈话我都听到了,先填饱肚子再说,你若没吃的给她们,回去她们又得和你闹了。”

“可可可……你的店?”

“放心,我盘算过了,这是多出来的。”

听熊倩倩一说,淑梅才把钱放到了口袋里。她还正愁今晚的饭都没着落,熊倩倩就来雪中送炭了,心里的感激简直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两人边聊边走,很快就到了店门口。

熊倩倩靠好自行车,去艰难的推开木门。

店铺的门是那种两米来高的老式木门,特别的笨重,淑梅怕倩倩一个人推不动,还凑上前去帮她。

门打开后,两人都走进了店里,店里空空的,什么东西也还没放,虽然并不大,但因为没有放东西的缘故,显得还特别的宽敞。

店铺后面还有两个小房间,熊倩倩颇有成就感的向淑梅诉说她的布置。

她从来没有这么踏实过,以前的日子都算是虚度了,从今以后,她就可以正正经经的过日子了,心中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淑梅,你过来,你看,这里边还有两个小房间,我打算用这间来放两张洗头按摩两用的床,那一间就用来当卧室,终于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窝了。”

淑梅跟在倩倩身后,认真的听着她的诉说。

刚刚还喜笑颜开的倩倩,脸上突然增添了一丝愁容,“只是,去置办东西还要费些功夫,我一个人去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东西都很重吗?”

“是有一些吃力的东西。”

淑梅想了想,“这样吧!我叫博艺陪你一起去吧,体力活没个男人帮着也不行。”

“真的啊?那这样就太好了,几日后,我的店就可以开张了。”

听淑梅竟然愿意让博艺去帮忙,倩倩激动得跳了起来。

第二天,熊倩倩就从淑梅家搬了出来,住到了铺子里。她还再三劝说淑梅搬来和她一起住,但淑梅都拒绝了。因为她知道,若自己这么冒冒然然搬出来,吴菊指不定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有博艺和淑梅的帮忙,熊倩倩的店很快就开了张。

开张当日,为了图个好彩头,图个开门红,倩倩还特意买了一串鞭炮来放。

淑梅背着孩子前来捧场,博艺也带着村里的人来捧场。张晓琴听说此事后,也特意赶到镇里来凑热闹。

“感谢大家来捧场,倩倩理发店今日开业,剪头发一律半价,大家放心,我这都是祖传的手艺,保证让大家满意,有需要的里边请。”

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后,熊倩倩开始站在门口向前来捧场的乡亲们致谢。说完后,她引着乡亲们进到自己的小店。

小店的门口挂着一个木板,上面写着“倩倩理发店”,店铺进门的左手边放着两张崭新的剪发椅子。椅子前的墙上贴着一面有半边墙那么大的镜子,镜子下边放着两个木头架子,架子上放着一些梳子、推子、剪刀……

店铺右手边放着一张半新旧的竹沙发,有的围观的人,已经坐到了上面去。

正对着门的那面墙,放着一个木柜子,柜子上放着一些形形**的盒子,那些应该是染头发用的药膏。

大家都东张西望的打量着这个小店,熊倩倩的店是按照县城里的风格来设置的,相比镇上的理发店,她的店子显得格外的前卫。很多人脸上都带着好奇的表情。看热闹的人是挺多的,可却没有一个愿意坐到椅子上,让倩倩给剪头发。

或许是他们都没见过女人开的理发店吧!对她还不是很放心。大家议论纷纷,指指点点,还真的都是来凑热闹的。

熊倩倩背靠着镜子站着,手里拽着一条围布,用渴望的眼神望着众人,期待着有谁能主动坐到她眼前的椅子上。

她突然觉得自己是高估了自己,很多事说容易,做起来却并不是像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一章 开业大吉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整个铺子都闹哄哄的,淑梅被众人挤在角落里,费了好大劲才挤到前面去,挨着熊倩倩站到她身后去,心想看有没有什么自己能帮得上忙的。

挤在人群里的张晓琴也喃喃自语到:“什么理发店,我看就是想当**,还想立牌坊。早就看出来不是什么好货了,哼哼!现在是不打自招了,光明正大的开起窑子来了。”

许久,都没人要剪头发,熊倩倩堆满笑容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表情。

淑梅虽然不知道倩倩是否如她所说的那样,真的是剪头发的高手。但看到局面如此尴尬,她也跳出来帮腔,“大家放心,倩倩的手艺很好,你们可以放心的把头发交到她手里。付俊,你看你那头发早就该剪了,来啊!来带个头呗!”

付俊听了淑梅的话,赶紧往后倒退几步,就像看见吃人的大妖怪似的,脸色都被吓得变了色,不停的摆手拒绝,“不不不,今天我忘记带钱了,还是改天吧!改天一定来照顾生意。”

“没事,钱的问题好说,这么多年邻居了,还怕你跑了不成,改日再给也行。”

淑梅走向前去,拽着付俊的胳膊想将他拽到椅子上。

“不不不,这怎么行,开业第一个生意,怎么能赊账呢!改天,改天……”

付俊挣脱开,连声拒绝,淑梅也不好再劝说,尴尬的看着旁边的倩倩。

倩倩尴尬的朝淑梅笑了笑,脸上的笑容已经所剩无几,唯一的一点点笑容也是勉强挤出来的。她满怀信心的期待着这一天,没曾想结果却这么的不尽人意,着实有些让她措手不及。

“妹子啊!你看你细皮嫩肉的,剪什么头发呀!走,跟哥哥回去,哥哥养你。”人群里的一个男人,用手不停的摩擦着自己的下巴,色咪.咪的盯着熊倩倩,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恨不得把熊倩倩就地办了一样。

熊倩倩脸色一变,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刚才说话那男人,“你养我?”

“对啊!放心,保证……”

“你开的是什么车?你住的是别墅还是高楼大厦呀?你是月入上万的老板还是月薪过千的国企工人啊?”

众人都有些出乎意料,没想到一个小丫头能说出这样的话,当然他们更好奇那男人如何回答,个个都虎视眈眈的盯着那男人看。

那男人尴尬的左顾右盼,很明显心中已燃起怒火。

“你……你以为你是谁啊?西施还是貂蝉?给脸不要脸,好男不跟女斗,我懒得给你一般见识。”

那男人起初还支支吾吾的,而后说得是一本正经,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愤怒的甩袖而去,众人自觉的让道目送他离开。

他走后,场面又恢复了之前的尴尬。

博艺从倩倩脸上看到了失望感,从人群里挤出去,一屁股就坐到倩倩身旁的剪发椅子上。

“老板娘,给我剪个帅一点的发型。”

“好嘞!没问题,保证让你满意。”

虽然倩倩知道博艺是看她太尴尬,看在朋友的份上帮自己,当倩倩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激动给博艺围上围布,拿起架子上的剪刀和梳子,在博艺头上熟练的捣腾起来。

大家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们,倩倩的动作熟练,姿势优美,每一刀都透露着专业。虽然发型还没有成型,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技术的确不比那些路边摊的老师傅差。

一阵咔嚓声过后,又是一阵推剪呜呜的声音。十来分钟过去,熊倩倩终于满意的放下了手里的推剪。扫掉博艺脖子里的头发,掀开围布,“博艺哥,走,去把碎头发洗一下。”

博艺在倩倩的引路下,进到了里边的小房间,躺上了他平生从未躺过的洗头床。以前都是在要么在街边剪发,要么是剪发师傅下乡理发,这样高档次的,他真还是第一次享受。

众人为了一解好奇心,也跟着堵到了小房间里。小房间里的灯光温和,门口还挂着一串门帘,人一碰珠帘就发出叮当响的声音,整个屋子弥漫着淡淡的花香,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熊倩倩替博艺洗完头后,再次将他引到剪发椅子上。只看见熊倩倩右手拿着吹风,左手拿着排梳在博艺头上翻滚着。

很快一个蓬松有型,干净利落的三七分西装头就呈现在了大家眼前。倩倩放下吹风和排梳,往头发上喷了一些定型的摩丝。

“好,大功告成,博艺哥,你还满意吗?”

博艺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简直不敢相信,镜中人是自己。这发型干净利落,稳重帅气,和他的年龄也正相称。

围观的人也惊得目瞪口呆,个个围着博艺看了又看,把倩倩都挤到了一旁去。

“太满意了,倩倩你的技术太好了,来,这是你的工钱。”

片刻的惊讶之后,博艺起身从兜里掏出钱,挤开围着他的人,把钱放到倩倩手里。

倩倩再三退让,“博艺哥,你的钱我怎么能收呢?快拿回去。”

“不行,拿着,今天你开张,哪有不收的道理,赶紧收着。”

倩倩面带尴尬,真是不愿意收博艺的钱。淑梅看两人拉拉扯扯,谁都不愿意退步,赶紧凑到倩倩身边,“倩倩,你就收下吧!开门大吉,图个吉利,再说了,你技术这么好,受之无愧。快收着,大家都看着呢!你不收不好。”

在淑梅的劝说下,倩倩只好手下博艺的钱。

“老板娘,别磨蹭了,快帮我理发。”

两张椅子上都已经坐了人,有了博艺亲自给他们做示范,大家现在是都放下了心中的顾虑,争先恐后的抢着找倩倩剪头发。

“我先坐下的,凭什么先帮你剪?”

“我先开口的,先帮我剪。”

“先帮我剪……”

“先帮我……”

两个坐在椅子上,都准备剪头发的人,为了谁先剪争吵了起来。

“好呐!两位别吵了,谁先剪都是剪,我保证帮你们剪好,你们这样吵下去,谁也剪不了不是。”

在熊倩倩的劝说下,两人才消停了下来,倩倩一个一个的帮他们剪好。

淑梅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帮她接待一下客人,收收钱送送客,打扫一下店里的卫生。

整整一天,店里都人来人往,顾客络绎不绝。

倩倩理发店就这样成功的开业了,一天忙碌下来,倩倩是收入颇丰。

等到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倩倩掏出一天的收入,三个人围坐在沙发上,把皱成一团的钱,一张一张捋直了,平放在沙发上。

“淑梅姐,你点吧!”

“我点?”

倩倩用力的点了点头,淑梅拿起沙发上那一叠厚厚的钱,一张一张,仔仔细细的点着数,“五毛,七毛,一块二……”

博艺坐在小凳子上,倩倩坐在沙发的另一头,两人静静的看着淑梅聚精会神数钱的样子。

“三十七块九,倩倩,三十七块九?”

淑梅捧着手里的钱,激动的看着倩倩和博艺,她做梦也没想到,理发这么能挣钱,一天下来能抵很多人一个月的工钱了。

“今天开业,剪头发的人相对会多一些,以后稳定下来,肯定客流量不会有这么大,但如果烫头染发的人多,平均下来,一天二十多块的毛利还是有的。”

熊倩倩开始向淑梅和博艺分析自己预计的营业毛利,她说的这个数,在当时是很多上层的工薪阶级都挣不了这么多的,也难怪淑梅吃惊。

“不行,我得再数一遍,兴许是自己数错了呢!五毛,七毛,一块二……”

淑梅又开始认真的数起钱来,博艺和熊倩倩看到淑梅的举动,都忍不住相视而笑。

这一遍下来,淑梅才肯相信,今天,倩倩的的确确挣了三十七块九。

她把数好的钱递给了倩倩,倩倩捧着自己靠双手赚来的钱,心里也是颇有成就感的。

“倩倩,你真能干,不像我,只有一张硬嘴,找了几天也没找到事做,现在一家四口的吃喝,还是靠你那天给我的钱来应付。”

看到倩倩的成功,淑梅感觉自惭形秽。

看着淑梅愁容满面,倩倩从手里抽出几张钱给淑梅,“淑梅姐,你拿着用。”

“之前你给的钱我这里还有,再说了,哪里能每次都靠你接济,你这样,到时候我都不敢来找你了,这也是你辛辛苦苦赚来的,快收着。”

淑梅强言拒绝,倩倩只好作罢。

“行了,天色已晚,倩倩,煤炉子上我给你蒸着有饭,你待会儿随便弄点菜就可以吃了,还有,煤炉子晚上别放在屋子里,放廊檐上,不然会中毒的,把门关好,我们先回村里去了。”

淑梅说着,给博艺使了个让他离开的眼色,两人起身准备离开。

倩倩拉住两人,“淑梅姐,博艺哥,你看都这么晚了,要不今晚就歇在店里,不回村里去了。”

“不用了,没给阿娘打招呼,我若不回去,怕她明日就到你店里来闹。”

“也是,那我们在胳膊买点卤菜,吃了饭再回去,反正我一个人吃饭也没什么意思。”

淑梅和博艺四目相对,显然谁都不愿意替谁做主,倩倩趁两人犹豫之计,果断替她们做了决定。

“好呐!你们在店里等我,我去买菜。”

倩倩没等淑梅她们反应,就冲出了门去。

章节目录 第五十二章 阴差阳错 淑梅和博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被逼无奈,只好留下来陪熊倩倩一起吃饭。

两个人单独共处一室,博艺还有些不好意思了。虽然继宗现在不在了,他可以名正言顺的追求淑梅了,但这继宗尸骨未寒,他这个做兄弟又怎么开得了这个口。

博艺坐在竹沙发上,从表情就可以看得出,有些坐立不安。

“博艺啊!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后天就是小佑琛的生日了吧?”

淑梅拿起扫把,一边帮倩倩收拾地上的头发,一边问博艺。

“是啊!时间过得真的好快,转眼小佑琛都一岁了。”

淑梅头也没抬,继续扫她的地,她不知道,此刻博艺的脸色有多么的沉重。

“你也不能老是麻烦惠妹姐帮你照看小佑琛啊!毕竟她还有她的一家老小要照顾,更何况,你还这么年轻,找个好女人,赶紧再续个弦,给小佑琛一个完整的家庭。”

淑梅啊!你可知道,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或是未来,我唐博艺想娶的人,都只有你康淑梅啊!你难道就一点也感觉不到我对你的爱吗?

见博艺半天不吱声,淑梅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看着他难过的想哭的表情。淑梅察觉到了他有心事,但却没有发觉博艺的心事就她自己。

她把扫把靠在椅子背上,走到竹沙发上,坐到博艺跟前,轻轻的把手搭在博艺的肩上。

“博艺,你怎么了?有心思?”

博艺被淑梅从沉思中唤醒,他抬起头,含情脉脉的看着淑梅,“我……我我……”

他怎么能开得了口,在这不恰当的时间,不恰当的地点,他怎么能把淑梅拉入到为难的境地。

“说吧!什么事,怎么吞吞吐吐的,跟我你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我是有这个打算,只是还不是时候。”

“怎么?这是有看上的人了,是哪家的姑娘?说出来,我帮你掌掌眼。”

听博艺说这样的话,淑梅还有些激动,迫不及待的追问。

博艺表情越发的沉重,静静的盯着淑梅。

这时,熊倩倩提着买好的猪头肉和卤鸡脚回来了。一进门,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这是什么情况呀?气氛怎么这么的压抑?”

“我正在问博艺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呵呵!博艺哥,这是真的吗?是谁啊?长得漂亮吗?哪天带出来跟我们瞧瞧啊?”

倩倩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根本看不出她是有过故事的人。她搬来凳子放到竹沙发前,在上面放了一块木板,做成一张简易的桌子,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木板上。眼巴巴的看着博艺,期待着他的答案。

“没有,别听你淑梅姐乱说,没有的事,我这个死了媳妇还带着个孩子的穷光蛋,谁会看得上我?”

此时,淑梅已经起身去后面的小厨房里盛饭。

倩倩一边认真的听博艺说话,一边打开自己买回来的清酒。

这清酒又被称作为甜酒,和现在的果啤差不多吧!没什么酒劲的,那个时候是很时髦的饮料,大人小孩都新欢喝。

“谁说的,博艺哥你这可是妄自菲薄了,你心肠好,又勤快,又有责任感,再说了长得还这么帅气,十个女人见了你,有九个都会喜欢的。就冲着你孤身去救淑梅姐,我就必需给你打个满分。”

倩倩边说边把一瓶清酒递给博艺,博艺对着酒瓶,仰头喝了一口,“你可别再夸我了,再夸我都能飞上天了。”

里屋的淑梅把两人的谈话,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朵里,她端着盛着米饭的碗,走到桌前。

“我觉得倩倩说得极是,博艺你呀!的确是万里挑一的好男人。”

“看吧!淑梅姐也赞同我的说法!”

“好呐!你们就别拿我寻开心了,赶紧吃饭,天已经黑透了。”

博艺边说,边拿起桌上的一瓶清酒递给淑梅。淑梅接过来看了看瓶身上的标签,“这……好要喝酒啊?待会儿还要赶露,再说了我还得喂奶,喝酒不妥吧?”

“淑梅姐,没事的,这就是饮料,你放心喝。”

熊倩倩斩钉截铁的向淑梅保证,让她放心喝。

原本博艺内心还挺郁闷的,被熊倩倩这个开心果这么一捣腾,他心里反而轻松了许多。

三个人有说有笑的一起吃着晚饭,吃完饭,倩倩亲自把两人送出门。然后关上店门,独自睡下了。

今日开张,倩倩心里难免还是有些兴奋的,躺在床上转辗反侧了很久才睡着。

淑梅坐在博艺的自行车坐后面,替博艺打手电筒照亮前行的路。山路崎岖,即便有手电筒的帮助,视线也不是太好。

刚出镇子的路还算宽敞,博艺的车速也能快点,越往村子的方向靠近,路越来越小,为了安全,两人干脆下车推着自行车步行回村里。

刚刚在店里才聊到一半,博艺在想,若没有倩倩回来打断她俩,他会不会把自己的心声吐露出来。

从十岁那年,他和继宗一起将落水的淑梅救起,至今已经过去二十一年。这么多年过去了,第一次见到淑梅的画面,仍然历历在目。

她那带着哭腔而清脆的声音,她那破涕为笑而又天真无邪的脸庞,特别是那一声:哥哥,谢谢你救了我,我长大了就嫁给你。

只可惜这句话是对继宗说的,那个时候的他,正千辛万苦从湍急的河水里帮淑梅捡回她嘴里一直念叨的衣服。

淑梅根本就不知道,那个时候的继宗,根本就不会水,是自己将她从水里救起来的,继宗只是在河岸上帮忙把她拉到岸上去而已。

“继宗,你先把她抱回岸上去,帮她把呛进去的水给弄出来。我去追衣服,再晚怕冲到下游去就不好找了,她刚刚奄奄一息之时,还念叨着她的衣服,那些衣服一定对她很重要。”

只有十岁的博艺,用他并不健硕的手臂,将淑梅拖到了岸边,交给着急等在岸边的继宗。

“行,你小心一点。”

博艺再次游回河里,继宗则将小淑梅拖到草地上,此时淑梅因为呛了水,已经处于昏迷状态。

继宗学着从大人那里看来的办法,猛压淑梅的胸口,又把她抱到大石头上趴着,让她把肚子里的水吐出来,没想到这个土办法还真管用。

淑梅轻咳几声,水顺着嘴就都流到了地上。她醒来后,抬起头第一眼就看到了继宗,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了那句要嫁给继宗的话。

“小妹妹,你没事就好,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吧?”

此时,博艺正抱着从河里追回来的衣服回来,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我的衣服,还好衣服还在。”

淑梅破涕为笑,从石头上爬下来,从博艺手里夺过衣服,紧紧的抱在怀里。

“我住河对岸的康家村。”小淑梅用手指着河对岸,笑着对继宗说。

就从那时起,博艺就开始当起了电灯泡,这一当就是二十一年。

或许那个时候,谁都没把小淑梅的话放在心里。可后来一来二往,三个人成了好朋友。正所谓日久生情,再加上儿时的那句记忆深刻的话,渐渐长大的小淑梅,把继宗当成了自己的真名天子。

当然,继宗也对淑梅有好感的,待到两人都懂得男欢女爱的年纪,两人很快就把关系确认了,以结婚为目的谈起了自由恋爱。

博艺虽然从河里起来的那一刻,就对小淑梅产生了好感,但那个时候毕竟年纪小,也不会让男欢女爱那方面想。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发现淑梅在他心里的位置越来越重,重得再也装不下别人。

可惜的是,继宗一直开玩笑似的在他跟前说,以后小淑梅就是他嫂子。冲着和继宗的关系,他不敢再往深处想。

后来,继宗和淑梅真的确认了恋爱关系,他就更加的开不了口了。这份感情就这么埋藏在了心底,这一埋就是二十一年。

如今自己已经三十出头,淑梅也笨三了。他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能有多少个二十一年,又能等得起几个二十一年。

“淑梅,你有没有想过,再找个人爱护你,帮你撑起这个家?”

最终,博艺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试探淑梅的话。

淑梅一边走,一边低头思索着。借着微弱的手电筒的光,博艺看到了她脸上的忧伤。

许久,淑梅才开口回到:“博艺,你,我,继宗我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除了继宗,你就是最了解我的人了。我也很彷徨,你能告诉我,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代替继宗在我心里的位置吗?”

淑梅竟然这样回答他,还真把他难到了,淑梅这到底是有没有心思再重新开始啊?

“会有的,一定会有的,你还这么年轻,你吃了那么多苦,上天会眷顾你的,只是你能打开你的心扉,来接受新的开始,相信风雨之后一定会有彩虹。”

淑梅听了博艺的话,冷笑了一声。没再吭声,博艺也不打算再继续追问,这二十一年都等了,也不在乎再多等些时日。他要给淑梅留足够的时间,让她能彻底的从过去中走出来。

博艺把淑梅送到了家门口,才一个人返回保管室去接小佑琛。

堂屋的门还大打开着,屋里亮着昏黄的灯光。吴菊,张炳林,还有赌气待在娘家的张晓琴,都坐在堂屋里,好像是在刻意的等淑梅。

“阿娘,你们吃饭了吗?”

“没有呢!不是等你回来再做嘛!免得你回来又冷了。”吴菊面无表情,不慌不忙的回到。

自己这么晚回,吴菊竟然也没发火。自从姑姐住到家里来,这吴菊的态度真的是比以前好了太多,淑梅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行,那我立马去做。”淑梅赶紧马不停蹄的去厨房张罗晚饭。

“阿娘,你问到了吗?背着我们偷偷在外面吃了好东西才回来的。”张晓琴那鼻子还真灵,竟然闻出了淑梅身上的卤肉味道。

“好东西?什么好东西?”

“那么浓的卤肉味道,你难道没有闻出来吗?”

“那吃都吃了,能怎么办?难不成让她吐出来不成?”

张炳林听到母女俩的谈话,将手中的卷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一阵浓浓的烟雾,无奈的摇了摇头。

哎!没闺女在,已经闹得鸡飞狗跳了,有闺女在,更是没有安生日子过。真是可怜了我的好儿媳,我们张家如此待她,她还能尽心尽力孝敬我们。

张晓琴垂下眼睑,挠了挠头,绞尽脑汁想了想。

片刻之后,她凑到吴菊的耳边,跟吴菊说起了悄悄话。吴菊认真的听着,一个劲的点头嗯嗯的应着,脸上露出肯定的表情。

淑梅想着自己已经吃过了,做饭的时候就没做自己的,也可以省点粮食。

等她把饭做好,端到方桌上,吴菊她们才识趣的围过来吃。

看淑梅坐着不给自己盛饭,吴菊故意装糊涂问:“淑梅,你也在外忙一天了,你也吃啊?”

“阿娘,今天倩倩的理发店开业,生意还不错,她已经请我吃过晚饭了。”淑梅还以为是吴菊好心关心自己,笑着回到。

“这样啊!淑梅呀!阿娘有件事给你商量,你看你整天在外,回来也没个准时,就譬如今天。有时候家里没米,我们就只能指望你买回来才有的吃,我胃一向不好,怕吃饭这么没规律,到时候饿出病来,那就得不偿失了。要不你每个月一号,就把生活费给我,我来张罗一日三餐,也免得你多操一份心。”

淑梅认真的听着吴菊说话,她觉得吴菊说得也挺有道理的,当即就应声答应了。

吴菊故意扳着手指算了算,“这样吧!一个月六十块,你现在就给我吧!”

“六十块?”

虽然六十块生活不算太多,可眼下淑梅还没找到事做,哪里去拿钱来给她。

“六十块钱真的不多,你想想看,现在的米多少钱一斤,面多少钱一斤,只会少不会多。”

“可可可……我现在身上就五十九块钱了,还是倩倩给的,我又还没找到事做,地里这个时候又没有收成,都给你了,我怎么办?”

淑梅把身上剩下的钱,掏出来数了数,刚刚好五十九块。这吴菊是长了透视眼吗?看着她兜里的钱报的数呀!不多不少刚好要六十块。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三章 人外有人 天外有天 吴菊看到她手里的钱,眼睛都绿了,赶紧放下手里的碗筷,伸长胳膊一把将她手里的钱夺了过去。

“阿娘……”

“倩倩不是开理发店吗?你先问她借点应应急。”吴菊一边数着手里的钱,一边给淑梅出着主意。

张晓琴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着吴菊手里的战果,因为这个主意是她帮吴菊出的。

淑梅无可奈何的看着吴菊手里的钱,她还能说什么呢!钱已经到了吴菊手里,要想要回来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明日自己想办法解决自己囊中空空的问题。

吴菊数完钱,将钱揣到自己兜里,“还差一块,你明天给补上吧!记得,以后每个月一号,就是交生活费的日子,你别给忙完了。”她说完,继续拿起桌上的筷子,开心的吃着饭。

淑梅此刻是欲哭无泪啊!什么话也不想说了,等她们把饭吃完,自己收拾好碗筷,才背着小双凝回到自己那破旧的小屋里去。

第二日一早,淑梅天不见亮就起来把早饭给做好了,自己还是同往常一样,继续去镇上,临镇找事做。

由于自己身无分文,为了裹腹,她做早饭的时候,特意为自己烤了几根红薯带在身上。现在要喂孩子的奶,自己饿肚子不打紧,要是回了奶孩子就遭罪了。

她又开始在镇上瞎逛着,借着找事的机会,顺便打听一下大宝的下落。

张家院子里,吴菊等人正毫无愧疚的吃着淑梅准备的早饭。

张晓琴抓着一根完整的泡辣椒,咬了一口,就这稀饭咽下肚去。

“阿娘,听我的没错吧?钱到手了,不用自己动手照样有饭吃。”

“嗯嗯嗯!还是我闺女聪明,这点像我。”

“阿娘,你可记着我跟你说的,千万不能心慈手软,她指不定哪天就和别的男人跑了,你可得多为自己以后着想,半个月一个月头痛脑热一回什么的,没衣服什么的,反正你就想着法的伸手问她要钱,光那几十块的生活费,是远远不够的。”

张晓琴一边吃饭,一边给吴菊出馊主意。吴菊认真的听着,连吃饭都没顾得吃,边听还边点头应着。

“晓琴啊!你这么久不回去,你也不担心我那两个小外孙啊?”

“有什么好担心的,不是还有他们的爷爷奶奶吗?我好不容易落个清闲,阿爹,你就别给我添堵了。我张晓琴说话算话,他蒋福不亲自来接我,我还真不回他们蒋家去了。”

“两个人过日子,分开久了会生分的,差不多就行了。”张炳林继续不慌不忙的继续劝说张晓琴。

“你懂个屁呀!别瞎掺乎闺女的事,自己都还没活明白,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叽叽喳喳。”

吴菊举起筷子,把张炳林已经夹到筷子上的一块腌洋姜给夺了过来,放着嘴里用力的咬得咯吱咯吱的响,怒目圆睁的盯着张炳林。

张炳林收回落空的筷子,把碗里的半碗稀饭,一口气给喝完,放下碗筷,摇头叹气朝院外走去。

“看到了吗?你阿爹一辈子对我都是言听计从,这女人啊,要么找个有钱的,要么就得找个服管的。你这次做得对,阿娘支持你,就这么耗着,看谁耗得过谁。”

两人刚把早饭吃完,蒋福就汗流浃背的从门口跑了进来。

张炳林坐在院里的石凳子上,一口一口的抽着烟卷,他这个人就是少言寡语,为了能让耳根清净一点,只要吴菊一挤怼他,他就会选择沉默。

“阿……爹……”

蒋福进门就看见院子里的了张炳林,喘着大气向张炳林打招呼。

张炳林把嘴里的烟杆拿出来,从石凳子上站起来,“蒋福,你怎么来了?是来接晓琴的吗?”他脸上虽然带着些许疑惑,但心里却偷着乐呢!这蒋福总算来接晓琴了,他真是受不了她们两母女的折腾了。

蒋福扶着石桌,微曲着双腿,弓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额头冒着黄豆大的汗珠。

“晓琴,晓琴,快出来啊!蒋福来接你了。”

看蒋福来不及开口,张炳林朝着屋内扯着嗓子叫张晓琴。

张晓琴闻声,拿着半截甘蔗,啃着甘蔗从堂屋里走出来。不屑的瞄了一眼院子里的蒋福,呸的一声将嘴里的甘蔗渣吐到地上。

“干嘛?知道错了,想来求我回去了?没那么容易,你叫我回去我就回去,我这脸往哪里放?今天要么个我雇个轿子抬我回去,要么给我跪地磕三个响头认错。”

张晓琴把手里的半截甘蔗,拿在手里轻拍着自己的手掌,迈着步子走到蒋福跟前。

蒋福也歇够了气,抬头就扑过去抓着张晓琴的双臂,差一点就跪在张晓琴的面前了。

“放手,胳膊要被你抓断了。”张晓琴用力狠狠甩开他的手,使出全身的力气,将蒋福推到一米开外。

“晓琴,二娃病了,你跟我回去吧!”

“二娃病了?”张晓琴听说孩子病了,脸上露着着急的表情,从说话的语气也能听得出,她还是担心孩子的。可话音刚落,她好像觉得自己又没有该有的架子,话锋一转说:“病了来找我干什么?你们都是是死人啊?不知道带去看。”

“晓琴啊!我们家的钱都你在管,你不回去,我们哪里有钱带孩子去看病。”

张晓琴侧过身,故作镇定,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转过身对蒋福说:“没钱不知道去借,没长嘴是不是?还有,你那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老娘,我就不信她没有私藏,她亲孙子生病,她都舍不得拿钱出来看。”

蒋福的脸难看得就像要哭了一般,愁眉紧锁,神情也有些恍惚,险些晕倒。他踉跄往后倒退了几步,站稳身子,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张晓琴。

“你……你……钱钱钱,你就知道钱,孩子一直闹着要找妈妈,不吃不喝,医生说了再这样下去,就是华佗再世也救不了他,你就知道想着你那点钱。”

都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这蒋福怕也实在是太担心孩子安危了,才这么气急败坏。

平时从不对自己说句重话的蒋福,今天却破天荒的指着自己,张晓琴着实有些吃惊。她怒目圆睁,用惊讶的表情看着蒋福。

她还没来得及反驳,蒋福就唉声叹气的甩手冲出了张家院子。

“你你你……”

张晓琴本还有一肚子反驳的话,都因蒋福的离开,而被咽了回去。

“晓琴啊,你快回去看看吧!孩子要紧啊!别赌气了。”

张炳林见状,赶紧劝说自己的女儿。

有些不知所措的吴菊,把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拉着张晓琴的手说:“晓琴啊!要不你还是回去看看吧?”

回过神来的吴菊,用无助的眼神看着她,“阿娘,我手头上没钱,外头还欠着一屁股的债,回去也没有用呀!之所以没把家里的情况说给阿娘听,是看阿娘年纪大了,不想让阿娘再为我这个不中用的女儿操心。”张晓琴边说眼中还挤出了眼泪花。

难怪她会出主意帮吴菊对付淑梅,原来是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呀!

看着自己的贴心小棉袄受委屈,吴菊怎么能忍心。看着张晓琴难过的脸,吴菊从兜里把早晨从淑梅那里夺来的钱,掏出来递到张晓琴手里。

“晓琴,这个你先拿着应应急。”

“阿娘……”张晓琴倒是没有推脱,哭着抱住吴菊,“谢谢你阿娘,女儿以后一定会加倍孝顺你,我也会告诉孩子,让他们记住外婆的好,记住奶奶的无情,让他们知道谁才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

这吴菊听着张晓琴的话,那心里比吃蜜还甜,拍着爬在自己怀里的张晓琴的背,“跟阿娘还这么客气做什么?你是阿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不帮你谁帮你。”

张晓琴放开吴菊,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阿娘,那我现在就回去看看,你和阿爹都注意身体。”

“去吧!”吴菊点头应着,挥手示意张晓琴赶紧回去。

不论吴菊对淑梅的态度,她倒还算得上是个好母亲,对自己的儿女也是真心实意的好,从不吝啬。

张晓琴握着吴菊给她的钱,跑出了张家院子,一出门,刚刚还满脸泪痕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看着手里的战果,她心里乐开了花,小跑着去追蒋福。

这张晓琴呀!就是个贪钱的人,整个人都钻进钱眼里去了。为了钱,她哪里顾得什么母女亲情,什么礼仪孝道。

一直追出了村口,才远远的看到蒋福的背影,她扯着嗓子大叫:“阿福,阿福,等等我,等等我……”

蒋福闻声,回头看了一眼,放慢脚步继续往前走,心想边走边等吧!

张晓琴见蒋福都听到自己叫了,竟然还敢不理会,不停下来等自己却继续朝前走,心里又燃起一股怒气,“几日不见,你倒是脾气见长啊?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死了吗?应个声都不会了吗?还是几日不抽你,你就学会上房揭瓦了。”

蒋福耳朵早已听起老茧,并没在意她的骂声,继续缓步前行。

张晓琴见谩骂没有用,赶紧小跑着追上蒋福,一把拉住他的衣服,将蒋福逼停,“走这么急干吗?赶着去投胎啊?”

章节目录 第五十四章 天无绝人之路 她把刚刚吴菊给的钱,往蒋福眼前一晃,“看到了吗?我阿娘给的,今天记你一功,没有你上门一闹,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就叫妇唱夫随,事半功倍。还有,我那宝贝儿子也真争气,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这关键时刻病,真是我的小福星。”

蒋福没有吭声,垂头丧气的继续朝前走,张晓琴跟在后面,嘴里还唠唠叨叨个不停。

熊倩倩的小理发店生意非常的红火,除了一半运气外,她的技术也是功不可没的。

可小店就自己一个人,顾客也不是非让自己剪不可,有的顾客看她在忙,不愿意等,就走了,选择换别家去。一天下来,就流失了好几个顾客。

倩倩为此事是急在眼里,愁在心里。眼睁睁的看着钱往外流,自己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本来生意红火该高兴的她,脸上却增添了一丝愁容。

找了一天事做的淑梅,坐在镇上的大榕树下,拍打着自己的两条硬腿。从身上背着的小布包里,掏出早晨准备的烤红薯,红薯早已凉得没了气,她剥开红薯皮,一口一口的把冷红薯吃下肚。

眼看天色已晚,她准备吃完红薯,再去找一会儿事。

镇上除了国营企业,就是一些夫妻小店,真的是很难找事的。小店不请人,国营企业门槛高,自己又进不去。

背上的孩子倒是挺乖,就吃了几次奶,一直乖乖在淑梅背上不哭不闹。

吃完红薯,淑梅再次迈出了疲乏的脚步,朝着一老旧的小区走去。在小区门口碰到一个她娘家阿娘村里的熟人,那是一个四十岁的中年妇人,论起辈分来,淑梅还得管她叫一声表婶,那人挎着菜篮子,手里牵着一个约莫四五的孩子。

“咦?这不是淑梅吗?”

那妇人朝着淑梅迎面而来,用惊讶的语气向淑梅打招呼。

淑梅本来是垂头丧气的,听到有人叫自己,这才抬起头,“表婶!”

“你这是做啥呀?垂头丧气的,跟它霜打的茄子一样。”

“这不,现在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我想出来找点事做,补贴一下家用。”

淑梅故作轻松的说着,并不想把自己的不幸道与外人,有句话不是说家丑不可以外扬吗?是冷是热,是好是坏自己知道就行。即便怎么在外人面前叫苦,别人也不能让你去她家锅里吃饭。

“哎!淑梅呀!你的情况我也听你阿娘说了,真是苦命的孩子,我在这小丫头家里当保姆,待遇还不错,正巧这家的太太说,她表姐家要找个靠得住的人,这都碰上了,我就介绍你去吧?你看行吗?”

那妇人瞅了一眼自己手里牵着的孩童,语重心长的对淑梅说。

“真的?”

淑梅激动的问,可有被卖的前车之鉴,很快她脸上又划过一丝疑虑。

“当然真的,就冲着你叫我一声表婶,我也不能不管,走,现在我就带你去找太太。”

那妇人说着,就一个人往小区里走,淑梅还有些迟疑,不过脚还是不停使唤的缓步向前走着。

这是表婶,知根知底的人,不会骗我的。哪里来的那么多的骗子,不要自己吓唬自己。淑梅用力的劝说着自己,加快了脚步跟上去。

两人一起来到一户人家门前,那妇人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一打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的客厅,一个三岁不到的女人,脑袋上裹着空心的卷发杠,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看着电视。

“淑梅,你在门口等一下,我进去给太太通禀一下。”

淑梅正打算迈步进去,却被表婶给拦住了,听表婶这么一说,她赶紧将脚缩回来。

这城里人咋这么多讲究,还要通禀,架子可真够大的。

“哦!”

淑梅应着,傻傻的站到门口等着,表婶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孩子挣脱开表婶的手,像兔子一般蹦蹦跳跳跑到那女人怀里。

“妈妈!”

“宝贝回来呐?卖到金鱼了吗?”

“没有,金鱼店没开门。”

小女孩嘟着嘴,很不开心的向那女人回到。

“没事,明天再去,让苏奶奶给你多买几条。”

“好诶!好诶!谢谢妈妈!”

小女孩拍手跳着叫好,凑到那女人脸上亲了一口。女人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低下头去亲吻了一下小女孩的头。

看两母女聊得这么开心,表婶不敢打断她们,只好站在旁边等着。

见两人聊得差不多了,她这才开口:“太太,你让我帮你找的人,我带来了,正在门口候着呢!”

“噢!让她进来我看看。”

“诶!”

表嫂笑着应着,这才出门来把淑梅引进屋里去。

淑梅跟着她后面,像犯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毕竟是第一次上这种有钱人家家里来,干净的地板,还有这些她从来没见过的摆设家具,让她感觉到强烈的陌生感,浑身不自在。

“太太,她叫康淑梅,是我家远方亲戚,从小看着长大的,人聪明勤快,干活也利落,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那女人抬起头,用不屑的目光山下打量了一番淑梅。

“嗯!倒是挺年轻的,只是她带着个孩子,哪里还有时间帮忙带我小侄儿,我表姐表姐夫,老年得子,那可是个金疙瘩,可不能有半点闪失。”

听了太太的话,表婶转过头,用怀疑的语气问淑梅,“淑梅,你带着孩子能行吗?”

“太太,你放心,孩子很乖,我一定没问题的,就是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淑梅也不想让表婶在中间传话,直接问坐在那里的太太。

“也没什么,就是我表姐夫他们是在县城里开纸厂的,厂里气味太大,她们又要晚上才能着家,只好把孩子送回镇上父母家,可叔叔婶婶都是六十多岁的人了,眼神不好使腿脚也不怎么利索,所以就想请个保姆,照看孩子的生活起居,顺便给两个老人做一日三餐洗个衣服什么的。”

这女人表面看起来有些高傲,说话却并不是像淑梅想的那样尖酸刻薄,语气很温和,让人感觉挺容易相处的。

“太太,这是都没问题,我一定会做好的,带着孩子也是没办法。”

好不容易找到这个机会,淑梅怎么可能放过,她极力的向那女人保证自己一定没有问题。

那女人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她表姐的电话。

“喂!表姐,人给你照着了,挺年轻的,就是带着个和两三个月的孩子。”

太太说完话,仔细听着对方的答复,一直哦哦啊啊的点头回应着对方。

“行,那我问问,如果她同意,我就开车送她去你老公家。”

……

“好好,姐,再见!”

两人讲了好一阵子话,那女人才放下了电话。期间由于她女儿吵着要和表姨讲话,被她使了个眼色,让淑梅的表婶给带出去玩去了。留下淑梅一人站在那里,傻傻的等她讲电话。

“坐吧!傻站着做什么?”

那太太放下电话,竟让淑梅坐。看着一尘不染的沙发,再看看自己的一身,她哪敢坐,就怕把人家的沙发给弄脏了。

“不用,我站着就行。”

“我表姐说了,包吃包住,一个月100块,但是有个条件,她不允许你带着孩子去,她说了两个孩子一般大,如果两个都哭闹,你会忍心放着自己的不管,而去哄她的孩子吗?所以,她坚决不同意你带着孩子去。你给个话吧!如果可以,我就开车送你过去。”

那太太把她表姐的话,按原话说给淑梅听,问淑梅是去还是留。

100块?这是多么诱人的待遇啊!这么好的事,淑梅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她怎么舍得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可是,可是,可是孩子怎么办?难道要再一次,把她送回她奶奶那里,明明近在咫尺,却不能尽做妈妈的职责,看着孩子一天一天长大。

再说了,当初是自己死皮厚脸把孩子抢过来的,现在即便是去求阿娘,她也未必愿意帮忙照看。

淑梅又陷入了两难中,那太太见淑梅不开口说话,催问到:“你别傻愣着啊?倒是给句话呀!”

“太太,你就帮我再说说,我真的很需要这份事做,可我必需得带着孩子,不然她饿着了冻着了我都不知道,我保证,一定会以主家的孩子为先,绝不会因为照顾自己的孩子,让主家的孩子受半点委屈。”

淑梅苦苦哀求着对方,一脸的真情实意。

见对方不为所动,她继续哀求,“要不,先让我试试,她们觉得满意,再留下我也不迟。我什么都能做的……”

那太太从淑梅的眼神里,读到让她心软的东西,她终于妥协了,答应再帮淑梅说说情。

她再次拨通了她表姐的电话,将淑梅的意思转告给了对方,自己也帮淑梅说了几句好话。对方终于答应,让淑梅先试一个星期,试用期间没有工钱,只有包吃住。

淑梅听后激动得不行,连连向那太太致谢。

“行了,你先去院里等着,我去屋里换套衣服,就带你过去。”

那太太一边拆着头上的发杠,一边对淑梅说。

“嗯嗯!谢谢太太,真的是太感谢你了,我帮你拆吧!”

淑梅一边说着谢谢,一边主动去帮那太太拆头上的发杠。看着淑梅如此机灵,那太太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章节目录 第五十五章 当保姆 就这样淑梅有了第一次坐轿车的体验,坐在软绵绵的轿车坐垫上,淑梅浑身不自在,如坐针毯。

她在心里嘀咕着,这藏风闭气的,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坐汽车。我呀,还真没有过好日子的命,受不了这有钱人的生活。

车子在一家很大的四合院前停了下来,“到了,下车吧!”太太踩下了刹车,迅速的打开车门下了车。

淑梅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打开车门,可太太又那么急着下车,她根本就来不及问。在车门上折腾了半天,也没弄明白怎么把么打开,用力推也不行,拉也不行。

眼看着太太就要朝四合院里走进去了,她着急的不停拍打车窗门。那力度若是再大点,准能把车窗玻璃给打碎。

“太太,等一等,你帮我开一下车门,太太,太太……”

虽然传到外边的声音很小,但那太太还是听到了淑梅的声音。折回头来,走到车门跟前,把车门给打开,“你干什么呢?怎么不下车?”

“我我……我不知道怎么开车门……”

听淑梅这么一说,太太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等淑梅下了车,她把车门关好,这才领着淑梅朝院里走去。

院子很宽敞,院里有口水井,两个妇女正在水井边洗菜聊天,像是在准备晚饭。

很明显,这院子里不止住着一户人家,也不像是什么有钱人住的地方。淑梅看着这个老旧的院子里,心里还有些纳闷,都能请的起保姆,为什么还让老人住这样的地方。

“老人家念旧,不愿搬到县城里去,非得住在这老房子里。”

太太好像是读懂了淑梅脸上的疑惑似的,竟然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正好一解淑梅心中的疑惑,“哦!我就说嘛!”

太太领着她径直朝最北面的房子走去,房门大打开着,还没进门,就听到了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甚是叫人心疼。

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手里抱着一个三十个月的孩子在哄。可惜,孩子好像并不领她的情,一个劲的猛哭。

一个头发同样花白的老头,坐在摇椅上,举着一个小型的收音机,好像是在听川剧,完全没有在意孩子的哭声。

“表婶,石头哭得这么厉害,是不是饿了?”

“不知道啊!冲了奶给他吃,他也不吃,就是一个劲的哭。玲玲啊!你今天怎么得空过来?”

“这是表姐给找的保姆,来帮你们带小石头,帮你们洗衣煮饭的。”

那老妇人瞅了一眼淑梅,用怀疑的语气说到:“这么个黄毛丫头,能懂带孩子?”

“婶子,我也是当妈的人了,这带孩子难不到我。”

淑梅朝屋子里扫了一眼,把手里熟睡的孩子搁到沙发上,用背布给挡了一下,她还是怕孩子翻身摔下来。

然后起身走到那老妇人跟前,“婶子,把孩子给我吧!让我试试。”

或许是因为孩子都喜欢妈妈身上的那股奶味吧!小石头躺在淑梅怀里,很快就安静了下来,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人。老妇人和那太太都笑着肯定的点点头,来表示对淑梅的认可。

淑梅轻拍着小石头的屁股,可拍一下,停止哭泣的小石头,就皱一下眉头,还轻哼两声。

淑梅看出了异常,脱开小石头的裤子一看,屁股红得像猴子屁股一样。

这大冬天的,孩子的屁股怎么还会被尿蛰成这样。这老妇也是过来人了,不该犯这样的错误才是。

“婶子,你看,孩子是屁股蛰着疼,所有才哭闹,你最近是不是都没给他洗屁股呀?”

淑梅把孩子抱到老妇人跟前,把孩子的屁股给她看。那太太也凑上去看了一眼,用疑惑的表情看着老妇人。

“我这两天风湿病的**病犯了,这两条腿痛得蹲不下去,都是让老头子洗的。”

淑梅这才明白了,男人嘛!有几个能做得好照顾孩子的事,更何况还是这年过半百的老男人,那就更做不好了。

“婶子,你家热水和盆在哪里?我先给孩子洗洗再说。”

“这边……”

老妇人赶紧把淑梅引到厨房里,拿了盆和热水,替小石头把屁股洗干净。然后,她又在厨房找了些香油,擦在孩子的屁股上。又把桌上冲好的奶给喂了下去,小石头这才安静的睡着了。

老妇人接过孩子,把孩子放到小床里。

“姑娘啊!你还真有办法,多亏有你来,不然真不知道小石头要哭到什么时候。”

老妇人拉着淑梅的手,心里说不出的感激。

“婶子,这都是我份内之事,还希望婶子能留下我,我一定好好照顾你们和孩子。”

“好好,留下,你是能干的姑娘,婶子喜欢。”

“只不过我要先回去收拾一点东西,明日才能过来。你媳妇说了,包我吃住的。”

“行,你就住那间,多个人热闹一点。”

老妇人指着靠近厕所的一间小房间说到,淑梅瞄了一眼,点头应着。

那年轻太太,看事情也交待好了,就向老妇人告辞。

“那表婶,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送你吧?”

“不用,表婶。”

这时,从里边房间走出来一个大概有二十多一点的小伙子,看见淑梅她们,他冲着那太太打了个招呼,拿着手里的杯子,朝厨房走去。

那太太边走边问老妇人,“文才不是去广东那边找事做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那老妇人一下愁眉紧锁,唉声叹气的说:“这个不争气的东西,都回来一个月了,天天在家吃了睡,睡了吃,没钱了就伸手问我们要。和他哥哥,就是你表姐夫,简直是天壤之别,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我亲生的,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都没用。”

“表婶,你也别太操心,文才还小,等成了家有了压力,就懂事了。”

老妇人哀声叹气,一个劲的摇头,将淑梅和太太送出了院门口。

在院门口,淑梅就和那太太分了手,她朝倩倩理发店的方向走,想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倩倩。

从倩倩店里出来,她就回到了村里。回到家后,发现难缠的姑姐回去了,她心里还偷着乐了好久。

晚饭时,淑梅把找到事做的好消息告诉给了吴菊和张炳林听。两老听了,都觉得是好事,也没怎么反对。只是吴菊质问淑梅,地里的活怎么办,农忙怎么办?

这方面淑梅倒还真没考虑到,但无论如何地里的活是不能怠慢的,不然拿什么去交公粮。

淑梅想了很久,“简单的播种,我尽量抽时间回来,当然,也得劳烦阿娘阿爹帮忙干点,至于农忙,我看到时候能不能和故障商量商量,请个几天假什么的。”

淑梅这是出去赚钱,她不出去赚钱,哪来每个月60块的生活费给自己,吴菊当然也没什么好反对的。

晚饭后,淑梅收拾好衣服和简单的日用品,就早早的歇下了。

躺在床上,她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当时怎么就忘记问有没有假了呢?上学不都还有个礼拜六礼拜天吗?这样一来,自己也可以顾得了地里的活,哪怕是工钱再少一点也划算呀!

淑梅打定主意,一定要找雇主问问。

看着淑梅收拾东西,吴菊心里那不是滋味,虽然现在没有女儿给自己当参谋,但一向自私自利的她。怎么可能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让淑梅带着孩子从这个家里离开。

要是她一去不返,那我张家欠一屁股债娶的她,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再说了,她做事的地方自己也不知道在哪里?还有,万一她只是找个借口,想带着孩子离开……吴菊越想越怕。

算了,只好自己吃点亏,把孩子留在自己身边。这虎毒还不食子呢!有孩子在,我就不信她能跑。

第二日一早,吴菊就把自己要带孩子的想法说给了淑梅听,美其名曰:带着孩子做事不方便,再说了人家也肯定不乐意你带着孩子做事,反正现在地里没活,自己就帮忙带孩子。

淑梅和张炳林都被吴菊的话,惊得目瞪口呆,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吴菊会主动帮忙带孩子。

起初淑梅还不怎么愿意,毕竟她想孩子留在自己身边,大宝现在生死未卜,她不希望小宝再出任何意外。可吴菊既然开口了,她的反驳就是无效的。

无论她再怎么舌灿莲花,只要是吴菊打定了的主意,就不可能因为她的话而改变。

最后她只能把孩子留在家里,再三叮嘱吴菊一定要要好好照顾小双凝,吴菊倒是满口答应了。就再相信一次她吧!毕竟这也她张家唯一的血脉了,淑梅相信她也不会太怠慢孩子。

她把一切都交代好,这才只身一人往城里去。

保管室里,博艺又把小佑琛带去给文大嘴。

见博艺进来,文大嘴一边啃着手里的馒头,一边和博艺说话:“博艺来呐!吃早饭没有?没有就一起吃点。”

文大嘴从凳子上起身,拿着馒头过来牵小佑琛。刚刚一岁的小佑琛,已经可以放手自己走路了。

“吃过了。”

文大嘴蹲下身去,把手里的馒头递给小佑琛,指着自己的男人说:“佑琛,去你姨夫那里,姨妈给你爸讲讲几句话,乖啊!宝贝,快去。”

小佑琛摇摇晃晃的往文大嘴的男人那边走去,她这才起身,一边送博艺出门,一边问:“博艺啊!你是咋想的?不可能让你老姐我当一辈子的免费保姆吧?再过两年你侄子娶了媳妇,生了娃,老姐我可就得带孙子呐!可再也顾不上你家小佑琛了。”

“我也知道姐你辛苦了,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的。”

“别尽给我扯那些没用的,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看上淑梅?若没意思,大姐就帮忙给你物色一个,反正你是早晚都得再找一个的。”

文大嘴这个直性子,才受不了那些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问博艺对淑梅有没有企图。

博艺深吸了口气,“这继宗的尾七还没过,你让我能有什么打算?”

“那就是有意思啰!等百期过后,我就去张家给你说亲去。”

听文大嘴这么一说,博艺急了。他真怕文大嘴好心办坏事,万一淑梅没有做好接受自己的准备,这不是要让淑梅连朋友也不敢和自己做吗?

“别,大姐,这事以后再说,就不劳大姐你费心了。”

“你呀你,以后,以后等她成了别人家的媳妇,你就等着后悔去吧!就是不开窍,浪费我的口水,不和你多废话了,我还是回去吃我的早餐去。”

文大嘴有些生气,说完转身回屋里去了。

博艺骑上自行车,朝村口骑去。文大嘴的话对他触动颇深,脚下踩着自行车,思绪去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他估计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怕自己一不留神骑到臭水沟里去,干脆下车推着自行车走。

大姐说得对,万一,要是万一淑梅真的看上别人了,那可怎么办?不,不会的,淑梅怎么可能是那种随随便便就喜欢上一个人的人。

自己不能乱了方寸,不该做的事不能做,古人不是说:要想成功,都得讲个天时地利人和吗?这个时候真的是天时不对,地利还行,近水楼台先得月嘛!这人和,就未可知了,他也不知道淑梅心中是否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到村口,看到了提着大包小包的淑梅。

“淑梅,你这是要去哪里?”

“博艺呀!我在镇上找了个做保姆的事,包吃包住的,这不,带些换洗的衣服过去。”听到博艺的声音,淑梅回过头去说。

“你不会打算走去镇里吧?上车我送你过去。”

“我是想着看路上能不能碰到个顺路的车,你送我过去,不是耽误你上工?”

“没事,上来吧!”

淑梅没再推辞,坐上了自行车的后座,两人一起朝镇上的方向去。

倩倩理发店里,倩倩早早的打开了门来做生意。

一开门,就有顾客上门,倩倩很开心,因为才短短三日,自己的店就有老主顾了。

这个客人,她一点也不陌生,今天已经是来第三次了。第一次是剪发,第二次是刮胡子,今天又来,倩倩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为他效劳的。

章节目录 第五十六章 心眼实在 那人坐在剪发椅上,倩倩站在他身后,双手扶在剪发椅子背上,看着镜子里他,倩倩笑着用有些俏皮的语气问:“先生,你好,我记得你,你已经是第三次光顾本店了,不知道今天有什么可以为你做的呢?”

那人盯着镜子里的倩倩,“老板娘,不剪发,只洗头可以吗?”

倩倩愣了一下,有钱赚干嘛不赚,大不了收一半的钱,不赚白不赚,于是笑着答应了。

“当然可以!”

“那就洗吧!”

“好嘞!”

倩倩拿了条毛巾搭到他肩上,开始在他头上胡乱的抓洗。说实话,倩倩并不怎么会干洗,以前养父店里也都是来剪头发的,没有专门来洗头的。

这并不专业的洗头方法,还是在县城里的大型造型发廊里偷看来的。那个时候她们都会去那种地方设计发型,那种场所,就很多只是去享受洗发而不剪发的人。

“技术不错!”

那男人居然还说自己技术不错,她冲着镜子里的男人尴尬的笑了一下,在心里嘀咕着,真不知道是他品味有问题,还是自己的耳朵有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熊倩倩!”

“倩倩!很好听,我叫王豪,他们都叫我豪哥,你以后也可以这么叫我。”

你还真是自来熟,倩倩?豪哥?你也真能说得出口,好像跟我很熟似的。

倩倩在心里嘀咕了两句,勉强的挤出一点笑容,“好,豪哥!”

听到倩倩那一声娇滴滴的“豪哥”,那男人脸上露出得意,而又有些不怀好意的笑容。眼睛死死的盯着倩倩看,看得倩倩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倩倩下意识的把自己的视线转移到墙上的画报上。

不看到王豪那双直勾勾的眼睛,倩倩心里舒服多了,她继续不厌其烦的边洗头,边和那人谈天说地的闲聊着。

……

淑梅和博艺到了镇上,淑梅本打算自己走到四合院去的,可博艺非得要亲自把她送到目的地。淑梅一再婉拒,已经耽搁他这么多时间了,她不想再麻烦博艺。

可博艺一再坚持,说是要亲自看到自己安全,他才肯放心。估摸着还是和淑梅一样,一早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怕淑梅再被坏人给骗去卖了。

“博艺,停车,到了,就是这里。”

在四合院的门口,博艺在淑梅的叫喊下,博艺来了个急刹车,将自行车稳稳的停了下来。

“博艺,你回吧!今天是小佑琛的周岁生日,我恐怕没时间陪他过了。”

“没事,来都来了,我送你进去。”

淑梅还没来得及想好推脱之词,博艺已经推着自行车先一步朝院里走去。淑梅赶紧紧跟上去,刚进门没走两步,昨日那老婶子就抱着孩子出门来迎着。

“姑娘,来啦?”

“嗯!婶子,小石头昨晚睡得还好吧?”

“好,就起来吃了一次夜奶,一觉睡到天亮。”

那老婶子笑容满面的说着,眼睛却瞄向了紧跟着淑梅的博艺。

淑梅看出了老婶子眼里的疑惑,赶忙介绍到:“这是我村里的朋友,特意送我进城的。”

“哦!那走进屋喝杯茶吧!”

“不……”

淑梅正想替博艺推辞,谁知博艺抢先一步说好。淑梅用疑惑的表情看着博艺,博艺却已经笑着跟着老婶子往屋子的方向走去。

淑梅无奈,只好静静的跟着。

博艺进屋后,那是不客气啊!东张西望,把屋子好好的扫视了一番,又和老婶子东拉西扯聊了好一阵子,什么他家有几口人,都在做什么,博艺都问得清清楚楚。像是派出所来调查户口似的,不,比派出所问得好要仔细。

淑梅进门后,就把行礼放自己房里收拾,收拾完行礼,她又去把厨房的卫生给打扫了一下。

等淑梅打扫好卫生出来,博艺坐在沙发上和老婶子聊得还起劲的很,老婶子好像也和他聊得挺投机的,时不时的发出捧腹大笑的声音。

淑梅走到沙发后面,戳了戳博艺的背,“行了,差不多就够了,婶子还要给我交待工作呢!”

“没事,我和小唐很是聊得来,你忙你的去,我没什么好交待的。”

见淑梅要打扰她俩聊天,老婶子赶忙阻止,看样子是真的和博艺聊得来。

“不是,婶子,这里我都不熟悉,你总得带我熟悉熟悉环境吧!不然我很难开展工作的。”

老婶子露出为难的表情,博艺看该问的也都问了,才起身告辞,“婶子,你们忙,我先回去了,改日,改日一定再来看婶子。”

博艺边说边朝屋外走,老婶子站起身,显然博艺的突然告辞,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姑娘,你送送呀!你快送送小唐。”

“诶!”

淑梅赶忙应着,从沙发后面饶过来,跟着博艺追出门去。一直等出了四合院的门,淑梅才出声。

“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健谈?”

“不知根知底,我才不放心你来做事。不过现在看来,这家是正经人,你可以放心在这里做事了。”

看着一本正经的博艺,淑梅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为自己有这样的朋友,而感到庆幸。

博艺从兜里掏出一些钱,塞到淑梅手里。淑梅再三推脱,之前欠的都还没还,自己怎么还好意思再接着。

“淑梅,你拿着,我只想让你记住,继宗不在了,还有我,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困难就告诉我。继宗能办到的,我同样能,就像小时候我们救你一样,我从来都不会在你的事上缺席的……”

博艺含情脉脉的看着淑梅,她知道淑梅就是为了小时候那句话,才对继宗死心踏地的。他真想把事情告诉淑梅,可话到嘴边,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继宗是自己的好兄弟,他怎么可以在兄弟死后,做这种插兄弟刀子的事。他自己都觉得看不起自己,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

淑梅被他这异常的举动,吓得瞠目结舌。

“反正我只想你好好的,永远在你身后保护你,好了,你把钱拿着,我走了。”

博艺说完,骑上自行车朝回去。

“你慢点,你若有时间就常过去倩倩那里看看,她也是个可怜人,能帮就多帮着点,我这里一时半会儿也分不开身,拜托你了博艺。”

“放心吧!你交待的事,我一定放在心上。”

等淑梅把话说完,博艺已经骑出好远,但他还是听到了淑梅的嘱托,他用力扯着嗓子大声应着淑梅。

博艺刚刚的话,和他那奇怪的举动,淑梅不可能不放在心上。她一边细细琢磨着博艺的话,一边朝四合院里走去。

老婶子带着她把家里的环境熟悉了一遍,她开始在这个陌生的家里忙碌起来,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喂奶换尿片……

老婶子老两口,就在旁做自己爱做的事,看着淑梅里里外外的忙活着。

两老口就两个儿子,没有女儿。老婶子做梦都想有个闺女,再看到淑梅长得又讨喜,干起活来又利索,老婶子那是对淑梅满意得不行。

淑梅对这份事也相当满意,工钱不错,活也不太累。老婶子有时候怕她累着,还总是来帮她的忙。她就盼着试用期赶快过,好安安稳稳做这份得来不易的工作。

淑梅的好性子,很快和院里的邻居打成了一片。她每天都帮邻居们代买蔬菜水果,大家也很乐意让她代买。因为淑梅买回来的东西,都是价美物廉。

不过这“物美价廉”得来也不易,是淑梅费了不少口水才得来的战果。

这不,淑梅又挎着菜篮子,背着孩子,准备去菜市场买菜去了。

邻居刘大姐从自己厨房的窗户,看到淑梅出门,赶紧放下手里正洗着的碗筷,把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一擦,拽着自家的菜篮子追出来。

“淑梅,买菜去啊?”

“是啊!刘大姐,今天要帮你捎带点回来吗?”

“哎呦!还是淑梅妹子了解我,一斤芹菜,半斤五花肉,两斤番茄,鸡蛋……哦!鸡蛋家里还有,再买几颗蒜头。”

刘大姐边说,边把菜篮子和钱递给淑梅。脸上堆满了友善的笑容,倒看不出有什么不好意思,好像感觉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行,那刘大姐你忙,我去了。”

刘大姐目送淑梅走出院门,她还瞄了一眼另外两家,心里有些纳闷那两家今日怎么没来凑热闹,而后才得意的转头回了自己屋里去。

站在自己门口的老婶子,把刚刚那一幕看在了眼里,她也是见怪不怪了,已经不止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了。今天还只是刘大姐,另外两家估计是有剩菜,今日都没再劳烦淑梅。

她摇头回到屋里,嘴里自言自语的嘀咕着,“这姑娘呀,哪里都好,就是心眼太实在了。”

老婶子的小儿子文才盘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着桌上那不知名的坚果,一边冲着老婶子抱怨到,“这到底是我家的保姆,还是大家公用的保姆啊?敢情我家出钱雇人,他们免费用。”

“你这不争气的东西,你看你就快把自己养成一头猪了,吃了睡睡了吃。人家姑娘又没多问我家要一份钱,碍着你什么事了。”

看着自己这个好吃懒做,每天姑在家里的儿子,老婶子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桌上的鸡毛毡子,指着文才骂。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七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她真想拿着鸡毛毡子,将他狠狠的痛打一顿。可每次都是重重举起,又痛苦的收回。孩子毕竟也是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了,打他怕伤了孩子的自尊心。更何况每次她举起鸡毛毡子,文才都是仰着脖子,一副让她随便打的模样,她就更下不去手了。

“猪?猪也是你生的啊!你这不是在骂你自己吗?”

“你你……你……”

老婶子气得火冒三丈,儿子打不得,那打自己的男人总该行了吧!

老婶子拽着鸡毛毡子,冲到她丈夫跟前,一毡子抽到她丈夫的手背上。她丈夫手里的收音机,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她丈夫摸着火辣辣的手背,一边蹲下身去捡自己的宝贝,一边抱怨到,“发什么疯?别把我的收音机给摔坏了。”

“就知道听听,你看你儿子都堕落成什么样了,你这个当爸爸的也不管管,都说养不教父之过,你难道心里都没有点内疚感。”

她丈夫捡起地上的收音机,翻来覆去的检查看有没有坏,不紧不慢的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我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该为自己活一回呐!你就别操那份闲心了。若想让文才迷途知返,你就别动不动就给他钱,长大了就得学会自己养活自己,自己动手解决温饱,他才方知生活不易,才能发奋图强。”

他查看了收音机没有问题,听着收音机往院子里走去,留下老婶子一人在屋里生闷气。

可细想,老头子说得也没错,老婶子决定,从今天开始不再给文才钱。

“文才,你爸爸说的,你都听见了吗?”

老婶子站在原地,大声问不远处的文才。

“妈,你别听我爸瞎说,一家人还分什么你我,有钱当然大家一起用。”

文才抓起茶几上的一个苹果,在身上擦了擦,放到嘴里咬了一口,估计是不合胃口,赶紧呸呸的吐了。把苹果重新扔回果盘里,又重新拿了根香蕉,一边撕香蕉皮,一边回应他妈。

“你给我听好了,要么出去给我正正经经找份事做,要么就给我带个媳妇回来,不然,从今天起,就给我上交生活费,不交钱就别想吃饭。”

文才却好不在意老婶子的话,继续吃着他手里的香蕉。

老婶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把将他手里的半截香蕉给夺过来,连同茶几上的果盘一起端走,“这些也是用钱买的,想吃拿钱来。”

“妈,我的亲妈,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呀?你狠心这样虐待我。”

文才看老婶子动真格的,扯着嗓子大声叫屈。这次老婶子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肠,根本没有再理会他,冲进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把房门给关上了。

文才却根本就没把这当会儿事,继续聚精会神的看着他的电视。

很快淑梅就买菜回来了,见淑梅进门,文才不屑的瞄了淑梅一眼,冷冷的问到:“喂!今天吃什么啊?”

这文才从淑梅进他们家门那天起,就瞧不起淑梅,认为她不过就是一个拿人钱财替人做事的村姑,一个如假包换的下人。他是主人,自然对她不需要客气。虽然淑梅看起来比自己大上几岁,但他从来都没给过淑梅好脸色,更谈不上正经的叫上一声姐之类的敬词,都是喂喂的呼来唤去。

“玉米排骨汤,辣椒炝包菜,蒜苗炒肉,还有个你最爱吃的爆炒肥肠。”

淑梅笑着向文才介绍今天的菜谱,他们家算得上是镇上数一数二的有钱人了,所以中午这餐正餐,都是三菜一汤的标准。

文才听了,也没作声,继续看他的电视。

淑梅把买回来的菜放到厨房去,就把老婶子和叔的脏衣服给搜罗出来洗了,顺便帮小石头换了尿布。

在院里洗衣服时,正巧碰到刘大姐也在洗衣服,见淑梅端着衣服过来,她笑着和淑梅打招呼。

“淑梅,洗衣服啊?”

“是啊!刘大姐你也洗衣服?”

“嗯!今天那菜真是新鲜,你的眼光就是不错,以后我家买菜的事就拜托你了,你不介意吧?”

“没事,这不也是顺便嘛!买一家也是买,买两家也是买,有什么好介意的。”

……

两人一边洗衣服,一边闲聊着。

突然,文才抱着一堆脏衣服,扔到淑梅跟前。侧着脸,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把我的也顺便洗了。”

淑梅回过头去,想着答应了,文才听后,连一声谢谢也没有,头也不回的朝屋里走去。

“我不是听说,她嫂子回来,说你是她请的保姆,只负责照顾两个老的和小的,这怎么连他的衣服也让你洗啊?”刘大姐看文才进了屋,才小声的问淑梅。

“没事,他们总归是一家人,哪里分得那么清,我只不过是个保姆,雇主请我来就是做事的,只要是他们家的事,我就没有理由推脱。”

淑梅一边把文才扔到石台子上的衣服捡到盆里,一边一脸轻松的对刘大姐说。

“我看呀!就是你太好说话了。”

淑梅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埋头洗着手里的衣服。

中午把饭菜做好端上桌,把碗筷什么的都摆上了桌,她才朝着老婶子的房间叫了一声:“婶子,饭好了,都出来吃吧!”

见婶子和叔都上了桌,她替她们把饭盛好,自己才准备去把厨房的卫生给清理一下。

“淑梅,你上桌一起吃吧?”

老婶子看着桌上香喷喷的饭菜,觉得应该吃水不忘挖井人,这都是淑梅的功劳,怎么却不能让她一起品尝呢!她已经不止一次让淑梅上桌吃饭了,可淑梅都拒绝了。

“老婶子,这不合规矩,你们吃,我先去厨房了。”

淑梅说完后,不等老婶子再开口,就急急的走去了厨房。

这是雇她的人,就是老婶子的大儿媳妇定下的规矩。她第一天到家,婶子的大儿媳妇孟丽就打了电话回来,特意给淑梅交待了一些规矩。

这吃饭不上桌就是其中一项,估计是怕她有什么病,传染给家里人吧!而且她吃饭的碗筷必需和他们的分开,等他们吃完饭后,她才能吃剩饭。说是剩饭,可对淑梅而言,这已经是山珍海味了,每次她都舍不得剩菜剩饭浪费,都尽量的把剩菜剩饭吃光,很多时候都是吃得撑的想吐。

老婶子见淑梅还是那么固执,也不再追过去,拿起筷子招呼老伴吃饭。

这大白天的,文才是看电视看累了,正夺到屋里睡大觉呢!可这淑梅的厨艺是真好,睡梦中的文才都被这饭菜想给叫醒了。

他和往常一样,穿好衣服走出卧房的门,做上桌子拿起筷子就准备吃饭。

老婶子见状,用手里的筷子拍在他手背上,阻止他夹菜。

“想吃饭,生活费呢?”

不知内情的老叔,满脸疑惑的看着老婶子,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妈,你还来真的啊?”文才用怀疑的表情看着老婶子。

“不是真的,难道还是煮的?反正路我已经跟你指了,怎么选择就看你自己了。”

文才想趁老婶子不备,赶紧夹两块肥肠放嘴里。谁知老婶子反应出奇的快,一伸手,将他的筷子死死的夹住,老婶子脸上竟然还露出点得意的表情。

“你要是再得寸进尺,我就直接赶你出门,连住的也不给你,你看看你大哥,你就是以葫芦画瓢,也该学点进去了吧!我看你呀!就是那四季豆,油盐不进……”

文才是最受不了老婶子在他耳边叽叽喳喳了,尤其是受不了,总把自己拿去给那事业有成的大哥比。他迅速的把筷子抽回,往桌子上一拍,“不吃就不吃,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修仙,不吃不喝照样得道成仙。”气冲冲的冲回自己房里去。

这样逼法,文才还不思进取,老婶子是气得捶胸顿足。

在厨房里忙活的淑梅,把外边的情况是一字不落的听在了耳朵里。她哀叹到:“哎!可怜天下父母心。”

倩倩的理发店生意一直很红火,只是她一个人实在有些吃不消,由于人手的问题,真的流失了不少客人。

镇上一直传下来习惯,每逢单日子,上午半天是赶集的日子。所以这天十里八乡的人都会来赶集,买些日用品什么的,卖些多余的东西换点钱什么的。

所以这天人流量特别的集中,相对来说,生意也要比平时好一些。但大家都住的远,都会在晌午之前起身赶回家里,所以即便上倩倩这里来理发,倩倩也是很难留得住他们。

因为他们都没有多余的时间等,而倩倩就两只手,接了上一个就接不了下一个,倩倩为此也很烦恼。她绞尽脑汁想对策,偶然想起了养父之前收学徒的做法,她想自己何不也收一两个学徒,又能帮到自己的忙,而且还不用开工钱。

于是她用木板写了个招收学徒的牌子,挂到店门口,事毕,她拍了拍沾满灰尘的手,叉着腰看着门上的劳动成果,满心期盼着快些有人上门来学。

四合院里,等老婶子吃完饭,淑梅才去收拾剩下的饭菜,她把剩菜端到厨房里,倒在那个专属于自己的盆子里,再拿出自己的碗,把剩饭盛到自己碗里。坐在靠在厨柜的一个小凳子上,准备用这“丰盛”的午餐。

章节目录 第五十八章 败家子 正当她拿起筷子准备吃的时候,她想起了还没吃饭的文才,于是她又找了个干净的碗,把饭分了一半出来,把文才最喜欢的肥肠给剥到碗里。

趁老婶子不备,偷偷溜进了文才的房间。

文才蒙着头在床上睡觉,淑梅压低声音小声的叫他:“文才,饿了吧?饭菜还热着,你快起来吃点吧!”

文才肚子正饿得咕咕叫,他本以为老婶子只是嘴硬心软,吃完饭后,又会和以前一样,低三下四来求着他吃饭,就生怕他饿着。他怎么也没想到,来送饭的会是他家的保姆。

他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身来,并没压低声音,用正常甚至有些超出正常分贝的声音问:“我妈叫你来的吧?”

“嘘!文才你小声点,婶子他们正睡午觉呢!小心别把她们吵醒了。”

淑梅伸出手指在嘴边做着说话小声一点的手势,低头俯身小声的说到。

文才听她这么一说,用惊讶的表情看着她,脸上露出气愤的表情。

“你说什么?我在这里饿着,她们两个竟然还能安心的睡午觉。”

“你也要多理解婶子,她也是为你好。”

“你谁啊?你不过就是我家的一个保姆,说话小心这点,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文才讽刺的冷笑了一声,满腔怒气还正找不到地方发泄呢!他伸长着脖子,怒目圆睁,把淑梅说了一通。

他既然都这样说了,淑梅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闷不做声的把饭碗放到他床头柜上,准备走出门外去。

闻着这饭菜的香味,文才不争气的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他摸着自己的肚子,看着床头柜上的饭碗,不停的咽着口水。

“看在你一番好意的份上,我就勉强吃点。”

他端起饭碗,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刚吃一口,感觉味有点不对,他立马又把嘴里的饭吐回了碗里,砰的一声连碗带筷朝淑梅砸去。

“你给我吃的这都是什么东西,里边居然还有我最讨厌的蒜苗,剩菜残羹竟然也敢拿来给我吃。”

碗被摔成了碎片,饭菜洒落了一地。

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文才就是再怎么不可理喻,她也只能打掉门牙活血吞,委屈都只能放在肚子里。怕自己行差踏错,丢了这份差事。

淑梅转身看着面目狰狞的文才,没想到自己的好心竟被当做驴肝肺。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给清理掉。”

淑梅无奈,只好俯身下去徒手清理着地上的碎片和饭菜。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文才怕是一个人就能撑得起宜太好戏。见过矫情的女人,真还没见过这么矫情的大男人。

真是暴残天物,好好的饭菜竟就这样被浪费了,很多人想吃还没得吃,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淑梅不停的在心里为这浪费的米饭而感到可惜。

隔壁房里的老婶子听到响动,从床上爬起来查看。一走出门,就看见淑梅捧着碎碗片从门口路过。

“淑梅,这是怎么了?”

听到老婶子的声音,文才急了,穿着袜子从床上跳下来,疯跑到两人跟前。他正想开口把全部责任都推到淑梅身上,没成想淑梅先他一步开了口。

“婶子,我一不留神,摔破了一个饭碗。明天我买菜的时候,买一个回来补上。”

淑梅面带尴尬的向老婶子解释到,好像真的是自己犯了错似的。

听淑梅竟然把错全部揽到自己身上,文才提到嗓子眼的话又咽了回去,表情还有些尴尬。

“没事,不就一个碗吗?马还有失蹄的时候呢!人又不是圣人,谁没有个一不留神的时候,没伤着自己吧?”

老婶子关心的查看着着淑梅的手,在老婶子身上,淑梅感觉到了温暖的母爱。眼前的老婶子,是一个多好的母亲啊!如果自己能有这样一个母亲那该多好,淑梅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文才就不明白呢?就不知道珍惜呢?

“婶子,我没事,谢谢婶子的关心,婶子你是个好妈妈。”

对于一个缺少母爱的人来说,这样的关心,简直就是奢侈品,淑梅感动得眼眶都湿润了。

真是个马屁精,好妈妈?这就是拐弯抹角说我不是一个好儿子了,真看不出,平时老实吧唧的,脑子里弯弯道道还挺多的。

等淑梅走开,老婶子也准备转身回屋。回过神来的文才,赶紧叫住她。

“妈,你就真忍心看着你宝贝儿子挨饿?”

“要想不挨饿,就按我的去做。”

“妈,妈……”

老婶子严肃的甩了一句话,无情的转身回到屋里去。老婶子虽然嘴上说的斩钉截铁,心里却是像针扎一样疼,一边怕儿子挨饿,一边又担心儿子不能迷途知返。

“哼!不就是个生活费吗?还能难道我大名鼎鼎的李文才。”

他回屋扫视了一遍,屋里除了衣柜和床,还真找不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值钱的冰箱、洗衣机、缝纫机都不在自己屋里,再说了,那目标那么大,自己也不好弄出去。

他再屋里摸着桌椅板凳,来来回回徘徊了好几圈。突然看到自己手上带着的上海牌手表,摸着自己手腕上的表,他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简直就是天助我也,这破表,除了看看时间,好像也没别的什么用,表啊!表啊!委屈你了,还是先帮你主人我,解决一下眼前的危机吧!等有钱了,主人再去把你赎回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坐到床上,把鞋子穿好,站在镜子前,把自己头上的头发梳得一马溜光,蚂蚁上去怕都得拄拐杖,傲首挺胸挎着自己的“公文包”就急急的出了门。

来到一个钟表店,钟表店老板笑着把他迎进门,“老板,要买个什么样的表啊?”

文才装模作样的在玻璃柜子前来回转悠了一圈,看着玻璃柜里琳琅满目的手表,他笑着对钟表店老板说:“老板,你这块上海牌手表,还要120块啊?”

“那是,保证是正宗的上海牌,质量有保证。”

“那你买……买手表吗?”

文才试探性的问老板,他也不知道这里收不收,又没找到专业收手表的地方,在没确定钟表店老板要收表之前,他不能先没了面子。

“买?我都是卖表的,还买什么表啊……等一下,我捋捋,不是,老板,你是想卖表啊?”

钟表店老板呵斥一声笑出了声,以为这人是来找自己寻乐子来的。

“你就说你买不买嘛?那么多废话干吗?”

看钟表店老板那不怀好意的笑,文才觉得好像被他羞辱了似的。心中燃起一股怒气,很不友善的对钟表店老板说。

“买,当然买,不知道老板有什么好表要卖给我?”

“这,和你柜子里那款一样,九成新,给个价吧。”

文才把手腕上的表摘下来,递到那老板手里。老板拿在手里,细细翻看了一下,对着文才伸出无根手指。

“什么?50块,这可是九成新,正宗的上海牌手表,你柜子里那块都卖120,我这个打个九折,最少也得值个百八十块吧!”

“你这是二手的,我这是新的,那怎么能一样,这样吧!看在你也是诚心想卖,再给你加十块。”

……

经过一番激烈的你进我退,你涨我砍,最后文才以80块的满意价格,把刚戴了没两个月的表,给成功卖了出去。

走出钟表店,他挎着自己的公文包,昂首挺胸的朝家里赶,一副傲视众人的模样。好像想让大家都知道,他现在手头有钱一样。

走进四合院,还故意重咳两声,以便引起院里埋头干活的邻居的注意力。

坐在院里拉鞋底的刘大姐闻声,抬起头给他打招呼,“文才啊!今天穿得可真精神。”

“咳咳……外面一家大公司,手头上遇到点难事,特意叫我过去帮他们解决一下,没办法,现在外边都是狗眼看人低的人,不包装一下自己,是金子都会被他们埋没的。”

文才挺直了腰板,就像自己真的是一个有能力的大人物似的。

刘大姐拿着鞋底,走到文才跟前,用不屑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一番,“真的吗?那黄婶这下怕是睡着了也能笑醒,大儿子开厂有出息,小儿子也这般有能力。”

“刘婶,放心,我文才是个重感情的人,以后飞黄腾达了,一定不会忘了我们这四合院里的老邻居的,你忙,我先回屋去了。”

文才说完,得意的朝张家屋里走去。

“我呸!刘婶?你以为自己还很年轻似的,你李文才能有出息,太阳就会打西边出来了。”

刘大姐一脸的不屑,重重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小声的嘀咕着。

对门的另一个年纪相仿的妇人,走出门来,看到一脸乌云密布的刘大姐,笑着问:“刘姐,这是咋了?”

“咋了?还不是那个混世魔王李文才,呦喂!你听听他怎么说的:刘婶,放心,我文才是个重感情的人,以后飞黄腾达了,一定不会忘了我们这四合院里的老邻居的,你忙,我先回屋去了。你说气不气人,他李文才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岂会不知道。”

那看见刘大姐学着文才说话的声音,模仿着李文才说话时的动作,是笑得前俯后仰。

“好呐!刘姐,你跟那种人一般见识干什么?”

“可不是,哪个女人要是嫁给这样的男人,那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两人边说,边走到院里的石桌前坐下,不再聊李文才那个混世魔王,开始研究起手里的鞋底来。

李文才一回到家,那架子摆得可大了,一坐上沙发,就如狮子咆哮一般大吼。

“保姆,保姆……”

淑梅听到的咆哮声,慌脚忙手的从房里跑出来,出门时险些撞倒门口一个储物柜子上的花瓶,幸好她反应快,才敏捷的把花瓶接住了。

虽然接是接住了,可还是把她吓得不轻,她失魂落魄的走到文才跟前,“文才,你叫我?”

“谁让你直呼我的名字了?以后叫我少爷。”

淑梅就纳闷了,不是一直都这么叫的吗?今天怎么就叫不得了。他是上帝,他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淑梅哦了一声应着。

“本少爷渴了,去给我倒杯水,六分热。”

淑梅应声去厨房给文才倒水,为了满足他的六分热,淑梅把水倒在两个碗里,来回翻到,以达到快速让热水凉下去的目的。

见淑梅半天不出来,文才扯着嗓子吼道:“你是上月求去挑水吗?倒杯水也要这么半天,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我妈还一个劲的夸你。”

“来了,来了。”

淑梅边走边吹杯子里还没降到六分热的水,还要应声回文才的话。

文才接过水,喝了一口,继续说:“本少爷饿了,去给我煮碗面。”

“可可可……婶子说……”

“别那么多废话,等我妈回来,我跟她解释,看到了吗?本少爷有钱,有生活费了。”

文才把卖表的钱,拿拿到手里晃悠着,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老婶子知道,只要淑梅不给这文才做饭,他绝对会宁愿饿着,也不会自己动手去做饭的。所以她出门时,特意嘱咐淑梅,一定不能纵容文才,不然她的一番苦心就白费了。

淑梅当时就满口答应了,可现在文才拿出了钱,那老婶子的规矩就不管用了。反正看他饿得也可怜,自己又不会做,淑梅只好应声去厨房烧水做面。

刚把水烧上,外面的文才又在那里鬼叫。

“烧个水你还得看着吗?本少爷今天走累了,腰酸背痛的,你给我按按。”

淑梅有些犹豫,这应该不是她保姆该做的。

见淑梅半天不出来,文才一声大吼:“你耳朵聋了吗?叫你给我按按。”

淑梅被吓得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赶紧从厨房里走出来给文才捏背。文才一副非常消受的表情,闭着眼睛享受这少爷般的待遇。

文才这吼东狮吼般的声音,将屋里正睡着的小石头给吵醒了。听到孩子哭,淑梅第一反应肯定是去哄孩子,可刚迈步,就被文才给叫住了。

“你要干嘛?”

“小石头哭了,我去哄他。”

“回来,他一个屁大点的小孩,还需要人哄,那我现在也不开心了,谁来哄我呀?”

章节目录 第五十九章 没心没肺 “文才,不,少爷,小石头他只是个婴孩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呢!我去把他抱出来哄哄,哭久了肚子会痛的,大不了,等他不哭了,我再继续给你按,每天都按,这总该行了吧?”

“每天都按?嗯……行吧!那你去吧!”

文才听到淑梅说,每天都给自己按摩,在心里偷着乐,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

淑梅急急的跑进屋里,把小石头抱到客厅来哄。小石头估计还觉还没睡足,哄了一小会儿,又继续乖乖睡了。

“耶!小家伙不哭了,快来帮我按吧!”

“等一下啊,我先把小石头放到屋里的小床里。”

“哎呦喂!别那么麻烦了,就放这里,你看,沙发软软的,我可以帮你看着他。愣着干嘛?快放下来啊!你听,这是什么声音啊?”

这时厨房传出来锅盖和锅碰撞的声音,“水,水开了。”

淑梅本不想这样做的,但在文才的再三催促下,再加上厨房的水开了,她没有多想,就把小石头放到了沙发上。可之后的结果,让淑梅一直认为,自己当时是神经短路了,竟然能轻信那么不靠谱的文才。

等淑梅把面条做好,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面条从厨房出来时,一个不经意的抬头,让他看到了小石头翻身,眼看小石头就要翻到地上去。她这也来不及跑过去阻止,她一边快步跑一边大吼,“少爷,抓住小石头,他要摔到地上去了。”

这个挨千刀的李文才,听到淑梅的大叫声,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孩子翻滚到地上。他本可以阻止的,却坐在那里像木头一样无动于衷。

“哇哇哇……”

小石头摔在了地上,被摔得哇哇大叫。淑梅赶过去,把面碗放到茶几上,慌忙将地上的孩子抱起。

孩子的额头被摔了好大一个包,淑梅看到心痛死了,是真的心痛。

自己的孩子没在身边,淑梅想孩子想得夜夜难眠,是小石头代替小双凝陪着自己,淑梅把小石头当做自己的亲孩子一样来照顾,看孩子哭得这般凄惨,她是真的心痛如绞。

没心没肺的文才,竟然还能若无其事的端起茶几上的面,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半蹲在地上的淑梅,眼里含着泪花,微抬起头用愤怒的眼神看着文才。

“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可以拽住的,你为什么不拽住他。”

“笑话,是你是保姆还是我是保姆啊?我可没有义务照顾他。”

文才不屑的瞄了一眼哭个不停的小石头,用很平静的语气回到,平静得没有丝毫的感情,让人不寒而栗。

“你你……你……”

淑梅真想好好替老婶子教训一下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可话到嘴边,她又给咽了回去。

自己是谁啊?不就是个下贱的保姆而已,有什么权利对他指手画脚,都怪自己,怪自己做事不够谨慎,才让小石头吃了这样的苦。

这把孩子摔了,可不是小事。自己的孩子摔了大不了心痛,把别人的孩子摔了,轻则都掉工作,重则还得赔上高额的医疗费。

等到老婶子回来,淑梅抱着小石头,跪在老婶子跟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给了老婶子听。

……

听了淑梅一字不差的供述,文才还有些不满。

“你这样说得,好像是我故意的似的,本来就是你不对,还赖我不接着。”

“你给我闭嘴!”

听了淑梅的话,老婶子也听出,这文才真的是太不像话了,如此的冷漠没有感情。她心里早已燃起一股怒气,没曾想这文才还不停的往刀口上蹭。

“婶子,事情就是这样的,要打要罚都悉听尊便,你们就是赶我走,我也没话说。要带小石头去检查一下也可以,钱我来出。”

老婶子将跪在地上的淑梅扶起来,挨着自己坐在沙发上。

“这沙发才多高点,没事的,孩子不都是摔大的吗?哪家的孩子没有个磕磕碰碰的。你也别太自责了,以后注意着点就行了。快去张罗晚饭吧!婶子我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老婶子永远都是这么善解人意,淑梅早已感动得热泪盈眶,听完老婶子的话,她一边擦着脸颊的泪水,破涕为笑应着,起身到厨房里去忙活去了。

老婶子看这眼前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真的是连骂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叹气。

文才斜着眼偷看着老婶子,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好像犯了错似的,不敢直视老婶子的眼睛。

“妈,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瘆得慌。”

“这天底下,还有让你李文才瘆得慌的东西吗?”

“呵呵!妈,你这句话我爱听,对了,你不是让我交生活费吗?一个月多少?”

文才的这句话,倒是让老婶子打起了精神,她试探性的问:“怎么?找到工作了?”

“这你就不用管,你直接说一个多少吧?”

老婶子愣了一下,细细琢磨了一会儿。

“30块,这是最低标准了。”

“行,30就30,给,这里是60块,两个月的。”

文才掏出兜里的钱,数了六十块钱出来,把剩下的二十块钱又放回了兜里。从椅子上起身,走到老婶子跟前,坐到沙发上,把钱拍到老婶子手里。

那气势,那气场,简直就把自己当成大明星一般,一副傲视众人的表情,就等着老婶子夸他一番。

“你哪来来的?”

“妈,你把钱收着就是,你儿子我是谁啊?山人自有妙计,天机不可泄露。保姆,今晚多做一个人的饭,我要把今天中午那餐给吃回来。”

时间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过着,很快一个月就过去了,眼看着就要到给吴菊拿生活费的日子了。

一号早晨,吴菊就早早的起来了,特意到博艺必经的路口等博艺。

她答应别人的事,没有几件是准时兑现的。但别人答应她的事,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不会给别人任何不履行的机会。

远远的看见博艺骑车过来,吴菊就扯着嗓子大喊到,“博艺啊!去砖厂上工啊?”

看到吴菊挡住前面,博艺赶紧捏了刹车,跳下自行车。

“吴婶,这么早是要去哪里啊?”

“等你啊!你看今天一号了,是淑梅交生活费的日子,她若不送钱回来,这孩子就只能饿肚子了,我知道你和淑梅一向要好,一定知道她在哪里做事,你就给她带个口信,就说她要是过了今晚不送钱回来,孩子就没米糊糊吃了,只能挨饿。”

“这样啊!吴婶你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博艺在自己身上上下翻找了一下,就翻找出一些毛毛钱,他把钱全部塞到吴菊手里,“吴婶,我身上也就这么多了,你先拿着应应急,万一淑梅那里还没发工钱呢!总不能让孩子挨饿吧!若不够,你就去保管室我大姐那赊点,记我账上。”

吴菊故意做出一副非常不好意思的表情,“博艺,这可怎么好意思?”

“没事,孩子要紧,那婶儿你忙,我先去砖厂了。”

吴菊赶紧让开道,还假惺惺的说:“行,那你慢点骑。”

倩倩的理发店的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牌子也挂出去好长一段时间了,但就是没有人来应征。

那个老顾客王豪,风雨不改,依旧每天都来照顾倩倩的生意。倩倩已经很烦他了,因为这个王豪总是毛手毛脚,总是趁倩倩不注意,摸一把她的手,捏一下她的屁股什么的。

这开门做生意,倩倩也不好把他赶出去,再说了,每次那人都装作一副很绅士的样子,明明是故意为之,还假惺惺的给倩倩道歉,说是不小心的。

倩倩真的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最近,他还总是很晚才来光顾,为了躲避他,倩倩已经关了好几天的早门。

当天傍晚,博艺收了工,就骑着自行车往镇上赶,想把吴菊的话带给淑梅。

刚到镇上,天就已经黑透了,博艺突然想起淑梅那日的交待,决定先去看望一下倩倩。

有些事就是这么巧,博艺刚到店里,就看到了让他怒气冲天的一幕。

“豪哥,你这是要做什么?”

王豪紧贴着倩倩的身体,将她逼到小房间的墙角,将倩倩的两只手紧紧压在墙壁之上。

“你可记得我们相识多久了,从第一天见到你,我就深深的爱上了你,为了让你也能爱上我,我每天都在你面前出现一次,昨天我没有来,你是不是特别的想我,书上说这叫距离美,偶尔要制造一点距离,让对方知道你在她心里有多重要。”

“你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我有男朋友了。”

“什么?”

倩倩的这句话,把眼前这个带着温柔面具的人彻底激怒了,刚刚还温柔似水的他。突然怒目圆睁,像一直饥饿的猛兽。

“不,你骗我,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王豪开始疯狂的亲吻倩倩,倩倩拼命的挣扎着,他的嘴唇在由额头到鼻子,再到嘴唇,慢慢向下,想吻遍倩倩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你放开我,豪哥,别这样,不然我叫人了。”

听倩倩这么一说,那人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那笑容异常的恐怖,让倩倩不寒而栗。他紧贴着倩倩的身体,把倩倩压在墙上,让倩倩没办法反抗。然后松开自己的右手,在自己嘴前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章节目录 第六十章 强爱未遂 看着和平时判若两人的王豪,倩倩吓得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没成想,接下来王豪的举动,让倩倩更是吓得心惊胆颤。

看着倩倩安静下来,王豪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弹簧刀,就在离倩倩脸两厘米外的地方,他呼的一声把弹簧刀按开了。明晃晃的刀,在倩倩眼前晃来晃去,倩倩吓得不敢睁开眼睛,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王豪一把把倩倩拉倒在洗头床上,用刀一颗一颗割掉了倩倩衣服上的纽扣。

一件又一件,直到倩倩那白如凝脂的肌肤裸露在外面。

自从从巫师手里生还,倩倩倍加的珍惜自己的生命,看着一直在自己眼前晃悠着的刀,倩倩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眼泪顺着脸颊一滴一滴往下落,巫师虐待自己的画面,又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倩倩,忙着呢?我待会儿要去找一趟……”

博艺到了倩倩理发店门口,把自行车停好,就往店里走去,看店外没人,博艺心想准是在里边帮人洗头呢!他若如其事的往店里的竹沙发上一坐,随手拿了一本杂志翻看着,一边看一边问倩倩是否要同自己一起去找淑梅。

“博艺……”

听到博艺的声音,倩倩感觉到了希望,大声呼叫博艺的名字。

王豪用力捂住倩倩的嘴,大声朝外吼道:“没看我们正忙着吗?要剪头发明日再来。”

“倩倩,倩倩……”

听到这凶神恶煞的声音,博艺感觉事情不妙,连声叫着倩倩的名字。见倩倩不作声,他放下手里的杂志,顺手拿起沙发旁边的高粱扫帚,朝洗头房里走去。

刚走到帘子后,他还没来得及掀开帘子,让他火冒三丈的一幕就映入了眼帘。

“王八蛋!”

博艺掀开帘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着面对着自己的王豪打去。

王豪双手捧着弹簧刀,指着向自己靠进的博艺,“别过来,再过来我就一刀捅死你。”

趁着博艺和王豪对峙之际,倩倩从洗头床上爬起来,躲到博艺身后,慌乱的穿好衣服。

“倩倩,你去打个电话报警,这里有我。”

听了博艺的话,倩倩应声跑出了小房间。

博艺见倩倩出去,自己没有了心里包袱,就可以放心的和对方一搏。他迅速的挥动着手里的扫帚,由于扫帚比较长,他占了很大的优势。一扫帚下去,王豪手里的刀就被打飞了出去。博艺小心的挪步过去,将刀替到一边,开始利用手里的“武器”对着王豪一通劈头盖脸的痛打。

王豪手里唯一的武器都没了,再加上博艺身强体壮,动作敏捷,手中力度又相当的打。

这简直就是痛打落水狗,王豪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机会。不出一会儿,就被打得满地打滚,哎呦哎呦的求饶。

“大哥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饶命啊,饶命啊……”

博艺见火候也差不多了,扔掉手里的扫帚,拎着王豪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起,将他的双手反到身后,连推带拽的将王豪推出小房间。

这时,出门打了报警电话的倩倩,已经回到了店里,看到狼狈不堪的王豪,她还心有余悸,站得远远的。

“倩倩,我自行车后座上绑有绳子,你去把它解下来。”

倩倩应声赶紧跑出门去解绳子,等倩倩把绳子拿回来,博艺将王豪反手绑住,扔在地上。

博艺把倩倩扶到沙发上坐下,“倩倩,别怕,巫师那么坏的人,你都没怕过,这样的小风小浪不足挂齿,就当吃了一颗饿心的老鼠屎,吐掉就没事了。”

看着眼前这个温柔而又英勇的博艺,倩倩心里暖暖的。博艺就像是冰天雪地里太阳,在她吓得瑟瑟发抖的时候,给了她温暖的阳光;博艺就先夏日里的一捧清泉,在她置身火海的时候,给了她透心的清凉。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等着警察来。博艺恶狠狠的看着眼前的王豪,倩倩则把脸别过去,不愿多看一眼。

王豪艰难的在地上翻滚着,好不容易才爬跪起来,他一步一步的挪动膝盖,跪到倩倩跟前。

“倩倩,你就放了我吧!你知道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吓唬吓唬你,我那么爱你,怎么忍心伤害你呢?”

倩倩吓得紧紧的搂住博艺的胳膊,紧紧的靠在博艺身上。博艺感觉到了倩倩害怕,直接抬起手臂,将倩倩紧紧的搂在自己怀里,想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以前的倩倩是个雷厉风行的辣妹子,像这等狂徒,她肯定已经两脚踹过去了。

可在巫师洞里那些时日,让她身上的菱角全部被磨平了。她虽然还是活泼开朗爱笑,但再不是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熊倩倩了,她也有女人的一面了。

就譬如现在,她就那么的小鸟依人,安静的靠在博艺的身边。

或许是因为博艺,她才有了这么想依赖别人的心理。相比之前的心惊胆颤,此刻,倩倩的心跳更加的厉害,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情窦初开,春心荡漾,砰然心动。

这感觉好美妙,以前和那些寻欢作乐的男人,即便是有肌肤之亲,倩倩的心跳也不会有任何的行动。

“滚开,别在这里废话,我告诉你,若它日你再敢来骚扰倩倩,我定打的你连爹妈都不认识。”

博艺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大声的咆哮到。

“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那你们就放我走吧!别等警察了,我保证洗心革面,好好做人……”王豪苦苦的哀求着。

“一个大男人,竟然做这样卑鄙下流的事,你还好意思让我放你走,是男人就别再叽叽喳喳,犯了错就应该接受相应的惩罚。”

博艺说话一字一句都很有力度,语气完全没有一丝要妥协的气息。

王豪见博艺如此决绝,想必自己要到派出所走一遭,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他也懒得再吱声。

很快,派出所的警车就拉着警笛到了,街坊四邻看见有警车来,都纷纷跑来看热闹。

博艺把情况简单的向警察诉说了一下,三人一起坐上警车去了派出所。

四合院里,小石头吵夜,淑梅正抱着孩子满屋转。一抱上手,很快就睡得很香,等一放到床上,手都还没挪开,立马又哇哇的大哭起来。

老婶子一家人都被吵得无法入睡,特别是文才,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憋了满肚子的火。

院里的邻居也被吵得难以安睡,刘大姐和她男人躺在床上,两人都转辗反侧难以入眠。

“你说这是谁家的猫在叫春呀!真是的,精神够好的,整夜整夜的叫。”

刘大姐的男人一边说,一边将被子把头捂的严严实实的。

“什么叫春啊!是李家的小石头吵夜。”

“这样啊!那我还非得去说叨说叨。”

刘大姐的男人猛的从床上起来,批着衣服就往李家房子这边来,咚咚咚的拍打着李家的房门。

淑梅闻声,披上衣服抱着孩子出来开门。

“我说你们家是怎么的?有保姆带孩子,孩子还哭成这样,还要不要人睡觉了,明天一早我还要上班呢!”

“王大哥,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好好哄哄,尽量不让他再哭。”

淑梅被说的一脸的尴尬,除了道歉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本来就是嘛!请你来干什么的?不就是带孩子的吗?你看看,哪家不是亮着灯,不能因为你们一家,而让整个院里都得不到安宁吧!知道你李家有钱,眼睛都是往上长得……”

“王大哥,求你了,别说了,是我们的错,我保证不再让孩子哭,天凉别把你冻着了。”

“那行吧!还真是有点冷,可别再让他哭了。”

“一定,一定……”

淑梅不停的真心诚意赔笑道歉,那王大哥才肯离开。

老婶子闻声,本来还想出来理论理论的。这谁不是从孩子长大的啊!谁家的孩子没有吵过闹过,不吵不闹那就不叫小孩了,那叫木头。

可刚到门口,已经看见刘大姐的男人朝回走了。老婶子本想追上去的,“这么不讲理,我得找他说叨说叨去,这大老爷们儿,真是不知当娘的辛苦,站着说话不腰疼。”

“算了,婶子,都是邻居,退一步海阔天空。”

淑梅劝说着老婶子,把门关上。

“这小家伙,月子里没有吵,现在大点了反而学调皮了,还非得抱着才睡。婶子的大衣,别嫌丑,披上,夜里凉,这小家伙这么能折腾人,别把你给弄感冒了。”

老婶子披着衣服,亲自把淑梅和小石头送回房里。虽然已经开春很久了,但夜里还是寒气逼人。见淑梅哄孩子辛苦,老婶子特意拿了件棉大衣过来,批在淑梅身上。

“婶子,天凉,你回去睡吧!小孩子吵夜很正常的,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大不了,今晚我就抱着他睡,不让他再吵到邻居们。”

老婶子轻拍着淑梅的手,微微的点了点头,瞄了一眼躺在淑梅怀里熟睡的小孙子,步履蹒跚的走出了淑梅的房间。

淑梅就这样抱着小石头,靠在床头,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到天亮。半夜老婶子起夜时,还特意过来看了一眼,看到淑梅如此尽职,老婶子真是打心底里开心。

第二天,淑梅的那手和腰,简直就更不是自己的一样,那酸爽简直无法形容。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一章 赞不绝口 倩倩和博艺在派出所折腾了一夜,可却折腾一个他们意想不到的结果。

那王豪的妈妈是律师,在得知自己儿子强.奸未遂之后,她拿来了一堆医院开的证明资料。

资料的大体内容就是说:王豪患有间接性精神病,现在还没有恢复,这次是从医院偷跑出来的。

博艺和倩倩也不明白那是真是假,反正派出所的警察说那是真的。王豪被送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疗,他的罪名也因此不成立,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回到倩倩的理发店,天已经大亮。坏人就这么逍遥法外了,倩倩心里那么有些不开心,更多的,可能还是担心王豪到时候来报复。

看着倩倩坐在沙发上发呆,博艺好像读懂了她的心思,紧握着她的手,安慰她。

“放心吧!反正他也去了精神病院,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的,再说了,那种地方,待久了没病都给憋出病来。”

倩倩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博艺,咬着下嘴唇,微微的点了点头。

“要不,你先去睡会儿,今天就别开门营业了,我还得去给淑梅带句话。”

“博艺,我陪你一起去,我现在真的睡不着。”

“那也行,今天我就不去厂里,带你出去走走,散散心。”

倩倩笑着应着,博艺帮倩倩把门关好,骑着自行车朝淑梅那里去。

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倩倩紧紧的搂着博艺的腰,把自己的头侧靠在博艺的背后。她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感,这难道就是爱情的滋味?倩倩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两人很快来到了四合院,倩倩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紧跟在博艺身后,走进了这个偌大的四合院。

博艺她们刚走到院中央,还没来得及去叫门,在厨房洗碗的淑梅,从厨房的窗户远远就瞧见了她们。她慌忙放下手里的碗,跑出门来,笑着和博艺她们打招呼。

“博艺,倩倩,你们怎么来了?”

“怎么?不请我们进去坐坐?我还想去和老婶子聊聊呢!”

淑梅没有理会博艺,给他送去了一个白眼,走到倩倩跟前,抓着倩倩的手笑着问。

“倩倩,你最近都还好吧?你这是怎么了,怎么都这么憔悴,是昨晚没有睡好吗?”

看着对自己嘘寒问暖的淑梅,倩倩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把昨晚的事说给她听。

“什么没有睡好,是根本就没有睡……”

“博艺……”

见博艺还想再往下说,倩倩厉声喝止了他。博艺朝周围看了看,院里的男男女女正向她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淑梅,走,出去说吧!”

博艺意识到在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将淑梅和倩倩拉出了四合院,几人在门外找了个还算僻静的地方。博艺把昨晚的发生的事,一字不落的说给了淑梅听。

淑梅听得是满腔怒火,气不打一处来。

博艺的话,无疑让昨晚的画面又在倩倩脑里浮现出来,她难过的低垂着头。

等博艺说完,淑梅紧紧的把倩倩抱在怀里,倩倩的遭遇她是感同身受。她更为老天如此对待这么好的姑娘,而感觉到不公。

“倩倩,别难过了,事情都过去了。”

淑梅真不知道用怎样的语言来安慰倩倩,只能紧紧的抱着倩倩,以此来安抚倩倩受伤的心。

“行呐!以后我会经常去倩倩那里看看,放心吧!有我在,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的。”

听到博艺这么说,倩倩向博艺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心里更是对博艺生出了爱慕之情。

“对了,你们俩就别再伤感了,淑梅,我今天来是给你说个正事的,吴婶说什么昨天是交生活费的日子,叫我给你带个口信,本来是昨晚过来给你说的,可不,出了昨晚的事给耽搁了,今天才来。”

听了博艺的话,淑梅这才把倩倩放开。

“哎呦!这可怎么是好,昨天孟姐才打过电话来,说我工作干得不错,试用期也给工钱,可即便这样,也要明天才能发工钱呀!”

淑梅说着,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行啦!明天就明天,吴婶那里,我去给她说,我手头上也还有点钱,大不了先替你先垫上。”

“别,这一遇到困难你就出手,先不说这钱什么时候能还得上,你总这样,这不是助长了我身上的懒惰之气吗?到时候我变成一只大懒虫怎么办?”

淑梅看倩倩心情不好,故意把语气说得欢快些,想让倩倩的心情能好一些。

“没事,你若真变成了一只大懒虫,我养你一辈子。”

本来是想让倩倩开心点的,可没想到博艺此话一出,气氛反而变得更尴尬了。

特别是倩倩,心里对博艺的爱慕之情,使她不愿意听自己心爱的男人,对别的女人说这样的话,即便是淑梅,她心里也感觉不舒服。

当然,含情脉脉看着淑梅的博艺,是不会发现倩倩脸上的异常的。

淑梅根本不敢直视博艺那深情的眼神,她再麻木,也能感觉到博艺的眼神不对。

“行呐!我还烧着水呢!要先回去了,你回去告诉我婆婆,我明天就把钱送回去。记得,好好保护倩倩。”淑梅说完,转身看向倩倩,“倩倩,我改天再去看你。”

倩倩嘴角上翘,勾起一抹勉强的笑,微微点头应着。

博艺为了让倩倩抹去昨晚的阴影,特意骑着自行车带回砖厂请了一天的假。

然后把倩倩驼回了村里,带倩倩去爬山,去欣赏“小台湾”的春色。

此时春意正浓,百花齐放,看着这让人心旷神怡的美景,昨日的不快,被倩倩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们一起放风筝,一起看百花争艳,一起听溪水潺潺,一起看夕阳西下。

她俩坐在山顶的最高处,亲身体会“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他们都不是什么文化人,不懂得什么诗情画意,可此情此景,不真是一副羡煞旁人的画吗?

“啊……”

博艺把双手放在嘴边,对着山下大吼了一声。

“倩倩,你也来试试,大声的朝着山谷高喊,把所有不愉快都扔到山谷中去,等到明日太阳升起,又是新的一天,我们的心很小,容不下太多不开心的事,要把心里的位置留给开心的事。”

博艺虽然说的都不是什么大道理,都不是什么名言真理,但倩倩听起来却相当的温暖。她按照博艺说的,大声对着山谷高喊。

“啊……”

“啊……”

博艺也配合着她,两人像个疯子一样,在山顶脸狮吼功。

喊累了,两人坐在山顶的草地上,一起欣赏着最后一点晚霞。

看着比自己大了足足快一轮的博艺,看着他那张散发着成熟男人气息的脸,倩倩没想到,这样一个一本正经的大男人,居然还有这么温柔似水的一面。

倩倩越看越忍不住,偷偷的亲了一口博艺的脸颊。

博艺被这突如其来的桃运,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倩倩。倩倩没有情窦初开的少女该有的害羞,而是含情脉脉的和博艺对视。

“倩倩,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你是淑梅的朋友,当然也是我的朋友,我帮你是应该的。”

博艺才受不住倩倩那温柔的眼神,别过头去,不自在的向倩倩解释。

“我喜欢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倩倩,你还这么年轻,我配不上你,我把你当做妹妹……”

“你现在不答应我,也没关系,反正我就认定你了,喜欢你是我的权力,接不接受是你的权力,你放心,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会让你接受我的。好了,马上就天黑了,我们下山吧!”

倩倩斩钉截铁的说完,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杂草,先一步朝山下走。

博艺估计是被倩倩的举动给吓着了,愣着那里

第一二日,正好是礼拜天,老婶子的大儿媳孟丽打电话回来,说是中午要回来,当然也是顺便发淑梅的工钱。

一大早,老婶子就把这消息告诉了淑梅,让她多买几个菜回来。大儿子大儿媳常年还在,也没好好吃喝,老婶子是想借着正难得一聚的机会,好好犒劳犒劳她们。

今天可是把淑梅累着了,一个人忙前忙后,张罗了好大一桌饭菜。

中午,李文学和孟丽就开着车回来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四合院的门口。

李文学和孟丽进门,那气场就是不一样,感觉他们身上,都散发出特有的有钱人的光芒。他们一进院门口,院里的邻居们,都投去羡慕的目光,都主动给两人打招呼。

一进李家的家门口,老婶子就扑过来,抚摸着李文学的脸,或许是太想念自己的儿子吧!老婶子眼里都泛起了泪花。

“文学啊!最近厂里是不是很忙,你看你都瘦了。”

文学将老婶子的手拿下来,紧紧的握在手里。

“妈,我哪里有瘦?还胖了两斤呢!走吧!我们进屋去。”

“嗯!淑梅做了很多好吃的,你们快进来趁热吃。”

老婶子一手拉一个,将孟丽和李文学领进了屋里。

文才已经趁老婶子出门迎他们之时,坐上了餐桌,一个人自顾自的吃得津津有味。

老叔李育树坐在沙发上,带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报纸。看李文学进门,他放下报纸,不冷不热的跟李文学寒暄着。

淑梅抱着孩子,站在沙发跟前,笑脸相迎。

“孟姐!李哥!”

孟丽礼貌性的朝淑梅点了点头,把目光落到淑梅怀里的小石头身上。

“小石头,来,妈妈抱抱!哒哒!小石头,有没有想妈妈呀?诶!妈,一个月不见,小石头又长重了不少啊?”

孟丽把小石头抱在怀里,凑到小石头脸上就亲了两口。

“可不是吗?长了好几斤呢!这全都是淑梅的功劳。”

老婶子趁热打铁,开始向自己的儿媳妇夸赞淑梅。

孟丽听了老婶子的话,向淑梅投去了肯定的目光。

“文学,来,抱一下你儿子。”

孟丽把小石头递到沙发上的李文学手里,从自己的单肩斜挎包里,掏出了一个大红的钱包。从里边抽了一张一百元的钱,走到淑梅跟前。

“来,这是你上个月的工钱。”

第一次靠自己的双手,挣来这么多钱,淑梅还有些激动,颤抖着双手把钱接过来。

“谢谢孟姐!可不可以帮我换成零钱?”

“当然可以。”

孟丽把钱收回来,又从钱包里拿了些零钱出来,数了十张十块的给淑梅,淑梅笑着满意的接下了钱。

孟丽想了想,又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十块的钱,“来,这是给你的奖励,干得不错,以后继续表现。”

“这这这……”

都说无功不受禄,这天上掉馅饼的事,淑梅还真有措手不及。

“淑梅,拿着吧!这是你该得的,你不用这么客气,再说了,你家里的情况也不好,拿出给家里添置点东西。”

见淑梅犹豫,老婶子走过来,从儿媳妇手里拿过钱,硬塞到淑梅手里。

“谢谢婶子!谢谢孟姐!”

淑梅这才把钱接下,放到了自己的衣服兜里。

“嫂子,你对一个保姆都这么大方,怎么不接济一下你这个遇上点危机的小叔子啊?”

“可以啊!人家淑梅是靠双手挣来的,你要不要去嫂子厂里,厂里适合你的工位多着呢!让嫂子也有机会接济接济你。”

“那还是不劳烦嫂子了,*******,一遇风云便化龙。我李文才只是没有碰到伯乐,等有朝一日碰到伯乐,一定会让你们刮目相看。”

李文才嘴里含着东西,口水乱溅,说得是天花乱坠的。

“我等着呢!嫂子等着看你飞黄腾达的那一天,你可别让你嫂子失望。”

这孟丽也是个狠角色,和李文学一个钉一个眼的挤怼起来。

“丽啊!你别跟他废话了,快坐下来吃吧!这可是淑梅忙活了一上午做的,你们也尝尝,看看她的手艺怎么样。”

老婶子瞪了一眼李文才,把孟丽招呼到饭桌上。

淑梅见状,赶忙上前去抱孩子,“李哥,把孩子给我吧!你们赶紧趁热吃,待会儿饭菜都凉了。”

一家人开始其乐融融的吃饭,孟丽和李文学也对淑梅的厨艺赞不绝口。

为了不打扰她们用餐,淑梅把孩子抱到院里来哄。这个点,大家都在用午饭,只有淑梅还饿着肚子在院里瞎逛。

章节目录 第六十二章 风风光光变成落水狗 等到淑梅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才进屋去收拾碗筷。

李家人则坐在客厅里唠唠家常,淑梅收拾完碗筷,还特意去给她们切了些水果。

只要没有李文才开口,一家人聊得还是挺开心的。收拾好碗筷,淑梅还想着回家去送钱的事,她背靠着墙站在客厅的一角。李家人聊得那么开心,她几次欲言又止,真不知道在这种时候,如何开得了这个口。

老婶子一个不经意的回头,看出了淑梅有心事,她起身走到淑梅跟前。

“淑梅,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我……”

“别吞吞吐吐了,你不说,婶怎么帮你?快说吧!”

看着婶子那真心诚意的表情,淑梅才开了口。

“就是……我……我想请半天假,给家里送生活费回去。”

婶子本以为淑梅有什么大事呢!一听就这么点小事,好像还松了口气似的,她轻拍着淑梅放在小腹前的手。

“就这事啊?去吧!小石头这里有我呢!”

“可可可……孟姐那里?”

“没事,这个家老婶还是做的了主的。”

“婶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是孟姐请来的,有什么事也应该向她知会一下吧?”

淑梅的目光看向坐在沙发上,正逗着怀里的小石头,一脸开心的孟丽。

老婶子知道淑梅是个知理的人,看样子得不到孟丽的允许,她还真不敢走,于是老婶子拉着淑梅走到沙发前,“丽儿,丽儿,淑梅说她想请半天假,回去给家里送生活费。”

“妈,这个家终究还是你在做主,这点小事,你说了就算,没必要再知会我。”

“我李家是上辈子做了多少善事,才能娶到你这样的儿媳妇。”

老婶子对自己这个儿媳妇也是相当满意,能干,通情达理,又孝顺,又忍不住把孟丽夸了一番。

“妈,你看你,我哪里有那么好。这里离淑梅家还有些路程,淑梅你快些张罗着回吧!如果实在赶不回来,就明日再回来。”

淑梅也是第一次正面和孟丽接触,她没想到孟丽这般好说话。她真的庆幸,自己能碰到这么好的一家人。

“不,谢谢孟姐,我一定天黑之前就赶回来,最近小石头吵夜,婶子他们年纪大了,受不了这样的折腾。”

“行,就冲你这么为二老着想,我就决定长期雇佣你,好好干,别多说了,抓紧时间回吧!”

“诶!”

淑梅应着,进屋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急急的走出自己的房门,再次恭恭敬敬的向李家人告别,才朝门外走去。

见一家人都对一个外人这么好,李文才对着淑梅翻着白眼,嘴里叽叽咕咕的抱怨着。

老婶子看到叽叽咕咕的李文才,突然心生一计。反正这好吃懒做的败家子,在她眼前也碍眼,何不让他去送淑梅,也让他去见识一下那些贫苦百姓的生活,说不定对他多多少少还有点用处。

“淑梅,淑梅,你等一下!”

老婶子大声叫住已经快出院门的淑梅,走到文才身边,揪着文才的耳朵,将他从沙发上拉起来。

“痛痛痛……妈,你干嘛呢?大哥大嫂都在,你也不给我点面子,我都是多大的人了,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揪我耳朵?”

文才护住自己的耳朵,感觉特别的难堪,觉得在大哥大嫂面前丢了他男人的尊严。

李文学和孟丽见了,也没上前来阻止,反而好像再偷着乐似的。

“面子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的,想要有面子,就自己长点出息。”

说话间,淑梅已经从院门口折了回来,疑惑的站在门口看着老婶子和文才。

“婶子,是还有事吗?”

老婶子这才放开揪着文才耳朵的手,将文才往门外推了两步。

“去,骑你那辆摩托车,送淑梅回一趟老家。”

“什么?让我送她?”

“怎么?你妈说的话也不好使了?快去,早去早回。不然,我就让你哥把你绑到他们厂里去洗厕所。”

“我我我……妈……”

文才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一句整话来,用无辜的小眼神看着老婶子,又向他哥投去求助的目光,不停的给他哥使眼色。

“别看我,我一向都听妈的,正好,我厂里还真缺个扫厕所的。”

谁知李文学根本不顾这兄弟情份,倒是和老婶子合起伙来对付文才。

“行,行,都是我的好哥哥,好妈妈,我去。”文才气愤的转过身朝门外走,对着站在门口的淑梅大声吼道:“还不快走?”

“婶子,这……”

“快去,早去早回!”

淑梅本想推迟的,但这也是老婶子的一番好心,她只好点头应着,走出大门,追上已经推着摩托车准备出院子的文才。

在四合院的门口,文才扔给淑梅一个头盔,淑梅有些猝不及防,险些将头盔掉在地上。

“戴上,上车,真不知道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的,你就是来找我讨债的,真是个甩不掉的**烦,看着点路,待会儿走错路,耽误回来,可别怪我。”

文才快速的戴好头盔,先骑上了摩托车,大声吼着让淑梅上车。

这文才的车技真的不错,那车速简直快得吓人。淑梅只看见马路两边的树在快速的往后倒退,耳朵里全是摩托车呜呜的声音。

“左转,左转……”

淑梅在摩托车后座上,为文才指着路。

文才一个急转弯,差点将淑梅甩出去,淑梅吓得紧紧的抱住文才的腰。

“抓稳了,摔了我可不负责。”

这摩托车就是比自行车快很多,很快就到了村口。村里的路都是泥巴路不说,而且很多地方还很窄,淑梅建议文才下来走路,两人推着摩托车进村里。

文才哪肯,平时多走两步他还嫌累,更何况还要推着这个笨重的摩托车,无论淑梅怎么劝说,文才也不肯步行进村。

没有淑梅指路,文才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只能把车停在原地和淑梅“商量”。淑梅趁机下了车,把头盔取了下来。

“要不,你就在这里等我,我送完钱,很快就回来。”

“叫我在这里等你?你觉得可能吗?别废话,赶紧上来。”

文才还怕自己的声音不够大,特意把头盔摘下来,用命令的口吻大声对淑梅咆哮到。

淑梅无奈,只好提着头盔,再次爬上摩托车。

“朝哪里走?”

“直走,到了十字路口,然后左转。”

文才用力踩着摩托车的发动踏板,两只手在扶手上转换着档位。摩托车发出狮子般的咆哮声,快速的向村里奔去,路上的尘土被卷得四处乱飞。

摩托车在这不平整的山村小路上,扭来扭去的缓慢前行。

淑梅提心吊胆的坐在摩托车上,就怕文才一不留神,就把车骑到沟里去了。

“少爷,你慢点,前面的路更窄。”

“我有眼睛,看得见,不需要你在这里多此一举。”

不用说,淑梅和文才一进村,又成了乡亲们的焦点,大家都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到了保管室门口,听到门口乡亲们的议论声,文大嘴也抱着小佑琛跑出门来凑热闹。远远看见是淑梅,她扯着嗓子给淑梅打招呼。

“淑梅,回来呐?”

“嗯,惠妹姐,稍后过来你这里坐。”

文大嘴还没来得及再说,淑梅她们就已经走远了。

“左转,左转,前面有堰塘,啊……”

或是淑梅和文大嘴说话分了神,等她回过神来,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她大叫着让文才左转,可摩托车车轮已经到了堰塘边。文才虽然已经极力补救,摩托车还是冲进了堰塘里。

这种时节,堰塘里的水还冰凉刺骨,那感觉简直就是酸爽无比。

淑梅不会游泳,在水里拼命的挣扎着叫救命。

文才水性极好,一边朝岸上游,一边还在心里不停的抱怨:自从碰到你这个瘟神,我就是事事不顺心,真是一物克一物,想我李文才满腹经文,天不怕地不怕,竟能载到你这瘟神手里。

“救命……咕噜咕噜……救命啊!”

听到身后淑梅的叫声,已经游到岸边的李文才,心里实在又有些于心不忍,又游回去救淑梅。

此时村民们也都围了过来,大家帮忙把淑梅拖上岸去。在村民们的帮助下,文才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心爱的摩托车救上岸来。

两人全身湿漉漉的,有气无力的坐在岸边,歇够了气,文才骑上他的摩托车在那里捣腾着。

淑梅对前来帮忙的乡亲,是千恩万谢,又赔笑脸又作揖的。

估计是摩托车进了水,文才捣腾了半天,也没有打着火,现在看来是真的应验了淑梅的话,要推着摩托车回家里。

“我去,该死的,真他妈的是乌鸦嘴。”

文才见摩托车打不着火,生气的拍打着车头,还不停的爆粗口。

“怎么了?”

看着怒气冲冲的文才,淑梅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到他跟前。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进水了,打不燃火了。”

“那……那推着走吧!马上就到我家了,看,就那个院子,也没有几步路。”

淑梅指着自家的院子,建议文才把车推过去。文才从车上下来,给淑梅使了个眼色,示意让她推车。

“我推?”

淑梅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疑惑的问。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三章 娇生惯养 这么重的摩托车,的确不是一个女人能随随便便推动的,也不怪淑梅会感到惊讶。

“不是你推?难道还是我推不成?不是送你回来,我的爱车至于变成这样吗?还有我,你看看,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哎呦!真是把我的脸都丢尽了,我做梦都没想到,我李文才还有如此狼狈不堪的一天。告诉你,你我的梁子算是结下了,等回了镇上我才慢慢找你算账。”

文才是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没完没了,在淑梅面前手舞足蹈的。

“好,我推。”

淑梅扶稳摩托车,试着踢开了车的脚支架。摩托车的重力全部落在了她的手,险些朝她这边倒来。她使出全力,很快就把握住了平衡性,开始缓慢的推着车往家里走。

文才则紧跟在后面,不停的捏着衣服上的水。

“文……少爷,到了,这就是我家。”

来到张家院门口,淑梅停下脚步,示意已经到家,让文才走前面进去,也算是不失待客的礼数。

“就这破房子,能住人吗?我都嫌我家那破四合院够寒碜的了,没想到跟你家的一比,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文才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房子,泥为墙草为盖的房子,他不禁露出一脸的嫌弃。

淑梅尴尬的笑了一下,“山里的房子,都这样,少爷你先进去吧!”

文才这才迈着步子往院里走,淑梅一边紧跟其后,把摩托车推到院里,一边冲着屋里喊到:“阿娘,我回来了。”

谁知出来迎着的,不是吴菊,也不是张炳林,而是那个不省事的姑姐张晓琴。

张晓琴吃到了上次的甜头,怎么会就此罢手,她算准淑梅又会回来叫生活费了,不从中捞点,她怎么对得起自己。所以昨天她就来了,就等着淑梅回来送钱来着。

“喊那么大声干什么?回来就回来嘛!难不成还要列队欢迎你不成?你……”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张晓琴一边说,一边从屋里出来,估摸着看见院里站着个陌生的文才,她才住了嘴。

走下台阶,围着文才转了两圈。

“大姐,你怎么来了?”

淑梅看见张晓琴,一边把摩托车停好,一边冷冷的问到。

“我怎么不能来了?这是我自己的家,我来还要经过你的允许不成。”

淑梅一开口,张晓琴就**味十足的顶了回来。

张晓琴仔细看完文才,把淑梅拉过来说:“你们这是怎么了?外边没下雨啊!搞得跟它落汤鸡似的,还有,这个男人是谁啊?”

文才一听到说到自己,立马挺直了腰板,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刚刚车不小心掉堰塘你了,这是我做事那家婶子的儿子,李文……”

“李少爷!”

见淑梅又想直呼自己的名字,文才赶紧打断她的话。

“对对对,李家的少爷。”淑梅不再多和张晓琴说话,拉着文才朝屋里走,“赶快进屋,我找写干衣服给你换上,小心给弄感冒了,我没法给婶子交待。”

看见两人进屋,张晓琴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小声的嘀咕着,“还少爷?你以为你家是地主啊!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是城里人呢!思想怎么还这么守旧。”

嘀咕一通后,她也迈步朝堂屋里走去,扯着嗓子大喊:“阿娘,阿爹,你们的好媳妇回来呐!”

淑梅把文才带到房里,在衣柜里找了一些继宗的旧衣服。

文才趁着淑梅找衣服之际,东张西望的环视着屋里的陈设,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或是在心里纳闷,他们为什么住这么破旧的屋子吧!

淑梅捧着衣服过来,打断了他的奇思妙想。

“少爷,快换上吧!”

文才接过衣服,闻了闻,反正他就觉得这衣服的味道很难闻。还有款式也太旧了些,他有些不愿意穿。

“谁的?”

“我死去的男人的。”

一听淑梅说是死人的衣服,文才赶紧把衣服扔到地上。

“你是故意的吧?死人的衣服也拿来我穿?真是晦气!”

文才看着地上的衣服,感觉不寒而栗,不停的把自己的手在衣服上摩擦。

淑梅俯下身去,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看着这些还留着继宗体味的衣服,她心里不由自主的又有些刺痛。

“你不愿意穿,那就穿我的吧?”

“什么?让我穿女人的衣服,你你你……你也想得出。”

文才气得火冒三丈,指指淑梅,又指指自己,冲动得想揍人。

“那就只有我阿爹的了,你再不愿意穿,我就真的没办法了。”

淑梅说完走出了房间,留下文才在房里生闷气。

此时,吴菊她们已经坐到堂屋里来了,淑梅出去就先把生活费掏给吴菊。她就数好的60块,剩下的50块,她准备留下来傍身,或者是还给博艺。

吴菊毫不犹豫的接过钱,快速的点起数来。边数边问淑梅,为什么钱都是湿的。

“搞什么幺蛾子,这钱都搞得湿漉漉的。”

“不小心掉堰塘里了,阿爹,你那里有没有干净衣服,接我两件,我做事那家的少爷好心送回来,没成想和我一起掉进了堰塘,这天气这么冷,他身子娇贵,怕把他冻感冒了。”

淑梅和张炳林说话时,里屋的文才已经打了好几个喷嚏。这城里人就是比乡下人娇贵,淑梅一个女人都还没事,他文才却已经喷嚏不断,鼻涕直掉,身子都在瑟瑟发抖。

“有,我去找,淑梅,你看你也全身湿透了,赶紧去换掉,别把自己也弄生病了。”

听淑梅这么一说,张炳林赶忙起身回屋去找衣服,顺便还关心了淑梅一句,淑梅笑着点头应着,也跟了进去。

可是张炳林翻找了一通,也没有找到几件能御寒的衣服,唯一御寒的衣服,估计也只有他身上那件吧!以他们的家庭条件,以吴菊那尖酸刻薄的嘴脸,怎么会舍得为他花钱多制衣服呢!

淑梅也帮忙翻找,可结果还是不理想。

“淑梅啊!就只有这些了,其它厚点的昨天刚洗了,还没干呢!”

张炳林把找好的衣服捧给淑梅,为自己的爱莫能助,还感觉到有些内疚。

“就这些吧!”

淑梅急急的把衣服捧回屋里,文才冷得抱着手臂缩成了一团,精神状态也不太好。

“来,赶快把湿衣服脱下来换上。”

看到淑梅递过来的破衣烂衫,再加上衣服上那一股浓浓的叶子烟的味道,文才倔强的将衣服都扔了出去。这时,他又猛的打了个喷嚏。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拿走,我不穿。”

淑梅捡起地上的衣服,愣了片刻,二话不说就去脱文才的衣服,想自己亲生替他先把湿衣服脱下来。

文才一反手,就淑梅推出两米开外。

“你给我滚开,你想干嘛?男女授受不亲,你可别毁了我的名节,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这副德行,还想轻薄我。”

这个不知好歹的文才,竟然把自己说成是贞洁烈妇似的,把淑梅说成一个无耻下流轻薄狂徒。

都说人的忍耐是有限度,淑梅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要死要活悉听尊便,我懒得管你,我可不是婶子,没有义务宠着你,惯着你,你自己看看你自己,不知道上哪学的这一身臭毛病。”

淑梅把张炳林的衣服扔到床上,从衣柜里找了些干衣服,狠狠的撂下这么一句,就冲到院里的客房去了。

“你你你……”

平时的淑梅都是只温顺的小绵羊,文才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伶牙俐齿,气得火冒三丈,可由于体力不支,他没能追上淑梅,刚走两步头一阵眩晕,他好不容易扶着屋里的柜子,才没让自己摔倒。

吴菊等人,可是把文才的话真真的听在耳里。尤其是吴菊,怒目圆睁,认为淑梅在勾引男人。

“这个不守妇道的东西,竟把野男人都带回了家,听那什么少爷的话,还是她死皮赖脸的贴上去的。”

“可不是吗?阿娘,你可得想点折,别到时候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张晓琴见吴菊抱怨,她还嫌吴菊心中的怒火烧得不够大,在旁煽风点火。

“晓琴,此话从何说起?”

张晓琴看了一眼坐在她们对面的张炳林,特意往吴菊身边挪了挪,尽量压低声音向吴菊解说。

“阿娘,你想想看,若是她把这个少爷勾搭到手,到时候她嫁到别人家去,把小双凝一带走,你们还能指望得了她啥?”

“那不让她把孩子带走就是,有孩子在,我不信她老死不回巢。”

“我说阿娘啊!你怎么想得那么天真,你懂法律吗?她是孩子的生母,她有抚养权,你们强留孩子是留不住的。”

听了张晓琴的话,吴菊这下急了。她还指望着月月有人拿钱回来,让她能安享晚年呢!她紧紧的抓住张晓琴的手。

“还有这样的说法?我以前怎么不知道,那晓琴啊!你可得替你阿娘想想辙呀!”

张晓琴故作沉思的样子,不停的挠头,眼睛的余光却是死死盯着吴菊手里的钱。

“与其放她出去便宜别人,还不如帮我们张家招个上门女婿,多个赚钱,你们的日子也好过一些,阿娘,你觉得呢?”

“好好好,这方法好,稳赚不赔,只是……只是上哪里去找上门女婿啊?”

吴菊兴奋得双手直拍自己的大腿,不停的叫好。

章节目录 第六十四章 用心良苦 “阿娘,你就放心吧!这十里八村,上了年纪的单身汉多得是,三条腿的蛤蟆罕见,这两条腿的单身汉还不好找?就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我也一定把他们一个一个的找来,一个相不上,就换一个,再说了,淑梅条件也不差,问题不大。只是这去人家家里,空着手好像显得我们家太不懂礼数了。”

东拉西扯,张晓琴总算把话题引到钱上来,在手里做着数钞票的手势,并给吴菊使眼色,示意让吴菊看她手里的钱。

吴菊低下头看到自己手里捏着的钱,突然恍然大悟。将手里的钱,分了30块钱塞到张晓琴手里。

“你放心,只要把此事办好,阿娘不会亏待你。”

张晓琴虽然没有笑出声,但从她脸上也能看出得意,她还故意装作孝顺的样子。

“阿娘,你把生活费拿给我去办事,那你们怎么过?”

吴菊看了一眼坐在那里闷声不吭的张炳林,凑到张晓琴耳旁,小声的说:“你放心,阿娘有钱,吃穿是不愁的,只是不想便宜了外人,以后等阿娘百年之后,阿娘都留给你。”

平时真的是小看了阿娘,没想到她还是个隐形富人啊!以后我可得多回来陪陪她,尽尽孝道。

此时,衣服也换好衣服,朝堂屋里走来,两人停止了窃窃私语。吴菊还有些作贼心虚的样子,表情特别的不自然。

淑梅刚走进房门,就看见文才已经晕倒在柜子旁。她慌忙跑过去将文才扶起,文才全身滚烫,冰凉的衣服也因为他过高的体温,而变得不那么凉。

“文才,文才,你怎么了?你醒醒,你醒一醒啊!”

淑梅一边大声的呼唤着文才,一边用手去摸他的额头。他的额头滚烫,脸颊也因为高温泛起了红晕。

淑梅的叫声实在太大,吴菊等人闻声,也跑进了屋里。张炳林一进门,就去帮淑梅扶文才。吴菊和张晓琴,却是不屑的看了一眼,继续回到堂屋里去窃窃私语,商量她们的好计策去了。

两人把文才扶到床上躺下,淑梅摸摸自己的额头,又摸摸文才的额头,再次确认文才是不是发烧了。

“怎么?他发烧了?”

“是啊!阿爹,你帮忙把他的湿衣服脱下来,把干衣服给他换上。”

“行!”

张炳林毫不犹豫的行动起来,淑梅慌脚忙手的在衣柜里找了件自己的棉衣,放到床头。

这件棉衣还是崭新的,是淑梅和继宗成亲时,继宗给她制的,淑梅一直都没舍得穿,只是逢年过节拿出来穿一下。棉衣是大红色的,上面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碎花,眼色看起来倒是挺亮丽。

“阿爹,待会儿把这件给他穿上,我出去准备架车,他烧得这么厉害,得赶紧送他去医院。”

淑梅说完,赶紧朝院里走去,把已经破旧不堪的架车,稍作修整。

……

“阿爹,换好了吗?”

淑梅用力压了压架车,又来回推了两下,确定能用了,才朝着屋里叫喊。

“行了,我这就扶他出来。”

张炳林说着,艰难的扶着文才往外走,淑梅赶紧前来帮忙,两人一起将文才扶到院里的架车上躺着。

这时间太过匆忙,淑梅连孩子都没来得及抱一下,这又得往镇上赶。

为了一解思念之苦,她还是从夹缝中抽出时间,跑回吴菊她们屋里,看着摇篮里,已经长大不少的小双凝。俯下身去,轻轻的亲了一下孩子的脸。

“宝贝,对不起,妈妈不能陪在你的身边,看着你一天天长大,妈妈不是个称职的好妈妈。你乖,妈妈会尽快存够钱,然后陪着你身边,看着你长大。”

说完,淑梅再次抚摸了一下孩子的脸庞,狠下心,头也不回的回到了院里。

“淑梅,我来拉,你来推。”

张炳林已经把架车的绳子套在了身上,想帮淑梅把文才送到镇上去。

淑梅用力点了点头,扶着架车,架车开始缓慢的朝院外驶去。

“真是的,一个大男人,这么娇滴滴的,不就是个伤风感冒吗?还得兴师动众的送去医院。淑梅,别忘了按时送生活费回来。”

吴菊走到门口,自言自语的抱怨着。不过这次她还算挺仁慈的了,没有阻止张炳林的擅自行动。

“阿娘,我知道了,小双凝就劳烦阿娘好好照看了。”淑梅回头回应着吴菊。

张晓琴在桌上抓了一把花生,一边剥着花生,一边朝吴菊这边走来。

“这就是有钱人啊!”

“不对……晓琴,这相亲的事,你先张罗着,见面的事,就等你哥哥一年丧期之后再说。可阿娘,平时你也得给她敲敲警钟,她可不比你,未必会替哥哥着想。”

她们村里有个风俗,在配偶丧期一年里,不得另择伴侣。否则就是对死者的不敬,让死者死不瞑目。

当然,这个“见异思迁”的人,也会背负上骂名。这也是博艺顾及的地方,所以博艺一直不愿对淑梅吐露真心,多半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

看着淑梅她们消失在院门口,吴菊好像又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对张晓琴这么一说。

“阿娘,你这是担心……行,我知道怎么做,不会让哥哥死不瞑目的,一年丧期后,再带人过来。”

张炳林和淑梅艰难的推着文才,一步一步朝镇子的方向行去。

在路上碰到下工回来的博艺,博艺什么也没问,二话不说就接过了张炳林的绳子,一起帮他们把文才往镇里拉。他们足足折腾了四个多小时,才来到镇上的医院。

幸好淑梅身上有剩余的50块工钱,不然她都不知道上哪里去弄这挂号费,医药费。

楼上楼下,挂号处取药处,她来来回回跑得个马不停蹄。

文才打了吊水,经过了物理降温,总算把烧退了下来,可是还是一直昏迷不醒。

也是这文才平时太好逸恶劳,太缺乏锻炼,身体底子弱,一点伤风感冒就像得了大病似的。

眼看着天就黑了下来,淑梅这才想起老婶子。文才病成这样,她应该第一时间通知老婶子的。

“阿爹,你帮我看着点他,我去通知一下他妈妈。”

淑梅忙前忙后的跑,张炳林一直都留下来帮忙照看着文才。

博艺也跟着淑梅出了屋,一直跟在淑梅身后,等到了医院的公用电话旁,他安静的站在旁边,听着她给老婶子打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淑梅是又紧张又内疚。

“喂!婶子,文才感冒了,在镇医院。他是……”

“什么?我马上就过去。”

“嘟嘟嘟……”

一听文才病了,老婶子根本就顾不得听淑梅解释,着急的说了一句,就把电话挂断了。电话里剩下的就只有嘟嘟的响声,淑梅只好无奈的将话筒挂上。

这老婶子啊!平时对文才好像挺苛刻的,动不动就是打骂,可一听到文才病了就心急如焚,记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真是十足的刀子嘴豆腐心,这恐怕是天下大多数母亲的通性。

“老头子啊!文才病了,你照看一下小石头,我要去趟医院。”

老婶子急急忙忙的收拾着,向李育树交待好小石头的事。

“病了?文才不是送淑梅回村里了吗?怎么会病到医院里去了?”

“哎呦!我一急,就忘记问了,先过去再说吧!”

“你呀你!就是嘴硬心软吧!一听孩子们有点什么,就急得乱了方寸,那文才病得严重吗?”

老婶子想到文才住医院得花钱,特意准备了一点现金,她一边数着钱,一边听李育树说话。

“哎呦!严不严重,我也忘记问了,你哪来这么多问题,好好照看好小石头就行,记住了啊!等小石头醒了,冲120ml奶喂他,我走了。”

老婶子边说,边朝屋外着急的跑出去。

镇医院,文才的病房外,淑梅和博艺坐在门外的长木椅子上。

博艺捧着刚刚出医院外买的吃的,他递给淑梅。

“淑梅,你吃点吧!”

“博艺,我不饿,你和阿爹吃吧!”

淑梅真的没见过,一个人感冒,能昏睡这么久。她心里有些担心文才,这文才本来是婶子好心叫来送自己的,现在却弄成这样,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向婶子交待。

“我们都吃过了,你吃点吧!”

淑梅看着眼里充满恳求的博艺,再看看他手里的东西,勉强的接了过来。

看着淑梅终于肯吃东西了,博艺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

“这人是谁啊?看样子,你挺关心他的。”

看着淑梅如此担心病房里那个男人,又看着淑梅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博艺心里有些泛酸,忍不住问淑梅。

“他是我当保姆那家的小儿子,今天本来是送我回村里的,没想到摩托车不小心掉到了河里,把他给弄成了这样。”

一个保姆,他竟然能这么好心送淑梅回家,博艺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威胁感。

这才短短一个月,也不该啊?一定不是我想的这样,淑梅只是内疚,至于那个男人,那么年轻,条件又那么好,不会这么快对淑梅产生好感的。可……可淑梅这么好,他又近水楼台先得月,也不是没有可能。不,不是这样的,是我胡思乱想了。

博艺不停的否定着自己内心的想法,用无奈的眼神看着淑梅。

“博艺,你看天都黑下来好久了,你明天还要上工,你就先回去吧!顺便帮我把阿爹送回去。”

“还是等他家来人再说,你一个人,万一要找个人帮忙都找不到。”

“没事的,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淑梅一脸轻松,想向博艺证明,她自己一个人是没有问题的。看博艺还欲再劝说她,她立马把话题岔开。

“哦,对了,我还有件事想求你?”

“说吧!什么事?”

“我家院里有辆摩托车,估计是进了水,打不着火,麻烦你抽时间去帮我看看,这摩托车我是真的搞不懂,真是不好意思,每次都要麻烦你。”

淑梅一脸的难为情,开口请博艺去帮忙修理文才的摩托车。

“跟我你客气啥?提什么求不求的,放心,包在我身上……嗯,那个就让我留下……”博艺爽快的答应了淑梅的请求。

“阿爹,你先跟博艺回去吧!”

没等博艺把话说完,她就起身走到门口,把张炳林给叫了出来。

“那淑梅,你一个人小心一点,我就先跟博艺回去了。”

张炳林这样说了,博艺就更不好开口了。只好按淑梅的意思做,扶着张炳林往医院外走去。

博艺他们走后,淑梅回到病房里,守在文才的床前,时不时的替他量一下体温,就怕他再发烧。

没多久,老婶子就赶到了医院,着急的找护士打听了文才住哪个病房,就小跑着找到病房里来。

“淑梅,文才怎么样了?”

老婶子一进门,一边向文才的病床走,一边问淑梅。

“婶子,你来呐?文才还没醒,不过医生看过了,说就是风寒,没有什么大碍,打完这瓶吊水,等他醒了,就可以回家了。”

淑梅边说,边把老婶子扶到自己坐的那张凳子上。

老婶子愁眉紧锁,拉着文才的手,目不转睛的看着昏睡的文才。

老婶子并没有问淑梅,文才因何搞成这样,倒是向淑梅说起文才来。

“文才是我摔了一跤,七个多月早产的,生下来就这么大点,当时所有人都说他养不大的。但做为妈妈的我,怎么忍心放弃他,于是我小心翼翼的照顾着他,起初的两个月,我几乎不敢合眼,一直寸步不离的看护着他。他也没让我失望,平安的活了下来。两岁才学会走路,身子特别弱,一遇到点头痛脑热,就半个月都好不了。因此,对他,我从小就特别溺爱,是打也舍不得骂也舍不得,他小时候是个那么聪明懂事的孩子,是我亲手把他惯成这样。哎!都是我的错,现在才明白,衣食上的纵容,就是害了孩子,希望发现的不是太晚,我的文才还能振作起来,做个正常的靠双手养活自己的人,而不是一只啃老的蛀虫。”

老婶子流着泪,给淑梅说了很多很多,让淑梅对文才也有了新的认识。

难怪文才受点风寒,就昏迷这么久都不醒。

淑梅蹲下身去,拉着老婶子的胳膊,她的表情也有些沉重。

章节目录 第六十五章 不男不女 “婶子,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文才变回小时候那样,好好的孝顺你,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听了淑梅的话,老婶子更是感动得泣不成声,她抱着淑梅的头,两个头紧紧的挨在一起。看老婶子哭得这么伤心,一向多愁善感的淑梅,竟然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谢谢你,淑梅,你是个好孩子。我们李家能请到你,是我们家的福气。”

此刻的画面,这两人倒真是像一对患难与共的“姐妹”。

文才睁开沉重的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淑梅和老婶子抱头痛哭的画面。钻进耳朵里的,是这两人凄凄惨惨的哭声。

“你们干什么呢?我还没有死,跟它哭丧似的。”

已经恢复体力的文才,大声的朝淑梅和老婶子咆哮到,把她们着实吓得不轻。

回过神来的老婶子,刚刚还满心的担心,因为文才的这句话,一下变得怒气冲天。愤怒的站起身来,举起手掌就朝文才打去。

“你这个兔崽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打烂你这张臭嘴,叫你胡说,叫你口不择言……”

那文才肯定也不会坐以待毙,慌忙从床上一翻身,滚到床另一侧的地上站好,一把把手背上的吊水给拔掉。

在这拔吊水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惊得尖叫起来。

“这这这……你们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这是谁的衣服,看把我搞成什么样子了,不男不女的。康淑梅,一定是你,你这个害人精,还嫌把我害得不够惨是不是,弄坏了我的摩托车,害我进了医院,现在,现在又把我弄成这副模样,你这是和我有多大的仇?”

文才气得暴跳如雷,指着淑梅骂还不够,绕过床头,抓起淑梅胸前的衣服,张着他的血盆大口,恨不得把淑梅抽筋扒皮。

“我……我……”

淑梅急得是解释的话也说不出来,老婶子上前劝说,使劲将两人分开。

“文才,你放手,你肯定是误会淑梅了,你好歹听她解释呀!”

“解释有个屁用,你这个毒妇,比黑寡妇还要毒。”

文才生气的坐到床上,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狠狠的扔到地上。

淑梅捡起地上的衣服,再次厚着脸皮捧到文才眼前。

“文才,你就将就穿着,你这感冒还没好呢!别把病给弄加重了。”

文才一反手,重重将淑梅的手打开,衣服再次落到地上。

“文才,别这么任性,先去穿上,回家再换。”

老婶子再次帮忙劝说文才,文才还是不依不饶。

“妈,你是让我穿着女人的衣服回家,你让外人怎么看我,我还没成家呢!弄不好,搞个不男不女的臭名,你可别怪我给你娶不上媳妇。”

老婶子一听,觉得文才说得也不无道理,她一下也没了折,只好先让文才上穿上躺着,盖到被窝里去取暖。

这下,老婶子才分出神来,细细的问明淑梅事情的来龙去脉。

老婶子听完,才明白淑梅并没有什么错啊!反而是自己的儿子太任性,不然也不至于导致这样的结果。

“你看你,张口闭口就是淑梅的错,怎么我听起来,倒像是你咎由自取,你不犟着要骑车进村,会这样吗?”

“妈,我是你亲儿子,你怎么老是帮着外人,我是不是你捡来的啊?”

“你若是我捡来的,现在我就把你打个半死,扔到山里喂狼去。”

……

淑梅一直低头站在床头,不敢打扰母子俩谈话,因为在她心里,她觉得这次的意外,自己还是有难以推卸的责任的。

两人说话间,医生前来查看文才的情况。经过医生的观察,说文才已经无大碍,可以回家去养着。

淑梅给医生致谢后,把医生送出了病房。折回来对老婶子说:“婶子,那我这就去办出院手续,我们这就回家,小石头还在家里呢!你让文才把衣服穿上吧!”

“不穿……”

淑梅话音刚落,老婶子还没上前劝说,文才就斩钉截铁的说自己不愿穿,是打死都不穿。

淑梅也顾不得这么多,没有理会他,转身出门去办理出院手续。

等她再次回到病房时,文才已经将衣服穿上,她还真有些好奇,老婶子是用什么办法,让这头犟驴把衣服穿上的。

“来,过来,妈给包上,保证别人认不出你是李文才。”

老婶子用自己的围巾,在李文才头上绕来绕去,把他的头包的像粽子一样,只露出两只眼睛。

淑梅一下明白,原来婶子是这样劝服文才的啊!婶子还真是有办法。

“好呐!你摸摸,脸都遮住了,没有人会认得出的。”

老婶子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文才摸了摸被她包的严严实实的脸,淑梅也上前添砖加瓦。

“是啊!连我都认不出,婶子,这人是谁啊?”

淑梅还故意装糊涂,笑着问身旁的老婶子。老婶子立马话赶话,“看到了吧?淑梅都认不出,赶紧利落的下床回家。”

在老婶子和淑梅的搀扶下,文才穿着那亮丽的棉衣走出了医院。他这装扮,回头率相当的高。

四合院里,小石头不知道是又开始吵夜,还是认人。一个劲的哭,即便是李育树抱在怀里哄,他还是哭得没完没了。

李育树抱着孩子,披着大衣,站在门口,是心急如焚呀!盼着淑梅她们能快些回来。

这孩子震天的哭声,惹得左邻右舍也是没办法入睡的,大家都走出门来,找李育树的不是。可李育树还放着呢!哪里有心情理会他们。

这大半夜的,四合院一下变得沸腾起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小石头的不是,说他吵到他们睡觉了,小石头成了众矢之的,哭得更加的厉害。

“我拜托你们,别吵了,你看把孩子吓得,哭得更厉害了。”

李育树实在听不下去了,大声的冲着邻居们吼到。

这些大姐大妈的,怎么能忍气吞声。听李育树这么一说,她们更是吵得厉害,在李育树面前指手画脚张牙舞爪的,七嘴八舌的指着李育树说他的不是。

“李大哥,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你吵我们大家伙睡觉,你还振振有词了。”

“是啊……”

“就是……”

“这不就是和贼喊捉贼没什么区别吗?”

……

院里一下炸开了锅,大家七嘴八舌的声音、孩子的哭声、狗叫声连成一片,李育树是急得团团转。

淑梅她们一进四合院的门,被眼前的一切惊得目瞪口呆。

“哈哈……有意思,这大半夜的,大家还开联欢晚会呢?”

文才的声音,把众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

“她们回来了,淑梅回来了……”

“哎呦喂!救星总算回来了。”

……

“淑梅啊!你赶紧去哄哄,这种哭法,我们都被折腾大半宿了。”

刘大姐平时和淑梅关系比较好,她第一个跑过来,边说边把淑梅拉过去。

李育树赶忙把孩子交给淑梅,长长的舒了口大气。孩子一到淑梅怀里,淑梅轻轻一哄,孩子就停止了哭声。估计是孩子哭得太久,还一个劲的抽气。

“哎!淑梅啊!你再不回来,你叔这耳朵就该废了,现在还一个劲的嗡嗡叫。直到今天,我才发觉你婶子为什么老夸你,真的是夸得一点也没错。”

李育树那表情啊!简直是哭笑不得。淑梅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的朝李育树笑了笑。

见孩子不哭了,邻居们也松了口气,都纷纷都转身准备回去睡觉。

可眼尖的刘大姐,突然发现了穿得不伦不类的文才。凑到文才身边,是瞧了又瞧,看了又看。文才怕被她认出来,不停的转身躲避刘大姐的视线。

“黄婶,这谁啊?你家亲戚吗?怎么捂的这么严实?”

“嗯!亲戚……感……感冒了,吹不得风。”

老婶子吞吞吐吐的回到,一向不太会撒谎的她,表情显得特别的不自然。

文才趁她们说话的时间,低着头,偷偷摸摸的想赶快溜进屋里去。可不巧的是,被跑过来劝刘大姐回屋的她男人,给一下撞翻在地。

刘大姐的男人见撞了人,慌脚忙手的去扶摔了个四脚朝天的文才,慌乱中,他不小心扯下了文才头上的围巾。

“文才啊!怎么是你呀?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跟个大姑娘似的。”

文才在众目睽睽之下,露出了他的真容。还没回屋的邻居,都向他送来异样的眼光,像看怪物一样围过来看他。

“哈哈哈……文才呀!你这又是唱得那一处啊?”

刘大姐看是文才,立马捧腹大笑。平时这个文才整天穿得人模狗样的,从来不愿给好脸色给她看。她不趁这个大好的机会,好好的羞辱文才一番。

“文才啊!你咋穿成这样啊?你不会是觉得做男人太累,想做女人吧!我有一亲戚在泰国,我听说那边能做变性手术,要不要给你牵牵线?”

文才站稳身子,气得暴跳如雷,一把将刘大姐推到一边,“你闪开,你才要变性呢!你们一家都想变性,你想变男人都不用去泰国了,现成的男人婆。”

文才这嘴啊!简直是绝了,简直就不是男人的嘴,是张骂街的好嘴。文才说完,气冲冲的往家里冲去。从淑梅身旁路过的时候,故意撞了一下淑梅的肩,给她投去恶狠狠的目光。

章节目录 第六十六章 反仆为主 “你你你……”

刘大姐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文才离去的方向,怒目圆睁,咬牙切齿的。

“碧云啊!文才生病发高烧说胡话呢!你别放在心上。不过你说那话,换谁听了都会生气,不晚了,都回去睡吧!”

老婶子这也算是出面圆了个场,她虽然不愿和邻居结仇,但也不愿意看别人故意羞辱自己的儿子,这样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说完话后她迈着步子朝自家屋里走去。

淑梅知道刘大姐憋了满肚子的事,趁老婶子他们回了屋,她还特意跑过来给刘大姐解释。

“刘大姐,你别生气,文才他们是在生我的气,真是不好意思,连累你挨骂。明天我过来帮你腌洋姜,算是代替文才向你赔不是了。”

刘大姐一听说淑梅要帮自己腌洋姜,心里的怒气消了不少。

“没事,我没那么小气,你赶紧回去睡吧!”

“行,那刘大姐,我就先回屋去了。”

刘大姐挥手示意淑梅回吧!等淑梅回了屋,刘大姐和自己男人边朝屋里走,边喃喃自语到。

“这一家子都是些什么人啊?呸!还没有一个保姆素质好。”

四合院里的灯,陆陆续续都熄灭了,大家都关灯睡下了。一场小风波总算风平浪静,四合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文才冲进屋里就关上房门睡觉了,淑梅原本以为他受了这样的羞辱,今晚是不会让自己好过的,没成想文才却出乎意料的安静。

第二日,淑梅和往常一样,买菜做饭收拾屋子。

文才照样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一起来就使唤淑梅把早饭端到他跟前,他吃饱喝足后,往沙发上一坐。

“康淑梅啊!康淑梅,你竟然还有心情打扫卫生,你不觉得该为我做点什么吗?”

“少爷,我知道,昨天是我让你出糗了,你想让我做什么?你说吧!”

淑梅停下扫地的手,抬起躬着的身子。愣了片刻,她和颜悦色的提着扫帚走到文才跟前,温声细语的应着文才。

“哼!让你做什么?你能做什么?你除了会扫地做饭洗衣服,你还会做什么?”

“那我帮你做点好吃的,怎么样?爆炒肥肠?”

“去去去,你犯的是伤我自尊的大罪,一个爆炒肥肠就想把我打发?”

文才腾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表情也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狰狞。

“那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我只要一看见你这张讨厌的脸,就会想起昨晚被她们奚落的画面,我要让你走,让你滚出我家去,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文才像头发怒的狮子,暴跳如雷,指着自家的大门,咆哮到让淑梅滚出他家。

方才淑梅是因为昨晚的事,有些内疚,才低声下气好言好语。现在文才居然如此得寸进尺,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答应过婶子,一定帮婶子让文才浪子回头,绝不能再这么由着他性子来。

淑梅将手里的扫帚抖了抖,站直腰板。

“雇我来的是孟姐,不是你李大少爷,你没有权利赶我走,还有以后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别再整天使唤我,要想有人伺候,就自己赚钱雇保姆去。有力气吼我,没力气自食其力吗?堂堂七尺男儿,却还要靠父母养活,与此相比,昨晚那羞辱简直是微不足道。”

淑梅振振有词的训起文才来,文才怎么受得了她这般严训。愤怒的朝着淑梅冲过去,两人围着沙发你追我赶。

“你你你……好你个康淑梅,反了你,到底我是保姆还是你是保姆?竟敢训斥起我来,你有种就站那里别动,我今天非掐死你不可。”

文才一边嘴一边骂,为了能抓到淑梅,他直接从沙发上扑过去,连人带沙发一同朝淑梅压过去。淑梅敏捷的往后倒退,避免了被沙发压,可却没有躲过文才的身子,文才扑在她的身上,将淑梅稳稳的压在了身下。

眼看着文才的嘴就要和淑梅对上,淑梅想快速的别过脸去,可还是没能躲过,两人嘴对嘴给亲上了。

文才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到异性,有些不知所措,愣在那里一动不动。两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近得好像都能清楚听到对方澎湃的心跳声。

淑梅先回过神来,用力的伸出双手去推文才,试图将他推开。

估计是响动声太大,院里晒太阳的老婶子闻声回到屋里。一进门看见乱七八糟的客厅,再看到淑梅和文才那样的姿势,甚是震惊。

“这是怎么了?像是着了贼似的,你们俩?”

听到老婶子的声音,文才这才回过神来,赶紧从淑梅身上爬起来,淑梅也尴尬的爬起来,两人的表情都异常的尴尬。

淑梅赶紧低着头去扶起翻倒在地的沙发,收拾文才扔得到处都是的靠垫。

“妈,你说这都是什么保姆?竟敢教训我,还跟我对打,到底我是保姆还是她是保姆?”

文才愣了半响,跑到老婶子身旁,像个孩子一样抓着老婶子的胳膊,指着淑梅开始恶人先告状。

老婶子用力推开文才的手,边朝房里走边语重心长的说:“淑梅说的什么,我在门口都听到了,我觉得她说的对,以后啊!不管淑梅对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站在淑梅这边,全力支持她的工作。淑梅,你放手干,有婶子给你做坚强后盾。”

“诶!谢谢婶子的支持,我一定不辜负婶子对我的期望。”淑梅故意大声应着,估计是故意应给文才听的。

“妈,妈,妈……”文才听老婶子这么说,追着老婶子屁股后面想过去求情,可惜吃了闭门羹,他不停的拍打着老婶子的房门,“我是不是你捡的啊?竟然合起外人来对付我。”

见求情无望,文才转过身来恶狠狠的盯着淑梅,走到沙发上坐下,“你别得意,我很快就会把你从我家赶出去的,也不知道你跟我妈灌了什么迷魂汤,她竟然帮你来对付我这个亲儿子,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还有,我的摩托车是因为你坏的吧?这你该负责吧?你不会连这都抵赖吧?”

淑梅停下手,不卑不亢的说:“文才,你放心,摩托车我会找人给你修好。至于想赶我走,那你就赶紧出去赚钱,我可等着你把我赶走哦!李少爷。”

淑梅用讽刺的口吻对文才说,虽然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这样对文才说话,是不太妥的,但为了激发文才自力更生,她必需得这样做。

“行,你厉害,我真是小看你了啊!不管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都会尽快让你消失在我们李家,不会让你得逞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等着你李少爷用钱来砸我。”淑梅笑着说完,继续认真的清扫地面。

文才坐在那里,气得火冒三丈,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胸痛随着他的呼吸,山下起浮着。

他无意间看到茶几上果盘里的瓜子,灵机一动,抓起瓜子来磕,将瓜子磕扔得满地都是。淑梅扫了他再扔,他再扔淑梅再扫,一番折腾下来,淑梅还真的有些按耐不住了。

“那里有垃圾桶,你不知道扔到垃圾桶啊?这种小女人的做法你也乐意为之吗?”

淑梅不耐烦的呵斥到,实在不想把大把时间花在这种无用功上。

“我喜欢,你管得着,这客厅可不是我李文才的事吧?是你保姆该做的吧?”

淑梅虽然心里有些气,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放下手里的扫帚去院里洗衣服去了。她想只要自己不要再在这里和他硬磕,他自然也就知道无趣,停止这种幼稚的做法。

文才站起身来伸长脖子,看着淑梅走出院子,才得意的坐回沙发上去,把手里的瓜子扔到桌上的茶几上。

哼!跟我斗,我李文才是谁啊?会怕你,就算你长了三头六臂,我也会一条一条的给你卸下来。

他自言自语一番后,拿着一个苹果,啃着回自己房里去了。看着自己床头、椅子上、地上扔得乱七八糟的脏衣服,他啃苹果的嘴停了下来,眼珠在眼里不停的打转。

再不洗,明天就没衣服换了。那个可恶的女人,说了不再帮自己做事,那这些脏衣服怎么办?怎么办?

片刻后,他放下手里的苹果,收拾起脏乱的衣服。边收边自言自语到,大丈夫能屈能伸,先委屈求全再说,以后得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不能硬碰硬。

他抱着衣服,跑到院里,把衣服往洗衣台子上一放。

“都洗干净一点。”

淑梅真是小看了文才,没想到他脸皮竟然这么厚,还好意思把脏衣服抱来。淑梅把脏衣服抱起,扔回站在那里,脸上略带尴尬的文才手里。

“李少爷,看来你还真是健忘啊!我可刚刚才说了从今以后,你的事,无论大小我都不会再做。不想自己动手,那就赚钱出去请保姆去啊?”

“你你你……”

文才气得吹胡子,气冲冲抱着自己的脏衣服,朝家里走去。

看着文才离去的背影,淑梅无奈的摇摇头,哀叹一声,“若是做正事也能这么不屈不饶,厚着脸皮往前冲,那该多好啊!”

文才回到自己屋里,将脏衣服胡乱往椅子上一扔,气得暴跳如雷,捶胸顿足,将双头柜上的摆设全部摔到地上。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七章 追爱之行 倩倩这边,她早早起床去菜市买了好多菜,顺道又去自行车车行买了辆自行车,心满意足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回到店里。

她要开始她的追爱之行,而这自行车是拉进她和博艺距离的必备之物。

这天她关了个早门,精心打扮了一番,带着自己早晨买的菜,趁着最后一点点天阳的微光,骑着自行车往“小台湾”去,往博艺的家里去。

等她来到博艺的家门口,博艺在砖厂里忙碌了一天,正在院里冲洗满身的灰尘。

听有人敲门,他拿着搓澡巾,光着上半身来开门。

在农村,这光着上身不算什么,夏天天热的时候,很多男人都是脱掉上衣,光着身子乘凉的。所以博艺也没顾得穿衣服,就前来开门。

他一打开门,倩倩就冲到博艺怀里,紧紧的把他抱住。

“倩倩,你怎么来了?你先松手。”

“我好想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发觉我为你着了魔,一天不见到你,我做什么也没有心情。”

倩倩不觉得为了自己的爱情,投怀送抱是可耻的。能这么紧的抱着博艺,触摸这博艺身上的肌肤,她体会到了砰然心动的感觉。她甚至希望时间就停留在此刻,就让她这么静静的抱着博艺,聆听他的心跳,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博艺的双臂垂下,有些手足无措,双眉紧锁。

路过的付俊,看到如此羡煞旁人的一幕,吹着口哨尖叫着。

“博艺啊!你这艳福不浅啊!这是勾搭的哪家姑娘啊?这么急不可耐,在门口就开始亲热起来呐?”

“付俊,你别胡说八道,这是我干妹妹。”

博艺听付俊这么说,慌忙解释。

“干妹妹?我看是情妹妹吧?”

博艺还想解释,倩倩松开博艺,转身对付俊说:“是付俊,付大哥吧?”

付俊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貌美的倩倩,笑着应到:“对对对!”

“我就是博艺的情妹妹,我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我叫熊倩倩,希望能快点请你吃喜糖。”

倩倩居然这么对付俊说,着实把博艺吓了一大跳,他惊讶的看着倩倩,想不到任何的应对之策。

“好,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博艺怕是巴不得快点娶回家吧?我可等着吃你们的喜糖哦,不说了,我回去了,不打扰你们谈情说爱,哈哈……”

付俊说完,还不忘再回头再多看两眼博艺的美娇娘,才笑着离开。

“诶,诶……我……她……”

博艺想解释,可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付俊离开,而自己却束手无策。

倩倩这第一仗打得算是很漂亮,她得意推着自行车,往院里去。

“博艺,走啊!回屋去,我买了好多菜,给你做好吃的。”

倩倩还真把自己当这唐家的女主人了,推着自行车往院里去。

博艺关上院门,紧跟其后。

“我说倩倩啊!你怎么能那样对付俊说,你这不是让大家都误会吗?那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啊!”

“谁说要你洗清了?我就是喜欢你,就是想嫁给你。”

倩倩从自行车扶手上,取下自己带来的菜,就往屋里走去。

“我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能这么不害臊啊?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博艺,我看你平时不死板啊!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变得这么一板一眼,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婚姻自由,恋爱自由。我只知道,自己喜欢的就要大胆去争取,没有什么害不害臊的,厨房在哪里啊?”

博艺竟不知道如何应答,鬼使神差的给倩倩指明厨房的方向。

博艺坐在堂屋里,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对倩倩这洪水猛兽般的追求,他真不知道如何应对。

倩倩在厨房里一番折腾,厨房被弄得乱七八糟,就差把厨房给拆了。

倩倩没有亲生父母,也没有妈妈教她做饭,她根本就不会做饭。可即便知道自己不会做饭,她也想为自己心爱的人做饭,做一个贤妻良母。

很久,很久,倩倩才端着几盘黑乎乎的菜从厨房里出来,她的脸被自己弄得像花猫一样。

“博艺,可以吃饭了,快过来。”

倩倩笑着将博艺拖到饭桌上,看着这一桌黑乎乎的菜,本来就不打算吃的博艺,就更加的下不去口了。

倩倩还把自己带了的酒拿出来,倒了满满的两杯。

“吃啊!博艺,我第一次做饭,你吃一下看好不好吃,你放心,我已经在努力学了,我一定会做一个好妻子,陪着你度过余生。也会好好待你小佑琛,把他当自己的亲孩子来对待,做一个好妈妈。”

“呵呵!你想得还真够多真够远的。”

“那当然,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得未雨绸缪,尽我所能的去爱你。”倩倩边说边夹起一块菜,喂到博艺嘴前,“来,博艺,吃一口。”

博艺禁闭双唇,将倩倩的手扳开,脸上也是愁云密布。

见博艺拉着脸,不愿吃自己的菜,前一秒还笑颜如花的倩倩,一下变得梨花带雨。那眼泪是说来就来,大珠小珠一颗接一颗往下落。

“呜呜呜……”

博艺见状,是真拿她没辙了,赶紧送了口,自己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菜放进嘴里。

“好好,你别哭了,我吃。”

见博艺肯吃自己的东西了,倩倩立马破涕为笑,用期待的眼神盯着博艺。

妈呀!这怎么这么难吃,比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做得还难吃。

为了让眼前这个小祖宗不再哭,博艺都不敢再嚼了,直接强行吞下肚去。

“怎么样?好吃吗?”

博艺痛苦的点点头,真心不想再吃第二口,他宁愿磕两个黄瓜,也不愿吃她这美味佳肴。

“真的吗?那你多吃点,吃完厨房里还有。”

看到博艺点头,倩倩那是喜出望外,高兴的伸出筷子,准备亲自吃一口自己的杰作。

“还有?”听倩倩说还有,博艺惊得睁大眼睛,大声的问到。

哎!真是暴残天物啊!好好的菜,好好粮食,就被她这样给浪费了,这都是钱啊!

“是啊!”

“你这是做了多少?”

倩倩放下正要放到嘴里的菜,扳着手指认真的数着,“让我数数,鸡蛋炒西红柿,莴笋炒肉,豌豆……差不多十来样吧!反正我把带来的菜都做得差不多了。”

博艺听了简直心都在流血,心疼这些菜啊!

倩倩说完,重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菜放到嘴里。刚刚还堆满笑容的脸,一下难看得起了褶子。

“呸呸呸!这都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难吃?”

现在知道难吃了?刚刚还非得让我吃,也让你体会一下你自己的菜是有多难吃。

“呜呜……对不起,博艺,让你吃这么难吃的菜,我现在就去重做。我会先尝的,不好吃绝对不再让你吃。”

倩倩哭着说完,准备再次回厨房去重新做菜。

“回来,回来,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等你再折腾几个小时,我明天哪里还有精力上工。”

“那……那我们吃什么呀?”

倩倩像是犯了大错似的,低着头,支支吾吾的问。

“行呐!你好好坐在这里,我去煮点面。”

倩倩没想到,第一次为博艺做饭,就出了这么大的丑,她只能乖乖坐在堂屋里,等博艺做面回来。

看到像刚刚在这里打过仗一样的厨房,博艺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先不说淑梅,即便我心里没有淑梅,这样风风火火的女子,我唐博艺也消受不起啊!

这次是把厨房搞得乱七八糟,下次指不定又闯出什么祸来。我唐博艺,一个死了老婆还带着个孩子的人,也不知道她熊倩倩是怎么了,居然还真看上我了。

这可怎么办是好啊?这打不得,骂不得,赶不得,伤不得,这次还真是难到我了。

博艺一边烧水做面,一边想该如何面对这穷追不舍的熊倩倩。

此刻的倩倩还真够听话的,乖乖坐在堂屋里,一步也没挪动,直到博艺把面条端上来。

“来吧!过来吃吧!”

“噢!”

倩倩笑着端起面条,津津有味的吃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刚刚自己那难吃的菜,倩倩觉得博艺做的这清水面条也特别好吃。

“博艺,你做的面条真好吃,你放心,我明天就去买本书回来,好好的学做菜。好好的照顾你,陪伴着你。”

“打住,此事,就此罢手,虽然我救过你,但无论是遇到谁那样,我都会救的。你不需要为我做什么,更不需要什么以身相许。”

“你这是拒绝我吗?你是看不上我,还是嫌弃我?”

“没有,绝对不是嫌弃你,这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不是说有就有的,你听说过强捏的瓜不甜吗?”

“我相信日久生情,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会打动你,让我走进你的心里。”

倩倩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她不会因为博艺的这三言两语,就放弃自己的爱情。

“哎!”

博艺无奈,哀叹一声,继续埋头吃面。

晚饭过后,博艺把倩倩安排到她姐姐房里睡,自己带着小佑琛,在自己房里睡。

能同博艺睡在一个屋檐下,倩倩觉得自己已经成功的迈出了第一步,她笑着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倩倩早早的起来,半桶半桶的把水缸里的水打满,又偷偷溜进博艺房里,把他和小佑琛的脏衣服给找出来洗了。为博艺煮了清粥,虽然菜不会炒,但这煮粥她还是会的。

把这些做完,院里的公鸡才开始打鸣,倩倩回到博艺房里。小佑琛已经醒来,坐在床上看着陌生的倩倩,笑着用稚嫩的声音叫了一声“阿姨”。

“嘘!”

倩倩伸出手指,给小佑琛做出让他不要出声的手势。她俯下身去,静静的看着熟睡中的博艺,再一次忍不住吻了博艺。

博艺被她给惊醒,睁开眼睛看到倩倩,吓得猛的从床上坐起。

“倩倩,你做什么?”

“呵呵!叫你起床吃饭啊!粥在厨房里,你先自己吃,我把小佑琛送去惠妹姐那里。来,佑琛,到阿姨这里来。”

“不用,不用……”博艺还想阻止,可小佑琛却把他这个爹给坑了,说话间小佑琛已经笑着朝倩倩走去。

“佑琛真乖,来,阿姨送你去姨妈那里,你要听话,晚上,阿姨给你买好吃的东西来。”倩倩一边逗着小佑琛,一边抱着小佑琛出了门。

博艺慌忙的穿好衣服,冲到院子里,看到凉了医院子的衣服。再看到厨房锅里,那冒着热气的清粥,博艺更是愁眉紧锁,怕长此下去,事情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倩倩抱着小佑琛,在乡亲们异样的眼光下,径直朝文大嘴的保管室走去。

“惠妹姐,还在吃早饭呢?我是过来送小佑琛的。”

看到倩倩抱着小佑琛进来,文大嘴着实有些惊讶,她放下手里的碗筷,从凳子上站起来。

“你是……你是那个……”

“我是熊倩倩啊!就是博艺从坏人手里救回来的熊倩倩。”

“对对对,倩倩,你不是在镇上开理发店吗?这怎么帮忙送小佑琛过来?”

倩倩亲了一口小佑琛,笑着说:“我这不是抽时间过来陪陪博艺吗?顺便和小佑琛培养培养感情,让我们的小佑琛心甘情愿接受我这个后妈呀!”

文大嘴被倩倩的话吓了一大跳,她是知道博艺心里一直都有淑梅的,怎么这么快就换了目标,她真的不敢相信倩倩的话。

“后妈?”

“呵呵!是啊,我和博艺在一起,自然也就是小佑琛的后妈了。”

倩倩还真是不够客气的,连后妈这个词,她也能说得出口,而且还能说得这么轻松自然。

文大嘴接下小佑琛,把小佑琛抱在手里,试探性的问倩倩,“你的意思是,你和博艺在处对象?”

“是啊!”

倩倩虽然回答得斩钉截铁,但文大嘴还是不愿意相信她的话。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惠妹姐,你怎么这么说?难道你不希望我和博艺在一起吗?”

“这……这倒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啊?”

“没事,你们能在一起就好,这样也不用我再当免费的保姆了。”还没弄清楚情况,文大嘴也不敢多说什么,若真是博艺放弃淑梅,转头和倩倩好了。自己把事情挑出来,不是给倩倩添堵吗?所以,她还是决定不多管闲事了。

章节目录 第六十八章 报复开始 “惠妹姐你辛苦了,我代替博艺谢谢你,行,那你忙,那我就先走了啊!”

倩倩说完,笑着走出了保管室。

文大嘴满头雾水,把倩倩送到门口,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离去。

倩倩走到大路上,正好迎面碰到付俊,她先一步笑着给付俊打招呼,“付大哥,这么早去哪里啊?”

“你是……噢!想起来了,你是博艺的对象,我上保管室买包烟。”

付俊先是一愣,而后是靠倩倩那熟悉的声音,才想起倩倩是谁的。

“那付大哥你忙,我还有事,改日请你吃酒。”

“好好好!”

付俊目送倩倩走远,他就纳闷了,博艺有哪点好,还带着个孩子,怎么就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对象。自己也不差呀!怎么年过三十,就还是说不上一个长得像样点的媳妇呢!

他摇着头,哀叹着朝保管室里走去,“哎!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这么漂亮的新媳妇,要是我的该多好。”

看到付俊和倩倩挺熟的,文大嘴想从付俊嘴里得知点情况,一进保管室的门,她就把付俊给拦了下来。

“付俊,那姑娘你认识?”

“怎么会不认识,那不是博艺的对象吗?”

“真是博艺的对象?是博艺亲口给你说的?”

文大嘴继续朝下追问,付俊从文大嘴身旁挤到店里去,“惠妹姐啊!你就别磨磨唧唧,问东问西的,先赶紧给我拿包烟,这烟瘾上来了,我哪里有心情给你聊别人家的媳妇啊!又不是我媳妇。”

文大嘴赶忙把小佑琛放到地上,走到柜台里,去给付俊取了包烟。

付俊估计是真是烟瘾上来了,赶忙拆开,取了一支放到嘴里,划动手里的火柴,点着了嘴上的烟。使劲的吸了一口,吐出一股浓浓的白烟,一副非常享受的样子,一口接一口的抽着。

“你别抽了,赶快跟我说说,是博艺亲口告诉你的吗?”

文大嘴看着他这副悠闲自得的样子,那是个着急啊!

“比博艺亲口告诉我还真,昨天晚上我回来的时候,亲眼看到两人抱在一起,在院门口亲热。哎呦喂!那场景简直羡煞旁人。”

付俊说得那是个陶醉啊!就像是在说自己的风流事迹似的,一副垂涎欲滴模样。

“没别的了?”

“当然还有啊,那个倩倩亲口说,想早日请我吃喜糖呢!博艺也默认了,再说了,一晚上,孤男寡女的,难道是躺在床上聊天呀?更何况,有哪个女人会为一个不相干的男人,连自己的清白也不要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文大嘴虽然还是有些半信半疑,可转念一想,觉得付俊说得也不无道理,事实证明,那熊倩倩昨晚的确留在博艺家过夜了。

吃过早饭后,倩倩和博艺一起骑着自行车,从家里出发,一起往村外骑去。

不用说,这样的风景,肯定会引来村里人好奇的目光。博艺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为了不让误会变得更大,博艺特意加快踩踏板的脚,想把倩倩远远的甩到后面。

倩倩见博艺加快了速度,她也不愿落后,拼命的猛踩脚踏板,追上博艺,朝着博艺送去得意的笑容。

想甩掉我?没那么容易,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强,越挫越勇。我就是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熊倩倩喜欢你,要和你唐博艺在一起。

看到倩倩那笑容,博艺简直哭笑不得。

这简直就是狗皮膏药啊!一碰到就甩不掉了,要是早知道会这样,那天真不该救她。

趁着倩倩骑得正尽兴,博艺突然减免速度,想以此拉开和倩倩的距离。谁知,他停下,倩倩也停下;他加快,倩倩也加快;他减速,倩倩也减速。

来来回回折腾,倩倩还是不厌其烦,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

“大小姐,姑奶奶,你到底要怎么才放过我?”博艺捏下自行车的刹车,从自行车上跳下来,回过头用哀求的语气对倩倩说。

“博艺你干嘛这副表情,我又没怎么你呀!”

“你这样已经影响我的正常生活了,你看,已经折腾半个小时了,再磨蹭我上工就要迟到了。”

博艺愁眉苦脸的,把手上的表伸过去倩倩看。

“那你还停下来干嘛?赶紧上车啊!”

“可……可你影响了我前进的速度……”

说实话,博艺真的不忍心说什么狠话,毕竟倩倩也是善良的人,他不想伤害她。谁没有个情窦初开的时候,谁心里没有个喜欢的人,就比如自己,不是一样深爱淑梅二十多年。

谁都有去爱的权力,当然倩倩也有追求他的权力。他很荣幸,自己能得到倩倩的亲眯,只可惜相逢不是时。

“我一句话也没说,怎么就影响你的速度了呢?你未免也太牵强附会了吧?你走你的,我走我的,谁也不妨碍谁。”

倩倩心里岂会不明白博艺的意思,但她就是故意装糊涂,她坚信人心都是肉长的,日久能生情。她就是要多和博艺相处,让他发现自己的好。

“倩倩,我很高兴,能得到你的亲眯,但是我们……”

“打住,你若要说什么你配不上我,我们不合适之类的话,那我劝你就免开尊口了。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只要是我熊倩倩认定的事,至死不渝。”

熊倩倩打断博艺的话,再次言辞凿凿的向博艺表明自己的心意。

博艺无奈的看着倩倩,叹了口大气,骑着自行车继续而去。看着博艺无话可说,倩倩还得意的笑了笑,骑着自行车跟上去。

四合院里,淑梅和文才的关系恶化到了极点。

文才哪怕是做梦,都会梦见自己已经把淑梅赶出了李家。两人只要一碰面,文才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文才要开始实行他的“清除祸害”行动了,每日他除了吃喝睡觉,所有的有时间都花在了对付淑梅身上。

今天是礼拜天,孟丽和李文学打过电话来,说是今天会回来吃饭。吃过上次淑梅做的饭菜,孟丽甚是喜欢,这不,百忙之中抽空回来,就是想再尝尝淑梅的手艺。

早晨是淑梅接得电话,孟丽再三叮嘱她,今天一定要多做些好吃的。所以淑梅一放下电话,就赶紧出去买菜,张罗今日的午餐。

淑梅在厨房里煲着汤,房里睡觉的小石头,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当然,这都是文才的杰作,虽然这个做法有点小孩子过家家的感觉,但他就是想给淑梅点颜色看看,赶不走她,也要狠狠的捉弄她一番。

他趁着淑梅在厨房忙碌,偷偷溜进房间,将小石头故意弄哭,然后又快速的溜出来。坐在沙发上,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电视。

见到淑梅从厨房出来,进了屋,他以百米赛跑争分夺秒的速度,冲到厨房里,往汤里倒了半罐子盐下去。

中午,孟丽和李文学准时回到了四合院。这时淑梅已经把饭菜都已经端到了方桌上,闻着诱人的饭香,孟丽和李文学迫不及待坐上了饭桌。

“这淑梅的厨艺真心不错,吃了你做的饭,我是吃什么都没胃口了啊!”

孟丽一边吃着可口的饭菜,一边不停的夸赞着淑梅的手艺。

“嫂子,我们天天吃,也没觉得有多好吃呀!你未免也太夸张了点吧?我看她上次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碰巧而已。”

“文才,淑梅跟你有仇啊?你这样说她,这饭菜明明很好吃啊!”

“嫂子,我怎么会和一个保姆有什么仇,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换一个保姆,她真的不适合照顾小石头,你不知道啊!上次她把小……”

“文才,有的吃还堵不住你的嘴是不是?你再叽叽喳喳,以后就是交生活费也别想留在家里吃饭,自己去外边谋生路去,赶紧闭上你的嘴吃饭。”

老婶子意识到文才想以上次淑梅把小石头弄摔一事,来让孟丽赶走淑梅。老婶子赶紧厉声喝止,打破了文才的张良计。

“不是,妈……嫂子……”

“怎么?是没听明白我说话吗?再说,现在就滚出去。”

文才一脸的委屈,想据理力争,老婶子将筷子往桌上一拍,站起身来,指着大门的方向,对文才咆哮到。看老婶子发这么大的火,文才自然不敢继续再往下说。

“妈,你坐下吧!别生气,文才,你就少说两句,你看我和你哥好不容易回来吃个饭,你非得把气愤搞成这样吗?”孟丽起身安抚老婶子,顺便指责文才。

淑梅也抱着孩子,想过来劝说老婶子,看老婶子在孟丽的劝说下,心情稍微平复了下来,她默默的退到了一边。

文才那是个委屈啊!憋了满肚子的气都没地撒,只能一个人受着,对淑梅的恨意又有增无减。他怒目圆睁,恶狠狠的看着旁边的淑梅。

谁知这刚刚安静下来的气氛,被李文学的一声尖叫给打破了。

“妈呀!这……这盐是不要钱了吗?”

李文学盛了一碗汤,喝了一口,赶紧呸呸的吐了出来,慌忙起身去倒白水喝。

“文学,你这是怎么了?”

“你尝一下那汤,你就知道了。”

听了文学的话,孟丽端起李文学喝剩的那碗汤尝了一口。这汤的确是放太多盐了,而且不是多一点半点,苦得难以入口。

章节目录 第六十九章 没有你,我拿清誉来做什么 “淑梅,你这汤里是加了多少盐啊?就算失手也不至于苦成这样。”孟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淑梅。

“看吧!我说她是靠运气,你们还不信……”文才当然不会忘记添油加醋一把,可看着老婶子投来恶狠狠的眼光,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底气,小到自己都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

“不会啊?我明明尝过的,咸淡正好啊!”虽然孟丽和李文学的表情都很难看,但淑梅还是有些不相信她们的话。因为她记得自己有尝过的,绝对不可能咸。

“你这叫咸淡正好?你这是谋财害命吧?”文才总是忍不住不火上浇油。

老婶子和李育树也把汤盛出来尝了尝,反应和孟丽她们一样。汤的苦味,让她们个个都变成了苦瓜脸。

淑梅这才凑到桌前,用汤勺盛了一点来尝尝。妈呀!这味简直和吃盐没区别。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自己有尝过的啊!

淑梅的眼神落到了文才身上,文才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淑梅还是从他的脸上,看出没有遮掩下去的得意。

她一下恍然大悟,原来这都是文才的杰作。文才这是想方设法的想赶自己走啊!有精力花这些时间来对付自己,却没有心思去外边找工作,她也真是服了这个文才了。

哎!即便知道又能有什么用呢!若自己把他供出来,以自己对文才的了解,他肯定还会反咬自己一口。无凭无据,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更何况也不是什么大事,孟姐还不至于赶自己走。

“婶子,孟姐,对不起,可能真的是我不小心多放了一次。”

淑梅不好意思的向孟丽和老婶子道歉,把文才的这场恶作剧,照单收下了。

“淑梅,没事,下次注意点就行。”淑梅来李家又不是一两天了,从未犯过这样的小错。老婶子很清楚,估计这就是她儿子搞的小动作。

“虽说是小失误,但以后可一定要注意一点,我这个人有精神洁癖,什么事都力求精益求精,当初也是看你年轻,脑子够用,不至于像那些婶子什么的总是出错,才雇你的。这次是在菜上出点问题,我不想这样的事发生在小石头身上,否则,我就只能另请她人了。”

“是,孟姐,我以后会加倍的小心,尽力做到不犯错。”

平时看孟丽挺好说话的,没成想她居然有这样的嗜好,突如其来的严苛,让淑梅有些触手不及。

“行,把汤端去倒了吧!重新再做一个。”

“是。”

老婶子帮忙接过淑梅手里的小石头,淑梅端着那盆坏汤,朝厨房走去。

文才是早知道孟丽有这样的秉性的,所以才从孟丽身上下手的。

让你得意,看我怎么把你弄走,这才是开始,你就走着瞧吧!

午饭后,大家都坐在客厅里聊天看电视,淑梅一人在厨房里收拾碗筷。

文才趁大家都聊得尽兴,特意跑到厨房,向淑梅炫耀自己的战果。

“保姆,怎么样?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是自己乖乖离开,还是等我嫂子把你赶出去?”

文才靠在门框上,一脸得意的表情,随时还主意着是否有人走过来。

“文才,你是聪明,只可惜,你的聪明都没用在点子上,你若把这些聪明用在正事上,相信你会是一个有用之人。收手吧!对付我,对你没有一点意义。”

“你怎么不发火呢?这是在求我吗?求我放过你吗?”

淑梅真心没有心思理他,继续低头忙着手里的活。见淑梅不说话,文才感到了无趣,本想看看她生气暴跳如雷的样子,没想到淑梅这么淡定。

这第一仗虽然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但至少在孟丽心里,已经为淑梅记上了一过。这以后要行事也就方便了许多,文才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当晚,熊倩倩又提前关了门,骑着自行车回“家”。

和赚钱相比,追求爱情更为重要,至于钱嘛!自己够用就可以,还是去打动博艺比较重要。

吸取昨晚的教训,倩倩直接买的熟食回去,煮点米饭,就是一桌完美的大餐了。等她把这些准备好,博艺都还没下班回家。

她想了想,还是先去帮忙把小佑琛接回来吧!这样,博艺回来就可以直接吃上香喷喷的饭菜了。

她笑着关好院门,朝文大嘴的保管室走去,一路上都笑着和乡亲们打招呼。

一个乡亲说:“喂!刚那人是谁啊?看着眼生,你认识吗?”

另一个乡亲回到:“你不知道啊!唐博艺的新对象,听说这女人可开放了,还没成亲就已经和唐博艺住一起了。”

那个乡亲再次说到:“还有这样的事?哎,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我们这么安分守己的。”

另一个乡亲回到:“可不是吗?你看人家还笑颜如花的,毫不知耻。”

……

乡亲们在背后虽然对倩倩指手画脚的,但倩倩却并不以为然,因为这样,就更加的证明,她就是博艺的女人,至少不让别的人再有机会插足。

“惠妹姐,吃晚饭没有啊?”一进保管室的门,倩倩就笑着给文大嘴打招呼。

“呦!是倩倩呀?这大晚上的,你怎么上我这里来呐?”

“我这不是来接小佑琛的吗?”小佑琛站在文大嘴身旁,冲着倩倩一个劲的笑。倩倩说着就准备去抱小佑琛,可文大嘴还是不放心把孩子交给她。趁她俯身时,文大嘴一把把小佑琛抱在手里。

“这样啊,正好我好久也没去博艺家串串门了,反正现在闲着,我和你一起送小佑琛过去。”

“行行行,欢迎惠妹姐去,正好我准备了一些菜,我们俩喝上两杯。”

倩倩还真是自来熟,挽着文大嘴的胳膊就往外拽。

看着眼前这个笑颜如花的女子,文大嘴简直是自惭形秽啊!她没想到还有人脸皮比自己还厚。

来到博艺家,博艺还没回来,倩倩掏出钥匙把院门打开,将文大嘴引进门去。

看到倩倩居然有博艺家的钥匙,文大嘴很是吃惊。

看样子这流言是真的了,连家门钥匙都有了,这男人的话还真是不能信,相信男人的话,就是相信母猪会上树。口口声声说心里有淑梅,结果不声不响的把人都领到家里来了。

一进堂屋,文大嘴就看到了方桌上的熟食。

“你们这小日子过得是充满阳光啊?”

“哪里,图个方便,来,惠妹姐,你先坐,等博艺回来,就可以开饭了,我出去迎迎博艺。”

倩倩毫不客气的当起了女主人,把文大嘴请到堂屋的椅子上坐下。跑到院门口,等待博艺回来。

很快,博艺就骑着车回来了,远远看着自己家亮着灯,他以为进了贼。加快了骑车的速度,慌忙赶到家门口的他,借着屋里传出来的昏暗的灯光,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熊倩倩。

“博艺,你可回来呐!”

还没等博艺回过神来,倩倩扑过去,就给博艺一个温暖的拥抱。

“你怎么又来了?还有这门?我明明记得早晨走的时候上了锁的。”

“你看,趁你不备,从你钥匙串上取的,来,我来推车,你去洗洗,饭我已经做好了。”

倩倩把偷拿的钥匙,拿到博艺眼前一晃,满脸的得意。说完,赶紧夺过博艺手里的自行车,把自行车推进了院里。

博艺是被这个熊倩倩搞得头都大了,唉声叹气的跟进屋里去。在廊檐上的水缸里舀了两瓢清水,把脸上身上的灰尘简单的清洗了一下。

等他收拾好回到堂屋里去,文大嘴居然也在,让他又大吃了一惊。

“大姐,你……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是怕我这个电灯泡碍着你俩谈情说爱了?”

“大姐,你这是说的哪里话?什么谈情说爱,没有的事。”

“没有?你当我是睁眼瞎啊?那么个大活人在那里,你还在我面前装糊涂。”

“不是,那只是……”

博艺还没来得及给文大嘴解释,倩倩端着饭和碗筷就进来了,“博艺,惠妹姐,快来吃饭,边吃边聊。”

这顿饭,熊倩倩吃得特别的开心,三人一起喝了不少酒,倩倩是能说会道,和文大嘴借着酒劲谈天说地。

“惠妹姐,来,我敬你一杯,感谢你照顾小佑琛。”

倩倩那声音甜得,再加上那满脸的笑容。文大嘴是真心不好拒绝,俗话不是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吗?她也不能这么蛮不讲理,给倩倩脸色看。

“好,来,走一个。”

就这样一杯又一杯,这熊倩倩酒量真是好。号称千杯不醉的文大嘴,在她跟前也得甘拜下风。

倒是博艺,心里那不是滋味,一直闷头吃饭,端着酒杯独饮。

晚饭吃罢,倩倩已经有些微醉,是博艺亲自将醉醺醺的文大嘴送回保管室的。

等他再回到堂屋里,倩倩还在独饮,博艺担心她,从她手中夺过酒杯,拉长脸质问她:“倩倩,别这样,一切都到此为止好不好?你一个未嫁的姑娘,这么不明不白住到我家来,会影响你的清誉的。”

倩倩有些醉了,偏偏倒倒扑到博艺怀里,“没有你,我还拿清誉来做什么?”说完,躺在博艺怀里安静的熟睡过去。

博艺将她扶到姐姐的房里,替她脱了鞋,盖好被子。坐在床沿上,静静的看着熊倩倩。

章节目录 第七十章 设局 “倩倩,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不毁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毁。你这样让我以后如何自处?”

博艺喃喃自语到,被跑进来的小佑琛给打断了思绪。

“爸爸,觉觉,爸爸……”

“好,走,宝贝,爸爸带你去睡觉。”

……

就这样,倩倩是博艺的新对象,在外人眼里成了不争的事实。

从那天以后,文才想了很多招,把刚洗的衣服拿去地上弄脏,再放回去晾着;把小石头的奶粉藏起来;把小石头的尿片偷偷取掉,让小石头拉一床的粑粑……

但这些都没有让淑梅的心有任何的动摇,她就没有想过要离开,而是心平气和的把这些恶作剧都一一搞定。只是多花些功夫的事,多她而言算不了什么。

文才可就按赖不住了,他就纳闷了,这康淑梅到底何方神圣啊?我这么捉弄她,她竟然还能每天对着我笑嘻嘻的,不但如此,还劝我出去赚钱。

更甚者,院里住了这么多年的老邻居,居然个个见了自己更见了瘟神似的,而见了她康淑梅,就像见到财神爷似的,个个都笑脸相迎。

别人越是对淑梅好,他就越是生气。他竟然对淑梅产生了好奇心,开始跟踪起淑梅来。

树梅出面的路线很简单,都是两点一线,四合院到菜市场。

也正因为此,文才看到了不一样的淑梅,看到了她和菜贩们周旋,为了能少一毛钱,而和菜贩讨价还价半天。除此,他还发现淑梅对别人家的孩子也特别感兴趣,每碰到四五个月大的孩子,她都会凑上去仔细看看。

文才远远的鬼鬼祟祟跟在淑梅身后,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在路过公园时,从草地里突然传来孩子的哭声。

平时冷静的淑梅,突然发了疯似的朝草地寻去,嘴里不停的念叨:“双婉,双婉……是你吗?”

在淑梅心里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双婉的念头,平日里看着她活得跟正常人似的,每当在夜深人静时,看着熟睡的小石头,她就会想起被婆婆扔掉的双婉。一想起双婉,她就会以泪洗面,抱着被眼泪湿透的枕头,哭着入睡。

当她在草地上发现被人扔弃的孩子时,她疯了似的扑过去,她多希望,躺在那冰冷的草地上的,就是自己的双婉。

可事实又在她心里撒了把盐,草地里躺着的,不过是一个同双婉一样,身体有疾,被人抛弃的女婴,不是她的双婉。

她颤抖着双手,将孩子抱在怀里,把孩子送到了福利院。从福利院出来,她想了很多。

双婉,希望你也能像这个弃婴一样,能有个安生之所,在某个角落里等着妈妈,妈妈一定会拼尽全力去找你。

她失魂落魄走在回四合院的路上,像被霜打的茄子,弃婴的出现,把她冰封了这么久的伤痛,又全部勾了起来。

这个康淑梅,怎么对孩子那么感兴趣啊?我还以为她只对小石头上心,没想到对别人家的孩子也这么上心。

文才躲在大树后面,偷偷看着淑梅的一举一动。

“兄弟,你这是在跟踪?私家侦探?这钱好赚吗?借个火。”

大树旁,几个男人在草地上打牌,看着文才异常的举动。一个男人叼着烟,拍了文才的肩膀问到,文才被这突然其来的手,吓得差点尿裤子。

文才朝那人尴尬的笑了笑,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火柴递给那人。

平时把自己关到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文才,突然走出门来,根本接受不了外边那些新事物的诱惑。

“你们这是做什么啊?打牌?”

文才好奇的看向他们,看向那个以一块大石头为赌桌的牌面。

“是啊!要不要过去玩两把,消遣消遣?”

“算了,我不会……”

“来吧,越多人玩,才越有趣,一学就会。”

这个男人今天手气背,输红了眼,他看文才穿得不错,认为文才身上肯定有钱,想拉文才入伙,从文才身上揩点油水。

那男人扔掉嘴里抽了一半的烟头,用脚狠狠的踩了踩,搭着文才的肩将文才给拽到了他们的赌桌前。

“来来来,给这位兄弟挪个位置。”

那男人拍了拍自己牌友的肩膀,将文才拉到自己跟前坐下。

“昭阳,你撒泡尿,竟然撒出个人来啊?”

“去去去,边去,这兄弟是新手,大家都照顾着点,你看啊!一人三张牌,三个A最大,依次下来三个K,三个J……”

那男人开始耐心的给文才讲解,刚讲到一半就被另一个牌友小伟给打断了。

“这不是李家的二儿子,李文才吗?”

小伟细细打量了一番文才,想了很久,才叫出了文才的名字。

“你认识我?”

“怎么可能不认识?你家可是镇上数一数二的有钱人,确切的说是你哥李文学。镇上谁不知道,你哥在县里开了个制衣厂,那财神爷都是你家养的。”

原来还是冲着哥的名气,才认出自己的,文才还以为是自己有名气呢!

昭阳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文才,他原本只想捞点小钱,没想到自己居然碰上这么个财神爷。他心里打起了小算盘,这简直就是上天的恩赐呀!

这四个人,都是镇上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小混混。以前文才在老婶子们的庇护下,很少接触到这样的人,所以他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有多么的危险。

“建娃儿,你来,好好教教我们李大少爷,我和小伟去买几瓶水。”

昭阳给小伟使了个眼色,把文才交到建娃儿手里。

“我说各位,我还是不打了,我着急出来,身上也没带太多钱。”

文才说着,就准备齐声离开,被昭阳给强行按了回去。

“兄弟,我们玩得小,输赢不大,图个娱乐,消磨消磨时间。是男人就坐下,别跟个娘们儿似的,扭扭捏捏的,我买几瓶水,很快就回来。”

向来死要面子的文才,怎么受得了别人说他不是男人,硬着头皮留了下来。

昭阳和小伟起身一起离开,走到马路对面的百货店,买了几瓶汽水。

两人一起点了支烟,靠在百货店门口的梧桐上,一边抽烟一边商量着。

“小伟啊!你说我们平时去工地弄点钢筋什么的,也赚不了几个钱,你刚才不是说那人家里很有钱吗?我们何不来个放长线钓大鱼,狠狠的宰他一笔。”

昭阳连吸了两口,在半空中吐出一个圆圆的烟圈,开始向小伟说他自己的想法,昭阳眼里现在仿佛已经看到了钱的影子。

“宰?怎么个宰法?合伙出个老千?”

“出个老千能赚几个钱?我不是说了,放长线钓大鱼吗?今天先让他尝尝甜头,你认识他,当然知道他家住在哪里,以后每天你负责去把他叫出来,多给几次甜头给他,等他上瘾了,我们再狠狠的宰,这样,我们兄弟几人都不必打光棍,吃香喝辣玩女人都不差钱了。”

小伟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昭阳,上下打量着昭阳,像是第一天认识昭阳似的。他将手里的烟一口气吸完,扔到地上。

“看不出来,你小子心机够深的啊?以后可得防着点你,不然哪天被你小子给卖了,我还笑着帮你数钱呢!”

“你说什么呢!我们是兄弟,坑谁也不会坑你呀!怎么样?觉得我的想法可行吗?”

昭阳轻拍小伟的肩膀,笑着问小伟,他自己的想法可行不。

平时他们经常合起伙来出老千,骗些小钱,这次却要放水,让别人赢他们的钱。对于他们来讲,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

“我们是谁啊?有什么会难道我们,走吧!给财神爷送钱去。”

小伟胸有成竹的说到,两人搭着肩,提着汽水回到马路对面。

“来,李文才是吧?喝瓶水,以后就叫你文才吧?怎么样?学会了吗?”

昭阳一回来,首先递了瓶汽水给文才,顺便给文才套着近乎。

“这多简单,能难得到我?”

文才还是那副德行,什么时候都高估自己,总认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说起话来,也是傲视众人的模样。

“行啊!一看文才兄就不是凡人,以后必定飞黄腾达。”

“那是!”

“那,我们先来两把试试?”

昭阳熟练的洗着石头上的扑克,给小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把把计策告诉另外两个牌友,建娃儿和家安。

小伟心领神会,趁着文才和昭阳聊着的时候,将计策告诉了他们。

“行啊!试就试,我可先告诉你们了,我今天真没带太多钱。”

“没事,说不定,你兜里的钱还会翻倍呢!你可是能人,我们未必玩得过你啊!”

昭阳边说边开始发牌,这文才手气还不错,第一把就拿到了牌,一对十加一个K。他坐在昭阳下家,按规矩第一个说话。

“这要上钱上多少?”

“一毛,两毛,五毛,都可以,你第一家,上多少权利在你手里。”

“好,那就一块。”

文才豪气的掏出一块钱扔到桌上,真是有钱人呀!这一出手就是一块。把这些平时打小牌的混混,还着实吓了一跳。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照这样的架势,他们若真的放水,这手头上也没有那么多钱来赔呀!

“小伟,说话呀!开弓没有回头箭,人家文才都不怕,你怕个屁啊!别掉链子。”

昭阳看大家愣住了,赶紧话里有话的提醒小伟。

小伟仔细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牌,自己手里可是一把好牌,一副不小的同花顺。若放在以前,这把牌肯定能赢不少钱,他还真舍不得扔。

看小伟舍不上钱,又舍不得放下手里的牌。昭阳一下就明白了,小伟这肯定是拿到好牌了,他赶紧轻咳两声,再次提醒小伟。

小伟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不舍的放下了手里的牌,“哎呦!这都是什么手气啊?不要了。”

建娃儿手上是一把烂牌,听小伟说要放水,他硬着头皮上了钱。

就这样,文才轻轻松松就首战告捷,收获颇丰。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文才就这样越玩越起劲,昭阳他们四人就这样陪着他演戏,一直到日落西山。

……

“文才兄弟,你看这太阳已经偏西,我们得散场了,明天再约如何?”

这四人是实在熬不下去了,又饿又输钱,虽然只是暂时输,但他们还是有些心痛,昭阳只好带头提散场。

文才摸摸扁扁的肚子,再看看偏西的太阳。

“也是,我也有点饿了,那你们可记得来找我哦!”

“放心,我们是兄弟,有好玩的,怎么会不叫上你呢!还有很多好玩的,以后哥儿几个带你慢慢玩。”

昭阳搭着文才的肩,和文才称兄道弟的,为文才已经上钩而暗暗窃喜。

“行,今天赢了你们这么多,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啊!”

“行了,这点小钱算什么,以后带你去赢大钱去。”

“真的?”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说谎吗?”

昭阳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傲首挺胸的看着文才。这昭阳还真是厉害,说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走了。”

文才一边数着手里的钱,一边起身准备离开。

“走吧!”

文才把赢来的钱,揣到兜里,兴奋的往家里赶。

哈哈!一下就赢了30块,照这样下去,不出几天,我就能存够钱,重新请个保姆回来。康淑梅,不是让我赚钱来砸你吗?小看我,看我到时候怎么砸你?

文才得意的回到四合院,看着忙前忙后的淑梅,他突然没那么恶心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很快就可以赶她走的缘故。

“文才,你一整天不见人影,跑到哪里去了?”

见文才进门,老婶子就着急的跑过来问他。虽然语气很重,但脸上却流露出对文才的关心之情。

“找工作啊!我要尽快找到工作,把一些碍眼的东西清除掉。”

文才说着话的时候,眼睛却是瞄着一旁张罗晚饭的淑梅的。

听到文才这样说,老婶子激动的不知所措,眼眶里竟然都挤出了泪花,紧紧的抱着文才,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许久才松开文才,拉着文才上桌吃饭。

看到自己的妈突然对自己这么好,文才还真有些受宠若惊。他没有想到,赌博竟然能为自己带来这么多好处。

章节目录 第七十一章 我岂会看上一个寡妇 饭桌上,老婶子一个劲的给文才夹菜,由此可见,老婶子是多么希望文才能有点出息。

“来,你最爱吃的,多吃点,给妈说说,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老婶子都顾不得自己吃饭,盯着文才,期待能从文才嘴里听到好消息。

淑梅也很好奇,今天这文才的确和平时不一样,以前看到自己时,总是怒目圆睁的,今天却带着笑容,淑梅很好奇这不怀好意的笑容下,是藏着怎样的喜事。她抱着小石头,凑到饭桌跟前洗耳恭听。

“嗯,已经有眉目了,是正规的国营企业。”

文才边吃,边面不改色的向老婶子撒谎。

其实文才是怎样的人,老婶子岂会不知道?可她偏偏就把文才的话当了真,激动得说:“好,好,我的文才终于长大了,只要你好好做人,妈就放心了。好好干,等你工作稳定下来,妈就让你姑姑给你讲解释个正经人家的姑娘,也好像你哥一样,为我们李家开枝散叶。”

“行,妈,我知道了,快吃饭吧!待会儿菜都凉了。”

平日里从来以自我为中心,从来不懂得关心他人的文才,今天却破天荒的给老婶子夹菜,让老婶子赶紧趁热吃饭。

或许是觉得心里有愧,故意以此来弥补一下内心的不安吧!

看到这样的文才,老婶子心里比吃了蜜还甜,连声应着吃着碗里的饭菜。或是老婶子心情好,今晚晚饭都比平时多吃了一碗。

晚饭过后,文才偷偷溜到淑梅房间,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看到文才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看着他那不怀好意的表情,淑梅连连往后倒退。最后,文才把淑梅逼到了墙角。

文才故意抬起手,按在墙上,挡住了淑梅想逃脱的去路。把自己的脸凑近淑梅,近得差一点就能亲上淑梅的嘴。

淑梅甚至都能感觉到从文才嘴里呼出的热气,她的心也因为紧张,而砰砰的直跳。

“你想干嘛?”

淑梅害怕大声问文才,她的镇定都是装出来的,心里害怕极了。

“你说我想干嘛?”

“我我……我……请你放尊重点。”

“尊重点?你倒是告诉我,让我如何对你尊重点?”

“我虽然死了丈夫,但我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女人,你可别乱来。”

听淑梅这么一说,文才突然垂下了双臂,大笑着转身坐到淑梅的床上。

这二货,居然还以为我看上了她,真是太好笑了。我李文才是谁啊!会看上她这么个乡下寡妇。

文才越想越好笑,上下打量着淑梅,看着她像惊弓之鸟一样,紧紧抓着自己的衣领站在角落里,他就更忍不住了,捧腹大笑起来。

“你今年多大?”

“27了,你才20出头,我真的不适合……”

“闭嘴,我有问你其它的吗?你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淑梅正一本正经的说着,紧锁愁眉,文才大声打断她的话。

在有企图的男人面前,再刚强的女人都会变得软弱。更何况,这份工作对淑梅而言,真的很好很好。她不想节外生枝,让自己丢掉工作。所以决定靠自己摆平眼前的事,不想把婶子他们招来。

“既然知道自己27了,你也不照照自己,你凭什么那么有自信,认为我会看上你这个寡妇?真是自作多情。”

听文才这么一说,淑梅松了一口大气。原来是自己误会了,那就好,那就好。

“那你跑进来做什么?”

知道文才没有那个意思,淑梅说话也有底气了。站直腰板,改掉自己刚刚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理直气壮的质问文才。

“我是提醒你,要说话算话,上次你说的,只要我出去赚到钱,能赚到钱雇别的保姆,你就主动离开,你可别出尔反尔?”

“放心,我虽不是什么一言九鼎的英雄,但也绝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只要你能出去赚到钱,有能力请得起保姆,我会主动向孟姐请辞,不用你赶我。”

“好好好,非常好,记好你今晚说的话,好好享受在我家最后的时光吧!”文才边说边得意的走出了淑梅的房门。

文才这样反常,淑梅怎么也不相信,他能这么快迷途知返,而且改变得还这么快。他在心里思索着,明天一定要跟着文才去一探究竟,看他究竟找得什么样的工作,能让他在自己面前夸这样的海口。

倩倩不会做饭,每天都花大价钱去买菜,很快自己的那点积蓄也用光了。

再加上自己开门晚,关门早,店里的生意也一落千丈。没有钱,她就没办法再花钱去为博艺张罗晚饭,无奈她只好暂时放弃每晚都去博艺家的打算,分一半心思在生意上。

看着自己空空的储钱箱,倩倩一个人坐在店里想了很多。

“博艺,我没想到生活还有这么现实的一面,从今天晚上起,我就不能每天晚上都过去陪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会每个星期天抽时间回去看你的。”

她坐在沙发上,一个人自言自语。

博艺已经习惯了每天回家,都能听到倩倩叽叽喳喳的声音,都能看到自家亮着灯。这晚下工回来,却发现自家院里一片漆黑,他心里莫名的有些着急。

他慌忙打开紧锁的院门,都没来得及把自行车推进院里,快步冲进堂屋里,打开堂屋的灯,里里外外找了个遍。

终究没有找到倩倩的身影,他又冲出院门,朝保管室跑去,想去看看倩倩是不是过去接小佑琛去了。

已经文大嘴家门,他就着急的问:“大姐,倩倩在你这里吗?”

文大嘴瞄了一眼自己男人,淡淡的回到:“没有啊!怎么?她没在家?”

“没有啊!”

“你们……你们吵架了?”

“没有啊!早晨走的时候都还好好的。”博艺喘着大气,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大姐,今晚就麻烦你照顾一下佑琛,我去她店里看看,她一个人,怕遇到个好歹。”

“行,你去吧,去看看也好。”

等文大嘴说完话,博艺就冲进了夜色之中。骑着自己的自行车,拼命的往镇上赶。

有了上次王豪那件事做前车之鉴,博艺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就怕倩倩有个万一。

这倩倩除了脸皮厚一点,一天到晚死皮赖脸的跟着自己屁股后面。其实真的是个不错的姑娘,只怪自己无福消受了。反正自己是认定淑梅了,已经错过过淑梅一次,无论是谁都不能让他再次错过淑梅。

虽然不能成为情人,但作为朋友,他也不能不管不顾倩倩的安危。

等博艺赶到镇上,镇上的商铺都已经关了,昏暗的路灯下,也只能偶尔看到一两个人影。夜晚的安静,让博艺内心的担忧也扩大化了,他加快的踩着脚踏板,赶到了倩倩的理发店门口。

理发店的门禁闭着,屋里也没了灯光。博艺拼命的拍打着店门,“倩倩,倩倩,你在吗?我是博艺,你在里边吗?倩倩……”

倩倩很奇怪,明明这里才是自己的家,她居然认床睡不着。在博艺家却能睡得很香,正在床上转辗反侧的她,突然听到了博艺的声音,她以为自己幻听了。

用力捂住自己的耳朵,禁闭着双眼,“熊倩倩,你能不能有出息一点,这样也能产生幻听?”

见里边没有动静,博艺的拍门声和呼叫声又加大了许多。以至于倩倩即便捂着耳朵,也能清楚的听见。

倩倩放下捂着耳朵的手,仔细侧耳倾听,“不对啊!好像不是幻听,难道真的是博艺?博艺,博艺来找我了……”

她兴奋的从床上爬起,都来不及穿衣服,就赶紧冲到店里来开门。

“博艺,是你吗?”

倩倩一边开门,一边再次确定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是我,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呀!”

“行,你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别开门了,回去睡吧!”

听博艺的话,倩倩意识到他要走,她赶紧大叫将博艺留住。刚刚自己还因为牵肠挂肚难以入眠,这好不容易上天垂怜,把博艺送到眼前,她怎么能看都没看上一眼,就放博艺离开呢!

“快进来啊!傻愣在外边干嘛?”

倩倩一打开门,就将博艺连自行车一起给拖进了店里。把店门给上了锁,扑到博艺的怀里,紧紧的抱住博艺。

博艺不自在的将倩倩推开,“我回家里见你不在,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既然你没事,那我还是回……”

倩倩把自己的手指放在博艺唇边,温声细语的说:“放心,我不会霸王硬上弓的,你今天能来我真的很高兴,以后我要忙店里的事,这里离小台湾又太远,我只能每个礼拜天回去了。现在这么晚了,就在沙发上将就一晚吧!我这点要求不算过份吧?”

博艺本想着拒绝的,可倩倩最后那句话,把博艺提到嗓子眼的话都堵了回去,他只能默许了倩倩的请求。

还别说,这还真的见效,有博艺在,哪怕只是在同一个屋檐下,不是在同一个房间,倩倩也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原来她思念的不是博艺家的床,而是思念博艺近在咫尺的感觉。

而对于博艺而言,这夜好漫长,转辗反侧无数遍,也听不到鸡鸣的声音,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提心吊胆的,就如同卧薪一般不自在。

章节目录 第七十二章 鱼儿上钩了 第二天一大早,昭阳等人就在小伟的引领下,来到了四合院文才家。

文才跟着几人鬼鬼祟祟的溜出了四合院,淑梅慌忙抓起桌上的一个菜篮子,借着买菜外出的机会,开始跟踪文才。

她就是不相信,这个文才能变好,她非得弄清楚文才在搞什么鬼。

对于经常偷鸡摸狗的小混混而言,这眼观四方,耳听八方的能力,是早已练出来了。

昭阳很快就发现了有人跟踪文才,他伸出双臂,示意大家停下脚步。

“昭阳,干嘛呢?”文才不解昭阳的做法,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昭阳。

昭阳却若有所思似的,眼珠子不停的在眼眶里打转。

淑梅见他们停了下来,慌慌张张的,赶紧就近找了个东西躲避。

“有人跟踪。”昭阳肯定的回到文才。

“有人跟踪?哪呢?在哪呢?”听了昭阳的话,文才就急着要东张西望,要看谁在跟踪。

“别回头。”昭阳拽住文才的手,“小伟,你带建娃儿去摆脱尾巴,我们老地方汇合。”

“行,交给我,你们先走。”小伟拍着胸脯保证,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昭阳拉着文才快步的向前走,小伟和建娃儿则转身朝淑梅走来,还真是小看了这么几个小混混,还有了反侦察的能力。

他们突然分开走,淑梅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眼看这两人就要朝自己这边走来,淑梅只能硬着头皮走出来,从小伟和建娃儿身边走过,若无其事的继续朝前走,生怕把文才给跟丢了。

她这样的举动,正好让小伟和建娃儿确定,她就是那个跟踪者。

两人冲上去,拦到淑梅身前,故意装出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一步一步朝淑梅逼近。

“你们想干吗?”

淑梅意识到有危险,踉跄往后倒退几步,害怕的看着小伟和建娃儿。

“姐姐长得挺漂亮的啊!怎么样?跟我们兄弟一起去开心开心,保证让你****。”

小伟说着,伸出手掌就想去摸淑梅的脸,淑梅反手一把将他的手打开。低头想绕开这两人,继续往前走。

她往左,小伟他们就往左,她往右,小伟他们就往右,把淑梅拦得死死的。

此时,文才和昭阳早已消失在淑梅的视线里,成功摆脱了她。

淑梅能看得出,眼前这两个人不是什么好人,若自己再和他们纠缠,吃亏的肯定是自己。她只能掉头往回走,放弃了跟踪的想法。

看着淑梅放弃了,小伟和建娃儿才得意的离开。

一天下来,文才又收获颇丰,昭阳等人又放水,让他赢了些钱。直到日落西山,他才得意的回到西合院。

淑梅没有确凿的证据,不敢冒冒然然的把事情告诉老婶子。再加上看到老婶子这么开心,她不想打破文才为她编织的美丽谎言。

若文才真做了什么坏事,她一个人知道就行,她会想方设法把文才从深渊拉回来的。今天的跟踪失败了,没关系,明天继续,早晚会知道文才在做什么的。

文才一回到家,老婶子都好喝好吃的伺候着,问寒问暖关心备至。文才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根本就没在外面找什么正经工作,都说无功不受禄,他也是受之有愧啊!

方桌上,他突然良心发现,从自己赢到的钱里,抽了十块钱给老婶子。

“妈,今天帮公司搞定一笔大单,这是是老板给的赏金,都给妈,以后我会赚更多的钱来孝敬你。”

老婶子拿着文才给的十块钱,手都激动得在颤抖,这是文才第一次赚钱给家里。一个无恶不作,游手好闲的逆子,竟然能懂得靠自己的双手,为家里出力,老婶子的心情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好好好,我就知道我的文才不是坏孩子,快吃。”

晚饭后,淑梅强行将文才拽到院外,厉声质问他,“你今天去干什么了?”

文才不屑的瞄了她一眼,一把把她推到一边,“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做什么关你屁事。”

“你觉得你这样做,对得起婶子吗?你刚刚也看到了,婶子知道你靠自己的双手赚钱,是多么的开心,希望你看在她的面上,收手吧!别再走歪路了。”

“我做什么了?”

听了淑梅的话,文才突然回过头来,像个幽灵一样凑到淑梅耳边。

是啊!他做什么了?

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他做什么了,一切都只是猜测,自己真的无法回答文才这个问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文才得意的回到屋里去。

第二日,第三日,……

淑梅之后的跟踪都一次又一次的以失败告终,看着这么久了,文才也没出什么事,家里一切都风平浪静,淑梅开始自己的怀疑了,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错怪了文才,于是放弃再去跟踪文才。

小伟他们见文才已经上钩,开始反攻。

一日傍晚,散了牌局,昭阳搭着文才的肩,神秘兮兮的给他说:“文才兄弟,要不要玩点大的,若是运气好,一夜就能暴富。”

文才现在已经被金钱蒙蔽了双眼,被不劳而获的快感蒙蔽了心智,他想也不想,就爽快的答应了。

见文才答应的这么痛快,昭阳才继续装作难以启齿的样子,吞吞吐吐的说:“只是……只是……”

“只是个屁啊?有什么就说吧!我们是兄弟,有什么不好说的。”

经过这么多日“相处”,文才还真把这帮小混混给当成了知己兄弟,当成可以患难与共的生死兄弟。

“那种地方玩得大,钱少了,是进不去的,得有大量的本钱。”昭阳一脸为难的表情。

听昭阳这么一说,文才思索了片刻,拍着胸脯说:“不就钱嘛!还会难道我李文才,说吧,要多少才能进场?”

昭阳没有说话,伸出两个手指在文才眼前比划着。

“200?”文才试探性的问昭阳,昭阳摇了摇头,他继续问:“2000?”昭阳这才用力的点了点头。

2000?的确不是小数目,自己手头上也就100来块,还差1900呢!文才细细想了想,怎么才能凑够这1900。

这一夜暴富对他而言,还是很有诱惑力的。比起一夜暴富对付淑梅的事就真不算什么了,就是大巫见小巫。

想想李文学在镇上的名气,只要一说到他那个成功的哥哥,人们常常会把他拿来给他哥做对比,总是把他贬的一文不值。若这次真的能赢它个几万块,自己也开个大公司,做大老板。

想到这些,文才顾不得能不能凑够2000,脱口而出,“不就2000吗?小问题,越个时间,到时我们一起去。”

“少爷就是少爷,果然不同凡响,三天后就有局,到时候不见不散,我过去接你,我们也沾沾李少爷的光,去见见大世面。”听文才那么一说,昭阳笑得合不拢嘴,不停的拍着文才的马屁,将他送走。

回到家里后,文才就开始一门心思的凑钱。

第二日正好是礼拜天,李文学和孟丽打了电话回来,说是要回来吃饭。

真是天助我也,从哥哥那里多多少少能搞点吧!我是他的亲兄弟,他不会几百千把块都不借给我吧!在旁听着淑梅接电话的文才,想到了从哥哥李文学身上下手。

中午,文才就守在四合院门口,来回的徘徊,等着李文学他们回来。

远远看到李文学和孟丽的车,文才就迎了上去,把李文学和孟丽迎下了车,他把李文学拉到一边。

“嫂子,借我哥用一小会儿,说点我们男人之间的事。”

孟丽看着他俩,没有说话,还是文学给她使了个眼色,孟丽才独自一人走进了四合院的门。

“说吧!你嫂子已经走远了,有什么屁就快放。”

他这个弟弟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他不相信狗嘴里能吐出象牙。

“那个……那个……哥,你能不能借点钱给弟弟我应应急?”

“借钱?你这么大了,家里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一切的开支都是我在出,没让你出半分钱,你倒是真够得寸进尺的,还敢开口向我借钱?”

“哎呦!我不刚从学校毕业不久吗?早晚会为家里做贡献的,你别岔开话题,就说借不借嘛?”

“呵呵!你这有借钱的样子吗?你借钱的还成了大爷了,说吧!借多少?”

文学虽然嘴上好像很不情愿似的,但心里却早就已经答应了。

“2000?”文才战战兢兢的说出了自己想借多少,在自己眼前伸出一个剪刀手。

听了文才的话,文学惊得怒目圆睁,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小看了文才,他居然这么厚颜无耻,敢开出这样的口。

“什么?2000?你当你哥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一开口就是2000,你知道2000是多少吗?你知道2000能买多少斤米,多少斤肉吗?你拿这么多钱来做什么?是不是又在外面闯了什么祸?”

文学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在文才跟前指手画脚,说个没完没了。

也是文才这次是有求于他,不然,文才可没有耐心听他在这里喋喋不休的。他故作姿态,低着头,认认真真听文学的指责,谁让自己有求于人呢!不得不低头。

章节目录 第七十三章 顺手牵羊 文学说着说着,看到文才这次竟然这么安静的听他说话,怕文才真的遇到什么难事了。文学停止了指责,淡淡的问到:“借来做什么?”

“我不是找了份事做吗?今天去给老总交统计表的时候,不小心把他办公室的一个古董花瓶给打碎了,人家要我陪2000,不然丢工作不说,还要把我交到派出所去。”

这文才还真是个撒谎的高手,他临场发挥,编出了这么一个天衣无缝的理由。

“什么花瓶?要那么贵,走,带我去看看,是不是被人给坑了。”文学说着就拽着文才的胳膊,要让他带自己去见他们的老总。

文才这下急了,赶紧甩开文学的手,“不愿意借就算了,何必找这样的借口,人家一个国企的大老板,还会花精力来坑我这个无名之辈?”

文学觉得文才说得也不无道理,只是他不知道,这所谓的国企根本就不存在。

他掏出了自己的钱包,把钱包里的钱都掏给了文才,“拿好了,这可是你哥的全部家当了,你也知道,我们家的财政大权在你嫂子里,别说2000,就是200都要向你嫂子打报告。”

文才兴奋的接过钱来数着,根本就没有心思认真去听文学说话。

文才数完钱,拉着个脸,显然这钱没达到他预想的数,“才1159啊?”

“干嘛?还嫌少,嫌少就拿来。”文学说着,故意伸手过去夺。

文才见状,赶紧迅速的把钱揣到兜里。一声谢也不说,转身就往四合院里去。

少就少一点吧!总比没有强,剩下的再想别的拌饭。我李文才这么聪明,这点钱应该难不到我的。

还真是个白眼狼,钱一拿到手,连声谢也不说。

文才一门心思想着凑钱的事,连看到之前狠得牙痒痒的淑梅,他见了也一点反应没有。整个人就给丢了魂似的,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吃完午饭,大家都和平常一样,在客厅里聊家常,淑梅在厨房收拾着碗筷。

平时话唠一样的文才,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在心里寻思着,怎么才能凑够入场的钱。连老婶子向他哥和嫂子夸赞他,他也一点反应也没有。

连自己内急了也一直憋着,到实在憋不住了,才像梦游一样起身往厕所去。

老婶子见状,不冷不热的问了一句,“文才,你去哪里啊?”

“噢!上个厕所,你们继续聊。”文才回过神来,淡淡的回到,继续朝厕所里走去。

进了厕所的门,洗手台上的一个大大的黄金戒指和一块女士手表,让他眼前一亮。

他顾不得上厕所,一个坏念头在心里升起,他抓起戒指和表,对着洗手台前的镜子,露出诡异的笑容。哈哈,真是天助我也,老天爷都想帮我呀!嫂子这表可是好货,大不了,等我赚了钱,再买一个还给嫂子呗!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抚摸着自己的脸,这明明就是一张不平凡的脸;一张能一鸣惊人;一张能让所有人仰视的脸。

他亲了一口手里的表,说到:“嫂子,谢了!”把表和戒指揣进了裤兜里,一边撒尿,一边哼着小调。

等他上完厕所,一开门,就看见孟丽站在门口,文才没有心里准备,再加上作贼心虚,吓得身子都抽搐了一下。

“哎呦!嫂子,你不声不响站这里做什么?三魂七魄都差点被你吓飞。”

文才吓得脸色苍白,等看清外面站着的是孟丽,身子才稍微放松,长长的舒了口气,拍着胸口,用颤抖的声音问孟丽。

这文才骨子里就没什么男人的气概,除了耍赖撒谎,胆子是小的可怜得,这次被逼无奈,才硬着头皮顺手牵羊的。

“瞧你德行,你嫂子我长得有那么可怕吗?看把你吓得,跟见了鬼似的。”孟丽从来不会和他这个不成器的小叔子客气,说起话来,也不会添加任何的修饰,反而是更直接,不给他留丝毫的面子。

“不不不,嫂子你美若天仙,怎么会可怕呢?我哥娶了你,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我若是要能娶到嫂子你这么漂亮的媳妇,睡着了都会笑醒。嫂子,你要上厕所啊!你请。”

文才让出门来,微微躬身,伸出右手作出一副恭敬的样子。

“呦喂!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呐!第一次听你说话这么顺耳。”孟丽笑着走进洗手间,在洗手台上翻找了一圈。

文才看到她的举动,知道她肯定是在找表和戒指,心里吓得砰砰直跳。

镇定,镇定,现在不能乱了方寸,不能溜,要保持镇定,不然会让嫂子怀疑的。

文才本来打算离开的,可他想到了,此时要贼喊捉贼,才能完完全全把自己的嫌疑给摘除掉。他们不会过份到搜自己的身吧!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文才故意好奇的问:“嫂子,你这是在找东西?”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手表和戒指?”

“手表?戒指?没有看见啊!”

孟丽看着空空的洗手台,挠了挠头,自言自语到:“没错啊!明明记得是放在这里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嫂子,你再仔细想想,会不会你记错了,放别的地方了。”

“不可能,你是知道的,你嫂子我是出了名的记性好,怎么可能记错。若真是找不到,就是家里出贼了,太气人了,等我把这个贼找出来,一定不会手下留情。”孟丽说着,再把洗手台下翻找了一遍。

听到孟丽这么说,文才有些害怕了,看来东西放在身上并不安全。他这个嫂子,可是六亲不认的家伙,他不再说什么,轻脚轻手的溜进自己房里,上下寻思着,该把这些东西藏哪里呢!

床头柜?不行,这里太明显了。文才刚打开抽屉,又把抽屉关上。

枕头下?嫂子是女人,这种地方她很容易就能想到。文才把掀起来的枕头,又放了回去。

……

他就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急得团团转转,放好了又取出来,取出来又再找地方放。最后,他终于找到一个完美的地方,那就是自己那堆臭袜子里。

他竟然想到个这么好笑的地方,因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没有淑梅给洗衣服,文才的袜子堆了一大堆,穿了换下来放两天,没得穿得再翻出来继续穿。就这样反复的穿,那堆脏袜子的味,一般人是受不了的,他这个办法还真是不错。

孟丽从厕所回来,怒气冲冲的往沙发上一坐。

“媳妇大人,是谁惹你了,把你气成这样?”李文学见孟丽黑着个脸,笑着开玩笑似的问她。

“还有谁?家里出贼了,我放洗手台上的表和戒指不见了。”

“不会吧!这家里也没外人啊!你是不是记错放哪里了,我去帮你再仔细找找?”李文学说着,就准备起身往厕所去。

孟丽一把把他拉坐回沙发上,“坐下,我都快把厕所给拆了,难道你还有飞天遁地的本事不成,准备掘地三尺不成?”

“那那……那明天我陪你再去买一个,买个更漂亮的,就这样算了,别再生气了,啊?宝贝儿。”李文学抓着孟丽的手,好言好语劝说她。

孟丽对事事精益求精,眼睛里怎么能揉的下沙子,她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恶气。

在她心里,已经把矛头指向了淑梅,她再三思索,若此事真的是淑梅做的,她就不能再把她留在家里,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保姆,留下来就是个定时**,指不定哪天把家里咋的个底朝天。更重要的,她是担心自己小石头的安危。

文才一直躲在门后面,爬在门上,偷听着外边的动静。

“算什么算?今天我非把这个贼给揪出来不可。你去,去把家里人都叫到客厅里来。”孟丽推着李文学,让他去叫人。

李文学扭扭捏捏,脸上挂着难为情的表情。

“这样不好吧?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较真,万一……”

“什么一家人,你就那么肯定是一家人了,不是还有一个外人吗?快去,别磨蹭。”

孟丽厉声打断李文学的话,大声呵斥他快去。李文学无奈,只好起身去唤淑梅和其他人。

坐在不远处摇椅上的李育树,听到孟丽的呵斥声,把脸转过来,用疑惑的语气问:“孟丽啊!出啥事了?”

“爸,家里出贼了,我的手表和戒指被人偷了。”

“啥?出贼了?”李育树猛的从摇椅上坐起来,惊得睁大双眼。

李文学把厨房里忙碌的淑梅叫到了客厅,把房里偷听的文才也叫了出来。

文才还故意打着哈欠,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瘫坐到那个独立的沙发椅上。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到底有什么国家大事啊?睡个午觉都睡不安生,人家正在做美梦呢!

不知内情的淑梅,一边在围布上擦着湿漉漉的手,一边走到客厅里来。

李文学坐到沙发上,挨着孟丽说:“媳妇,都叫来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吧!”

“去,去把妈也叫进来。”

“孟丽,你这就有点过份了啊!难道你连我妈也怀疑?”

“怀疑什么?妈是家里的长辈,她有知情权,快去。”

刚刚还有些义愤填膺的文学,一下又泄了气,走到门口,把抱着小石头在院里闲聊的老婶子给叫进了屋。

屋里只有不知内情的淑梅,脸上一脸的轻松,其余的人脸上都愁云密布。

一听到家里出贼,李育树首先想到的就是文才,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媳妇的脾气,是不把真相找出来,是誓不罢休的。若此事传出去,他都不知道他的这张老脸往哪里放。

李文学当然也很清楚她媳妇的脾气,他担心的是,万一这贼不是淑梅,她媳妇这不是在打两个老人的脸吗?所以他的脸色不比李育树好到那里去。

而孟丽,那脸上的表情就丰富了,生气?愤怒?急不可耐?反正那脸色出奇的难看。

老婶子一进门,看到这样的一家人,甚是震惊。

“你们这是?出什么事了?个个都愁眉苦脸的,刚刚不是都还好好的吗?”

孟丽迫不及待的把情况告诉了老婶子,“妈,家里出贼了,我放到洗手台上的表和戒指不见了。”

老婶子的反应,和李育树李文学知道此消息时,是一样的反应,根本就不肯相信,建议孟丽再到处找找。

“妈,我眼神好着呢!我已经找了无数遍了。我的判断绝对没有错,家里的确出贼了。”

出贼?淑梅听后也感到很震惊,她很快把目光落到了文才身上。她能想到的就是,这肯定又是文才为了赶她走,故意为她设的局。

文才看到淑梅投来质问的眼神,他赶紧转头避开,不敢和淑梅直视。

老婶子横扫了一下客厅里的众人,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行,都到齐了,我想也不用我再多说了,若是现在把东西拿出来,我不会为难你,给你五分钟的时间,五分钟之后若再不拿出来,就别怪我孟丽不客气。”

孟丽把李文学的胳膊拽过来,看着他手腕上的表,开始倒计时。

这五分钟对于文才而言,简直太漫长,中间他甚至差点就站出来承认了。可一想想两天后的战场,他还是咬牙,硬着头皮强忍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屋里异常的安静,就连老婶子怀里的孩子,也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似的,睁着眼睛东张西望,不哭不闹。

“好,五分钟到,我给过你机会,是你不懂得珍惜,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了。”孟丽说完,起身走到电视柜前,拿起柜子上的电话,“我现在就报警,让警察来搜一搜,是谁干的就一清二楚了。”

“孟丽,你这也太夸张了点吧,一家人,你何必这么一板一眼,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你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李文学见状,冲过去,把孟丽已经拿在手里的电话给按压了下去。

“什么一家人?什么家丑不可外扬?我看未必,我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不要的,我非得让警察来平平我心里这口恶气。”

孟丽和李文学争吵了起来,两个老的也不知道如何劝说,只是在旁干着急。

从孟丽的话里,文才听出了一点眉目,他似乎明白,孟丽是把淑梅当成了贼。

章节目录 第七十四章 保姆变女朋友 “你让警察来,不就是人尽皆知了吗?”李文学不肯罢休,大声的和孟丽争吵。

“人尽皆知又怎么样?抓个贼,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孟丽和李文学吵着,准备再次去拿电话。

“家丑啊!这是家丑啊!怎么可能不丢脸?”

李文学想到来的时候,文才问自己借钱的事,他也认定这事肯定是文才做的。为了不让二老为难,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孟丽打这个电话。

“什么家丑?又不是一家人,谈什么家不家丑。”

孟丽一气之下说漏了嘴,淑梅一听这话不对,原来枪头是朝着自己来的。

淑梅思索片刻,她想在这种时候,自己怎么也不能忍气吞声了。与其让她们平白无故的怀疑自己,还不如叫警察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孟姐,打吧!让警察来搜一搜,一切就水落石出了。不过,在警察来之前,我们谁也不能离开客厅。”

听淑梅这么说,孟丽心里那团火烧得更旺了。

“看到了吧!人家都让我打,你还在这里磨叽什么,走开,在我发火之前走开,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

看样子孟丽是真火了,大声的冲着李文学咆哮到。被她这么一吼,李文学不敢再吱声。

孟丽拿起话筒,按下了第一个电话按键。在她准备按第二个的时候,一直装作没精打采的文才,突然从沙发椅上腾了起来。

“嫂子,等一下。”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文才,孟丽按拨号键的手也停了下来。

文才跑到淑梅跟前,紧紧搂住淑梅的腰,淑梅用力挣扎着也没有挣脱开,可见文才用得力度相当大。

“文才,你干嘛?”淑梅小声的问文才。

其他人也把目光投向了她们,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有些摸不到头脑。

“嫂子,其实淑梅是我女朋友,很快就是一家人了。”

文才的话简直如晴天霹雳,让众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文才,你说什么胡话?”

自己什么时候就成了他女朋友了?淑梅简直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这分明就是让自己有口难辩,把这偷东西的罪名扣到自己脑袋上。

“淑梅,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是真的吗?”

听闻文才的话,片刻的惊讶之后,老婶子激动的问淑梅。在她心里,淑梅是个难得的好女人,若真能成为李家的媳妇,那就是天大的好事,即便是淑梅成过亲,她也不会介意。

“老婶子,这……我不是……”淑梅吞吞吐吐的,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清楚这飞来的横祸。

文才不动声色,依然笑嘻嘻的凑到淑梅耳边,“别废话,你若再多说半句,我就把你摔小石头的事告诉我嫂子。”

淑梅细细的思索琢磨着,若文才真把摔小石头的事说给孟姐,以孟丽这么较真的性格,肯定会让自己走,不但让自己走,说不定还会让自己脱层皮不可。若承认是文才的女朋友,就是默认自己就是贼。

看文才的反应,这东西肯定是他拿的,他这样,无非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不想把警察招到家里来。

她再看看满脸期待,一脸慈爱的老婶子,平时老婶子对自己不错,真的不忍心让她受如此大的伤害。

再三衡量下,她选择了沉默,帮文才挡过这一劫。

“妈,人家淑梅脸皮薄,怎么好意思当着这么多的人开口。”

见淑梅沉默不语,文才赶忙趁热打铁,嬉皮笑脸接下老婶子的话。

“好事,这是大好事啊!能追到淑梅,是你小兔崽子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好好珍惜,这件事,妈全力支持你。”

老婶子把小石头递到就近的李文学手里,走到淑梅跟前,紧紧抓着淑梅的手,语气有些激动,眼里闪烁着开心的泪花。

“嫂子,现在淑梅也是自己人了,不就一个表和一个戒指吗?你和哥又不缺钱,就别再追究了。”

文才终于把自己的目的给说了出来,说来说去都是想为自己脱罪。

“孟丽啊!今天妈开心,就别再为那些不开心的小事,影响大家的心情。你丢的东西值多少,妈改日补偿给你。”老婶子也帮忙圆场,让孟丽不再追究这件小事了。

“不是,妈,你的意思,好像是我影响……”

听了老婶子的话,孟丽心里特别不爽,明明自己是受害者,现在反而搞得像自己故意挑事似的。孟丽还没把话说完,李文学用力拽了拽她的衣服,不停的给她使眼色,示意她别再说话了。

孟丽无奈,只好闭了嘴。脸色特别的难看,生气的冲出门外去,李文学抱着小石头追了过去。

看孟丽她们出了门,文才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才落了地。

“妈,我有些话要和淑梅说,我们先出去一下。”

文才边说,边拉着淑梅的手,把她拖出了屋子,拖到四合院外的一个角落。

淑梅狠狠的甩开文才的手,大声责问他:“文才,你是不是疯了?你只知道顾及你自己的得失,有没有想过别人的利弊,你怎么这么自私,你让我以后在你家如何自处?”

“你先陪我把戏演好了,等过阵子,我找个机会说我们不何时,一切不就都解决了吗?”文才一脸的轻松,根本就不把淑梅的话当会儿事。

“你说得轻松,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到时候,你让我哪里还有脸面对老婶子,你没看到老婶子刚刚那泪眼婆娑的样子。你……你这样,到时候老婶子怎么受得了?”

“没脸,那就离开我家呗!放心,你这次帮了我,我会给你一些补偿的。我这么年轻帅气的小帅哥,屈身于你这么个寡妇,你赚大发了,就偷着乐吧!走吧!女朋友,我们回家吧!”

文才说完,搂着淑梅的腰,把她往四合院里带。淑梅强行将他的手扳开,一个人走在前面,冲进了院子。

文才得意的哼着小曲,满脸的得意,大摇大摆的紧跟其后。

回到家里,文才就赶紧把东西放到他的公文包里,挎着公文包,急急的往院外走。他怕夜长梦多,得把这些东西,赶紧换成现钱。

“文才,你这是去哪里啊?”他刚跨出自己的房门,就被老婶子给叫住了。

“噢!妈,今天好不容易休息,我出去转转。”

“转转啊?淑梅,淑梅,你出来。文才,你先别急着走。”老婶子一听文才要出去溜达,赶紧叫淑梅出来,“别忙活了,快跟文才去转转,你这每天都这么忙,以前婶子不知道你和文才有这层关系,现在知道了,怎么能光让你干活,而不给你们点自己的私人空间。”

“婶子,这,不用了。”淑梅才不想和文才出去呢!现在她看着文才就来气。

“对对对,妈,她不喜欢逛街。”

“瞧你说得,有哪个女人天生只喜欢干活,不喜欢逛街的。你别替淑梅做主,来,拿着,给淑梅买几身衣服去,媳妇就应该拿来疼的,你别没心没肺的。”

老婶子从自己兜里掏出200块钱,递给文才。文才赶紧接过来,一看有钱,他眼睛都绿了。看在钱的份上,他只好委屈自己了。

“走啊!还愣着干什么?”

文才拽着淑梅的手,就往外拖。

“婶子,真不用,放手,我不去……”

淑梅的挣扎根本没用,文才强行把她拉出了四合院。一直拖到离四合院很远的地方,他才松开手。

“你现在自由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两个小时后,我们在这里汇合,一起回四合院。记住了,免得我妈怀疑。至于钱嘛!是我妈给她未来儿媳妇的,既然你不是,那这就给我用了。”

“你要去哪里?”看着文才转身就要走,淑梅冷冷的问到。

“我说,你还真把你当我女人了啊!去哪里,需要向你汇报吗?得,来,给你20块,去买你喜欢的东西,别在我眼前瞎晃悠。记住,别再跟着我了。”

文才从兜里掏了20块钱,甩到淑梅手里,转身朝钟表店的方向去。

淑梅在原地愣了一下会儿,这个文才,又想搞什么鬼,反正都出来了,何必跟上去看看。于是淑梅追了上去,跟着文才来到了钟表店,守在钟表店外偷偷看着文才的一举一动。

还是上次那家钟表店,不过这次这表可比他的那上海牌手表值钱,文才一转手,就换来好几百现金。他得意的把钱揣到自己兜里,走出了钟表店。

“哎呦喂!我的妈呀!你咋这么阴魂不散啊?不是叫了你不要跟着我吗?你怎么还在这里?”

文才走出门来,被突然站出来的淑梅,吓得不轻。

“我就知道,孟姐的东西肯定是你拿的。”

“我可告诉你,别胡说八道,无凭无据别乱冤枉好人。”文才满口威胁的语气,看着人来人往,他把淑梅拉到钟表店后偏僻的巷子里说话。

这镇子不大,难免碰到熟人,他还是不想自己的坏事被熟人听了去。

“好人?你是好人,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坏人了。你就那么缺钱吗?非得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来打自己的脸吗?你这样对得起婶子吗?都说小时偷针,长大偷金,文才,你知道吗?你这样很危险,很容易就把自己推进万丈深渊……”

章节目录 第七十五章 谈婚论嫁 淑梅真的为老婶子感到寒心,老婶子那么爱文才,文才却这么的让人不省心。

“行呐!别废话了,跟我妈似的,就这一次,下不为例,我不是也被逼无奈,今天去给老总……”

文才又把说服他哥那套说辞,原原本本说给了淑梅听,并成功博得淑梅的同情,淑梅答应,绝对对此事守口如瓶,不向任何人提起。

两人和和气气的一起回了四合院,淑梅把文才给的20块也还给了文才,文才毫不犹豫就接下了,钱嘛!他怎么会嫌多,当然是多多益善。

淑梅就是这样的人,是她的她会竭尽全力争取,不是她的她一分也不会多拿。

一进家门,老婶子就笑着迎上来,“回来呐?玩得开心吗?”

“开心,怎么会不开心,有我足智多谋的李文才陪着,淑梅怎么会玩得不开心。”文才抢着回到。

“好,开心就好,咦?不是让你带淑梅去买两件像样的衣服吗?衣服呢?”

老婶子看着两人的手都空着,淑梅也还穿着早晨出门那套衣服,疑惑的问。

“这……这……淑梅挑了好久,都没挑到合适的,我们改天再去,妈,逛了大半天,腿都快折了,我回屋去歇会儿。”文才说着,挎着公文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淑梅也赶紧趁机溜走,她怕自己说漏嘴,“婶子,我去准备晚饭。”

就这样,文才很快就凑够了2000块钱,一切准备就绪,只欠东风。他躺在床上,满心期待着两天之后的大战场,幻想着自己变成镇上首屈一指的富豪。

有钱了,我第一件事是做什么呢?先去买一身最贵的装备,去县里最大的百乐门疯玩三天三夜,尽情的喝酒,尽情享受左拥右抱的感觉。

文才幻想着,竟然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来。

此后的每一刻,淑梅都过得惊心胆颤的,和文才一起合伙起来欺骗婶子,她心里真的又纠结又难受,有很多次她都差点告诉老婶子,其实她和文才之间什么也没有。

终于到了去大战场的日子,这天文才早早的就起了床,精心的打扮了一番,等待昭阳来接他。

“文才,今天穿的挺体面的呀,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就给变了个人似的。”

文才从房里走出来,坐到方桌上,准备吃早餐。已经在吃早餐的老婶子,看到精神抖擞的文才,忍不住夸了几句。

“那是,我是妈的儿子嘛!老妈都这么漂亮迷人,儿子能差的到哪里去?”

“你呀!这贫嘴的毛病一点也没改。”

老婶子说完,继续低头吃饭。淑梅把最后一盘开口菜端上桌,就准备去把小石头给收拾起来喂奶。

谁知老婶子突然叫住了淑梅,让她上桌吃饭。淑梅再三拒绝,可老婶子的意见非常坚决。

不过老婶子的理由的确很充分,说是淑梅现在不单单是家里的保姆,还是她未过门的小儿媳妇,于情于理都应该一家人一起吃饭。

淑梅无奈,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小心翼翼的坐到椅子上。坐在这舒服的椅子上,她却浑身不自在,如坐针毯。

光是吃个饭,淑梅还能勉为其难的接受,可没想到,接下来的事情,让淑梅怎么也不能厚着脸皮再答应了。

老婶子居然说,已经让孟丽去物色一个新保姆了。说淑梅是文才的女朋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淑梅再做保姆做的事,至少名义上不能让别人还以为淑梅是李家的保姆,要让淑梅正大光明的成为未来的儿媳妇。

换保姆?都不当保姆了,我就更没脸待下去了,这个该死的文才,转来转去还是把我给赶出去了。

“婶子,你这是要赶我走?”

“傻孩子,怎么是赶你走呢?以后你还是住在这里,只是那些脏活累活就不用你干了,你就好好的和文才培养感情,早早成为我们家的一份子。”

“可,无功不受禄,我哪里有脸再住在这里,白吃白喝?”

“这样吧!文才,待会儿,你就陪淑梅回趟她家,带些礼物去,把你们的关系告知她家人。然后约个时间,让双方大人见个面,把亲事给订下来。”

老婶子思想很前卫,她不但不反对淑梅她们自由恋爱,反而迫切的希望两人把婚事办了,了却自己一桩心事。

淑梅一听,急了,本来就是配合文才演戏,怎么事情恶化成这样,居然要谈婚论嫁。要是真让婆婆知道自己在外沾花惹草,那自己真的是有理也说不清,会被婆婆拔掉几层皮不可。

文才今天要赶着去发大财,哪里有时间去见什么假岳父岳母。一听老婶子这样说,他比淑梅还急,赶紧抢在了淑梅前头跳出来拒绝。

“妈,改天吧!今天公司有一笔大订单,非得我去谈,请不了假。”文才随便找了借口搪塞老婶子。

“订单重要还是媳妇重要啊?”

“妈,以前我不出去找工作,你天天催着我出去找,你是想让我再在家里好逸恶劳,吃你们的喝你们的吗?”文才说谎还说得振振有词,有理有据。

“是啊!婶子,男儿志在四方,别因为我耽误了文才。再说,我们那里有规矩,丈夫亡故后一年,方能谈婚论嫁,文才若这样去,我们会被千夫所指的。”

见老婶子还有些心不甘情不愿,淑梅也赶紧出言相劝。

“这样啊!行,既然你们那里有规矩,那就当老天给你和文才的考验,让你们多点时间考虑,看对方是否适合自己。”

“妈,你都可以去电视台当恋爱专家了,哈哈……”

老婶子继续和文才谈天说地的闲扯着,开心的吃着早饭。

淑梅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为了帮文才,自己怕是要丢掉这份好差事了。

也好,语气背负着不明不白头衔,以准媳妇的身份留在这里,还不如痛快的离开,寻求别的事做。

淑梅下定了离开的决心,等孟丽新请的保姆来,自己就从这个家里离开。自己不是圣人,连自身都难保,也没有过多的精力再去关心文才的事,他以后是好是坏,那都是他自己的命,自己爱莫能助。

早饭才吃到一半,就听到了昭阳发来的暗号声。那是一段很有节奏感的口哨声,就像是一个不正经的男人看见美女,忍不住发出来的调弄声。

文才赶紧扔下筷子,抹了一把嘴,匆匆忙忙夹着公文包欲往外走。

“文才,你这就吃饱了啊?再吃点,平时的一半都没吃到。”

“妈,我不吃了,来不及了。”文才边说边抓起两个包子,匆匆跑出了四合院。

一出院门,昭阳和小伟就迎了上来。

“文才,怎么样?钱准备好了吗?”

文才拉开自己公文包的拉链,把包里2000有余的钱亮了出来。一副傲视众人的表情,像是在向他们说明这点小钱是难不到他的。

一看到钱,昭阳和小伟眼睛都绿了,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表情。

“走,跟着文才兄弟见大世面去。”

三个人勾肩搭背,朝汽车站的方向走去。经过快半个小时的车程,他们来到了一家叫“不夜城”的娱乐场所门口,文才在昭阳等人的带领下,走进了不夜城。

外边艳阳高照,不夜城里却昏天暗地,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让平时很少来这种地方的文才,感觉心脏还有些负荷不了。心跳加速,呼吸也有些窘迫的感觉。

还有那浓浓的烟,让文才眼睛都熏得难受。

舞台上,在昏暗的彩灯下,一些穿奇装异服的男男女女,在音乐声中扭动着自己的身躯,疯了似的晃动着自己的脑袋。

另一个舞台上,是一个穿着长裙的女人,在那里唱着动听的歌声,后面还有几个伴舞的女人。

台下的小桌子上,围着不少客人,在喝酒闲聊欣赏悦耳的歌声和舞蹈。

他们三人穿过一条走道,来到一个房间门口,昭阳在门上敲了几下。

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来打开房门,“找谁?”

“不好意思,走错房间了,我们不找女人。”昭阳向那个男人回答到。

“那你们找什么?”

“我们找点石成金。”

“进来吧!”

文才被他们说的一头雾水,等那个男人让他们进去,他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在对暗号。

进到房间,他们就被蒙上了眼睛,从这个房间的后门出来,经过一条很长很长的道子,来到另一个场所。进到客厅里,有人帮他们解开了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条。

文才一睁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各种各样的赌钱方式,有压大小的,有玩扑克的,有传统的麻将……

反正是应有尽有,很多都是平时见也没见过的。

那些赌客,个个高声大喊着,喊得面红耳赤。桌上放着大把大把的钱,长这么大,文才真的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

客厅四周,站着一些穿着一模一样衣服的男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保镖吧!

“文才,怎么样?这场面不错吧?”昭阳看着惊得目瞪口呆的文才,拍了怕他的肩,笑着问到。

“不错,不错,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

“那你随便逛一圈,看看自己喜欢哪一种,哪一种更拿手。小伟你陪文才兄弟逛着,我去放放水。”

章节目录 第七十六章 身无分文 “好。”小伟应着,搭着文才的肩,把他拉到了场中去。

昭阳说完,朝所谓的厕所走去。他来到一间装修比较好的房间门口,被守在门口的保镖拦下。

“烦劳兄弟进去通报一声,就说老千羊把人带过来了。”

那守在门口的保镖,听了昭阳的话,推开门走进了屋里。

老千羊是昭阳在这个圈子的绰号,他是出老千的高手,平日里都是游手好闲。全靠他这一身出老千的本事,才能解决温饱问题。

除了出老千,他还帮忙物色一些有钱人,把他们引诱到这里来,让这些场子里的老板宰割,而自己就从中拿佣金。

片刻之后,刚刚那守门的保镖打开门出来,“老板让你进去。”

“谢谢兄弟!”

昭阳俯首哈腰的给那保镖道谢,脸上堆满了笑容,从那保镖身旁挤进了那扇门里。

那房间里,一个身形彪悍的男人躺坐在一张办公椅上,双腿交叉放在办公桌上,嘴上叼着一根抽了一半的雪茄。

旁边站着一个足足有一米八多高,横眉怒眼、一脸横肉的男人,眼睛充满了杀气。让人多看两眼都浑身不自在,这就是传说中的眼神能杀死人。

昭阳冲着旁边这人笑着点了一下头,走到那半躺着的男人身旁,俯身拱腰嬉皮笑脸的说到:“老板,人已经带来了,就在外边场子里。”

那男人将双脚从办公桌上挪下来,又把嘴里的雪茄吸了一口,将半截雪茄扔到烟灰缸里,打开一个抽屉,从里边拿了一个牛皮纸袋子,拍到昭阳面前。

他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看不出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昭阳拿起袋子,小心翼翼的查看了袋子里钱的数目,他发现数目不对,露出有些难为情的表情,“这?”

“这只是一成订金,事成之后还有九成。”

昭阳一听,乐的合不拢嘴,赶紧嬉皮笑脸的道谢,“多谢老板,以后有什么用得着小弟的,你尽管开口,小弟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这男人平时听这样的奉承话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对昭阳的话只是充耳不闻,冷冷的说到:“去吧!去办正事。”

“是,老板。”昭阳还故作姿态,挺直腰板用洪亮的声音回到,临走,他的目光落到了烟灰缸里的那半截雪茄上,他厚着脸皮指着烟灰缸,试探性的问:“老板,这就不要了,多浪费,何不让我充分利用,物尽其用嘛!”

那老板用冷冷的眼神瞄了他一眼,不耐烦的朝昭阳挥了挥手。

昭阳一下就明白了,抓起半截雪茄,再次连声道谢,边说边退着出了房门。

走出房门,他把钱袋子放到上衣的内口袋里,点燃了手里的半截雪茄,傲首挺胸朝场子里走去。心里想到,让我也体验一把有钱人的生活。

来到场子里,他开始四处寻找文才和小伟的身影。

小伟和文才挤在一堆人群里,围着一张大桌子看得入神。这桌的玩法算是最简单的了——比大小,这种简单明了的玩法,倍受新手们的亲眯。

“大大大……小小小……”

桌子周围下注的人,盯着庄家手里的骰盅,个个喊得面红耳赤,满心期待开出来的结果。

文才虽然没有下注,却也看得心惊胆颤,这真数惊心动魄的游戏,分分钟可以让你腰缠万贯,也可以让你身无分文。

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庄家手里的骰盅一接起,有的是放声大叫,有的是拍桌子呼天喊地。

昭阳终于找到了文才他们,他从后拍一下文才的肩膀,“文才兄弟,怎么样?看好没有,准备从哪桌下手?”

“昭阳啊!我看这桌就不错,简单易懂。只是,这风险也挺大,不是稳赢的。”听到昭阳的声音,文才和小伟回过头来,文才一边用余光瞄着桌子,一边回昭阳的话。

他们看了这么久,这的确是惊心动魄的游戏,也是成功的捷径。但风险也大,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满载而归。此刻的文才,还尚存理智,懂得分析利弊。

“成功细中取,富贵险中求,没有风险哪来的高回报?不过终归这还是文才兄弟你自己的事,最终是留下来一搏,还是看看热闹就走,还是你自己拿主意。”

说实话,之前文才并没有打算拿着这辛苦凑够的钱,来冒这样的风险。可昭阳这一句“富贵险中求”,却彻底说服了他,帮他做了决定。

“行,死就死吧!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有什么可怕的。”文才愣了片刻,豪气的说。

“李少爷果然不同凡响,走,到前面贵宾坐上去,看得更清楚。”

昭阳重重的拍了一下文才的膀子,拉着他挤进人群,将一个下注很少的散家从椅子上拉起来,让文才坐了上去。

那人有些不满,想和文才他们理论,“这是我的位置,有你们这么霸道的吗?”

昭阳等人平日里就是欺善怕恶的主,对付这种小啰啰,他们还是游刃有余的。小伟和昭阳凶神恶煞的瞪着那人,大声咆哮到,“滚!”

“你们……你……”

那人已经吓得语无伦次,但是否还是没有走的意思,想做最后一搏吧!

“不滚是吧?信不信我打得你满地找牙,卸你一条腿。”

昭阳见那人还不知趣,高举起拳头,厉声恐吓对方。那人吓得掉头就跑,踉跄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文才虽然不是很看得惯他们的做法,但他也没有出面阻止,坐在椅子上安静的观戏。

“好啦!那烦人已经打发掉,文才兄弟你可以安心下注。”

文才这才转过身去,看着桌面,小伟和昭阳则像保镖一样,站在他左右护航。

“买定离手,没有下注的老板快些下注,马上就要开盅了。”

文才手里拿着一百块钱,再三犹豫,也没打定主意。这是与不是的选择,看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这么的难。

“文才兄弟,你倒是快点呀!再磨蹭就下班了注了。”昭阳看文才磨磨蹭蹭,真是心急如焚,赶紧催促他。

昭阳越催,他心里越急,咬咬牙,把钱扔到了那个押大的盘头上。

只听见骰子和骰盅碰撞的声音,庄家砰的一声把骰盅按在了桌上,再次喊了声买定离手,停止下注。然后把盅盖接开,“四四六,大。”

“中了,中了……”

文才激动的大叫,那种感觉,真是刺激。

就这样来来回回玩了几次,文才赢多输少,很快就赢了不少钱。

这赢钱的滋味真是爽,文才越玩越起劲,越玩越投入,由规规矩矩坐着,变成了单脚站在椅子上,和其它赌友一样,疯狂的喊叫。

昭阳见时机成熟,俯身贴耳大声对文才说:“文才兄弟,这样一百一百,要完成你镇上首富的梦想,怕是有些难度,得加大马力才行啊!”

因为场子里声音的确太嘈杂,昭阳怕文才听不清楚他说话,只能扯着嗓子大声的对文才说。

文才听后,觉得昭阳说得有道理,开始加注到一轮500,500过后加到1000,越加越大,越玩越走火入魔。最后在众人的高呼声下,在昭阳的劝说下,文才缺筋似的把自己手里的钱全部一把押了出去。

这一轮是最惊心动魄的一局,文才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在开奖的那一刻,他心脏砰砰的跳个不停,紧张的连身子都在颤抖。

昭阳和小伟也故意在旁边大喊着,帮他加油打气。

开奖了,文才输了,他把自己所有的钱都输了,他一下瘫坐在椅子上,像霜打的茄子一般,像被抽了筋骨一般,软塌塌的愣在那里。

完了,这下完了,连借姐夫的钱也输光了,身无分文,翻本的机会也没有了。

“文才兄弟,文才兄弟……还想翻本吗?”

昭阳继续将文才往深渊里引,欲游说他去借贷。

“翻本?一毛不剩,拿什么翻本?是你们身上有是不是?先拿来我应应急。”

文才激动的抓着昭阳的手,想从他口袋里拿到本钱再战。

“文才兄弟,你别开玩笑了,你都知道兄弟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手里哪里有多余的闲钱,兄弟我没用,关键时刻帮不上你的忙……不过我听他们说,这里可以借钱翻本的。”

昭阳一脸的为难,好像是想表达他爱慕能助的内疚。最后话锋一转,把话题引到借贷上来。

已经输红眼的文才,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一听能借到钱翻本,就如鱼得水似的,立马来了精神。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让昭阳带他去。

还是刚刚那间装修豪华的屋子,还是那个身形彪悍的老板,还是把双脚翘在办公桌上的动作,只不过这次他手里拿了两个黑桃大小的钢珠,钢珠在他手里不停的转动着,发出闷响声。

昭阳一副狗腿子的模样,领着文才来到那老板跟前,他俯首哈腰嬉皮笑脸的给老板打招呼。

文才虽然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但有钱人他还是见得挺多的,对面前这个珠光宝气的男人,他倒没什么畏惧的,一屁股就坐到了那男人对面的椅子上。

那老板斜着眼瞄了一眼文才,把目光转向昭阳。

“老千羊,这又是唱得哪一出?这么不懂规矩的人,他妈的是谁啊?”

那老板的话,似乎带着对文才的强烈不满,也显露出昭阳在这个老板面前,是说不上什么话的角色。

傲慢的文才,看昭阳也说不上什么,就抢在他之前,亲自给老板开了口,“老板是吧?兄弟我一时运气不佳,身上没带多余的钱,想先给老板你借点钱翻本。”

那老板把脚放下来,冷笑一声,“哼哼!是借钱的啊!我还以为是送钱来的呢!一副傲视凌人的样子。”

“你就说借不借,给句痛快话。”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文才现在是输急了眼,哪里顾得上怕与不怕,更不愿多说几句废话,说话不但直接而且还很冲。

“文才兄弟,你怎么能给老板这么说话呢?我们是有求于人,说话客气一点事好办。”

昭阳没想到,文才竟然会用这样的口气给老板说话,虽说这是他们的局,他就是一个“拉皮条”的,这钱肯定是会借的。可这毕竟是他的财神爷,有钱人好争一口气,他还真怕文才把他的财神爷给得罪了,断了自己以后的财路。

“有什么客不客气的,几个大男人说话,那么婆婆妈妈干甚?干脆利落多好。”

此刻文才就想知道能不能借到钱,哪里听得进去昭阳那些无关紧要的话。

“啪……”

一声响亮的拍桌子声,打断了文才和昭阳的话,两人愣愣的看向那老板。

“痛快,我喜欢,说吧!借多少?”

老板重重的在桌上拍了一巴掌,那张堆满肥肉的脸,突然挤出一丝笑容来。

文才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嗯……借这么多。”他想了片刻,果断的伸出五个手指说到。

“5000?”

听了老板的话,文才用力的点了点头。

老板虽然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他准备的是循序渐进,没有预想到文才竟然胃口这么大,一开口就是5000。

既然对方这么痛快,自己怎么的也不能再婆妈了。老板也痛快的答应应了,让旁边的保镖准备好了纸和笔,叫文才写一份正式的借条。

文才抓起笔,毫不犹豫就开始写起来。胸中还算有些文墨的他,这小小的借条还难不到他,他三两下就搞定了,签了名,按了手印。

老板接过借条看了两眼,向旁边的保镖挥了一下手,保镖就识趣的去打开保险柜,取出了一叠崭新的百元大钞,砰的一声拍到文才跟前。

“谢谢老板!”

文才拿到钱,就迫不及待欲起身离开。

老板补上几句,“有借有还,期限是三十天,到时候记得还钱,我向来喜欢和痛快人打交道,借时容易,还时希望也不要让我费心。若坏了我这里的规矩,就别怪我不客气。”

老板说话的表情冷冷的,让文才听得有些心慌,可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开弓没有回头箭,死马当活马医吧,走一步是一步,车到山前必有路的。

章节目录 第七十七章 穷途末路 “老板放心,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老板借钱给我应急,只是有恩与我,我绝不会失言的,有借有还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在这个时候,文才还不忘炫耀一下他的满腹经文,用些文邹邹的话回应老板。说完,和昭阳一起急急的走出了房门,径直朝刚刚那张战桌走去。

这次不用昭阳再煽风点火,文才自己都一个劲的猛下注,一轮一千一千的往桌上拍,没玩到十把,借来的五千块就一分不剩。

五千块,在那个时候,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天文数字。可到文才这里却像变成纸一样,就这样轻飘飘的飞了出去。

现在他是被逼到了绝境,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文才输完后,昭阳还假惺惺的在旁边安慰他,他一句也没听进去。他傻傻的看着桌面愣了片刻,就从人群中挤了出去,没有再让昭阳带路,自己独自再次朝老板的房间走去。昭阳还假惺惺的在旁边安慰他,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进去毫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又开口向老板借钱,一开口又是5000。

这次老板没有之前那么痛快了,他好好衡量了一下,最后借了3000给文才,并且言明这是最后一次,还特别强调准时还钱。

文才拿着这最后的希望,再次扑到了牌桌上。之前5000都轻飘飘就出去了,这次3000肯定是更快,很快文才又变得身无分文。

他再次去向老板借钱,这次老板再没有之前那么客气,厉声拒绝了文才。

文才不再像前两次那么有底气,不敢再坐到那张椅子上,而是站在那里,俯首哈腰苦苦央求。

这些放贷的,也是衡量了借钱人的还钱能力的,他们认为这文才,顶多就只能借这么多,说什么也不会再多借一分钱给他。借的太多,收不回来,这不就是赔本买卖吗?他们可没有这么傻。

无论文才如何哀求,老板还是不动声色的抽他的雪茄,估计是听文才的话听烦了,他给旁边的保镖挥了下手。

保镖点头应着,走过去推文才,欲强行将文才推出门去。

“赶紧滚,再不滚,就要让你尝尝我拳头的味道。”

文才如今是穷途末路,那肯这么轻易罢休,和保镖拉车着,继续哀求,“老板,求求你,再借我一点,就1000,就1000……”

见好说无用,保镖一拳给文才打了过去,文才被打翻在地。他踉跄从地上爬起,顾不得脸上的疼痛,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此时他眼里只有钱,已完全忘记什么男人的尊严,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他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去。

“老板,求求你,再借点……”

还没等文才说完,保镖拽着他脖子后的衣领,将他拖出了门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文才兄弟,这是怎么了?”

守在门外的昭阳和小伟,赶忙假惺惺上前去关心文才。

那保镖对着门口守门的保镖说:“找几个兄弟,送他们出去。”

那守门的保镖,对着场子周围站守的其他人招了招手,一下过来好几个人,连推带拽,将文才等人带出了场子。

一出门,他们又被强行蒙上了眼睛,等再次摘下眼睛上的布条,他们已经又在“不夜城”的房间里了。刚刚送他们过来的人,也不见了踪影。文才打开后门,在后巷子找了好大一圈,也没找到赌场,这赌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都是他们精心设计的,怎么会让文才这么容易找到,若这么轻松就找到,那不知道早就被拆了十七八回了。因为他们收账的时候,难免不使用到武力。得罪的权贵当然也不少,为了长久的生存,只能做到隐形,让人找不到,拆不了台。

文才无奈,只好和昭阳小伟走出了“不夜城”的门。

一路上文才不再和昭阳他们称兄道弟,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里。

此刻他只因为输了钱而失落,完全还没意识到,自己欠下了怎样的巨款。

他回到家里,闷闷不乐的坐到沙发上去。

不知内情的老婶子,还以为是文才做事累了,过来坐到文才身边嘘寒问暖。

“文才,怎么没精打彩的,是不是累了,累了就去睡会儿,等淑梅做好饭再叫你。”

“噢!”

文才面无表情,从嘴里挤出一个字,像行尸走肉一般朝自己房间走去。

老婶子脑子很灵光,一下就看出了文才有心事。等文才进屋后,她就走到厨房里去。

“淑梅啊!文才心事重重的,这里我来,你去看看他怎么了。”

“这这……”

说实话,淑梅真心不想和他有太多的接触,她抱着能避就尽量避开的态度。

可老婶子说话间,已经接下了她手里的活,她不得不勉强往文才房里走去。谁知她还没开口说话,就被文才给赶了出来。

文才现在是心烦意乱,看到谁都来气,禁闭着房门,连晚饭也没出来吃。

此后的日子,文才绞尽脑汁想办法还钱。老板那边还会时不时派人来警告文才,让他赶紧凑钱来还。那警告就不是单单口头上的说两句,轻则拳打脚踢,重则动刀动棍。有一次甚至威胁文才,若到了期限凑不够钱,就要废了他。

文才这时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晚上做梦都能梦到被人追债,被剁手跺脚,每每都是吓出一身冷汗,从睡梦中惊醒。

李文学那里他也去借了,一分也没借着。不过就算姐姐姐夫愿意借,也未必能拿的出这么多钱来。

偶然的一天,他滚着被子躺在床上,偷听到了老婶子和淑梅的谈话。一下让他茅塞顿开,让他找到了抵债的办法。

“淑梅啊!你能看上我家文才,婶子心里真的高兴,我们也没什么能留给你们,唯一能给你和文才的,就只有这套房子了。他哥哥和嫂子那边,我已经和她们谈好了,当初他们在县城里开制衣厂,我和你叔把老本都拿出来帮补他们了,所以他们也答应不再和文才争这套房子,等你和文才的亲事定下来,我就把这套房子过户给你们。有你在,我就放心把这个家交给文才了。”

老婶子拉着淑梅的手,两人坐在沙发上谈心,老婶子一上来就说要把房子留给她们。

看样子,老婶子是对她和文才的事深信不疑了。

这纸是包不住火的,早晚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她实在是受不住这样的煎熬了,再加上上午孟丽打电话说找到保姆了,晚点就会过来,淑梅决定把事情告诉老婶子,轻轻松松的离开这个家。

可要怎么说,才能不把文才顺手牵羊的事连带着扯出来呢!淑梅思索着,要怎么样开这个口。

房子?听到这两个字,文才感觉他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简直是天无绝人之路。

他一心只想着还清债务,还自己正常的生活。完全没有多想,这个遮风避雨的房子没有了,那他们要住哪里。

“婶子,其实吧!我和文才也不是太合适,你想啊,他年纪尚轻,而我是个寡妇还带着个拖油瓶……”

听到文才这么说,他就怕淑梅说漏嘴,让煮熟的鸭子飞了,这房子现在可是他的救命稻草。

他慌忙打开房门,打断了淑梅的话,“妈,我们想好了,等淑梅的亡夫一年祭日一过,我就和淑梅成亲。”

“好好好!”老婶子连声应好。

“不是,文才……你……”淑梅却吞吞吐吐,一头的雾水,惊得从沙发上站起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文才。

都说了只是演戏,这文才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入戏,竟然说要和自己成亲。淑梅弄不清楚,他这是为了敷衍婶子,还是又另有其它目的。

多日来,文才都郁郁寡欢,他已经好久没有笑过了。此刻,他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走过去搂着淑梅的腰。

“妈,我和淑梅出去走走。”文才使出全身的力气,将淑梅连拉带拽给带出了四合院的门。

刚一出门,淑梅就狠狠的扳开了文才的手,“李文才,你这又是闹哪样?不是说了暂时帮你瞒过去吗?你怎么还和婶子说成亲了呢?”

“淑梅,好姐姐,好大姐,求求你帮帮我,反正你也快离开了,你就做一下我的隐形女友。让我妈心里舒服一点,等我找到真正的对象,再告诉她老人家,也免得她老人家动气。就拜托你了,我妈心脏一直不好,我不想她因为我再次进医院。”

文才早就想好了对付淑梅的说辞,他就知道淑梅心软,会看在老婶子的份上,替他把这场戏继续演下去。他好找机会让老婶子把房产证上的名字,改成自己的名字。

结果果然不出文才所料,淑梅连不字都没有说一个,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下午,新请的保姆就来了。老婶子虽然再三挽留,淑梅还是没有留下来。

她给老婶子的理由是,她想自食其力,不想做一个好逸恶劳之人。她要用自己的双手,去争取属于自己的东西。

爱拼,爱干,这是好事,也正因为这样,老婶子才会特别喜欢淑梅。听淑梅这么一说,她也没再多加阻挠,心不甘情不愿的放淑梅离开了李家。

章节目录 第七十八章 招学徒 现在回到家里去是不大可能的,当前最要紧的是,她必须赶紧找份事做。

但在找到工作之前,她还必需得先找到个落脚点。她第一个就想到了倩倩,在这座小城镇上,倩倩那里也是她唯一可以落脚的地方。

她揣着工钱,提着大包小包的行礼,徒步来到倩倩的理发店门口。

店里生意红火,倩倩一个人忙的团团转,淑梅到了门口她也没发现。

这店里的活,淑梅也帮不上什么忙,她把包垫在地上,自己坐在包上,靠在墙边小歇,想等倩倩忙完再进店里去。估计是太困了,歇着歇着她居然睡着了。

她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这倩倩的理发店算是她的避风港湾,有了避风港湾,心里也许就没有那么沉重了,自然就能睡得香甜。

等到倩倩忙完,出门晾晒毛巾时,才发现蜷缩在墙角的淑梅。她轻轻推醒淑梅,“淑梅姐,淑梅姐……你怎么睡在这里?还有这些,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淑梅揉了揉迷糊的双眼,“我怎么睡着了呢?”

倩倩扶起淑梅,将她扶到店里去。淑梅将丢到工作的前因后果,都一字不漏的说给了倩倩听。

倩倩听后,主动要求淑梅驻扎到自己这里,并且一声又一声的骂着文才,说文才真不是个男人,不是个东西,为淑梅的委屈抱不平。

“这都是什么男人啊!他偷了东西不说,还让你替他背锅,还要让你假扮他对象,哪天我非得好好去会会这个李文才,到底长得有多狼心狗肺。”

倩倩在店里急得团团转,气急败坏的念叨着。

“行了,倩倩,快坐下来,你转的我头都晕了。”

淑梅把倩倩拉到沙发上坐下,开始问她这么长一段时间的情况。

倩倩除了没有把追博艺的事告诉淑梅,其余的事情都细细说了,店里缺人手的事,她想招学徒的事,她都全部告诉了淑梅。

……

很久没见的两人,聊得甚是投入,一聊起来就停不下来了。

可当倩倩聊到招学徒这事上时,淑梅心里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理发既然这么能赚钱,自己何不学理发呢?有一技傍身,走到哪里都不至于挨饿呀!

倩倩还在那里说着,可她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她琢磨的出了神,越想越激动,越想按耐不住,竟情不自禁的把自己的话脱口而出。

“倩倩,我想学理发。”

淑梅的话一出,倩倩都被惊得目瞪口呆,本来前一秒还喋喋不休的她,现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倩倩,怎么了?你不愿意我来?我也知道,我这一日三餐都没着落,的确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应该去找一份有报酬的事,让生活可以继续。但我真不想再被命运再摆弄,我想让自己变强,靠自己的双手去改变一切,去收获我自己想要的幸福……”

见倩倩满脸惊讶,盯着自己不语,以为是倩倩不愿意收她,她着急的向倩倩解释自己的想法。

“不是,淑梅姐,我也特别愿意你来,但这剪头发都是些细致活,一般都是十多岁学,因为年纪小手关节灵活,容易学会。你现在真不太适合学这个,我怕耽误了你宝贵的时间。”

倩倩起身,从镜台上拿了一把剪刀,在手里把剪刀开开合合,向淑梅解释她不想淑梅学理发的原由。

淑梅深呼吸了一口气,把兜里掏出来的钱数了数,“这是我在李家结的工钱,够用三个月,就三个月,如果三个月之后我学不会,那我就认了,重新去找事做。”

“三个月?”

显然倩倩很惊讶,根本就不相信淑梅能够学会,反而觉得淑梅这次有些太不理智了,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对,就三个月,我相信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倩倩,你就给我个机会吧!将你的技术倾囊相授。”

“好吧!”

看淑梅这么坚持,倩倩不再拒绝,点头答应了。

就这样,淑梅开始了学理发。

从最基本的帮客人刮胡子洗头开始,她认真努力的学着。看着倩倩剪头发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小小的动作,把它们牢牢的记在脑子里。

淑梅为了尽快学会剪头发,天天买冬瓜来做菜,只为了冬瓜皮上有毛,她好用这冬瓜来练刮胡子。等手稍微熟练一点,她就直接用刮刀在自己手臂上和腿上练。

功夫不费有心人,很快她就把刮胡子学会了,第一次给客人刮,竟然能做到刮得干干净净,还没有把客人的嘴刮破。

看着淑梅的成就,倩倩真的也对她刮目相待。当然,她也尽最大的努力,开始把自己所学的,一一相授。

淑梅走后,文才以为淑梅买些首饰为由,从老婶子那里骗了不少钱,勉强作为利息还给了放贷的老板,延长了还债的时间。

可这些都只是杯水车薪,很快放贷老板又开始来要债了,他被那些打手,拖到一条小巷子,被暴揍了一顿。

文才被打的鼻青脸肿,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放贷老板,“老板,你再给我点时间,再三个月,三个月后我从我妈手里把房子弄过来,就立马还给你,求求你了,就三个月,再宽限我三个月。”

“你弄脏我的鞋了。”放贷老板手里还是拿着那两个钢球,冷冷的说到。

文才听后,赶紧用自己的衣服给放贷老板擦鞋,把自己的尊严彻彻底底的踩到了地上。

放贷老板本来看上的就是他家的房子,这三天两头来催催,也只不过是逼文才做决定。如今文才已经答应把房子弄来抵债,他的目的算是达到一半了。

“行,鞋擦的不错,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三个月之后,再见不到房产证,就让你家人替你收尸。对了,本金不还,利息还是不能少的。”

放贷老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表情。

“好好好,谢谢老板,利息一定按时奉上。”文才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谢恩。

等他磕完头停下来,放贷老板和打手们都已经走出了院子。他这才从地上爬坐起来,靠在墙边坐着,掏出兜里的烟抽起来,像一个乞丐一样狼狈。

之后他又以各种各样的理由,从老婶子那里一次又一次的骗钱,一次又一次的延长自己还债的期限。他只想把期限拖到淑梅的亡夫周年祭日之后,然后以和淑梅定亲为由,让老婶子把房子过给他,让他还清债务。

家里能卖的,他都卖得一干二净。

为了不让老婶子她们怀疑,他还偶尔厚着脸皮求淑梅陪他回家去吃饭,和他扮演情侣。这样,倩倩终于有幸见到了这个传说中的李文才。

一日,文才按照淑梅留给他的地址,找到了倩倩理发店。一到门口,他就被热情的倩倩给迎了进去。

“你好,是要剪头发吗?里边请。”倩倩笑着把文才迎了进去。

文才四处打量了一番理发店,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倩倩,坐到剪发椅子上笑着说:“服务还不错,你就是熊倩倩?”

“你认识我?”

“不算,只是听淑梅说起过。”

“淑梅,你认识淑梅姐?请问你是?”

“我是……”文才停顿了一下,想逗逗倩倩,“我是她男人。”

男人?听到这样的话,倩倩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她疑惑的看着镜子里的文才。

“怎么?不相信?”

看到倩倩惊得目瞪口呆,文才心里是乐开了花,追问倩倩。

“不是不相信,只是怎么没有听淑梅姐说过?不应该啊!若真有,淑梅姐不可能不告诉我的……”

倩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里屋出来的淑梅给打断了,淑梅看到了镜子里的那张脸,“文才,你怎么来了?”

“文才?李文才,你就是李文才?”倩倩用憎恶的眼神看着文才。

文才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淑梅跟前,紧紧搂住淑梅的腰,“对,我就是李文才,你淑梅姐的男人。”

“你放开我,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告诉你,李文才,你要再这么没正经,我就赶你出去了。”淑梅强行扳开文才的手,一把将他推到一边。

“呦喂!几日不见脾气见长啊!”文才说着,还故意没正经的凑到淑梅跟前,想伸手去摸淑梅的下巴。

淑梅还没来得及躲避,就被倩倩一把拉到她身后。

“原来你就是没心没肺的李文才啊?偷了东西还要嫁祸别人、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就是你啊?”

倩倩用不屑的眼神看着文才,话里话外充满了讽刺。

“康淑梅,你有什么权利在背后说我,竟然把我的事说给别人听,你这个毒妇。”

听了倩倩的话,文才气得暴跳如雷,指着淑梅骂,恨不得冲过去将树梅暴打一顿。

倩倩拼命的护着淑梅,就是不让他过去。

“行了,我们还要做生意呢!你别在这里大呼小叫影响我们的生意,有事就说,没事就请离开。”

文才这才想起,自己这是来请淑梅陪他回去演戏的,怎么会和她们发生冲突呢!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他终于安静下来,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软塌塌的坐到沙发上去。

章节目录 第七十九章 学理发 Errno: Connection timed out after 8000 milliseconds

章节目录 第八十章 对象上门 博艺边喝酒,边断断续续的说着,越喝越迷迷糊糊,越说越有些语无伦次,越说越伤感得想哭。

淑梅和倩倩一进院门,首先映入她们眼帘的,却是让倩倩讨厌的张晓琴。见淑梅她们进门,张晓琴主动应上来打招呼。

“淑梅回来呐!今天是我哥的祭日,就知道你准会回来。”张晓琴一边和淑梅说话,一边用轻视的眼神瞄了一眼倩倩,“有些人脸皮可真厚,上坟都要来凑个热闹,真是够咬耗子多管闲事。”

这张晓琴天生就是掐架的胚子,在她的字典里,就没有安分守己四个字。生活不吵不闹,在她眼里就不叫生活。

倩倩恶狠狠的看着她,这张晓琴指桑骂槐的也太明显了,傻子也能听得出张晓琴是拐着弯在骂自己。虽然自己是以淑梅朋友的身份来到这个家里,但淑梅在家里本来就没有地位,她们又怎么会把自己放在眼里。

“你……”

倩倩骨子里有一股不服输的傲气,正想针锋相对的骂过去,淑梅紧紧抓住她的手,给她摇了摇头,示意她算了。

为了不让淑梅为难,倩倩只能强行压住心中的怒火,咬牙忍了过去。

“大姐,我们先进去了。”淑梅说完拉着倩倩往屋里走。

张晓琴正等着倩倩发飙呢!她没成想这两人竟这么沉的住气,显然还有些意犹未尽,“切,真没意思。”

淑梅和倩倩一起去给继宗上了坟,又带着小双凝在村里玩了一下午,一解思女之情。

吃过晚饭,淑梅和倩倩本打算赶回镇上的,可淑梅却被吴菊给强行留了下来,说是明天有要事要她做决定。吴菊发话,淑梅没有理由拒绝,只好勉强留下来,再说也能多陪孩子一晚。

在淑梅心里,本就觉得挺亏欠小双凝的,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该有的责任,陪着她成长。看在孩子的份上,她也没有理由拒绝。

倩倩只能独自一人回镇上,其实她也没回镇上,而是偷偷去了博艺家。

博艺或许是下午在继宗坟前喝得太多,这时正一个人酣睡在床。

倩倩掏出自己的钥匙,打开院门,看见了熟睡在床的博艺。屋里屋外找了找,也没有找到小佑琛,只能闻到从博艺身上发出来的浓浓酒味。

她走到博艺床前,轻轻抚摸着博艺的脸,这是一张能让她怦然心动的脸,眼前这个睡睡的人,是让她魂牵梦绕的人。她情不自禁吻上了博艺的嘴,一股浓浓的酒味通过博艺的唇传到她嘴里,苦涩中带着他的味道。

不知道是因为醉酒,还是倩倩激起了博艺男人的本能,博艺竟然开始迎合倩倩,抱着她用力的吸吮她的双唇。两条香舌很快缠绕在一起,难舍难分,双唇紧紧的连在一起,恨不得融为一体。

倩倩的小心脏噗通噗通直跳,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呼吸声也越来越急促,脸颊滚烫。

博艺迷迷糊糊的,始终没有睁开双眼,他双手一用力,将爬在床边的倩倩一把给拉上了床,两人紧紧抱在一起,疯狂的左右翻滚。

之后自是水到渠成,两人褪去了他们的衣服,有了真正的肌肤之亲。

事毕,博艺倒头瘫睡在床。

倩倩看着身旁熟睡的博艺,心里是满满的幸福感。她不得不承认,这幸福感多半是自己投怀送抱,一厢情愿才得来的。

但她不后悔,即便明早醒来,博艺不曾记得这一夜之欢,她也无怨无悔。她会继续用行动,用自己的心去感动博艺,让博艺心里能有她的位置,她相信她们会是世上最幸福的恋人,不离不弃相守一生。

她轻吻了一下博艺的脸,穿上衣服,去文大嘴家把小佑琛接了回来。

第二日,倩倩也早早起来做好早饭,和以前一样把小佑琛送到文大嘴哪里,然后再回来和博艺共用早餐。

倩倩一直在努力学习做菜做饭,博艺也不得不承认,倩倩的确在这方面下了苦工,因为她由一个分不清糖和盐的盲厨,变成了一个下得了厨房的女人。

果然,博艺对昨晚的事只字不提,脸上也没有一丝波澜,非常的平静。对突然出现在家里的倩倩,也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再无下文。

“我昨晚就来了,小佑琛送到惠妹姐那里去了。”

“噢!”博艺冷冷的饿了一声,坐上饭桌吃早饭。他并没有因为这是倩倩做的,而拒绝食用。因为在他眼里,民以食为天,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倩倩知道博艺的为人,若他真记得昨晚的事,不可能这么淡定,一定已经连连的向自己道歉了。

倩倩也没试探他,安静的陪博艺吃完了早饭。既然他不记得,那就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吧!她也不想博艺因为责任,而心不甘情不愿的和自己在一起,她不但要得到博艺的人,还要得到他的心。

此时,张晓琴已经守在村口,准备接来相亲的人,这人就是她为淑梅物色的第一个对象。

博艺和倩倩出门,在路口正好碰见了在那里等人的张晓琴。

“晓琴姐,这么早在这里做什么啊?”博艺礼貌性的问了一句。

“博艺啊!姐我等个人,若顺利,过不了几日就可以请你喝张家的喜酒了。”张晓琴对博艺好像倒没有什么意见,温声细语面带微笑的回到。不但没意见,反而却对博艺有好感似的,手已经搭到了博艺的手上,手指来回的在博艺手背上游走。

“喜酒?”

博艺很疑惑,张家的一双儿女都已成家,更何况继宗也不在了,哪来什么喜酒吃。

倩倩原本因为昨晚的事,心情大好的,可出门就碰上这个扫兴的人,她的好心情瞬间被破坏了。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拽着博艺的胳膊试图把博艺拉走,“博艺,别磨蹭了,快走,待会儿上工迟到。”

张晓琴哪里肯这么容易让倩倩得手,她就喜欢看倩倩生气的样子。她用力拽住博艺的胳膊,凑到博艺耳边小声的说:“继宗是你的好兄弟,要给她媳妇选男人,你这个好兄弟理应把把关。”

淑梅,原来是淑梅,她们要给淑梅选对象。这个消息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让继宗的身子都不由自主颤抖了两下。

“你先走吧!我身体不舒服,今天不去厂里。”

“你哪来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走,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你走开。”

显然博艺被张晓琴的话,弄得有些心烦意乱,他狠狠的甩开倩倩的手,大声的向倩倩咆哮到。

博艺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火,让倩倩有些措手不及。她本想说什么的,最后还是欲言又止。

听博艺这么说,看着倩倩那难看的表情,张晓琴露出得意的笑容。认为自己又胜了一句,心里是满满的成就感,“博艺老弟啊!你这架子够大的啊!有人倒贴你还不愿意要啊?”

“晓琴姐,别胡说,我们是普通朋友。”

“哼!呵呵!行行行,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还能睡到一起?”张晓琴用不屑的眼神瞄了一眼倩倩,最后那句睡到一起她故意压低了分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但博艺和倩倩仍能听得出她说的是什么。

倩倩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但她又不想当着博艺面,和这讨厌的女人开撕。愣了片刻之后,瞪了张晓琴一眼,灰溜溜的一个人骑着自行车,缓缓的朝镇上驶去。

见倩倩离开,博艺赶紧追问张晓琴,“晓琴姐,这是淑梅的想法吗?”

“呵呵!这婚嫁之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能自己提出来的,你这不是说的笑话吗?”

张晓琴轻笑一声,这笑声中似乎带着浓浓的讽刺之意。

“那是她娘家人的意思?”

博艺心里现在是后悔万分,自己为什么要这么优柔寡断,现在让别人强先一步。自己是打算再错过淑梅一次吗?此刻他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

“她是我们张家的人,这个时候,还轮不到她们康家做主。要给我们张家招半个儿子,这肯定是我阿爹阿娘做主。”

张晓琴振振有词的说着,在博艺面前,也不忘宣示淑梅婚嫁的主权在她们张家人的手里。变相说明,没有她们张家发话,淑梅是逃不出她们的五指山的。

博艺还想再追问,这时张晓琴看到了迎面走来的王长兴。

一个大约三十出头,左脚有些微跛的男人,一瘸一拐的朝张晓琴走来。估计是因为腿脚的问题,老远就见到了人,却半天也没到跟前来。

张晓琴这急性子,实在是等不住,快步走上去迎着。

“王长兴是吧?”

“诶!你是?”

“我是淑梅,就是你今天要相的对象康淑梅她亡夫的大姐,上次就是我去你家,给你阿娘说得这门亲事。”

“噢!大姐你好,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要是你相得中我家淑梅,以后我们就一家人了,有什么好麻烦的。走吧!我领你去我家。”

两人简单的寒暄几句,王长兴就跟着张晓琴进了村。

博艺现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哪里还有心情去什么砖厂,他推着自行车,跟着张晓琴他们返回了村里。回到家里换了件像样的衣服,就急匆匆的往淑梅家里赶。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一章 表白 四合院里,文才一夜未归,老婶子老两口急得团团转。无奈之下,老婶子拨通了大儿子李文学的电话,要他回来帮忙寻找文才。

“喂!文学啊!你弟弟昨晚彻夜未归,他虽然懒了一点,但从来没有彻夜未归过。更何况,说好了今天要去淑梅家提亲的,你快回来吧!我担心文才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老婶子带着哭腔,在电话里让李文学回来帮忙。

“妈,你别急,我和孟丽马上就回来,也许他只是一时贪玩,在朋友家过夜了。”

……

李文学一挂掉电话,就带着孟丽开车往镇上赶。

老婶子则急得在屋里团团转,时不时的走到院门口去张望,盯着巷口,盼望着文才的身影出现在巷口。

不敢回家的文才,躲在四合院外一个隐蔽的地方,观察着家里人的一举一动。他想,放贷老板拿了房产证,肯定很快就会来收房子。这个时候,他无论如何也不能露面,等李文学出面把一切搞定之后,自己再回去。

他想,到那个那个时候,自己诚心给妈认个错,就说是被人设计诓骗的,想必一向嘴硬心软的妈,也不会为难自己。顶多就是一阵打骂罢了,若他们不肯原谅自己,自己就以死谢罪,他还就不信了,他妈会为了8000块钱,而不管自己的死活。

张家院里……

张晓琴和王长兴一进院门,张晓琴就扯着嗓子朝屋里喊:“阿娘,人来了,让淑梅出来吧!”把王长兴引到院里的石桌上坐下。

堂屋里,淑梅正抱着小双凝,享受着难得的天伦之乐。

吴菊听到了张晓琴的叫声,从淑梅手里接过孩子,“淑梅,你跟我出来。”

见淑梅和吴菊出来,王长兴赶紧起身走上去相迎,还算彬彬有礼的给吴菊问好。

“婶子好!”

这王长兴若真的坐在那里不起身,光看外表,还算得上是相貌堂堂。可也仅限于坐着,仅限于走马观花,一走路,那致命的缺陷就暴露无遗。

吴菊也看到了他的缺陷,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虽然名义上是为淑梅选男人,但实质上是为张家选个做牛做马的人。这瘸了的牛马,是绣花的枕头,中看不中用啊!她才不愿意赔了夫人又折兵,浪费粮食养个废人。

吴菊冷冷的应了一声,张晓琴再次招呼王长兴到石桌前坐下,把淑梅也拉了过去,两人面对面坐在石桌两侧。

“王长兴,这就是康淑梅,我弟妹。她的具体情况我也给你阿娘说过了,相信你阿娘也告诉你了。”

张晓琴开始向王长兴介绍淑梅,王长兴把目光落到淑梅身上,淑梅礼貌性的冲他笑了笑。

“淑梅,这是王长兴,今年34岁,是家里的独子,家中还有一个老母亲,是个很能干的木工,至今尚未婚配过。”

淑梅明白了她们的醉翁之意,这是要给自己介绍对象啊!淑梅明白了她们的用意,显得有些尴尬,但又不好当面驳了她们的面子,只是一直保持尴尬的笑容,听着张晓琴在旁边叽叽喳喳。

张晓琴说到一半,站的远远的吴菊招手让她过去,“你们先聊着,熟悉熟悉,我去给倒杯水去。”

张晓琴说完,走到吴菊身边,两人并肩朝堂屋里走去。

“晓琴啊!你没说他是个瘸子啊!这瘸子有什么用,你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给张家找了个累赘。”吴菊不满的边走边向张晓琴抱怨,对这个半个儿子,她特别的不满意。

“阿娘,你别看他是瘸的,本事可不小,会一手木工活,让他入赘保证亏不了,你女儿的眼光你都不相信了吗?”

张晓琴拉着吴菊的手,向她解释,让她放心,绝对不会让张家做赔本买卖的。

“真的?”吴菊还是有些不放心,再次向张晓琴确认。

“行呐!阿娘,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保证稳赚不赔。”张晓琴边说,边去拿起桌上的温水瓶倒水。

淑梅和王长兴尴尬的看着对方,淑梅此时就如坐针毯,正想方设法打算离开。这王长兴看样子也不是轻浮之人,反而还有些腼腆,不停的摩擦这双拳,来缓减自己内心的紧张。

这大白天的,周围却异常的安静,让气氛变得异常的尴尬。

许久,王长兴还是开口了,“你真漂亮!”

这突如其来的夸赞,让淑梅有些手足无措,她十指紧紧的扣在一起,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尴尬的笑了一下。

王长兴继续说:“你姑姐说了,要我们先见一面,只要我没问题,就选个吉日把婚事办了。”

什么?她张晓琴凭什么为我做主。

办什么狗屁婚事,虽然继宗不在了,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全身心的投入到下一段感情里去,更何况是这样的包办婚姻。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我有喜欢的人……”

淑梅真想直接开门见山,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毅然拒绝她们为自己安排的这一切。

正当她要开口的时候,博艺急匆匆的从门外冲进来,正好听到了淑梅的话。

淑梅见他进来,就好像是看到救星了一般,激动的从石凳上站起来,“博艺,你怎么来了。”

王长兴也看向淑梅看去的方向,看着朝她们走来的博艺,他还礼貌性的朝博艺点头笑了笑。

博艺快步走过去,走到站起来的淑梅跟前,含情脉脉的看着淑梅。双手抱住淑梅的脸,俯下头去,温柔的吻上了淑梅的双唇。

这一幕,被从屋里端着水出来的张晓琴看在了眼里,她惊得杵在那里,忘记了前行。

淑梅也被博艺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她有些不知所措。但她的理智告诉她,不可以这样。她本能的想推开博艺,但博艺却越吻越紧,越吻越欲罢不能,疯狂的吸吮着她的香唇。

淑梅也不知道为什么,慢慢的,她却不再反抗,闭着眼睛享受着这熟悉的味道。博艺身上的味道,让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曾经她们三人,成天黏在一起,有继宗在的地方,也就有博艺在。有的时候淑梅甚至都分不清,到底这熟悉的味道,是继宗的还是博艺的,她甚至有种错觉,觉得眼前的人就是继宗。

她一直以为,她们是最好的朋友,是像好哥们儿一样的好朋友,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亲密的一天。

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缠绵在一起,王长兴站在旁边,尴尬的看着两人,惊得目瞪口呆。

半响,博艺才松开捧着淑梅的手,把自己的嘴从淑梅唇上挪开,用深情的眼神看着淑梅。

淑梅早已脸颊绯红,她轻咬自己的下嘴唇,害羞的低下头去,用手摸着自己的双唇。

博艺转过身,正对着愣在那里的王长兴,一把搂住淑梅的腰,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用有些敌意的语气对王长兴说:“康淑梅是我的女人,想和她谈对象,你把我当什么了?”

“这……这……她……她不是说……”王长兴指着站在台阶上的张晓琴,想是解释这不是他的本意,是张晓琴找上门来说的媚。

张晓琴见状,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到她们跟前。

“这……这都是误会,我也……”

“大姐,你们慢慢聊,我和淑梅好有话要说。”

博艺根本不愿意听张晓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拉着淑梅跑出了张家院子。

他知道,他欠淑梅一个解释,欠淑梅一句真心诚意的表白。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打算再埋藏自己的感情,他要大声的告诉淑梅,他爱她,他想守护她一生一世,他不想再错过她。

在他心里甚至有些感谢张晓琴,若没有她的这次“相亲”,或许他真的无法鼓起勇气,把自己埋藏了这么多年的感情吐露出来。

博艺拉着淑梅一路奔跑,他把淑梅带到了她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当然也是淑梅和继宗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淑梅,还记得这里吗?”

这个曾经她们来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地方,这个她们彼此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这个对她们三个而言都有特殊感情的地方。

“当然,这是当年继宗救我的地方,这个地方也算得上是我和继宗的半个月老了。”

“对,这也是我开始爱上你的地方,虽然那个时候我还小不懂男女之情,但我心里认定你将会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博艺转过身,拉起淑梅的手,用温柔似水的声音说:“淑梅,我爱你!能给我个机会,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吗?”

博艺含情脉脉的看着淑梅的眼睛,期待着淑梅的回应。

博艺突然的表白,和刚刚突如其来的热吻,都让淑梅有些措手不及。她避开博艺温柔的眼神,微微低下头去。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博艺,按理,继宗已经不在了,她是可以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与其让吴菊和张晓琴她们摆弄自己的婚姻,还真的不如先下手为强,找一个适合自己的。

博艺是怎样的人,她心知肚明。摸着良心说,博艺真的是一个最佳的选择。知根知底不说,两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感情基础的,虽说不是爱情,但远远比和那些陌生男人培养感情来得容易。

章节目录 第八十二章 错错错都是错 可博艺也是继宗的朋友,是继宗的兄弟。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若真的很博艺在一起,他们又将会受到怎样的流言蜚语。

见淑梅一直沉默不语,不表明她的态度,博艺心里有些发慌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淑梅,你知道吗?十九年前,当我从这里把你救起时,我就认定你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人,可惜命运弄人,你偏偏钟情继宗。我就只能把这份感情埋藏在心里,这一埋就是十九年。你知道吗?我已经错过你一次了,不想再错过你一次。答应我还吗?给我个机会,让我照顾你的余生。”

博艺的每字每句都说得那么情真意切,每一个字都能在淑梅的心湖掀起涟漪。特别是那句:十九年前,当我从这里把你救起时,我就认定你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人。

在淑梅心里,一直以为当年救她的是继宗,也正因为这样,淑梅才带着一些报恩的缘故,开始喜欢继宗的,日子久了,才会有最后的非君不嫁。

没有亲身体会过,谁也无法想象,一件在自己内心深处根深蒂固的事,一件从来没想过还会有第二种可能的事,一件影响自己一生幸福的事,突然之间变成一个误会,变成一个不存在的泡影,内心是有多么的失落和空泛。

“不是继宗救的我吗?”

淑梅抬起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博艺。可此话刚一出口,她又觉得问得有些多余,博艺怎么拿这种事开玩笑。

她充满疑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悔意。刚刚抬起来的头又低垂了下去,看着脚下的草地一声不吭。

即便就是那一瞬间的悔意,也被博艺扑捉到,他能感同身受,知道淑梅此时一定心乱如麻。

“这件事,我想也不需要我做太多的解释,我很清楚,你认定继宗,也不是单单是因为这点恩情。既然已经过去了,那我以后绝不再提,你无需为此烦心。往事不可追,我们都应该向前看,不是吗?淑梅我是真心喜欢你,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

博艺还开导淑梅,不让她为此事纠结,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不知道还罢,知道了多多少少内心也会有些波澜。

淑梅沉默了片刻,除了心里还装着对继宗的情,她真的找不到其它拒绝的理由。两个都是丧了配偶,都是自由之身,重新组建家庭也是常理。

“博艺,让我想想,好吗?我现在心里很乱。”

若真的博艺不说出当年的真相,淑梅有可能真的会婉言拒绝,因为她并没打算重新开始一段新感情,以后会不会她不知道,但至少现在不会。

“没事,我可以等,十九年都等了,我不在乎再等,只要能等到你,再久我都无怨无悔,你若一年拿不定主意,我就等你一年;你若十年拿不定主意,我就等你十年;你若余生都拿不定主意,那我就不喝孟婆汤,来生再继续寻你。”

博艺的话,虽然看起来有些不切实际,但她心里真的就是这样想的,一生一世,来生来世,他都不愿再错过淑梅。

博艺温柔的眼眸,还有那一句一句让人感动涕零话,让淑梅的软得一碰就能碎一地。

她实在不敢再继续站在原地不动,她怕再这样下去,自己真的无法自控。

“我先回去了。”

淑梅头也不敢抬,从唇间勉强挤出这么一句话来,转身快速的跑开,留下博艺一人在原地发呆。

表面镇定的博艺,此刻内心却是五味杂陈。淑梅的反应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他不知道淑梅的这一转身,是否就意味着再见无期,说好了要淡定的他,此刻心里却已翻江倒海。

他冲到河边,跳进河里,试图用冰凉的河水,来浇灭心中的不安,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路上,淑梅想了很多,开始回忆同博艺的点点滴滴。从小时候,到从牛娃手里救她,再到突然的成亲,而后继宗瘫痪后他无微不至的关心,还有孤身去S川救她……

一次又一次的帮助,现在看来一切都掩饰的那么不明显,是自己太愚笨,没有察觉出来而已。

四合院里……

李文学带着孟丽回到家中,老婶子着急的迎上来。

“文学,怎么办?文才从来不会这样的,他是不是出事了?”老婶子着急的抓着李文学的手,脸上挂着还未干的泪痕,激动的说到。

“妈,你别着急,来坐下来慢慢说,爸和保姆呢?”李文学和孟丽把老婶子扶到沙发上。

“你爸带着小石头出去找去了,保姆我也让她出去帮忙找去了。”

“你电话里说,今天要去淑梅家提亲,是不是文才自己去了?”

老婶子恍然大悟,破涕为笑,“是啊!一定是,一定是,他一定是迫不及待了,不然怎么会那么着急把房产证拿出。走走走,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老婶子激动的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拉着李文学,就要往屋外走。

“妈,你等一下,车钥匙,孟丽,车钥匙给我。”

李文学从孟丽那里要来车钥匙,扶着老婶子就要往门外走,孟丽也紧跟其后。

三人刚出门,就被迎面走来的放贷老板给拦在了门口。那老板带了七八个马仔,个个凶神恶煞,坏人二字都写在了脸上。

这么大的阵仗,也引来了邻居们的围观,但大家都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只是旁观,谁也没有靠得太近。

“你们都住这里?”

那老板吊着一个雪茄,不屑的瞄了一眼李文学她们三人,他给旁边使了个眼色,保镖上前指着她们的住房,冷冷的问到。

“这是我们的家,我们不住这里,住哪里?”老婶子也是先入为主,认定这些人不是好人,说话的语气也有些冲。

“老婶子,看样子你是一家之主,那就劳烦你通知你的家人,三天之内搬走,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那保镖厉声说道,放贷老板站在他身后,悠闲的抽着手里的雪茄。

一听这话,李文学和孟丽她们按耐不住了,孟丽先一步大声说:“哪来的疯子?滚开。”

“八婆,叫你嘴臭。”那保镖一耳光给孟丽飞了过去,孟丽一时没反应过来,稳稳的接住了这一耳光。

文才躲在四合院的一处高地,清楚看到了院里发生的一切。看到那保镖飞过去的耳光,他的身子情不自禁的抽动了一下,像是打在了自己身上一样。

“完了,该死的,打谁不好,你非得打我嫂子,以后她肯定跟我没完没了。”文才自言自语到。

“你怎么打人?”李文学放开扶着老婶子的手,欲冲上前去给孟丽讨公道,其余的马仔见状,都围了上来。吓得李文学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只能去挡在孟丽身前。

“彪子,过来,要懂得怜香惜玉,对女人要客气点。”

那老板终于开口了,叫众人退了下来,他大摇大摆的走到李文学和孟丽身前。孟丽此刻是憋了一肚子的火,用恶狠狠的眼睛看着他。

“手低下的人是粗人,不懂事,没伤着妹子吧?”

那老板还怜香惜玉起来,用不符合他身份的声音对孟丽说。

“呸!”孟丽才不买他的账,怒目圆睁,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彪子,东西拿过来。”那老板伸出左手,吩咐那带头的保镖把房产证和抵押协议拿过来。

保镖躬身将东西递到他手里,他打开房产证,拿到李文学他们三人眼前晃悠,“想必这个你们不陌生吧?”

“你偷我家的房产证?”老婶子能想到的,就是他偷了自家的房产证。

“老婶子,如今这朗朗乾坤,我岂是那种偷鸡摸狗之人,你再看看这个,抵押协议,这李文才是你儿子吧?就是这座房子的主人,他欠了我钱,没有能力偿还,他将这房子抵押给我还债。我这是取之有道,取之有理。”

听着老板的话,看着协议上李文才的大名,老婶子血气攻心,一下就昏了过去。

“妈,妈,妈……”

“妈,妈,妈……”

孟丽和李文学见老婶子晕倒,两人慌忙过来扶住,不停的叫着老婶子,用力掐着老婶子的人中。

“好,我的话已经带到,三日之后就来收房。”那老板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开。

李文学大声叫住他,“站住,文才欠你多少钱?”

“8000。”那老板停下脚步,头也没回,用手比了个八。

李文学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老婶子,“8000就8000,我们还给你,你把房产证还给我妈。”

“文学,你疯了,我们现在上哪里去拿8000块的现金?”

8000块不是个小数目,虽然李文学家底还可以,但毕竟生意上需要资金周转,一时半会儿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

再加上,她们的钱,也是夫妻俩一分一毫辛苦挣来的。孟丽心想,凭什么每次都让她们为他那不争气的弟弟擦屁股,她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哈哈哈……看样子,你们家底的确厚实啊!只可惜,我是个生意人,没有利益的事我是不干的。”那老板听后,大笑着转身,拨弄着手指上的戒指,不紧不慢的说到。

“那你要多少?”

“五万。”那老板伸出五个手指,从嘴里挤出两个字来。

“五万?这一过手就翻了六七倍,你这和墙有什么区别?”

“我的东西就是值这个数,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愿意,那就赶紧收拾滚。”那老板脸色不再像之前那么平淡,而是露出瘆人的杀气,说完带着一帮手下走出了四合院。

看到这帮凶神恶煞的人离开,邻居们才过来帮忙,帮李文学夫妇,把老婶子扶上李文学的车。

李文学开着车,把老婶子送到了镇上的医院。

老婶子心脏不好,再加上年老体弱,一进医院就被送到了抢救室。

一次又一次的病危通知,一次又一次心跳停止。孟丽和李文学在抢救室外,着急的徘徊着。

文才也跟着来到了医院,他再无用,但最起码的孝道还是有的。他还是担心老婶子的身体,若老婶子真的因为他气出个好歹,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不一会儿,李育树和保姆也赶来了,或是回家听邻居们说,才得知情况赶到医院来的吧!

“文学,文学,你妈怎么样了?”

李育树步履蹒跚的走到李文学跟前,此刻他是心急如焚,抓着李文学的手,询问老婶子的情况。

“爸,你别着急,来坐下来,妈还在里边抢救,妈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度过这个难关的。”

李文学心知肚明,老婶子的情况是有多严重,但却假装镇定的安危李育树。

“这个逆子,准是把房子抵押掉,不敢着家。害我们还担心他的安危,若你妈真有个什么好歹,我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李育树一直都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这次也被激怒了。

就躲在转角处的文才,听到李育树的责骂声,是心如刀绞,悔不当初,可如今大错已铸,万死也难辞其咎。

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表情异常的痛苦,抱着头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不停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眼眶也湿润了。

抢救室的房门终于开了,李文学等人都围了上去,“医生,我老伴儿怎么样了?”

“医生,我妈怎么样了?”

医生无奈的摇摇头,哀叹一声,“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死者中途短暂的复苏,让我捎给李文才一句话,你们谁是李文才?”

医生的话简直如晴天霹雳,李育树踉跄往后倒退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上,“他死了。”

“翠茹,翠茹……”李育树不停的喊着老婶子的名字,泪眼婆娑的冲到抢救室里去了。

“孟丽,你快去看着点爸。”李文学让孟丽进抢救室陪着李育树,自己却留在门外,想知道,老婶子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想对文才说什么,“医生,请问我妈要你稍的话是什么?”

“你妈说:让李文才一定不要错过淑梅。”

文才没有想到,自己犯了这么大的错,老婶子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竟然想到的还是自己,还在为自己的终身大事操心。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三章 在一起,在一起 他实在忍不住了,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从脸颊上滚落下来。他坐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连去见老婶子最后遗容的勇气也没有了。

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都朝他投来的目光,他根本已经无心顾及这些。越哭越伤心,越哭越无法收住,越哭越大声。

李文学去收费处结账时,从文才身旁路过,虽然文才低着头蜷缩在那里,但那熟悉又讨厌的声音,让李文学一眼就认出了他。

“李文才?”

李文学大吼一声,文才闻声,抬起头,用红红的双眼看着李文学。此刻,他什么也不想说,因为说什么,老婶子都不可能再活过来了。

看到文才那张讨厌的脸,李文学提着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起来,举起右拳打在文才的左脸上。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把妈还给我,是你,是你气死了妈,我替妈打死你这个逆子。”

李文学一边咆哮到,一边一拳一拳打在文才身上,文才没有还手。即便鲜血已经从嘴角渗出来,他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此刻,身体上的疼痛已经掩盖不了他的锥心之痛。

他从地上爬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任凭李文学拳打脚踢。

这时,孟丽扶着李育树走来。心情稍微有所平复的李育树,看到文才,暴跳如雷,恨不得将文才抽筋剥皮喂狗去。

看到李育树过来,文才不停的给李育树磕头,“爸,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额头和地面碰出咚咚的响声,很快他的额头就有些红肿,血好像很快就会破皮而出似的。

“逆子,逆子,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你妈。从今以后,我李育树不再认你这个儿子,你也休想再踏进我李家半步,你自己好自为之。文学,我们走。”

李育树指着跪在地上的文才,厉声说道。说完,他和孟丽她们一起走出了医院。

“爸,爸,别赶我走,求求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尽孝,让我把亏欠妈的都还给你,爸,爸……”

无论文才如何哀求,李育树也没有停下脚步,出了院门,坐上李文学的车,回到了四合院里。

就这样,文才成了李家的罪人,成了无家可归的浪子。

张家院里……

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那王长兴看着是个老实人,可无论张晓琴怎么给他解释,他也听不进去,非得让张家给个说法。

他认为,这张晓琴不是明摆着把自己当猴耍吗?明明有对象,还非拉着自己来相亲。

淑梅回到家后,就被吴菊和张晓琴软禁了。

本来以为这王长兴的舅舅是她们村的村长,若这么亲事成了,自己在村里也有面子,而且以后办事也容易一些。可张晓琴做梦也没想到,这个所谓的优势,现在却变成了王长兴威胁她的利刃。

张晓琴向吴菊言明其中的厉害,吴菊自然是要帮自己的女儿的。于是便有了软禁淑梅这一出,欲强行将让淑梅和王长兴成亲。

无论淑梅如何在屋里叫喊,她们也置之不理,她们也没时间去管淑梅,她们要忙着做王长兴的思想工作。

“长兴老弟啊!我都说了,那就是个误会,你也看到了,是那人强行把我们家淑梅拉走的。我们淑梅绝对对他没意思,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快就回来。”张晓琴劝说王长兴。

“我可不瞎,嘴都亲了,还说没关系。听你这话的意思,是要让我当缩头的王八?”

“长兴老弟,你看你,何不把话说得这么难听,要不这样,我们让她嫁到你家去,不让你入赘,这样总该行了吧?”

“别浪费口水了,反正这婚我是不会结的了,你给我另找一个,听说你夫家妹子不错,还是个大学生,知识分子我喜欢。只要你能把这亲给我说成,我保证在我舅舅面前给你多说好话,而且会有不少好处给你。”

竟然打起我小姑子的主意,本来以为你是只小绵羊,原来只是披着羊皮的狼。

“这这这……这怕不太合适吧?我小姑子才22岁,你比他足足大了一轮不说,你还……”张晓琴本想说你还是个瘸子,可话刚到嘴边,她就意识到这不是火上浇油吗?于是闭嘴不语。

“大一点才好啊!大一点才懂得怜香惜玉呀!”

王长兴越说越来劲,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张晓琴甚至都怀疑,这一切都是他早就设计好了的,等着自己往里钻呢!

可如今已是骑虎难下,只能先应着他再说。

“那我只能试试,行不行就不知道了。”

“行,天下没有不行的事,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王长兴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之前那副老实样荡然无存。

张晓琴能听得出,这王长兴是话里有话啊!但她也顾不得去细想,想先送走这难缠的家伙再说。

“那我就试试,但时间可能有点长。”

“没事。”王长兴这才从石凳上站起来,有走的意思。张晓琴赶紧起身,笑着将他送出门去。

看到王长兴走远,她才回到院里,对坐在院里,等着她回来的吴菊说:“阿娘,继宗娶的这是什么媳妇,真是个害人精,这可把我害苦了。”

“那他不要淑梅,就把淑梅放出来算了,你听她那猪叫声,真是让人心烦。”

“放吧!放吧!反正继宗也不在了,她想找多少男人,继宗也是不会知道的了。”张晓琴故意扯着嗓子,朝屋里吼到,她就是说给淑梅听的。

说完她又转身小声的对吴菊说:“阿娘,你刚刚是没看到,她和那个唐博艺,当着人家王长兴的面,在院里抱在一起亲嘴。我光说都觉得害臊,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做得出来的。以前哥在的时候,就听到不少的风言风语,今天我算是亲眼见到了。”

张晓琴一边给吴菊说叨,一边朝堂屋里走。

到了堂屋里,吴菊打开门,把淑梅放了出来。

淑梅原本以为,在她身上,又要上演一次她阿爹逼嫁那样的戏。现在看来,只是虚惊一场,不过也是吴菊和张晓琴的做法,让她打定了要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今日是虚惊一场,不能保证来日也是虚惊一场。

“阿娘,我回镇上了。”

淑梅不敢多留,吴菊一打开门,她就快速的冲出了张家的院子。

“跑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淑梅在跑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吴菊的胳膊,吴菊恶狠狠的骂到。

张晓琴看了一眼张炳林怀里的小双凝,好像若有所思似的。

片刻之后,她把吴菊拉到一边,凑到吴菊耳边小声的说:“阿娘,我听说继宗之前去检查过,说是他身体有问题?”

“嗯,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这小双凝又是怎么来的,莫不是是那唐博艺的吧?”

“不会的,你别胡思乱想。”吴菊虽然一脸的淡定,让张晓琴不要多想。但在她心里还是有无数个问号的,以前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呢!

“阿娘,阿娘……”

不知道这张晓琴又想闹什么幺蛾子,但这次显然没有让她称心如意。

吴菊也不站在她这边,说完话后,就急匆匆的回淑梅她们房间去找当年的检查单。张晓琴叫她,她也不予理会。

张晓琴自言自语到:“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好心办坏事,把麻烦都引到了自己身上。”

淑梅漫无目的的朝村口走,路过博艺家时,她停下了脚步,鬼使神差的走进了博艺家。

博艺今天没有去砖厂,趁着休息,他把家里的被子翻出来晒晒。见淑梅进来,他还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这么快又能见到淑梅。

他放下手里敲打被子的棍子,高兴的迎上来,“淑梅,你怎么来了?”

此时的淑梅,感觉到无限的委屈和无助,她真的很需要一个怀抱,一个让自己能感觉到温暖的怀抱。

她扑进了博艺的怀里,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博艺就紧紧的抱着她,轻抚着她的秀发。

博艺的表白来得有些突然,但又是那么的恰到好处。这或许就是缘分,就是上天要让她们在一起。淑梅也不知道,自己做这样的决定是不是有些草率,但她可以肯定,博艺这里是她最好的避风港湾,最温暖的怀抱。

“博艺,你真的能照顾我一生一世吗?”

淑梅没有抬头,把头埋在博艺的胸膛,从嘴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当然,一直到生命的尽头。”

“好,那我愿意做你唐博艺的女人,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康淑梅明花有主了。”

博艺送开自己的手,紧握淑梅的双肩,将她从自己的怀里推出来,两人四目相对。

“淑梅,你为何这么快做决定,我不希望你有半点的不情愿,比起和你在一起,我更希望你能真正的开心幸福。”

“博艺,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相信和你在一起,才能真正的通往幸福的彼岸,我相信,继宗在天有灵,也会祝福我们的。”

淑梅说完,两人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此时无声胜有声。

博艺俯下头去,再次吻上淑梅的嘴,这次是两情相悦,比起上午那霸王硬上弓,多来太多幸福的滋味。

淑梅也尽可能的配合着博艺,两对双唇紧紧的贴在一起,相互吸吮摩擦,原来这就是幸福的味道。

章节目录 第八十四章 幸福的味道 这幸福的动作,真是坚持多久都不会觉得累,都不会觉得厌。

“爸爸……”

一声稚嫩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甜蜜的举动。已经两岁的小佑琛,走到她俩跟前,拽着博艺的裤腿,抬头用他那天真无邪的眼神,看着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

听到小佑琛的声音,两人赶紧松开。虽然撞破好事的是个不知事的孩童,但淑梅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瞬间羞红了脸。

博艺俯下身去,抱起小佑琛。

“爸爸,你们在干什么?”

小佑琛接下来的话,让尴尬的气氛瞬间变得轻快了不少,博艺和淑梅相视一笑。

“淑梅婶子肚子痛,爸爸哄哄她。”

博艺用善意的谎言,向小佑琛解释她们的举动。

淑梅带着责备的语气,小声说博艺,“小佑琛在,你也不提前告诉我,在孩子面前这样,多难为情。”

“没事,他才多大点,不懂这些的。”

“行呐!我要回镇上去了。”

两人本就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并没有因为关系除变而感到尴尬,说气话来也轻松自然。

淑梅整理了有些乱的衣领,捋了捋两鬓的碎发。向博艺告辞,准备回镇上去。

“我送你去,走,先把小佑琛送我大姐那里去。”

博艺抱着小佑琛,牵着淑梅的手,一起往保管室去。

两人都笑容满面,幸福都写在了脸上。路过之处,回头率那是相当的高。

乡亲们都很纳闷,不明白她们这又是唱得哪一出,明明博艺的对象是熊倩倩,怎么才短短几个月,转眼又变成了康淑梅。

大家是指指点点,众说纷纭。

的确,先不说她们三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就淑梅和博艺这举动,在当时那个还延续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与大众是格格不入的。

博艺和淑梅顾不得别人异样的眼光,他就是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康淑梅是他的女人,向所有人宣示自己的主权。

来到保管室,文大嘴和其它乡亲一样,惊得目瞪口呆。她从博艺手中接过小佑琛,直直的看着淑梅和博艺紧紧扣在一起的手。

从出门到现在,博艺抓着淑梅的手,不曾有半点松懈。幸福对他而言,来得太突然了,他不敢放手,怕一松手就再也抓不到。

“你们这是?”文大嘴终于还是没有忍住,试探性的问。

“大姐,恭喜我们吧!很快你就可以吃我和淑梅的喜酒。”

博艺笑着回到文大嘴,他的话音刚落,淑梅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博艺,显然她还没有成亲的思想准备,她没想到博艺会这么心急。

“喜酒?”文大嘴的疑惑不比淑梅小,明明和熊倩倩都住一起了,怎么一转头,就要和淑梅成亲了。这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实在让她有些回不过神来。

“是啊!到时候就不再麻烦你照看小佑琛了,我会拼命赚钱,让淑梅在家昭看两个孩子。好了,大姐,不和你多说了,我赶着送淑梅回镇上。小佑琛,给爸爸再见,乖乖听大姨的话。”

博艺草草说了几句,挥手给小佑琛再见。淑梅也礼貌性的给文大嘴说了句:惠妹姐我们先走了。

小佑琛乖乖的给博艺她们挥手再见,用稚嫩的声音说:“爸爸,再见!妈妈,再见!”

虽然小佑琛的话,让淑梅她们都有些意外,但两人听后却相视一笑,牵着手一起走出了保管室。

文大嘴就更震惊了,这小佑琛都改口了,自己却一点风声也没听到,这两人的暗渡陈仓可真够密不透风的。

路上,淑梅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紧紧的搂住博艺的腰。幸福来得虽然有些突然,但两人心里却很踏实,都尽情的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幸福之感。

“博艺,怎么那么急,你居然告诉惠妹姐我们很快就要成亲?”

“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十九年,往后余生,有你的日子少一天我都觉得可惜。幸福,得争分夺秒。”

博艺快速的踩着自行车的踏板,把最真的话说给了淑梅听。

此刻,迎面吹来的风,似乎都带着幸福的味道。两人沐浴在幸福的阳光下,双双来到了倩倩理发店。

看到博艺来,昨晚才同博艺结为一体的倩倩,就像看到了黄金一般兴奋,丢下手里的推荐,跑着扑到博艺怀里。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倩倩已经无法再在淑梅面前掩饰自己的感情,她想大胆的告诉淑梅,她喜欢博艺,她已经是博艺的人了。

“博艺,你怎么来了?”

博艺将淑梅推开,将旁边略微有些醋意的淑梅,轻搂进自己怀里。

“倩倩,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心里的那个是谁吗?今天我就告诉你,她就是淑梅,我们很快就会选定吉日成亲。”

看着幸福的两人,听着那直戳心窝的话,倩倩脸色变得苍白,踉跄往后倒退几步。她感觉头重脚轻,整个身子都是飘的。

淑梅赶紧上前扶住她,关心的问:“倩倩,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对倩倩而言,这是比晴天霹雳还要让她吃惊的事,心一阵一阵的刺痛,如万蚁咬心办难受。

在这之前,她想过无数种可能,但无论博艺心里的人是谁。她都会奋不顾身的爱到底,努力把博艺心里的人给赶出去。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淑梅。无论是谁,她都可以一拼到底,唯独淑梅,让她没有了争下去的勇气。

一则淑梅救过她,二则她知道淑梅过得有多不易,她比任何人都希望淑梅能找到一个守护她的人。可为什么,这个人偏偏是博艺?她心痛的无法呼吸,感觉天都快塌下来了。

良久,她才回过神来,弱弱的回到:“没事,可能昨晚没睡好,头有点晕。恭喜你们,祝你们幸福。”

自己爱的人要结婚了,新娘不是自己,不但如此,自己还要送上心甘情愿的祝福。这是多么残忍的事,老天爷,你何苦这般捉弄于人?

淑梅把倩倩扶到沙发上坐下,博艺什么也没说。他知道倩倩的心意,但感情这种事,就是这么奇妙,强扭的瓜不甜。他也深知倩倩此刻心里不好受,但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时间会磨平她内心浅浅的伤疤的。

博艺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他还轻松的认为,这就是件小事,时间就可以摆平的。

倩倩好想大哭一场,可在淑梅她们面前,她连哭的资格也没有。委屈、难受、痛苦都只能一个人默默的受着。

淑梅给倩倩倒了杯水,递到倩倩手里,“来,喝杯水,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我坐一会儿就好了。”

博艺一直尴尬的站在门口,没有往她们跟前靠近。

淑梅的关心是真的,博艺不喜欢她也是真的,昨晚的翻云覆雨也是真的,全世界什么都是真的,只有自己的镇定是假的。

“淑梅,那我先回去了,顺便去找王八字看个吉日。”

“行,你回吧!路上小心点,车别骑的太快。一切都从简吧!我们都是二婚,不是什么可以大操大办的喜事了,顺便请几个近亲就行。”

淑梅走到门口,两人毫不避讳的商讨起婚事来。这似乎进展得有些太快了,刚刚确认关系,就想着谈婚论嫁了。

其实不然,那个时候,不像现在,现在可以谈个七八年的恋爱,不合适了还是一拍两散。那个时候不一样,自由恋爱已经是少数,不以结婚为目地的恋爱,那就叫耍流氓。

所以既然两情相悦,这成亲的事,自然就会很快提上日程。

“该怎样就怎样,没有什么二不二婚的说法,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唐博艺唯一的新娘,我一定会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博艺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如蜜糖一般香甜,淑梅心里美滋滋的。

“行,一切都听你的,快回吧!”

博艺临走还不忘吻了一下淑梅的脸,事毕,才跳上自行车,往“小台湾”的方向去。

两人卿卿我我的画面,那一声一声如毒刺般的话,是在往倩倩的伤口上撒盐。她心痛如绞,即便强忍着,眼泪还是在眼眶里打转。

淑梅目送博艺走远,才回过头来,坐到沙发上关心倩倩。

“倩倩,你怎么哭了?”

“没事,沙子迷了眼睛。”

倩倩故意避开淑梅的视线,把脸撇到一边,用手擦拭着那不争气的泪水。

明明心里很难受,自己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不想让淑梅看出任何的端倪。因为她明白,一旦淑梅知道点什么,以她的性格,一定会牺牲自己来成全她和博艺。

如果真的那样,那真的就是三个人痛苦,与其让三个人都痛苦,还不如让自己一个人把苦都承担下来。反正自己原本就是随风飘的浮萍,是淑梅让她靠了岸,让开始了新的生活,于情于理她都不能破坏他们。

“淑梅姐,你和博艺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即便自己不想再插足,但她也想知道,淑梅她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连她也被蒙在鼓里。

“我告诉你,就今天早晨,你信吗?”淑梅脸上好残留这幸福的味道,平淡无奇的话里,都散发着幸福的味道。

“什么,今天早晨?”听到淑梅这样说,倩倩还是有些惊讶的。

章节目录 第八十五章 亲子鉴定 “看吧,就知道你不信,其实我自己都有些不相信,像做梦一般。今天我姑姐给我安排了个相亲对象,若不是博艺突然来把我拉走,我还真不知道如何收场。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十九年,博艺说他默默等了我十九年,如此深情厚意,你说怎么能让我不感动。”

原来孩童时,博艺就喜欢上了淑梅,这样的深情厚意,是没有人可以超越的。自己即便不认输,也占不了上风。倩倩更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明智的,再怎么努力最后也会伤痕累累的。

“原来是这样,淑梅姐,你照看着店,我先去买些菜回来,等我回来,你再把博艺浪漫的表白经过说给我听。”

倩倩实在忍不住了,她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哭一场,好好发泄一下心里的委屈,于是借买菜趁机溜出了理发店。

“行,你去吧!店里有我呢!”

倩倩快步跑出理发店,一离开淑梅的视线,眼泪就如放线的珍珠,一颗接一颗往下落。她用手捂着嘴鼻,边跑边哭,越哭越越伤心,越哭越大声。

就像世界末日一般,除了绝望就难过。

她一步也没敢停下来,一直跑到镇外的河边,坐在河提边上的柳树下,蜷缩成一团,放声的哭着。用泪水来洗刷心里的难受,这泪水就像酒一样,你越是借酒浇愁愁更愁。

放肆的泪水,并没有让自己的心情有所好转,或是泪水流干了,或是哭累了。直到日落下山,倩倩才停止了哭泣,走到河边用冰凉的河水洗了一把脸。拖着不劳而乏的身子,回到了理发店。

博艺一回到村里,就赶紧去隔壁村的王八字家里,让王八字给挑选了个吉日。日子定在农历的三月二十八,也就是在一个两个月之后。

显然,这不是博艺满意的结果,但没有办法,王八字翻找了几遍,也没找到更靠前的好日子。

最后博艺只能勉强接受,正式把日子定在了三月二十八。

并且将这个好消息奔走相告,他要让所有人都来分享他的开心,他终于等到淑梅了,终于可以和淑梅在一起了。

虽然所有人都不看好她们,但都还是礼貌性的送来了祝福之语。

此后的每一天,博艺都活在对美好未来的憧憬之中,笑着迎接每一天升起的太阳。

第二日,吴菊就拿着继宗当年的检查单,徒步走赶到镇上,为了弄清楚小双凝是不是她们张家的种,她还特意花钱挂了个号,准备让医生来给她一个正确的答案。

吴菊坐在诊室外的长木凳子上,焦急的等待着叫号。

终于轮到她了,她慌慌张张的跑进诊室,手里紧紧拽着继宗的那叠检查单。没等医生开口,她就先一步不检查单放到医生面前。

“医生,快帮我看看,这上面是不是说生不出孩子来?”

医生扶了扶眼睛,细细的看着手里的检查单,“张继宗是你什么人?”

“是我儿子。”

“是这样的,根据这检查结果来看,不是生不出孩子,而是很难,就是有可能是十年之后,有可能是二十年之后,有可能就像你说的,不会有当父亲的机会。”医生耐心的给吴菊解释,吴菊聚精会神的听着,就怕错过一个字。

“医生是这样的,我有个小孙女走丢好几年了,现在找到一个很相似的,我要怎么样才能确定她是不是我儿子的骨肉呢?”

虽然吴菊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拐弯抹角的表达自己的意图,但医生还是看出,这又是一个怀疑儿媳妇偷人的婆婆。

医生带着些许讽刺的笑容,轻松自然的说:“这个很简单,做个亲子鉴定,是不是你儿子的骨肉一验就知道,科学是不会出错的,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

“亲子鉴定?”

很显然,吴菊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高大尚的词语。她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医生,期望医生给她解释一二。

“这个嘛!”医生心里很清楚,用科学术语去解释,这个年过半百的妇人,是很难理解的,他停顿片刻,略略思索了一下,“滴血认亲你知道吧?”

吴菊用力点点头,医生继续说到:“这亲子鉴定也是这个原理,用仪器对比她们的血,也就是基因,如果相似度几乎一样,那就可以肯定一定是你儿子的骨肉。”

这个医生脾气还比较好,耐心的解释给吴菊听。吴菊似懂非懂的点着头,反正就是说有办法可以知道小双凝是不是继宗的孩子,至于过程是这样的,原理是怎样的,她一点也不感兴趣。

“可我儿子已经死了半年了,这可怎么是好啊?”

“没事,你媳妇,或者是你和你老伴,只要有血缘关系,也可以做,准确率也是相当的高的。”

“行行行,那麻烦医生你帮我弄,我现在就要做,用我的血可以吧?”吴菊迫不及待想做亲子鉴定,这一日不确定,她这心就一日放不回肚子里去。

“是她吗?”

医生看着吴菊怀里,睁着大眼睛东张西望的小双凝,指着她问吴菊。

吴菊用力的点点头,已经把自己的袖子摞起来,示意医生快给她抽血验。

医生给开了单子让她去化验室抽,她还有些不情愿,嘴里布噜布噜的抱怨着,“真是的,抽个血还要这里那里的,麻烦人就是麻烦事多。”

就这样,吴菊带着小双凝和自己做了所谓的亲属鉴定。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医生说最快也要七八天才能出结果,吴菊带着小双凝回到了“小台湾”,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四合院里……

三天后,李家举家搬到县城里去。

文才也厚着脸皮跟去县城,一次又一次的求李育树和李文学让他回家。可这次李育树和李文学很坚决,无论文才如何苦求,他们也不让他进门。

他彻彻底底成了无家可归之人,即便是这样,短暂的痛不欲生之后,文才的本性又显露了出来,身无分文,又不想做事,沦为了街边乞讨的乞丐,正式加入了丐帮一族。

以前嫌东嫌西,挑肥拣瘦的李大少爷,如今却能受得了吃糠咽菜的生活。为了填饱肚子,连别人倒掉的馊菜馊饭,他也咬牙吃下肚去。

为了抢点吃的,甚至欺负那些脑子不够用的乞丐,当起了乞丐中的恶霸。

有的时候实在是饿急了,甚至小偷小摸些裹腹的东西,所以被人暴揍也成了家常便饭。

有的时候吃太多不干净的东西,吃坏肚子,痛得在地上打滚,也不会有好心人去帮帮这“可怜”的乞丐,他的生死好像变得那么的不值一提,连他自己都已经毫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了。

终日浑浑噩噩,如蝼蚁一般偷生。

吃不饱,穿不暖,让曾经还算英俊潇洒的文才,瘦成了皮包骨。

夜夜他都会做噩梦,梦见自己到了阎罗殿,见到了老婶子,老婶子看见他这副德行都认不出来了。可每每从噩梦中惊醒,自己还是躺在废旧的房子里,映入眼帘的还是那些破破烂烂,自己的肚子还是知道饿。

回到家里的张晓琴,在王长兴三天两头的逼迫下,开始想方设法劝说自己的男人,让他去给他阿娘做思想工作,把他妹妹嫁给王长兴。

“阿福,给你商量件事呗?”

蒋福在自家院里洗衣服,张晓琴端了个小板凳,抓了把瓜子,坐到蒋福跟前,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给蒋福说话。

“什么事?还需要和我商量,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不都是你说了算吗?”蒋福头也没抬,继续搓着手里的衣服,冷冷的回到。

“你看蒋玲也不小了,今年都22了,我这么大的时候,我家大宝都已经出生了,是不是该给她找个婆家了?”

张晓琴说完,将早就送到嘴边的瓜子咔嚓一声咬了下去。

蒋福抬起头,斜着眼睛瞄了她一眼。

“玲玲有学问,她自己的终身大事,她自己可以做主。”

“瞧你说得,再有学问,她也没长三头六臂啊!这婚嫁之事,不是还得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次,我就豁出去了,拉下面子来当这个媒妁之言,我帮她寻了一个好人家。就是我们村长的大侄子,人家还是个木工,人长得也是貌似潘安。你去给阿娘知会一声,行了我们就把这事订下来。”

这张晓琴话匣子一打开,那就是没完没了,非得把死的也要说成活的。

“就是那个王瘸子是吧?我说你祸害我就得了,还想祸害我妹妹,那王瘸子,比玲玲大了足足一轮不说,还是个瘸子。玲玲乖巧懂事,学问又好,即便要许配人家,也不至于如此下嫁吧?”

张晓琴早以气得火冒三丈,但为了能把事情办成,她尽量压制着心里的怒火,勉强等蒋福把话说完了,才接过话来。

“我祸害你,我怎么祸害你了,想当年,到我家提亲的人都能从村东头排到村西头,我阿娘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才会看中你这个废柴,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怎么就下嫁了,你以为你妹妹是仙女下凡啊!非得找个皇亲国戚不成,人家七仙女下凡,也不是找了个放牛娃吗?别自卖自吹。”

蒋福不再理会她,端起洗好的衣服去晾晒。张晓琴见他不理自己,吐掉嘴里的瓜子壳,跟上前去。

“我说你是木头吗?说句话啊!到底去不去给你阿娘说?”

“要去你去。”

“行,你有能耐,我张晓琴嫁给你十多年了,是吃也没吃到,穿也没穿到,总把我的好心但馿肝肺,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们蒋家。能和村长攀上亲,以后办事不是都方便一些吗?我告诉你,蒋福,这件事是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张晓琴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始放狠话。

将福用手拍打着褶皱的衣服,淡定的回到:“想攀高枝,你自己怎么不去,为什么要牺牲玲玲。”

“好,好,好,我去,蒋福,你听好了,这事若不成,那我们就离婚,我代替你妹妹去攀高枝,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张晓琴说完,气冲冲的冲进了房间。

蒋福好像根本就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继续晾晒着手里的衣服,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

没过一小会儿,张晓琴就从屋里背着个包,气冲冲的冲出来。走到蒋福跟前,她把蒋福晾晒好的衣服,全部拉下来扔到地上,用力的踩了又踩,就像一只发疯的狮子,踢翻了地上装衣服的盆,快步朝院外走去。

“你去哪里?”自己辛辛苦苦洗好的衣服,被弄得全是泥,蒋福居然也没发飙,还有心情关心张晓琴去哪里。

“不用你管……”张晓琴头也不回的说到。

蒋福无奈的摇摇头,躬身捡起地上的衣服,从井里打了水,把衣服重新清洗了一遍,脸上露出万般无奈的表情。

看着自己儿子这么受气,蒋福他阿娘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她也不能把张晓琴怎么样,只要把张晓琴惹急了,她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把家里能砸的都砸个遍,让家里鸡犬不宁。

家里本就穷,哪里经得起她这番折腾,看着两个孙子的份上,两老口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尽量不去招惹她。

张晓琴背着换洗衣服,又冲回了娘家。在进村的时候,偶然碰到前来这里考察的电影公司。

张晓琴好奇,就多了句嘴,“你们看着面生,不像村里人啊?”

“噢!我们是电影公司的,打算借你们这个地方,拍摄一部电视剧,今天是过来实地考察看看的。”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笑着回到张晓琴。

“借?是借土地?还是借房子?还是借人?”张晓琴左顾右盼,仔细打量了一番这群人。

“什么都借,如果有需要我们也会借你们来充当一下群演,为期三个多月。”

“这样啊!地啊人啊的还好说,可这地都借给你们了,我们上哪住去?”

“大姐,这个你放心,在这期间我们会安排你们的吃住,而且还会按人头给你们相应的补偿的。”

“噢!”

张晓琴若有所思的点头应着,继续朝村里走去。迎面碰上村长钱来接待这些人,张晓琴礼貌性的招呼了一声。

章节目录 第八十六章 倩倩怀孕 看着村长那哈腰躬背的样子,张晓琴可以肯定,这些人都是财神爷,这么好的赚钱机会,她怎么可能错过。

这简直就是送钱啊!我来的还真是时候,不然就错过这么好的发财机会了。

张晓琴一边自言自语的念叨着,一边朝张家院里走去。走到院门口,故意把头发抓乱,在地上抓了一把泥往身上一抹,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一副像被人打劫了的模样。一进门就向吴菊诉苦,“阿娘,呜呜呜……”

她那是声泪俱下,就像真被人欺负了似的。

看到如此狼狈不堪的张晓琴,吴菊赶紧放下手里的猪食瓢,上前来迎着。

“晓琴啊!这是怎么了?”吴菊心疼摸着她脸上的伤。

张晓琴没有回答,就是一个劲的抽泣,越哭越逼真,越哭越伤心。

吴菊见她这样,那是心急如焚,继续追问,“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呀!光哭有什么用,是不是蒋福欺负你了?”

听吴菊这么一问,张晓琴更是哭得厉害,哭得那是个撕心裂肺,眼泪啪啪的落个不停。一下扑到吴菊的怀里,“阿娘,我无家可归了,蒋福他打我,还把我给赶了出来。”

这张晓琴编故事简直是一流的,说起谎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反了,走,阿娘去给你讨公道。”吴菊气得火冒三丈,拉起张晓琴就准备去给她讨公道。

张晓琴却站在原地不愿动,“阿娘,算了,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你这么气势冲冲的去,丢的还不是我们自己的脸面。”

“那怎么着?就这么算了不成?”

“哎呦!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我现在家里住上一段时间,凉他十天半月,让他去伺候他的两个小祖宗。反正家里锅也揭不开了,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阿娘,你不会嫌弃我回来蹭吃蹭喝赶我走吧?”

“瞧你说的,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不管你谁管你。”吴菊心疼的替张晓琴擦拭她脸上的泪水,“好了,别哭坏了身子。”

“阿娘,继宗不在了,你和阿爹就我这么一个至亲,等我把日子过好了,我来替你们养老送终。”

听到张晓琴说这样的话,她心里可开心了。都说养儿防老,结果儿子却先一步走了,一直都觉得无依无靠的吴菊,听到这样的话怎么可能不开心。

吴菊想还是自己的闺女亲,不管那双凝是不是我的亲孙女,我也会把自己的东西留一半给晓琴,毕竟她身上流着的也是张家血。

“阿娘,要不我把户口拿回来,以后我就回来照顾你和阿爹,不回那蒋家去了。”

张晓琴想,那个电影公司的人说了,这要按人头分钱,自己的户口不拿回来,肯定是分不了一杯羹的。于是她先来一招感情牌,然后才提出了自己的所求。

在张晓琴三寸不烂之舌的劝说下,吴菊竟然真的鬼使神差去找了村长,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张晓琴的户口给拿了回来。

张晓琴开始了她养尊处优的生活,吃喝都靠淑梅赚回来的钱置办。忙着等分钱的她,一时把王长兴的事搁到了一边。

王长兴一直不肯善罢甘休,但也不好明目张胆跑到张家来。毕竟吴菊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张晓琴只要不回蒋家村,王长兴的舅舅一时半会儿奈何不了她。

几天后,吴菊拿到了鉴定结果,小双凝和自己的相似度有百分之八十。医生斩钉截铁的告诉她,小双凝的的确确是她的亲孙女。

在这之前,吴菊已经想好了,若小双凝不是自己的亲孙女,那她就把孩子藏起来,好好讹淑梅和博艺一笔,来泄心头之愤。

如今真相大白,她还有些遗憾,损失了一大笔讹诈钱。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一晃一个多月就过去了。可那所谓的电影公司迟迟也没来,张晓琴心里非常的失落。

淑梅她们这边,淑梅和博艺还是三天两头的见面,双双期盼着婚期能快点到。

只有倩倩终日郁郁寡欢,一个多月下来,她就消瘦了一大圈,以前爱说爱笑的倩倩不见了。

淑梅被幸福蒙蔽了双眼,即使倩倩如此的反常,她也没有察觉到。

倩倩却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最近心情太过低落,食欲下降不说,还总是犯晕。

一日,在给客人剪头发的时候,她眼前一阵眩晕,感觉头重脚轻,她还没来及扶住,就晕倒在地。

淑梅在客人的帮助下,将倩倩送到了镇上的医院。倩倩被送进了急救室,淑梅焦急的等在急救室外。

医生给倩倩吸了氧,做了一些列的检查,很快倩倩就清醒了过来。急救室的门开了,淑梅跟着护士一起,把倩倩送到了病房里。

倩倩手上挂着吊水,脸色也异常的苍白,时不时的还出现呕吐的现象。

淑梅一直陪在倩倩身旁,等待着检查结果。

“倩倩,你这是怎么了啊?一下就晕倒,吓死我了。”淑梅紧紧抓住倩倩的手,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淑梅姐,你别担心,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没事的,兴许是最近没有睡好吃好的缘故。”

“你现在想吃点什么吗?我去给你买。”淑梅一听倩倩说没有吃好,就急着想去给她弄些吃的来。

“不用了,我不饿。”

淑梅一直陪在床边,和倩倩聊天,一直等到检查结果出来。她比倩倩还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检查结果,心里始终是忐忑不安的,生怕倩倩得了什么重病。

这个过程有些漫长,倩倩心里倒是很坦然,是夺命的大病也好,是虚惊一场的小病也罢,对于现在的她而言,都没有多大的区别。

天天看着淑梅和博艺卿卿我我,你浓我浓,自己却还要假装若无其事,她的心早已伤痕累累,正愁找不到解脱的办法呢!若真的来一种不治之症,那还真是上天在垂怜她。

输完吊水,倩倩迷迷糊糊的睡下了。淑梅也守在床边打起了盹,几个小时后,医生拿着检查结果进来。

“哪位是熊倩倩?”

淑梅猛的惊醒,“这里,熊倩倩在这里。”淑梅像上学举手回答问题一样,高举着右手,将医生唤过去。

医生闻声,朝淑梅她们那边走去。

淑梅迫不及待的问医生:“医生,我朋友她没事吧?”

“没事,只是有些低血糖,其它一切都正常,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

听到医生说没事,淑梅激动紧紧握住医生的手,连连道谢。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也别这么客气。”医生还有些招架不住淑梅的热情,用力的把手抽回来。

这时倩倩也醒了,面无表情,并没有因为虚惊一场有任何该有的反应。

倒是淑梅,开心的有些手足无措,“倩倩没事了,我这就去把费用缴清,我们回家。”

淑梅正准备走,医生补上来的一句话,让她急着出门的脚步,瞬间听了下来。

“以后回去主意加强营养,孕期都会有一些孕反应的,很容易导致营养跟不上,血糖低而导致晕倒,以后多注意点。”医生说完就走出了病房。

剩下惊得目瞪口呆的淑梅和倩倩,倩倩吃惊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想到,一夜之欢就能珠胎暗结。淑梅吃惊是因为,倩倩还是单身,平时都没见她和谁有暧昧关系,这怎么可能就怀孕了呢!

淑梅愣了片刻,追出门去,死死拽住医生的胳膊,“医生,你刚刚说我朋友怀孕了?”

“是啊!”

“怎么可能?是不是你们检查错了?我朋友还没成亲,怎么可能怀孕?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不要怀疑我们的专业,你朋友的确怀孕了,我想她自己应该清楚是什么事,你有时间来质疑我们,还不如去问问你朋友。”

医生说完,轻轻剥开淑梅的手,继续朝自己的诊室走去。

淑梅失魂落魄的回到病房,坐到病床边上的凳子上。两人都没说话,病房里一下安静的可怕。

倩倩现在心里跟一团乱麻似的,明知道淑梅想知道什么,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淑梅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这种事,真的是难以启齿。倩倩既然在这之前都没告诉她,那就是不想让她知道。能让自己心甘情愿交出自己身子的人,那一定是自己钟情的人,这是好事,倩倩理应不会瞒她,可为何至今倩倩也没提过那个人。一不留神,说不定会戳到倩倩的痛处。

再三思索,淑梅终于还是按耐不住了,“倩倩,是谁的?”

倩倩眼里闪着泪花,她是多么希望留下这个孩子,这个是自己爱情的结晶,虽然只是一厢情愿的爱情。可一旦留下这个孩子,那晚的事,终究就瞒不下来了,她上哪里去给孩子找个现成的爹。

“淑梅姐,你别问了好吗?”

看着泪眼婆娑的倩倩,很显然这孩子来得名不正言不顺,她想到了当年自己差点被牛娃那个,再想想之前的王豪。在她心里,她认定倩倩一定是被欺负了。

淑梅抓着倩倩的手,替她擦掉脸上的泪水,“倩倩,别哭,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他欺负了你,就应该负责,不能这么不清不白的,孩子不能没有爹啊!”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七章 送走不该来的天使 “淑梅姐,你就别说了,这个孩子我不打算要。”倩倩早已泣不成声,淑梅把着她,让她依偎在自己怀里哭。

“傻丫头,就算这个孩子你不要,你可是还未出嫁的姑娘,这样不清不楚的,以后你怎么给你另一半解释。你就告诉姐,姐帮你去讨公道,孩子是无辜的。”

淑梅还一个劲的说,她根本就不能体会,此时,倩倩心里是怎样的感受,这是挖心之痛啊!为了成全淑梅和博艺,她一个人默默的忍受着痛苦。

“淑梅姐,是我贱,是我不要脸,是我知害臊,是我自己一厢情愿,是我自己投怀送抱的。自己种的因,就该自己尝受果,怨不得他人。”

倩倩一边哭,一边自己骂自己,说着说着还一个又一个耳光扇自己。

淑梅和她拉扯着,强行抓住她的双手,不让她自己伤害自己。

“倩倩,你这是怎么了?即便如此,他若是个男人也该负起责任,不喜欢不愿意担责任,干嘛要贪一时之欢,你又没有那绳子绑着他不是吗?”

倩倩想挣脱淑梅的手,可是没有成功,她抽泣着,“淑梅姐,你别说了,他有喜欢的人,我不想棒打鸳鸯。至少曾经拥有过,我已经知足了,唯一说有什么遗憾,那唯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孩子。她不该来,让我好好送她走吧!去找个好人家投胎。”

该说的都说了,该劝的都劝了,淑梅没想到倩倩如此强硬。

若地方不负责,这个孩子的确不能生下来,毕竟倩倩还很年轻,她以后的路还长着。为了她的以后,这孩子真心留不得。

淑梅也不再反对,放开了倩倩的手,“倩倩,你自己想清楚吧!不要着急,三思而后行,免得自己后悔。我先去给你办出院手续,我们先回家。”

倩倩微微点了点头,等淑梅走出病房后,她就穿上鞋子,去了医生的诊室。

诊室里正好还有一个病人,倩倩静静的站在门口等候,等那人出来,她着急的走了进去。

“医生,帮我把这个孩子打掉吧!”

医生细细打量了一番倩倩,以为她是二胎不愿意生,可看着倩倩的年纪,他又有些怀疑自己的想法。

那个时候正好实行了计划生育,国家倡导一胎化,所以打胎这种事,她们这些医生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不想要,二胎了?”

“不……不是,就是不想要,我现在就要把她打掉,医生,你帮帮我吧!求求你了。”

倩倩吞吞吐吐的回到,脸色带着哀求的表情。

医者父母心,患者有求,他们没有理由拒绝。很快,医生就安排好了手术,为倩倩做打胎手术。

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听到手术工具间碰撞出来的声音,倩倩感觉到好无助,心里是既害怕又难过。

冰冷的手术工具伸到了她身体里,没有麻醉剂,随之而来的是锥心刺骨之痛,她忍不住叫出了声。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躲,想要立刻终止这切肤之痛。

“别动。”医生严肃的吼了一声。

倩倩不敢再动弹,咬牙坚持着,泪水顺着脸颊放线似的往下流。

她几乎要痛昏过去,迷迷糊糊中她突然有一种错觉,认为孩子在和自己说话,拼命的求她,让她放过自己。身体的疼痛和心里的痛,让她全身都在发抖。

淑梅办理完出院手续,她又去了一趟医院对面的菜市场,买了只鸡。想回去给倩倩煲鸡汤,让她好好补补。

她想等倩倩好好想想,说不定倩倩就想通了呢!说不定倩倩就去找那个男人负责了呢!这样孩子也抱住了,倩倩又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那也算得上是两全其美的事。

就因为淑梅去折腾了这么一圈,回来时,等她发现倩倩不在病房时已经完了,那条长长的针已经扎进了倩倩的**里。

淑梅发现倩倩不在,开始疯了似的在医院找,最后从医生嘴里得知,倩倩已经进了手术室。手里提着的鸡一下落在了地上,她冲到手术室门口,试图阻止倩倩。

“倩倩,倩倩……”她拍打着手术室的门,大声的叫着倩倩的名字。

“你好,这里是医院,请不要大声喧哗,影响到其它病人休息。”一个护士走过来,阻止了她疯狂的举动。

淑梅坐在手术室门口的地上,难过的等着倩倩出来。

同为女人,更能体会女人的不易。淑梅为倩倩感到心痛,倩倩是她的好友,对她也是恩重如山,她更能感同身受倩倩所受的痛。

不久,手术室的门开了,面色苍白的倩倩从手术室里出来了。淑梅赶紧上前扶着,她什么也没有说,带着倩倩回到了病房。

在医院留院观察一天后,她们回到了店里,倩倩再三向淑梅叮嘱,“淑梅姐,这件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我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你千万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博艺也不行。”

淑梅只是简单的以为,倩倩是碍于面子和清誉,不想别人知道,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其实她不知道,倩倩只是为了不想让博艺知道,不想他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她只想看到博艺幸福。

既然自己爱得人,不能和自己在一起,但看着他能幸福,自己也同样感同身受,能感觉到幸福的,倩倩天真的这么认为。

事已至此,淑梅能做的,就只有做些有营养的东西,让倩倩补补身子。店里的活她也一个人揽了下来,不想让倩倩落下病根,她让倩倩躺在穿上吃喝,做起了假月子。

博艺问起怎么没见倩倩,淑梅就说倩倩病了,在房里休息。博艺出于她和淑梅之间的关系,再加上在这之前倩倩对自己也是照顾有加,就买了些水果营养品去看望倩倩。

博艺坐在倩倩床前,两人独处,气氛显得特别的尴尬。

“倩倩,听淑梅说你病了?是什么病啊?严重吗?”

在这种时候看到博艺,倩倩真的忍不住想哭,她甚至都不敢多说话,怕自己说漏嘴,“不严重,没事。”

“噢!那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了。”

博艺感觉到了气氛尴尬,不愿久留,说了两句,就准备离开。

“博艺!”

见博艺要走,倩倩突然鬼使神差的叫住了他。博艺闻声停下了脚步,但没有转身,只是站在原地,等着倩倩的下文。

“你和淑梅姐一定要幸福!”倩倩原本是想问博艺,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她,哪怕是一瞬间。可话到嘴边,她又调转了方向。

“会的,我会用生命去爱她。”

博艺没有回头,斩钉截铁的说到。此时,泪水已经湿润了倩倩的双眼。

“博艺,许我个来生可以吗?若有来生,让我早点认识你。”

“倩倩,你是个好姑娘,你一定会找到属于你的幸福。我有要忙,先走了。”

虽然博艺自认为心无杂念,但面对倩倩,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尴尬的。他不想和她深谈,草草敷衍两句,脚底抹油溜了。

幸福?呵呵!倩倩冷笑一声,什么是幸福?我还有再爱的勇气吗?

她始终还是没有走出来,心里的伤,还没有找到对症的药。

打掉孩子这件事之后,倩倩留下了无法抹去的阴影。只要她一闭上眼睛,就会梦见孩子。一个满身是血的孩子,伸着一双小手来掐她的脖子。

“你还我命来,你还命来……你为什么这么狠心,要杀死我?”

每次都是这些可怕的话,倩倩每次都是吓得满头大汗,尖叫着醒来。

夜夜如此,倩倩都快被折磨疯了,她好想有个人能救救她,帮她摆脱这无止境的噩梦。

淑梅和博艺的婚期越来越近,博艺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淑梅这边,她还没有正式把这个事情告诉吴菊,她想着,也不想征求吴菊的意见了。若问吴菊同不同意,吴菊肯定会反对的,她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放自己走。

与其闹得鸡犬不宁也得不到想要的结果,那还不如来个先斩后奏。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博艺这样大肆的宣扬,风声早就飘到了吴菊的耳朵里。她是想阻止的,但自己阻止未必管用,寡妇媳妇想嫁人,谁都管不着。

和淑梅相处也有七八年了,她是怎样的性格,吴菊还是知道的。没了继宗,自己就完全丧失了牵制她的筹码。

吴菊是束手无策了,可那多事的姑姐张晓琴,可没那么好应付。

吴菊和张晓琴坐在院里纳鞋底,“阿娘,你就这么容易放淑梅走?她这一走,那生活费就未必能给你了,毕竟她和我们张家没有血缘关系。”

“不放又能怎么办?”

“这你就小看你女儿我了,只要阿娘你发话,我就能让他们成不了亲。”张晓琴胸有成竹的说到。

“真的?什么办法?”

“阿娘,这你就不用管了,山人自有妙计。”

张晓琴还卖起了关子,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

都说天有不测风云,还没等张晓琴出手,一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已经让博艺和淑梅发愁了。

砖厂倒闭了,砖厂老板携款逃走,欠了所有工人一年的工钱。

博艺本来是打算拿这笔钱来操办亲事的,可如今却成了泡影。

章节目录 第八十八章 意外不断 当他知道这个情况后,骑车赶到镇上,把这个坏消息告诉淑梅,想商量看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博艺,你怎么来了?这个时候不用上工吗?”见博艺来,淑梅一边替顾客剪头发,一边问。

博艺愁眉紧锁,没有回淑梅的话。打算进店的他,又折回到门口,抽起了烟。

淑梅一下就察觉到了博艺的反常,知道准是发生什么事了。她把剪刀递给倩倩,“倩倩,你来剪一下吧!看博艺的表情应该是有事。”

淑梅走到门口,夺过博艺手里的烟,扔到地上踩灭,“少抽点,对身体不好,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砖厂倒闭了,老板拖欠了一年的工钱跑了。那可是我要拿来给我们办喜事用的,这可怎么是好啊?”

听博艺这么一说,淑梅的心反而放到肚子里去了,笑着拉起博艺的手说到:“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不大办就是,我手头有些余钱,请一两桌近亲还是没问题的。”

“可我想给你一场像样的婚礼,想给你买件漂亮的喜服。要不,我们把婚期延后吧?”

博艺一心想着,不能太委屈淑梅,即便把婚期延后,他也不在乎。

可淑梅并不在意这些,“博艺,我真的不在乎这些,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其它的都不重要。”

“谢谢你!淑梅,此生有你足矣!”博艺将淑梅抱进怀里,凑在她耳边轻声说到。说罢,把唇移到淑梅的额头,给淑梅送上了一个深深的吻。

有了淑梅的开导,博艺心里也豁然明朗了,不再追求那些不重要的形式。

来之前,他还百般纠结,没曾想淑梅三两句就把问题给解决了。博艺没有多留,就在门口和淑梅简单闲聊几句后,就骑车回村里去了,临别时两人还不忘来了个临别的拥抱。

如行尸走肉般的文才,经过数月的风餐露宿,整个人消瘦的不成人形。

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死亡的恐惧让他重燃了活下去的意念。

他躺在草地上,禁闭双眼,一动不动,呼吸越来越微弱,身上散发着乞丐特有的臭味。或许苍蝇也以为这是一具死尸吧!在他身体上空嗡嗡的飞着。

身下的蛇虫鼠蚁,也在放肆的撕咬着他的身体。他感觉到它们的存在,但身体上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我这是死了吗?文才用最后一点意识问自己。

虽然阿爹和哥哥把自己赶出了门,但文才还是很怀念曾经和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在一起吃饭,兄友弟恭,子慈母孝,是多么羡煞旁人的一家子。

李家弄得家破人亡,全部的错都在自己,临死文才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想想马上就要离开这个花花世界,一切都会化作无有,自己什么也带不走,什么也没留下。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做,没有做回真正的男人,连延续生命的一儿半女都没留下,谁也不会记得自己来过这个世上,他开始感觉到恐惧。

这种恐惧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只有真正经历过濒临死亡的人才能意会。那是一种强烈的不甘感,强烈的患得患失感。

不,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我还要恕罪,我还要孝敬爸,完成妈最后的遗愿,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很快,文才连对死亡的恐惧也没有了,他的意识全部消退,昏死过去。

“这人是死了吗?”

“可能是吧!你看苍蝇都围着转了。”

“要不,你去看看了?”

“不用看,肯定翘辫子了。”

“报警吧?”

……

路过看热闹的人群,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有的好心人去路边找了公用电话,给派出所打了个电话。

好心的警察赶来,将一息尚存的文才送到了医院,经过医生们的抢救,把文才从死神手里给救了回来。

民警们通过在文才身上找到的身份证,确认了他的身份。说实话,当时民警们也不确定,这个和身份证上判若两人的人,是不是就是身份证上的李文才。但民警还是通过身份证上的信息,联系到了李文学。

李文学在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把文才的情况告诉了李育树。

“爸,刚刚派出所来电话,说有个病危的人,有可能是文才,让家属过去确认并支付医药费。”

李文学挂掉电话,一边换鞋,一边给正在逗小石头玩耍的李育树说到。

“别管他,是死是活都是他自找的。”

过了这么久,李育树还是没有原谅文才,还在怪他气死老婶子。

“爸……”

李文学还想再劝说,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李育树厉声给驳了回来。

“你是想让我去找你妈吗?”

看李育树态度如此坚决,李文学不好再多说,再加上妻子孟丽也过来帮腔,说什么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离了我们他还就活不了之类的话。

李文学独自出了门,毕竟是一母同胞,他不能眼看着文才死,而见死不救。于是他瞒着李育树和孟丽,一个人偷偷来到了医院。

他去病房确认那个蓬头垢面、骨瘦如柴的人,确实是文才之后,才替文才把医药费给交上了。

文才脱离了生命危险,各项生理机能恢复正常,但此时还昏睡着。

李文学一直守在病床前,盼着文才醒来。

看着如此狼狈不堪的文才,李文学心底泛起怜悯之情。在此之上,又多了分恨铁不成钢的愤意。他心里很纠结,不知道文才醒了,他该扮演一个嘘寒问暖的好哥哥,还是该扮演一个怒骂严教的凶哥哥。

许久许久,文才终于睁开了双眼,表情还是那么的疲惫不堪。

“文才,你醒了。”

李文学简短的几个字,饱含了太多的情感,表情很显然有些激动。

死而后生,睁开眼第一个见到的人,居然是自己的亲哥哥。在外流浪了这么久的文才,感动的热泪盈眶,他颤动着双唇,却怎么也看不了口。

心里是多么期盼见到亲人,可又多么不愿亲人看到自己这副狼狈样。

或许,现在他才是真正的长大了,知道什么叫做“尊严”。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要是妈在天有灵,看到你变成这样,那她该多寒心呀!”

“对不起,哥,文才又让你们失望了,你走吧!不用管我,我不值得拥有你们的关怀。”

“你知道这么想,说明你还有救,以后好好做事,做点成绩出来,让爸看到你的改变,不要让妈失望。”

李文学以以长兄的身份,开导劝说文才,鼓励他上进。

“哥,我现在改,还来的急吗?”

“当然来的急,哥相信你,你一定会活出自己的精彩,加油!”

李文学伸出右手掌,欲和文才击掌为定。文才配合的伸出手掌,两人的手掌碰撞在一起,发出啪的一声响声。

小的时候,两人经常以这种方式来鼓励对方。自从李文学事业有成,文才成为问题学生,他们就好久没有用过这个方法了。

文才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两兄弟相拥在一起,感受这久违的兄弟之情。

文才出院后,凭着他自己的能力,很快在县城的一家大企业找到了事。虽然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职位,但文才却干得很卖力。

他想脚踏实地,凭着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往上爬,活出最好的自己。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逼近了婚期。

婚期前两日,博艺上镇上采购些糖果瓜子,顺道把淑梅也接回去,马上就是婚期了,淑梅也向倩倩请了几天假,回去帮博艺张罗。

虽然说这个店是一人一半,但在淑梅心里,这店就是倩倩的,倩倩是老板,她是员工,做什么事,她都会去征求倩倩的意见,这也算是员工对老板该有的尊重吧!

淑梅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提着博艺采购的糖果瓜子,两人开心的朝村里赶。

刚到村口,就远远看见村子里冒着浓烟,看方向正是博艺住房的方向,乡亲们也争先恐后的往冒烟的方向赶。

“博艺,好像是着火了。”

“是啊!看样子好像是我家的方向。”

博艺一边回着淑梅,一边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路上碰到素花婶子,淑梅还多了句嘴问,“素花婶子,这是谁家着火了吗?”

“谁家?唐博艺家啊,都烧了一个多小时了,火还没扑灭,你们赶紧回去看看吧!”

“怎么会?”淑梅没来得及多说,博艺丢下自行车,疯了似的朝家里跑。

淑梅推着自行车,小跑着追上去。

火势已经小下来,但依然还是浓烟滚滚,房子已经坍塌下来,少数一米多高没有倒的墙壁,已经被烧得焦黑。

屋里除了灰,还是灰,能烧得都已经烧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都有点过,因为这已经没有了家,连墙都没有了。

幸好博艺的房子是独立的,要不然不知道有多少房子要遭殃。

好心的村民们,为了灭火,都弄得满头大汗,灰头土脸的。个个都端着自家的盆盆桶桶,还在拼命的泼水灭火。

博艺跑到跟前,眼前的一幕,简直是如雷灌顶。让他一下子瘫软下来,普通一声跪在门口的地上。

“啊……”

他如一头咆哮的狼,发出震耳欲聋的叫声。自己的拳头用力的在地上猛砸,把湿漉漉的地面都砸出一个大坑。手背被地面磨破,血混在了泥土之中,已经看不出本色。

文大嘴见博艺回来,赶紧牵着小佑琛过来,“博艺,你可算回来了,是不是你早晨做饭的时候,把火星子掉柴里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可现在的博艺,哪里有心情理会她。

文大嘴看到博艺的举动,欲劝说他的,可小佑琛看到如此的他,吓得哇哇直哭。

文大嘴抱起小佑琛哄,一边厉声说道,“你这是做什么?看把你儿子吓得,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振作一点,又不是天塌下来了。”

无论文大嘴怎么说,博艺还是无动于衷,小佑琛又拼命的哭,她只好有些气愤的抱着小佑琛离开了。

淑梅赶到,看到这一片废墟,她心里也难受至极。但她更心痛博艺,看着博艺拼命的虐待自己。她把自行车扔到一边,扑过去阻止博艺疯狂的举动。

她紧紧抓住博艺的双手,“博艺,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天无绝人之路,房子没了,我们可以赚钱再盖,没什么大不了的。”

博艺愁眉紧锁,一张欲哭无泪的脸。看着故作镇定、还面带笑容的淑梅,他心痛如绞。

老天爷,你为什么这么不公,我好不容易才等到淑梅,你为什么要三番五次阻止我们在一起,你是不是眼睛瞎了?

博艺在心里怨天忧人,抱怨上天的不公。

看着博艺难受的样子,淑梅和他们转换了一下角色,将博艺紧紧搂到自己怀里,“博艺,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天灾人祸都是无法避免的,我们要有信心,我们要对自己有信心。”

淑梅的话,让博艺自感羞愧,她一个弱女子,都能这么的坚强不屈,自己有什么理由在这里怨天忧人。

博艺终于冷静下来,从淑梅怀里挣脱出来,“淑梅,对不起,我可能真的要失言了,连个家都不能给你,订好的婚期估计真的得延后了。”

“没事,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家,成亲也只是个形式而已,只要我们心里都有彼此,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来,快起来。”

淑梅的理解,让博艺更加坚定了非她不娶的意念,他发誓:今生一定要和淑梅在一起,绝不负她分毫。

这两人旁若无人的谈情说爱,旁边的村民们实在看不下去了。

“我说大伙儿,我们还是都走吧?我们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人家还有心情谈情说爱呢!”

说话的人是牛娃,没想到这个游手好闲的牛娃,居然也会良心发现,来帮忙救火。

他就是看不惯这两人,当初他就知道,这两人肯定不对劲,没曾想还真被自己猜到了,现在两人是明目张胆在一起了,他有时候都在想,哪里那么巧,两个人都死了配偶,是不是她们串通起来把继宗和文小妹给害死的。

不过他也只是闲着无聊想想,没敢把想法往外传,怕招来博艺的痛打。但这种火上浇油的事,他还是不会放过的。

章节目录 第八十九章 无处可去 听了牛娃的话,村民们把目光投向淑梅和博艺。

淑梅赶紧拖起还未起来的博艺,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快点吧!乡亲们都看着呢!丢什么也不能丢了骨气,男子汉大丈夫,何畏这点挫折?”

淑梅的话更是让博艺无地自容,他赶紧从地上爬起,向帮忙的乡亲们致谢,“多谢乡亲们了,谢谢大家帮忙。”虽然好像他们帮的忙,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结果,但人家既然帮了忙,谢自己理应还是该说一声的。

“没事,都乡里乡亲的,火已经灭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村长带头回应着,其它人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等村民们都离开,淑梅和博艺坐在已经变成废墟房子外,静静的看着屋里,心中是五味杂陈。

这里,本来再过两日,就是博艺和淑梅共同的小家,如今什么也没有了不说。婚期还得延后,而且还是无限期的。

博艺连自己住的地方也没有了,那里还敢连累淑梅同他一起风餐露宿。工作也丢了,房子也没有了,还有个孩子要养,博艺感觉前路茫茫,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原来无论到什么时候,房子也是结婚的必需品,而并不是当下才有的风气。

“淑梅,你先回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没事,我陪你。”

淑梅坐到博艺身边,紧紧抓着他的手,给他送去肯定又充满爱的眼神。

命运的百般折磨,在这种时候,淑梅深知,只有两人不放弃对方,相濡以沫,才能度过眼前的难关。她希望自己能让博艺站起来,不能让他就此倒下,当然这也是自己抗争命运的一种方法。

张家院里,关门闭户,对这件家喻户晓的事充耳不闻。之前张炳林得知识博艺家着火,本想出去帮忙救火的,却被吴菊给强行拦了下来,把小双凝交到他手里让他照看。

吴菊和张晓琴坐在院里,悠闲的喝着茶磕着瓜子。特别是张晓琴,一脸的得意。

“晓琴啊!没想到你还真有办法,你放火的时候有没有人看见啊?”

没有了房子,淑梅自然是和博艺成不了亲的,子前张晓琴一直卖关子,让自己走着瞧。如今出这样的事,吴菊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这一定是自己闺女的杰作。

张晓琴朝堂屋里瞄了一眼,张炳林在逗小双凝,似乎并不关心吴菊和张晓琴聊得什么。

“阿娘,你小声点,是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是我放的火吗?我都说了会帮你的,就一定不会失言。”

吴菊压低声音继续说到:“你还真有办法,这一时半会儿她们是成不了亲了,可这也没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只是把时间推迟了而已。”

“我说阿娘啊!你脑子咋就转不过来弯呢?什么叫夜长梦多?你没听说过吗?男女那点事,不就是图个新鲜感吗?你还以为你儿媳妇真是什么贞洁烈女,非他唐博艺不嫁啊?即便她一个劲,那我们就得给她创造机会,多给她一些选择。那唐博艺那边,他要是有一点男人的骨气,还能心甘情愿做缩头乌龟不成?”

张晓琴不屑的瞄了吴菊一样,觉得吴菊真是笨的可以,开始嫌弃起亲妈来。

“你的意思是?”

“哎呦喂!你是不是我亲妈呀?我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还没有听懂吗?我们给她找一个男人,不找王长兴那样的,找一个你能控制得了的,招个上门女婿。”

“她和博艺的事都家喻户晓了,退一万步讲,就算别人不介意,淑梅她也不是个软柿子,没有那么好捏。”

听了吴菊的话,张晓琴气得想跺脚。她就不明白了,她阿娘这么点脑子,是以前是怎么降伏淑梅的,真是笨得可以。她虽然表面没说,但心里怕已经早就骂开了。

“软的不行,不知道来硬的啊?”张晓琴站起身来,凑到吴菊耳边,给她说起了悄悄话,“我们……”

……

她叽里咕噜的说了很久,声音的分贝很低,低的估计只有吴菊能听得见。刚说到一半,淑梅的拍门声和叫门声,打断了她的话。

张晓琴闻声,回过头来瞄了一眼,无趣的坐回石凳上,一脸的不屑,“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阿娘,你儿媳妇叫你去开门呢!”

吴菊把手里的瓜子扔到桌上,不耐烦的起身去给淑梅开门。

“阿娘,这大白天的,你们都在家里,锁门干什么啊?”

吴菊没有理会她,掏出钥匙把院门打开。

淑梅嬉皮笑脸的拉住吴菊的胳膊,“阿娘,我想给你商量件事?”

“有什么就说,扭扭捏捏做什么?这也不像你的风格啊?”

“博艺的房子被烧了,我们想你们也听说了,我想让他暂时住到我们家来,就住这件客房。”淑梅指着院里那间客房说道。

张晓琴一听,按耐住了,马上针锋相对的抵过来,“你这是想赶我走了?”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还是上镇上去住,不会和大姐你争的。”

哼!量你也不敢。

吴菊狠狠的甩来淑梅的手,没给她好脸色,“放屁,这成何体统,他是谁啊?跟我们家有半毛关系吗?还没成亲,就让男人住到家里来,你让这张老脸往哪里搁?”

即便吴菊拉着个脸,淑梅还是想尽量为博艺争取一下,“阿娘,博艺真的没有住的地方了,你就当做件好事,我保证他住到我们家,我绝不踏进家门半步,不会给人留下话柄的。”

吴菊愣了片刻,继续说到:“除非他入赘到我家来,否则休想住进来。”

吴菊灵机一动,竟然想到个这么折中的办法。

对于博艺而言,这有可能真的是个好办法。但淑梅似乎不乐意,估计是不想把博艺卷到她们家的是是非非中来,也不想她们的爱情,因为吴菊的介入而变了味。

让博艺来家里暂住,也是她再三思索后的结果。当然博艺并知道,她想若能成再告诉博艺,免得让他失望。

见淑梅想得出神,吴菊继续说到:“怎么?不同意?那就拉倒,别再给我提这件事。我家的房子拿来养老鼠,也不会给不相干的人住。”

淑梅无奈,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径直朝堂屋里走去,去看看好久不见的女儿。

每每她不高兴,心里烦的时候,只要一看到小双凝,马上就心旷神怡,烦恼通通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博艺在走投无路无处可去的时候,还是文大嘴给了博艺一个安生之所。他不得不承认,文家姐妹对自己真的是没话说,若没有文大嘴一次又一次无私的帮助,博艺真的很难想象,自己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对于文小妹,她们之间是没有所谓的爱情,但博艺还是很感激她的,感激她曾经给过自己一个完整的家,为自己生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很多时候,午夜梦回之时,他还是觉得自己亏欠了文小妹。所以,文小妹的生祭死祭,他再忙也不会忘了带小佑琛一起去祭拜。

有了暂时遮风避雨的地方,接下来就得为生活奔波了。没有了砖厂的工作,博艺就失去了经济来源。他家地不多,而且还都很贫瘠,一年下来的收成交了公粮,就所剩无几。为了生活,他必需得再出去打拼,为自己,为小佑琛,为给淑梅一个幸福的家。

他开始为今后的路做打算,想尽快赚到钱,把房子重新盖起来,履行对淑梅的承诺。

经过这次砖厂老板携款出逃的教训,他意识到,无论什么事,都要自己有主动权才行。看着很大一部分人,已经靠做生意奔上了小康之路,他那颗不安于现状的心,更加的按耐不住了。再三斟酌考察后,博艺决定自己为自己打工,放手用力博一把。

再三考察后的结果就是,他决定做收售粮食的买卖,从中赚取差价。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无疑最了解的就是粮食,博艺相信自己可以胜任这样的事。

可想自己做生意,这本钱又成了一大难题。想到这里,他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他绞尽脑汁,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打破现状,最后百思也未果。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想到了淑梅,现在自己不是一个人了,他已经把淑梅当做自己的另一半,当做自己家里的一份子,自己有什么事,当然也想征求淑梅的意见。

在打定主意后,博艺骑着他那辆唯一逃过一劫的自行车,赶去镇上同淑梅商议此事。

经过时间的沉淀,倩倩的精神慢慢恢复正常,也不再夜夜做噩梦,她总算是从失去孩子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见到博艺来,她也不再像之前那样,不敢直视博艺。孩子的到来和离去,让她已经痛得彻彻底底,她终于清醒了,这一切怨不得天,怨不得地,怨不得任何人,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原来时间真的是可以疗伤的……

“博艺,来找淑梅姐啊?”

博艺来到店门口,车还没停稳,就听到了让他不自在的招呼声。

倩倩伤的那么重,都已经痊愈了,他这个貌似没有受伤的大男人,反而却成了懦夫,不敢像以前一样面对倩倩,脸上和心里始终会流露出尴尬来,“啊噢!”博艺支支吾吾的应着。

章节目录 第九十章 收粮买卖 “淑梅姐,博艺哥来了,你快出来吧!别忙乎了,那些事情都让我来做吧!”

倩倩真的满血复活了,是那么的生龙活虎。希望生活能够善待她,让她往后余生能幸福快乐。博艺看到活泼开朗的倩倩又回来了,在心里默默的为她祈祷。

听到倩倩的叫声,淑梅慌忙从店里赶出来见博艺。

“你们聊,我进去忙去了。”

既然正主来了,倩倩就没有理由还赖在这里当电灯炮,自己乖乖的回到了店里去。

“博艺,你不是去找事做了吗?怎么有空过来?”

“我有一个想法,想过来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我不想出去找事做了,我想自己做生意,做买卖粮食的生意。”

博艺直接开门见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淑梅,淑梅当然是举双手赞成的。

看淑梅也这么支持自己,博艺更加打定要做生意的主意。现在唯一的愁事,那就是钱的事,博艺把淑梅当做自己的另一半,当然也会把这唯一的烦恼告诉淑梅的。

淑梅手上自然是没有什么余钱的,博艺身上,那就更不用说了,他现在是一贫如洗,半个子儿都拿不出来。转念一想,他都觉得是不是自己有些太异想天开了。

两人在门口的榕树下,闲聊了很久,两人开始为钱的事发愁。

两人沉默许久,博艺最后只能唉声叹气的说出自己的权宜之策,“算了,看来还是不能一步登天,先去找份事做着,等攒点钱再做生意。”

“也只能这么办了,博艺,对不起,每次我有事都是你帮我,这次你有事,我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博艺捋了捋淑梅耳旁的碎发,一脸轻松的说:“傻瓜,你有什么好自责的,我一个大男人怎能事事都靠你,再说了,你我还分得这么清干吗?帮你是我迎尽的责任。行呐!我先走了,趁着天还早,我去找找看能不能找点事做。”

淑梅目送博艺走远,才依依不舍的回到店里。

站在店门后的倩倩,把两人的话一字不落听了去。她终究还是心软了,看到博艺为难,她又忍不住要帮博艺。

她去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全部交到淑梅手里。

“倩倩,这是?”淑梅看着手里的一叠钱,不明倩倩这是何意,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倩倩。

“拿去给博艺哥做本钱吧!不要说是我给的,就说是这个月店里赚的。”

倩倩怕博艺知道后,不愿意用,还特意叮嘱淑梅不要告诉博艺是自己给的。为了和博艺彻底的撇清关系,倩倩好主动改口叫博艺为博艺哥,而不是博艺博艺的叫。

“这这这……倩倩,你一直帮我们,这钱我怎么好意思拿啊!你还让我瞒着博艺,不让他知道是你在帮他,我就更加的不好意拿了啊!”淑梅一脸为难的样子,这钱她是想拿又不好意思拿啊!

倩倩将淑梅的手紧紧握住,“淑梅姐,我们是好姐妹不是吗?若我需要帮助,你和博艺哥不是照样会义无反顾的帮我的不是吗?你就别再多想了,快去追博艺哥,记得别说漏嘴了。男人好面子,不受嗟来之食,一定要说是你自己的钱。”

倩倩不等淑梅再争辩,将她推出门去,让她把钱给博艺拿去。

淑梅按照倩倩教的,隐瞒了钱的真正来源。即使这样,淑梅也劝了好久,博艺才肯收下钱的。

有了倩倩的雪中送炭,博艺很快就开始张罗起自己的生意了。

考虑到本钱缺乏,博艺没有选择租店铺做甩手掌柜,而是选择了一个比较笨的法子,骑着三轮车下乡一家一家收粮。这样不但可以节省开支,而且利润比开店还大,只是自己要多走些路,多吃些苦。

说干就干,当天博艺拿着淑梅给的钱,买了一辆二手的三轮车,开始下乡去收粮。

由于他把利润订得低,不吃称,给乡亲们的价格比镇上统一收购的店给的高,而且他又是上门来收,乡亲们还可以免了长途跋涉驼到镇上去卖的麻烦,大家所以都特别愿意把粮卖给他。

但由于本钱有限,再加上自己就只有一辆三轮车,所以一天下来,也只能来回两趟。即便博艺再卖命,客观因素还是无法改变,所以赚得钱也是相对不是很多。

博艺第一次创业还是算挺成功的,虽然赚得不多,但至少裹腹还是绰绰有余的。他盼望着赶紧存够钱,再重新盖两间房子,把淑梅风风光光的娶进门。

淑梅这边,吴菊在张晓琴的鼓捣下,又开始为淑梅张罗相亲的事。

吴菊知道,淑梅肯定是会反对的,于是她煞费苦心,把淑梅的亲爹给搬了出来。

在张晓琴的陪同下,吴菊买了些东西,去淑梅娘家登门拜访。

“亲家公,在忙啥呢?”

吴菊这是不请自来,进门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康永原本就不怎么看得起他们张家,看到吴菊如此不懂礼数,他就更不愿多看一眼她们。

康永端起手里刚洗完手的一盆脏水,朝着吴菊她们的方向泼了出去。

若不是吴菊和张晓琴躲得快,恐怕现在已经成了落汤鸡。好心来拜访,康永不以礼相待就算了,反而如此羞辱她们,心高气傲的张晓琴实在是忍不了了。

“这都是什么人啊?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难怪能生出那样的女儿。”

“老婆子,你怎么不关门呀?放心恶狗进来乱叫。”

张晓琴扑着上去,指着康永大声责问,有一种想上去抽康永两耳光的冲动,“你这个老头怎么说话的,你骂谁是恶狗了?”

“就骂你了,你能怎么样?没教养的东西,你娘没教过你尊老爱幼吗?我请你来了吗?你这是自己来找骂。”

“你这个老不死的……”

张晓琴气得暴跳如雷,眼看着两人都快打起来了,在里屋闻声的康发达夫妇,才出门来劝。吴菊想到此行的目的,也咬牙忍气吞声,帮忙把张晓琴拉开。

众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两人分开。

吴菊把带来的东西,恭恭敬敬的奉上,康永看在东西的份上,才心平气和的坐下来。

众人坐在堂屋里,气氛还是显得有些紧张。

“亲家公,是我管教不严,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晚辈一般见识。”

真是一物降一物,平时那么尖酸刻薄的吴菊,碰到了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康永,也成了温顺的小绵羊。

康永翘着二郎腿,抽着他的叶子烟。即便吴菊这样低声下气,他也没有要理会的意思,吴菊的热脸是贴了冷屁股。

肚子里还憋着气的张晓琴,又有些蠢蠢欲动了,挨着她坐的吴菊,紧紧抓着她的手,不停的给她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冲动。

康发达也挨着康永坐着,怕康永脾气一上来,又和她们打起来。

“这是发达吧?经常听淑梅提起你,你看淑梅嫁到我家也这么多年了,一直没能得空来你家拜访。你真是仪表堂堂,气宇轩昂啊!”

吴菊见老的是块硬骨头,不好啃,开始从康发达身上下手。

“婶子谬赞了,不知道婶子今天来是有何事?是我家妹子出什么事了吗?”

“淑梅好得很,没什么事,只是吧!我儿命薄,英年早逝,丢下她们孤儿寡母,让淑梅一个人辛苦的扛起这个家。看到她早出晚归,披星戴月,我真是心疼的很。她还这么年轻,我这次来,就是想和你们商量,帮她在找个可以依靠的人。”

吴菊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康发达听,其实目的是为了让康永听的。吴菊一边说,还一边仔细观察着康永的反应。

“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你找我们商量个屁啊!你爱上哪找,就上哪找,跟我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康永终于还是按耐不住了,抢在康发达之前,气呼呼的说道。

“可我这个婆婆说的话,她未必听啊!所以才来叨扰亲家公你,烦请你出个面,去说服一下淑梅,也替她把把关。”

这吴菊也不全是出口成脏啊!还是有好言好语,彬彬有礼的时候呀!

此时她是和颜悦色的,说起话来也很顺耳,真看不出是一个要刁难媳妇的恶婆婆。

“我可操不了那份闲心,我自己的事还管不过来,哪还有时间去管她的事。”

“发达啊!你看我们这也是第一次来你们这里,要不你带我家晓琴出去转转,我和你阿爹商量一下。”

吴菊知道康永是个势利小人,只要有钱就能使得动他。可当着康发达的面,她又不好意思把话明说出来,只好找个借口,把康发达支开。

康发达看了一眼康永,看他也没有反对的意思,起身领着张晓琴出了门。

见两人走远,吴菊偷偷四处瞄了一下,走到康永身旁坐下,“亲家公,你若能真把淑梅这亲事给说成了,男方给的礼钱都归你,我们张家还送一头肥猪过来,作为答谢。”

康永若有所思似的,继续用力吸了一口手里的烟。

他没想到,吴菊竟然能这么大方,竟然倒贴着想把淑梅嫁出去,难道淑梅在她家真的那么不被待见。

他开始有些怀疑吴菊的话,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吴菊,吴菊尴尬的冲着他笑了笑。

章节目录 第九十一章 破罐子破摔 他长长的吐了一口烟,用怀疑的语气说到:“你会这么好心?是有什么附加条件吧?”

“这条件倒真是没有,只是我实在舍不得淑梅这个好媳妇,一直也把她视如亲闺女,所以是想招个女婿上门,不想淑梅嫁出去。”

吴菊一直爆粗着笑容,生怕一个不好的眼神,就把康永给惹怒,害自己白跑一趟。

我就说嘛!怎么会这么好心,不过嘛!这个好像对我也没有什么影响,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只要淑梅不回家到我锅里蹭吃蹭喝,她嫁也好,招也好,都和我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康永想了想,打定主意出面帮吴菊。

“行,我帮你,别忘了你今日的承诺,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到时候不兑现,就别怪我六亲不认。”

“亲家公放心,我俩加起来也一百多岁的人了,怎会行小孩子那套把戏。那事不宜迟,亲家公今日就跟我去一趟我家,今天一号,淑梅正好要回家。”

“那对象都找好了吗?”

“放心,人早就物色好了,只是你家淑梅和村里一个死了媳妇的人,勾搭在了一起,亲家公此去,怕也是有些难度的。”

“难度?我康永想做的事,还没有办不成的,走,现在就走,路上,你把那个死了媳妇的人给我说叨说叨。”

康永说着,就起身要走。吴菊兴奋的跟了上去,出门叫上院外正和康发达媳妇闲聊的张晓琴,三人一起朝张家赶。

康发达媳妇,见康永行色匆匆,慌忙问:“阿爹,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你告诉你阿娘一声,我去淑梅家办点事,办完事就回来,让她别找我。”

康永边走边给自己儿媳妇交待一下,免得待会儿苏葵回来见不着他,又记得团团转。

三人过了河,就开始分头行动,吴菊负责领康永回张家,张晓琴则去通知早已为淑梅物色好的对象。

有了前次王长兴的前车之鉴,这次张晓琴选了一个彻彻底底的老实人。王长兴的事,害得她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听她婆家的熟人说,村长三天两头去她家做客,弄得她都不该回家了。

淑梅和往常一样,帮倩倩把门打开,把上午的生意做了,中午就骑着倩倩的自行车回“小台湾”。

为了生计,一个月就只能和孩子见上一面,对淑梅而言,这天是她一个月里最开心的日子。

出发前,她也会买血糖果给女儿带回去。毕竟是小孩子嘛!最爱的还是这些平时很难吃得到的糖果。

淑梅推着自行车,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了好久没听到的,但却让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阿爹?阿爹怎么会来?

淑梅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缓缓的推着自行车朝院里走。

她很清楚她爹是什么样的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没有利益他是肯定不会大老远跑来。淑梅一种不祥的预感,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前一刻还迫不及待想回家的她,此刻却有些不愿进去了。

“淑梅回来呐!”

见淑梅进门,吴菊第一个上来迎着。

淑梅朝院里扫了一眼,目光落到了康永身上,她瞬间变成了一只温顺的小绵羊,“阿爹,你怎么来了?”

康永坐在院里的石凳上,桌上放着几杯茶,和一些花生。康永对面,坐着一个陌生面孔的男人,从外表看是个老实人。黄幺娘也嬉皮笑脸的坐在石桌前,手里麻利的剥着花生。

看这融洽的气氛,淑梅回来之前,他们交谈正欢。

淑梅就不明白了,以他阿爹的性格,再加上一向爱斤斤计较的婆婆,她们是怎么能谈到一起去的。

思前想后,淑梅很快把眼神落到了那个陌生男人身上,这一切应该都是他的功劳。

“怎么?做爹的来看看女儿,难道还不成?”康永冷冷的回到。

吴菊倒是很殷勤,一把把淑梅拽了过去,“家安,这就是淑梅,是不是闻名不如见面,没让你失望吧!大美人一个,勤快贤惠,娶到就是赚到,别错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这是干嘛?这话怎么听的这么别扭,跟它拉皮条的似的。她们这是又要给我找对象啊?真是太过分了,明明知道我和博艺在一起了,若不是那场大火,现在我和博艺已经过上了幸福的小日子。

那叫家安的男人,从石凳上站起身来,用他那直勾勾的眼睛,盯着淑梅看了又看,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这人也看了,你倒是说句话呀?到底相没相上?”

吴菊已经从家安的眼神里,看到了迫不及待,还故意装糊涂问上一句。

家安回过神来,连连点头回应,“相上了,相上了,一切都按二老说的办,我没有任何意见,入赘就入赘。”

“阿娘,你们这是干什么啊?”淑梅终于忍不住了,她还是故意装糊涂的问。

吴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把接力棒交到了康永手里,“这个嘛!还是让你阿爹给你解释。”

“干什么?这么久不见,你怎么还变笨了,这还用我多解释吗?我和你婆婆这是在为你张罗终身大事。”

淑梅真的是无言以对,她爹不知道就算了,吴菊她们明明知道自己和博艺在一起了,还这般为难,她用无助的眼神看着吴菊和康永。

她们这样有意思吗?百玩不厌,真是闲着没事做,拿自己找乐子来着。自己该怎么办?是直接和她们挑明呢?还是顾及一下康永和那个无辜的家安的感受呢?

再三思索下,淑梅把康永拉到了院外,压低声音说:“阿爹,你知道我已经有对象了吗?我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我知道啊!”

“那你为何还和她们沆瀣一气?”

“这你可怪不了你爹,你婆婆想要一个上门女婿,你那个对象愿意做倒插门吗?他若愿意,里边这个人我可以帮你打发走。”

听了康永的话,淑梅这才明白,为什么吴菊明知道有博艺的存在,还在绞尽脑汁为自己相亲。原来她只不过是想把自己绑到这张家院里,怕自己有了新家,不管她们吧!

淑梅很容易的就猜出了吴菊的意图,但即便这样,对现在的局面也没有丝毫帮助。

让博艺入赘是绝对不可能的,若自己不是真心喜欢博艺,那还可以,可偏偏自己是真的爱上了博艺,既然爱上了,就应该多为对方着想,而不能为了保全自己,拿对方来当挡箭牌。

淑梅斩钉截铁的说:“我不会让博艺倒插门,也不会接受你们安排的人。”

“那就由不得你了,想当初我可以绑着把你嫁给马耀祥,今日也同样有办法让你嫁给里边这个男人。”

“阿爹,你是我亲爹,难道你就不能帮你女儿一次吗?非得和这些人一起来算计你女儿吗?我不是当年的我了,这次就算你绑我也不会嫁。”

趁着和康永说话的时间,淑梅已经想好对策,破罐子破摔,自己没有什么好顾及的,她就不信,里边那个男人会老实的一点颜面也不要。

“你反了,真是翅膀长硬了。”

淑梅说完,已经转身朝院里走去,康永跟在后边,自言自语的骂到。

见淑梅进来,吴菊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她。吴菊还是有信心的,她相信康永这次能帮自己把事情搞定。

淑梅走到石桌前,把目光落到了那个陌生男人身上,“家安是吧?”

那男人一脸窝囊相,腼腆的点头嗯了一声。看到他这副样子,淑梅还真有些担心,自己破罐子破摔的方法不奏效。可转念一想,除非他不是男人,是男人就不会接下这顶绿帽子。

“我有相好的你知道吗?”

家安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吴菊,显然她们没有告诉他。

“这……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自己给自己找男人的,这个你不用担心,先下手为强,娶到手的才是赢家。”

吴菊慌忙给家安解释,家安或许也觉得吴菊说得有道理吧!这么漂亮的女人,肯定是很多人想惦记的,真是这样,才说娶到就是赚到。

“那你知道,我和他已经睡过了吗?我肚子里……已经……”

吴菊万万没想到,平时还算温顺的淑梅,竟然敢开这种口,把自己的丑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她赶紧上前去捂住淑梅的嘴,康永和张晓琴也上前来帮忙,强行将她拖进了屋里。

“已经……有他的孩子了,你是想……想戴现成的绿帽子吗?”

淑梅拼命的挣扎着,还是把自己想说的话给说出来了。她这是完全没给自己留后路啊!若是最后不能和博艺在一起,她的名声就彻底的毁了。

那个时候,这种未婚先孕的事,那可是大忌啊!若不是不能杀人,肯定会被村里的人拉去侵猪笼的。

听到这样震撼的话,留在院里的家安和黄幺娘,惊得目瞪口呆,黄幺娘喂到嘴边的花生甚至都忘了放进嘴里,两人目不转睛的朝堂屋看着。

等两人回过神来,四目相对,还两人都显得有些手足无措,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这淑梅是黄幺娘看着长大的,黄幺娘就不明白了,一直还算乖巧听话的淑梅,如今怎么变成这副德行,真是让人见而生畏。

这丫头片子,再怎么不愿意,也不能把自己的丑事公诸于世吧!

屋里已经乱成一锅粥,吴菊三人将淑梅拖到她的房间,开始轮番骂她。

“晓琴,你先出去招呼一下黄幺娘和客人。”

吴菊把张晓琴支出门去,将房门关上。

“淑梅啊!你……你怎么这么傻呀?你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啊!你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估计是看康永在,吴菊虽然气得火冒三丈,但还是尽量压制住自己心里的怒火,故作镇定的说到。

淑梅毫不示弱,斩钉截铁的说:“这都是你们逼的。”

“啪啪啪……”

康永一句话也没说,一上来就给淑梅几个耳光。淑梅白皙如雪的脸上,立马红了一大片,她愤怒又有些不解的眼神看着康永。

吴菊也被吓了一大跳,她没想到康永脾气竟如此之大,当着自己的面,这样狠甩自己亲闺女的耳光,毫不顾忌她在婆家人面前该有的尊严。

淑梅虽然是已经习惯了康永的打骂,可她没想到康永竟然会当着吴菊的面打她,这不是明白着告诉别人,自己就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弃女,以后这婆婆怕是更不给自己好脸色看了。

“不知廉耻的东西,我们康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康永一边骂,一边打,抓起身旁能抓到的东西,对淑梅拳脚相向。吴菊没有上前阻止,她可没有这么好心,静静的站在旁边观戏。

之前吴菊是说话难听了点,但还从未对淑梅拳脚相向过,这康永的做法,倒是把她给点明白了。

原来是要这么管教呀?难怪一直都不顺从我,是我的方法没用对。

估计是屋里的动静太大,在另一个房间带孩子的张炳林被声音吸引了过来。他抱着孩子,推开了房门。见康永这样毒打淑梅,他赶紧放下手里的小双凝,上前去把康永拉住。

“亲家公,别打了,有什么好好说不行吗?你都是当爷爷的人了,淑梅也是当娘的人了,你外孙女还在看着呢!别吓着孩子。”

张炳林死死抱着康永的腰,将他成功拦下。

小双凝走到淑梅身旁,用她那清澈的双眼抬头望着淑梅,“妈妈!”

这一声妈妈,让淑梅心里的委屈一下消失了一大半,她俯下身去,轻抚着小双凝的脸。刚刚本来还没哭的她,此时看到小双凝,鼻子酸酸的,一下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把小双凝抱到怀里,把脸紧紧的贴在小双凝的脸上。

“阿娘,无论我以后能不能跟博艺在一起,也不会丢下你和阿爹不管,我有一口粥喝,就绝对不会让你们饿肚子。小双凝我就带回镇上去了,每个月一号我会让人给你们带生活费过来。”

淑梅说完,抱着小双凝从吴菊身旁挤了出去。

什么?要把孩子抱走?这怎么能行。

吴菊敏捷的顺手去抢孩子,“你走可以,孩子留下,她是我们张家的种,怎么可能跟你出去风餐露宿。”

章节目录 第九十二章 堵不住的攸攸之口 Errno: Operation timed out after 0 milliseconds with 0 out of 0 bytes received

章节目录 第九十三章 设计 就冲着王长兴的年龄,和他那双残疾的腿,她是怎么也不能答应,她不能把自己女儿下半生给毁了。

“我们玲玲还小,暂时不谈终身大事,听说你娘家大伯有个女儿,品貌出众,正是当嫁的年纪,你何不去说说,帮村长了了一件心事。”

她婆婆还算是个聪明人,懂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这媒人没做成,倒把脏水沾到自己身上来了,张晓琴一时还没回过神来。

她虽然尖酸刻薄,嚣张跋扈,见不得别人好,但对于亲疏远近,她还是分得很清的。她怎么可能让自己的亲堂妹,去跳那样的火坑。

“我堂妹怎么能跟玲玲比呢?再说了,人家村长看上的是玲玲,阿娘你怎么把话扯偏了。”

她婆婆是不想再和他们多纠缠,找了些搪塞的话,准备送客,“村长,要不你和晓琴聊着,你看天色已晚,我得去准备猪食和晚饭了。”

她婆婆说完,起身朝屋里走去,把这个烫手的山芋又交到了张晓琴手里。

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张晓琴是什么样的人,村长心里自然清楚。她婆婆那条正道走不通,村长打起了淑梅这条弯路的主意。看在自己年迈多病的老姐姐分散,他无论如何也要帮长兴把这么亲事说成。

村长压低声音,凑到张晓琴耳边叨咕了一阵。

张晓琴听得是眉开眼笑,连连点头,最后她欢快的答应了村长,答应竭尽全力撮合王长兴和蒋玲。

村长这才满意的离开了蒋家,不知道村长到底给了什么好处给张晓琴,张晓琴竟能如此痛快的答应。

在村长的威逼利诱下,说得更准确一点是张晓琴为了得到村长给她允诺的好处,她开始打起了邪恶念头。准备用老招式生米煮成熟饭,来完成村长交给她的任务。

她瞒着村长,把王长兴约了出来,把自己的机会说给了王长兴听。王长兴听后,觉得她的方法确实可行,就答应配合她一起演这出好戏。

张晓琴提前上镇上的药店买了些安神药,和王长兴约好了时间,让他当天候在后门,等里边一切就绪之后,她再放他进来,让他能抱得美人归。

头天晚上,为了第二天能支开家里人,她特意半夜跑过去把两个孩子的被子给揭开了,还故意把窗户大打开。

第二日一早,两个孩子如她所愿,都发起了高烧。

她是家里的甩手掌柜,孩子病了,都是公公婆婆和蒋福带去医院,她则留在家里看家。

这天,是蒋玲回家的日子,张晓琴提前约了几个嘴长的妇人到家里来,说是要向她们请假纳鞋底的技巧,并且端出好茶招待,那些人自然也聊得起劲,在院里有说有笑的一起讨论纳鞋底。

“玲玲回来呐!”

“嗯,嫂子在纳鞋底呢?”

蒋玲准时回到了家,一进门看见院里的人,她礼貌性的一个个给她们打了招呼,背着包径直朝屋里走。

张晓琴赶紧撂下手里的鞋垫,“花生没了,你们先聊着,我再去弄些来。”

她跟在蒋玲身后,把早已准备好一本茶,放了安神药,端到蒋玲房里去。

“玲玲走这么多路,渴了吧?来,刚沏点茶,冷热刚好,你喝点解解渴。”张晓琴把茶捧到玲玲手里,扮演起一个温婉贤淑的嫂子来。

蒋玲一点也没怀疑,接过来就喝下去半杯。

张晓琴又掏出准备好的纸笔,装出一副难为情的表情,“玲玲啊!你知道你嫂子识字不多,想给我远方表哥些一封信,你学问多,能不能帮嫂子代笔,我念你写。”

“没问题啊!嫂子你说吧!”蒋玲欣然答应了。

虽然她觉得今天的嫂子有些怪怪的,但她也没多想。都说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嫂子好言相待,她没有理由给她脸色看。

见蒋玲答应了,张晓琴赶紧把笔和纸递给她。

“嫂子,你说吧!”

“亲爱的长兴:玲玲长是长短的长,兴是盛的兴。”张晓琴怕玲玲写错,这个名字可是最关键的,于是她还特意解释了一番。

“嫂子,这名字解释一下就可以了,之后的你念就行。”

“噢!多日不见甚是想念,等我回来,还请你来家里一聚,以解相思之苦。”

张晓琴不敢让她写太多,怕写多了会引起她怀疑。

“这就没了?”

“没了,信不在长,能表达意思就行,写好了吗?”

“好了,只是读起来乖乖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嫂子你这是写给情郎的呢?”

玲玲把写好的信递给张晓琴,开玩笑似的说到。张晓琴听后,还有些作贼心虚,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谢了啊!玲玲,那你忙,我先出去了,婶子们还在院里等着呢!”

张晓琴把信揣到兜里,走出房门,端起堂屋里桌上早就准备好的花生,朝院里走去。

在院里闲聊了一会儿,她估摸着药性已经上来,又找了个借口回屋里去。

玲玲爬在书桌上,已经昏睡过去。

她费力的将玲玲拖到床上,把她的衣服脱光了,然后把玲玲喝剩下的那杯茶给顺手拿走。来到后门,将玲玲刚才写的信拿给了王长兴。

“拿好了,别弄丢了。还有,做做样子就行,可别假戏真做,我小姑子有学问懂法,我们可不能往死里跳。”

张晓琴压低声音叮嘱王长兴,她所谓的生米煮成熟饭,不是真正的生米煮成熟饭,而是用流言蜚语迫使玲玲嫁给王长兴。

现在院里坐着那些人,就是她们计划中的一部分,这流言蜚语就得靠她们传播出去。

“知道了,放心,我有分寸,那我现在就进去。”

王长兴迫不及待想从张晓琴身边挤进去,这原本也是她们商量好的。等里边就绪,他就从后门溜进去,溜到玲玲的房间里去。

“等等,你还是从前门正大光明进去。”

“什么?前门?你是不是喝醉了?”

“你可别忘了,这信上是蒋玲请你来的,你当然得正大光明进去,让院里的人都看到里进去。放心吧!家里没人,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的。”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王长兴退出了后门,绕了房子一圈,绕到前门来。

此刻,张晓琴已经回到院里,和婶子们若无其事的聊天。

见王长兴走进院门,她故意装作好奇的起身问:“王长兴,你怎么来了?我婆婆她们都不在。”

“我不找她们,我是来找玲玲的。”

张晓琴应声坐回了板凳上,“噢!”

王长兴径直朝屋里走去,由于没来过蒋家,他找了好一阵子才找到玲玲的房间。进门就迫不及待的脱掉自己的衣服,钻进了被窝里。

院里,那些多事的妇人,开始向张晓琴问长问短。

一妇人问到:“晓琴,这人好像是村长的亲侄子吧?”

“是啊!”张晓琴若无其事的回到。

“听说村长三天两头上门来为他侄子说亲,你婆婆一直都没有松口,难道他是想亲自登门为自己说亲不成。”

“这个我怎么知道,都说姑嫂关系不好处,我可不敢操这份闲心。”

“这倒也是。”

张晓琴开玩笑似的说到:“刘婶,你这么好奇,要不你去听听墙根儿,看她们聊得什么,呵呵!”

“还是算了吧!各家自扫门前雪,那有闲心管人家屋顶的霜。”

……

几个人一直在院里谈笑着,直到张晓琴的婆婆公公和蒋福他们回来。

张晓琴见他们回来,故意拉大嗓门问,“回来呐!孩子没事吧!”

这是她和王长兴约定好的,只要她婆婆他们一回来,王长兴就把房里的东西打碎,声音越大越好,大到能把院里这些妇人都吸引过去。

“没事,医生说估计是被子盖厚了,捂着的。”

蒋福话音刚落,屋里就传来一声巨响,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这是什么声音?”她婆婆好奇的问,她忘记了蒋玲今天要回来,以为屋里没人,对这声音就更加的好奇。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玲玲回来了,刚刚王长兴来找她,两人都聊了好久了,还没出来。”张晓琴故意把王长兴来的事说给她婆婆听,想让她婆婆的反应勾起院里这些人的好奇心。

她婆婆一听,疯了似的朝屋里跑。

很自然的,看到她婆婆这么异常的反应,大家都紧跟其后跟了进去。

一推开门,王长兴正在穿裤子。玲玲光着身子躺在那里,意识有些迷迷糊糊,估计是被刚刚王长兴砸瓶子的声音给惊醒了,但由于药力的作用,她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众人看到这样的画面,都惊得目瞪口呆。

张晓琴她婆婆气得嘴唇发紫,顾不得王长兴还春光在外,冲进房里,把被子盖到玲玲身上。

“玲玲,你这是做什么?你要气死阿娘吗?”

张晓琴她婆婆压低声音责问自己的女儿,玲玲没有应她。看着迷迷糊糊的玲玲,她很快意识到,女儿是遭了王长兴的道。

她愤怒的顺手抄起桌上的鸡毛笤帚,冲过去对着王长兴一阵猛打,“你这个畜牲,你对玲玲做了什么?是不是你给她下药了?你这个挨千刀,打死你这个畜牲……”

“我们是两情相悦的,是婶子你百般阻扰,万般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偷偷摸摸的幽会。”

章节目录 第九十四章 讨公道 王长兴一边躲避,一边振振有词的为自己辩驳。

“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这里有书信为证,不信你看。”

王长兴把先前张晓琴给他的信拿了出来,拿给气得暴跳如雷的张晓琴婆婆看。

她张晓琴婆婆这才停了手,颤抖着手接过信,虽然她不识字,但天天看女儿的字,是不是女儿的字,她还是分得清楚的。

但看到信时,她感觉整个天都快塌下来了,那些字无疑就是玲玲的。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玲玲那么乖巧,不会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一定不可能。她不停的在心里否定,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蒋福这才回过神来,走过去拿起信来查看。很明显,这的确是玲玲的笔记。两人都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张晓琴一直躲在最后面,平时最好出风头的她,为了避嫌,不敢上前插话。

蒋福思索了片刻,将信纸撕的粉碎,“这根本就不是我妹妹的字,王长兴,你这个畜牲。”

他出门拿来一根扁担,将王长兴给打出了院子。

王长兴边跑还边抱怨着,“那信明明就是玲玲写的,是你们想阻止我和玲玲在一起,故意装糊涂。放心,你们是阻止不了我们的,蒋玲我娶定了。”

“你还敢废话,是不是还嫌打得不够。”看王长兴还叽叽喳喳,蒋福拿着扁担追了出来。

张晓琴还故意装作为家里遮丑,好言好语将那些看热闹的妇人送走。

此刻,蒋玲的药性已过,紧紧抓着被子盖在身上,坐在那里一个劲的哭,哭得梨花带雨的。虽然她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丢得满地都是,又看着蒋福在打骂王长兴,再看看那些在那里围观的妇人,个个一脸的嫌弃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她也猜到八九。

这个陌生的男人到底是谁?她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她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蒋玲脑海里有一万个为什么?短短一会儿,好像自己是穿越了似的,一切都变得那么可怕。

蒋玲样貌也不算太出众,但是个温柔似水的女子,就那种小鸟依人型的,让人见了就忍不住想保护她。

张晓琴的婆婆坐在她边上,关心的问她:“玲玲,这到底输怎么会事?王长兴怎么会……”

“是啊!玲玲,就算你们两情相悦,也不能这么没有道德底线啊!”张晓琴还不忘火上浇油一把。

蒋玲一个劲的摇头,越哭越厉害,哭着哭着扑进张晓琴婆婆怀里,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

张晓琴婆婆轻抚着她的头,“孩子,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天塌下来还有阿娘在呢!你是什么的人,阿娘比谁都清楚,你一定是遭了那王长兴的道了,我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欺负人都欺负到家里来了。阿娘一定会为了讨回公道的。”

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完全无视张晓琴的存在。

“阿娘,那人是谁啊?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我……还有什么脸去见魏杰他爸妈,呜呜……”蒋玲抽泣着,话里带着莫大的委屈。

原来,蒋玲在县城里谈了男朋友,两人都快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这次回来,就是准备约双方父母见一面,把日子给订下来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蒋玲都没脸去面对魏杰。

她婆婆起身把张晓琴支出屋外,帮蒋玲把衣服穿好,是过来人的查看了一下床单。床单干干净净,她松了一口大气,庆幸自己回来的及时,没让那王长兴得逞。

等蒋福把王长兴赶走,折回房里。

张晓琴的婆婆厉声说:“阿福,去叫上你大伯,二伯,还有几个堂哥堂弟,我们这就去找村长讨个说法。”

“行,阿娘,我这就去。”蒋福应着就准备朝门外走。

张晓琴婆婆继续补充到,“把婶子她们也叫上,有的时候也少不了女人。”

张晓琴一听,急了,拦住蒋福的去路,“不准去!”

“你起开,我去叫人,这又碍到你张晓琴哪里了?”蒋福一把抓住张晓琴的胳膊,想把她推到一边去。

张晓琴哪肯,直接坐在地上,抱着蒋福的腿,让他挪不动步。

“阿娘,你们想想看,你们这样大张旗鼓的去闹,要是他们矢口否认呢?再说了,这样一闹,不是人尽皆知了吗?你们让玲玲哪里还有脸出去见人。”

张晓琴说得有理有据,表面上看好像还真的是为蒋玲着想似的,其实是怕自己和王长兴狼狈为奸的事,被弄得人人皆知罢了。

蒋福被她的这番话说得都有些动摇了,刚刚还在拼命的想甩开张晓琴,此刻也不再挣扎了。回过头去看着他阿娘,好像是在说:晓琴说的也不无道理。

他阿娘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厉声说道:“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不能便宜了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她的意见很坚决,没有因为张晓琴的话,有丝毫的动摇。

张晓琴见她婆婆还一意孤行,她继续劝说,“阿娘,你怎么这么糊涂?你可得为蒋玲着想啊!”

聪明的婆婆觉得不对劲,张晓琴平日里巴不得看她们的笑话,怎么会这么好心为蒋玲的名声着想。她试探性的问:“晓琴啊!你不让我们去给玲玲讨公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张晓琴一听,觉得婆婆开始动摇了,赶紧松开蒋福,从地上爬起来,走到玲玲和婆婆身边献计,“阿娘,与其闹得两败俱伤,还不如来个两全其美,王长兴不是想娶玲玲吗?那干脆就成全了这桩姻缘,这样不是皆大欢喜吗?”

张晓琴笑着给婆婆说到,脸上一副得意扬扬的表情。

狐狸终于露出尾巴来了,原来你们闹着这一出无中生有,就是想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啊!

婆婆想起了刚刚被蒋福撕碎的纸条,她躬身去捡了两张,拿给蒋玲看,“玲玲,这个是你写的吗?”

张晓琴脸上已经露出心虚的表情,偷偷的在朝门口挪步。

蒋玲把碎纸拿在手里看了一眼,“这不是我回来的时候,嫂子让我帮她写的家书吗?”

蒋福一听,瞬间火冒三丈,一贯对张晓琴听之任之的他,今天也发飙了,他大声咆哮到:“张晓琴……”

张晓琴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嬉皮笑脸的说:“给我看看……”她还装糊涂似的接过蒋玲手里的碎纸,“还真是呢!我就说怎么找不到了嘛!原来是被王长兴捡去了,原来这都是误会啊!我就说嘛!我们家玲玲,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怎么会和一个瘸子两情相悦嘛!”

张晓琴指手画脚的说着,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在那里自导自演。

看着张晓琴那副心虚的表情,婆婆已经猜到一二。不过眼下不是追究是谁的责任的时候,刚刚那些乡亲们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得人尽皆知。

不管她们去不去讨回该有的公道,这消息还是会不胫而走。与其这样坐以待毙,还不如让王长兴他们出面,把事情解释清楚,别人信不信那就输别人的事了。

“阿福,快去,趁热打铁。”

这次张晓琴没好意思再去阻拦,蒋福很快跑出去通知了他的亲戚。

他们蒋家人还是挺团结的,大家都看在老太爷的份上,谁家有事,都是整个蒋氏家族一起出动。

张晓琴这般强势,在蒋家待了这么多年,也没能完全掌握家里的大权,只是没事有事欺负欺负蒋福罢了。

老太爷得得知消息后,带着整个蒋氏家族的人,冲到村长家里,为蒋玲讨公道。

老太爷不再同村长客气,冲到张家院里,直接直呼其名,“冯建忠,你给我滚出来。”

蒋家人来势汹汹,把冯建忠的院子围得是水泄不通。

王长兴还没来得及赶回家,正躲在冯建忠这里吃午饭,这会儿正是午饭的时间。冯家人正其乐融融的在一起吃午饭,听到外边的叫声,冯建忠放下碗筷从屋里走出来。

“这大中午的,还让不让人吃饭了。”边走,冯建忠还边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冯建忠出了门,王长兴特意爬到窗户上看院里的情况。

“呦喂!是蒋老太爷啊!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这是怎么了?来这么多人。”

冯建忠一出大门,看见是蒋老太爷,赶紧笑着上前说话。

“别给我来这一套,你好歹也是一村之长,求娶不成,竟然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这是想毁了我们家蒋玲的声誉不成?今天不把这件事给个说法,我们就告到乡里去,告到公社上去,再不行我们就进京告御状。”

这蒋老太爷,看起来也有八九十岁了吧!头发胡须都已经白完,但说起话来却一点也不含糊,铿锵有力。

一头雾水的冯建忠,挠挠脑袋,“这话是从何说起,我承认,我侄子王长兴是相上你家蒋玲了,可我们都是堂堂正正的去说亲,什么时候使下三滥手段了?”

“还想狡辩,七八双眼睛都亲眼所见,你好想抵赖。”

“蒋老太爷,真不是我狡辩,我们真没有做。”

“你去把你侄子叫来,当面对质,你问他有没有做。”

见冯建忠拒不承认,蒋福他们都有些按耐不住了,都挤着想冲上去用武力解决问题,被蒋老太爷给拦了下来。

“别说还真巧,长兴这会儿就在我家,我这就叫他出来给你们解释。”

冯建忠说完,回屋里把王长兴给叫了出来。王长兴看着满院子的人,本还不愿意出来,被冯建忠给强行拉了出来。

“长兴,你快给大家解释解释,他们非得说我们用了下三滥手段,你告诉他们有没有。”

长兴猥猥琐琐的,躲在冯建忠身后不敢说话,蒋福看到王长兴,心中的怒火又烧了起来,扑上去抓起王长兴就揍。刚打两拳,就被众人给拦了下来。

“畜牲,你这个畜牲,你还我妹妹的清白。”

“长兴,你倒是说句话呀!”

冯建忠看着王长兴跟它闷葫芦似的,急得直跺脚。

“我就是喜欢玲玲,我们是两情相悦的,现在我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你们就成全我们,把她嫁给我吧!”

王长兴按照之前准备好的说词,当着众人的面,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

冯建忠听后,惊得目瞪口呆。

蒋家人听他这么一说,更是气得暴跳如雷。

“冯建忠,你听到了吧!他用药迷晕玲玲,欲行苟且之事,幸好我媳妇回来的及时,才没让他得逞。女孩子的清誉很重要,你们必需出面澄清,还我孙女清白。”

蒋老太爷一直都很镇定,即便旁边的人都叽叽喳喳,你一嘴我一嘴闹个不停,他却还是稳如泰山。

“真是披着羊皮的狼,人面兽心,这种下三滥手段也想得出。”

“还玲玲的清白!”

“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

妇人们已经七嘴八舌的吵了起来,冯建忠的媳妇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也带着孩子们出来查看。不知内情的她,还护着王长兴,不让这些妇人的唾沫吐到王长兴身上。

冯建忠被弄得焦头烂额,院子里炸开了锅。

“蒋老太爷,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这两个人的事,要解释是解释不清楚的,要不就撮合一下两个人,这样也算两全其美,大家都没有什么损失。”

说实话,这种事情,谁摊上都不好弄,除了负责任,冯建忠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不管事情是真也好,假也好,他也不好再去求个证据确凿。到时候若真把事情闹大了,把王长兴给弄进去了,留下他多病的老姐姐怎么办。

再说了,谁家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冯建忠还算是个聪明人,很快就向蒋家人妥协了。

“不行!”

人群中发出一声女人的声音,声音是那么的肯定。大家把目光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受害者蒋玲。

她本不愿来的,是她阿娘强行把她拉来的。

“玲玲啊!你说你这不是为难叔吗?你们要来讨说法,我也没追究事情的真实性,就让长兴对你负责,也算是仁至义尽。这样都不行,那你还想怎样?”

“我我我……”蒋玲害羞的低着头,刚刚那两个字是一时冲动说出来的,此时她却羞得说不出话来,紧紧抓着她阿娘的手。

章节目录 第九十五章 准公公婆婆上门 说实话,当时,她阿娘也只是气糊涂了,一心想着要为玲玲讨公道。可这种事,哪来什么公道可讨,玲玲没被玷污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成亲是肯定不可能的,好在只是虚惊一场,我们就是想让王长兴出面,把事情澄清一下。”蒋玲她阿娘向冯建忠说道。

“玲玲她娘,这真不是我护短,即便让长兴出面澄清,那别人会信吗?你这样不但讨不着好,反而是真毁了两个孩子的清誉。让她们以后都不好说对象,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冯建忠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若真让长兴出面,那长兴的声誉就真的毁了,以后怕是更说不上对象了。

她娘想了想,觉得冯建忠说得也有道理,可,难道就这么白白跑一趟不成?

最后协商下,冯建忠答应,不再让王长兴出现在本村,用以弥补他的过错,以此来尽量减少流言蜚语。若他敢违背此协议,他们可以见一次打一次,打伤不用承担责任。

他们还把这不成文的协议,写成了书面的形式,双方各执一份,还按了手印。

王长兴见美梦成空,按手印也按得心不甘情不愿。临走之时,还把张晓琴给供了出来,“你们以为这种事光靠我一个人就能办成吗?没有你的好儿媳帮忙,我怕是连你女儿的面也见不着吧,哈哈!”

长兴说完,大笑着离去。

蒋福得知,是张晓琴一手策划的这一切。回到家后,和张晓琴大吵了一架。

张晓琴还是和以前一样,拒不认错,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又气冲冲的冲回了娘家。

她们原本以为,此事就这样过了。谁知很快蒋玲和王长兴的事,传遍了整个小山村。

蒋玲都不敢回村里,一回到村里,就总觉得别人在背后说她。那些虎视眈眈的眼神,让她极尽奔溃。

可偏偏在这风头浪尖的时候,魏杰的父母,一直催着要来拜访蒋玲的家人。

蒋玲连见魏杰的勇气都没有,哪里敢让魏杰的父母来家里,她把这些告诉了她阿娘。

“傻孩子,只是一些谣言而已,那王长兴又没有对你做什么,你还是清白之身。”蒋玲的阿娘紧紧抓着玲玲的手,苦口相劝,不想女儿错过这个难得的缘分。

“阿娘,我清清楚楚记得当时的情况,我身上一缕纱也没有,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是清白的,又怎么让魏杰相信呢?”

“听阿娘的,阿娘是过来人,你一定是清白的,不用害怕,大胆的去做自己想做的,等你们以后成亲了,自然就会明白阿娘说得是对的,你们一定会幸福的。”

蒋玲在她阿娘的苦劝下,鼓起勇气去面对魏杰。

她没敢把王长兴的事告诉魏杰,在魏杰的再三催促下,她答应领着魏杰的父母来自己家里做客。

这日,蒋玲到村口去迎接魏杰和他父母,谁知道,等了好久,只等到了魏杰。

“阿杰,叔叔,阿姨呢?”

蒋玲以为,只要自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不去管别人说什么,就可以正常的和魏杰谈婚论嫁,去憧憬美好的生活。

“她们已经进村里去了,说是要好好感受一下你们这里的民风民俗。你家门口是有一棵大榆树吧?她们说自己能找到,我们就不管她们了,走,先带我去拜见叔叔阿姨吧!”

魏杰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是给蒋玲的父母准备的。

蒋玲挽着魏杰的手,低着头走进了村里,她不敢抬头去看那些异样的眼睛。甚至,她害怕魏杰听到那些风言风语,会嫌弃自己。

魏杰的父母魏渊和李雨桐,是地地道道的城里人,都是在蜜罐里长大的人。对于这山清水秀的小山村,她们心里充满了无限喜爱和好奇,两人那是童心未泯啊!看看树上的知鸟,追追田里的蚱蜢,玩得是不亦乐乎,把正事都抛到了脑后。

在经过小河边时,一群妇女在一边洗衣服,一边闲聊着。

两人偶然从她们嘴里听到了蒋玲的名字,居然是在说自己的准儿媳妇,两人怎么能不停下来多听两句。

“你们说蒋家那蒋玲和冯建忠侄子,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那蒋玲人才好,怎么会看上一个瘸子,这怕都是捕风捉影的事吧!”

“什么捕风捉影,那天我们几个亲眼看到的,我们冲进屋的时候,那男的裤子都还没穿好。”

“不是说用了药吗?”

“什么用了药,那男的正大光明从门口进去的,你见过这么大胆做坏事的人?那都是东窗事发后,找的摘清自己的借口而已,那两人要没事,我名字倒转写。”

那天在蒋家院里目睹了经过的妇女,振振有词的向这些人说到,大家都听得非常入神。

“这样啊!真是一对狗男女,这样看来,那蒋玲更不是什么好货,东窗事发了,就把责任都推给那男的。”

“可不是吗?听说那男人被禁了足,不让再踏进我们村半步。”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越聊越起劲,越聊越激动。

旁边听着的魏渊和李雨桐听后,脸色瞬间变了,刚才还高高兴兴的,现在却怒火中烧。

“老乡,你好,请问一下你们说的将领,是那个在县里教书的蒋玲吗?”李雨桐不顾魏渊的阻拦,走到那一堆妇女身旁,随便问了一个人。

那些人回头看着陌生的李雨桐夫妇,“你们很面生,从哪里来啊?”

那妇人并没有轻易回答李雨桐的问题,李雨桐看着我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拆开一包糖果,分给大家。

“来,大家吃糖,不瞒各位,我们听说蒋玲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姑娘,特意帮朋友家的儿子过来看看,是不是真的如传言中的那么好,刚刚听你们说,她竟然是这样的姑娘,就是不知我们说的是不是一个人。”

李雨桐压制住内心强烈的不满,和颜悦色的问这些人。

那些妇人相互看了两眼,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李雨桐见状,继续追问。

“你看我是好心帮朋友忙,我朋友也输有头有脸的人,若事情没有办好,给他招来不必要的流言蜚语。恐怕我这个做朋友的,也会蒙受不白之冤,不但连朋友都没得做,还得背负陷害朋友的骂名。劳烦各位老乡就发发善心,如实相告。”

在李雨桐一番真情实意的苦劝下,那些妇人终于放下了防备,将蒋玲和王长兴的事如实相告。

李雨桐听后,气得暴跳如雷,强颜镇定和这般妇人告辞后,甩袖而去。

李雨桐说什么也不愿再去蒋家,朝村口气冲冲的走去,想回县里去。

“这都是捕风捉影的事,未必是真的,你又何必信以为真。你就这样走了,让阿杰一个人如何去面对。”

魏渊强行拉住她,好言相劝。

在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他也不想把局面闹得不可收拾的地步。万一这些都不是真的,他们就这样放蒋家人的鸽子,让女方如何看待他们。

见李雨桐还是执意要回城,魏渊继续苦劝,“我们不去把情况弄清楚,若那蒋玲真的不是什么好姑娘,你儿子不是还要一直被她蒙在鼓里吗?你是知道你儿子的性格的,怎么会信我们的一面之词呢?为了儿子,此行我们必须得去,把事情弄得清清楚楚,也好让儿子死心才是。”

在魏渊再三的劝说下,她才答应折回头来,去蒋玲家。

两人一路走,一路问,终于找到了蒋家。

蒋玲和魏杰早已到家,魏杰和蒋福聊得还很投机,两人坐在院里的石桌旁,喝茶闲聊,一起等魏杰父母到来。

婆婆和蒋玲在厨房忙碌着,准备中午招待客人的饭菜。

别人家都是女方先到男方家看情况,像她们这种男方先上门的还是很少见的。

蒋家人对魏杰很是满意,再加上前不久出的王长兴那事。他们更是把希望寄托到魏杰身上,就盼着早些促成两人的婚事。

魏渊和李雨桐一进门,刚到不久的魏杰,竟然充当起了主人,起身来迎着。

“爸,妈,等你们好久了,你们终于找来了,我们正寻思着你们是不是迷路了,正想去寻你们呢!”

蒋福也跟在魏杰身后,笑着迎上前来。

二老的脸色都不是很好,尤其是李雨桐,拉长着脸,脸上没有一丝喜气。

“怎么会迷路,蒋家这么出名,一提蒋玲的名字,大家都抢着为我们指路。”

李雨桐话里有话的说着,蒋福并没会出她的话外之意,还想着回到:“我们乡下人,民风淳朴,都很好客,来,叔,婶子,都别站着说话了,进屋里坐吧!”

蒋福把三人迎进堂屋里,李雨桐看着家徒四壁的蒋家,想到刚刚那些还犹如在耳的话,心里是充满了嫌弃。

她拍了拍凳子上的灰,她原本不是一个嫌贫爱富,斤斤计较的人。可就是听到刚刚那些流言蜚语,让她心里特别难受,看哪哪都不顺眼。坐在凳子上,都如坐针毯,怎么也不舒服。

魏渊和蒋福他爹,东拉西扯的闲聊着。李雨桐却一直闷声不吭,她在寻思着找个合适的机会,非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聊着聊着,蒋玲和她阿娘把饭菜端上了桌。蒋玲她阿娘,看到魏渊和李雨桐,热情的上前去给两人打招呼,把两人请到饭桌上。

章节目录 第九十六章 蒋玲被抛弃 魏渊勉强笑着应付着,李雨桐却一直没有理会她们。

蒋玲她娘,以为是她们城里人心气太高,也没太在意,桌上还热情的为她们夹菜。

李雨桐还是第一次见蒋玲,这个被他儿子夸得天花乱坠的女人,她盯着蒋玲仔细的打量着。她不得不承认,看外面和谈吐,这的确还算是个乖巧懂事的姑娘。

众人似乎都没太在意李雨桐的表情,都有说有笑的吃着。魏杰更是给蒋玲她阿爹敬酒,倒酒,比和自己亲爹在一起还要谦和恭敬。

看着这其乐融融的气氛,说真心话,李雨桐也不愿破坏,可她实在是忍不住了,这种事情,不问个明明白白,到时候就更不好说了。

“蒋玲,王长兴你认识吗?”

李雨桐此话一出口,蒋家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停止了说笑,气氛变得异常的紧张。

蒋玲吓得筷子都掉在了地上,刚刚还和魏杰卿卿我我,有说有笑吃着东西,此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都在不由自主的颤抖。

她低着头,除了害怕,就是无尽的无助和自责感,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唯一一个不明情况的魏杰,看出情况不对劲,若无其事的问:“王长兴,谁是王长兴啊?妈,你问玲玲这个问题干什么?”

从蒋家人的表情里,李雨桐就洞察了一切,知道之前那些村妇们都不是捕风捉影,说的都是真实存在的。

“谁是王长兴?哈哈……这就得问问我们乖巧懂事的蒋玲了,你说是不是啊?我的准儿媳妇。”

李雨桐从凳子上站起身来,用阴阳怪气的语气回到。

魏杰把目光落到蒋玲身上,试图从蒋玲那里得到答案,一解心中的疑惑。

蒋玲吓得瑟瑟发抖,她就是个柔弱得似水的女子,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场面。低着头,双手紧紧的扣在一起,不敢吱一声。

屋里静的可怕,蒋家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向魏渊和李雨桐解释。

见蒋玲没有要解释的想法,魏杰忍不住轻摇蒋玲的胳膊,“玲玲,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怎么感觉你们都这么压抑啊?”

蒋玲不敢抬头看魏杰,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蒋玲的阿娘见状,赶紧站起来解释,“这……这……这还是我来说吧!这王长兴就是个畜牲,他家一直想求娶玲玲,我们一直没答应,所以就用了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来玷污玲玲的声誉。但我可以用我这条老命保证,我们玲玲是清清白白的,绝对没有做半点有辱门风的事。”

“下三滥的手段?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阿姨,你可以能说得更详细一点吗?”

魏杰似乎没有听明白蒋玲妈妈的话,继续追问。

一听魏杰还要问细节,蒋玲实在忍不住了,捂着嘴,哭着跑出门外。

魏杰见状,慌忙追了出去,“玲玲,玲玲……”

蒋玲母亲还想再向李雨桐和魏渊解释一番,可李雨桐根本就没给她机会。

李雨桐起身冷冷的说:“大姐,看来我们魏杰没有福分做你的女婿,再见!老魏,我们走。”

李雨桐说完,愤怒的转身离去,魏渊还礼貌性的给蒋家点头告辞,紧跟着李雨桐走出了蒋家院子。

一路上,李雨桐都抱怨个不停,“真是晦气,我们魏杰怎么会和这样的家庭沾上关系?幸好发现得早,要不等板上钉钉了,可真是要被亲朋好友们笑话死。”

“行了,别气了,这不是也没怎么样吗?小心把你身体气坏了不值。我们这就回县里去,要不要去叫上阿杰一起啊!”

这有文化的人,生起气来,和这些乡野村姑也没有什么两样,一样的撒泼爆粗口。

魏渊跟在李雨桐身后,尽量的安抚她,让她别气坏了身子。

“叫什么叫?他自己惹得麻烦,让他自己去解决,这个地方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你没看到刚刚我们从蒋家出来,那些村民们异样的眼光,我现在都觉得被她们精神羞辱了一番一般。”

李雨桐嫌弃的拍着自己裤腿上的泥土,边说边朝村口走去。

蒋玲哭泣着把那天的事情告诉了魏杰,她并不知道那天什么也没发生,就知道自己对不起魏杰。

出事之后,蒋玲也一直故意躲避魏杰,若不是在阿娘的再三劝说下,在魏杰的再三催促下,她根本没用勇气,带魏杰来见自己的父母。

“阿杰,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不配和你谈婚论嫁,是我自私,一直瞒着你。对不起,对不起……”

蒋玲哭得梨花带雨,一个劲的给魏杰道歉。

魏杰听到这晴天霹雳,很显然有些措手不及。他虽然不崇尚封建思想,但思想也没前卫到可以接受一个不清白的将玲。

看着蒋玲哭得这么伤心,他伸出颤抖的双手,想去安抚蒋玲的,可双臂刚刚抬到半空,又垂了下来。他心中始终有疙瘩,根本无法完完全全接受这一切。

“玲玲,我走了,你保重,我觉得我们都应该好好静一静,我们这段时间还是不要见面了。”

魏杰说完,缓缓转身离去,此刻他心里心如刀绞。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原谅玲玲,这毕竟也不是她的错。也或者,去找那个始作俑者好好暴打一顿,这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气度。

“阿杰……”

见魏杰走,蒋玲感到撕心裂肺的心痛。她忍不住用挽留的语气,叫了一声魏杰的名字。

魏杰闻声,脚步停顿了片刻,但没有转身,最后还是难过的离开了。

他和蒋玲之间是有感情的,但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个坎。退一万步讲,就算自己过得了自己这一关,那父母那一关呢?父母都是正正经经的人,怎么可能接受得了。他是个孝子,不能自私得不管不顾自己的父母。

看着魏杰的身影渐渐远去,蒋玲的心,如挣扎一般痛,痛得她无法呼吸。眼泪如泉涌,弄湿了好大一片衣裳。

她瘫坐在地上,让眼泪放肆的流,哭得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回到家后,蒋玲终日郁郁寡欢,闭不出门。把自己关在屋里,期盼着魏杰能原谅自己,能来找她。

博艺收售粮食的生意,做得还是很顺利的。经过他不辞辛劳的努力,很快他就攒了不小的一笔钱。看着这象征着幸福的钱,博艺心里暖暖的,更是激发了他赚钱的动力。

他正寻思着向亲朋好友借点钱,凑够盖房子的钱,先把房子盖起来再说,债嘛可以以后慢慢还。

正在他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时候,一个难题又来了。

文大嘴的儿子娶了新媳妇,这样一来,他在文大嘴家的落脚地方就没有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在镇上租了一间房子,什么东西都得重新添置,这样一来,刚刚攒下的一点钱,又被折腾了出去。盖房子的梦算是又破灭了,只能又往后推。

不过这也不全无好处,这租房虽然要花钱,可这房子除了用来遮风避雨,还可以用来存放粮食。

他可以在当季花低价购进,存放起来,然后再在青黄不接的时候,高价售出,这样一来,利润一下翻了不少。只可惜他本钱有限,不能压太多货,不然一年下来,他完全可以赚够钱来盖两间房子。

住到镇上来,博艺和淑梅见面的时间也多了起来。一日,他和淑梅聊起自己生意上的事。

在自己那小小的租来的房子里,淑梅炒了两个小菜,两人一起共用晚餐。

这是很难得的二人世界,两人很是享受还真是像幸福的小两口。

两人正准备动筷,淑梅好似想起什么似的,转身从厨房里拿了个碗,把菜剥了一些出来,“给倩倩留点,她一个人懒得又去另起炉灶。”

看淑梅对倩倩这么好,博艺故意装嫉妒,“对倩倩这么好,嫉妒死我了。”

“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对你好不好,你心知肚明。”

两人开始打情骂俏起来,透着浓浓幸福的味道。

……

“淑梅啊!等我攒够了钱,盖了房子,我们把亲成了。我就加油攒点钱,有了足够的本钱,就在镇上租个门面,开门做生意,让卖粮的都送到店里来卖,这样比自己骑着车去收来得快,而且事半功倍。等粮存多了,再雇个车拉出去卖,让你过点舒舒坦坦的日子。”

博艺想把自己的小生意做大,想让淑梅过上好日子。他把自己的想法,提前告诉了淑梅。

“这想法听起来不错,要不你现在就行动吧!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趁着镇上做的人少。等攒够钱,说不定那个时候又轮不到我们做了,你说呢?”

淑梅特别支持博艺的想法,根本顾不得自己的终身大事,催促博艺赶快行动。她还把自己身上仅有的一点钱,掏出来给了博艺。

“这怎么行,什么事都没有你重要,我要先为我们盖一座小家,给了你一个家,我才能安心做别的。”

博艺心里一心想和淑梅在一起,在她眼里,没有任何事比淑梅重要。虽然他知道,现在在私营生意才刚刚萌芽,是大展拳脚的好时机,但为了淑梅,他也可以无视这个好时机。

章节目录 第九十七章 重回故地 淑梅知道什么是苦日子,若真有摆脱贫穷的办法,她肯定是不愿意让博艺错过的。

她不想自己成为博艺的绊脚石,她必须说服博艺,让他放手去干。爱情虽然重要,但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她明白人一生有的不仅仅是爱情,还有梦想和远方。

“博艺,我们的心现在已经是属于彼此的了,没有人可以再分开我们,早一点在一起,晚一点在一起不重要。古语有言:好男儿志在四方。我不想因为我,而让你追逐梦想的脚步停下,若你不想让我带着愧疚和你在一起,那就放手去做,我会一直站在你身后支持你的。”

淑梅紧握着博艺的手,把自己真心的想法说给了博艺听,语气非常坚定。

看着淑梅眼里的期望,博艺动摇了。他答应了淑梅,先以事业为重,先立业后成家。还是那句老话,二十年都等了,也不急于一时。更何况,现在两个人的心已经在一起了。

博艺不再吱声,用感激的眼神看着淑梅。淑梅也没有再说话,两人都明白对方心里的想法,心照不宣而已。

两人吃完晚饭,淑梅就拿着给倩倩留的饭菜,准备返回理发店。

“博艺,我先回去了,你洗洗早点睡。”

虽然两人都是成年人,而且都是成过一次亲的人,但她们始终没有越雷池半步。不管外人怎么说,她们始终坚守该有的底线。

“等等,太晚了,我送你。”

博艺追出门来,一边锁门一边说到。

两人一起漫步在月下,走在并不喧嚣的大街上。博艺战战兢兢的伸出手,轻轻牵起淑梅的手。即便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博艺也能有怦然心动的感觉,淑梅已然。

在月光的映射下,两人手拉手的影子在地上被拉得长长的,这样的画面,像极了两个情窦初开的热恋情侣。

“我差点忘了,明天你顺便帮我把生活费送回去一下吧!”

在理发店门口,两人正想道别,淑梅突然这样说到。

“你又不回去啊?难道不想回去看看小双凝吗?”

博艺说到小双凝的名字,淑梅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的表情,“不回了,趁兴而回,不一定能满意而归,何必给大家添堵。”

“孩子需要母爱,要不你把小双凝接到身边来吧!”

淑梅一脸的无奈,没有把吴菊扣押着小双凝的事告诉博艺。弱弱的说到:“以后再说吧!好了,我到了,你回吧!”

“明天我陪你回家,中午我来接你,不见不散。”

博艺擅自替淑梅做了主,决定陪她一起回家去看孩子。他一日见不到小佑琛,都想得不得了,更何况是一个母亲,没有哪个母亲会不愿意见到自己的孩子。

博宇说完,转身挥手再见,不给淑梅反对的机会。

第二日,博艺准时接了淑梅,骑着自行车带她回村里。

他没把自己当做外人,以男主人的身份,陪着淑梅一起回家看孩子。路过保管室的时候,博艺还把小佑琛给带上了,说是让两个孩子经常见见面,以后可以更好的相处。

不用说,她们的回来,并不受吴菊和张晓琴的欢迎。

张晓琴更是冷嘲热讽,指桑骂槐说到,“这人至贱则无敌,人不要鬼也怕啊!”用嫌弃的眼神瞄了一眼淑梅和博艺。

小双凝看到淑梅回来,挣脱吴菊的手,扑到淑梅的怀里。

“妈妈,妈妈……”

“凝凝,有没有想妈妈呀?”

“想,想……哥哥?”

双凝还真会说些简单的语言,她用稚嫩的声音连连叫着妈妈。这时她看到了躲在博艺身旁,有些胆怯的小佑琛。她走到小佑琛面前,笑着叫小佑琛哥哥。

看到小双凝对小佑琛这么友善,淑梅和博艺心里都很开心。毕竟现在孩子还小,她们不用费心去做孩子的思想工作,免去了很多重组家庭都会面临的困难。

博艺和淑梅俯下身去,博艺推着小佑琛,“佑琛,这是双凝,以后他就是你的妹妹,你要好好保护她,做一个好哥哥。”

“哥哥!”

小双凝再次用那稚嫩的声音叫着小佑琛,胆怯的小佑琛这才用他那温柔的声音回应。

“小妹妹,这个送给你。”

小佑琛把自己手上的两只竹蜻蜓,拿了一只给小双凝。虽然她们都不会玩,但小双凝还是很开心的收下了。

“谢谢哥哥!”

虽然两个小家伙在一个村子里,但吴菊很少让小双凝出门,再加上吴菊不太满意博艺和淑梅一起,就更不愿两个孩子见面了。这还是两个孩子第一次见面呢!

淑梅和博艺看到两个孩子玩得这么好,相视一笑,露出欣慰的表情。

吴菊可不乐意听到这些了,一把把小双凝抱走,“我就这么一个孙女,她哪里来什么哥哥,有我在,别想让一些不相干的人接近我孙女。”

吴菊强行把小双凝抱走,小双凝急得哇哇直叫。小佑琛看到凶神恶煞的吴菊,吓得躲到博艺身后,紧紧的抱着博艺的大腿。

博艺抚摸着小佑琛的头,轻声哄到,“佑琛乖,别怕,爸爸在呢!”

看到小双凝哭得那么凄惨,淑梅心疼的不行,好言哀求吴菊,让她把小双凝给自己抱,“阿娘,把孩子给我抱吧?她还这么小,哭久了怕肚子痛。”

“孩子都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这么大的,难道你还会比我更会带,还是你觉得我带的不够好,虐待了我的亲孙女?”

吴菊可不愿听淑梅这么说,连珠带炮的开始抵怼淑梅。

“阿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难得见孩子一面,你就让我抱抱她,哄哄她,尽尽微薄的母爱。”

小双凝一直伸手想要淑梅,不停的哭喊着妈妈。那声音简直让淑梅心里泛酸,更是心疼的紧。

“不需要,有我这个奶奶就足够了,你只管赚钱就行了。”吴菊还是没有妥协的意思,不停拍打着孩子的屁股,“不准哭,叫你不准哭,再哭晚上不给你饭吃,让你和老鼠一起睡觉,听到没有,你这个赔钱货。”

吴菊一边打一边骂,越打越重。淑梅实在忍不住了,冲过去抢孩子。

一直不吭声的张晓琴见状,从凳子上站起身来,一把将淑梅推开,“干嘛?还想打人不成?继宗不在了,你就反了是不是,竟敢动手打长辈。我弟不在,还有我这个亲闺女呢!想要欺负我阿娘,先过我这关。”

张晓琴这一把力度用得有点大,淑梅险些摔到地上,还好博艺上前扶着。

博艺一手抱着小佑琛,一手扶着淑梅。他是实在忍无可忍了,必需得站出来给淑梅说两句好话。

“你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天天赖到娘家来瞎掺乎什么。你这么想当孝顺女,你一个月给了你阿娘多少生活费啊?给她们洗了几次衣服?端茶送水过几次啊?以后婶子和叔年迈了是不是也你来伺候他们吃喝拉撒?”

博艺的话非常犀利,说得张晓琴哑口无言。半天才挤出一句,“这是我们的家事,管你屁事啊?”

以前张晓琴还觉得博艺长得好看,碰到了都会用一些言语去逗他寻开心。今日一见,张晓琴真是对博艺刮目相看,和博艺的梁子这算是结下了。

“是家事,你串通外人玷污自己的亲姑子,这也是家事啊!结果来,还不是被赶到娘家来了。你也只有来哄哄骗骗叔和婶子,有本事回你自己家去横行霸道啊!”

博艺这些话,算是戳到点子上了,张晓琴真的是你不敢再吱声了。她意识到博艺不是好欺负的,自己闭了嘴,气冲冲的坐回石凳子上去吃瓜子。

吴菊显然不知道张晓琴回来的原因,听博艺这么一说,她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张晓琴,想是让她给自己解释一番。

张晓琴埋头吃她的瓜子,根本不理会吴菊。

“阿娘,把孩子给我抱抱吧!你是孩子的亲奶奶,我是孩子的亲妈,想来我们都不会害孩子,都是为孩子好。我难得见孩子一面,就让我和孩子多待一会儿吧!”

淑梅趁机再好言去劝吴菊,见吴菊还不松手,博艺继续帮忙苦劝。

“婶子,你带孩子劳苦功高,淑梅回来,你好不容易可以清闲一会儿,你还嫌平时累得不够吗?你还真是操心的命,就多清闲半日又如何,淑梅和孩子都会谨记你的恩德。你放心,不管我和淑梅以后贫穷还是富贵,我都会代替继宗,把你和叔当做亲生父母一样来对待。”

博艺开始给吴菊戴高帽子,吴菊这下心里舒坦了,勉强把孩子给了淑梅。淑梅赶紧接过孩子,顺便把生活费掏出来给了吴菊。

一家人在很奇怪的气氛下,把午饭吃了。

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空闲,吃过午饭,淑梅和博艺带着两个孩子出去玩。她们特意带孩子坐船,来到河对岸淑梅娘家的村子闲逛。

博艺她们出门后,吴菊这才质问张晓琴。

“晓琴啊!博艺中午说得什么串通外人,陷害你小姑子,是怎么一会事啊?”

“阿娘,没事,你别听他胡说八道。”张晓琴的眼神有些闪躲,边说边回屋去收拾东西。

在娘家赖了这么久,她也觉得是时候回去了。再不回去,怕家里更是没了自己的位置。

“晓琴啊!你可得有分寸,千万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吴菊可不是担心张晓琴小姑子的声誉,她是担心自己女儿的名声,担心女儿名声臭连累到自己。

“行了,阿娘,我有分寸,我先回去了,你和阿爹只自己注意身体,有时间再回来看你们。”

吴菊意犹未尽,张晓琴却已经背着东西,三步并作两步走出了院子。

两人坐在河边刚堆好的稻草堆旁,看着两个孩子在田里,追着蝗虫疯跑。

两人都感慨万分,曾经这个地方是继宗和淑梅经常约会的地方,而博艺则躲在稻草堆的另一旁,一边听着淑梅和继宗的情话,一边替她们把风,心里的滋味无人能解。

如今是物是人非,还多了这么两个小家伙。兜兜转转,谁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们俩还能以情侣的身份,重温故地。

此刻,淑梅想问:博艺,还记得以前吗?我和继宗每次就是在这里偷偷约会,而你帮我们放哨。

此刻,博艺想问:淑梅,还记得以前吗?你和继宗在这里偷偷约会,而我帮你们放哨。

两人默契的想到一起去了,互相看看对方,相视而笑,谁也没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日落西山,落霞满天。曾经博艺多么希望和淑梅看落日的是自己,如今总算是美梦成真。

看着天边的落日,两人脸上都扬起幸福的表情。淑梅把头轻轻的靠在博艺肩上,轻声说到:“时光静好,希望以后的每一天都能这么美好。”

“会的!”

博艺就回答了这么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伸出手臂去揽住淑梅的肩膀。

张晓琴回到家里,还是一点也不知道内疚和自责,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副傲视众人的姿态。

见她回来,婆婆肯定是不会再待见她的。她不但毁了蒋玲的声誉,还连带蒋玲一桩上好的姻缘也给毁了。

从那天起,蒋玲就和魏杰断了联系。蒋玲不停的呼他,他也不回。

她冷静下来后,终于不把自己关在屋里,终于愿意厚着脸皮去县城里找魏杰。一次,两次,三次……一次又一次的吃闭门羹。

她开始给魏杰写信,一封,两封,三封……她不但没等来魏杰的回信,而且寄出去的信,都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

再后来,蒋玲才知道魏杰搬了家,已经不住在那里了,她是彻彻底底和魏杰失去了联系。

接下来的蒋玲,每天只做一件事,那就是早起去村口等,坐在村口的大石头上,期盼着魏杰来找她。日出而去,日落才归。日复一日,日日如此,她宛如一个望夫石,在期待丈夫归来。

方才进村的时候,张晓琴就看见了蒋玲,她还恬不知耻的去给蒋玲打招呼,“玲玲,你一个人傻乎乎的坐这里干什么呢?”

魂不守舍的蒋玲,怎么会搭理她,她只好无趣的朝家里走。

一进门,张晓琴就若无其事的问:“阿娘,玲玲一个人坐路口干什么呢?面无表情挺吓人的。”

章节目录 第九十八章 蒋玲疯了 “你还好意思说,不都是拜你所赐,你还有脸回来,你给我滚,你这个毒妇。是你毁了我的玲玲,是你毁了她和魏杰的姻缘,你滚,滚,滚……”

婆婆拿起院里一人高的扫帚,对着张晓琴一阵追打。

这张晓琴的脸是比城墙还厚,无论婆婆再怎么追打,她始终不迈出院门半步,嘴里还喃喃自语到,“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吗?有什么毁不毁的,直接嫁给王长兴不就得了。现在她要是想通了,还来得及,我可以勉为其难去给她说说情。”

“你你你……”

婆婆喘着大气,气得说不出话来。

见婆婆停止追赶,在那里喘大气,张晓琴走过去夺过她手里的扫帚,狠狠的摔在地上。

“这样的事,我可以忍这一次,下次你再敢打我,别怪我不客气,告诉你。这是我家,我帮你们蒋家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想赶我走,门都没有。”

张晓琴恶狠狠的甩下这么一些话,狠狠的踩了两脚地上的扫帚,大摇大摆的回了房间。

婆婆奈何不了她,只能坐在院里的石凳上生闷气。

张晓琴或许是走路走累了,一进屋里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她一醒来,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了出来。

她穿好鞋子,打开门,坐上饭桌,好不客气得拿起碗筷就吃起饭来。

蒋家人都用憎恨的眼神看着她,除了两个孩子,还念在她是妈妈的份上。没有和她置气,见她出来,还一口一口的叫妈妈。

“你还回来做什么?”蒋福冷冷的问到,那声音冷得逼人。

“笑话,这是我的家,我的孩子和男人都在这里,我不回这里,我上哪里去?”张晓琴振振有词的说到,她的余光瞄到了坐在那里发愣的蒋玲,“玲玲,我说你还是有学问的人呢?今天在村口嫂子叫你你怎么不应?”

蒋福厉声吼道:“你闭嘴,还嫌害玲玲不够?”

张晓琴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站起身来,指着蒋福的鼻子骂:“蒋福,别给你点颜色你就想开染房,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还登鼻子上眼了。你是好日子过腻了,还是活腻了啊?你再敢吼我,我就跟你一拍两散。”

“一拍两散就一拍两散,这日子还真没法过了。”蒋福说完,冲出了院子,蹲到院子外的大榆树下一支接一支的抽烟。

既然人都出去了,张晓琴也不好再自导自演,继续坐回凳子上吃饭,再怎么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胃,管它三七二十一,先把自己的胃填饱才是正经事。

两个孩子估计也是不愿意看到她这副嘴脸的,异口同声小声的说:“我吃饱了!”撂下筷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对于已经几近崩溃的蒋玲来说,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让痛不欲生。她甚至连哭的勇气也没有了,傻笑着,魂不守舍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见蒋玲不理自己,张晓琴觉得无趣,闷头吃完饭,就回屋里歇息去了。

第二日一早,蒋玲又早早起床,去了村口,坐在那块大石头上,目光呆滞,时不时狂笑,路过的行人都被她的举动吓得不轻。

村里人好心将情况告诉了蒋家人,蒋福和她娘才匆匆赶来查看。

“玲玲,玲玲,你怎么了?”她娘不停叫着她的名字,她完全听不到似的,就一个劲的傻笑,她娘都吓哭了。

“玲玲,我是哥呀!你看看,你好看看哥。”蒋福抓着玲玲的胳膊,让她好好的看看自己。

蒋玲这才把目光落到了蒋福身上,一下转笑为哭,扑进蒋福的怀里,“阿杰,你来了,你终于来了,我们再也不分开了。答应我,再也不要扔下我,我好想你。”

蒋福把她推开,用力摇晃着她,“玲玲,你看清楚,我是哥呀!”

蒋玲立马破涕为笑,挣脱开蒋福的手,从石头上跳下来,往家的方向走,东倒西歪的,像喝醉了似的。

蒋福和她娘赶紧跟上去,她娘一路走一路哭,“玲玲,我可怜的女儿,你这是怎么了啊?你别吓阿娘啊!”

蒋玲看到路过的村民,就上前去抓着别人,紧紧的抓着不放手,“阿杰,你来呐!你终于来了。”

蒋福见状,不再扶自己的老母亲,赶紧上前把蒋玲拖开,连连给乡亲道歉。

无奈之下,蒋福只好把蒋玲强行拖回家里。为了避免她再出来捣乱,她们只好把她关起来。

就这样,蒋玲疯了。她的意志力没有淑梅那么坚强,她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逃避残酷的现实。

而把蒋玲逼上这条绝路的,正是她的亲嫂子。

蒋家人顾不得去追究谁是谁非,赶紧把蒋玲带去医院治疗。镇医院不行就去县医院,县医院不行就去省医院,结果都是一样。没有哪个医生可以拍着胸脯说,一定能够治好。

随之而来的就是庞大的医药费,还有吃不完的药。

博艺此时手头上的钱不多,他把租门市开店的事,适当的往后挪了挪。继续骑着三轮车,十里八乡的叫喊着收粮食。

这开店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博艺也考虑了其中的弊端。若同行竞争无人上门来卖粮,那自己就只能坐吃山空,还要负担租金,压力也是相当大的。或者粮价波动太大,导致粮食挤压,流动资金不足。

不管怎样,都必需自己有足够的资金来周转,才能解决这些难题,所以眼下他得加油攒钱。

蒋家那边乱成一锅粥,张晓琴也顾不得再回娘家瞎掺乎。没有了张晓琴,加上博艺从旁做和事佬,淑梅和吴菊的关系也缓和了许多。

淑梅家地里的活,博艺都全部包揽在了身上,吴菊对这个勤快的“女婿”更是刮目相待。

这样一来,淑梅对回家上了瘾,隔三差五的又让博艺陪自己回去。

时间一长,淑梅假孕的事始终还是纸包不住火的,一日回家里,吴菊随口问了一句,“淑梅,算算日子,你这身子也有些时候了吧?怎么你这肚子还是扁扁的?”

这只不过是淑梅一个善意的谎言,如此时告诉吴菊,她只是为了推掉她为自己张罗的相亲,故意编造的谎言,那么好不容易缓和的婆媳关系,恐怕又会被打回原形。

淑梅支支吾吾半天,欲用小双凝来岔开话题,她抱起小双凝,“阿娘,最近小双凝又重了不少,真是辛苦你了,来凝凝,给奶奶说声谢谢。”

小双凝用那稚嫩的声音,对着吴菊说了声谢谢。等小双凝说完,淑梅一个劲的夸小双凝棒,说着就想抱着小双凝走开,可刚一转身挪步,又被吴菊给叫住了。

“淑梅,刚刚问你的话,你是没听见吗?”

淑梅无奈,只能停下脚步。幸好这个时候博艺从屋里出来,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婶子,淑梅,饭弄好了,进屋吃饭吧!”

“吃饭啰!凝凝,走,我们回去吃饭啰!”

淑梅赶紧抱着小双凝往屋里走,心里正得意博艺真是自己的福星,又帮自己挡了一劫。

可这只是暂时的,吴菊的记性还真不是一般的好,饭桌上她又问起了那个问题。

“淑梅,你今天是怎么了?一句话的事,还非得我问你三遍。”

吴菊脸上已经露出不赖烦的表情,显然对淑梅的不作为很不满意。

看到淑梅为难的表情,博艺问到:“婶子,什么事啊?气氛搞得还怪紧张的。”

“你说什么事,孩子的事,淑梅这肚子是怎么一会儿事?莫不是你们合起伙来诓骗我吧?”

博艺一下明白了淑梅的为难,赶紧解释到:“婶子,你看现在生活压力这么大,我们不是已经有小双凝和小佑琛了吗?为了更好的照顾这两个小家伙,我们暂时不打算再要孩子。再说了,我和淑梅这不是还没领证吗?”

“你是意思是,孩子拿掉了?”

“是的,这件事可不是我们有意瞒你,事情多,没来及告诉你。”

吴菊一听,心里踏实了,这是她想要的结果,她就是再不喜欢丫头片子,但好歹这小双凝也是张家的血脉。她才不愿意再来一个不相干的孩子,分享小双凝该有的。

蒋家人为了治好蒋玲的病,散尽家财,负债累累,最后得来的结果并不如人愿。蒋玲的病仍旧没有丝毫的好转,再加上再也负担不起医药费了,他们只能被迫出院。

带着疯疯癫癫的蒋玲回家,回到家里,张晓琴就给蒋玲投来憎恨的目光。

为了给蒋玲治病,蒋家人把家里生蛋的老母鸡都卖了,弄得一家人吃了上顿愁下顿,张晓琴怎么甘心因她受这样的苦。

为了不让蒋玲乱跑,她们把蒋玲关在屋子里,才去忙别的事。张晓琴趁他们不注意,溜进蒋玲的房间,指着蒋玲的脑袋怒骂。

“真是的,不知道瞎折腾啥?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若好好嫁给王长兴,以至于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吗?现在怕是跪着求别人,别人还觉得你占地方。自己一个人折腾就算了,现在还连累一家人遭殃,吃不好睡不好,负债累累,你呀!就是犯贱。你怎么不干脆去死了算了,省的活着害人。”

章节目录 第九十九章 离婚 张晓琴骂着,把桌上为蒋玲准备的一碗饭菜,一把打倒在地上。她俯身下去,用手抓了一把,另一只手拽着蒋玲的头发,欲将这脏兮兮的饭菜硬塞进蒋玲嘴里。

“吃啊!你倒是吃啊!没用的东西,除了祸害人,你还会什么?”

张晓琴咬牙切齿说到,狰狞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或许是她动静太大,在院里洗衣服的蒋福,都听到了屋里的动静。在猪圈旁喂猪的婆婆,见蒋福慌慌张张跑进去,她也紧跟其后跟了进去。

蒋福推开门,张晓琴那恶毒的一面,全部暴露在他眼里。

“张晓琴,住手,你这个疯子。”

蒋福见她虐待蒋玲,气得火冒三丈,咆哮着冲过去,将张晓琴用力拉开。

“凶什么凶?她这都是自找的,不知好歹的东西,当初乖乖嫁过去,以至于落到今天这副田地,真是害人又害己。自己找死,也别拉上我们做垫背的啊?”

张晓琴振振有词的抱怨到,没有因为刚刚的举动而有丝毫畏惧。

婆婆也心疼的快步走到蒋玲身旁,她本来就心疼女儿变成这个样子,再听到张晓琴这一番恬不知耻的高谈阔论,她气得眼珠在眼眶里直打转。

蒋福气得怒目圆睁,指着张晓琴说不出一句话来,气冲冲的冲出了房间,回到自己房里,翻找出结婚凭证,再冲回蒋玲房里,把张晓琴往屋外拽。

蒋福毕竟是男人,真正用起力来,张晓琴就是再耍赖也是挣脱不开的。

张晓琴拼命的挣扎着,“你放开我,要拉我去哪里?你这个挨千刀的,弄痛我了。”

“去民政局,你不是嫌我们一家人拖累你了吗?那我们就去把婚离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谁也碍不着谁。”

蒋福这次是真的忍无可忍了,他不是说的气话,这次他是真的想结束这不人不鬼的生活。管别人再背后怎么说,反正他是管不了那么多了。

张晓琴死死的站住脚,不停的拍打着蒋福的手,不愿意跟蒋福走。

“蒋福,你反了,你竟敢跟老娘提离婚,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婆婆虽然并不喜欢这个专横霸道的媳妇,但在她的字典里,就懂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从来没想过要离婚之内的事,自然也不愿意看到自己儿子的家破碎。再退一万步讲,看在两个孙子的份上,她也不能让儿子休了媳妇。

“阿福,算了,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说两句就算了,别把事情闹大。”婆婆泪眼婆娑的起身劝说蒋福。

蒋福却斩钉截铁的说:“这婚不离,我蒋福就没脸再活在这个世上,这次我就是死,也要把这泼妇赶出我蒋家门。”

张晓琴看蒋福说得这么斩钉截铁,瞬间把她激怒了。她自认为自己样貌出众,天资聪明,嫁给蒋福已是低嫁。现在倒好,他将福竟然敢嫌弃起自己来了,拿离婚拿吓唬自己。

“离就离,谁怕谁,你以为你蒋福是腰缠万贯,还输貌比潘安呀?我张晓琴还非得赖着你,好像离了你地球都不会转了似的。走,你到时候可别后悔来求我。”

这张晓琴就是争强好胜,蒋福越是这样,她还真就不服输了。

她不再挣扎,跟着蒋福,两人手牵着手出了门。

婆婆还想再劝说,追出门来不停的叫蒋福的名字,“阿福,阿福……”

蒋福闻声,回头应到:“阿娘,回去吧!我心里跟明镜似的,不是犯糊涂。”

走出院门,张晓琴狠狠甩开蒋福的手,“拿开你的臭手,我自己知道走,还怕我跑了不成,我告诉你蒋福,今天哪个龟孙子不跟你离婚。”

张晓琴一副自大狂妄的表情,说完,快步朝村外走。

就这样,蒋福和张晓琴顺利把婚离了。

由于他们之间不存在财产分割,很快就把离婚证办了下来。蒋家如今是一贫如洗,除了庞大的外债,连一根多余的针也找不到。

张晓琴想着自己也才三十出头,还正是花样年华,她正盘算着去找个更好的,孩子这种拖油瓶,她自然是不会揽到自己身边的。

摆脱了这么一大家子负担,她还偷着乐呢!从民政局出来,她就感觉特别的轻松,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更有一种笼中鸟重获自由的感觉。

回到家里她就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她所谓自己的东西,就是她能拿得走的,哪怕是一针一线也没放过。

婆婆公公和蒋福,就看着她在家里翻箱倒柜,找她想带走的东西。

她找到一个还算比较精致的茶壶,自言自语到:这看起来还不错,回去给阿爹泡茶喝。说着她把茶壶塞进了袋子里。

“那是……”

婆婆看到她把茶壶拿走,正想说什么,被蒋福给拦了下来。

“阿娘,让她拿,让她一次性拿够,再贪也就贪这一次了,以后我们她和我们家就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

折腾了好大半天,张晓琴总算是满意了,可看着院子里大包小包的东西。她又为难了,这么多东西,要怎么才能搬得走,她思索着,把目光落到了蒋福身上。有免费的搬运,不用白不用。

“你,帮我把这些送到我阿娘家去。”

张晓琴走到蒋福跟前,用命令的口吻说到。

蒋福就想快点和这个女人划清界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他们把东西搬上架车,蒋福卖力的拉着架车往院外走,张晓琴紧跟在后。

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吭声的两个孩子,两个孩子都已明事理,知道张晓琴这一走,就不会再回来。他们双双扑过去抱住张晓琴,哭喊着,“妈妈别走,妈妈别走……”

张晓琴再不好,但毕竟也是他们独一无二的妈妈,两个孩子怎么会舍得她离开。

可张晓琴就是铁石心肠,她可没有不舍得孩子。

“你们乖,好好读书,长大了要好好孝顺妈妈,记住这些人,都是他们把妈妈逼走的。你们得好好记住他们,千万别忘了。”

张晓琴俯下身去,小声的对两个孩子灌输不好的思想。说完,狠心的转身离去,无论孩子们再怎么哭叫,她也没有丝毫的不忍心。

蒋福躬身卖力的拉着架车,看到蒋福拉得这么费力,张晓琴不但不上前帮忙推,反而坐上架车,搭起免费车来。坐在架车上,翘着二郎腿,哼着歌,悠闲自得的样子,谁会想到,这是一个刚刚离了婚的女人。

回到家里,吴菊看见这大包小包的,疑惑的问:“晓琴啊!你这又是唱得哪一出啊?”

张晓琴一边帮忙卸货,一边笑着回应到:“阿娘,从今天起,我就可以天天在家里孝敬你了,我和蒋福离婚了。”

“什么?”

吴菊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她虽然不是太满意这个女婿,但离婚这种丢脸的事,她还是重来没想过的。

她瞄了一眼若无其事的蒋福,把张晓琴拉到一边,低声说:“晓琴,你是不是疯了,离婚这种事能开玩笑吗?怒怎么商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就擅自做主了呢?这可是被别人戳脊梁骨的事,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阿娘,那是以前,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现在提倡恋爱自由,婚姻自由,过不到一起去,干嘛还要勉强?再说了,他家为了给那蒋玲治病,欠了一屁股债,你也不想你女儿在一棵树上吊死吧?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我吃不了亏的。”

张晓琴把事情的轻重缓急分析给吴菊听,三言两语就说得吴菊哑口无言。

蒋福卸完东西,还礼貌性的尊称吴菊一声阿娘,拉着空架车离开了张家。

吴菊帮张晓琴卸下来的东西,搬到淑梅和继宗的房里,张晓琴彻彻底底的霸占了淑梅的房间。她把自己搬回来的这些“战利品”,一样一样拿出来在吴菊面前显摆,两人是乐得嘴都合不拢。

博艺的粮食生意做得顺风顺水,很快他的资金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为了趁热打铁,把握这大好的时机,他把镇上废弃的粮站租过来存放粮食。生意越做越大,成了村里最有钱的人。

他还请了不少小工,帮忙搬运粮食,成了名副其实的老板。

一年后……

博艺手头越来越宽裕,盖房子娶淑梅的事情被他提上日程,他开始去找砖工,联系砖厂,把盖房子的砖都订好了。

这次博艺不是只想盖两件泥墙青瓦的房子,而是想盖一栋两楼一底的楼房。

那个时候,村里的砖房都还很少,更不用说这种三层高的楼房了,很多人都是羡慕得流口水的。

有些爱慕虚荣,比较拜金的女人,开始使出浑身解数,跑到博艺店里来勾引博艺,看自己能不能一朝飞上枝头变成金丝雀。

面对这些飞来的挑花运,面对这些秀色可餐、婀娜多姿的女人,博艺却仍能保持坐怀不乱。

这成功男人身后,往往都会跟着一群投怀送抱的人,所以说为什么男人一有钱就变坏,那是因为贪慕虚荣好逸恶劳的女人太多。

一日,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以攀亲为借口来打博艺的主意。

“这不是博艺表哥吗?我是你姨妈的嫂子的表妹的表姐的女儿杨柳,红红表妹结婚的时候,我们还见过呢!”

章节目录 第一百章 桃花运 这个所谓的杨柳,背着半背胡豆来卖,一进店门,不关心胡豆多少钱一斤,放下背篓就蹭到博艺身旁,搭着博艺的肩,装出一副很惊讶的表情。

杨柳的话,博艺是没听明白,也没理清楚的。可不管她是不是如她口中所说,是什么亲戚,博艺可以肯定这人是不怀好意,有备而来的。

博艺不自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躲开了杨柳的手。

“我比较健忘,还真不记得在哪里见过。是要卖胡豆是吧?八毛一斤,要卖吗?”

博艺抓起背篓里的胡豆,查看了一下成色,给她开了个价。

杨柳看都不看一眼胡豆,视线一直在博艺身上,“卖,难道表哥我还信不过了吗?”

趁着博艺称称,杨柳敏捷的凑到博艺身旁,手由博艺的脸一直往下摸,“听说表哥还是单身,你觉得杨柳如何?做你媳妇可会委屈表哥?”

杨柳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用娇滴滴的语气说到。

“我已经有媳妇了,可能要辜负你的美意了。”

博艺扳开她在自己脸上游走的手,准备躲开的,可杨柳另一只手却死死的拽住了他的皮带。他猝不及防,被杨柳给一把拉到了怀中,杨柳趁机紧紧的抱住博艺。

“表哥,你小心一点,看,不上杨柳,你可能都摔到地上去了。”

杨柳还惺惺作态的说到,这男人色起来,禽兽不如,这女人色起来,那也是别有一番风趣啊!

博艺慌忙挣脱开,从兜里掏了钱递给杨柳,“二十斤,十六块,给,你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博艺是吓得不轻,他是招架不住这一波有一波的艳遇,赶紧下了逐客令。

“我不急,走路脚都磨起泡了,在表哥这里歇歇,顺便在这里陪陪表哥,培养培养感情。”

这杨柳脸皮可厚着呢,之前那些人,只要博艺脸一板,说几句重话,对方就识趣了。可这杨柳,博艺已经把说得很明白了,她却还是死皮赖脸的不走,甚至把自己当做老板娘似的,坐到称后面的椅子上去了。

来个客人,她就热情的上前去称称,笑脸相迎笑脸相送,那些客人都夸老板娘真漂亮,老板娘人真好,下次一定还把粮食卖到这里来。

博艺是赶她也不走,骂她也不走,只能在旁生干气。

这天降奇兵,真是个难缠的货色。

还别说,这杨柳头脑清醒,算账又快又准。若抛开淑梅不谈,这杨柳确实算得上是个贤内助。

若不是博艺对淑梅的感情根深蒂固,他会不会也和大部分成功的男人一样,抛弃糟糠之妻,另娶能帮得了自己的贤内助。

直到日落西山,杨柳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博艺看时间,淑梅也快过来找他了。他没有做贼,反而做贼心虚起来,恨不得赶快把这烦人的杨柳给送走。他怕待会儿淑梅来了,这杨柳再做些让淑梅不痛快的事情来,他才不想给淑梅添堵呢!

“姑奶奶,你看太阳都落山了,你歇气还没歇够啊?赶紧回吧!”

博艺好言相劝,巴不得快点送走这难缠的祖宗。

这些人越是来招惹他,越是坚定了他赶快要和淑梅把亲成了的决心。

“表哥,不带你这么小气的,你看我在你这里忙活了大半天,水都没顾得喝一口,你难道请我吃顿便饭也舍不得吗?”

杨柳起身,轻轻的推了博艺一把,故作生气娇声娇气的说到。

这有些人啊!还真是招惹不得,一旦招惹上,她们就会像狗皮膏药一样,走哪粘到哪。

可问题是,博艺根本就没去招惹她呀,这是硬生生的来给博艺下套的啊!

“行,吃,只要你答应吃完饭就走,我立马就去买吃的。”

博艺想,这么好言好语相待,她都这么难缠,若自己再没顺到她的意,她指不定把房顶都给拆了。无奈之下,博艺只能妥协。到隔壁去买了一些卤菜,买了几个馒头,一瓶豆奶。

这种待遇,已经算是小康之家才能享受的了。

东西买回来,博艺赶紧支了个桌子,把东西放到桌上,叫杨柳过来吃。

杨柳得意的坐到桌前,看到桌上的凉拌猪耳,缠丝肘子,她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口水。

这博艺随便一出生,就是她平时很难吃到的好东西,这更坚定了她一定要做这个家女主人的想法。

她忍不住拿起筷子,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博艺站在那里,看着她吃,心里祈祷她快点吃完快点离开。

这时,杨柳才发现博艺还站着,赶忙起身把博艺拉下来坐到桌前,“表哥,你也坐下来吃嘛!我一个人吃多没劲。”

“我不饿!”

博艺勉强坐下了,但还是不愿意和她共进晚餐,坐在那里看着杨柳吃。博艺时不时的看一下手腕上的表,时不时的看一下店门口。

聪明的杨柳看出了其中的端倪,这是在等佳人啊!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能让你对这么貌美如花的我,也不愿意多看一样。

杨柳咬着筷子尖,看着博艺,在心里嘀咕到。于是她放慢了吃饭的速度,就等着佳人露面,她好面对面和对方一较高低。

说来,这唐博艺还真是块招惹桃绯的料子,个个都是心甘情愿投怀送抱。先是熊倩倩,这会儿又来个杨柳。

“表哥,你不吃,就陪我说说话吧!”

“食不言寝不语,安心吃饭,对胃好。”博艺一句话就给她搪塞了回去。

杨柳这一声声表哥,叫得是爽朗顺口,完全没有丝毫的生疏感,让博艺都下意识接受了这突如其来的称呼。

“不愿意就不愿意呗!何必找这样的借口来搪塞我?反正以后机会多的是,我一定让你好好感受一下,我杨柳是怎样一个温柔似水的女子。”

这杨柳敢说敢做的性格,还真和熊倩倩有几分相似。

博艺不屑的瞄了一眼杨柳,心里嘀咕到,我唐博艺可也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好糊弄的,想当初倩倩那么好的姑娘,那么热情似火,我也能坐怀不乱。就凭你,还想在我这里有一席之地?不是不想让你大吵大闹,让淑梅心里不舒服,我早就强行把你丢出去了。

这杨柳继续慢条斯理的吃着饭,视线却从来没有从博艺身上移开过。

她并不是真的花痴,真的看着博艺这张帅气的面孔挪不开眼睛,而是在思量着,如何才能将这个钻石王老五拿下。

淑梅把店里收拾完,按照之前的约定,来博艺这边一起吃晚饭。她给倩倩交待了几句,说待会儿给她带饭回来,就提着中午去市场买回来的菜,一人独自朝博艺这边赶来。

理发店和博艺的店子离得很近,也就十多分钟的路程。

淑梅走到店门口,心里还正纳闷呢!这么晚了,博艺怎么还大打开店门,店内灯火通明。

真是的,这么晚了还会有人上门卖粮吗?这不是浪费电吗?准是又忙什么给忙完了。淑梅在心里嘀咕着,快步走进店里。

其实不是博艺愿意把灯都打开,他是觉得有杨柳在这里,亮着灯他心里觉得踏实一些。

淑梅一进门,就看见了和博艺同桌坐的杨柳。博艺激动的迎上来,杨柳看得他心里直发毛,他正愁找不到理由脱身,看到淑梅来,他比平常更激动。

“淑梅,你来呐!”

博艺迎上来,接下手里的菜。

“家里……”

淑梅正想开口说家里来客人了啊,就被杨柳给强行打断了。

看见博艺这般殷勤,杨柳一下就猜到了淑梅的身份,她慌忙放下筷子,凑到互送秋波的两人旁边。毫不客气的用她那修长而又白皙的手,紧紧挽住博艺的手臂。

“表哥,来客人了啊?你也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位大婶是谁啊?”

杨柳用她那娇滴滴的声音说到,不屑的看了一眼淑梅,身子紧紧贴着博艺。还真把自己当做女主人了,还故意讽刺性的叫淑梅一声大婶。

淑梅也不是那种心胸宽广到能容万事的人,看到这个花枝招展女人,霸占本该属于她的胳膊,她心里也很不爽。

即便她看出来这是杨柳的一厢情愿,看出来杨柳是在故意气她,她还就是不争气的着了道。

特别是那一声大婶,让她原本堆满笑容的脸,瞬间僵硬了。

这杨柳的确年轻,也就二十出头吧!淑梅这个快三十的女人,同她相比自然是“自惭形秽”的,但也不能夸张的叫大婶吧?

博艺脸色有些尴尬,这简直就是飞来横祸,真不知道这杨柳是从哪里蹦出来的,是诚心来找茬的吧?

他用力扳开杨柳的手,伸手去牵起淑梅的手,“淑梅,小孩子不懂事,你别放在心上。这是我姨妈……”

博艺本来想给淑梅介绍杨柳的,可话到嘴边,才发觉没法下手。这到底是谁,连他自己都没有弄明白。

淑梅淡淡一笑,“都说是小孩子了,我怎么能给不懂事的小孩子置气呢!你吃了吗?没吃我这就去做。”

博艺摸摸空空如也的肚子,开玩笑似的说:“它已经有意见了,抱怨我怎么还不给它吃饭呢!”

两人相视一笑,淑梅接过菜,就准备往厨房去。

“婶子,我还没吃饱呢!把我那份也做上吧!”

看着两人眉来眼去、卿卿我我的样子,杨柳是一肚子的火。她哪里愿意一个人干受气,见淑梅要走,用命令的口吻吩咐淑梅把她那份也做上。

淑梅用余光瞄了一眼杨柳,没有理会她,径直朝厨房走去。

从始至终,两人都没有说上一句话,但屋里却充满了战争的味道。

杨柳还不解气,故意扯着嗓子喊:“表哥,这是你雇的保姆啊?她厨艺怎么样?如果她做的饭菜不合我意,以后等我们成亲了,我就换……”

博艺不想和杨柳待在一起,自己走出店门口,从兜里掏出烟,正准备点上一支。谁知杨柳的话,让他不得不进去阻止,他丢下烟往店里去。

杨柳酝酿了好多话要说给淑梅听,没曾想被冲进来的博艺,给强行把嘴捂住了,博艺将她捂着嘴拖到店外。

厨房里正在摘菜的淑梅,听到杨柳的话,手里的活情不自禁的停了下来。

一直以来,都是别人全心全意的去爱她,呵护她。她从来没有体会到,被人夺爱的感觉。她的感情世界是简单的,或许说是空白的没有瑕疵的,她只懂得被爱和爱别人,不懂得还有一种横刀夺爱。

别看她快三十了,可情商却还是很低,遇到这种插足的人,她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店门口的博艺和杨柳吵了起来,“你从哪来回哪去,这之前我们不认识,这之后我也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

“你说不想就不想啊?手你也碰了,抱你刚刚也抱过了,我一个黄花大闺女,你可别干不是男人干的事,你必须对我负责。”

杨柳张牙舞爪指着博艺,气愤地说到,她这还真是要赖上博艺了。

“呵呵……呵呵……”

博艺不可置信的一声接一声笑,他叉着腰在原地打转。他就不明白了,他唐博艺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还是走了狗屎运,怎么这种厚脸皮的女人,也能被他给碰到。

他还真有点回不过神来,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不就是收了二十斤胡豆吗?怎么就莫名其妙收回来一个“媳妇”来?

“你笑什么啊?我杨柳是哪点配不上你了?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大美人,你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你就偷着乐吧!”

见博艺不说话,一个劲的傻笑,杨柳按捺不住,又开始自卖自夸。

博艺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见过自恋的,还真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他今天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姑奶奶,我服了,我彻底的服你了,拜托你别瞎折腾了。你若是看上我的人,那我只能说声对不起,你刚刚叫的那位大婶,就是我媳妇,我是明花有主的人。你若看上我这小小的家业,那我还是只能说声对不起,这是我和我媳妇白手起家挣来的,你想攀高枝另寻他处。”

博艺给杨柳俯首哈腰鞠躬作揖,杨柳这般脸皮厚,他也就不拐弯抹角,直接挑明了说。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一章 死皮赖脸 杨柳还故意装出一副被羞辱了模样,一步一步把博艺逼到墙边,贴着博艺的身子说:“你把我杨柳当什么人了?我看上的就是你,反正你就是占了我的便宜,你必须得给我个说法,不然我跟你没完。若你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倒是可以给你想个办法。”

杨柳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双手按在墙上,把博艺紧紧的困在自己怀里。他俩倒是转换了角色,这种霸道的姿势,一般都是男人的专利,在她这里,却成了她的专利。

博艺死命的往墙上贴,不想和她保持如此近的零距离。

“什么办法?”

博艺甚至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闭着眼睛别过脸去问道,就好像怕被非礼似的。

“办法就是……我们直接去问里边那位大婶,问她我和你有肌肤之亲了,你该不该负这个责。”

“不准去!”

博艺听她这么说,急了,转过脸来,大声喝到。

“呵呵!急了,你生气的样子也这么迷人,实话告诉你,来之前,确实是因为你的成功慕名而来。可经过这大半天的相处,我发觉你是个很有趣的人,有英气,有长相,有能力,关键是心肠好,我这般撒泼耍赖,你却还能这么以礼相待。我就认定你了,这辈子,你是休想摆脱我了。”

杨柳这算是在给博艺表白吗?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博艺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杨柳说的话,怎么那么耳熟,他在脑里搜索了一遍。

对,以前熊倩倩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也是这般死皮赖脸,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

此刻,在博艺心里,突然对死皮赖脸的女人有了新认识,这种女人说的话,把母猪能上树,鱼儿能上天,还更不可信。他心里反而轻松了许多,没有那么纠结了。

“行行行,嘴在你身上,心在你体内,脚在你腿上,你想怎么说,怎么做,怎么想,我都干涉不了,你爱咋咋地。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闪开。”

博艺想通了,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将杨柳推开,掏出一支烟点着,悠闲的抽着烟。

看到博艺这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杨柳反而没底了,自己的绝招就是死皮赖脸,可对方也厚脸皮不接招,那还真的有些棘手。

她不再说话,在店门口来回徘徊,绞尽脑汁想对策。

博艺外表装得很镇定,心里还是很不淡定的,他怕这个小祖宗进去和淑梅闹,说些无中生有而又难听的给淑梅听。

他靠在墙边,很快一支烟就被抽完,他又点了一支,继续吞云吐雾。烟雾缭绕在他周围,以至于杨柳都看不清他此时是怎样的表情。

当然他也时不时的用余光瞄着杨柳,防范于未然。

杨柳估计是转累了,转身往店里走。博艺见她进去,慌忙扔掉手里的烟,追了进去。他原本以为杨柳要去找淑梅的不痛快,没成想杨柳进去后就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她就那么紧紧的坐着,博艺站在去厨房的必经之路上,死死的盯防着她。

两人就这么死扛着,直到淑梅叫博艺进去端菜。

“博艺,菜好了,进来搭把手。”

博艺闻声,赶紧往厨房里去。一进厨房就从背后抱住淑梅的腰,夸赞了一番淑梅的手艺,“淑梅,你做的菜真想,我百吃不厌。”说着,他把嘴吻到了淑梅的耳廓上。

“行呐!不是有外人在吗?别动手动脚的。”

显然,杨柳的存在,打扰了两人的二人世界。

博艺趁机把话题引到杨柳身上,他压低声音凑在淑梅耳边说:“那就是一个疯子,不知道是从哪里蹦出来的,简直就是一张狗皮膏药。她的目的就是想来拆散我们的,所以她说什么你都别放在心上,就算她是天仙,我也不会对她动心的,余生我只要你。”

“你不解释,我还觉得她是一厢情愿的,你这一解释,我怎么觉得有点作贼心虚的感觉。”

淑梅一边用盘子把锅里的菜铲起来,一边小声说到。

博艺一听,急了,松开抱着淑梅的手,指天发誓,“我唐博艺发誓,刚刚所说没有一字假话,余生只爱康淑梅一人,若违此誓,必遭……”

淑梅看着博艺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看博艺要说些诅咒的话,她感觉伸手轻捂住博艺的嘴。

“行了,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你说的话我又怎么可能不相信呢?”

“淑梅,谢谢你!谢谢你给对我的信任。”

博艺搂住淑梅的腰,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淑梅,他甚至忘记了外面还有个不速之客,有一种想吻她的冲动。

淑梅及时阻止了他,两人端着菜饭来到店里。

杨柳毫不客气的坐上桌去,拿起筷子就开始夹菜来吃,刚放到嘴里,她就呸呸的吐了出来。

“这炒的都是什么菜啊?你这打算喂猪还是喂狗啊?可别把我表哥给吃出病来。”

杨柳开始明目张胆的找淑梅的茬,用筷子在空中指指画画,指责起淑梅来。

“爱吃不吃,没有谁请你吃。”

“表哥,你竟然为了这么个做饭的大婶凶我?以后要和你携手到老的是我,不是这个大婶。”

杨柳生气从凳子上站起来,吵着博艺吼到,好像她真受了好大委屈似的。

博艺真的是快崩溃了,这杨柳一句比一句让他出乎意料。他的小心脏都快承受不住了,他不知道淑梅是否真的能一点也不在意。

这杨柳还真不是一般人,她这张嘴,真的有颠倒黑白之力。

淑梅也真是沉的住气,杨柳这样说她,她还能沉的住气,面带微笑坐在那里,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你你……”

博艺气得高举起右手掌,他真想一个耳光给她飞过去。可手举到半空中又停了下来,一是他不是那种打女人的男人,二是他觉得,自己没有权利打杨柳。杨柳和自己非亲非故,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再怎么蛮横不讲理,自己也没有打她的权力。

杨柳看博艺想打自己,心里却没有丝毫的畏惧,故意偏着头,轻拍着自己的脸说:“还想打我,来啊,脸这这里呢!有本事你打呀!你别以为占了便宜,还想屈打成招不负责任,我可没那么好欺负的,告诉你,你必须对我负责,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唐博艺的人了,你别想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你若再为了这个大婶不顾我的感受,我一定对她不客气。”

淑梅一直很淡定,她谨记刚刚博艺给她说的,不要把一切放在心上,可这杨柳越说越过份,让她的内心都开始风起云涌起来。

她站起身来,走到博艺跟前,“妹子,一个未出嫁的姑娘,说话别这么不经过大脑,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正主终于吭声了,这淑梅一直一声不吭,杨柳心里倒还真的没底,这下好了,终于可以和淑梅过过招了。

“我说话怎么了,我说的是事实,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插嘴。”

杨柳气愤的说着,顺手抓起桌上倒在碗里的豆奶,迅速的泼到淑梅脸上。

杨柳的举动太突然,博艺都没来得及反应,豆奶已经泼到了淑梅脸上。他见到这样的场面,关心的搂住淑梅的腰,“淑梅,你没事吧?”

淑梅用手抹掉满脸的豆奶,轻轻的摇摇头。

博艺这下是真生气了,冲上前去,狠狠甩了杨柳一个耳光,“不管你是哪里神仙,只要你敢伤害淑梅,我绝不会放过你。这是我家,还容不得你一个不相干的人来放肆,给我滚,赶紧滚。”

博艺气得火冒三丈,指着大门的方向,大声的咆哮到。

杨柳捂着火辣辣的脸,用愤怒的眼神看着博艺,她没有想到,博艺真的能对自己动手,她还真是低估了这个淑梅在博艺心里的位置。

也罢,硬得不行,那就来软的,反正她是打算不择手段,也要把这个钻石王老五弄到手。

瞬间,杨柳的眼泪哗啦哗啦落了下来,“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明天我就上你们村里,找你们村干部,找你们全村的人来给我评评理。呜呜……”

博艺现在可不吃她这一套了,拽着杨柳的胳膊将她扔到店外去。淑梅在墙上取了条毛巾,把满脸的豆奶擦干净,跟着两人追出门来。

杨柳狼狈兮兮坐在店门口的地上,哭得那是个撕心裂肺,一声比一声大,把路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看着有围观的人,她更是哭得逼真。

“你爱上哪闹上哪闹去,我人正不怕影子歪,不怕你诬陷,赶紧滚。”

博艺狠狠甩下这么一句话,拉着淑梅一起欲把店门关上。

杨柳看淑梅要关门,慌了,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想阻止他们关门,结果一番推推攘攘后,还是被关在了门外。

杨柳在门外一边拍门,一边又哭又闹,把博艺说成了一个负心汉,把淑梅骂成了插足的狐狸精,骂的是津津有味,根本就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屋内的淑梅,明明受了委屈,为了不把事情闹大,还特意为她向博艺求情,“博艺,这样能行吗?就让她一直在门外闹下去,这样不但吵着邻居们,对我们店的影响也不好啊!”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二章 祸福相依 “走,饭菜都快凉了,别管她,我们吃饭去,我怕啥,还是那句话,人正不怕影子歪,只要你相信我就行,别人怎么想我一点也不在乎。”

博艺一边说一边拉着淑梅的手,两人朝饭桌前走去。

这杨柳也是吃饱喝足了,一直在门外叫喊个不停,直到淑梅和博艺把饭吃完,她还在门外叫嚷着。只是声音越来越小,不知道是喊累了,还是嗓子喊哑了。

淑梅把碗筷收拾好,看天色已晚,准备带上给倩倩的饭菜,回理发店那边去。可这杨柳还堵在门口呢!她这是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博艺,你看天色不早了,倩倩还等我给她带饭回去呢!门口这位,你打算怎么办呀?这躲也不是办法呀!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们得打开门做生意,经不起她这样的折腾啊!”

淑梅把给倩倩带的饭菜,放到桌上,对坐在博艺面前,用商量的语气对博艺说。

说实话,博艺对这杨柳还真没辙,他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女人。

“那能怎么办?这就是烫手的山芋,我都不知道是不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竟能碰到这样死皮赖脸的人。让她闹吧!总有闹够的时候吧!”

博艺一脸无奈的表情,板着一张脸。

淑梅仔细的思索着,这种事,她也是第一次碰到,她也想不到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两人都被这不相干的杨柳,弄得焦头烂额。

两人聊着聊着,屋外没了动静。

“博艺,你听,没动静了。”

博艺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下,的确外边一下静了下来。

“还真没了动静,难道是走了?走,我们去看看。”

两人一起起身去查看,从门缝里往外看了看,没有见到杨柳的身影。

博艺轻手轻脚将预留的过人单门打开,两人像做贼一样,在店外找了一遍,也没发现杨柳的身影。

两人总算是松了口大气,博艺如释重负的说到,“我就说吧!她闹够了就自然不闹了。走,我送你回去吧!”

淑梅笑着应着,回屋里去拿了饭菜,两人关上房门,一起朝理发店走去。

文家院里……

文大嘴的儿媳妇眼看着就要临盆,而文大嘴还是没有要把小佑琛送走的意思,她儿子儿媳妇可不乐意了。

儿媳妇李苗苗挺着个大肚子,靠坐在床上,表情有些难看,好丈夫周恒良在为她泡脚。

文大嘴是个厉害角色,可偏偏这个唯一的儿子,却没有遗传到她的优良基因。儿子像她男人,是个怕老婆、脾气相当好的男人。

“恨良,你小姨的孩子还要在这里寄养多久呀?我眼看就要生了,到时候谁来照顾我坐月子?谁来照顾孩子?早就叫你给你阿娘说,你怎么就是不开口啊!整天跟它闷葫芦似的,到底我肚子里的是你们文家的种,还是那唐佑琛是你们文家的种啊?”

李苗苗说了无数次,让周恒良去给她阿娘说,把小佑琛送走,可从刚怀孕说到快生了,还是没见她们有行动。这次她是实在忍不了了,要给周恒良下最后的通碟。

周恒良夹在中间,确实有些为难,一边是刀子嘴豆腐心,一心想帮助博艺的阿娘;一边是即将来到这个世上的孩子和自己的媳妇。他是帮哪边都不是,他不止一次给文大嘴说过,可文大嘴都说小佑琛怎么怎么可怜,博艺又怎么怎么不容易,每次他都只是开了个头,就不好再往下继续说。

“这小佑琛一出生就没了妈,是个可怜的娃,那毕竟是小姨的孩子,反正也那么大了,不会影响阿娘照顾你和孩子的……”

还没等周恒良把话说完,李苗苗就按耐不住了,猛的坐起身来,险些把腰闪了。

“我说……哎呦!哎呦!”

李苗苗按着有些酸痛的腰,哎呦哎呦的叫着。

周恒良见状,把湿漉漉的手在身上一擦,慌忙上前扶着,关心的查看李苗苗的情况,“你别激动,小心肚子,没事吧?”

李苗苗顺手捏住周恒良的耳朵,“就知道心疼你儿子,是我腰闪着了,你关心我的肚子干什么?”

“媳妇,痛痛痛,我知道错了,媳妇第一,儿子第二。”

周恒良捂着自己的耳朵,慌忙向李苗苗求情。

看周恒良态度还算好,她这才松开了手,“擦脚。”

逃脱媳妇的魔掌,周恒良赶紧应着,躬身去给李苗苗擦脚,“诶!”

等周恒良把脚擦好,李苗苗躺上床去,继续说:“你看那唐博艺,生意做得顺风顺水,还盖起了楼房。你看我们家,还是这几间砖房,他哪里可怜了?阿娘这么多年的辛苦,怎么没见他表示表示。”

趁着李苗苗说话的时间,周恒已经三两下洗好了脚,端着洗脚水出了门。

李苗苗见周恒良出门,暂时停止了喋喋不休。等周恒良再回到屋里,跟她挤进一个被窝,她才继续说叨。

“反正不管怎么说,我们家不是善堂,再也容不下多余的人。反正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他不走我就回娘家生孩子去,孩子也跟我姓李。”

周恒良本来已经睡下,听李苗苗这么一说,他有坐起来,和李苗苗一起靠坐在床上。

这李苗苗也不是嚣张跋扈之人,平时还是很友善的,可就是谈到这小佑琛的事上,她就来脾气了。

“媳妇,你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怎么?这怎么不讲理了,这是实话实说。要不,实在不行,我们明天亲自跑一趟,上镇上去给小姨夫说说?你看他家房子就快盖好了,他马上就会和淑梅婶成亲,这真也不算为难她们,你说呢?”

李苗苗好言相劝,给周恒良出了个主意,亲自去给博艺商量这件事。

周恒良听后,觉得苗苗说得也有道理。他同意了苗苗的说法,决定越过文大嘴,直接去给博艺商量孩子的事。

“行,那我明天就去镇上走一趟,你大着肚子,就别去了。”

周恒良说着,还轻抚了一下苗苗的肚子。

“不行,我必需得去,我这肚子才有说服力。好了,就这么说定了,赶紧睡吧!”

苗苗说完,钻进了被窝。周恒良本来还想再劝说的,见苗苗睡下,他也只能作罢。

博艺把淑梅送到理发店门口,自己独自一人返回自己店里。

临别时,淑梅还再三叮嘱了一番,“博艺,你自己小心一点,若那杨柳再来,你就不理便是。千万别把事情闹大了,我们的生活才刚有点起色,不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破坏了你好不容易创造的这一切,破坏了我们平静的生活。”

“行了,菜都凉得没气了,赶快进去吧!我有分寸的,走了。”

博艺给了淑梅一个临别的拥抱,边走边挥手让淑梅进屋,自己一人边走边回头看淑梅,依依不舍的朝自己店的方向走。

回到店里,门上的锁居然被砸坏了。博艺以为进了贼,赶紧推门进店查看。

没成想一进店,就被人从后面用棍子敲了一下脑袋。博艺感觉一阵眩晕,但还没至于昏倒,他用力摇摇脑袋,使自己清醒。

这时听到了关门的声音,他回头一看,看见了杨柳那讨厌的脸。虽然他没有倒下来,但意识还是有一些迷糊,他扶住就近的坐称,让自己不至于倒下去。

见博艺并没被自己打晕,杨柳赶紧拿绳子绑住他的手。

“杨柳,你疯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呵呵!我想干什么?我想干什么你难道还不明白,我早就说过,我一定会得到你的。你不是挺能耐的吗?这会儿还不是让我玩弄于手掌之中,等你真正成了我杨柳的人,我看你还有多牛。我不相信你真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相公,娘子会很温柔的,你别怕。”

杨柳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将博艺扶到店后的睡房里。昏昏沉沉的博艺,并没有失去反抗的能力,已经清醒了些的博艺一脚将杨柳踢翻在地。

“你别乱来,真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负责。”

“废话真多,本姑奶奶想做的事,还没有办不成的。”

杨柳气得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罐子,对着博艺的脑袋砸下去。这一砸,博艺真的晕了过去,额头还被砸破了,血顺着额头渗了出来。

杨柳下手还真够重的,她也不怕把博艺给打死。甚者,她还镇定的伸手去摸博艺的鼻息,“没死就好。”

她翻箱倒柜找了些东西,替博艺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

第二天,太阳从窗户照进来,照在博艺并不平静的脸上。他微微睁开了双眼,头还痛得难受,就想昨晚喝醉上了头似的。

他一翻身,就看见了躺在自己身旁的杨柳,再看看一丝不挂的自己。他意识到大事不妙,气得将杨柳踹到床下。

这博艺还真是挺可怜的,活了三十多年,还没真正的、心甘情愿的和哪个女人发生过关系。

文小妹借酒灌醉他,第一个和他坐实了夫妻之实;熊倩倩借他酒醉,和迷迷糊糊的他发生了关系;如今又来个杨柳,直接来个霸王硬上弓。

不过也是,明的不行,就只能来硬的,这种硬来的方法,走到哪里都是百试百灵的,只是上钩之人买不买单就不知道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三章 一片混乱 博艺一个大男人,还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慌乱的穿衣服。

杨柳倒是很镇定,脸上还带着一些得意的表情,从地上爬起来,不慌不忙的拿起床尾的衣服,套到自己的身上。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别以为这样,你就能奈我何?你不就是喜欢钱吗?拿着,赶紧有多远滚多远。”

博艺尽可能的保持镇定,其实心里还是很怕的,这个杨柳真是个狠角色。他不知道她接下来还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来,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和淑梅把亲成了。

他从一个上了锁的柜子里,翻出一叠钱来,一把甩在杨柳的脸上。

看着一张一张飘到地上的钱,杨柳放声大笑。

“能不能别总来这一套?你把我当做什么人?我的人现在都是你的了,你就想拿这几张纸把我打发了,别白日做梦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博艺大声的咆哮到。

杨柳走到博艺身边,把手贴在博艺心脏的位置,“你可真是健忘,我说过的,我要的是你,今天我就回去让家人安排,我们尽快把婚事办了吧!”

“休想……”

“行啊!那你输不认账了是不是?是把我往死里逼是不是?你若敢在这件事上再说个不字,我就扯上几尺白绫吊死在你店门口。”

杨柳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特别的严肃,弄得博艺也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真是吓唬自己而已。但不管是哪一种,他也不能抱着侥幸去试探她,若真有个万一这不就是玉石俱焚吗?两败俱伤的事,他说什么也不能做,淑梅的再三叮嘱还犹如在耳。

“懒得理你。”

博艺撂下这么一句话,朝店里走去。

杨柳看到博艺脸上闪过的一丝恐惧,那怕就是那么一闪而过,也让她给扑捉到了。她心里更是得意,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傲首挺胸跟了出去。

文大嘴家里……

周恒良和李苗苗因为昨晚的约定,早早起了床,吃过早饭,李苗苗就先开口向文大嘴提去镇上的事。

“阿娘,孩子快出生了,我和恒良去趟镇上,看有没有什么要添置的。”

文大嘴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回应到:“让恒良去就行了,你大着个肚子也不方便。”

“我还是去吧!他一个大男人,有很多事情也想不周全。”李苗苗边说边给周恒良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帮忙说话。

周恒良也帮忙劝说,文大嘴这才同意了。

李苗苗看向在一边玩耍的小佑琛,她灵机一动,何不今天就趁热打铁,把这小家伙直接送走算了。

她从凳子上起身,走到小佑琛身旁,“小佑琛,哥哥嫂子要去镇上,你跟我们一起去吧?顺便可以去看看你爸爸。”

小佑琛一听可以见到爸爸,拍手叫好,吵着闹着立马就要走。

文大嘴好说歹说,小佑琛也不肯留在家里,非得跟着周恒良她们去。文大嘴无奈,只好再三叮嘱周恒良,让她们一定要看好小佑琛,别让他乱跑。

两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推着自行车出了门。文大嘴真是担心李苗苗的肚子,临走时,还再三祝福她们,一定要加倍小心,让周恒良尽量走平路,不要颠着李苗苗的肚子了。

博艺的收粮店里,杨柳坐在收粮称后,光明正大的做起了“老板娘”。笑着迎送来往的顾客,和顾客们打得火热。

博艺只能打打下手,帮忙搬搬粮食,负责付粮钱给顾客。

看着杨柳做“老板娘”做得这么顺手,博艺急得愁眉紧锁,可这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到应对之策。他真是后悔,昨天应该直接把她绑了送到精神病院去的,这样就不会有昨天晚上的节外生枝了。

淑梅因为杨柳,昨晚也是辗转反侧了一夜,今天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做事心不在焉的。

“老板?老板?老板?”

淑梅拿着梳子和推剪,又想起了杨柳,梳子和推剪贴在顾客脑袋上,她却在发呆一动不动的。顾客连连叫了几声,她也没有反应。

旁边的熊倩倩看见了,才凑上去用力摇了摇她,她这才回过神来。

“淑梅姐,你干嘛呢?怎么发愣啊?顾客在催你了。”

淑梅一脸的尴尬,连声给顾客说对不起。

倩倩看出了淑梅有心事,等淑梅忙完,倩倩这才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

“淑梅姐,你到底是怎么了?一大早就心不在焉的,是和博艺哥闹别扭了?”

这熊倩倩就是铁打的,明明淑梅抢走了她最爱的人,她却还能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照样和淑梅一起经营理发店,若无其事的去面对唐博艺,好像之前的事就输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不是,我们没闹别扭,就是……”

淑梅吞吞吐吐的,说实话,她也没太弄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反正就是知道,有人想抢走博艺,想把她和博艺拆散。

“淑梅姐,你就说吧!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如何帮你。”

倩倩这急性子一上来,真是受不了别人吞吞吐吐,遮遮掩掩。她就希望和别人相处,大家都能坦诚相待,有什么说什么,别耍什么心机。

当然,她也明白,淑梅不是这样的人,有什么事都会告诉自己的,这次淑梅这么闪烁其词,一定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了。

“就是昨天博艺店里,来了一个女的,她缠着博艺,非要让博艺对她负责,非要和博艺在一起,是赶也赶不走,骂也骂不走。这会儿说不定又在店里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熊倩倩听着听着,怎么感觉这样的情节似曾相识。她这才想起,以前自己不也是那么死皮赖脸吗?

自己主动退出,是因为和淑梅这不可忽略的关系。若换作别人,肯定是不会主动退出的,这淑梅和博艺又没有领证,是男未婚女未嫁,再加上如今博艺小有成就,肯定有很多狂蜂浪蝶围着博艺转的。

倩倩替淑梅意识到了危机感,“我的傻姐姐,既然这样,你昨晚干嘛还回来呀?这个时候,你就应该寸步不离的守在博艺身边,让别人没有可乘之机。我别墅不相信博艺哥对你的感情,而是不相信那些狂蜂浪蝶,若她们使计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你哭都没有用。”

淑梅被倩倩的话吓得脸色苍白,她试探性的问:“不会这么严重吧?”

“怎么不会?想当初……”倩倩差一点就说漏嘴,把自己和博艺荒唐的一夜给说出来,话到嘴边她又立马反应过来,转变了话锋,“博艺哥酒量不好,喝点酒,就很容易让别人有可乘之机的。我觉得,要不,你们还是别等办什么酒席了,先去把证给领了。”

倩倩想了想,给淑梅出了一个万全之策,只有她们名正言顺在一起了,才能断了那些人不怀好意的念头。

“领证?”

淑梅显然没想到这上面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倩倩。倩倩紧握着她的双手,用力的点点头。

“行了,店里有我,少做点生意没事,你先去博艺哥店里帮忙,寸步不离的守着他,帮他赶走那些狂蜂浪蝶。至于领证的事,你还是和博艺哥商量一下再说。”

倩倩把淑梅从沙发上拉起来,把她推出门外,让她赶紧去博艺那边。

有了倩倩的一番话,淑梅心里更是翻江倒海。她向倩倩随便交代了两句,就独自朝博艺店的方向走去,由于心中的强烈不安,她脚下的步子一步比一步快,平时十多分钟的路程,今天却只花了几分钟。

一到店门口,首先看到的不是博艺,而是坐在老板该坐的椅子上,笑颜如花的杨柳。

杨柳见淑梅来,不屑的瞄了一眼,冷冷的说到:“婶子,你这是来准备早饭还是午饭啊?早饭好像晚了点,午饭嘛!好像又早了一点。”

淑梅没有理会她,径直朝粮库走去。

博艺正在把收来的粮食倒进粮库里,粮食里夹杂的灰尘,将他的衣服染成了灰扑扑的颜色。

灰头土脸的博艺,一转身就看见了淑梅。他激动的扔下手里的麻袋,从粮库的阶梯上跑下来,紧紧和淑梅抱在一起。

有了昨晚的事,博艺心里真的好怕,好怕就此失去淑梅。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向淑梅解释,更不知道如何面对淑梅。

昨晚才刚见过淑梅,今日一见,博艺却就如隔三秋,表情激动得有些异常。

“你看你,满身的灰,我都快被你弄成灰老鼠了。”淑梅强行将博艺推开,这时淑梅才发现,博艺眼里竟然闪着泪花,一脸无助而又痛苦的表情。

淑梅一边用博艺肩上的毛巾,替博艺拍打身上的灰尘,一边问到:“你这是怎么了,就一个晚上不见,怎么感觉都变憔悴了?还有你这额头是怎么会事?”

淑梅心疼的抚摸着博艺额头的伤,关心的问他怎么了。

“这不小心磕的,我……”博艺欲言又止,他真的开不了这个口。

淑梅接着说:“倩倩让我最近都住你这边,好好的守着你,免得你做对不起我的事。还有,她建议我们先把证给领了。”

博艺听到那句“免得你做对不起我的事”,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淑梅这样说,他就更开不了口了。

领证?若是没有昨晚的事,这领证的确是个好办法。可发生了昨晚的事,先不说自己愿不愿意瞒着淑梅,糊里糊涂的骗淑梅把证领了。就是那杨柳,也不会让她们这样做的,非得闹个天翻地覆不成。

博艺思索片刻,婉言拒绝了淑梅的想法,“不行,不是说好了要给你一个像样的婚礼吗?再说房子还没盖好,我怎么能让你不明不白就和我去领证。”

看到博艺这般严肃,淑梅笑着挽着博艺的手臂说:“好呐!我不是就给你说说,这不是征求你的意见吗?你不愿意我们就不去。”

这时,周恒良和李苗苗带着小佑琛来到了店里。

杨柳笑着迎上去,“你们好啊!是要卖粮吗?快里边请。”

小佑琛挣脱开周恒良的手,一边爸爸的叫着朝屋里跑去。

周恒良和李苗苗上下打量了一翻杨柳,两人疑惑的互视一眼。

周恒良不慌不慢,小声嘀咕着对李苗苗说:“这小姨父什么时候招了个这么漂亮的门迎,我们怎么不知道呢?”

“你管他的呢!正事要紧,他就是招个媳妇也不管我们的事。”李苗苗觉得周恒良多管闲事了,抵怼了他一句。

周恒良这才问到:“你们老板在不在?”

“请问你们找老板有什么事吗?我是老板娘,有什么事可以给我说。”杨柳笑着回应到。

“老板娘?”

“老板娘?”

周恒良和李苗苗异口同声的问到,杨柳这声老板娘却是把她们惊到了。

博艺和淑梅的关系,村里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这怎么几日不见,就冒出来个老板娘。

“是的,我是名正言顺的老板娘。”

看到李苗苗和周恒良吃惊的表情,杨柳再次向她们重复自己老板娘的身份。

这时,博艺和淑梅牵着小佑琛从里边走出来。

周恒良趁机问到:“你是老板娘,那她又是谁?”

周恒良指着迎面走来的淑梅,不怀好意的问杨柳。他心里是在想,博艺家怎么这么热闹,是不是有好戏可以看了。

“她呀!我家请的做饭大婶,我正寻思着炒她鱿鱼呢!”

杨柳回过头去,用不友善的眼神瞄了一眼淑梅,回头笑着回应周恒良,语气里充满了轻视的感觉,说起谎话来是眼睛都不眨眼一下。

“做饭大婶?”

李苗苗和周恒良忍不住捧腹大笑,这女的竟然叫淑梅做饭大婶,淑梅可是博艺的准媳妇,她居然这么叫。在好笑之余,他们对这个神秘之人,又充满了无限的好奇。

周恒良拉着李苗苗,朝博艺她们的方向走去。

“小姨父,淑梅婶子,好久不见啊!你怎么受伤了呀?”

周恒良先笑着给博艺和淑梅打招呼,博艺把他二人引到沙发上坐下,“你们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啊?”

“买点苗苗生产要用的东西,顺便带小佑琛过来看看你。”

周恒良没直接把话挑明,还找借口搪塞着。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四章 生命煮成熟饭就是本钱 杨柳见她们有说有笑,她怎么可能独善其身,也厚着脸皮跟了过去。搬了凳子坐到博艺身旁,还故意把手搭在博艺腿上,博艺生气的将她的手甩开。

小佑琛看到这个陌生的杨柳,给她投来并不友善的眼神。

杨柳没有弄清楚这孩子是何来历,还勉强笑颜以对。

周恒良和李苗苗看到这种尴尬的场面,真的是忍不住想笑,可又不好意思笑出来。

周恒良在心里嘀咕着,这小姨父还真不是一般人啊!左拥右抱,这难道真的才是有钱人的生活?

淑梅看着李苗苗的大肚子,笑着问到:“苗苗你这肚子好大啊!算算日子应该快生了吧?”

“是啊!估计这个月月底就要生,今天我和恒良正为此事而来。小姨父,你看我阿娘到时候要照顾我和孩子,怕没有时间顾到小佑琛,要不你把小佑琛接你这里来吧!”李苗苗机智的将话题引到了点子上。

博艺一下明白了他们的来意,可他一个大男人要忙乎店里的生意,根本无暇顾及小佑琛,这还真的有些让他为难。

杨柳看她们聊得这么热乎,真想也加入其中,可好像根本就插不上嘴。

“博艺,惠妹姐照顾小佑琛这么多年了,现在苗苗又快临盆了,就是他们不说,我们也应该主动把小佑琛接过来的。”

见博艺还在犹豫,淑梅劝说博艺,让他把孩子接过来。

“可……”

博艺还没把自己的顾虑说出来,淑梅就已经心领神会了,继续说到:“放心,有我呢!小佑琛这么大了,我可以兼顾得了。”

“还是表婶通情达理,这是小佑琛的换洗衣服,走得匆忙,没收拾太多,改天你们再回去收拾余下的。”

李苗苗趁热打铁,将周恒良手里的一个大包接过来,递到淑梅手上,淑梅笑着接下。

“小姨父,还有就是,你看阿娘一直要照顾小佑琛,我肚里孩子的东西,她一样也没来得及准备,我们只能去买。可家里最近拮据,拿不出什么闲钱来添置,小姨父你能不能看在阿娘照顾小佑琛这么多年的份上,接济接济我们这些穷亲戚啊?”

李苗苗心想,这博艺不是发达了吗?文大嘴替他看了这么多年的孩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怎么的也应该表示表示吧!

她这突发奇想,让周恒良有些没反应过来,周恒良厉声喝止她,“苗苗,你说的这都是什么话呀?有你这样跟小姨父说话的吗?我们是亲戚,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提什么钱不钱的问题。”

博艺心里心知肚明,文大嘴这么多年无怨无悔帮他照顾小佑琛,她的大恩大德,自己早就想回报了。即便是李苗苗不提此事,他也打算和淑梅成亲后,把小佑琛接过来,再好好报答她的恩德。

“恒良,别说苗苗,苗苗说得多,这么多年要是没有大姐,就没有我唐博艺的今天,以后你们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只要是我能帮到的,一定竭尽全力。”

“是啊!这么多年辛苦惠妹姐了。”

淑梅也帮忙附和到,博艺起身回屋里,取了好大一叠钱。

现在他手头宽裕了,自是他报答文大嘴的时候了。对于有恩于自己的人,他从来都是不吝啬的,他也明白淑梅是怎样的人,一定会支持他这么做的。

博艺出来把钱递到苗苗手上,钱给苗苗他放心一些,给周恒良他还不放心,怕周恒良拿去乱花。这钱也是他一分一毫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可都得用在刀刃上。

杨柳虽然没太明白她们说的,但看到博艺拿钱给苗苗,她是恍然大悟,原来是穷亲戚来讹钱的,我这个女主人还没发话呢?休想从我杨柳手里讹半分钱。

她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苗苗手里夺过钱。

“哪来的穷亲戚,敢到太岁爷头上动土,有我杨柳在,休想从我家拿走半毛钱。”

杨柳高举着钱,一副傲视众人的表情,众人的目光都投向她这边来。

“疯子,把钱拿过来。”

博艺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去抢杨柳手里的钱,一番你追我赶之后,博艺成功的将钱抢到手。

抢到钱后,博艺赶紧把钱给了苗苗,苗苗迅速的把钱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杨柳气得捶胸顿足,指着博艺骂:“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这都是为我们以后的日子着想,都说救急不救穷,这样的穷亲戚你能帮得了几个。”

刚刚杨柳和博艺追赶的时候,小佑琛已经坐到了淑梅怀里。在她眼里淑梅就是自己的亲娘,他一直都叫淑梅妈妈,直到现在也没改口。

无论杨柳怎么骂,博艺也没有理会她。看着淑梅表情不对,他还轻声安慰淑梅,“淑梅,别理她,别拿别人的错来气自己。”

淑梅尴尬的笑了笑,当着周恒良和苗苗,这个杨柳的确让她面子上有些过意不去。

周恒良和苗苗,听到杨柳的骂声,心里虽然憋着气,但更多的是惊讶和好奇。他们都期待着博艺,能为他们答疑解惑。

“恒良,苗苗,你们也别理她,她说的话你们也别往心里去,这就是个疯子,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我正寻思着是不是把她绑去精神病院算了。”

博艺怕周恒良她们心里有想法,又转过头来给她们解释一番。

杨柳一听,博艺打算把自己往精神病院送,更来气了。

“唐博艺,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要是敢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去,我就死给你看。你现在知道说我是疯子了,昨天晚上和我翻云覆雨的时候,你怎么……”

博艺一听赶紧上前强行捂住杨柳的嘴,不想让她再说下去。

淑梅从博艺眼里看到了恐惧,看到了自责和愧疚,她把小佑琛放到沙发上,看着在博艺手里挣扎着的杨柳,她迫切的想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博艺,你放开她,让她说,我倒想知道,她能不能舌灿莲花。”

“淑梅,她就是疯子,一定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精神病,她的话不听也罢,免得污了你的耳朵。”

“既然是疯话,那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博艺,你放开她吧!”

淑梅还是不肯罢休,她就是想把事情弄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周恒良和李苗苗也特好奇,帮忙附和着,“小姨父,淑梅婶子都这样说了,你就放开她吧!我们也想听听,她到底想说什么。”

在众人的催促下,在淑梅疑惑的眼神下,博艺的妥协了,他无奈的放开了杨柳。

杨柳一获自由,就冲着博艺骂,“你这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家伙,嘴都快被你捂变型了,要是床上功夫功夫也这么厉害就好了。”

博艺已经做好把一切让淑梅知道的决定,像霜打的茄子,低头坐在凳子上。无论杨柳怎么骂,他也不再还嘴。

“你就别骂了,说正事吧!你刚刚说昨晚怎么了?把话说完吧!别吊我们的胃口呀!”

周恒良是没有耐心听她叫骂,就想知道她刚刚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你都是快当爹的人了,一男一女躺在床上能干什么,难道你还不明白,难道你媳妇这肚子是别人搞大的不成?”

杨柳因为刚刚她们向博艺要了钱,心里对她们充满了敌意,拐着弯的骂这两人。

周恒良和李苗苗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来,看又不知道该怎么还口。

杨柳把目光转向淑梅,把凳子拉到自己身边,开始陶醉的向淑梅炫耀,“做饭大婶,你不知道吧!你这老板那身材,可是一流的棒,全身上下没有一块肉是多余的。真是让我回味无穷啊!还有他大腿内侧那可迷人的红痣,他身上每一根汗毛都那么诱人……”

淑梅已经听得快崩溃了,虽然她不知道杨柳说的是真是假,但心湖已经波涛汹涌。她失落的坐会凳子上,表情异常的苍白。

“淑梅,都说了她是疯子,她就是说的天花乱坠,也不过都是些天方夜谭的事。”

博艺想做最后的挣扎,就是要告诉淑梅昨晚的事,他也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告诉她。再说了,不是还有两个晚辈在。他得找个好时机,只有她们两人的时机,向淑梅坦白一切。

“小姨父,不对哦!我和你下湖洗澡的时候,的确发现你大腿内侧有一颗黄豆大小的红痣,她既然是疯子,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个不懂形势的周恒良,在这关键的时刻,多了一句嘴,成了杨柳最有力的证人。

杨柳一听,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

博艺恶狠狠的看着周恒良,有责备他的意思,只是没有说出口。

李苗苗轻轻掐了一下周恒良的胳膊,低声小声的说:“你这个不懂形势的家伙,笨就别多嘴。”

众人都以为淑梅会气得冲出门去,或者狠狠的甩博艺两个耳光,大家都把目光落在她身上。可淑梅却异常的冷静,除了脸色有些难看之外,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她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博艺,好像是想听博艺为她解释一番。可在这样的情况下,博艺该如何解释,再说了,无论怎么解释,事情的的确确已经发生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五章 他竟然有儿子 杨柳正翘首等着呢!她就是要看看,她们会想什么招来对付自己,她已经做好了接招的准备。

店里异常的安静,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带头吭声。

“爸爸,这个凶阿姨是谁啊?我不喜欢她,你把她赶出去。”

小佑琛的话,如一道晴天霹雳,打破了僵持很久的局面。

爸爸?杨柳这下懵了,她阿娘没有告诉过自己,这唐博艺还有这么大个儿子啊?她用惊讶的表情看着淑梅身旁的小佑琛,眼神充满了敌意。

看着杨柳那凶神恶煞的眼睛,小佑琛用力抱住淑梅,“妈妈,我怕!”

淑梅轻抚着小佑琛的头,温声细语的安抚小佑琛,“佑琛不怕,有爸爸在呢!爸爸会保护小佑琛的。”

本来突然杀出来一个儿子,就够杨柳吃惊的了。现在这孩子居然叫淑梅妈妈,这下杨柳彻底的懵了,眼前这个看起来毫无威胁的情敌,似乎不像自己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这孩子是谁?”

杨柳怒骂瞪着博艺,指着蜷缩在淑梅身旁的小佑琛,厉声问到。

博艺抬起愁眉紧锁的脸,斜着眼睛瞄了她一眼,他根本就不屑回答她的问题。

“这你都不知道啊?这是我小表弟,我小姨父的亲儿子。”

周恒良见没有理会杨柳,他多了句嘴,替博艺回答了杨柳的问题。

“亲儿子,亲儿子,你居然有儿子了,那还来招惹我做什么?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你……”

确定眼前这个孩子是博艺的,杨柳气得踉跄往后倒退几步,指着博艺骂。

这个杨柳,都这种时候了,还想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的。明明是她死皮赖脸贴上来,现在反而说成是博艺去招惹的她。

博艺越听越气,他心里已经够烦闷的了,这杨柳还要在这叽叽喳喳,颠倒黑白,在他和淑梅心里添堵。他气得猛的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厉声咆哮。

“谁招惹你了,别在这里瞎胡闹……”

博艺还没把话说完,淑梅起身将他拉到自己身旁,给他轻摇了一下头,使了个眼色,是在示意让他不要再说了。

“你真心是博艺的人了?”

淑梅表情很镇定,看不出伤心,也看不出恨意,用冷冷的语气问杨柳。

博艺站在淑梅身后,紧紧的拽着淑梅的衣袖,他是怕杨柳伤到淑梅,不想淑梅往刺猬身边跑。可他的举动,并没有让淑梅到退堂鼓,淑梅站在那里盯着杨柳,眼神很犀利。

杨柳看到一直文文弱弱的淑梅,突然这般盛气凌人,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几下,心里有一丝莫名的畏惧感。

周恒良和李苗苗,手拉着手,静静的坐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对视的两人。

这两人似乎想用眼神杀死对方吗?杨柳久久没有回答淑梅的话。

要是换作别人,淑梅不可能问得这么直白,可从昨晚到现在,这杨柳的做事风格,都让她不得不把话挑明了说。

“我我……这还用问,我一个未出嫁的姑娘,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

杨柳刚开口时,还有些迟疑,她已经有些犹豫,眼前这个带着拖油瓶的男人,值不值得她搭上自己的一辈子。可很快,她心里那股不服输的气焰,烧尽了她仅有的一点犹豫。

“那你是真的想和博艺过一辈子了?”

“淑梅……”

在淑梅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博艺再次拉了拉她的胳膊,叫着她的名字,想阻止她继续往下问。因为他已经在淑梅眼里看到了妥协,淑梅这是想禅位。

淑梅并没有理会博艺,用期望的眼神看着杨柳,盼着她嘴里说出的答案。

杨柳一直都是不正经,撒泼耍赖的形象,现在却能和淑梅这么心平气和的交谈,博艺都感动有些意外。

杨柳看了看跟在博艺身后的小佑琛,迟疑很久,才没底气的说到:“我都是他的人了,不和他过一辈子和谁过?”

“好,希望你好好对待小佑琛,做一个善良的后妈,祝你们幸福。”

淑梅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店门外走。本来她是想和博艺道别的,可心想,木已成舟,就是再不舍又能怎么样?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可能再回到最初的样子。

“淑梅,淑梅,淑梅……”

博艺一边叫,一边追出了门外。

小佑琛本想追出去的,被博艺给喝止住了,让他乖乖待在店里。

博艺追到门外,拉住脚步匆匆的淑梅。

“淑梅,你听我解释,我真心是身不由己,昨晚被她打晕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博艺以为淑梅生气了,赶紧三言两语把昨晚的事合盘托出。脸上一脸的急切,他真怕淑梅因此和自己一拍两散。

淑梅却表情淡定,看不出惊讶,也看不出生气,反而还有一丝丝笑意。

淑梅已经是有过一段婚姻,已经为人母的人了。她已经不再像那些大姑娘那样,对博艺还有那种必需是纯洁之身的奢求,再说了博艺早已不是。

她心里很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没有在感情上背叛自己,即便是身体也同样,就算有过不该的接触,她深知也一定不是出自他本意,他大可不必费唇舌解释的。

“干嘛?你还真以为我生气了啊?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是怎样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那杨柳使的离间计,不管事情有没有发生,我都不想去揪着不放。眼下,你还是先去搞定她再说吧!”

看着满脸愁容的博艺,淑梅笑着推了推他,若无其事的说到。

淑梅这样想,博艺心里的大石头总算着了地。有淑梅这般的信任,博艺相信,任何的误会都别想将她俩分开。

“真的吗?淑梅,你真的没有生气?那干嘛气冲冲的走啊?”

“你刚刚没看出来吗?那杨柳已经动摇了,原来小佑琛才是我们的救星,就让她和小佑琛待几天吧!我相信,她待不了几天,不用你赶都会跑的。这种整天做着少奶奶梦的人,怎么习惯得了伺候一个孩子。趁着这段时间,我们也好好静一静。行了,进去吧!小佑琛还在里边呢!”

淑梅说完,给博艺使了眼色,推着他让他快进店里去。

“不是有恒良他们在吗?再说了,不想回去看到杨柳那张讨厌的脸,让她自己瞎折腾一番,我送你回店里。”

博艺说着,牵着淑梅的手,两人手牵手朝理发店的方向走去。

在路上博艺还好奇的问淑梅,“你是怎么看出来她怕小佑琛的,我怎么都没看出来?”

淑梅故意卖关子,“这是女人的第六感,女人的专利,你偷师都偷不了。”

看着淑梅还能这么自然的开玩笑,博艺真的是太开心了,之前还纠结该如何面对淑梅,该如何向淑梅解释,现在看来,都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当然,他更庆幸,庆幸自己能喜欢上这么通情达理的淑梅,庆幸淑梅能这么信任自己。

杨柳傻傻的站在那里,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

周恒良和李苗苗坐在那里,在这尴尬气氛的渲染下,两人显得也有些手足无措。

小佑琛虽然才几岁,但还是明白,是这个坏女人气着了她心里的妈妈。他恶狠狠的看着杨柳,恨不得把杨柳暴打一顿。

“你这皮孩子,这么小就知道恨人了,再恨小心我把你眼睛给挖了。”

还未为人母的杨柳,看着小孩就烦,再加上小佑琛对她充满敌意,她就更讨厌眼前的孩子了。杨柳做出很凶的表情,伸出两个手指做出挖眼的动作。

“哇哇哇……”

杨柳这么一吓唬,小佑琛哇哇的大哭起来。

周恒良慌忙上前把小佑琛叫到自己身旁来,“小佑琛乖,不哭,这人以后就是你的妈妈,是照顾你吃喝拉撒睡的人,你可要听她的话哦!”

“我不要,不要她当我妈妈,我有妈妈,是你气走了我妈妈,你这个坏女人。我不怕你,我是男子汉,我要保护我妈妈。”

小佑琛一边抽泣,一边指着杨柳骂。

杨柳本来已经坐到沙发上了,听到小孩子这样骂她,她还跟小孩子斗上了气。她站起身来,高举着手掌,“你信不信我抽你,以后再敢骂我,就把你关黑屋子里,让你和老鼠一起睡觉,不给你饭吃。小兔崽子,我可不是你家的保姆,我是来当少奶奶的,惹急了,我把你送到福利院去。”

小佑琛几句话,就让杨柳露出真面。周恒良和李苗苗看到这么恶毒的杨柳,对她再没有什么好感,也开始讨厌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了。

“这只不过就是个孩子,你有必要这么凶吗?”

李苗苗为小佑琛感到委屈,平时她阿娘就把小佑琛当个宝似的,就怕磕着碰着。怎么到了她这里,反而就成了一个累赘。

再说了,这八字还没一撇呢!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她这还没上任,就开始拿起鸡毛当令箭了,李苗苗说什么也不能再忍气吞声了。

“你谁啊?这有你说话的份吗?噢!刚刚听你们叫博艺小姨夫,那就是侄儿媳妇了,既然是晚辈,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你也不怕遭天打雷劈呀?”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六章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 这杨柳那可真是牙尖嘴快,逮谁咬谁,和那张晓琴有得一拼,若这两人碰上了,准有一出好戏可看。

“你说什么呢?你嘴上是安了炮仗吗?噼里啪啦的见谁都想炸,就冲着你这句话,你还真别想进的了我小姨夫的门,你这只疯狗,有你在就别想过好日子。”

周恒良从凳子上站起来,用力连推了杨柳几把。自己的媳妇受欺负,他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你想干什么?”

这杨柳能把博艺拿得服服贴贴,那是因为博艺不愿意动手打女人。

可这周恒良,杨柳没有提前做过功课,不知道这人秉性如何。看他这般凶神恶煞,杨柳还是有几分怕意的,她接着周恒良的推力,顺势往后倒退。心中虽怕,但也不能输了气势,所以她说话的语气还是铿锵有力。

“我想干什么?你说我想干什么?我可没有我小姨夫那么好欺负,我媳妇我自己都舍不得说句重话,你哪来的疯狗,竟敢对着我媳妇喷粪。小心我打得你满地找牙,爹妈都不认识。”

周恒良在李苗苗面前是个软柿子,可在外人眼里,那是一条响当当的硬汉。特别是又关李苗苗的事,他都不会让李苗苗受分毫的伤害。

“你敢,你一个大男人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再说了,这青天白日,还没王法了,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我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杨柳是死鸭子嘴硬,明明心里怕得要死,嘴上却还是没个把门的,不知道服软捡点好听的说。

“哈哈!青天白日?青天白日你不照样在这里为虎作伥,强取强夺。我又有何不敢?”

“你你……你别血口喷人,我取什么了,夺什么了?”

杨柳并不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是振振有词的和周恒良辩驳。

李苗苗见两人吵得厉害,她叫了周恒良两声,让他算了,别和这种人一般见识。

周恒良哪肯,现在他不仅仅是要为李苗苗出头,已经看出端倪的他,还想替小姨父出口恶气。

他不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杨柳,杨柳还以为他目的不纯,特意扣上衬衣上散开的两颗纽扣。周恒良见她这样的举动,冷笑了一声。笑她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全天下所有的男人都会对她见色起意似的。

“你取了我小姨父的身子,这是一强,夺了我淑梅婶子的位置,这是一强,这不是明目张胆强取强夺是什么?”

周恒良了解博艺是怎么样的人,绝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

他刚刚细细观察了杨柳的手臂、脖子、腿、脸,没有一处有伤痕。知道这是杨柳给博艺设的一个局,也或者她们根本什么就没发生。因为即便是杨柳心甘情愿投怀送抱,博艺也不可能不反抗,拉拉扯扯磕磕碰碰,身上不可能一点伤也没有。

哼!强取强夺?要是早知道他有这么一个儿子,打死我我都不会来。我杨柳这么完美,填房就算了,还要当现成的妈?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杨柳现在心里乱的很,她不知道有没有必要还留在这里,她此刻想做的就是回去问她亲娘,为什么连自己的亲女儿都坑。把这个博艺吹得多好多好,自己还真以为这是个钻石王老五,义无反顾的来穷追,结果连有儿子这么大的事也没告诉自己。

看着杨柳愣着不说话,周恒良继续问:“怎么?没话说了吧?没话说就赶紧滚,你这样恶毒的女人,不配当小佑琛的妈。”

“走,我会走,但走之前,我得让博艺赔偿我的损失,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岂能让他白白欺负了。”

杨柳微微屈身,从周恒良的肩下绕出来,大言不馋的说。

“我呸!有谁看见博艺欺负你了,还不是你一个人信口开河,告诉你,你要再敢在这里疯,我现在就绑了你,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去。”

周恒良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一边说一边四下找绳子,在房门口找到昨晚杨柳绑博艺的绳子,说着就往杨柳这边来。

杨柳看周恒良要来真的,一边朝大门的方向倒退,一边还抱着一丝侥幸,指着周恒良大声喝道:“你要干什么?你可别乱来,别以为我是一个女人就会怕你?”

周恒良像一头扑食猎物的野兽,一步一步朝杨柳逼近,根本没有杨柳的话,而有丝毫的动摇。

李苗苗看到周恒良这样,担心的牵着小佑琛从凳子上站起来,跟到周恒良身后。

“恒良,别乱来。”李苗苗小声对周恒良说,一脸的担心。

周恒良给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别说话。

“那你就试试我敢不敢?”

周恒良把手里的麻绳,来回摩擦晃悠着。

杨柳本也有打算离开的意思,反正这次也没白来,早晨博宇不是还给了她一大叠钱吗?也不算白跑一趟。

“好,你有种,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杨柳慌慌张张的朝外跑,临走还不忘拿走门口昨天自己带来的背篓。

“慢走,不送!”

周恒良还故意追出门外,用得意的语气给杨柳挥手再见。看到杨柳的身影消失在街上,周恒良才得意的转身回店里。

他把绳子在手上拍了拍,自言自语朝李苗苗她们这边走来,“跟我斗?也不衡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我都还没出手呢!就吓得屁股尿流了。”

周恒良回到李苗苗和小佑琛身边,蹲下身捏了捏了小佑琛的脸,“佑琛,现在不用怕了,表哥帮你把那个坏女人赶跑了,开不开心呀?”

“开心,表哥好棒!”

“那是不是要奖励一下表哥啊?”

周恒良把脸凑到小佑琛身边,小佑琛给周恒良送上了一个香吻。

“佑琛真乖,一边玩去吧!表哥和表嫂有话说。”

“诶!”

小佑琛破涕为笑,笑着跑到店里那堆粮食堆里去打滚。

周恒良坐到李苗苗身旁,轻握着她的手,含情脉脉的看着她,“苗苗,有我在,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谢谢你,恒良。”廖苗苗给周恒良以一吻作为回报,“平时是我不好,对你太苛刻了。”

李苗苗有些自责,她没想到恒良能这么维护她,有些自责自己平时对恒良太凶了。

“傻瓜,严妻才能出好男人,听老婆话的男人才是好男人,你已经很好了。别自责,等表哥回来,我们就回去购置一些东西,赶在天黑前回村里去。”

李苗苗紧紧抓着周恒良的手,一脸感动得想哭的表情。

周恒良抚摸着李苗苗的肚子,脸上洋溢着要当爸爸的幸福。

博艺把淑梅送到理发店门口,他还有些依依不舍,一是舍不得和淑梅分开,一是一想到回家里又会见到那个讨厌的杨柳,他就更不愿意走了。

“回吧!生意不做了吗?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先乱了方寸,相信生活会善待坚持不懈的人。”

“我就想再看看你。”

博艺看着若无其事的淑梅,他真的有些佩服淑梅了,遇事能这么冷静,泰山崩于前,还能这么的沉着冷静。

熊倩倩看他们来,也从理发店里走出来,“淑梅姐,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叫你在博艺哥那边住一段时间吗?”

博艺并不知道她们原来是这样打算的,倩倩的话倒是提醒了他,既然淑梅并不在意他和杨柳的事,那淑梅如果住过去,不是更能让杨柳知难而退吗?

虽然这是博艺和自己的私事,但淑梅并没有打算瞒倩倩,“已经为时已晚了,没有必要再住过去了。”

“怎么?难道真的生米煮成熟饭了?”

倩倩看看淑梅,再看看博艺,用试探性的语气问淑梅。

淑梅这才露出有些无奈的表情,轻轻的点了点头。

倩倩这下来气了,她的情绪有些失控。这个博艺,怎么这么没用,随随便便一个女人,就能搞定他。她生气的看着博艺,拼命的拍打着博艺的胸膛。

“你这个没用的男人,你怎么这么没用?是不是有喝醉了酒?让别人有了可趁之机?你怎么可以对不起淑梅姐,你这个坏蛋,你自己有什么弱点,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还要一次又一次的犯错?”

博艺被倩倩的话,说得很内疚,站在那里任凭倩倩猛捶猛打。

淑梅拼命的在旁边拉劝倩倩,被倩倩这疯狂的举动给吓到了。

她就不明白,自己都没有生气,倩倩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她以为是倩倩太关心她,以至于把自己所受的委屈感同身受。

“倩倩,倩倩,你住手,你冷静一点,倩倩,你冷静一点……”

在淑梅一遍又一遍的苦劝下,倩倩才停住了手。

她表情异常的难过,就像是自己被男人背叛了似的,眼睛里还闪着泪花。

“倩倩,你到底怎么了?你这状态有点不对劲呀!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你看我都不难过,你怎么这么失控?”

淑梅拉了拉倩倩的胳膊,不停的追问倩倩。

这时,倩倩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为了不让博艺和淑梅看出不对,她故意背过身去,轻擦自己脸上的泪珠。

“能有什么事?还不是为你着急呗!你也是的,没心没肺的,要是哪天博艺哥被别人抢走了,有你后悔的。好了,你们聊,我去店里忙了。”

倩倩心里就是不舒服,当初自己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决定从博艺身边撤下来的。如今淑梅却这么容易,就让别的女人插足进来,她心里就是来气。

她说完,小跑着跑进了店里,留下满头雾水的淑梅和博艺,两人四目相对,一脸的懵逼样。

“这倩倩说一出是一出,不知道又是那个劲不对了。”

博艺打破了现有的平静,他是见识过倩倩一根筋的时候,所以对倩倩这样的举动,还是属于小惊不怪吧!

“不对啊!倩倩一直都挺沉作冷静的,很有主见的,很少见她这么失控的。就是上次打胎那么大的事,她也……”

淑梅不同意博艺的看法,一边挠头一边低头自言自语到,这嘴上没把门,一不留神就把倩倩打胎的事给说了出来,刚说到一半,她就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闭了嘴。

博艺可抓住了她话里的亮点,赶紧追问:“什么打胎?我怎么没听说过,什么时候的事啊?”

妈呀!这下可怎么办啊?倩倩说了的,一定要瞒着的。要是她知道我把这事告诉了博艺,她非得弄死我不成,怎么办?怎么办?

“淑梅啊!到底怎么会事呀?没听说倩倩有对象啊?保密工作做的这么好?连我也要瞒。”

看到淑梅躲躲闪闪,博艺继续追问。

“什么打胎啊?你都是怎么听的话?平时没见你这么三八呀!我说的是‘搭台’不是‘打胎’,搭镜台,明白了吗?你想到哪里去了,赶紧回吧!看来你是还没被杨柳烦够,还有心思胡思乱想,快走了,快走。”

淑梅脑子一转,找了个同音的词来搪塞。推着博艺的背,让赶快走,她真怕再耽搁,自己的理由就搪塞不过去了。

博艺无奈,只能勉强往家的方向走,边走还边往淑梅这边望,淑梅不停的给他挥手,让他赶紧回。

等博艺走远,淑梅才回到店里去关心倩倩。

倩倩没精打采的坐在沙发上,手里抓着一条毛巾不停的揉搓,表情又难过又有点气愤。

淑梅坐到倩倩旁边,轻轻拉了拉倩倩的胳膊,“倩倩,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刚刚怎么发那么大火?”

“淑梅姐,我说你怎么这么没心没肺?怎么不把博艺哥看紧一点?弄出这样的事,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看着倩倩一脸严肃的样子,淑梅轻拍着她的手,“没什么的,人生哪里有一帆风顺的,我们的感情连这点风雨都经受不了,那还怎么同甘苦共富贵呀?行了,别想了,你看我都不放在心上,你还瞎着急干嘛?”

淑梅正说着,店里进来了个客人,叫着“老板剪头发”。

淑梅趁机催促倩倩,“行啦!来客人了,赶紧剪头发去。我要出去买些孩子用的东西,晚上给博艺送过去,到时候你陪我过去,去见识一下那个‘第三者’。”

淑梅说着,在桌上拿了自行车钥匙,骑着车正准备出门。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七章 大恩大德 正当她要上车的时候,左胸口突然针扎似的痛,痛得淑梅没办法正常骑车。她本能的捂着自己的胸口,躬身蹲下身去,自行车也倒在了一旁。

倩倩闻声,赶忙出来扶着她,“淑梅姐,你怎么了啊?你没事吧?”

淑梅疼得眼珠在眼眶里直打转,勉强回到倩倩说:“不知道怎么了,胸口针扎着似的痛。”

倩倩在淑梅胸口上按了按,“是这里吗?”

淑梅咬牙点了点,表情特别的痛苦。

“这里痛,不会是心脏有问题吧?走,我陪你去医院吧?”

“我先坐下缓缓,也许是我推车的时候,用力过猛拧了气。你别管我,客人还等着呢!快去忙吧!”

淑梅在倩倩的帮助下,坐到门口的椅子上。

店里的客人已经在催了,倩倩一边应着客人马上,一边给淑梅用试探性的语气说到:“淑梅姐,那你忍不了就叫我,我先进去忙了。”

淑梅靠着墙休息了一会儿,一阵痛过后,她又感觉没事了。她这才意识到真是自己太不小心,骑个自行车也能拧到气。

不痛后,淑梅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扩了扩胸,确定没事后才扶起地上的自行车,坐上自行车坐。

“倩倩,我没事了,先走了。”

向店里的倩倩知会了一声,快速踩着自行车的脚踏板离去。

博艺回到店里,周恒良已经在门口翘首等着。远远见博艺过来,恒良赶紧大声叫到。

“我的小姨父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这可真够行的,把我和苗苗扔这里,你去过你的二人世界呐!哪有你这么不靠谱的小姨父啊?”周恒良一边抱怨一边把博艺迎回店里。

博艺回到店里,第一时间是到处张望,寻找杨柳的身影。本以为回来第一个抱怨他的,会是那个难缠的杨柳,可他四处寻找也没找到杨柳的身影。

周恒良看着博艺东找希望,追问到:“小姨父,你东张西望找啥呢?”

“那个讨厌的女人呢?”

“他呀!被我给哄走了。”

周恒良脸上带着恍然大悟的表情,语气中充满了得意。

“哄走了?”

博艺一脸的惊讶,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周恒良,他有些不相信周恒良的话。这个平时怕老婆的周恒良,竟然能把那么难缠的杨柳给哄走。

“怎么?看你表情还不相信?不信你问苗苗,这样的坏女人还想做我小姨妈,门都没有。”

周恒良看到博艺那副表情,显然已经明白,博艺根本就不相信自己,他继续补充到,让他去问目睹了全过程的李苗苗。

博艺把目光转向李苗苗那边,李苗苗肯定的给博艺点点头。

周恒良竟然把杨柳赶走了,这是大好事呀!博艺脸上的愁云立马消散。

“不愧我平时对你那么好,关键时刻还真帮上了忙,走我带你下馆子去。”

博艺脸上立马堆满了笑容,搭着周恒良的肩,要带周恒良她们去下馆子,感谢她们帮了自己大忙。

“真的?那我可得好好宰你一顿。”

周恒良肚子里的馋虫被勾了出来,馋得已经在咽口水。

“顺便吃,顺便点,今天管够,苗苗,佑琛,你们先走,我来锁门。”

在博艺的催促下,周恒良扶着李苗苗出了店门,博艺关上店门,带着三人去了饭馆。

杨柳回到家里,一进门,就将背上的背篓狠狠的扔到院里,气冲冲的坐到院里的石凳子上。

院里正在晾晒萝卜干的她娘庄芙蓉,见闺女进门,本来打算高兴迎上来的。闺女一夜未归,她琢磨着怕是事成了,正做着自己的发财梦呢!

可这杨柳这样的表情,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放下手里刚切好的萝卜。笑着走到杨柳跟前,温声细语问:“闺女,这是咋的了?谁惹我们闺女不开心了。”

杨柳抬起头,怒气冲冲的看着庄芙蓉,庄芙蓉被她这瘆人的眼神,吓得身子不由自主往后仰。

“谁?你还好意思说谁?我说天底下有你这样当娘的吗?连自己的亲闺女都坑,我真怀疑我是不是你捡来的。”

“天地良心,我把你当做掌上明珠一样捧着手里,你居然说我不是你亲娘,天底下有你这样当女儿的吗?我还怀疑投胎的时候你是不是走错门了呢!说吧!我坑你啥了?”

这两母女也是极其的像,连说话的语气和风格都一模一样。

杨柳生气的从凳子上站起来,指手画脚的在庄芙蓉面前抱怨,“那唐博艺也算金龟婿?他有个那么大的儿子,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你这是想让你女儿去给人家当后妈呀?你也忍心让你女儿去受这样的委屈,都说后妈不好当,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听了杨柳的话,庄芙蓉刚刚紧绷着的脸,反而舒展开来。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就这点芝麻点儿的小事,你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只要你能把大的搞定,那么大点的孩子,还能碍着你不成。平时,总是念叨你多能耐,一定会让我过好日子,原来你的能耐就是这样的啊?”

虽然庄芙蓉说得也不无道理,但杨柳是打心底不想再回博艺那里去了,她相信凭自己的资质,一定会找一个真正的金龟婿,而不是博艺这样的爆发富。

“行了,阿娘,我饿了,去给我弄点吃的,来,这是从唐博艺那里拿的,反正我是不打算再去了。”

杨柳的表情淡定了许多,坐回凳子上去,从兜里掏出博艺给的钱拍到桌上,让庄芙蓉去给自己弄吃的。

庄芙蓉看到桌上的钱,眼睛都绿了,激动抓起钱开始数起来。

“我就说我的眼光觉的没得错,这还什么也不是,就给你这么多钱,要真是有什么,那不是……”

庄芙蓉双手捧着钱,放在自己胸口,已经在幻想着自己住楼房,穿金戴银的生活。

杨柳觉得自己就够势利,够世俗的了,没想到她阿娘比自己还要夸张。她起身回了屋里,留庄芙蓉一人在那里满满幻想。

饭店里,博艺等人已经吃饱喝足。

博艺见李苗苗和周恒良都落了筷,继续追问:“有没有吃饱,没吃饱再叫几个菜。”

博艺是真心打心底里感谢周恒良,硬是要让她们吃够,他才觉得心里舒服。

周恒良瘫坐在椅子上,摸着鼓得像锣鼓一样的肚子,这饭菜已经顶到咽喉了。他长这么大,是从来没吃过这么饱,正所谓物极必反,这会儿他是撑的胃难受,动也不想动。

一听博艺说再叫菜,他赶紧摆手拒绝,“饱了,饱了,再吃肚子就暴了。”

“行,那改天有时间,我再请你们,老板过来结账。”

博艺把老板叫过来把饭钱结了,“那,我们现在就走。”

“小姨父,缓缓,你让我先缓缓,我吃太饱,缓不过来气。”

周恒良说话也不太走心,这种丢人的话,他也照实说。博艺听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李苗苗看周恒良这么不懂得说话,脸色都变了,用力一脚踩在他脚上。他疼得猛的坐直身子,正想问李苗苗为什么要踩自己,可一看到李苗苗那表情,他就不敢吭声了,知道自己又做错事惹老婆生气了。

见李苗苗脸色不好看,博艺赶紧岔开话题,“我也正想回村里去一趟,催他们加加班,赶紧把房子盖好,我和你淑梅婶子的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李苗苗一听,博艺又要带小佑琛回村,她们千辛万苦才把小佑琛弄出来,这个时候情况还没稳定,她们是绝不允许小佑琛再回去的。如果一回去,文大嘴肯定又会把小佑琛留在家里。

李苗苗赶紧出言阻止,“小姨夫,你不是要做生意吗?建房子的事有我阿爹看着呢!慢不了,等我和恒良回去,让阿爹再催催那些砖工。再说了这也是技术活,也不能为了赶时间而投机取巧吧!还是安全第一。这种取不了巧的事,即便你亲自去催也没有用,你就安心做生意。”

李苗苗用脚轻踢周恒良的腿,给他使眼色。周恒瞬间明白她的意思,赶紧帮忙说话。

“是啊!小姨父,这机会不是天天有的,趁着生意好做,你抓紧时间赚钱。现在这个社会呀!有钱才是硬道理。”

……

在李苗苗和周恒良的轮番劝说下,博艺这才打消了回村的念头。

周恒良她们怕博艺反悔,顾不得歇息,就匆匆回了村。

博艺带着小佑琛回到店里,继续打开门做生意,博艺寻思着等晚上关了门,买些酒菜过淑梅那边去,把杨柳走了的这个好消息告诉淑梅,让她也高兴高兴。

李苗苗和周恒良回到家里,鬼鬼祟祟的溜进院子里,两人还不知道怎样向文大嘴解释她们的先斩后奏。

耳朵灵敏的文大嘴,虽然背对着她们,但也知道她们回来了。

“回来呐!”

文大嘴的话,吓了她们一大跳。两人停下了鬼鬼祟祟的脚步,手拉着手站在那里,小声应到。

文大嘴转过身来,没看见小佑琛,又走到门口去找了找。

“小佑琛呢?怎么不见他。”

俩人尴尬的笑了笑,李苗苗推着周恒良上前去回话。周恒良一进一退,始终还是没有开口,支支吾吾,一个劲的傻笑。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八章 再犯病 李苗苗见使唤不动周恒良,只能自己出马了。

“阿娘,小姨父说你照顾小佑琛太辛苦了,以后就不麻烦你了,从今以后他自己照顾小佑琛。”

“这个犟驴,他一个大男人哪照顾的来孩子,不行,明天我还是去把小佑琛接回来。”

文大嘴倒是没有质疑李苗苗的话,只是这小佑琛是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这么大的,她们之间已经有超乎于姨侄关系的感情,说是姨侄,倒是比母子关系还好。

她怎么舍得,一天围着自己转的小佑琛,一下就跑没影了,念叨着一定要去把小佑琛接回来。

李苗苗一听,更着急了。

“阿娘,我说你也是的,若你真想有个孩子陪着你,这不,你亲孙子马上就出来了。小姨父那里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不是还有淑梅婶子吗?小佑琛早晚会叫淑梅婶子妈的,你也给机会让她们多培养培养感情才是。”

李苗苗凑到文大嘴身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给文大嘴讲理。

文大嘴思索了片刻,觉得李苗苗说得也有道理。

李苗苗见她不再说话,知道自己的说法奏效了,赶紧趁热打铁。

“好了,阿娘,你就安心等着你亲孙子出来吧!其它的事就别多想了,走,我们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花生酪。”

苗苗拖着文大嘴的胳膊,将文大嘴扶进了屋里。

晚上,倩倩和淑梅提早打烊,两人提着给小佑琛买的换洗衣服,往博艺店的方向去。

这倩倩是迫不及待想见一见,这个被淑梅她们说得传乎其神的杨柳。

来到博艺的收粮店,博艺也正好收拾完,准备关门去淑梅那里,见淑梅来,他还真有些意外。早晨淑梅说了要让彼此静静的,他根本没想到淑梅会过来找他。

“淑梅,倩倩,你们怎么来了,我还正说关了门,过去找你们呢!”

淑梅还和博艺笑了一下作为回应,倩倩是根本正眼也没瞧一下博艺,径直朝店里走去。

和博艺下午回来一样,倩倩一进店,就里里外外找了一遍。没有发现她们嘴里的杨柳,她板着脸问博艺,“博艺,那女人呢?你把她藏哪里了?”

淑梅这时已经在拿衣服给小佑琛看,给他试穿看合不合身。

博艺关好门,刚走到淑梅身边,还没来得及和淑梅说上话,就被倩倩给问住了。

听倩倩这么问,博艺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我正打算给你淑梅姐说这事呢!我藏她做什么,又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说来也是奇怪,我是好说歹说,也哄不走杨柳,今天我一回来,她却没影了,被恒良给哄走了。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淑梅一听,杨柳这么快就走了,她心里也有些意外,抬起头问博艺,“她真的走了?比我预想的快很多呀!”

博艺正想附和淑梅的话,被倩倩给抢了先。

“算她运气好,要是不走,今天晚上我非得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不可。可惜了,还想过来见识见识,没成想扑了个空。”

倩倩说的声容并茂,就好像和杨柳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这下好了,终于雨过天晴了,你要忙店里的事,我和倩倩相对来说还算闲,以后每天早晨我过来把小佑琛接我那边去,晚上再送过来。”

淑梅已经做好了为博艺分忧的打算,决定由自己来照顾小佑琛。

博艺也没有什么好反对的,淑梅帮他看孩子,则证明淑梅把他当自己人,他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

他现在只想房子快点盖起来,早点和淑梅把亲成了。

“小佑琛,你愿意淑梅婶子照顾你吗?”

“当然愿意,我最喜欢妈妈了。”

淑梅笑着征求小佑琛的意见,小佑琛赶紧举手同意,而后扑到淑梅怀里,紧紧的抱着她。

短暂的风波之后,一切有回归了昔日的平静。

倩倩看着两人脸上都露着幸福的笑容,三人亲的像一家人一样,心里莫名的感到欣慰。

从这天后,淑梅每天又多了很多事,早晨早起做好早饭,去接小佑琛的时候顺便给博艺带过去。

把小佑琛接过来,她又赶紧忙着开门营业,晚上关了门又把小佑琛送到博艺那边去,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准备晚饭,伺候小佑琛吃饭,给小佑琛洗澡,等把小佑琛哄睡,她才再返回理发店。

如果理发店允许,她一定会把小佑琛留下来和自己一起睡,可理发店就那么一间屋子,一张床,她和倩倩睡在一起都还有些勉强,哪里还能容得下小佑琛。

多了个小佑琛,即使淑梅和博艺见面的时间多了,但真正属于两个人的时间却少了,淑梅每天都很忙碌,但她觉得很充实。博艺喜欢有淑梅在的生活费,看着她忙前忙后,看着她细心照顾小佑琛,博艺甚至有种错觉,她们已经有了一个幸福的家庭。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过于操劳,淑梅那心痛的毛病越来越频繁,最近还总是感觉胸闷气短。

一日在帮小佑琛洗好澡,她正打算抱小佑琛去睡觉,心痛的毛病又犯了,痛得她直不起腰,呼吸也特别困难。险些和小佑琛一起摔到在地上,她咬着牙蹲下身去,把小佑琛放在地上。

看着淑梅这么痛苦,乖巧懂事的小佑琛问到,“妈妈,你怎么了?你肚子痛吗?”

淑梅蜷缩在那里,小声的回应着小佑琛,“婶子没事,一会儿就好,你先自己去睡觉,婶子很快就来。”

小佑琛根本没有听淑梅的话,光着脚和身子,跑到在屋外看电视的博艺跟前。

“小捣蛋,干嘛衣服也不穿就跑出来?不听婶子的话,小心老爸抽你屁股。”

博艺把手里还没吸完的烟,放到烟灰缸里掐灭。

他虽然好这一口,但为了孩子的健康,他是从来不在孩子面前抽的。

小佑琛应该是不知道怎么形容,走上来就拽着博艺的手,把他往屋里拉。

“爸爸,走,走呀!”

“干什么呀?衣服不穿,要拉老爸去哪里?”

“痛,妈妈肚子痛。”

小佑琛只能这样给博艺解释,因为在他眼里,自己肚子痛,就会很难受,就会蹲下身去捂着肚子。他误以为淑梅按压着的地方,还是属于肚子的范畴。

虽然小佑琛的表述不太清楚,但博艺能听得出是淑梅出事了。

他赶紧抱起小佑琛,快步朝里屋走。

淑梅靠在里屋的门边,表情非常的痛苦。

博艺快速将小佑琛扔到床上,赶紧俯身下去扶淑梅起来,“淑梅,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淑梅为了不让博艺着急,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心痛的**病。不痛的时候还好,一痛起来就还是有些难受。”

“**病?你什么时候有这样的**病?我怎么不知道?”博艺把淑梅扶到床上靠着,在温水瓶里倒了一杯热水,端到淑梅手上,“来喝口热水看能不能好一点。”

博艺是看着淑梅长大的,她有没有**病,他心知肚明。淑梅这样说,的确让他很费解。

淑梅想这也就是隔三差五的痛一下,也没有什么其它地方不舒服,她以为这就是和老风湿病一样,自己多注意一点就行了。风湿病是下雨时易犯,这心痛病大多时候是劳累过度的时候犯。

“反正就是累了会犯,也就一阵,一阵过后就没事了,都好几个月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检查检查,这健康的事,可不能马虎了。”

“没那么夸张,不用去医院折腾了,多半是月子里落下的月子病。医院治不了,我自己多注意点就是了。”

博艺坐在床沿边上,苦口婆心的劝淑梅去医院检查,可淑梅就是觉得没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了。

小佑琛很听话,一直靠在淑梅身旁,不吵不闹,乖乖听着两人谈话。淑梅淑梅见他光着身子,还顺手把被拉来盖在他身上。

博艺无奈,又想了个别的招。

“要不,倩倩那里你就别去了,这样两头跑多辛苦,反正现在店里生意还可以,不差你那份分红。你就安安心心在这里待着,把自己养胖一点,等着做新娘子就可以了。”

“不用,我走了,倩倩她一个人怎么忙的过来,我可不干那种卸磨杀驴的事。还有你别整天把‘新娘子’挂嘴边,都多大年纪的人了,别人听去了,会笑话咱们的。”

“有什么好笑的,我说我的,她们爱怎么笑就怎么笑去。要不,今晚就别回去了,就留在这边,倩倩的饭我给她带过去。”

有小佑琛在旁边,两人也不好做太越轨的动作,博艺握着淑梅的手,劝她留下来过夜。

博艺只是担心淑梅的身体,想法很单纯,绝对没有任何不该的想法。

“不用了,我好很多了,再缓缓就回去。”

见淑梅反对,他以为是淑梅误会了自己,解释到:“你和小佑琛睡床上,我一个人睡沙发去,你放心,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我心里有数,我决不允许自己做任何伤害你的事。”

一个男人真正的爱你,不是为了占有你,而是真正的事事都设身处地为你着想。所谓的干柴烈火,在真爱面前也是燃烧不起来的。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九章 筹备婚事 看着博艺那担心的眼神,淑梅真的不忍心拒绝他,只好勉强答应留下来。

若换作别人,今晚一定是水到渠成的事。毕竟两人都是成年人,都有过一段婚姻,都两情相悦。可博艺真的蜷在沙发上睡了一晚上,没有踏进里屋半步。

淑梅的生活再一次变得平静,每天粮店理发店两边跑,每天都像在复制昨天一样。没有任何的波澜,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繁华落尽,平淡归真,美满生活本来的样子就应该这样。

除了回村里看小双凝,会被张晓琴百般刁难之外,其余的事情好像都特别的顺利。

几个月后……

家里的房子已经建成,为了布置家里,忙乔迁新居的事,博艺不得不回村里忙乎。

粮店里的流程,淑梅也是熟悉的。为了不让粮店关门,淑梅决定和博艺商量,他回村的这段日子,自己过来帮忙照看粮店。

淑梅和倩倩说好后,收拾了一些换洗的衣服,就往粮店这边来,为了赶在博艺返回村里之前,她加快了脚步。

来到粮店,博艺正在收拾回村的东西。小佑琛坐在店里的沙发上,看着电视吃着糖果,见淑梅进门,他高兴的跑过来扑到淑梅怀里。

“妈妈,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接我了啊?爸爸不是说今天我不用去你那边了吗?要带我回老家。”

今天的确挺早的,外边都还没大亮,博艺赶着回村,是强行把睡着的小佑琛给叫醒的。

“想我们小佑琛了啊!你爸呢?”

“爸爸在屋里。”小佑琛指着里屋的方向说到。

“小佑琛乖乖在这里待着,我进去和你爸说点事。”

“嗯!”

小佑琛微微点头应着,又跑到了沙发上去。淑梅提着包,径直朝里屋走去。

“收拾好了吗?”

看着在屋里翻箱倒柜的博艺,淑梅用很平淡的语气问到。

昨晚两人说好了的,今天就不让淑梅过来接小佑琛了,他先回村里把一切安排好,把该布置的布置好,该买的买好。顺便把她们成亲的日子订下来,然后再过来接淑梅,所以突然间听到淑梅的声音,博艺还是很惊讶的。

“淑梅,你怎么来了?”

博艺转过身来,用惊讶的语气问到。

淑梅把手里的包往椅子上一放,一边帮博艺叠衣服,一边说到:“倩倩那边我给她说好了,你回去这段时间,我来店里照看着。等我们办酒席又得关门,这总是三天连头关门,影响生意。”

“关一段时间门,是很正常的,谁家里还没有点事。既然倩倩那边你都说好了,干脆就和我一起回村里如何?”

淑梅细细的琢磨了一番,本来乔迁新居是好事,若自己在,张晓琴肯定又会来多嘴。到时候肯定又会弄得大家都不开心,自己若不回去,张晓琴应该也不会厚着脸皮上博艺那找茬。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还是先不回去了。再说了,这走电走水,零七零八的琐碎事,再怎么说也得十天半月吧!这十天半月不开门做生意,那损失该多大,即便不缺钱,也不能烧钱啊!

见淑梅久久不回答,博艺继续追问:“怎么样啊,考虑好了没有,就跟我们回吧!一年四季好不容易抓着这样的机会,让我们为自己放个假。”

淑梅把收拾好的包递给博艺,“行呐!还是按我想好的,我守店,你回去。早点把该张罗的都张罗好,我还等着做名正言顺的老板娘。店里能处理的事我就尽量处理,不能处理的,我就留着,等你回来处理,路上小心点。”

淑梅拉着博艺的胳膊,把他送出店门外,临走博艺还给了些钱给淑梅,让她置办生活和店里收粮用。

博艺带着小佑琛,踏上了回村的路。

由于早晨走得早,回到村里,文大嘴她们都还没开始做午饭。

博艺把自行车靠到院里,提着给文大嘴她们买的东西,带着小佑琛往屋里去。

小佑琛小跑着跑进屋里,大声的叫着,“大姨,大姨,我回来了……”

他兴奋的扑到文大嘴怀里,文大嘴毕竟是他出生以来见过次数最多的人,他和文大嘴还是很亲近的,几个月不见,他心里还想得紧。

文大嘴同样也和像这个小侄子,看到他回来,激动的抱着小佑琛,高举着小佑琛在原地转圈。

两人都放声的笑了出来,笑得那么开心。

“我的小宝贝,你可舍得回来看你大姨了,大姨想死你了。”

李苗苗和周恒良闻声,知道财神爷回来了,两人赶紧抱着孩子从里屋出来。

周恒良迎上上前来,接下博艺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

“小姨父,你回来,咋也不来个电话什么的,我和苗苗好去村口接你们啊!”

“接什么接啊?我又不是不认识路,这小恒良吧!都快两个月了吧?小家伙出生正赶上收粮旺季,都没能抽出时间回来,来,小宝贝,让……这该叫啥呀?”

博艺接过苗苗手里的小孩,抱在手里逗,一下被辈分这个事卡了壳。

也是,这博艺和周恒良相差也不过十岁,周恒良姨父姨父的叫,他都觉得怪别扭的。这一下又要升辈分,博艺还真没有准备,不知道这孩子该叫自己啥。

周恒良琢磨了一下,“应该叫姨公吧?你看这弄得,小姨父还这么年轻,都被叫老了。”

“对对对,得叫姨公,老什么老,命好的,到我这个年纪,有的都快抱孙子了。小宝贝,听到了吗?我是姨公,来给姨公笑一个。”

博艺从来就不讨厌孩子,随着年龄的增长,就更加的喜欢小孩子了。

“小姨父,你这么喜欢小孩,让淑梅婶子到时候再帮你生一个,反正淑梅婶子还年轻。”

李苗苗看着博艺那么陶醉的样子,顺口说了一句。

说实话,博艺做梦都想和淑梅有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可他一想到淑梅心痛的毛病,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知道当时继宗出事,淑梅没有做好月子,身体状况不好。这生孩子是很耗女人精血的,他不想淑梅的身体再受伤害。所以他不打算提生孩子的事,一切都听淑梅的。

“一切顺其自然吧!”

博艺把孩子递给苗苗,表情里明显带着些许无奈。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大红包,揣到孩子的包被里。

“小恒良,这是姨公给你的见面礼,祝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长大。”

周恒良笑着替孩子给博艺致谢,这时,文大嘴抱着小佑琛过来。

“博艺,都是自己人,你还这么客气做啥?快过来坐,我去地里拔些菜回来,做几个你喜欢的菜。”

文大嘴满脸堆满笑,随着时间的沉淀,昔日说话大大咧咧,不分轻重的文大嘴,现在说起话来也淑女了不少。

中午饭桌上,大家闲聊,聊起了博艺刚刚建成的房子。

“小姨父,你那房子买些家具什么的,应该就可以搬进去住了。我们都没住过楼房,要不,你留一间给我和苗苗,让我们也沾沾你的光,住住楼房。”

周恒良打起了博艺楼房的主意,嬉皮笑脸,半开玩笑似的说着。

“想住楼房,自己赚钱盖呀!别脸皮比城墙还厚。”

博艺还没来得及回周恒良的话,就被文大嘴给抢了先。

“不是一家人吗?住一下又怎么了。”

周恒良就看不惯文大嘴对博艺这么好,这是胳膊肘往外拐,帮理不帮亲呀!自己是她亲儿子,她不帮自己说话,反而帮博艺说话,他小声嘀咕抱怨着。

文大嘴没有再骂周恒良,但脸色却不怎么好看,怒眼瞪着周恒良。

“没问题,等我和你淑梅婶子把亲事办完,你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如果你淑梅婶子不留在家里。我还指望你们帮我守房子呢!再说了,房间多,我们也住不完不是。”

博艺明显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赶紧出言缓和。

“诶!还是我小姨父对我好。”周恒良一下眉开眼笑,夹起桌上一块回锅肉,放到博艺碗里,“来,小姨父,你多吃点。”

“博艺啊!听你的意思,你这房子就建起来就打算结婚用,没打算搬回来长住啊?”

文大嘴从博艺的话里,听出他不打算回村里住的想法。

“我要照看店里的生意,根本顾不上两头跑,就是回来住,应该也只是淑梅带小佑琛回来住,如果她不回来,房子只能暂时空着。”

博艺建这房子的初衷,就是为了给兑现给淑梅的承诺,一定要给她一个家。至于住不住,根本就不重要。

“既然你们打算在镇上打拼,当时干嘛不就在镇上买个地修房子啊!你这不是嫌钱多,烧钱吗?”

文大嘴为博艺的做法,显然有些不满。即便现在手头宽裕了些,也不至于这样大肆挥霍吧!这一辈子还长着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三富三贫还不到老呢!钱应该抓在手里,用在刀刃上,以备不时之需什么的。

当然,她最主要的还是为小佑琛考虑,不想博艺为了一个女人,不为小佑琛的将来着想,小佑琛以后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我当时也想过,可这继宗的父母不还在村里吗?小双凝也在,这早晚淑梅还是得回村里的,她不能不管小双凝啊!所以这不烧钱,早晚要住的。”

博艺给文大嘴解释,原来就是建房子这么大的事,博艺也是首先为淑梅她们母女考虑,完全没有考虑自己方不方便。

果然如此,文大嘴就知道,这博艺一定是为了淑梅。

这房子建也建了,她也不再好说什么。再说了她又能说什么,这博艺只不过是自己死去妹妹的男人。若中间没有个小佑琛,这博艺又和淑梅有结了婚,怕是两家就陌如路人吧!

听了博艺的话,李苗苗掐了周恒良一把,小声说到:“听到了吗?这没结婚就宠成这样,结了婚指不定宠上天。你好好学着点,对我好一点,不然,我一脚把你踹了,也去找个小姨父这样的人。”

博艺的好,让李苗苗这样年轻的女人,听得是又羡慕又嫉妒。自己和周恒良还算是新婚,日子过得都平淡如水,这两人都二婚,还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能用行动把爱情诠释的这么淋漓尽致。

之后的日子,文大嘴再次帮他看小佑琛,他就忙前忙后的布置新房。把自己的亲姐亲姐夫请来,再加上文大嘴一家子,简单的办了个乔迁宴,并且和亲姐商量,把和淑梅结婚的日子订了下来。

他不吝啬花钱,以前没条件是打算凑合着摆两桌,现在自己有条件了,一定要风光大办,让淑梅风风光光嫁到唐家来。

他姐负责帮忙请他阿娘娘家的亲切,文大嘴帮忙请他阿爹这边的亲戚和村里的人。他要办一个村里有史以来,最隆重的婚礼,还特意高价去租了马和轿子,要骑高头大马,披红挂彩,用八抬大轿把淑梅娶进门。

这一切的安排,他都没告诉淑梅,他要给淑梅一个惊喜,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强劝淑梅和自己回村的原因。

这大操大办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十里八乡,大家都羡慕的流口水。

同样有过一段婚姻,如今却还整天赖着娘家蹭吃蹭喝的张晓琴。听到这个消息,那是嫉妒羡慕恨呀!这可是所有女人都想拥有的婚礼,只可惜,新娘只有一个,而且还不是她张晓琴,她心里能不难受吗?

这让她看不起的弟媳妇,如今是鲤鱼跃龙门,要一朝飞黄腾达了。

可偏偏这个时候,吴菊还来抵怼她,她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晓情啊!这是红薯是和你有仇吗?你宰这么细,是打算拿来喂麻雀吗?”

张晓琴把对淑梅的嫉妒,都发泄在了红薯上,好好的红薯被她疯狂的宰切,都快成一堆烂泥了。

听吴菊这么说,张晓琴心里更是不痛快,她气得用力将刀狠狠的砍进木菜板里。

“想喂什么,喂什么,我还懒得切了。”

张晓琴生气的起身走到石桌前坐下,翘起二郎腿,抓起瓜子来磕。板着个脸,就像谁借了她的米还得她糠似的。

张炳林坐在堂屋门口,看着这个好吃懒做的张晓琴,除了唉声叹气别无他法。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章 不疯狂就不是张晓琴 以前张晓琴在娘家,吴菊没天天见她,倒还想的紧,这天天见到了,就是再亲,也是避免不了有矛盾的。舌头和牙齿那么亲,舌头不也经常被咬吗?

再加上这张晓琴赖在家里一年多了,白吃白喝,又不出去找事,又不出去找下家。吴菊就是再宠她,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呀!毕竟淑梅给的生活费,根本就不足以让她继续倒贴自己的女儿。

这一年多以来,吴菊都以各种各样的借口,向淑梅多要钱,目的就是不让她这个游手好闲的女儿挨饿受冻。吴菊也深感疲惫,但又不忍心不管张晓琴的死活。

这张晓琴就是个无底洞,吴菊再怎么倒贴,也是贴不满的。

“你和蒋福已经离婚快两年了,你咋都不为自己想想,是还打算回去和他过吗?”

吴菊蹲下身,去切剩下的红薯,还语重心长的问张晓琴。

“他蒋福就是拿八抬大轿来抬我回去,我也不会回去,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

“那你有什么打算?你看人家淑梅,不也是二婚,你看那唐博艺为她操办的婚礼,那排场,那才叫金龟婿,真是羡煞旁人,你好好学着。”

一听吴菊竟然夸淑梅,张晓琴气就不打一处来,“我说阿娘,你今天是哪根筋不对了,以前不是你说人家淑梅怎么怎么不好,好吃懒做,对你不敬的吗?现在怎么自己打起自己嘴巴来了?”

吴菊被张晓琴这一说,说得是哑口无言,以前的确是自己三天两头给张晓琴抱怨,说淑梅这不好,那不好。

继宗走后这么多年,淑梅一直负责家里的开支,对她和张炳林也算孝顺。她也觉得淑梅其实也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不好,若没这么多年,没有淑梅,她家的日子是怎么样的,她不敢想象。

“人又不是石头,都会变的嘛!只要变好了,不都是值得学习的吗?俗话说浪子回头还金不换呢!”

“行,她淑梅好,那到时候让她把我们一家人接去住楼房呀!她若真的对你们好,就一定不会拒绝。阿娘,你等着瞧吧!我一定也给你找个金龟婿。”

张晓琴气愤的说,又开始给吴菊出些为难淑梅的主意。

吴菊听后,手里的菜刀停了下来。

晓琴这主意不错,这辈子都没住过楼房,现在也是半截身子埋土的人了,不去见识一下,死了也觉得亏。

张晓琴见吴菊不搭理自己,把瓜子朝桌上一扔,起身朝院外走。

“诶!你又干嘛去?”

“闷的慌,出去溜达溜达,”

“你不是要给我找个金龟婿吗?那你倒是去找啊!”

“行,我找。”

张晓琴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到,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院门。

吴菊无奈的摇摇头,自言自语的抱怨着,“还找什么金龟婿呀!一把年纪了,能找个憨厚老实的人,好好过日子就不错了。”

她没想到,她的声音这么小,也被张晓琴给听了去。

张晓琴折回来,从门外探出个头,“阿娘,你别嫌我年龄大,那武则天不是也六十七岁才当皇帝吗?和她比,我年轻太多了。正是大展身手的时候,我们走着瞧。”

她说完话,不等吴菊再多言,那脑袋就从门口消失了。

她心里就是憋屈的慌,边走边逛,走到了博艺的新房跟前。抬着头看着这又大又漂亮的楼房,她是恨得牙痒痒。一个人疯了似的,在博艺房子前捶胸顿足。

她心里又泛起了坏主意,可之前那是瓦房,很容易就能烧得只剩灰烬,可眼前这是钢筋水泥做的,要烧哪里那么容易。再说了,这新楼房可是村里的明星,门前总是络绎不绝看稀奇的人,根本就无从下手呀!

等着吧!让你们得意一阵,有你们哭的时候。物极必反,早晚会栽大跟头的,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张晓琴在心里嘀咕着,恶狠狠的看着眼前这扎眼的庞然大物。

“晓琴,好久不见啊!这气色是越来越好呀!”

博艺用三轮车拉着一车大红大紫的新被褥,正巧回来。看着杵在自家院里的张晓琴,博艺笑着给张晓琴打招呼。

“我哪里能和你这个准新郎官比呀!你这才叫人逢喜事精神爽啊!这脸上都笑出花来了。”

张晓琴用讽刺的口吻不屑的回到,脸上挤出勉强的笑容。走到三轮车前,摸着那大红大紫的被褥,手指紧紧扣在被褥里,恨不得一把把这被褥捏碎。

博艺一边往屋里搬被褥,一边笑着回到:“晓琴姐,要不要进来坐会儿?”

“坐会儿?行啊!坐就坐,我这是不是沾了我弟媳妇的光呀?要不然怕还没有机会进这么漂亮的大房子里坐吧?”

不坐白不坐,我倒是要见识见识,这被传的神乎其神的楼房,里边是何等的高大尚。

张晓琴在心里一边嘀咕着,毫不客气的往楼房里走去。

“晓琴姐,你说笑了,没有淑梅这层关系,我们也是住了几十年的乡亲啊!串门不是很正常的吗?”

博艺扛着一大堆被褥,边说边往屋里走。

张晓琴干看着,也没有说要上前帮上一把的意思。

她是东张西望,东摸西碰,楼上楼下跑了个遍。

她看着这光滑的地面、白白的墙、高床软枕,她真是羡慕的眼睛都冒金光了。

那又高又大的床,那又软又弹的床,她坐到上面又使劲蹦了蹦,“哇!还又弹力的,这样的床才配的上我张晓琴嘛!”

她干脆脱了鞋,躺到床上去享受翻滚。

博艺在楼下搬东西,忙的不可开交,也没有那闲工夫来管她。

早知道博艺有今天,那个时候就该好好把握的,大三岁不就大三岁嘛!不是都说女大三抱金砖吗?当时就不该计较这年龄问题,就该好好抓住这支潜力股。

她在心里这样念叨着,从床上猛的坐起来,“哼!要是老娘当时狠下心跟了博艺,哪还有她康淑梅什么事。不对,这个时候是不是也不晚呀?他还未婚,我也正单着。”

张晓琴心中的嫉妒升了级,由烧房子升级到撬墙角。

想到这里,张晓琴张开双臂,又重重的躺到了床上,脸上因为自己刚刚的想法,泛起灿烂的笑容。她是真舍不得这又软又大的床,做梦都想。

博艺忙完,正准备关门出去办事,这才想起张晓琴好像没出来。他这才回到屋里,楼上楼下的找。

张晓琴估计是觉得这床太舒服了,躺在床上睡着了,打起了震耳欲聋的呼噜。更可恨的是,她居然流口水,把被子都弄湿了一大片。

博艺看到这样的场面,杀人的冲动都有。

这可是他为自己和淑梅准备的新婚床呀!她张晓琴怎么能睡到上面去呢?

“张晓琴……”

博艺是真的怒了,用狮子吼的声音,直接叫了张晓琴的全名。

张晓琴被吓得从床上弹坐起来,惊魂未定的她,看着怒眼瞪着自己的博艺,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不慌不忙的下床穿鞋。

她再怎么脸皮厚,这心里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不好意思的。

“我这是太困了,一碰床就睡着了。不过这床真的是挺舒服的,又软又弹,不错,不错,真心不错……”

“晓琴姐,这是我和淑梅结婚的床,你怎么就睡上了呢?”

博艺脸色特别难看,声音也近乎于咆哮。

“凶什么凶呀?不就睡了一下吗?难道还能少一块不成?早知道你这么小气我就不进来了。再说了,你我是什么关系呀?小的时候,你不是经常来我家,你和继宗被欺负了,不都是我替你们出头吗?”

博艺凶她,她心里可不舒服了,一把一把推着博艺的胸膛,将博艺推到走廊上。

被张晓琴这么一凶,博艺刚刚那副气势荡然无存了,还好像是自己犯错了似的。

“这……这……若是平时那还真没什么,这不是结婚床吗?这老人们不是说,这新婚床,别人睡了不吉利。”

博艺说气话来也吞吞吐吐的,他这人嘛!女人就是他的天敌,特别是这种牙尖嘴利的女人,他一向都是招架不住的。若是男人还好,有恨大不了大打一架。

“睡了怎么了,难道就因为我睡了,那康淑梅就会一脚把你蹬了不成。退一步讲,就算她把你蹬了,我赔你一个新娘子。以前你姐不是也撮合过我俩吗?当时我阿娘就是死脑筋,非得在意这年龄。现在我可以为自己做主了,只要你一句话,我绝对不会嫌弃你,没她康淑梅,不是还有我吗?保证会让你的婚礼如期举行。”

张晓琴的话,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刚走了个杨柳,这又窜出来个张晓琴。

我的天啊!你别玩我了行不行。

“晓琴姐,你说什么疯话呀!我可是你的准准……”

“准准准准什么呀?怎么不说了呢?说白了,她康淑梅和我就没什么关系,就算你和她成了。你也不是我什么,你还是唐博艺,我还是张晓琴。除非你娶了我,那我们就真的有关系了。”

张晓琴直勾勾的看着博艺,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越靠博艺越近,说话也变得温柔起来。

博艺再也受不了张晓琴的挑弄了,强行从张晓琴身旁抽出身。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一章 癌症 “晓琴姐,如果你没有什么别的事,就先回去吧!我这也还有好多事要忙,要出一趟门。”博艺说完匆匆往楼下走。

这博艺下逐客令了,张晓琴也不能死皮赖脸赖在这里吧!

她不甘不愿的往楼下走,边走边把自己碎花衬衣上的扣子解开了一颗,还故意在自己头上胡乱戳了两把,造出一副刚滚过床单的模样。

博艺在大门口等着她出来,她一出来,博艺赶紧把门锁上,就怕她再反悔折回院里赖着不走。

看着路过的村民,张晓琴一把掌拍在博艺屁股上,故意弄出一副千娇百媚的样子,用那已经并不年轻的声音,娇滴滴的说:“博艺,明天再来找你。”

博艺被吓得锁头都掉在了地上,猛的转身,正想大声斥责张晓琴。可看到门前看热闹的乡亲们,他的声音小的自己都听不见,“你怎么耍流氓呀?”

张晓琴才懒得理他,得意的给乡亲们打着招呼,“素花婶子,听说你刚添了个大胖孙子,恭喜你呀!”

看热闹的吴素花,一时还没回过神来,支支吾吾的应着,“诶!是呀,同喜同喜呀!你家不也快办喜事了。”

另一个中年男人,口无遮掩的问张晓琴,“晓琴啊!你是出门忘记梳头了吧?看你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

张晓琴还故作姿态,一副羞答答的样子,捋了捋被她故意弄散的头发。指着博艺的新楼房说:“这不,刚刚在新楼房里睡了一觉。”

张晓琴这不就是故意的吗?把话说得含含糊糊的,好像还真是博艺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大家把目光都落到了博艺身上,博艺才懒得理这堆无聊的人,他跳上三轮车,骑着三轮车朝镇上的方向去。

看到张晓琴气冲冲的走,张晓琴还不忘添油加醋一把,“博艺啊!骑车慢点。”

张晓琴说完,不顾乡亲们异样的眼光,得意洋洋哼着调子往家里走。

她是想,就算撬不到墙角,也非得给她康淑梅添添堵。

博艺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请帖也都发出去了,这才赶着去镇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淑梅。

虽然有刚刚的小小不愉快,但根本影响不了博艺心情,他拼命的踩着脚踏板。平时看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山山水水,在别人眼里是那么的不起眼,今天在他眼里都冒着幸福的气息。

在博艺拼命往镇上赶的时候,淑梅正在医院,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待自己的检查结果。

博艺回村的这段时间,淑梅那所谓的心痛毛病,犯得越来越勤,痛起来的时候,几乎让她背过气去。即便这样,淑梅也没放在心上,在小药店买了一些止痛药,犯病的时候就吃上几粒。

可就在前两天,她发现自己的左**上,竟然长了类似于脓疮的东西,一天看起来比一天严重。她不敢胡乱买药应付,只能来医院看医生。

医生一看,眉头紧锁,这是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老医生,扶了扶眼镜,冷冷的问了句淑梅,“姑娘,你多大了?”

淑梅一边扣自己衬衣的扣子,一边回到,“30岁!”

医生无赖的哀叹一声,摇了摇头,开了一大堆单子,往淑梅桌上一拍。

“去检查吧!等结果出来再来找我,家里有闲钱吗?没有就赶紧多凑点。”

医生看这样的病例太多了,她一眼就看出了淑梅这是什么病,她的判断不说百分百,也能准确到百分之九十九。

“医生,我这病很严重吗?要准备多少钱啊?”

看着医生一脸的严肃,淑梅心里没底了,有种心被揪着的感觉。

“一切等检查结果出来再说吧!有备无患嘛!”

医生还是很保守的,明明已经很确定,还是没有提前告诉淑梅她的情况。

淑梅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厚厚的检查单,小心脏砰砰的跳个不停。

医生再补上了一句,“下次拿结果的时候,叫上你丈夫一起。”

“我我我……我还没有丈夫。”

“那爹妈兄弟也行。”

淑梅没在应声,拿着检查单去缴费,然后按照检查单一箱一项的去检查。

……

今天,就是拿结果的日子,淑梅一早就来了医院。她内心非常的忐忑不安,坐在取报告单的窗口旁,迟迟没有去取报告单。

医生那天的脸色和话中有话的叮嘱,让淑梅心里很不踏实,她也隐隐感觉到,自己这**病不是简单的心痛病。生活才刚刚步入正轨,孩子还那么小,和博艺还没爱够,她真怕自己患上什么绝症撒手人寰了。

死,并不可怕。她曾经还因为继宗求死过,可她就是不舍,舍不得现在的一切,她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糊里糊涂的离开。

淑梅坐在椅子上,再三犹豫,终于鼓起勇气取了报告单。她没敢打开看,直接把报告单拿去了诊室。

医生翻看了检查结果,淡定的说到:“康淑梅是吧?”

淑梅肯定的点点头,双手紧紧的扣在一起,等着医生宣布她的检查结果。

“不是叫你带家属来吗?怎么还是你一个人。”

“医生,没事,你就说吧!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做主。”

医生还真不是那扭扭捏捏的人,淑梅这样一说,她就直接把结果说出来了。

“你这是乳腺癌,已经属于中晚期,得抓紧时间手术化疗,不然扩散恶化了,很有可能会危机生命的。我们医院没有化疗设备,你这手术还得去县城的大医院做,赶紧凑钱去吧!别耽误了治疗时间。”

果然不出淑梅所料,真的是难治的绝症,医生的话证实了淑梅的想法。病魔永远都是这么突然,在你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给你致命一击。

淑梅的心好像一下被掏空了似的,脸色吓得煞白,全身都在瑟瑟发抖,双脚更是抖得厉害。

她张开了颤抖的双唇,用颤抖的声音问到:“医生,我……我这病治好要花多少钱?”

“这不好说,前期的检查,各种准备,手术费化疗费,和后期的一些列费用,少则也要万儿八千吧!反正多凑点钱,别到时候抓瞎。”

“那保证能治好吗?”

“这不好说,但国内成功率还是很高的,你得有信心,积极配合医生治疗。”

这医生怎么都这么不靠谱呀!什么都说不好说,就不能给个准确答复吗?

我这都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坏事,怎么摊上这样的病啊!居然要花这么多钱,而且还不能保证药到病除。再说了,这么多的医药费,我上哪去弄呀?难道又要麻烦博艺?但即便博艺同意,这也不是个小数目呀,又会让博艺的生活一夜回到从前。

“那如果不治,我还能活多久?”

“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姑娘,你才三十岁,还这么年轻,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家人想想,抓紧时间上县医院去确诊,尽快手术。”

三个月?一年?原来生命这么脆弱,淑梅就像做梦一样。她多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一觉醒来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淑梅应着医生,拿着报告单,失魂落魄的走出了诊室。她感觉脚下轻飘飘的,两腿发软,险些晕倒在诊室门口。她扶着墙坐在诊室门口的长木椅子上,心里一片乱麻。

这样的噩耗,换作谁来,也是承受不了的。淑梅像被抽筋剔骨了似的,整个身子都软的似一团烂泥,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淑梅想了很多,她决定放弃治疗,过好剩下的每一天。

三个月?一年?哪怕生命只剩最后一天,我也想去完成自己唯一还有机会弥补的遗憾,去找到我可怜的双婉。

老天爷,求求你开开眼,愿我最后的余愿吧!让我在生命的最后时间里,见我可怜的双婉最后一面。

淑梅也没想到,在得知命不久矣时,她最想做的,竟然是想见那个不知生死的小双婉最后一面。

她稍微缓过来,拖着暖绵绵的身子,走出了医院,她并没有急着回粮店,而是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走。

天空飘起小雨,此刻的天气正如淑梅的心情一般,风雨交加。

博艺赶到镇上,看到粮店大门紧锁。他拍打房门叫了几声,屋里没有一点动静。

他就纳闷了,满脸的疑惑,用力挠了挠头,叉着腰自言自语到:“这淑梅是有什么急事吗?乔迁都不愿意跟我回村里,这大白天的怎么就把门关了呢?一定是那熊倩倩又闯什么祸了,淑梅又去给她擦屁股去了,对,一定是这样。”

博艺说着,锁好三轮车,急匆匆的朝倩倩的理发店走去。

在博艺眼里,根本就没把倩倩当做一个正常的女人,他就把倩倩当做一个疯疯癫癫,还没长大的孩子,是一个总是闯祸的孩子。

“倩倩,淑梅是不是到你这来了?”

博艺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问倩倩。

他对倩倩就没上过心,根本就不觉得对倩倩有什么亏欠,对倩倩说话,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

可倩倩就不一样了,她表面上像是过来了,其实心里却一直有个跨过去的坎。之前见面,都是有淑梅在旁边,倩倩倒也没觉得有多尴尬。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二章 最后的决定 可今日淑梅不在,倩倩倒是觉得浑身不自在。见博艺进门,她猛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她故意走到镜台前,顺手抓起一把梳子在手里把玩。

“淑梅姐不是帮你看店吗?你怎么上我这里来找?”

“她没来你这里吗?那就奇怪了,她能跑哪里去了呢?”

博艺没有多问,自言自语的走出了理发店,看着熟悉的大街,他不知道该上哪里去找。

倩倩从博艺的脸上看出了担心,她思索片刻,朝门口的博艺说到:“会不会是回村里去了啊?”

“我刚从村里过来,她没回去啊!行了,你忙吧!如果她到你这里来,记得让她去我那里,我有重要事情要给她说。”

博艺说完,没等倩倩应到,就急急的朝着菜市场的方向找去。

淑梅在河边坐了整整一下午,靠坐在河边的大柳树下,全身被雨水湿透。此刻已经雨过天晴,天边晚霞满天。

淑梅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的照片,看着照片里明眸皓齿,笑容灿烂的小双凝。一直面无表情的她,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这张照片是她找寻小双婉的唯一线索了,好在她们是双胞胎,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不然即便是淑梅想找,也无从找起。

那堆夺命的报告单,放在她身旁的草地上,因为雨水,上面的字已经迷糊不清。

直到天边最后一抹晚霞褪去,大地披上了黑夜的外装。淑梅才艰难的从地上爬起,迈着沉重的脚步,朝粮店的方向走。

博艺快把整个镇子翻个地朝天,总后还是未能找到淑梅。他心急如焚,站在粮店门口焦急的徘徊等待,希望淑梅能快点回来。

此刻,对淑梅的担心,已经替代了他心里满满的幸福感。他愁眉紧锁,已经看不出好事将近的开心。

时间就这样一秒一秒的过去……

当看到淑梅出现在自己视野里时,博艺激动得发狂。他像扑食猎物的狮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进夜色,冲到淑梅身旁。什么也没来得及说,一把把淑梅抱入怀里,抱得紧紧的,紧的淑梅都喘不过气来。

“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一下午,我的心脏都差点被你吓碎,淑梅,以后被一声不吭到处乱跑,我会担心你的,我不能没有你。”

博艺带着责备,带着担心,带着深情厚意的话,让淑梅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此刻,她只能用眼泪来诠释自己现在的心情。

激动过后,博艺这才发现淑梅全身湿透,赶紧拉她进屋,把淑梅推进里屋,让她把湿衣服换下来。

博艺替淑梅关好门,等在店里的沙发上,此刻,他内心激动万分,等淑梅出来,他就可以把婚宴的事告诉淑梅了。

排除万难,她们终于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博艺心里是又激动又幸福。幸福甚至蒙蔽了他的双眼,他根本没有看出淑梅脸上的痛不欲生。他坐在沙发上,有些坐立不安,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灌水。

淑梅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站在衣柜上的穿衣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身上那可怕的脓疮,她紧紧要着自己的下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之前说好了,放弃治疗的,可看到博艺就因为自己不见了半天,就心急如焚成那样,她动摇了,她犹豫了,她纠结了。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博艺赶紧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博艺紧紧抓着她的双手,含情脉脉的看着淑梅。

“淑梅,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们的婚期订了,下个月初二,请帖都已经发出去了,办了50桌,我终于可以实现对你的承诺,风风光光把你娶进门,开心吗?”

博艺笑颜如花,从他那激动的声音里,淑梅都能嗅到幸福的味道。

她明白博艺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可对现在的她而言,是有惊无喜。她紧锁眉头,不敢抬头看博艺,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幸福。

“怎么?你不开心吗?是怪我没同你商量,就私自把婚期订下来吗?淑梅,你别不开心,我也只想给你个惊喜。”

“没有不开心,只是有些突然,我还没回过神来。”

博艺还从包里掏出为淑梅准备的黄金戒指和项链,放到淑梅眼前。

“淑梅,这是买给你的,和你好了这么久,也没送样像样的东西给你,来,我给你戴上。”

博艺没等淑梅作声,先拿出戒指套在了淑梅的手指上,又取出项链替淑梅戴上。

事后,博艺坐下来,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淑梅,我会爱护你一辈子,谢谢你给我爱你的机会。”

博艺牵起淑梅戴戒指的那只手,放在唇边,陶醉的亲吻了一下。

老天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已经欠眼前这个男人太多太多了,难道你还要让我再狠狠的伤他一次吗?你为何这么残忍,为何让这样的病魔落到我身上。

淑梅还是没有忍住,内心一番挣扎后,扑到博艺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博艺被淑梅这意外的举动,弄得满头雾水,措手不及。

他伸出双臂,温柔的抱着淑梅,抚摸着淑梅乌黑的发丝。他不明白,淑梅的哭声是喜极而泣,还是因为别的事,但不论因为什么,此时他能做的,就是给她一个可以依偎的怀抱,给她一个温柔的拥抱。

他静静的抱着淑梅,什么也没说,想让淑梅尽情的哭,喜也罢,悲也罢,眼泪是最好的良药,会洗掉这一切的。

许久,淑梅才停止了哭泣,从博艺怀里挣脱出来。

博艺温柔的替淑梅擦拭着脸上的泪水,笑着说:“你呀!这么大个人了,还像个孩子,动不动就哭。”

“博艺,我不想结婚。”

听到这刺耳的话,博艺在淑梅脸上游走的手停了下来。片刻的惊讶之后,他轻松自然笑着说:“淑梅,别闹了。”

博艺看着淑梅极其严肃的表情,以为淑梅是在和自己说一个冷笑话。他用停在淑梅脸上的手,刮了一下淑梅的鼻梁,这个动作对于她俩的年龄而言,显得有些幼稚。

“我没闹,我现在不想结婚,我想去找小双婉。”

淑梅再次向博艺确认,自己没和他开玩笑。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等我们成了亲,我陪你一起去找小双婉,你放心,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一定会好好对她们。”

显然,这样的借口,根本无法说服博艺。

淑梅又不想把病情告诉博艺,医生说了,手术也不是百分百成功的,要是自己在手术台上下不来,这不是害人又害己吗?让博艺最后弄得个人财两空。

与其拿钱去赌一把,还不如坦然接受,把治病的钱留给生者。可,要怎么样才能让博艺打消结婚的念头呢?

“博艺,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对小双凝好吗?”

“呸呸呸!说什么话呢?赶快吐掉。”

博艺觉得淑梅说的话不吉利,赶快让她把这话当做唾沫吐掉,他继续肯定的说到。

“这样的问题,你大可不必问出口的,我知道你心里应该明白我的想法。”

是啊!自己怎么能质疑博艺呢!这么多年了,他是怎么样的人,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吗?这简直是多此一举。

既然小双凝有博艺照顾,那自己就真的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剩下的时间,就是去找小双婉,看在临死之前,自己还有没有缘份和她见上一面。

“行了,天不早了,我去做饭,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反正这一时半会儿,自己也找不到借口说服博艺,淑梅以做饭为借口,不再和博艺纠缠下去。

晚饭后,淑梅回了倩倩那里,现在她心里很乱,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博艺。躺在自己身边的倩倩早已入睡,睡得是那么香甜,而她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到底该怎么办呢?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逃避根本解决不了问题。这婚是结也不是,不结也不是,无论选择前者还是后者,对博艺来说都只有伤害。

也许,把真相告诉博艺,才是对博艺最好的交代。

想到此,淑梅披上衣服,轻脚轻手的下了床,找了一些纸笔,准备用书信的方式告诉博艺实情。

在发黄的白炽灯光下,淑梅那张脸显得格外的憔悴,她紧紧握着手里的笔,笔在信纸上缓慢的游走,一个个并不工整的字出现在了信纸上。

博艺:

对不起,我这次又要失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命犯煞星,凡事和我有关的事和人,都得不到好结果。我不能陪你携手到老了,就在昨天,医生告诉我,我得了乳腺癌。短则只有三月的生命,我想用剩下的生命,去做自己该做的事,去做一个母亲该做的事,当你看到这信时,我已经踏上了寻女之路。

既然没有福分陪你到老,凭什么还要在最后关头,让你再背上一次婚史,这场婚礼应该留给真正能陪你到老的人。

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因为你答应过帮我照顾小双凝的,你要好好的活着,帮我把小双凝抚养成人。

——淑梅绝笔

心里有好多话想给博艺说,可真正提起笔的时候,她又不知道该写什么了。

信成,她已是泪流满面。

其实,她又有什么理由要求博艺为自己做这做哪呢?最后那句让博艺为她照顾小双凝,也只不过是让博艺能尽快忘记自己,尽快从伤痛中走出来,能好好的把日子过下去,精神上有所寄托罢了。

可转念一下,博艺还有小佑琛,怎么会没有精神支柱呢?自己貌似又多此一举了。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几年之后,也许他又能碰到心仪的人,就会把自己淡忘。

就像现在一样,自己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博艺的影子,继宗的模样是那么模糊,模糊得自己都不记得继宗长什么样了。

第二日一早,天不见亮,淑梅就把倩倩给拽了起来。

倩倩揉揉朦胧的睡眼,朝着窗外忘了一眼。又一头倒到了床上,嘴里嘀咕着,“天还没亮呢!让我再睡会儿。”

淑梅强行将她拽起来,把昨晚写好的信塞到她手里。

“倩倩,若今天博艺来找我,你把这封信转交给博艺。”

“你们又在玩什么呢?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吗?还玩起浪漫来啦!要不,我先一睹为快,提前学习学习。”

淑梅塞到她手里的信,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突然觉得没那么困了,说着就打算去拆信,淑梅慌忙伸手去阻止。

看着淑梅一脸的紧张,倩倩轻松自然的笑着说:“行,不看,懒得我看了嫉妒羡慕恨。不是,淑梅姐你是要去哪里吗?干嘛不亲自交给博艺。”

“我要出远门一趟,倩倩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年纪也不小了,找一个合适的人就嫁了吧!今生能遇到你这样的知己姐妹,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幸福,再见了,保重。”

她紧紧抓着倩倩的手,对于这个一直与自己同甘苦共患难的好姐妹,淑梅心里还是很不舍的。只是几句简单的告别话,却又勾起了淑梅心里的伤感之情,她的眼里不自觉的闪着泪花。

刚刚还笑颜如花,一脸轻松的倩倩,听了淑梅的话,看着淑梅那难过的表情,她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淑梅姐,你是怎么了?干嘛突然要出远门,是有什么事吗?我陪你去吧!”

淑梅正打算转身离去,倩倩敏捷的抓住她的手,强行阻止了她欲离去的脚步。倩倩能感觉到,淑梅这不是简单的告别,倒是有点像留遗言的感觉,听得她不寒而栗。

淑梅用力扳开倩倩的手,边走边说:“不用,你好好看店,我一个人去就行。”

倩倩慌忙下床穿好鞋追出店外,淑梅已经跑出好远。她大声叫了两声淑梅的名字,淑梅连头也没回,继续快步向前走。

倩倩被淑梅弄得满头雾水,她看着手里的信,挠了挠头,无奈的转身回到店里。

淑梅边走边哭,就这样踏上了寻女之路。她不打算去见博艺最后一面,也不打算回村里去看小双凝,她怕自己若见到小双凝,就不舍得迈开腿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辞而别 镇上自己早已翻了个底朝天,她打算去县里,再去附近的几个镇。坐在公共汽车上,看着手里的照片,看着车窗外渐渐陌生的景致,心里除了痛什么也装不下。

她不知道,这场以生命为代价的寻女之路,能走多远,还有没有归途的一天。

淑梅知道,博艺肯定会迫不及待想知道她里的想法,一早就会来找她问个所以然的。所以今天她比平时都起得早,这不,还赶上了第一趟去县城的汽车。

果然不出她所料,倩倩刚洗漱完,刚把理发店的门推开,博艺就行色匆匆的来了。

“倩倩,淑梅起来了吗?”

倩倩闻声转过身来,看着一脸着急的博艺,她厉声问到:“你是不是欺负淑梅姐了?”

“这话从何说起?我进去找她。”

博艺不明白倩倩为何这样问,不过现在他也顾不得多想,他只想见到淑梅,带她回村里,迎接即将到来的婚期。他边说边毫不客气的朝里屋找去,倩倩根本就来不及告诉他淑梅走了。

找寻无果,博艺只好再次追问倩倩。

“倩倩,淑梅这么早就出去了吗?”

倩倩从柜子上翻找出淑梅留下的信,拍到博艺的身上,“给吧!淑梅姐留给你的信。”

博艺慌乱拆开信封,把淑梅写的话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这信上的内容对博艺而言,无疑也是晴天霹雳。本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没想到淑梅竟然患上这样的病,这简直是在他温热的心脏上,泼了一盆凉水。

他甚至能听到心脏一片片碎裂的声音,心里如万箭穿心般难受。

信纸从他手中飘落到地上,他脸色煞白,愁眉紧锁,一下瘫坐在沙发上。双手抱头,将自己的头发拽得紧紧的。

“发生什么事了吗?你脸色这么难看?”

倩倩俯下身去,捡起地上的信,仔细看着信上的每一个字。她的表情由疑惑,变成惊讶,再到悲痛。

“她怎么能这样?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就感觉今天她怪怪的嘛!还愣着干嘛?我们赶紧去追啊!去汽车站,对淑梅姐说了要出远门,一定会去坐车。”

倩倩看完信,赶紧拽着博艺往店外走。听了倩倩的话,博艺如梦初醒,没等倩倩把店门关好,他就狂奔向汽车站,倩倩慌忙锁好店门,跟着追了过去。

博艺来到汽车站,在人群中疯狂寻找淑梅的踪影,见人就抓着问别人有没有见过淑梅,心急如焚四个字都写在了脸上。

还是倩倩做事细心一点,她想到这样没头没脑的找,也不是办法,临走时,特意取了淑梅的照片放在手里,方便向人打听有没有见过淑梅。

两人就快把骑车站翻个地朝天了,最终也没找到淑梅的踪影。

博艺失望的走出汽车站,坐在汽车站门口的石梯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倩倩也尽力了,她几乎问遍了汽车站里的人,也没有一个人能给她一点惊喜,哪怕是好像在哪见过的话,她也没能听到一句。

她沮丧的坐到博艺身旁,安慰博艺,“博艺哥,你别担心了,淑梅姐不是说去找孩子吗?也许她找到了就会回来,也或许她累了就知道回家的。”

“可她有病啊!这病不治疗会要人命的,我怕……我怕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回来。我就不明白了,生病这么大的事,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们马上就是夫妻了,应该同甘苦共患难的,为什么她还把我当做外人。如果她告诉我,就是倾家荡产,砸锅卖铁我也会把她的病治好。就算不为我,她怎么也不为小双凝想想,若……若她真的不在了,小双凝该怎么办?”

博艺此刻,心里除了对淑梅的担心,还带着一丝对淑梅的责备之意。他不明白,淑梅为什么不能和他共同面对这一切。

以前继宗那样,她还能不辞辛劳陪在继宗身边,怎么到了他这里,连个共患难的机会都不给他,他百思不得其解。

“也许,淑梅姐是不想连累你一起受罪,她这是为你着想。”

倩倩听出了博艺心中的不满,她轻拍博艺的肩膀,安慰博艺。

看着这个自己深爱着的男人,倩倩心想,如果换作是她,她一定不会放弃和命运做斗争,一定会努力争取,因为爱就应该是相守,而不是彼此伤害,而不是生离死别,而不是轻易的妥协。

为他着想?博艺觉得倩倩的这个理由有些牵强附会,对他们之间的感情这么不负责,还叫为他着想。钱能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倾家荡产又怎样?砸锅卖铁又怎样?为了淑梅,他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

更何况,他现在有能力承担这一切,她问也不问,就私自做了决定。博艺的想法有些偏激,他认为淑梅就是不够爱自己,至少没有爱继宗那么爱自己。

“是她心里不够爱我。”

博艺一拳打在石梯上,拳头和地面碰出巨大的声音,手皮被撞破了皮。

“你干嘛呢?手都打破了,你怎么能这么说淑梅姐呢?你认识她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她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吗?首先是为别人考虑,完全不顾自己的得失。”

倩倩慌忙把手里的照片扔到一旁,掏出身上的手绢,替博艺包扎伤口。

这时,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婆婆走到两人跟前,这老婆婆一只拄着一根木棍,另一只手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小女孩手里拿着一个生锈的铁碗,两人都衣裳褴褛。

“姑娘,小伙子,行行好,赏点钱买口吃的吧!”

小女孩很懂事,老婆婆话音刚落,她就把碗伸到了倩倩眼前。

倩倩看着这乖巧懂事的小女孩,心生怜悯,二话不说就掏了些零钱放到碗里。

那老婆婆是感激涕零呀!连连点头道谢,小女孩也用那稚嫩的声音说:“谢谢阿姨!谢谢叔叔!好人一生平安!”

那老婆婆更是感动得想给倩倩跪下,倩倩慌忙起身将她扶起。

自己只是做了件举手之劳的事而已,对这祖孙俩的热情感谢还有些受之有愧。

“没事,一点小事而已,老奶奶你这样是要折煞我的,快快起来,带小妹妹去吃点东西吧!”

倩倩说完,坐回地上,捡起地上淑梅的照片。

“博艺哥,要不,我们先回吧!这样大海捞针也不是办法。让淑梅姐静一静,兴许明天她就想通了,就回来了呢?”

老婆婆并没有及时离开,她看到了倩倩手里的照片。

这照片上的人,不是早晨我摔倒,扶我起来的人吗?

“姑娘,你们这是找人吗?我看你们里里外外转了一上午了。”

“是啊!”

“是找这照片上的人吗?”

老婆婆指着倩倩手里,因为去扶博艺而弄得有些皱巴巴的照片。

“是啊!”

“能给我看看吗?”

倩倩把照片递给了那老婆婆,老婆婆仔细瞧了瞧。

“是她,就是她,我早晨见过她。”

老婆婆说话的语气有些激动,博艺和倩倩更是激动得有些措手不及。

刚刚还萎靡不振的博艺,一下来了精神,激动的从石阶上站起身来,紧紧抓着老婆婆的手。

“老婆婆,你真的见过她吗?确定是她吗?那你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博艺一个问题接一个,迫不及待想知道淑梅的去向。

“博艺,你别激动,你冷静一点,听老奶奶说,你这样不停的问,让老奶奶到底回答你哪一个问题?”

见博艺太过激动,倩倩拉着他,让他冷静一点。这样,老婆婆才有机会回答他的问题。

“早晨我摔倒,是她扶我起来的,她原本看我们祖孙俩可怜,是想施舍点钱给我们的,可后来她又很为难的说。她要去找寻分离多年的女儿,路途遥远,身上的每一分钱都有用,还要让我原谅她不能帮到我。”

老婆婆把早晨发生的事,简单讲给了博艺和倩倩听。

“那老婆婆,她有说要去哪里吗?”

倩倩听后,觉得这些对他们而言,似乎没有什么帮助,她只能直接开门见山追问。

“她好像说是先去县城,然后再去周边游一些城镇。她说,如果有幸能找到女儿,会带女儿来看望我和孙女。”

县城?原来淑梅去了县城。淑梅你是何等的狠心,想就这样从我生命里消失吗?

博艺顾不得多想,听了老婆婆的话,把腿就跑,冲到汽车站里,找了一辆已经启动准备开往县城的车。他伸手拦下了车,司机不得不来了个急刹车。

为此,他还遭了司机一通臭骂。

“你不要命了啊?不是我刹车及时……”

他根本无暇顾及这些,用力拍打开汽车门,挤上了汽车。

倩倩追过来,车已经启动,她跟着汽车边追边喊,“博艺哥,你别这么冲动,先把家里安排好再去也不迟呀!你身上带够钱了吗?”

博艺把头伸出车窗外,“倩倩,把淑梅的照片给我,快呀!你跑快一点,司机,司机,我拿个东西,劳烦你停一下车。”

博艺一边伸长着手,准备接倩倩手里的照片,由于车速太快,倩倩失足了劲,还是总差那么分毫。博艺急得大叫司机停车,司机估计还在气他刚刚拦车的气,故意充耳不闻,不但如此,还更用力的踩油门。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四章 寻女之旅 失去理智的博艺,气得冲到司机跟前,大声咆哮到:“叫你停车,你耳朵聋了吗?”

他边说,还边去躲司机的方向盘,两人争抢了两下,司机估计也是考虑到整车人的安全,只能无奈的踩下刹车。

博艺这才从司机旁的窗户,从倩倩伸长的手里拿到了淑梅的照片,“倩倩回去吧!钱的问题你就不用担心了。”

汽车再次启动,朝着县城的方向失去。

“你小心一点,注意安全,实在找不到就回来,这里还有好多事情等着你回来处理,还有双凝和佑琛,佑琛不能没有爸爸在身边的。”

倩倩就想是送爱人去远方似的,叮嘱些她本不该说的话,话里充满了不舍之情。

博艺挥着手,嘴唇在微微动着。

车越开越快,越开越远,远到倩倩已听不清博艺还在说什么。看着汽车渐渐消失在自己视野里,倩倩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她无奈的转身往店里回。原本她也想去找淑梅的,可好像博艺根本就不想让自己干涉。

也是,终究他们两人,才是彼此要相伴到老的人。而自己,只不过是他们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在与不在,都不会在她们的心湖掀起太大的风浪。

自己就像一棵无根的小草,努力的发芽,努力的生存。可自己的努力别人看不到,自己心里的伤别人看不到。

自己委屈求全,舍弃了自己的骨肉,只为了不失去这分难得的友情。是自己孤单得太久,所以害怕再回到一无所有的日子。

她走在熟悉的大街上,一阵微风拂来,她不禁打了个寒战,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感。

博艺坐在去往县城的汽车上,紧紧握着手里的照片,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色,他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害怕。此行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必需得找到淑梅,带她去医院治疗,不然,等待她们的将是生离死别。

再苦再难,博艺都不怕,只要能治好淑梅,即便要他以倾家荡产为代价,他也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淑梅来到县城,一下车,就开始疯狂的寻找,拿着双凝的照片,抓住路过的行人一个一个的问。每一家店,每一户人家,她都不放过,开始了她的地毯式寻女之旅。

博艺来到县城,也开始拿着手里的照片,一路问找,两人的行为不约而同。有种螳螂扑蝉黄雀在后的感觉,可惜的是,这蝉在哪里没人知道,黄雀的眼睛也是瞎的,在茫茫人海中艰难的挣扎着。

淑梅栉风沐雨而行,饿了,就随便买点东西应付,困了,就随便找个能遮风避雨的屋檐歇下。

一次次的碰壁,一次次的失望,都没能让她打消寻女的念头。别人异样的眼光,别人刺耳的驱赶声,都没能让她有丝毫的动摇。

**疼痛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她痛起来的时候,还是以止痛药来压制。

她的生命在一天天的减少,甚至她害怕有一天睡下,就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越是这样,她要找小双婉的想法就越发的强烈。

在茫茫人海中,淑梅和博艺一次又一次的错过,有的时候甚至是擦肩而过,不知道真的是她们之间有缘无份,还是老天爷故意在捉弄这对苦命鸳鸯。

一天,两天,三天……

时间就这么无情的一天天流走,博艺没有找到他这一生的最爱,淑梅也没找到她这一生最大的亏欠。

两人在这灯红酒绿的县城里,几乎耗尽了身上所有的钱。博艺没有办法,只能暂时终止寻爱之旅,踏上了回家的路。淑梅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身上没有钱,她就沿路乞讨,发誓即便耗尽最后一口气,也不会半途而废。

博艺回到家里,为了再次凑够钱去县城寻淑梅,他将库存的粮食全部兜售空,把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粮店给结了业。

他回到村里,将实际情况告知乡里乡亲、亲朋好友,把婚期又一次无限期推迟。这婚结得可谓是惊心动魄,一波三折,打了两次擦边球,还是未能成功射门。

这寒冬腊月,满山遍野的野洋姜都成熟了,对于村里人而言,这可是一道又好吃又不用花钱的佳肴。挖回来洗干净,用坛子腌制好,炒肉下稀饭都可以,甜脆爽口。

这洋姜不是什么稀罕菜,也不值钱,喜欢的人才会跋山涉水去挖,不喜欢的人,就是送到家门口,他们也懒得伸手去捡。

而张晓琴一家人就好这一口,一家人都喜欢吃腌洋姜,张炳林和吴菊年迈,这跋山涉水和别人抢挖洋姜,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张晓琴在吴菊的劝说下,勉为其难的上山挖洋姜。

这挖洋姜也算是门技术活,这个时节,洋姜茎叶已经枯萎,还得费些功夫去杂草丛中找。这即便找到了,也未必能挖出好的洋姜,有的洋姜只是一些陈年老姜不说,而且还又老又烂。

不过对于土生土长在村里,每年都挖姜的人来说,这些都不是难事,哪些地方出好姜,她们多多少少还是都知道的。

可张晓琴就不一样了,出嫁前,吴菊很宠她,这种上深山老林挖姜的事,肯定是不会让自己娇滴滴的女儿做的。所以,张晓琴对这些姜的位置都不怎么了解,虽然出门之前,吴菊大概给她说了一些位置,但那只是大概,也不是太精确。

对于张晓琴这样的人而言,岂能眼看别人把好姜都挖走,而自己背些烂姜回家。

她开始投机取巧,跟在那些挖姜人的后面,一旦看到别人挖出好姜,她赶紧厚着脸皮凑过去挖。

“张晓琴,你怎么能这样呢?不就是一些贱洋姜吗?你又必要这么厚脸皮吗?”

那挖姜的姑娘,实在是看不惯张晓琴的做法,大声的埋怨到。

张晓琴才不吃他这一套呢!拼命挥动着她手里的锤头,一大柄一大柄又白又嫩的洋姜被她从土里翻了出来,她高兴的往自己背篓里捡。

“什么脸皮厚了?我看是你太霸道吧!这些是野洋姜,又不是你家种的,你能挖,我为什么不能挖?”

那姑娘知道张晓琴是个牙尖嘴利的货色,知道自己说不过她,也不再多废话。与其与她趁口舌之快,自己还不如赶紧抢挖一些。

两人在不大的地盘上,开始疯狂的挖抢。你推我攘的,像两只恶狗在抢食。

张晓琴正抢的起劲,突然听到另一处两个乡亲聊天的内容。正是有关淑梅的,她一下来了兴趣,停止了疯抢的举动,侧着耳朵仔细倾听。

“你们听说了吗?听说康淑梅得了癌症,现在还失踪了。”

“听说了,这么大的事,早就传遍了,哎!她和唐博艺也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啊!”

“什么苦命鸳鸯,我看她就是命犯孤星,克夫克女,这次是这唐博艺命硬,自己把自己给反克了。”

……

过往之人,都在议论淑梅和博艺的事,虽然她们不太懂什么叫乳腺癌,但大家都知道,反正就是绝症,要人命的绝症。

这无意间听来的消息,让张晓琴心情大好,她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再没心思和别人抢洋姜了,背着背篓,扛着锄头往山下走。

她回到家里,将背篓和锤头往边上一扔,回到堂屋里倒了杯水,坐在堂屋里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哼着小调。慢慢品尝着手里的白水,一副悠闲自得的表情。

看到淑梅没好日子过,她心里总算是平衡了。她一直都认为自己不比淑梅差,凭什么她康淑梅幸福美满,自己却婚姻破碎。原来只是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太贪心连命都保不住。

她想着想着,忍不住笑出了声。不明原因的吴菊,看到花痴样的张晓琴,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晓琴,你怎么了?不是让你去挖洋姜吗?你咋回来了?还在这里傻笑,你不会是病了吧?”

“阿娘,有你这样说自己亲生女儿的吗?你看我能跑能跳,像有病的人吗?”

张晓琴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在原地连连转了几圈。

“那你笑什么啊?”

“我开心就笑啰!没什么理由,阿娘,告诉你一个天大的消息,你儿媳妇得了癌症,怕是命不久矣,和唐博艺的婚事也吹了。”

张晓琴故作神秘,凑到吴菊耳边,把刚刚听来的消息,告诉了吴菊。

吴菊听后有一丝惊讶,但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并没有淑梅患病,而感到心痛,或是心生一丝垂怜。

她低头沉思许久,然后才自言自语到:“她死了,那我们的生活费怎么办?还有这个小丫头片子,难不成还让我们养不成。不行,她不能死,她不可以死。”

“阿娘,你也太异想天开了吧!阎王让你三更死,岂能留你到五更,这生死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听到吴菊的自言自语,张晓琴不屑的笑出了声,话里带着些许讽刺的意味。

“那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没想到临了临了还受这样的罪,哎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哎……”

这一下子没有了长期饭票,吴菊像被人抽了筋似的,瘫坐在凳子上,开始捶胸顿足怨天忧人,哀声叹气的抱怨起来。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为你倾尽所有 张晓琴心里早就为她亲娘做好了打算,这淑梅不在了,不是还有唐博艺吗?趁着淑梅没死,趁着唐博艺还念着和淑梅的情份,她得让吴菊去好好宰唐博艺一笔。

“阿娘,没有她康淑梅,不是还有唐博艺吗?与其在这里怨天忧人,你还不如趁着唐博艺没把家财挥霍完之前,赶紧去宰上一笔。听说他把粮店都兑出去了,准备拿着全部的积蓄去寻找淑梅,刚刚我回来的时候,他还在家呢!你现在赶紧去,也许还能赶得上。”

张晓琴回来的时候,特意爬在门外偷听到了博艺和文大嘴她们的谈话。得知博艺为了淑梅不惜散尽家财,一条计策在她心里油然而生。

她坐到吴菊身旁,轻拍着吴菊的背,让她顺顺气,不紧不慢的的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吴菊听。

吴菊听后,没有那么气了,只是她不明白,这唐博艺虽说和淑梅交好,可毕竟还没成为一家人。即便成了一家人,他也不至于傻到任自己宰割呀!

“宰一笔?怎么宰?他可不是什么软柿子,不是那么好捏的。”

“很简单,她就是砝码,还有你,尽量在他面前哭穷,把自己说得越可伶越好。把她的死活硬塞到唐博艺头上,你就咬着,他唐博艺不给钱,这个小丫头片子就只能饿死。那唐博艺和康淑梅的感情深着呢!不然也不会为了康淑梅倾家荡产,所以,看在淑梅的份上,他不会不管这丫头的。”

张晓琴指着在院里玩得开心的小双凝,凑到吴菊耳边低声说到,显然是怕小双凝听到她的话。

吴菊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张晓琴,紧锁着眉头说:“这样能行吗?”

“阿娘,连你女儿你都不相信了吗?你回想一下,我给你出的主意,有哪次没有奏效。”

张晓琴斩钉截铁的说着,好似博艺手里的钱,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信心十足啊!

“那我去试试?”

“赶紧去吧!再晚煮熟的鸭子都飞了。”

张晓琴推推攘攘的将吴菊推出门,两人抱着小双凝,来到了博艺的新家。

博艺把一切交待好,留了些钱给文大嘴,用以小佑琛基本的生活开支。自己带着剩下的钱,就准备出门,准备再次赶赴县城,去寻找淑梅。事情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都不会放弃淑梅,不会放弃他们之间的感情。

张晓琴和吴菊小跑着赶来,把正准备出门的博艺堵到了院子里。

“晓琴,婶子,你们怎么来了?”

两人堵在院门口,挡住了博艺的去路,博艺不得不停下来和她们周旋。

“淑梅的事,我们已经听说了,真是天妒红颜,淑梅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摊上这样的病呢?”

这演戏是吴菊的强项,她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伤感起来。

这假情假意的话,被博艺听去,那可是在伤口上撒盐啊!博艺平淡的表情,变得沉重起来,他低垂着头没有作声。

“听说你变卖了所有的粮食,准备去县里寻找淑梅?”

张晓琴见博艺不开口,绕着弯的把话题开始往自己挖的坑里引。

“是啊!你们不来,我早就出发了。”

“那家里的一切都交代好了,唐佑琛的生活你也安排好了吗?”

博艺还以为是张晓琴好心,见淑梅遭难,开始心生善意,关心起他们的生活来。所以,他毫无防备脱口而出:“都交代好了,小佑琛还是让他大姨照顾。”

“这文大姐家条件也不算太宽裕,又刚添了两张嘴,你这又把小佑琛送过去,她家能负担得起吗?”

张晓琴将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表情毫无波澜,一步一步把话题引到了金钱上来。

“这个我肯定考虑到了的,已经给了足够的生活费给他大姨。”

哎呦喂!总算说到钱上来了,急死老娘我了。我这个阿娘也是,一句话也插不上,若没有我在,她不被别人欺负才怪。

“咳咳……”张晓琴故意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到:“你儿子的事你是安排好了,那淑梅的女儿你打算怎么安排呢?淑梅这么一走,她女儿的生活就没有了着落,你总不愿意让淑梅回来的时候见不到她女儿吧!”

张晓琴都有点佩服自己,竟然能这么好言好语的向别人宰割。以前都是大吵大闹,哭天喊地的,自己突然变得这么“文质彬彬”,连她自己都有些不习惯。

吴菊是看出来了,今天张晓琴这么冷静,这么温言细语,是想扮白脸。那自己理所应当就是那个黑脸了,张晓琴的话音刚落,博艺还没想好如何应付,她就声泪俱下。

“我可怜的孙女啊!奶奶老了,是没有能力抚养你了。你那狠心的妈,竟然丢下你不管,这是想要你的命呀!她这是想拉着你去陪葬呀!呜呜……与其让你饿死在张家,还不如明日我就去找个好人家,把你送给别人得了……”

已经懂得察言观色的小双凝,被吴菊的话吓得哇哇直哭,吵着闹着叫喊着博艺。

博艺接过哭成泪人似的小双凝,紧紧的抱在话里哄。

是啊!自己怎么忘了小双凝呢?答应过淑梅的,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帮她好好照顾小双凝的。

“双凝不哭,有叔叔在,就一定不会让你寄人篱下,叔叔一定会帮你把妈妈找回来的。小双凝长大了,应该勇敢一点,来,别哭了,要乖乖听奶奶的话。叔叔这就去接你妈妈回来,到时候让妈妈给小双凝买好多好多糖果回来。”

在博艺连哄带骗下,小双凝停止了哭泣。

“叔叔,我想妈妈,让妈妈回来。”

“只要小双凝听话,妈妈就会回来看小双凝的。”

小双凝破涕为笑,乖乖的点头答应。

博艺这才把小双凝抱回给吴菊,从身上掏了些钱给吴菊。

“吴婶,淑梅不在的这段时间,就劳烦你好好照顾小双凝,她也是个命苦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爸爸,现在妈妈又下落不明,她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你这个奶奶了。至于淑梅,我一定不会放弃她的,只要找到她,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娶她,照顾她们母女一生一世。”

博艺说得情真意切,吴菊看了看手里的钱,也不少了,就不打算再为难他了。这吴菊难得这么好说话呀!这次算是博艺捡着了。

张晓琴好像却还不甘心,张着嘴正想再说。吴菊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她,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张晓琴读懂了吴菊的意思,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了嘴。

“那我们也就不妨碍你去找淑梅了,小双凝这里有我在,你就放心去找淑梅吧!”

吴菊说着,拉着张晓琴转身离去。

博艺锁好门,急匆匆的往村口走。

一路上,张晓琴抱怨个不停。

“阿娘,你今天是不是犯魔怔了,钱都送到嘴边了,你还忍心给吐出去。你是不是嫌钱多啊?嫌钱多要过来给我用啊!我可缺钱得很。”

“缺钱你干嘛不自己去赚啊!一天到晚在家里白吃白喝。你也不想想,这是你弟弟的女儿,不是他唐博艺的女儿,人家这样也算仁至义尽了,留点余地,别把关系闹僵了,等淑梅回来把亲成了,那不是还有那么大一栋房子吗?你向来不是说我目光短浅吗?今天你怎么也变得鼠目寸光了呢?”

原来吴菊是听博艺说无论如何都要娶淑梅,打起了房子的主意,到时候,不管她康淑梅是死死活,这唐博艺也是小双凝名义上的爸爸,继承他一半的家财也是理所应当。

张晓琴恍然大悟,她没想到,这次吴菊竟能想得这么长远。但这也只是想象的,若淑梅和博艺的事没成呢!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阿娘,原来你是打的房子的主意呀?可你就能保证心想事成,说不定还没等唐博艺找到淑梅,她就病死在异乡了。”

“行了,就别纠结了,死马当活马医医吧!碰碰运气吧!”

……

两人继续说笑着,朝家的方向走去。

博艺来到镇上,先去了趟倩倩那里。为了方便联系,他特意花钱去买了个传呼机,他怕自己在外边找,淑梅自己跑回来了,自己也不知道。

“倩倩,这是我的传呼机号,淑梅若回来,你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博艺掏出随身携带的纸和笔,把传呼机号写给了倩倩。

村里那里他也交代好了,一旦淑梅回村里,就让文大嘴上镇上通知倩倩。

倩倩接过纸条,表情并不怎么轻松。

“博艺……哥,你还打算出去找淑梅姐吗?”

“嗯!不到山穷水尽,我绝对不会放弃,小佑琛他大姨那里,我也交代过了,一旦淑梅回村,她就会来通知你,到时候记得呼我。”

博艺在外找淑梅,肯定是没有个固定落脚点的,在那个通信不算发达的年代,远途联系只能靠书信、传呼、稀少的固定电话。所以,这种联系方式,是博艺能想到的最快最有效的办法。

“行,你放心,只要淑梅姐回来,我就通知你,而且我会想办法把她留住,绝不让她再离家出走。”

“谢谢你!”

博艺没有久留,说完就匆匆朝汽车站赶去。

他打算再去镇上寻找一遍,若还是无果,就去附近的村镇寻找。就是踏破铁鞋,他也要坚持下去。

博艺再次坐上了去县里的汽车,再次踏上了寻爱之路。

……

如果淑梅能事先给博艺商量商量,结果也许并不会这样,如今反而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粮店没有了,淑梅也下落不明,眼看着三个月期限将至,博艺是急得焦头烂额。

风餐露宿,饱一餐饿一顿,再加上体力的透支,本来就身心疲惫的淑梅,病情逐渐恶化。

这天,她最终还没有支持住,一阵眩晕倒在一栋大厦门口。

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开过来,看到横躺在路上的淑梅,司机来了个急刹车,车骤然停到淑梅面前。

车后座的文才,由于猝不及防,身子猛的朝前俯,额头撞在了车椅子后背上。好在车速不是太快,撞击不是太厉害,文才并没感觉到明显的不适。

“李总,没伤着你吧?”

文才坐直身子,轻柔了一下额头,和颜悦色的说:“我没事,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开车一向稳重,从来不会这样急刹车的。”

现在的文才,和几年前的文才,简直是判若两人,除了长相没变之外,其它地方都截然不同了。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里边一件白色的衬衣,打着一条条纹领带。头发收拾得很干净,气宇轩昂,完全找不到昔日猥猥琐琐的影子。

“李总,前面地上横躺着一个人,这一转完过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差点给撞了过去。”

文才摇下车窗,探出头去朝车前往看去。

“你下车去看看吧!不会是被别人撞了,司机跑了吧?”

“李总,如果真如你说,那我们就更不能下去了,小心被讹上。再说了,大家都还在等你开会呢!这种闲事不管也罢,我绕开走就行。”

这是文才的专人司机,他叫刘江,在文才身无分文,寸步难行的时候,是他伸出援手帮的文才。后来文才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打下了一片天地。能力有限的刘江,就成了文才的专人司机。

两人虽然是雇佣关系,但文才一直把刘江当做好兄弟、好大哥一样看待。平时文才对刘江非常好,以心换心,这刘江事事也总是以文才为先,事事都为他着想。这不,怕文才惹上麻烦,一向心善的他,竟然可以放弃下车救人。

比起自己的家人,文才觉得刘江和自己更亲,更像家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文才的家人还是没能原谅他,一直没让他进李家的门。即便现在他出人头地,成了叱咤风云的人物,他爸爸还是将他拒之门外。只有他大哥还念着他,两兄弟偶尔聚聚,一起喝几杯。

现在文才的公司越做越大,成了县里最杰出青年,最大的纳税户,他日理万机,就更没有心思回家去和那古板的老父亲纠缠了。久而久之,回家的诱惑也渐渐淡去,他甚至都忘记自己还有另一个家。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多年后的邂逅 现在他事业有成,还有一个门当户对的女朋友,一家大型企业的掌上明珠,可谓是人生的大赢家。

他算得上是逆天的逆袭了,从一个好逸恶劳的无奈,成为了一个大公司的总经理,这简直比破茧成蝶还要让人惊讶。

“不妨事的,万一真的是需要帮助呢!再怎么说也是人命,下去看看吧!”

文才没有采纳刘江的建议,让他下车去查看。

“是,李总。”

刘江知道自己的身份,就算文才对他再好,他也要摆放好自己的心态,自己就只是司机,不该多说的,他就不说。

他应着,打开车门走到淑梅跟前,俯下身去,用手探了探淑梅的气息。确定躺在地上的淑梅还是个活人,他这才折回来向文才说明情况。

“李总,身上没有伤,应该只是晕过去了。”

“嗯……这样吧!我自己上去开会,你把她送去医院。”

文才说着,自己挎着公文包,准备下车,刘江识趣的为他开车门。

刘江跟在文才身后,“那李总,会议结束,你给我电话,我过来接你。”

文才挎着公文包从淑梅身旁路过,用余光瞄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淑梅。

淑梅蓬头垢面的,那张脸也因为病痛的折磨,变得腊黄没有血色。即便是这样,文才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淑梅。

快四年不见,淑梅的样子,在文才脑海里还是那么清晰。

文才知道自己以前太混蛋,对不起太多人,但他觉得最对不起的人有两个,一个是死去的妈妈,一个就是曾经被自己百般捉弄,还一心善待自己的淑梅。

他慌忙俯下身去,剥开淑梅脸上散落着的头发,真的是淑梅,他还有些激动。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没有勇气去找淑梅。他心想淑梅那么好的人,如今肯定已经过上幸福的生活,自己没有理由去叨扰她。

“淑梅,淑梅……”

文才轻轻摇晃了两下淑梅,轻声叫着淑梅的名字,淑梅一点反应也没有。

“李总,你认识她?”

“认识,来帮忙,赶紧送她去医院。”

文才赶紧伸手去扶淑梅起来,叫身旁的刘江赶紧帮忙。两人吃力的把淑梅扶上了文才的车,文才再三叮嘱。

“阿江,你赶紧送她去医院,把她给我看好了,醒了之后无论如何也要把她留住,等到我来。不用过来接我了,开完会我直接打车去医院,送她去县人民医院。”

文才扯了扯有些乱的西装,继续说:“记住,一定不要让她离开。就是绑,也要把她留住。”

“是,李总。”

刘江应着,打开车门钻进了车的驾驶室。

文才站在原地,看着车走远,才朝大厦的方向走去。

此刻,他的心情很复杂,有再次见到淑梅的喜悦;有看到淑梅蓬头垢面的心疼;有今后该如何面对淑梅的茫然。

如今的文才,遇事果断冷静,处理事情也是分秒必争,从不会在会议上浪费分秒。

可今天的文才,却异常了。在会议室里,当着自己手下的各部门负责人,他居然分神了。傻傻的坐在那里,回想起了之前和淑梅的点点滴滴。

各部门把该上报的上报完,把自己的建议和方案也都演讲了一遍之后,各自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等着文才发表意见。

可文才愣在那里,没有一点反应,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感到奇怪。平时把工作视如生命的李总,今天怎么走神了。

会议室里,气氛变得尴尬而又安静。

坐在文才右手边的秘书,小心翼翼的叫了几声文才。

“李总,李总……”

平时文才在公司的形象都是很有威严的,秘书也怕一不小心,触碰到文才身上的菱角,此刻,她心里也是忐忑不安的。

文才这才回过神来,从表情看来有些措手不及。

“都回报完了吧!把你们的方案都交给莉莉,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大家都散了吧!”

文才是迫不及待想赶出医院,哪里有心情在这里谈论公事。

他一边收拾着桌上的文件,一边对莉莉说,莉莉就是他的秘书。

“莉莉,你把方案都收起来,放到我办公桌上,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等我回来再看。”

“是,李总。”

文才就这么简单的交代了几句,把手里的文件甩到莉莉手里,匆匆的走出了公司。在公司门口拦了一辆车,直奔医院。

刘江等在病房门外,医生在病房里给淑梅做一系列的检查。淑梅挂着吊水,此刻还处在昏迷的状态。

医生在为淑梅做心电图的时候,发现了她已经开始化脓的**。

那个时候的医院的科室分得不是很细,这做检查的医生是个综合医生,各种病都会看。他一眼就看出淑梅是患了乳腺癌,但为了得到医学验证,他也替淑梅做了一下这方面的检查。

在结果出来之前,医生找到了刘江,想先从刘江这里得知淑梅的情况。

刘江坐在门口的椅子上,连撒尿也不敢去,他谨记文才的叮嘱,怕病房里这个脏兮兮的女人醒来之后跑了,就没办法给文才交代了。

“你是病人的家属?”

“是……不……不是,也算是……”

这家属,自己肯定是不算的,但李总认识啊!他从来没见李总因为一个人那么紧张过,想必这个人和李总的关系匪浅。

“到底是不是?”

刘江这模棱两可的回答,让医生很是不满。

“这是我们总经理的朋友,我只是司机,负责送她来医院。”

刘江只能实话实说,自己对屋里这女人的了解,还没有眼前这医生多。自己只知道,她就是个女的,其它就不知道了。

“那她叫什么,你总该知道吧?知道名字,我们这边才好开检查单。”

“这……这……这我还真不知道,要不先检查,等我们总经理来了,再填补上去。”

医生一问自己,自己是三不知,刘江为此,还有些不好意思,他嬉皮笑脸的挠挠头,尴尬的回着医生的问题。

“也只能这样,你赶紧催一下你们经理。”

“好好好,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刘江陪着笑,连连给医生致谢。

医生拿着一厚叠单子,拍到刘江手里。

“先去缴费吧!”

让自己去缴费,那万一她醒了呢?李总说好了让我看好她的,我不能走开。

“那请问医生,她什么时候能醒?”

“不一定,脱水严重,体力严重透支,再加上大病的拖累。她的身体现在就如同一堆枯木,能不能枯木逢春,就看她的求生意志了,先打完这几瓶吊水再说。”

“谢谢医生了,你们辛苦了。”

医生说完,转身离去。

刘江从病房门上的透明窗看进去,这人到底是谁?怎么病成这样?

刘江哀叹一声,摇了摇头,坐到门口的椅子上,翻看着手里的检查单。

“100,285,769……”

他加着检查单上,要缴的钱数。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庞大的检查费,让刘江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简直就是烧钱的主啊!我身上哪来这么多钱给她缴费?算了,就在这里守着吧!等李总来了,让他自己决定要不要交。”

刘江握着检查单,靠在椅子上歇息,他很累,好想小眯一会儿。可想着文才的交代,他又全无睡意了,保持高度的警惕,做好这看门的活。

文才很快就赶到了医院,他在车上给刘江通过一次电话,知道刘江和淑梅在三楼。一进医院的大门,他就径直往三楼赶。

看到文才来,刘江如释重负,“李总,李总,这边。”

听到刘江的叫喊声,文才快步朝刘江这边走来。

“怎么样?她醒了吗?”

两人一碰面,文才就迫不及待问淑梅的情况。

“还没有呢!在打吊水,李总,这些是检查单,医生让缴费,还有医生问她叫什么名字。”

文才推开病房门,就朝淑梅病床的方向走去。

刘江跟在后面,边走边说。

“她叫康淑梅,健康的康,淑女的淑,梅花的梅,赶紧去把费缴了。”

文才坐到病床前,一边看着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淑梅,一边回答刘江的问题。

“噢!康淑梅,我知道了,只是这检查费太高了,我身上没这么多钱,李总,她和你熟吗?这检查费的事,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刘江把检查单递到文才跟前,示意让他看一眼。

文才根本就无心看,从身上掏出一叠钱给刘江,又从皮夹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刘江。

“赶紧去缴,现金不够,就拿卡去取,密码是我的生日。”

文才的话带着些许命令的口吻,话里也带着肯定的语气。除了递给刘江钱的时候,文才回了一下头,其余的时间,他的目光都没有从淑梅身上移开过。

按道理,文才应该对淑梅没有什么感觉的,这么多年,文才既没有对她朝思暮想,也没对她魂牵梦绕。不但如此,他还能正常的接受其它的女人,和她们谈恋爱,和她们约会。

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文才看到淑梅的时候,他的心好像就被融化了似的,就觉得淑梅好可怜,好想保护她。而且他居然有了怦然心动的感觉,在这之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七章 原来你一直在 和别的女人恋爱约会,他也一板一眼的,像完成工作一样,毫无浪漫和情趣可言。

从文才的一言一行中,和他那心急如焚的表情中,刘江看出了些东西,他现在似乎有些明白了,床上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女人,在文才心里是有举足轻重的位置。

他跟文才一起差不多四年了,从来没见文才因为某人这么上心过。哪怕是青尚集团的千金青可,就是文才的准媳妇,大家公认的未来总经理太太,文才也没有这么上心过。

刘江拿着钱和银行卡,抓着手里那把文才看都没看一眼的检查单,退出了病房外,去办理各种各样的手续。

文才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一个护士进来查房,看到坐在旁边的文才,一边替淑梅量体温,一边问:“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嗯……算是吧!”

“那你去一趟医生那里,病人有些特殊情况需要向你了解一下,出门左手第二间。”

“行,等我司机回来我就过去。”

文才不放心把淑梅一个人留在这里,虽然淑梅现在是昏着,万一自己前脚走,她后脚就醒了呢!淑梅那犟牛性子,以前他就领教过了,他才不想刚见面又离别。

刘江把一切费用缴清,把缴过费的清单交给医生,医生拿着检查单,带着几名助手,前来病房提取检查样本。

刘江紧随其后,回到了病房。

“医生,这就是我们总经理。”

刘江向医生介绍文才,医生朝着刘江指的方向看去,把目光落到文才身上。

“你就是……康淑梅的家属?”

医生看了一眼检查单上的名字,向文才问到。

“是。”

这次文才一点也没有犹豫,直接很肯定的回到。

医生查看了淑梅的情况,向旁边的助手吩咐了几句,把检查单递到她们手里。

“你跟我出来一下。”

医生向文才招手,把文才叫到病房外。医生的助手把帘子拉上,开始为淑梅做一系列的检查,提取检查样本,刘江也被逼出病房。

“你是病人什么人?她的情况这么严重,你知道吗?看你们也不像掏不起医药费的人,干嘛不早些带病人来医院手术治疗。”

医生的话里带着责备的意思,他就不明白了,眼前的文才穿得人模狗样的,为什么不及时替病人手术,而任病人的病情恶化到这样的地步。

“医生,你是说淑梅得了很严重的病吗?什么病?能治吗?”

“你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医生,你就实话告诉我吧!无论是什么病,花多少钱我都不在乎,只求你治好淑梅。”

看到文才心急如焚的样子,医生算是相信他真的不知情,心里不再对文才有不好的看法。

“跟我来办公室,我慢慢给你解释。”

医生往办公室的方向走,文才紧跟其后,来到医生的办公室,两人相对而坐。

“她昏倒多半是因为体力透支,补充点生理盐水,多休息几日就会缓过来,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而她身上的病,才是有可能要命的,拒我多年的经验判断,已经是晚期,即便做手术,成功的几率也不是百分百。”

医生双手交叉放在办公桌上,开始给文才分析淑梅的情况。

“什么病?这么严重,危机到生命。”

“乳腺癌,需要尽快做手术化疗,如果癌细胞没有转移,治愈的希望还是借很大的。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病人平时不可能一点反应也没有,她应该早就知道自己有病,估计是怕你们担心,所以故意瞒着你们。不过,现在也是初步判断,一切还得等检查结果出来才能确定。”

听了医生详细的说明,文才好像有些明白,淑梅为什么会衣衫褴褛,一个人昏倒在这陌生的城市。估计她是真的不想连累家人,想独自一人承受这一切。

文才心里很清楚,以她家里的情况,是承担不了如此庞大的医药费的。没有听淑梅说过一言半语,文才居然能把淑梅的想法猜到七七八八,看来他输真的了解淑梅。

“医生,等检查结果出来,就赶紧给她安排手术吧!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把她治好,花再多的钱我都不在乎。”

文才激动的起身抓着医生,语气有些迫不及待,连他自己都有些弄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淑梅这么上心,为何舍得为淑梅一掷千金,为何这般在意这次意外的重逢。

“你别着急,我们会竭尽全力的,这都是我们分内的事,只要结果一出来,我就立马安排给她手术。她还有一个片子要拍,你现在过去可以陪同她一起去。”

“好,谢谢医生,那一切就拜托你了。”

文才很有礼貌的给医生致歉,然后才退出医生的办公室,陪护士一起,把淑梅推到了拍片室。

所有检查都做完,淑梅的吊水也打完了,可淑梅还是昏睡着,一直没醒。

文才丢下公司一大堆事,一直陪在淑梅身边。

“李总,要不你回公司忙,我在这里看着就行。等她醒了,我给你打电话回去。”

刘江怕文才耽误公司的事,于是毛遂自荐,主动向文才请求,留下来照顾淑梅。

文才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脸上的表情有些着急。他有些担心淑梅,不就是个体力透支吗?怎么这么久都还没醒?

这个时候,他还哪里有心思关心公司里的事,他的整颗心都用在了淑梅身上。

“给罗副总打个电话回去,就说最近我手里有些私事要处理,公司的事情都由他来负责。”

“这这这……”

“阿江,这这这干嘛?平时看你挺干脆利落的呀!今天怎么变得扭扭捏捏呢?”

“是。”

刘江本还想劝说文才的,可见文才如此决绝,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司机而已。无论眼前的人是谁,他也不能因私误了公事呀!这文才集团,可是他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流了多少汗流了多少血,他心里应该比自己清楚。

刘江出门给公司去了一通电话,把文才的意思转达给了罗副总。

淑梅整整昏睡了一天,从早晨到天阳落山也没醒。或许在她潜意识里,已经以为自己油尽灯枯了,不想再挣扎,所以一直迟迟不醒。

文才的公司里,没有因为文才不在,而有什么大的变化。员工们还是往常一样,按步就班的做着自己手头的工作。

眼看就到下班时间了,大家都整理好自己的办公桌,三三两两的走出了公司。

青可按照约好的时间,来公司接文才和自己一起吃饭看电影。

大家都知道她是准老板娘,她来文才的公司从来不用和任何知会的,都是直接奔文才的办公室去找文才。

穿过公司的办公大厅,少数没下班的员工,还礼貌性的给她打招呼,她礼貌性的应着声,径直朝文才的办公室走去。

刚要进文才办公室时,被文才的秘书莉莉给叫住了。

“尚小姐,你找李总?”

莉莉见她前来,赶忙起身说到。若换作是以前,她是大可不必干涉的,因为文才有吩咐,她来,可以不通报。可问题是今天文才不在,她没有理由不理会这个准老板娘。

“当然,要不然找谁?很少见你和我说话,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呐!”

青可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一个真正的富二代。虽然容貌平平,但在高档衣服的包装下,气质还是很脱俗的。

看到这个平时对自己爱理不理的莉莉,今天竟然主动和自己说话,青可还真的有些意外。

“李总不在,他有事出去了?”

“出去了?什么时候出去的?去哪里了?”

青可刚刚还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脸上露着微笑。一听文才不在,脸色都变了。

明明和自己约好的,说好今天陪自己去看电影吃饭,这是明摆着想放自己鸽子吗?青可心里怎么会舒服?

“这个我真不知道,早晨李总匆匆开完会就出去了,像是有什么急事。”

早晨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他可不是这样的人呀!平时工作起来连我都不肯理的。难道是出什么大事了?可为什么连我都不告诉呢?莫非是公司的事。

“公司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还是有什么紧急项目要洽谈?”

很明显,文才没有告诉眼前这个准老板娘他去做什么了。

“没有,一切正常,李总说了是私事。尚小姐若没别的事,那你请便,我也要下班了。”

青可不想和这大小姐多纠缠下去,把桌上简单的收拾一下,背着包就准备下班。她给青可礼貌性的点头道别,没等青可应声,就急急的朝公司的大门走去。

留下青可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她走到文才的办公室门口,用力推了推办公室的门,门没有开。文才不在,莉莉把他的办公室上了锁。

青可有些失望,没精打采的走出公司,掏出电话,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文才的电话。

医院病房里,淑梅微微睁开了双眼,看到眼前这个似曾相识的面孔。再看看这陌生的环境,她用微弱的声音说到。

“我这是在哪里?”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天降福星 文才看到淑梅醒来,激动得语不成声。他虽然很想回答淑梅的问题,可张着嘴却发不出声来。

旁边的刘江好像看出了其中的原由,代替文才回答淑梅的问题。

“这是医院啊!你昏倒在大街上,是我们李总把你送到医院来的。”

淑梅看向说话的刘江,这是谁?并不认识呀!

她顺着刘江的视线,看向那有些熟悉的文才。文才肯定的给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刘江说的都是真的。

这时,青可的电话打来了,刘江从公文包里把电话翻出来,递给文才。

“李总,电话!”

“挂掉!”

文才看也没看一眼,直接让刘江给挂掉。此刻,他正忙着和淑梅叙旧,哪里有时间去接听那些无关紧要的电话。

刘江无奈,只好挂掉电话,静静的候在旁边。

青可又连着拨打了好几次电话,不用说,刘江问都不问,就替文才给挂掉了。

“好你个李文才,竟敢挂本小姐的电话,等我找到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青可气得暴跳如雷,将电话狠狠的扔了出去,大小姐脾气全部爆发出来。所剩无几的员工,看到这一幕,赶紧轻脚轻手的溜走。

虽然文才平时不懂得浪漫,但从来对青可都是百依百顺的,从来没有连打这么多通电话也不接的情况。

在打电话之前,青可还以为是文才遇到什么难事了,可打过电话后,青可那强烈的占有欲,蒙蔽了她的理智。她认为文才一定没干什么好事,回来得好好的对他兴师问罪一番。

文才在短短四年间创造的公司,虽然已经算得上是开了挂了。但和家大业大的尚家比,他还是相差甚远的,说是门当户对,其实还算他高攀了。

他之所以这么成功,一部分是靠自己的努力,另一部分是靠尚家的帮助,因为他和尚青可的这层关系,尚青可的爸爸,青尚集团的总经理,给文才拉了不少大单,介绍了不少大客户。从那时起,文才集团一个只有五个员工的小公司,一下跃过龙门,势不可挡,突飞猛进,发展成现在有几百人的大公司。

说实话,文才并不想靠裙带关系追名逐利,但看在青可的份上,他又不好拒绝。一旦拒绝,一是青可觉得没面子,肯定会和他大吵大闹,二是尚总经理那里,自己也不知道如何交待。

尚总经理对他的影响不错,把他看做满意的乘龙快婿。每当文才旁敲侧击,表明自己不愿借杆往上爬的意思,尚总总是以一句:他家就尚青可这么一个女儿,青尚集团也早晚会是青可的,帮你就是帮青可,她的将来也是你的,没有什么彼此之分,那么见外做什么,来堵住文才的嘴。

文才说不过他,也懒得去和他争辩,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淑梅就那么傻傻的看着文才,她没有开口说话,这陌生的一切,让她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做梦。

文才含情脉脉的看着淑梅,眼里含着久别重逢而勾起的泪花。此刻,他的心情真的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你终于醒了!”

经过短暂的深呼吸调整,文才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是?”

文才和以前比,真的是判若两人,不说外边,就是那气质,都同以前相差甚远,也不怪淑梅一时想不起来。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这个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李总,和文才想到一块儿去。

“淑梅,难道你把我忘了吗?我是那个好吃懒做,整天看你不顺眼的李文才呀!”

淑梅竟然认不出自己来,这着实还有些让文才吃惊,自己以前那么坏,那么针对淑梅,她居然还能把自己忘的一干二净。

“文才?”

淑梅睁大双眼,用怀疑的眼神仔细打量着文才。即便文才亲口告诉她自己就是文才,但淑梅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这个被称作李总,穿得有模有样的人,真的是文才吗?

不过也是,都说阔别三日刮目相待,文才也是个聪明人,若能浪子回头,定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文才肯定的点点头,“想起来了吗?”

“咳咳咳……”

淑梅有些激动,再加上嗓子痒,连着轻咳了几声。吃力的想从床上坐起身来,文才慌忙上前去扶她。

“你真的是文才?”

淑梅靠坐在病床上,再次向文才确认。

“这还有假?如假包换,还有谁长得有本少爷这么帅?”

知道淑梅有病,文才心里本来就不是很好受,可为了让淑梅的心情能够好一点,他还是尽可能的苦中作乐,逗淑梅开心。

文才摆出一副不正经的模样来,在那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看到文才这副德行,淑梅不得不相信这就是文才了,她认识的人当中,还没有第二个人有他脸皮厚。

看到文才这不正经的样子,刘江惊得目瞪口呆。平日里,他看到的文才,都是一板一眼,不苟言笑的人。而今日的文才,却和平日里判若两人,着实让他吃惊。

“还真是你,穿得有模有样的,我一下还没认出来。听他叫你李总,是真的当老板了?”

“那是当然,我李文才是谁啊!*******,一遇风云便化龙。这不,总算是让我遇到风云了,怎么样?像不像个老板呀?”

文才挺直了腰板,用力搜寻出自己已经摒弃了这么多年,吊额郎当、没个正形的样子,嬉皮笑脸的和淑梅聊着。

淑梅腊黄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自从得知自己生病之后,淑梅就再也没有笑过了。她没想到,在自己油尽灯枯之前,能让自己再展笑颜的,竟然是曾经百般刁难自己,深恶痛绝自己的李文才。

看到淑梅笑,文才心里也感到丝丝欣慰。

“婶子,叔,还有小石头他们都还好吧?”

文才脸上闪过一抹忧伤,笑容戛然而止,头低垂下去。

“我妈,在你走后不久,就去世了。”

老婶子的死,对文才而言,是一个永远也过不去的坎。这么多年过去,他都不敢往那件事上想,只要一想,就是锥心之痛。

“怎么会这样呢?老婶子的身体一向都挺好的呀?怎么会这么突然?”

一听到老婶子过世的消息,淑梅的表情变得有些沉重,毕竟,老婶子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曾经对自己那么好。

死亡,对现在的淑梅而言,是一个极其敏感的词。老婶子的去世,让她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自己,自己是不是也行将就木。刚刚因为文才而稍微好转的心情,又被打回了原形。

文才微微抬头,用余光瞄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刘江,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个说来话长,以后我再慢慢讲给你听。”

淑梅点头应着,“行,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说说你吧!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我,能怎样,就那样呗!也不知道有没有活成我妈希望的那样。不过现在至少能养活自己,不用再依赖她老人家。”

从文才说话的语气,淑梅已经能明显感觉到,他真的变了,不再是那个好逸恶劳,只会自以为是的李文才了。

“你能这么想,说明你已经活成老婶子期望的样子,老婶子泉下有知,也会为你高兴的。”

淑梅和文才重逢,居然能这么平静的坐下来闲聊,这不正足以说明,文才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文才了。

“好了,不说我了,说说你吧!这几年你过得都好吗?还有你生病的事,你是知情的是不是?”

文才不得不把话锋转到这个沉重的话题上来,毕竟身体是淑梅自己的,就算自己想帮她,也要征求到她的同意不是。

生病?对喔!我怎么还在这里闲聊,小双婉还没找到呢!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已经经不起这样白白的浪费。

“哦!是你送我来医院的,我现在身无分文,怕是还不了你医药费了。我现在就走,如果还有机会,我再想办法把医药费还给你。”

淑梅说着,掀开身上的被子,就准备下床。

文才将她按回去,“躺好,别动,谁说让你还钱了。再怎么说,曾经你也是我李文才名义上的女朋友,女朋友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

“你……刚刚看你还正常点,怎么现在又变回油嘴滑舌的样子?”

淑梅体力本来就还没怎么恢复,不说文才,就是一个几岁大的孩童,也能把她制服的服服贴贴。

“说说吧!”

文才表情有些严肃,似乎抱着必知的心态。

看着眼前这个救命恩人,淑梅不忍心拒绝回答文才,也不能拒绝。

“是的,我的病我知情,我不想连累我的亲人朋友,才一个人溜出来,选择自生自灭。”

淑梅用很简短的几句话,把情况告诉了文才。

“你呀!一点都没变,总把自己不当会儿事,万事都艺别人为先。你怎么不想想,你若真不在了,她们是否能安心生活,心里对你是否没有愧疚。既然你碰到我,就说明我是你的福星,待会儿我就去找医生,尽快给你安排手术,钱的事你就不用担心,都由我来出。”

淑梅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文才嘴里说出来的。眼前的人真的是文才吗?就皮囊相似而已,举止言行真的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自己是谁?不过是他家以前的保姆,何德何能能接受他如此馈赠。

“不行,这怎么可以,你还是让我走吧!”

“行呐!就是看在我妈的份上,我也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再说了,你这点医药费对我而言,只不过是一点皮毛。你就当做成全我做一桩善事,为我自己积一份阴德,这样总行了吧?”

以前文才就能说会道,如今虽然说话不再像以前那么不着边际,但淑梅自认为,正说邪说都不是文才的对手。

文才的话的确让她心服口服,她不是什么大丈夫,没有“不受嗟来之食”的高风亮节。如果文才现在真的富得如他口中所说,医药费对他而言只是九牛一尾,那么淑梅真的不舍得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如今自己时日无多,再坚持下去,未必有好结果。还不如放手一搏,万一手术成功,那自己不是赢得了更多的时间。

钱文才一份人情,总比拖博艺下水好。淑梅甚至自己的做法有些自私,但事到如今,这也许已经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若自己真的能侥幸活下来,那就用余生做牛做马来还文才这个人情吧!对大家而言,这也算是个两全其美的事。

淑梅沉默了许久,虽然嘴上还没说出“答应”两字,在心里已经默然接受了。

正当她要开口时,医生进来了,把文才叫出了病房。临走之时,他还再三叮嘱刘江,好好看着淑梅,不准她擅自下床走动。

医生把淑梅的情况分析给文才听,他建议抓紧时间给淑梅做手术,再耽搁那真的是华佗再世也无济于事了。

如今的文才就输个霸道总裁,他根本不管淑梅之前的反对,没有再同淑梅商量,答应医生尽快手术。

“好,我们会尽快给她安排手术,还有一个情况需要你们知晓,这个手术和其它的手术不一样,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手术成不成功,对她们的打击都很大,手术时,会摘除整个**。那个无法磨灭的疤痕,将终身陪伴着她,对患者精神和身体的伤害都很大。所以术后,一定要多给病人关怀,不要让她受刺激,多休息。”

医者父母心,医生总能比旁人更能体会患者所受的精神和身体的折磨。他们能做的,只是延续患者的生命,但真正让这些特殊患者能重新站起来,还需要患者自己和家人们共同的努力。

虽然文才不能够完全感同身受,一个不完整的身体,对淑梅能造成多大的伤害,但他深知,这些都是后话。能延续淑梅的生命,才有机会去想这些。

“医生,你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加倍对她好。”

文才之前告诉医生,自己是淑梅的未婚夫,医生估计是看着她们老妻少夫,怕文才因为淑梅的身体抛弃淑梅吧!才特意这样叮嘱文才。

有文才这句话,医生的表情也轻松了不少。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就是你的债主 “行,那你去把该办的手续办了,该缴的费缴了,我们尽快手术。不过这手术有风险,不能保证手术了就一定痊愈,这癌症是很顽固的,即便当下没事,很多年之后也有可能复发。还有手术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恢复期和化疗期,这些都是需要你们知晓的。”

“医生,这些我都明白,任何手术都有风险,更何况是这种大手术。”

“好,那你出去吧!”

文才走出了医生的办公室,他回到病房里,叫刘江先去把手术费缴了。

“淑梅,现在你就安心在这里休息,等着做手术就行。”文才坐到病床旁的椅子上,用命令的口吻说到。

“你……我……”

“别你你我我的了,手术费都交了,此刻起,我就是你的债主,你得乖乖听我的话。”

文才根本不给淑梅反驳的机会,凑到淑梅耳边,有些得意的说到。

在准备手术的这几天,文才没有走出医院半步,一直吃喝睡都在淑梅的病房里。刘江负责帮他张罗吃喝,公司的事情他也无暇顾及,全部交给罗副总代理。

如今的文才,简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霸道总裁。就这样,他以淑梅未婚夫的名义,在手术单上签了字,强行让淑梅接受自己为她安排的手术。

文才跟着医生护士,把淑梅往手术室的方向送。

在病房和手术室这条长长的走道里,两人抓紧时间说了很多话。

其实两人心里都很害怕,文才怕自己的一意孤行,让淑梅的生命终止在手术台上。淑梅怕自己一进去,就是进了阎罗地狱,再没有机会看这花花世界一眼。

“淑梅,别怕,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出来,我是你的债主,没有还清我的债务之前,我不允许你有任何的闪失,你必需好好的。”

文才紧紧抓住淑梅的手,小跑着跟在推床旁。他本来是想安慰淑梅,让她别担心,别害怕,结果一开口就露马脚了,显然自己比淑梅还害怕。

文才的话,让怕得全身发抖的淑梅,感觉轻松了不少,她情不自禁的挤出一丝笑容,心里也没那么紧张了。

“文才,谢谢你!”

这个时候,淑梅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除了一句谢谢,她找不到更好的词语。

手术室的门打开,淑梅被推进了手术室。

文才和刘江被拦在了门外,两人坐到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

刘江表情很淡然,毕竟这个陌生的女人和自己没什么交集,她的死活对他而言无关痛痒。

文才就不一样了,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坐一会儿又站起来徘徊几圈,愁眉紧锁,担心和着急都写在了脸上。

文才不在公司的这几天,青可每天都去公司找他。一次又一次的扑空,让这个在蜜罐里长大的大小姐极尽疯狂。

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她,她气得差点将文才的公司给拆了。

“我说公司养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你们李总这么多天没来公司,你们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青可把临近走道的一张办公桌掀翻,桌上的文件,办公用品散落了一地。

员工们没有谁敢上去顶半句嘴,都静静的站在一旁看戏。这小两口闹别扭,管她们什么事呢?她们只不过是拿工资做事的员工,没必要去掺乎文才和青可的事,自找麻烦。

这些人的闷声不吭,让青可更加的火大,她急得牙痒痒。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你们都哑巴了是吧?你们谁能告诉我,你们李总到底去办什么私事?就是上天去摘星,现在也该露面了吧?”

青可一只手叉在腰间,另一只手指着文才手底下的员工,怒气横生的咆哮到。

莉莉看到这样的局面,偷偷打了电话给刘江,边打电话,还边瞄着外边,生怕青可进来抓个正着。又让骂她打小报告,抱怨个没完没了了。明明是一心为公司着想,却还要跟它做贼似的。

“喂!刘江啊!你让李总赶紧回公司吧!再不回来,尚大小姐就要把公司给拆了。”

“我也想啊!可……可老板回不回,也不是我们这些做员工的能左右得了的。”

刘江看着在眼前晃来晃去,焦急徘徊的文才,他压低声音抱怨到。

“不管能不能左右,你也好歹给说说吧!毕竟李总平时对你我都不薄,不能眼看着这尚大小姐把李总的公司给毁了吧?”

“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骗你干嘛?现在她正在帮李总教训满屋子的同事呢!掀桌翻椅,惨不忍睹啊!”

“这样啊!那我尽量试试,挂了。”

刘江这么多日都陪文才在医院,感觉自己都快与世隔绝了一样,好久都没和外界有交流了。

今天总算接到莉莉的电话,总算能听到除文才之外的,熟人的声音了,他特意有耐心的和莉莉多聊了几句。此刻文才晃悠累了,又坐到了椅子上。

他挂掉电话后,朝文才身边挪了挪身子。

“李总,尚小姐到公司找不到你,正在公司大吵大闹呢!要不,你打个电话回去,亲自给她解释一下。”

“稍后再说吧!”

文才不冷不热的回了他一句,眼睛一直盯着手术室的门。

“李总,公司……”

“行呐!别说了,我自己有分寸,我有些饿了,你出去帮我买些吃的吧!”

此刻的文才,只想听到医生的话,其余谁说的话对他而言都是噪音。他随便找了个借口,把刘江给支出了医院。

刘江也不是不识趣的人,文才既然不想听,他没有理由再多说,只好起身出去买吃的。

文才的公司里,青可还在大吵大闹。

公司里权利最大的罗总,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从自己的办公室走出来劝青可。

“尚小姐,到我办公室来说话,大家都看着呢!你可是有头有脸的人,何必和这些人置气。”

青可恶狠狠的看着罗副总,“呵呵……”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

她已经来了这么多次了,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罗副总,一直以各种各样的借口不见。今儿个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主动来找她。

现在想起本小姐来了,之前做什么去了。想息事宁人?没那么容易。今天不把文才给我交出来,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见青可怒目圆睁看着自己,罗副总显然有些怕意,继续好言劝说:“尚小姐,你这边请,莉莉,给尚小姐沏杯茶来。”

青可扫视了一下满屋子的员工,看着那一双双好奇的眼睛。她感觉自己今天是有些失态,自己是谁啊!鼎鼎大名的青尚集团的继承人,这么能和这一群蝼蚁一般见识呢!

她就坡下驴,朝罗副总手指的方向走去。

平日里她来公司,也只是去文才的办公室,公司里的人她都不怎么熟,可以说是她们认识她,而她不认识她们。

唯一见面比较多的,就是前台和文才的秘书莉莉。这个罗副总,她也是第一次和他打交道,听说不是个善茬,今日一见,第一感觉还不算太坏。至少不是那么的目中无人,尊卑高低还是懂得的。

罗副总推开自己的办公室,把青可引进去,青可一进门,就往罗副总的办公椅上一坐。

“说吧!你们李总到底去哪里了?”

“尚小姐,李总去哪里了,我真不知道,这几天他都没来公司,他只是让司机刘江给来电话说,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让我暂时替他管理公司的事。”

罗副总站在办公桌前,像是一个向老板回报工作的小员工,语气非常的亲和,态度也很好。

“刘江,对噢!我怎么没想到他,他整日里都是和文才形影不离,像只跟屁虫一样。”

青可自言自语到,拿起桌上的电话筒,递给罗副总,“给他打过去,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在忙什么大事。”

罗副总接过电话筒,按照青可的吩咐,拨通了刘江的电话。很快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刘江的声音。

“喂!罗副总,有什么事吗?”

“那个青尚……”

罗副总刚开口,话筒就被青可给夺了过去。

“刘江,我是尚青可,你和文才在哪里?”

青可大声的朝着电话那头的刘江吼道,刘江一听是青可的电话,吓得差点把电话扔出去。

“尚小姐啊!你稍等一下。”

刘江提着给文才买的东西,快步走到在那里徘徊的文才身旁,捂住电话的喇叭,低声说到:“李总,尚小姐的电话,她问我们在哪里,要告诉她实情吗?”

文才现在够心烦的了,哪里有心情去管这个大小姐,更何况要是让她知道,自己为了个女人,放着公司不管,把她晾到一边,肯定又是没完没了。

可是要找什么样的理由,来搪塞这个大小姐呢?文才看到墙上贴的一则广告:有痔不在年高,无痔一生轻松,早割早轻松,一蹲一个爽。他突然心生一计,割痔疮这种尴尬的事,她一个千金大小姐不会来凑热闹吧!

“还真是没完没了了,就告诉她,我在医院割痔疮,过几天回去再给她赔不是。”

割痔疮?刘江差点笑出声,他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样的谎话,堂堂大公司的老板也能想得出。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章 东窗事发 刘江放开捂着电话的手,对电话那头的青可回到:“尚小姐,李总在医院割痔疮,他说改天回去……”

“什么?割痔疮?”

还没等刘江把话说完,电话那头的青可就惊讶的吼出了声。

站在她对面的罗副总,听到青可嘴里的话,看到青可那比包公还黑的脸,他差点没忍住笑出来。青可立马给他投来并不友善的眼光,他只能禁闭着嘴强忍着不笑,故意别过脸去,装作什么也没听见。

“是的,是割痔疮,李总说了,等过几天回去,再给尚小姐赔不是。”

刘江趁着电话那头的青可停顿之际,把方才没有说完的话,给一股脑儿说完。

青可脸上露出丝丝尴尬,转过身去,将电话机抱在手里,压低声音说:“你们在哪个医院?不就是割个痔疮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有必要捂的这么严实吗?连我也瞒着。”

“这……尚小姐,医院这种地方人多,生病的人就更多了,为了你的身体健康,你还是不要来了。”

刘江回头看了一眼椅子上愁眉苦脸的文才,主动帮他排忧解难,劝说青可不要来医院。

“你是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替文才做决定了?把电话给文才。”

青可平日里过惯了以自我为中心的生活,怎么允许一个小小的司机,在自己面前指指点点,她厉声对刘江咆哮到。

刘江一脸无奈,不敢再吱声,拿着电话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文才身旁。躬下身小声对文才说:“李总,尚小姐要给你说电话。”

文才看了一眼刘江手里的电话,很不耐烦的接过来。放在耳边许久,他也没有开口,电话那头的青可,看这么久也没有人回应,气得火冒三丈。

“你是不是猪啊?叫你把电话给文才,你也要磨蹭这么久,又不是叫你去买电话。做事这么不靠谱,改日就让文才把你给开掉……”

青可不顾仪态的辱骂声,刺得文才耳膜都在痛,他情不自禁的将电话从耳边拿开,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对不起……”

为了让这个青可不再叽叽喳喳,文才只能服软,低声给青可道歉。

青可一听是文才的声音,说话的语气立马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

刚刚还是一个凶悍的泼妇,转瞬变成了一个娇滴滴的淑女,说起话来还带着撒娇的语气。

“文才,原来是你啊!你最近都干嘛去了啊!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我好想你。哼!这么久不见我,难道你就不想我吗?”

“不是,我真的有点私事,等把这些事处理好,我一定加倍补偿你,你就别到公司里去吵闹了。”

“我不嘛!文才,我就是想你嘛!你告诉我,你到底在哪里?我过去找你好不好嘛!”

青可那撒娇的声音,让旁边的罗副总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在心里嘀咕着,妈呀!这样冰火两重天的性格,搁我身上肯定是半条命都没有了。刚刚还是一只河东狮,瞬间变成一只披着羊皮的狐狸,哎!也真是苦了李总了,这有钱啊!还真的能使鬼推磨。

青可看到罗副总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她觉得还有些难为情,她给罗副总挥了挥手。

这是干嘛?这是我的办公室,竟然叫我出去?

罗副总心里很是不满,那又能怎样?谁叫人家命好,有个有钱的爹撑腰,连李总都要给她三分面子,更何况是自己这个打工仔。

他轻手轻脚的退出门,和围在门外偷听的员工撞个正着。

大家见他出来,赶紧仓皇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各自装出一副认真工作的样子。

罗副总被青可从自己的办公室赶出来,脸上多少还是有些挂不住的,他把手放在嘴边,假咳了两声,摆起副总的架子来。

“是不是都闲的慌?不认真做事,尽学些不正经的事,别以为李总不在,你们就可以偷懒,你们要是犯到我手上,照样扣你们的工资。”

公司里安静的可怕,大家都埋着头,没有谁敢多吱一声。

罗副总独自走到阳台,背靠在栏杆上,从兜里掏出一只香烟,把烟头的方向放在手背上抖了抖,掏出打火机点着了手里的烟,开始忧心忡忡吞云吐雾。

罗副总的办公室里,青可直接坐到了办公桌上,还在同文才纠缠,想让文才告诉她,他们现在究竟在哪里。

莉莉端着沏好的茶,站在门口一直不敢进去,她怕打断这尚大小姐说电话,自己又成了千古罪人。

平日里,青可就已经很看她不顺眼了,总是让文才开了她,找个男的当文秘。所以,这样鸡蛋碰石头的事,她最好还是慎重考虑,不能没头没脑的往上撞。

“文才,求求你了嘛!你就让我过去吧!我保证不捣乱,我发誓还不行吗?亲爱的,你就忍心我受这相思之苦吗?见不到你,我是废寝忘食,我会饿死的,我都三天没吃饭了,现在走路都没力气了,你要是再不告诉我你在哪里,你就只能等着来给我收尸……”

青可一直喋喋不休,想方设法游说文才。她还没说完,被电话那头的声音给强行打断了。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主刀医生走出了手术室的门,他身旁的一个护士,大叫着:“谁是康淑梅的家属,康淑梅的家属。”

文才顾不得挂电话,顾不得和青可说再见,迫不及待的冲到手术室门口。将手里的电话扔给刘江,刘江慌脚忙手的接下,电话险些掉到地上。

于此同时,文才向医生问到:“医生,我是康淑梅的未婚夫,手术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放心吧!接下来好好配合化疗。”

“谢谢医生!太感谢你了!”

文才激动的抓住医生的声,感激涕零。

刘江接过电话时,没注意电话没挂,文才和医生的谈话,被青可听了去。

她急得在电话那头大叫,“喂喂喂……文才,李文才,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什么未婚夫,康淑梅到底是谁?”

无论青可在那边如何撕心裂肺的喊叫,电话这头也没有回音。她气得将手里的电话扔出去,狠狠的砸在了墙壁之上,摔得支离破碎。

这还不够解气,她疯了似的大吼大叫,将办公桌上的东西全部掀翻在地。

“好你个李文才,平日里一副老实吧唧的样子,没想到还学起别人金屋藏娇,未婚夫?呵呵!那把我当什么了?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臭文才,死文才……”

青可一边骂文才,一边把办公室能砸的都砸了个遍,才气冲冲的打开办公室门,冲出门外去,差点后鬼鬼祟祟躲在门外的莉莉撞上。

“尚小姐,茶……茶沏好了。”

莉莉刚刚清清楚楚听到了屋内的打砸声,青可突然出来,吓得她还有些不知所措,吞吞吐吐说到。

青可怒目圆睁的瞄了她一眼,“你还真是慢工出细活,沏杯茶也要这么久,真不知道花钱请你来有什么用,留着自己慢慢喝吧!”

青可说完,气冲冲的冲出了公司。

莉莉偷偷的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着:“我喝就我喝,真是暴殄天物,饱汉不知饿汉饥。”

莉莉揭开茶盖,边走边品尝着自己亲手沏的好茶。上好的大红袍,不是谁都能喝得到的。

医院里,淑梅已经被推到了普通病房,因为麻药的缘故,她还没有苏醒。

文才始终如一陪在床前,盼着她早些醒来。

刘江实在是忍不住了,终于开口问文才,“李总,这人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你连尚小姐都不理,这么没日没夜的守在这里。无论是哪一种关系,好像都有些说不通呀?”

文才看着躺在病床上,脸上还遗留着一丝恐惧的淑梅。

是啊!她是我的谁?我又是她的谁?

连文才自己也弄不清楚,为什么会这么身不由己,情不自禁。这或许就是埋藏在心里最深处的感情吧!一份自己一直不敢承认的感情,至于这是不是爱,他也不知道。也或许,真的只是为了老婶子临终的那句遗言,他不愿再错过淑梅。

“我就是想对她好,我就是不再忍心看到她受伤害。”

刘江是过来人,从文才此刻那含情脉脉的表情中,他看出这次文才是动了真感情。

他不明白,眼前这个半老徐娘,和文才究竟有何前情,能让文才这么奋不顾身,乱了方寸。

他想到了那个胡搅蛮缠的青可,为文才捏了一把冷汗,文才今后的日子,怕是要在水深火热中度过了。

博艺挥霍掉身上所有的钱,即便还是没有找到淑梅,他也被逼得只能返回村里。

淑梅没有找回来,所有的积蓄也花光了,粮店也没有了。博艺这次是真的被打回了原形,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好在,还有一栋可以遮风避雨的房子,不然怕又得露宿街头了。

博艺已经心如死灰,他不知道该不该恨淑梅就这样无情的将他抛弃,如果不是看在幼子无辜的份上,他真的打算就此了结余生。

曾经的山盟海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如今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如黄粱一梦,一觉醒来,都化为乌有。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一章 手术之后 一个人孤独的爱不可怕,只要没有开始,心上就不会有伤口。可偏偏淑梅给过他希望,命运眷顾过他,让他们有了美好的开始,如今的结局简直就是挖心之痛,是一道淌血的伤口。

博艺拖着疲乏的身子,回到镇上时,竟然鬼使神差的去了倩倩店里。此刻,他很无助,又很绝望,心里像被挖空了似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倩倩看到愁眉苦脸,失魂落魄的博艺,她赶忙放下手里的活,关心的问:“博艺哥,怎么样?找到淑梅姐了吗?”

博艺无奈的轻摇脑袋,此刻他是疲乏得连摇头都感觉特别的吃力。

“博艺哥,来,进来坐一下吧!你也别太担心,淑梅姐心地善良,一定是吉人自有天佑,会平安回来的。”

倩倩把博艺引到店里的沙发上坐下,一边去拿暖水瓶倒水,一边说些自欺欺人的话来安慰博艺。

博艺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

“来,博艺哥,先喝点水吧!你吃饭了吗?没吃我去隔壁买一点。”

倩倩挨着博艺坐下,把一个装了水的瓷盅递到博艺手中。

博艺目光呆滞,捧着瓷盅往嘴里灌了一口水。

“这淑梅姐也真是的,自己身体已经那个样子,明知道我们会担心她,还跟它小孩子一样,玩离家出走。”

从倩倩的话里可以听出,她也是不赞成淑梅这种幼稚的做法。

因为不曾经历过,就真的不能感同身受。她们都无法体会淑梅内心的煎熬,她做这样的决定,又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

她作为一个妈妈,在得知自己的生命就快终结,想再见失联多年的女儿一面,也是人之常理;她作为一个深爱着博艺的女人,在得知自己的病可能拖累博艺时,她选择牺牲自己保全心爱之人。

倩倩说着说着,博艺突然放下手里的瓷盅,扑倒倩倩的怀里,放声的大哭起来。

倩倩被博艺这举动,吓得有些不知所措,两只手臂微抬在半空,不敢触碰到博艺的身体。

虽然她心里那爱的火焰,一直没有熄灭过,但她心里很清楚,能给博艺幸福的不是自己,只有淑梅。在这种时候,自己就更不能趁人之危了。曾经她已经犯过一次错,那一次错,已经让她付出痛失亲生骨肉的代价。

博艺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爬在她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倩倩还是第一次见博艺哭,不,应该是第一次见一个七尺男儿流泪。

她从博艺的哭声中,能感觉到博艺是有多难过,那催人泪下的哭声,让倩倩的眼眶也有些湿润,她情不自禁的把手放到了博艺的背上。

“哭吧!哭出来也许心里会好受一点,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你和淑梅姐爱得这么深,爱得这么真,上天一定会垂怜的,一定不会有负有情人的。”

博艺哭一下,把内心的积郁发泄出来,反而觉得舒服多了。他从倩倩怀里挣脱起来,背过身去擦拭脸上的泪痕。

“倩倩,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实在是没有忍住。出来这么久,我也该回村里去了。”

博艺说着就往店外走,头也没回一下。

“博艺哥,你等等,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还用你送,你忙你的吧!”

博艺停下脚步,婉言拒绝倩倩的好意。

“没事,反正店开着也没什么生意,我好久没去看双凝了,淑梅姐不在,我顺便替她回去看看,你等我一下,我进去拿点东西。”

倩倩说完,不等博艺再反驳,快步走进里屋,把柜子里的现金都翻找出来,抓起床头衣服架子上的包,慌慌张张的冲出门。

博艺站在门外等候,傻傻的杵在那里,脸色苍白,像生了一场大病似的。

倩倩三两下把门关上,骑上门口自己的坐骑。

“愣着干嘛?上来啊!你还真打算走着回去不成?”

“你带我?”

“看你现在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你想带我,我还担心你把我带到秧田里去呢!”

为了让博艺心情好一点,不那么苦闷,倩倩刻意挤出笑容,装出一副没心没肺、开心自在的样子。

博艺乖乖坐到自行车后座上,平日里自己都是掌控自行车的主导权,今日一下成了享受者,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两人就这样,回到了熟悉的小山村。

一进村口,博艺看到这个曾经有太多回忆的村子,他除了难过还是难过,脑里浮现的总是那些开心的画面,越是这样,他的心就越痛得无法呼吸。

医院里,淑梅麻药过后,已经醒来。

原本淑梅的手术只需要局部麻醉的,是文才特意加钱,让医生给淑梅做的全身麻醉。

他深知躺在那冰凉的手术台上,听到那些手术刀碰撞的声音,对淑梅而言,是多么残忍的事,她不想让淑梅受这份罪。只希望淑梅一觉醒来,手术就已经完成,而她只是美美的睡了一觉而已。

因为麻药的缘故吧!淑梅还没感觉伤口有多痛,但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上少了什么东西,胸前的纱布绑着她,让她感觉胸闷呼吸也变得不顺畅。

“淑梅,你醒了?”

淑梅重获新生,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还是文才。文才看淑梅醒来,激动的问她。

“我没死?”

“什么死不死的?你死了,我找谁要债去,我可告诉你,你不能比我先死,你要加倍爱惜自己的生命,努力活下去,才能好好报答我这个大债主。”

文才的话,让淑梅感动涕零,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文才的大恩大德。自己是何德何能,再困难的时候,总会有福星来帮助自己,刚刚从阎王殿回来的淑梅,竟然还感觉上天对她不薄。

淑梅翻动了一下身子,想从床上坐起来。

文才慌忙阻止,“别动,医生说了,伤口恢复期不可大动,前三天最好不动,想做什么,想要什么,就直接告诉我就行了。”

文才这是又出钱,又出人,又出时间,淑梅简直是受宠若惊呀!她不敢辜负文才的好意,只能乖乖躺着,做一只言听计从的小绵羊。

吃饭喝药,都是文才亲力亲为,一勺一勺喂给淑梅的。他严格按照医生说的来做,就怕自己行差踏错一步,做之前都再三比对思索。

青可从文才的公司出来,就开始疯狂的寻找,一家一家医院找,那个一直萦绕在耳畔的名字,是她找到文才的唯一线索。

“你好,请问康淑梅在哪个病房?”

这已经是她找的第四家医院了,这是她辈子做过的最有耐心的事了。即便已经碰了四次壁,她还是没有想过要放弃。

“你稍等,我帮你找一下。”护士态度很好,笑着回应到青可,开始翻找着前台的登记簿。“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没有一个叫康淑梅的病人。”

“好,谢谢你!”

青可虽然心里怒火冲天,但小护士都这般笑容以待,她也不好伸手去打笑脸人吧!勉强挤出一句谢谢,又匆匆走出医院,继续开车去往下一站。

博艺一回到家里就病倒了,躺在床上足足昏睡了一天一夜。

幸好倩倩跟他回来,不然他怕是病死在家里,也没有人会知道。

倩倩留在了博艺家里,悉心照顾博艺。

博艺发烧,她就用碗底烧酒,替博艺推背擦拭额头降温。又去村里的卫生所去给博艺买药,博艺昏睡无法自己咽药,她把药磨成粉,搅拌到水里,一小勺一小勺给灌下去。

她就这样,来来回回的忙碌折腾,一夜不眠不休。

皇天不负有心人,第二日,博艺总算醒了,烧也退了下去,精神也好了许多。

倩倩特意为他做了养胃的小米粥,他一口气吃了三碗,倩倩坐在旁边,看着博艺吃饭,看得如痴如醉,露出满足的表情。

看着博艺吃下自己亲手做的饭菜,这是倩倩做梦都会梦到的事,她没想到,今生还会有这样的机会。

她正享受着这自欺欺人的幸福,门外突然传来叫门声,那声音好像是刻意压低的,又想让里边的人听见,又怕被其它人听到似的。

“博艺,博艺,开一下门。”

张炳林的背已经有些佝偻,气色也没有前几年那么好了,他站在博艺家的铁门外。一边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一边把双手放在嘴边,对着屋里喊叫。

博艺闻声,竖起耳朵仔细一听。

“倩倩,是炳林叔,快去开门。”

博艺虽然苏醒过来,可两腿还发软,使不出一点力气来。他不得不把开门这样的小事,也假手于倩倩。

倩倩起身将张炳林引进屋里,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有气无力的博艺,张炳林坐到床前的凳子上,关心的问:“博艺,这是怎么了?病了?”

“哎!这两年好逸恶劳,缺少锻炼,一点寒风就能把我降伏得服服贴贴。”

“淑梅找到了吗?是不是再找不到她,她那病就没得治了?”

“我去问过医生,若真的到了晚期,就没得治了。叔,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咳咳……”

博艺不知道是不是积郁成疾了,一激动,就会猛咳。

倩倩赶忙上前替博艺怕背,为他倒水润喉。

张炳林从裤带里掏出一个小布包,解下绳子递到博艺手里。

“这是我攒下来的私房钱,不多,你知道你婶子那脾气,就这些,也是攒了好久才攒下来的。你拿着,我能为淑梅和你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还望你不要嫌少。”

博艺打开看了一眼,一分,五分,一毛,五毛,一块,两块……大概也就两三百块钱吧!但因为面额太小,足足装了满满一袋子。

博艺把袋子还给张炳林,“叔,这是你辛苦攒下来的,你拿着傍身。淑梅找不回来,再多的钱都没用,如果她能回来,我那怕是卖掉这栋房子,卖血卖肾,也会为她治病的,只可惜,她根本就不明白我们的苦心,非得跑出去一个人承担这一切。”

博艺一提到淑梅,表情又变得异常的沉重。

“博艺,别难过了,你尽力了就行,一切都顺其自然吧!让老天爷来决定一切吧,我先回去了,出来太久,回去你婶子又准唠叨。”

张炳林趁博艺不备,把那袋钱塞到了博艺的被子下面,才起身朝屋外走去。

手术当天那夜,淑梅睡得还算安稳,可天刚见亮,她就被一阵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给痛醒。原来是麻药过后,伤口开始疯狂的疼痛,痛得真想伸手去抓去挠。

她紧咬着牙冠坚持,额头痛得直冒冷汗。由于文才之前的叮嘱,她连痛得在床上打滚的权力也没有,只能死撑。

可这疼痛真的是让人痛不欲生啊!她实在是控制不住,疼得叫出了声。

“啊啊……”

睡在旁边床上陪护的文才,被淑梅的叫声从梦中惊醒,他猛的坐起来,从床上跳下来,扑到淑梅的病床前。

“淑梅,你怎么了?”

“痛,伤……口痛,好……痛……”

淑梅痛得连吐字都不清晰了,表情异常的痛苦。

“我去叫医生……”

文才第一反应就是去叫医生,他拔腿就往病房外跑。两分钟后,把有些睡眼朦胧的护士给拽了进来。

“你赶紧帮她看看呀!她痛得难受。”

“先生,我都说过了,刚动过手术,伤口痛是很正常的,过了今天,明天就会有所好转的。这个我们也是爱莫能助的,你就是硬把我拽来也没有用。”

这个护士,显然对文才这“粗鲁”的行为有些不满,她很不耐烦的把刚刚同文才说过的话,再说了一遍。

“你们是医生,病人有痛苦,你们都不管,难道让病人就这样受折磨。”

博艺对护士的解说,相当的不满意,他是生意人,就懂得顾客是上帝这一套。既然病人是医院的上帝,那她们就没有理由这样置之不理。

“先生,对于这个,我们真的是爱莫能助,我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若没有别的事,我要去查房了。”

护士不愿再和文才纠缠,说着就要找机会开溜。

文才还想同她辩驳,被淑梅给出言叫住了。

“文才,算了,别为难医生了,不就一天吗?我可以忍受的。”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二章 第三者 淑梅出言相劝,文才只能作罢,只能眼睁睁看着淑梅和疼痛做斗争。

他看着淑梅那么痛苦自己却爱莫能助,那是心急如焚呀!急得在原地打转。

青可找寻了一小半天,也没找到昨日从电话里听来的那个女人,今日一早,她又开始了抓小三的行动,开着车一家一家医院问。

她总算是找到县人民医院来了,为了不让所谓的小三比下去,她今日还特意打扮了一番,首先在气势和外表上,她就不能被小三给比下去。

“你好,请问康淑梅在哪个病房?”

这句话,青可都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遍了,她发誓,这次是把她一辈子的耐心都用完了。

“你稍等,我帮你查一下。”一阵嗦嗦的翻书声后,护士笑着回到:“住院部三楼302号病房!”

“谢谢你!谢谢你!太感谢你了,改天,我让我爸给你们医院捐款,让你当护士长。”

青可激动的抓着护士,一遍又一遍的致谢。

她这异于常人的举动,让护士惊得目瞪口呆,老半天没回过神来。

青可疯了似的朝住院部三楼找去,嘴里一直念叨着,“302,302……”

一间病房一间病房的找,一个门牌号一个门牌号的看,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找,就怕自己找错或错过。

她终于找到淑梅的病房外,从病房的透明窗看到了文才的背影。

她用力的推开门,怒气冲冲往病房里走。

文才闻声转过头来,淑梅也把目光落到这个气场十足的女人身上。

一看是青可,文才赶紧起身,将青可拦在离病床几米远的地方。

“可可,你……你怎么来了?”

文才用力抓住青可的胳膊,将她牢牢的固定在原地。

青可把目光投向病床上的淑梅,这所谓的“小三”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虽然五官也算精致,但却没有丝毫的美感。腊黄的面色,眼眶凹陷,两眼无神,双唇煞白,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让人看了不禁滋生怜悯之心。

青可本来是要大发雷霆,给这个“小三”一点颜色看看的,可真的见到淑梅,她内心的怒火反而消减了不少。

文才手上的力度很大,他是担心青可说些什么不该说的,刺激到淑梅吧,担心的忘记手上的轻重。

“痛啊!你弄疼我了。”青可很不开心的扳开文才的手,揉搓着自己有些疼痛的胳膊,“她就是康淑梅?就是你嘴里的……”

青可把目光转向文才,看着他那长满胡茬、疲惫而又憔悴的脸,还算和气的问到。

文才没等她把话说完,拉着她的手将她往门外拽。

“走,有什么话出去说。”

文才紧紧拽着青可的手,把她拖到走廊里。

“臭男人,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你看,手腕都快被你捏断了,我自己又不是不会走。”

青可把重点都放在了自己手腕上的一圈红印上,嘟囔着嘴抱怨着,完全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对不起啊!是我手上没轻没重,弄痛你了。不是让你不要来吗?你是怎么找来的。”

文才很绅士的向青可道歉,还替她揉搓手腕。

文才这么一问,青可才如梦初醒,对着文才一顿暴打,拳脚相向,疯了似的拍打着文才的胸脯。

“你这个臭男人,竟然敢背着我和别的女人勾三搭四,你这个陈世美,你这个没良心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青可一边打一边骂,委屈的眼泪哗哗往外流。

医院里的人都朝她们投来异样的眼光,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看热闹。

“小祖宗,你误会了,我没有对不起你,你怎么都不听我解释,就乱发脾气,别闹了,你看大家都看着呢!”

文才以前就好面子,现在事业有成了,这好面子的性格更是与日俱增,他可经受不住这样的精神羞辱,不停的劝说青可,紧紧抓住青可的双手。

青可哪里听得进去他的片面之词,手挣脱不出来,就用脚踢,反正她是不打算给文才留颜面。

“我误会了,你口口声声说她是你未婚妻,还说我误会了,是把尚青可当作傻子是不是?告诉你,我尚青可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今天你把这事给我说清楚,以后的日子谁也别想好过。”

青可一下就停止了哭泣,狠狠咬了一口文才的手,文才不得不把她松开,她指着文才大声说到,说话的语气铿锵有力,一副傲视凌人的模样。

你倒是有给我说清楚的机会吗?一上来就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文才在心里嘀咕着,看着手背上已经渗血的牙印。这是属狗的吗?动不动就咬人,还这么的嘴下不留情,好歹也有两年的感情了,她也真下的去口。

看文才只顾处理他自己手上的伤口,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青可更是来气。将肩上的包取下来,朝文才砸过去。可惜没有打着,文才敏捷的伸手接住了。

这时医院里的工作人员过来劝阻,“这里是医院,禁止大声喧哗,有什么请到外边去说,不要打扰其他病人修养。”

“不好意思,对不住,我马上带她出去。”

文才尴尬的向医院的工作人员道歉,因为工作人员的话,已经引起共鸣,围观的人也指指点点说她俩的不是。

“我就喧哗了,又怎么样?嘴长在我身上,不爱听别听啊!有本事别来医院啊!又不是我请你们来的,你这多管闲事的东西,改天我就让我爸把你们医院买下来,第一个炒你鱿鱼。”

青可指着那个医院的工作人员骂到,工作人员本来是做分内之事,没想到平白无故的遭这么一通臭骂,一时让她还没回过神来。

文才不停的替青可向工作人员道歉,好说歹说才把工作人员给送走。他回过头来,看着还在那里趾高气昂,没有丝毫内疚感的青可,他真是满肚子的无奈,摇摇头,坐到走廊上的椅子上去。

“你不说是不是?那好,很好,我去问里边那个人。”

青可说着,转身朝淑梅病房的方向跑。文才追上来,将她拦住,一把把她扛到肩上,扛到医院的院子里,在一处树丛茂密的地方将她放下。

一路上青可是拼了命的挣扎,不停用拳头捶打文才的背,让他放自己下来。

“李文才,你想干嘛?你不会为了个野女人,要把我杀掉把?”

青可的话是搞笑又滑稽,文才在心里暗自笑着,她靠在一颗比她身子还要粗上一倍的树干上,脸上露出一丝胆怯。

“李文才,枉我爱你这么多年,为你拔掉全身的刺,拒绝一个又一个豪门贵公子,你却负我,还要谋杀我。我告诉你,就是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青可继续喋喋不休的抱怨着,文才不等她抱怨完,用自己的唇,将她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文才的吻,让青可慢慢放弃了抵触,她垂在身子两侧的手臂,慢慢的伸到文才的腰间,两人紧紧搂在一起,疯狂的在对方唇间掠夺。

这吻真是良药,一阵亲吻过后,文才放开捧着青可脑袋的手。青可两颊绯红,羞答答的低着头,不再有任何的抱怨。

“我李文才绝不做脚踏两只船的事,如果真的不爱了,我会大胆言明。”

“那……我明明在电话里听到,医生叫康淑梅的家属,你大声应到是她未婚夫的。”

此刻的青可,和刚刚判若两人,说话的语气也温柔似水。

“此话说来话长,你听我慢慢给你讲……”

文才告诉青可,淑梅是她家以前的保姆,也算自己成功路上的一块垫脚石吧!这次偶然碰到,她因为癌症命在旦夕,自己也只是想做件善事,反正也是举手之劳,就出手相救。说是未婚夫,也只是为了能在手术单上签字,没有别的意思。

虽然听起来这样的解释,有些牵强附会,但青可还是深信不疑,相信文才真的只是出于好心。

这场“捉奸”风波,已青可的妥协而告终。

文才之所以说淑梅是垫脚石,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他妈临终那句话,他才能立志,一定要混出人样,去完成他妈最后的遗愿,把自己变成一个能配得上淑梅的人,去把淑梅风光迎进李家。

可之后为什么又和青可在一起,而没有去追求淑梅呢?此话说来,又是一件很现实的事。

文才功成名就时,他才发现,自己和淑梅之间并没有什么山盟海誓呀!自己也不曾为他废寝忘食,魂牵梦萦过,他确定他的成功好像和淑梅也没有直接关系,自己只不过是在妈妈的意愿下奋发图进。

再加上随着地位的增高,眼界的改变,他一回想去淑梅那副村姑样,就没办法鼓足勇气去找淑梅。

最后,还碰上了合眼缘的青可,两人很快相爱,再加上青可对自己的事业也能有所帮衬,文才就把淑梅更是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淑梅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看到刚刚打情骂俏的文才和青可,让她想起了博艺。

此刻,博艺会在做什么呢?他会不会拼了命四处找寻自己?

此刻,双凝还好吗?她有没有饿着?有没有冻着?

此刻,我那可怜的双婉,在哪里?在做什么?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三章 化疗 文才把事情给青可说清楚,两人手牵着手回到病房。

青可还特意在医院门口买了两斤水果,用以表达自己的心意。

文才把青可介绍给淑梅,“淑梅,这是我女朋友,尚青可。”

淑梅勉强给青可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

青可那是热情似火呀!

“淑梅阿姨,这是我给你买的水果,你要吃吗?我帮你剥个血橙吧!”

青可这绝对不是成心的,至少不是像杨柳那样,叫淑梅婶子是为了气淑梅。她是出于礼貌叫淑梅一声阿姨,只可惜她认为是尊重点的话,淑梅听起来心里不一定舒服。

文才闻言,也觉得有些尴尬,还特意纠正青可。

“青可,淑梅也只比你大几岁而已,叫姐就行。”

青可已经把水果放到床头的柜子上,拿了一个橙子,坐在床边上的椅子上,剥得正起劲。

“这样啊!那不好意思啊,淑梅姐,我不是说你老,只是觉得叫阿姨比较有礼貌,那以后我就叫你淑梅姐,你的情况文才已经告诉我了,你就安心养病,钱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反正我爸也经常捐钱去那些学校啊!贫困的山区,帮谁都是帮,更何况你和文才还认识。”

从青可说话的语气,和她这一身打扮,淑梅不难看出,这又是个有钱的主,反正自己和她们就不是一类人。

正所谓物以内聚,人以群分,文才能交上这么好的女朋友,他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她也为文才感到高兴,老婶子望子成龙的梦总算圆了。

“谢谢你们!”

文才的确帮了自己大忙,而自己真的无以为报,除了谢谢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这青可还理解文才的做法,没和他大吵大闹,不然自己可就真的是成罪人了啊!

手术后的前几日,青可还觉得好玩,经常来医院看淑梅。可多几次后,那股新鲜劲一过,她也不再往医院跑,即便见不着文才,她也不愿意再来这冲满消毒水味道的地方。

淑梅手术成功,文才开始回到公司正常打理公司,下了班才来医院看望她。但化疗费住院费,文才都是提早交好的。

十天后……

转眼就到了淑梅牵线的日子,淑梅术后恢复不错,拆线之后,医生把文才叫到办公室。

“术后恢复不错,可以回家修养,每三到四个星期来医院化疗一次就行,以后每隔半年来医院复查一次,五年之后若没有出现复发,那么她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我看她精神状态不好,可以让她一直在医院修养吗?等化疗完再出院吗。”

“当然是可以的,只是这化疗最少也得六七次,这样下来少则三四个月,多则半年,甚至更长,这住院费……”

医生有些为文才心痛,心痛他的钱。

“能住就行,我待会儿先去预交一个月的住院费。”

这病人是赶着往医院送钱,医生也不好拒绝,只好满足了文才这不符合常理的做法。

文才把住院费预交了一个月,才回到病房里。

淑梅躺在病床上,气色比前几天有所好转,只是心情好像差到了极点。

“淑梅,怎么了?拆了线,等做几次化疗,你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你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没没没有,医生不是说可以出院了吗?我们现在就走吧!我顺便去看看老婶子。”

淑梅从枕头下翻找出自己的衣服,说着就想去厕所换衣服,准备出院。

“你不能出院。”

“怎么?是病情恶化了吗?”

看着文才一脸严肃的样子,淑梅心里突然燃起不好的预感。

“没有,你看你风都吹得倒,我又交了一个月的住院费,等你第一次化疗后,看情况再出院。”

“文才,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这样让我如何还得清债务,我已经欠你太多太多了。”

文才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反正他就是情不自禁。

“行呐!安心待着吧!我要回公司了,让刘江留在医院照顾你。”

文才把坐在床沿上的淑梅,按回床上去,为她盖好被子,走出了病房门。

在医院的这段时间,淑梅感觉她就像一个孩子,而文才就是那个无微不至照顾她的大人,她享受到了从出生到现在,也没享受过的被照顾。

文才回病房前,她躺在床上偷偷掀开上衣,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就一眼,她吓得赶紧把衣角放下。

她躺在床上,那个伤疤在脑里挥之不去,如影随行。表情极其痛苦,她根本无法接受这伤口,更多的是害怕这能让自己看了也吓得魂不守舍的伤口。

刚刚文才进来,看到的正是这一幕,不是她心情不好,而是惊魂未定。

文才走后,淑梅一个人偷偷溜进厕所,解开胸前的扣子,那个碗口大的伤疤,出现在厕所墙上的镜子里。

瞬间,眼泪哗哗的往下掉,以为自己真的摆脱了病魔,真的可以回到以前那样,和博艺再续前缘好好过日子。

如今看来,只不过是镜花水月,海市蜃楼,可见而不可触及。

自己这副鬼样子,连自己看了自己可能都会做噩梦,更何况是博艺。

本以为重获新生的她,看着这个无法抹去的伤疤,她哭得撕心裂肺,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啪啪落个不停。

她闭着眼睛,不愿再多看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转过身来,滑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双膝,把头埋在怀里,任自己的眼泪放肆往外流。

她从来没有感觉过这么无助,这么痛苦。哪怕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也只是恐惧大于悲伤。而此时,她的心比万箭穿心还要难受,这种精神上的折磨,比身体上的疼痛还要痛上千倍万倍。

若自己真的死了,那还眼不见为净,一切痛也好,乐也罢,都归于尘土。可偏偏自己还活着,不人不鬼的活着,一个不完整身体都不完整的女人,还有什么资格去给别人幸福,还有什么资格去索要被人给予幸福。

她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害人害己,不但让自己痛苦,还会拖累博艺一生。

此刻,她的心是又痛又乱,她甚至认为自己就不该活着,不该贪恋文才的施舍,强行和命运抗争。

刘江把文才送回公司,按照文才的要求,返回医院照顾淑梅,回到医院的他,在病房里没见到淑梅。听到厕所里淑梅的哭声,他急得猛拍厕所的门。

“淑梅妹子,淑梅妹子,你在里边吗?你没事吧?你可千万别做傻事,有什么事你出来说,你刚刚做了手术,情绪这么激动对身体不好。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出来告诉我,我帮你分忧解难。”

刘江在门外叫喊个不停,他生怕淑梅有个三长两短,一是不好给文才交代,二是这毕竟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呀!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淑梅出事,而袖手旁观。

“刘大哥,我没事,你不用管我,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刘江也是好心,淑梅没有理由不理会他,她抽泣着向刘江回着。

“行,我就在门口,你有什么事就叫我。要不你出来也行,我保证到病房外去,不打扰你歇息。”

“刘大哥,我真没事,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

淑梅再三强调她没事,刘江也不好再说,他把凳子端到厕所门口,坐在凳子上,靠在墙上打盹。他心想,若一听到里边有什么状况,他就破门而入。

淑梅一边纠结的胡思乱想,一边纵情的哭,直到哭得精疲力尽,眼泪流干,她才从厕所里出来。

刘江闻声,猛的惊醒。

“淑梅妹子,你出来了?”

“刘大哥,你累就到床上歇会儿吧!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刘江还没来得及回应,淑梅就已经回到了病床上,蜷缩在被窝里,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全身都在瑟瑟发抖。

文才不在的时候,她就想天想地,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若是文才来看望她,她就努力挤出笑容,故意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不想自己的不开心影响到文才。

过去的这十多天,博艺一直卧床不起,在倩倩的悉心照顾下,他的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发的严重。

倩倩白天要去镇上开门营业赚钱,晚上回村里照顾博艺,忙得是不分昼夜。

她本不想这样来回折腾,可若不赚钱,那就只能坐吃山空,光是负担自己的吃喝住行,还能勉强坚持一段时间。但眼下她要维持的是博艺,小佑琛和自己三个人的生活开支,还要负担博艺的医药费。

博艺没有了收入,又卧病在床,若没有倩倩雪中送炭,他不敢想象自己的生活会是怎样。

拆线后对生活淑梅,无奈的待在接受三个星期一次的化疗,淑梅的头发也因为化疗开始一根一根的掉落。

因为化疗而引起的各种并发症,把淑梅折磨得不成人形。她比之前更加的消瘦,整个身躯,除了骨架就剩一张人皮了。

此时的淑梅,恐怕连她自己都不敢正眼瞧自己一下吧!脸色腊黄眼眶凹陷不说,两腮还因为消瘦而凹陷进去,脑袋上一根发丝也不剩,光的发亮。

她就如同一副活着的木乃伊,除了还能喘气,其它地方和木乃伊没有两样。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四章 出院 Errno: Connection timed out after 8000 milliseconds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五章 当保姆抵债 “淑梅,你怎么才从医院跑出来了?”

文才把淑梅引到沙发上坐下,淑梅笑着回应到:“我已经办理了出院,待在医院里闷得慌,还要花钱。这样我心情也舒畅许多,对我的病是有利无害的。”

淑梅一脸的轻松,尽量让自己精神抖擞,不想把任何的不好展露在文才面前。

“那你是打算回村里吗?”

文才想到此处,心里泛起不舍之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自己已经习惯了有淑梅在,每天下班去医院看看她,她的音容笑貌伴自己入睡。

听到“回村”两字,淑梅脸上闪过一丝无奈,虽然只是那么一瞬间,虽然她已经极力掩饰,但这一丝无奈还是被文才看在了眼里。

没等淑梅开口,文才继续说到:“不想回就不回吧!免得让她们看到你这样子,平添担心,去我家里住,等养好身体再回去也不迟。”

文才的话,简直和淑梅不谋而合,她正有此意,打算当保姆还债。

“好是好,但白吃白住好像不太合适,再说了,我不是还欠你这么多钱吗?要不我去你家当保姆吧?用当保姆的钱来抵债。”

“当什么保姆,你大病初愈怎么能干活,就安心养着,就当给我做个伴。”

“不行,你若不答应,那我就去别家找事做,赚钱来还你。”

文才知道淑梅的性子,只要是她认定的事,就是自己说得再天花乱坠,淑梅也不可能退步的。

无奈之下,文才只好答应淑梅,只能回去瞒着淑梅把之前的保姆给炒掉。

“行,依你的。”

文才本以为,出钱把淑梅的病治好,就不算有负他母亲最后的遗愿,根本没打算把淑梅留下来的。毕竟自己已经喜欢的人,淑梅已经有两情相悦的人,她们之间只谈友情,不谈男女之情。

可自己的心就是不听使唤,一次又一次的想把淑梅留在自己身边。他就是不忍心拒绝她,就是不忍心看她受苦。

“好,你什么时候下班,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见老婶子了,她看到我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淑梅见文才答应自己的请求,高兴得差点没从沙发上跳起来。

淑梅无疑间又触碰到文才的痛处,那个文才一直不愿想起的痛处。

他的表情变得异常的沉重,沉默片刻,他挥手示意刘江出去。

刘江明白了文才的手势,一个人静静的离开走出门去。

刘江走后,文才把自己如何被人设计,丢掉四合院的老房子,活活把老婶子气死的事,一字不漏的说给了淑梅听。

……

淑梅听后愤怒多过伤心,一听到那么和善的老婶子已经不在了,这对现在的她而言,简直就是触景伤情。

她再次感到生命是何其的脆弱和渺小,一场病魔,一场突如其来的天灾人祸,都可以要一个人的性命。

而老婶子,仅仅是因为文才的一失足,而被活活给气死,也难怪李叔不肯原谅文才。不说李叔,就是自己,看着眼前脸上带着自责又痛苦表情的文才,她都想冲上去把他臭骂一顿。

可逝者已矣,再怎么责怪生者又有何用,好在文才能因此发奋图强,老婶子在九泉之下也算瞑目了,这是这成功的代价有些太大了,用亲人的生命来换取文才的悬崖勒马。

淑梅先是气愤,而后垂头冥想,最后还是忍不住哭出声来。

为老婶子的离去而哭,为生命的稍纵即逝而哭,为自己死而后生而哭。

“淑梅,你别哭啊!我知道是我不孝,是我没用,我就该下十八层地狱。妈在的时候,一直很喜欢你,我还欺骗她说你是我对象,以至于妈临终的时候还念叨着你,盼着你做我们李家的媳妇。我真不是人,连妈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看见淑梅低头落泪,文才有些措手不及,他没想到淑梅会因为自己母亲的死,而伤心成这样。

他拿起桌上的纸巾递给淑梅,不停的安慰淑梅,见淑梅越哭越伤心,他干脆抽自己的耳光。

淑梅一边用纸巾拭泪,一边伸手去阻止文才。

“别打了,我不是因为你气死老婶子哭,我只是感慨生命的脆弱,想到自己死而后生,忍不住流泪。和你没有关系,你别打自己了,老婶子若在天有灵,也一定不希望你这样,她希望你过得好。只有你过得好,她才能安心。”

文才的眼泪虽然没有流出来,但从表情就可以看出,他的心里已经泪如泉涌。这尘封了这么久的伤疤,突然揭开,疼痛不减当年。

“淑梅,对不起,我可能无法完成我妈最后的遗愿了,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只能加倍的对你好,希望我妈不会怪我。”

文才是纠结的,他心里觉得自己是在完成亲妈的遗愿,可说出来,连自己都觉得有些牵强附会。

“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才奋不顾身救我的呀?”

文才都不敢直视淑梅的眼睛,他避开淑梅的目光,用力点了一下头。

淑梅之前还疑惑,就算自己和文才曾经相识,也不至于让他一掷千金来救自己呀!

现在文才这么说,淑梅总算是明白了,原来他一直以为,淑梅才是他妈认定的儿媳妇,而他却另寻良人,心里觉得内疚,觉得是负了淑梅,想以此来补偿淑梅。

她可以感同身受,知道文才此刻内心应该是有多么的纠结。

“现在知道错了,那为何在没喜欢上别人之前,就来找我?”

“因为我觉得我们并不合适,那只是我妈的一厢情愿。”

文才实话实说,当时他的确是这么想的,根本没去找淑梅,他是对不起亲妈,但也不想因为内疚,就拿一辈子的感情来为自己的错误买单。再说了,他也知道淑梅有喜欢的人了,不想棒打鸳鸯。

那是一次偶然,文才回镇上去拜祭老婶子时,无意中看到淑梅和博艺在河边卿卿我我。从那时起,他就彻底的把老婶子的遗愿抛诸脑后,开始了自己新的感情生活。

“这不就得了,你何必为此纠结,老婶子只不过是想找一个能对你好的人,至于是谁,根本就不重要。只要你过得幸福,就算不违她老人家的遗愿了。”

淑梅的话,让文才豁然开朗,没想到一直堵在心里的心结,被淑梅三言两语就给说通了。

“谢谢你,淑梅,听你一席话,胜读万卷书呀!简直是心旷神怡。”

文才一下愁眉舒展,开怀大笑。

“那你不会因此不让我去你家当保姆了吧?”

把话说开了,气氛一下变得轻松了许多,没有之前那么沉重了。

“当然不会,我李文才家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随时恭候你的大驾光临。”

两人说话的语气,也变得轻快许多。

文才在淑梅面前说话,可以不用伪装得一本正经,伪装的盛气逼人。在淑梅面前,他不需要保持该有的威严,可以敞开心扉畅谈,可以活成随心所欲的样子。

而在员工面前,他必需有该有的威信,说话做事都要慎之又慎。在青可和青可父母面前,他也必需有成功人士该有的风范,举止言行都得循规蹈矩。

所以,文才才这么的舍不得淑梅,舍不得这个唯一能让自己的精神不那么紧绷的人。

他可以畅所欲言,不需要任何的掩饰,可以做回原来的自己。

“那就好,那李老板,打算给你家保姆开多少工钱呢?要不,还是按之前孟姐那个数开。”

对于文才而言,在淑梅面前找到了轻松的感觉。可对淑梅而言,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被病魔强行夺走幸福的她,即便是捡回一条命,也只算是苟且偷生而已。根本无法放开手去追逐自己想要的爱情,现下唯一能做的,仅仅不过还清文才的人情债,为女儿的生计出一分力。

至于那个生死未卜的女儿,自己已经尽力了,如果上天真的不再让她们再续母女缘分,她也只能认命。之前是自己命不久矣,为了见女儿最后一面,才迫不得已四处寻找。

可如今,现在自己一副不人不鬼的样子,若是女儿见到,对女儿也没有任何帮助,反而有可能拖累女儿。无论女儿身在哪里,她至少现在应该不会有一个病秧子妈妈。

双凝跟着自己就已经吃了不少苦,她没理由把另一个女儿再拖下火坑。淑梅在心里抱着幻想,幻想女儿现在过得很幸福,来打消自己寻女的念头。

她的生活已经破败不堪,除了自己心里那根深蒂固的念头,再没有任何借口,可以支持她继续大海捞针。她现在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珍惜眼前人,让双凝能过得更好。

她在文才面前的有说有笑,也只不过是装出来的,她只是不想自己的不开心影响到文才。

换任何人来,恐怕都不能真正的开心起来,这不单单是身体上的缺失,连心也变得伤痕累累了。淑梅也不知道,自己要用多久的时间来愈合,多久才能鼓起勇气,站到魂牵梦绕的博艺面前。

她不明白,自己上辈子赊了多少债出去,敢情这一世,都是来还自己债的吗?好像自己这辈子真的是对不起天,对不起地,凡事和自己有关系的人,自己都对不起他们,尤其是博艺。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六章 前因后果 文才看着淑梅那有些俏皮的表情,笑着回到:“你脸皮还真不是一般厚,不是打工抵债吗?还谈什么工钱,直接签卖身契得了。”

“卖身契?虽说李大老板这次的确有救命之恩,但还不至于卖身报恩吧!今天我看了医院的账单,这一个多月来,总共花了五千九百三十六块,凑个整数,就按六千块算。按照之前孟姐开的数,一月一百,一年一千二,五年就可以还清。”

淑梅一脸的严肃,扳指指头细细的算给文才听。

文才看到她这副样子,用手指着淑梅,忍不住笑出了声。

门外的刘江,听到从办公室里传出来的笑声,忍不住小声的感叹到:“这还真不是一般人,重来没见李总这么高兴过。”

“你呀你,干脆别当保姆了,留在我公司当会计算了,账算得这么清。”

“会计就算了,我一个没有文凭的乡下人,这保姆的工作还是比较适合我。说吧!一个月一百,到底行不行?”

“行行行,你说怎样就怎样。”

两人在文才的办公室还谈了许久,淑梅还打定主意,要帮文才解开心结,让李叔重新接受他。

虽然自己管这事有点越俎代庖了,去揭李叔的伤疤,对李叔也有些残忍了。但淑梅坚信一个理,天下就没有解不开的结,与其让李叔和文才都为此倍受煎熬,那还不如快刀斩乱麻,来个痛快点的。

让他俩重归于好,让文才过得问心无愧,在李叔膝下尽孝。让李叔迟暮之年,也能安享天伦之乐。

莉莉看着一直守在办公室门口的刘江,她带着好奇心走上前去,手里捧着一个水杯。从刘江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吓得刘江差点跳起来。

“喂!刘大哥,那个奇奇怪怪的人是谁啊?”

刘江惊魂未定,一边拍着自己上下起伏的胸脯,一边回到:“你走路咋都没声呢?魂都差点被你吓掉了。”

“至于吗?这大白天的,你怕啥呀?快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给我说说呗!那人是谁啊?怎么之前没有见过呢?”

莉莉用嫌弃的眼神瞄了一眼刘江,为他的胆子小而有些鄙视他。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她以前在李总家当保姆,这次李总还不惜一掷千金为她治病,我看呀!不是一般人。”

“切!不就一个保姆吗?有什么不一般的,真是浪费我的口水。”

显然,淑梅这普通的身份,根本没有满足莉莉的好奇心。她像刘江摆了摆手,有些失望的回到自己工位上。

文才把淑梅安排到休息室,等他把公司的事忙完,才带淑梅回自己的家。

张家没了淑梅在,吴菊和张炳林的好日子到了头。虽然家里有些积蓄,但也不能坐吃山空吧!张炳林重新捡起编竹篓的技术,编些竹篓出去换钱贴补家用。

以前家里的地,都是博艺帮忙张罗。如今博艺一直卧床不起,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根本就顾不上她家的活了。

吴菊不得不带着小双凝下地,不说糊口,至少也要把公粮给种出来呀!

张晓琴一直赖在娘家,在这节骨眼上,她被逼无奈只能下地干活。

以前在蒋福家,她都一直过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生活。这突然一下要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她不免觉得委屈,开始有些怀念在蒋家的日子,想厚着脸皮回蒋家去。

这人啊!总是贪心的,总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当真正的失去了,才会意识到错。

双凝在田埂上一个人玩,张晓琴和吴菊在田里干活,虽然只是春末,但这太阳依然火辣辣的,在太阳下待久了,汗珠顺着脸颊往下落,身上也闷得慌。

张晓琴越干越来气,沾满泥土的手往额头上抹了一把汗水,一下变成了一个花猫脸。她往田埂上走去,气愤的往地上一坐。

“不干了,这么辛苦能刨出来几个钱,太阳都偏西了,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看到张晓琴发脾气,躬身劳作的吴菊,抬起头看了一眼西边的日落。从田间走出来,挨着张晓琴坐下。

“晓琴啊!这地里的确刨出几个钱来,但民以食为天,我们这些农民不靠种地为生,还能靠什么?哎!若是你弟妹在,我就不会为生计发愁了,地里的活也有唐博艺来干,可她这一失踪,什么都没有了。”

张晓琴就是那种说不得的性格,不但说不得,还绝不允许别人在她面前夸她讨厌的人。

“阿娘,到底谁是你亲闺女呀?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不是阿娘胳膊肘往外拐,是你呀!哎!我真发愁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儿子也没了,儿媳妇也没了,你这个女儿,我怕也是指望不上的了,以后临了怕是要喂狗去。”

两人正聊着,那日和张晓琴抢洋姜那人路过,无意间听到两人的谈话。她用讽刺的语气插了句嘴,“哎呦喂!这不是张晓琴吗?”

两人闻声不约而同的一起回过头去,张晓琴一眼就认出了此人。除了那次抢洋姜和这人有过交集,平日里很少见。

张晓琴这个时候哪里有心情理这些不相干的人,她累得腰酸背痛,巴不得就倒在地上好好睡上一觉。

“怎么?这就不记得了,今日怎么萎靡不振呀?那日同我抢洋姜的气势哪里去了。”

那女人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说到,张晓琴不明她的来意。自己好像没有得罪她吧!除了那次抢洋姜,这八婆不会因为那么点小事记仇,想来讨公道吧。

讨就讨,我张晓琴还正愁满肚子的火没地撒呢!非得骂得你爹妈都不认识,你才知道错了。

张晓琴从地上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

“干嘛?是找骂来的?”

“你这嘴是出了名的,我怎敢鸡蛋碰石头,我只是有一事不明,还要请你解惑。”

“有屁就放。”

此刻,吴菊也站起身来,抱起地上的双凝,认真倾听两人的谈话。

“我说你这么聪明,干嘛把好好的金龟婿拱手相让,听说蒋家那小日子过得,天天是大鱼大肉,家中的娇妻也是温婉贤淑,羡煞旁人啊!”

那女人满脸的陶醉,说得是垂涎欲滴。

“蒋家,哪个蒋家?”

“还有哪个,当然是你的前夫蒋福家啊!你不知道吧!他现在的媳妇还是我亲侄女呢!你儿子都叫我一声舅婆,论辈分你还该叫我一声舅母呢!”

张晓琴上下打量了一番那女人,看样貌也不过和自己年龄相仿,她侄女,那不是还真是个嫩妻。

她心中燃起嫉妒的火焰,她都还没有找到归宿,可恨的蒋福怎么可以先一步重组家庭,而且知会都不知会她一声。再怎么说,她也是孩子的亲妈,给孩子找后妈,也要让她把把关吧!

她还真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自以为是,总以为没有她,蒋福就过不下去似的。

这女人的话,显然是在打张晓琴的脸,张晓琴已经气得青筋暴涨,咬牙切齿。

“舅个屁,别在这里瞎嚼舌根,滚,有多远滚多远。”

张晓琴拿起地上的扁担,高高举起,大声咆哮着把那女人赶走。

很显然那女人还意犹未尽,她还有更劲爆的话还没说呢!就这么硬生生被赶走了。

她边走边嘀咕着:即便没说完,就这些就够她吃一壶的了,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谁的东西都想抢,让你尝尝鸠占鹊巢的滋味。恶心死你,活该有今天的下场。

原来这女人还真是记着上次抢洋姜的仇,故意说这些消息来恶心张晓琴的。

看那女人走远,吴菊试探性的问:“晓琴,她说的不会是真的吧!蒋家日子真的过得那么好,早就劝你别冲动,那蒋福是个勤快人,你跟他吃不了苦,你还非得……”

“行了,阿娘别说了,你就放心,明天我就回蒋家去。”

“去了又能如何?何必自找没趣。”吴菊无奈的摇摇头。

“我就不信她们还真能赶我出来,若蒋家真的发达了,以后就让蒋福给你养老,再说了,你亲外孙不是也大了吗?再过两年就能挣钱养家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个啥?”

张晓琴吃不了这样的苦,打算厚着脸皮回蒋家去看个究竟,蹭完娘家她打算回前夫见蹭吃蹭喝了。

“你们不都离了吗?这能行吗?”

“放心,那蒋福是怎么样的人我清楚,我不走,他也奈何不了我。”

看张晓琴胸有成竹的样子,吴菊也不好再说什么,她们收拾好锄头背篓,牵着小双凝,朝家里走去。

博艺也不知道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反正就是终日卧床,精神萎靡,就像油尽灯枯似的。

倩倩带他去医院检查过,除了有些营养不良之外,身体其它地方一切正常。

倩倩明白,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相思病吧!这是心病,再好的良药都治不好他,唯一淑梅才是救他的解药。

文大嘴,博艺的姐姐姐夫,周恒良和李苗苗,大家都轮番来开导博艺,可博艺的病情还是不见好转,而且身体还每况愈下。

倩倩为此急得是焦头烂额,连理发店的生意也无心打理了。终日就陪在博艺身边,她害怕自己若一离开,回来看到的就是博艺的尸体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七章 活着就有希望 她为了激发博艺活下去的意志,从文大嘴那里把小佑琛接过来。

让小佑琛整日陪在他床边,和他说话。做好饭菜也让小佑琛给端过去,若是自己端过去,博艺看一眼就犯恶心,一口也吃不下去,但小佑琛端过去,他却能勉强吃些下去,这应该就是心理作用吧!

倩倩看着懂事的小佑琛,一勺一勺喂博艺吃饭,心里除了欣慰,还感到心酸。

她站在门外,忍不住偷偷抹泪。

“咳咳咳……”

博艺的咳声传来,打断了倩倩偷偷的哭泣,她慌忙抓起一个瓷盆跑到床前,放在博艺的身前。

博艺咳的很厉害,把刚刚吃的东西又都咳了出来。最近他总是这样,倩倩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只要一听到博艺哭,她就会第一时间为博艺准备接呕吐物的盆子。

她一只手端着盆,另一只手轻轻拍打着博艺的背,好让博艺的气能顺畅一点。

博艺吐完,有气无力的靠回床头。

倩倩放下手里的盆,倒了一盅温水,端到博艺床前。

“博艺,喝点水吧!”

倩倩把那个“哥”字去掉,直接唤博艺的名字,真不是她想趁人之危,而是她觉得这样更亲切一点,觉得这样叫着顺口一点。

博艺接过水盅,小小的呡了一口,又轻咳了两声。

倩倩坐在床沿上,用担心的眼神看着博艺。

“谢谢你倩倩,我没事的,你看这么久了也没死下去,你不用整天陪着我,照顾你的店要紧。”

“博艺,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样的话。都说了你这是心病,你自己不想自己好起来,再贵的灵丹妙药也无济于事。我知道,你肯定是以为淑梅姐已经……所以才自暴自弃,把生死置之度外。可你有没有想过,淑梅姐已经失去联系五个月了,她信中说有可能只有三个月寿命,这没有消息也许未必是坏事,至少说明,她一定还好好的活着,不然派出所的人肯定来村里传话了。”

倩倩把现状分析给博艺听,只希望他能燃起活下去的意念。

博艺细细想了想倩倩的话,觉得倩倩说的不无道理。

那这样,自己就应该好好的活着,要不然等淑梅回来,自己却撒手人寰了,那真的是天人永隔了。

博艺心中燃起了活下去的意念,他连喝了两口瓷盅里的水,看着窗外的晚霞,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

“倩倩,辛苦你了,你看晚霞多美,扶我到阳台上去看看,透透新鲜空气吧!”

博艺居然打算出门了,倩倩激动得从床上腾起,连连应到,“好好好,来,我扶你。”

倩倩把博艺扶下床,博艺的身体特别虚弱,他甚至发现自己的身体都是飘的,双腿由于长时间没有运动,已经不停他使唤。

倩倩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博艺连拖带拽弄到阳台上。为他搬去一把藤椅,让博艺躺在藤椅上,看着满天的落霞,呼吸着这久违的新鲜空气。

倩倩坐在博艺身旁,看着一脸平静的博艺,她激动的热泪盈眶。博艺总算活过来了,她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她对博艺的爱,是无私的,她只希望博艺好,希望淑梅能快点回来,她们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她从不敢让自己心里对博艺有一丝的非分之想,不停的给自己敲警钟,他是淑梅姐的,只有淑梅姐才能给他幸福,真正的爱不一定要占有。

夕阳的余光照在两人脸上,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这淑梅真的有毒,继宗因为她,郁郁寡欢吐血而亡。如今博艺也这样,淑梅这煞星的名号,又在村里不胫而走。

刘江开着车,把文才和淑梅送回家中。

文才领着淑梅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他在自家门口停下,轻敲了几下房门。

“咚咚咚……”

他的这个动作让淑梅很是费解,文才不是说李家人还在生他的气,他都是一个人独居吗?那干嘛还要敲门,难道是青可?对一定是他的女朋友住到家里来了。

还没等淑梅把自己的猜想问出口,一个中年妇女前来开门。

“文才,你回来呐!”

那妇人笑着迎上前来,文才嗯了一声,将淑梅拉进屋里。

“文才,这是……”

淑梅正想问此人是谁呢,可文才根本没给她机会,一边将淑梅往客厅里里拽,一边招呼那妇人给倒茶,对淑梅的话充耳不闻。

“淑梅,你先坐下休息一会儿,我去换件衣服。”

没经淑梅回应,文才就急急忙忙走开。

淑梅不自在的坐在沙发上,开始打量着文才家里的陈设,这是一个很宽敞的客厅,客厅里摆放着冰箱,电视机,茶几……反正算得上是应有尽有。

文才偷偷溜到厨房,那妇人正在沏茶,他站在离妇人不远的地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文才,你咋在这里呢?吓我一跳,是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妇人沏好茶,正准备把茶端出去,一转身被站在那里的文才吓了一大跳,险些连手里的茶杯也滑落在地。

这个中年妇女,就是文才的保姆,一个老实朴实的女人,她已经在文才在文才家干了两年了。

妇人和文才说话很自然,完全看不出有尊卑之别,可以看得出,文才平时待她不薄。

“刘婶,你先把茶杯放下,我有事要同你商量。”

趁着那妇人放茶杯之际,文才从兜里掏出一些钱,先抽了两张一百的拍到那妇人手里。

“刘婶,这是你这个月的工钱。”

“不是,这才月中呢!还没到发工钱的日子呀?”

那妇人看着手里的钱,满脸的疑惑。

文才支支吾吾,闪烁其词,一直回避那妇人的视线。

那妇人从文才异常的表现,猜出了文才的用意。

“文才,你这是想赶我走?”

“刘婶,对不住你了,我也是有苦衷的,这里有六百块,算是对你的补偿,你另寻他处吧!”

文才话里行间都带着深深的自责感,毕竟这刘婶也帮了自己两年了,这两年她勤勤恳恳,从未行差踏错,是个难得的好保姆。

文才赶她走,真的也是于心不忍,但一山不能容二虎,要是让淑梅知道,肯定不会再留下来。所以,为了淑梅,他不得不做出这样残忍的决定。

“是因为她吧?”

那妇人探出头,看了一眼客厅里,有些坐立不安的淑梅。给文才使了个眼色问到,文才肯定的点点头。

“看她那副憔悴不堪的样子,应该是大病初愈吧?婶子也是苦命人,苦命人何苦为难苦命人,待会儿我就收拾东西走。”

“谢谢刘婶,谢谢你的理解,还有一点,我不想让她知道是因为她的到来,才让你丢了事做,婶子可以帮我圆圆吗?”

“放心吧!”

那妇人肯定的回到,端起桌上的茶杯,朝客厅里走去。

见刘婶来,淑梅不自在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给刘婶投来礼貌性的笑容。

“来,姑娘,喝茶吧!”

“谢谢,婶子,文才,这位是?”

淑梅把目光投向文才,想让他给自己介绍一下眼前这位妇人。

刘婶接下淑梅的话,“我是文才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方亲戚,来县里办点事,没地方落脚,到文才这里来站住两日,明日就走。”

“对对对……”

文才也出言附和着,帮忙圆这个善意的谎言。

“听说你以后就是文才的保姆了?那你可用心点做,能摊上文才这么好的东家,真的是你的福气。来,尝尝我沏茶的手艺,趁热喝。”

淑梅觉得自己只是个下人,怎么能受这样的待遇,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坐下品茶。

“淑梅,坐吧!别老是站着呀?快趁热喝。”

文才边说边把淑梅拖到沙发上坐下,两人有说有笑,聊得不亦乐乎。刘婶见没有自己插话的空间,就独自回到房里收拾自己的东西。

“淑梅,之前我家里也请过保姆,每个月给开的200块,就算我占点便宜,还是给你开200块一月吧!包吃包住,你看如何?”

虽然做不了情人,但做主仆总该可以吧!再说了,文才还真是怀念淑梅的那一手厨艺,想着想着他都快垂涎三尺了。

其实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还是担心淑梅不在自己眼皮底下,不好好去医院化疗,那自己不是白忙一场吗?花这么大的精力和金钱才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文才是绝对不想在关键时刻出岔子。

“200块?”

淑梅在心里默默算着,200块比之前预想的足足翻了一倍,那除掉给家里的生活费,自己不是只要不到四年的时间就能还清债务吗?

淑梅一想到这,就觉得特别轻松,无债一身轻。

文才这个债主算是找到办法摆脱了,可博艺那里呢?双凝哪里呢?自己欠他们的又该拿什么去还呢?淑梅一下又触物伤情了。

“发什么愣呀?到底行还是不行?”

文才催促着想的出神的淑梅,轻摇了一下她的胳膊。

“行,当然行。多谢李老板,我一定竭尽所能做好自己的事。”

谈完工钱,两人开始闲聊。淑梅还把要去拜访李叔的想法告诉了文才,文才起先还不愿意。后来在淑梅的劝说下,他勉强答应,说之后会抽时间带淑梅去。

第二天一早,刘婶早早起床为文才做了最后一顿早饭,就悄悄的离开了文才家。

就这样,淑梅开始在文才家做起了保姆。

淑梅被命运百般捉弄,她只不过想好好过个小日子,为什么就那么难呢?

命运一次又一次给她开玩笑,一次又一次把她推倒,她好不容易爬起来,结果迎接她的又是另一波骇浪。

这次,险些把她站起来的资本也夺走。

淑梅不得不承认,文才的出现,是她在绝望时的一颗启明星,是文才让她能再一次站起来。

她发誓,一定要为文才做点什么,思来想去,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文才和李家人和好。可要想解开这陈年死结,恐怕还得费些功夫。

张家院里,张晓琴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早早出发,踏上了去回蒋家的路。

路途遥远,即便她走走停停,还是累得大汗淋漓。

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村子,还有那些似乎已经几百年没见的村民,让张晓琴没感觉到有丝毫的亲切感。

自从她和蒋福离婚后,她就再也没回过村里,自己的孩子过得好不好她也不闻不问。她就是那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性格,只管自己的死活,不管别人是好是坏。

好像她在村里的人缘也不是太好,一路走来,也没几个人给她搭讪,更有甚者,明明是迎面而来,远远见到她就绕开走。

这人以前和张晓琴关系还挺不错的,张晓琴正寻思着上前好好聊会呢!可没曾想人家给躲瘟神一样夺她,她感觉自己的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笑容戛然而止。

那人本不想这样对张晓琴的,是被她男人给强行拽着绕道的,那女人为此还抱怨自己的男人。

“你拽我干嘛?我正想上去给晓琴打个招呼呢!”

“打什么招呼,这种毒妇沾惹不得,难不成你还想学她,设计夫妹,忤逆公婆,朝秦暮楚不成。”

那男人厉声呵斥着自己的老婆,不想自己的老婆被张晓琴带坏。

那女人没有反驳,两人手挽着手绕开张晓琴朝远方走去。

“我呸!都是些什么人嘛!以为你们个个有多高尚,有多了不得似的,我还非得上赶着给你们哈腰问好不成。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看不起我是不是?我诅咒你们早晚家破人亡,不得善终。”

张晓琴看着这些人态度,肚子里憋了一肚子的火。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自言自语的边骂边朝家里走。

那个时候离婚还没那么普遍,像张晓琴这样离婚的女人,别人都会当作怪物一样来对待。大家往往会忽视是谁对谁错,都会把错归到女方门下,认为是女人不守妇道,才会被男人踹。

张晓琴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可能是她做得最不明智的选择。可当时的情况,即便她不离,估计也很难再在蒋家有立足之地。

她脸皮厚,才不畏惧这些异样的眼光,昂首挺胸的继续朝前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人去屋空 终于来到这个曾经的家,蒋家院门紧锁,院子的大门上,蜘蛛已经在上面安家。

张晓琴用力拉掉那些讨厌的蜘蛛网,拿出自己私藏的钥匙,打开了院门。

院子里长满杂草,也听不到猪叫声、鸡鸣声、狗吠声,院子里异常的安静。

张晓琴继续朝里走,打开了堂屋的门,推开门的一霎那,她简直以为是自己眼花。堂屋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她用力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眼花,才缓缓的朝屋里走去,开始慌慌张张的四下寻找。每间屋子她都翻找了个遍,除了一些破破烂烂,一件像样的东西也没有,像是被洗劫一空似的。

“这是怎么会事?不是说蒋家发达了吗?怎么,怎么感觉更穷了似的?”

她在屋里挠头苦想时,几个村民用三轮车拉着东西来到院外。

“阿爹,这门怎么都大打开着呀?我记得上次来有锁门呀!”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抱着几根凳子走到门前,准备找钥匙开门的他,这才发现院门没有落锁。

“不会是遭贼了吧?”

另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头,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试探性的说着。

那年轻男人,放下手中的凳子,把门上的锁拿起来查看了一番。

“遭什么贼啊!这就是个空房子,有什么好偷的,再说了,这锁好好的呢!没被撬过。”

“行呐!别说那么多了,赶紧得把东西搬进去,你看那西边的云乌云,估摸着马上要下雨,得加快速度收拾。”

老人看看天空飘着的乌云,让家人赶快搬东西进去。

张晓琴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无奈的往院里走,边走边摇头叹气。

“哎!看来又是白跑一趟。”

她一出门,就正巧和往屋里搬东西的撞个正着。

“你是谁啊?”

“你们是谁啊?”

双方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对方,片刻之后,大家都回过神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

看着眼前这帮陌生的面孔,张晓琴先一步开口问到。

“我们搬家呀!不是,你是谁呀?怎么会在我们家里?”

那年轻的男人,放下手里的凳子,双手叉腰挡在张晓琴身前。

“你们家?哈哈……你们家?”

真是说谎话也不打草稿,这明明是自己家,不,不对,是自己前夫的家。什么时候变成别人的家了,张晓琴觉得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笑得前俯后仰,捶胸捧腹。

众人被她这莫名其妙的笑声,弄得更是满头雾水,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的疑惑。

“我呸!这是我家,你们这些不要脸的,竟敢说是你们家。都给我滚出去,滚滚滚,有多远滚多远。”

张晓琴说着,夺过他们手里的东西,狠狠的扔到院里的地上,推推攘攘的让他们滚出去。

“疯子,哪来的疯子,快滚出去,不然打断你的腿。”

张晓琴这异常的举动,被那年轻男人误以为她是疯子。他一把拽住张晓琴的胳膊,给他媳妇使了个眼色,让他媳妇来帮忙拉,把这个疯子拉出去。

两人架着张晓琴,连拖带拽的把她往院外拖。

“你才是疯子,你们全家人都是疯子,放开我,你们这些挨千刀的,快点放开我,信不信我杀了你们全家。”

张晓琴拼命的挣扎,喊叫,大骂。她越是这样,他们越觉得她疯的不轻。

“哎!真是晦气,这好好的乔迁日,怎么碰上这么个疯子。”

两人把张晓琴扔出院外,那年轻男人把双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向自己的媳妇抱怨到。

他们是不知道张晓琴的厉害,居然敢这样对待她,他们这下是把麻烦惹上身了。

这家人是从一个更穷的山沟里迁来的,花了300块钱在村里落了户,又从蒋家人手里花低价买了这几间瓦房。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张晓琴是谁,也不知道张晓琴和这蒋家人的恩恩怨怨。

张晓琴哪肯就这么走,一个劲的还要往院里扑,被两人给硬生生的拦在了门外。

张晓琴气得,把矛头转向门口三轮车上的家具行礼,她冲上去,拿起车上的东西就是一通乱砸。

这家人赶紧扑过去制止,把张晓琴的双手反在背后,将她按在门口的大树上。

“阿爹,这样赶是不行的,你找根绳子来,我把她绑了送到村长那里去,不然我们这家是没法搬了。”

那老人赶紧找了绳子递给他儿子。

张晓琴还嘴硬的骂到:“你们敢绑我,你们试试看,我一定要你们吃不完兜着走。土匪,强盗,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你是无所不能的大罗神仙,这样总行了吧?别乱动,我们送你去南天门。”

这家人还真把张晓琴当做了疯子,故意拿些疯话来和她交流。

张晓琴的手脚被绑在一个圆木棍上,那年轻男人和她媳妇,抬着她往村长家去。

这种绑法,是村民绑猪的方法,把猪的四脚绑着,倒挂在木棍上,方便运送。

“你们这些王八蛋,竟敢这样对我,把我当什么了,当做待宰的肥猪吗?……”

一路上,张晓琴的嘴就没有停过,一路走,一路骂。

村长冯建忠正在院里杀鸡,今天是他的生辰,他打算杀只鸡庆祝一下。

“村长!”

两人把张晓琴抬进了院里,村长看到这阵仗,赶紧搁下手里的菜刀。脖子上的毛已经被拔了一大片的公鸡,趁着村长一松手,一溜烟跑得没影,准是吓破了胆逃命去了。

“这是?”

“村长,是我呀,我是张晓琴呀!快让他们放我下来。”

张晓琴没等那两人开口,赶紧向村长求救。可她的声音由于刚刚叫喊得太厉害,现在已经嘶哑了,村长一时间也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村长,你看看这疯子怎么处理吧!她在我们家又闹又砸的,弄得我们家也搬不成。”

“疯子?”

村长有些不信,这村里除了已经治好的蒋玲,就没听说过有第二个疯子。难不成输蒋玲的疯病又犯了,跑回老家来闹腾。

村长俯下身去,想要确定这个蓬头垢面的“疯子”,到底是何许人也。

村长和张晓琴的目光相对,张晓琴的眼里充满了怒气,那眼神让人看了瘆得慌。

“晓琴,怎么是你呀?快,快把她放下来。”

村长认出是张晓琴,赶紧让他们把张晓琴放下来,替张晓琴松绑。

这时王长兴从屋里一瘸一拐的走出来,“舅,家里来客人了啊?这是送的什么大礼呀?还搞这么粗根棍子抬。让我好好看看,也开开眼界。”

由于角度问题,王长兴根本没有看清棍子上绑着的是人。他迫不及待的加快脚步,走到被三人围着的张晓琴跟前。看到被五花大绑的张晓琴,他忍不住放声大笑。

张晓琴给他投去憎恨的目光,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三人替张晓琴松开绑,她顾不得手脚勒出的血痕,蹭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脚朝还在那里幸灾乐祸的王长兴踢去。

王长兴这才把笑憋回去,捂着嘴不敢再出声。

张晓琴这才回过头来向村长抱怨,“村长,你可得给我评评理,我这么正常不过的人,居然被这些疯狗说成是疯子,我招谁惹谁了。你看,你看看,我这都快勒出血了,我还得靠这算手养活自己呢!我不管,她们必需给我赔偿,不然我就到公社上去喊冤,天下这么大,总有个说理的地方吧!”

院里就听见张晓琴一个人的声音,那小两口几次想插嘴都没插上。

她说得那是声泪俱下,就像自己真的受了莫大的冤屈似的。

“水,村长,有水吗?我这嗓子都快冒烟了,你没听到我的声音都嘶哑了吗?有你们这样待客的吗?水都不给弄一杯。”

张晓琴今天实在是说太多话了,嗓子都快发不出音了。她趁着换气,向村长讨水喝。

“长兴,快去倒几杯水来。”

村长推了推身旁听得聚精会神的王长兴,让他进去倒水。

“不是,村长,这可真不是我们的错,我们今天搬家……”

小两口正想给村长解释,可刚开口,又被张晓琴给强行堵了回去。

“不是你们的错,难道还是我的错不成?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绑了,我碍着你们什么了。噢!对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就是那院子的女主人,前女主人。”

张晓琴觉得说自己是女主人有些不妥,在后面小声的加了一句“前女主人”,只是那声音小的她自己都听不清楚,显得特别没底气。

片刻之后,她又继续底气十足说着,没让自己因为这小小的不自信,而停止自己的喋喋不休。

“你们问都不问一声,就往里边搬东西,这是想强取豪夺不成?”

村长总算是把事情听得七七八八了,原来都是误会,是张晓琴不知道蒋家人已经将房子卖掉,而和她们起了争执。

“来,来,喝水。”

王长兴用两只手端着三杯水跑出来,显然有些力不从心,催促着张晓琴赶紧接下杯子。

对于张晓琴而言,此时,这简直就是天降甘露。她接过来,咕噜咕噜的就喝得一干二净,把空杯子甩给王长兴,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再去倒。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九章 旧账 王长兴心不甘情不愿的接过杯子,瞪了张晓琴一眼,转身朝屋里走去。

“刚说到哪里了?”

估计是张晓琴喝水喝得太急,她连打了几个嗝,她用手掌轻拍几下自己的胸口,顺了顺气,然后疑惑的问村长。

“别说到哪了,你的意思我是听明白了,晓琴啊!这估计真的就是一场误会。你还不知道,蒋福他们把房子卖给了他们吧?”

村长接过张晓琴的话,指着一脸无辜的小两口。

“什么?卖了?他们把房子卖了,那他们上哪住去?”

“你不知道蒋玲的对象,把他们一家人都弄到县城里去了吗?听说蒋福和他的新媳妇租了个摊位卖菜,生意可红火了,她们那是真的过上了小康生活。你还别说,那蒋玲还真是个福星,我家长兴没说成这么亲事,真的是亏大发了。”

蒋家人托蒋玲的福,过上了让人羡慕的好日子,村长还有些惋惜,没能促成长兴和蒋玲的婚事。

“那蒋玲不是疯了吗?那个冤大头还这么慷慨呀?”

听了村长的话,张晓琴心中的怒火消减了不少,随之而来的是满肚子的好奇。

听着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那小两口也不好插嘴,只是捧着杯子在那里傻傻的我旁听。

村长捶了捶他的老腰,走到院里的石桌前坐下。张晓琴倒是不客气,不请自去,一屁股坐到村长对面。

“你们也过来坐呀!别站着啊!”

村长见那两人杵在那里不动,招手让他们过来。

小两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男的拿过自己媳妇手里的杯子,放到石桌上。

“村长,既然是误会,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这眼看就要下雨了,我们还有好多东西没搬呢!就不叨扰了。”

那男人客气的向村长告辞,村长应着,点头挥手让他回。

张晓琴哪肯这么轻易放她们走,她敏捷的伸出手来,一把抓住那男人的衣角。

“想走,没那么容易,你看我伤的这么严重,再怎么也该赔我点医药费吧!”

能敲一个是一个,张晓琴心里是这样想的。自己凭白无故当了回待宰的肥猪,怎么能一点补偿也没有呢?

“这这这……”

那男人还有些不知所措,挣扎想让张晓琴放手,可张晓琴就是拽的死死的,怎么也不肯松手。

那男人的媳妇冲上来,理直气壮的吼道:“赔就赔,你这点小伤要多少医药费,你只管开价啊!”

男人闻声,不停的拽他媳妇的衣角,让她不要说。

这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吗?家里的钱都用来落户,置办家具了,哪有什么闲钱。

“好,痛快,我就喜欢和你这种痛快人打交道。”

张晓琴放开了拽着那男人衣角的手,使劲的拍了一下石桌,从凳子上站起身来。

“说吧!要多少?”

淑梅摸着自己的下颚,眼珠在眼里不停的打转。

“50块,50块不多吧?你看我的手,还有脚,都这个样子了,估摸着好几天干不了活。”

淑梅再次挽起衣袖和裤脚,把自己身上的血痕露在外面。想掩饰自己并不是讹诈,要钱是要的理所应当。

那女人走到村长跟前,给村长鞠了一躬。

村长赶紧从凳子上站起身来,这无功不受禄,他可受不起这一拜。

“村长,劳烦你做个见证,她受伤要赔偿50块,我们认,可我们家,她摔坏的东西,我们也要让她赔。还请村长走一趟,去我家点个数,合计合计看我们那些被摔坏的东西,究竟值多少钱,既然你的账我们认了,希望你不要耍赖,我们的账你也认。”

这女人这招螳螂扑蝉,黄雀在后,让张晓琴有些措手不及,她一时间找不到词来辩驳。

她急得两眼直冒怒气,咬牙切齿。

“行,这个见证人,我一定当好。”

村长说着,就准备起身同她们一起去。

张晓琴这下慌了,赶紧拉住村长的胳膊。

只怪自己太轻敌了,刚刚怎么才开价50块。虽然她记不得自己摔了些什么,但肯定是不止这个数的,这样一来,不是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还要倒找给她们。

“等等,村长,等等,就不劳你老人家跑一趟,我看我们就这样扯平了,一笔勾销,不计前嫌,重归于好算了。”

张晓琴开始服软了,说话的语气也没有之前那么盛气凌人,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

“这这这……你们看这样行吗?”

村长这个中间人做得也挺不容易的,这胳膊都快被张晓琴给捏断了,他不开口帮张晓琴说话都不行。

“这样啊!真的一笔勾销,不计前嫌?”

“真的,我对天发誓,句句真言。”

张晓琴猛点头,做出指天起誓的动作来。也真是苦了她了,她什么时候服过软,今天却栽到这么个黄毛丫头手里。

“行吧!那此事就到此结束,我们这就走了?”

“好好好,恕不远送。”

张晓琴喧宾夺主,代替村长把两人送出村长家的院子。

小两口出了院子,那男人先是对自己媳妇的聪明赞叹了一番,而后抱怨媳妇,为何不让张晓琴赔偿。

那女人温声细语劝说自己的男人,告诉他,像张晓琴这样的人,是只能躲不能惹。何必为了这么点得失,弄得自己的家宅不宁呢!吃亏是福,不要太在意得失。

张晓琴看着两人走远,才折回院里去。

心里嘀咕着,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呀!险些着了这黄毛丫头的道。

村长对此,只能淡然一笑,这张晓琴的性子,他是再了解不过了,今天总算让她碰了回壁,村长心里反而是莫名的有些窃喜。

“村长,继续呀!快说说是哪个冤大头呀?王长兴,让你倒个水怎么这么久,你是去买去了吗?”

张晓琴重新坐回石凳上,一边让村长给她讲蒋玲家的事,一边对着屋里扯着嗓子喊王长兴,抱怨他为什么还没把水倒出来。

她脸皮还真厚,还真把自己当作村长家的贵客了,在那里趾高气昂的抱怨着。

“不是就之前来过的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的,你看我这脑子,怎么一下想不起来了。”

村长一副绞尽脑汁的模样,低垂着眼睛,用手轻拍着自己的脑门。

“魏杰,是不是魏杰?”

“对对对,就输这个人,她来不但治好了蒋玲的病,还让蒋家人举家迁到县城里去,真是峰回路转呀!都以为蒋家是穷途末路,再无出头之日,没曾想却是浴火重生呀!”

村长津津乐道,一副羡慕不已的表情。

张晓琴的表情却异常的难看,心中是悔恨交加。

真是的,早知道这个魏杰这么神通广大,我当初就不该阻止他和蒋玲在一起的。不然我现在就是阔太太了,也不至于面朝黄土背朝天,终日为三餐费神。

“来,水,张大爷,快喝。你也为这是你家呀?还指挥起我来了,不是看在我舅的份上,我早就乱棍把你打出去了。”

王长兴气愤的将一杯水放到张晓琴面前,水杯里的水,由于他的力度太大,杯子里的水溅得桌上到处都是。

张晓琴抬起头,怒眼瞪着王长兴。

王长兴用嫌弃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指着院门的方向,不屑的继续说到:“我们要吃饭了,你慢走,不送!”

“王长兴,我差点忘了,村长你这就是偏私了哦!他明明写了保证书,不再到我们村来,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张晓琴从凳子上站起来,围着王长兴转了两圈,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

“这这这……”

村长显然还没想好应答的话,从凳子上站起身来,看看王长兴,又看看张晓琴,吞吞吐吐不知道该说什么。

“什么偏私?之前不让我来村里,是因为蒋家人,现在蒋家人都不在这村里了,那协议还有什么用?你别咸吃萝卜淡操心,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王长兴伸长脖子,据理力争。

“我狗咬耗子多管闲事?呵呵……哈哈……是啊!老娘是吃饱了撑着,多管闲事,要是当初不掺和你和蒋玲的狗屁事,我以至于落到这等地步,老娘现在早就过上好日子了。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你以为我因为什么离婚呀?还不都是因为你,你不感恩戴德,还说些这么没娘心的话,我……我……比窦娥还冤,干脆撞死算了。”

张晓琴又哭又闹,指着王长兴的鼻子骂,骂的王长兴嘴都插不上。

村长也在旁边急得团团转,村长的家人闻声也都跑了出来,围着王长兴和张晓琴转。

张晓琴说着说着,就要一头撞到张家院里的石柱上去,被村长一家人给拦了下来。

“晓琴啊!有话好好说嘛!我也知道,在长兴这件事上,我们的确也有些对不住你,但你也不能自暴自弃呀?人什么都可以没有,但这命不能没有呀!”

张晓琴哭得更厉害,抽泣着回到:“我招谁惹谁了,他凭什么还这么怼我,我不管,王长兴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吃在你们家,住在你们家了。”

“这这……别啊!这点小事,也不至于要我们负担你的下半生吧?”

村长一听,急了,他又招谁惹谁了,还惹回来一个祖宗。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章 寄信 张晓琴现在反正也和蒋福离了,她也不指望沾村长什么光了,不再畏惧村长那芝麻大点的权力。

“我饿了,我们吃饭吧!”

张晓琴双手将脸上的泪水一擦,抽了一下鼻子,昂首挺胸的朝村长屋里走去。

村长一家人也急急的跟了进去,张晓琴一进门,顺手抓起桌上的东西,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悠闲自得的吃起来。

“你们都傻愣着干什么?赶紧得去做饭呀!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村长一家人真是拿着张晓琴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自己家耀武扬威。

就这样,张晓琴赖在村长家白吃白住,村长毕竟也是一村之主,对这个张晓琴是骂不得,打不得,就怕给别人落下话柄。

……

文才和淑梅这边,两人相处得很融洽,在淑梅的悉心照顾下,文才比之前还胖了一圈。

淑梅就像文才的爱人一般,伺候着他的衣食住行,每日做好香喷喷的早餐,叫他起床。饭后,目送文才出门。晚上做好晚饭,等他忙碌一天回来,进门就能吃上可口的饭菜。

文才很享受这样的生活,让他感觉有家的味道,下班回来,不再是一个人吃完饭就睡觉,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

淑梅可以陪他聊天,陪他一起看电视,聊聊人生。

完全没有生疏感,没有尊卑贵贱之分,淑梅可以和他同桌吃饭。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淑梅就在文才家干了一个月。

晚上吃过晚饭,两人坐在沙发上,文才就掏了200块递给淑梅。

“这是?”

“干嘛?忘了你已经干了一个月了吗?”

看着手里的钱,淑梅有些激动,自己终于又可以靠自己的双手挣钱了。不再是一个废物,终于可以为自己在乎的人做点事了。

“嗯……给我70块就行。”

淑梅把钱还给文才,文才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淑梅。

“70块?”

“对,130块是用来抵债的,剩下的我想寄回家里,家里很需要我这笔钱。”

文才把钱又拍回淑梅手里,“需要就都留着,我可没真想让你抵债。”文才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就准备啃。

淑梅夺下文才手里的苹果,把钱重新甩回文才手里,拿起果盘里的水果刀,低头专心的削起苹果皮。

“你若不让我还,那我真的没有脸再待在这里了,只能去别家找事做。”

“行行行,真是拿你没办法,我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像我的保姆,倒是像我妈。”

文才一边说着,一边把钱放回自己包里,重新掏了70块零钱出来,塞到淑梅的围裙口袋里。

淑梅的手很快,三两下就把一个苹果削得干干净净。她把削干净的苹果递到文才嘴边,文才接过苹果,重重的咬了一口。

“没想到你一个乡下人,还这么讲究,吃个苹果还非得削皮。”

“这不是讲究,若真的在乡下,我就不这样了。乡下的东西都是自己种的,绿色安全。这些东西就不一样了,不知道喷洒了多少农药。”

“淑梅,你真好,我发觉我有点喜欢你了。”

文才一边咬着手里的苹果,一边盯着淑梅说到。

“别,我这只是为了不让你死的太早,我怕你比我先死,我找不到债主还债。”

淑梅和文才说话,总是显得有些轻浮,这估计是受文才的影响吧!文才或许是之前和淑梅说话习惯了,在淑梅面前他都是随心所欲,开口就来,一副纨绔子弟尊荣。

“呵呵……”

文才听了淑梅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文才,别笑了,有信封和信纸吗?”

“有啊!我书房里,书桌的抽屉里。”

淑梅叮叮咚咚跑上了楼,找了信封、信纸和笔下楼。

文才坐在沙发上悠闲的看着电视,消减工作一天的疲乏。

她蹲在茶几前,把围裙里的钱掏出来,装了60块钱在其中一个信封里。

拿起笔开始在信纸上写信……

阿娘: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原谅我不辞而别,因为我得了癌症,要命的癌症。留在家里,对你们而言也是拖累,我无奈只能选择离开。

我很庆幸,我遇到了贵人,让我侥幸从鬼门关逃出来。现在,我找到了一份保姆的工作,以后会每个月给你们寄生活费回去。

劳烦阿娘照顾小双凝,儿媳感激不尽。

过段时间,等我得空我就回去看你们。

不孝儿媳:康淑梅

淑梅写到要回去看她们,心里又开始五味杂陈了。她不是个合格的母亲,放着**在家,而自己却不回去看一眼,给她该有的母爱。

她又何曾不想天天见到双凝,只是自己现在还没有勇气去面对博艺,所以,她不敢回村里去。

“你这字写得也太丑了点吧?是‘不辞而别’而不是‘不吃而另’,不懂的用就别乱用,错别字连天,能看懂你信的人,估计和你也是一丘之貉。”

文才偷偷看着淑梅写信,看着淑梅那崎岖蜿蜒的字,看着那一个又一个错别字,他忍不住放声大笑,嘴里还念念叨叨的笑话淑梅。

淑梅爬到茶几上,用身子挡住自己的信。回过头来,怒气冲冲的瞪着文才。

“哼!你得意个啥?又没让你看,该干嘛干嘛去。”

“你竟敢撵我走?到底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呀?”

文才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请回来个祖宗,这淑梅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她的恩人,但在嘴上却从来不给他留一点情面。和四年前没有一点改变,天天和他斗嘴,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淑梅还是那张臭脸,瞪着文才不说话。

“好好,我不看,你慢慢写,我就是花钱找罪受,请了个老佛爷回来。”

文才小声的嘀咕着,坐回沙发上去看电视,淑梅这才继续回过头去写信。

文才虽然嘴上这样抱怨着,其实呀是心口不一。心里却特别享受这样有人斗嘴的生活,这样,至少让他觉得生活并不是那么无趣。

淑梅把给吴菊的信,放进了那个装钱的信封里。她又拿了一张新的信纸给倩倩写信,她想借倩倩的嘴,去给博艺报个平安,把想说的话转告给博艺。

她真的觉得自己很没用,连给博艺写封信的勇气也没有。

倩倩:

当你看到这封信,一定想狠狠的骂我一顿吧?其实我也想骂我自己,骂我为什么抛下你们,独自一人到处游荡,完全不考虑关心我的人是什么感受。

我活下来了,我遇到了福星,是他给我掏钱为我做了手术。

可现在我还不想回去,虽然命捡回来了,但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我身体上能喂奶的地方,有一边因为手术,被全部挖去,留下一个碗大的疤。

我经过好大一番挣扎,才从噩梦中走出来,才接受这残忍的现实。

现在的我,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真的没有勇气回去面对博艺。我不在博艺身边,劳烦你替我好好照顾博艺。

我会回去的,但不是现在,我现在还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你们都要好好的,不要担心我,不要来找我,我一切都很好。

不称职的朋友:康淑梅

淑梅的表情很沉重,她把信细心的叠好,装进信封里,用胶水把两封信贴好,写了收信地址和姓名,贴上两枚邮票。

“我出去寄信,很快就回来。”

淑梅捧着信,向文才知会了一声,就准备出门去寄信。

“等等,这么晚了,我陪你一起去。”

文才放下手里的遥控器,急急的追到门口。

“不用了,又不是很远,再说了,我就一个穷得叮当响的保姆,打劫那样的事也轮不到我身上。”

淑梅一边蹲在门后换鞋,一边开玩笑似的劝说文才。

文才可没那么听话,也从鞋柜里拿出自己的鞋往自己脚上套。

“那可不一定,再怎么说你也是个女的呀!劫不了财,不是还可以劫色嘛!我吃点亏,当一次免费的保镖。”

“乌鸦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不劳你大驾,你就在家里待着吧!”

淑梅快速的穿好鞋,夺门而出,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文才的整张脸都差点撞到门上,幸好他反应快,把身子往后仰了一下,才能免遭毁容之灾。

等他打开门追出来时,淑梅已经跑出了小区,他连淑梅的人影子也没见着。

文才的家在一楼,一出门走不了几十米,就是小区的大门。

这片住宅区,在那个时候虽然算得上是比较高档的小区了,但小区也没有什么正规守门人员,只有一扇铁栅门。

虽说没人看守,但为了小区的安全,每天晚上十一点之后就会落锁。而这大门的锁只有两把,一把就在守门的张大爷手里,一把留在这个小区管理处的办公室里。

那个时候不流行夜市,人们下班后,大多都回家里待着,很少十一点之后进出。

文才小跑着追出来,跑出小区的大门,借着昏暗的灯光,他很容易就找到了淑梅的身影。他快步追上去,和淑梅并排着往前走。

“你怎么还是跟来了?”

“谁叫我请了这么个犟牛保姆呢?这信早寄晚寄不是寄,偏偏深更半夜去寄。这信封里还装着钱,小心半夜小偷把邮政局门口的邮箱给撬了,那你可就得不偿失了。”

“哪个小偷吃饱撑着,去撬邮箱干什么?”

“万事皆有可能,你还别不相信。”

淑梅没有再吭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走着走着,她的脚步突然停下来了。

“要不,我还是明天再去寄吧!这么久都等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淑梅尴尬的看着文才,为自己的考虑不周而尴尬。

文才看着淑梅那认真的样子,噗呲一声笑出声来。

“真是只好骗的犟牛,出都出来了,哪有打退堂鼓的道理。吓唬你的你也信,你以为别人都会像你这么笨,大半夜的把钱拿去寄呀?小偷都没这么笨,走吧!”

文才拽着淑梅的胳膊,拖着淑梅往邮局的方向走。

送完信后,两人漫步在熟悉的街道上,月光温柔的洒落在两人身上,像是为她们罩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经过这么久的修养,淑梅的气色也好转了许多,文才为了让淑梅出门不受别人异样的眼光,还特意为淑梅买了一顶帽子。淑梅本来就天生丽质,即便不加修饰,也能与众不同。

文才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居然看到了淑梅的侧脸,在朦胧的月光下,淑梅的脸显得那么诱人。

这是一张散发着强烈生命气息的脸,从淑梅的脸上能看到她的坚强,她的善良,还有她那挡不住的美丽。

文才突然感觉这张脸好亲切,好熟悉……

“淑梅,你累吗?”

“累,还好啊!生活不就是这样吗?”

“有没有想过,找个人为了分担生活的负担?”

听了文才的话,淑梅沉默了许久。文才的话,无疑间又触碰到了她内心的伤疤,她很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博艺。

“嗯……顺其自然吧!”

淑梅低着头,忧伤满面,一张欲哭无泪的脸。

刚刚的气氛本来是很轻松的,月下漫步,多么美好的画面。因为文才的话,打破了先前的美好。

从淑梅的表情中,文才知道是自己说错话了。他很理解淑梅,她心中一定是纠结的,更何况医生也说过,淑梅会经受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他又偷瞄了一眼淑梅,从淑梅脸上,他又看到了一丝不自信。

这时,他才恍然大悟。

对啊!淑梅得的是乳腺癌呀!那她做手术不是要……

虽然他没有见过淑梅的伤口,但他也可以想象得到。

哎约喂!我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这不是揭人家的短吗?

文才在心里一个劲的骂自己蠢,但两人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豆腐花,豆腐花,卖豆腐花啰!又香又滑的豆腐花,不好吃不要钱……”

“生煎包,生煎包,卖生煎包啰!皮薄馅大,吃了之后保证口齿留香……”

在路过夜市时,小贩们的叫卖声传入了文才的耳朵里,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个“负荆请罪”的办法。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一章 吃宵夜看电影 “吃过豆腐花吗?”

淑梅没有吭声,只是微微的摇头。

“那吃过生煎包吗?”

“生煎包?”

淑梅用疑惑的眼神看了一眼文才,再次摇了摇头。

别说有没有吃过,淑梅是听也没有听过。

一日三餐能裹腹,不挨饿受冻,那已经是淑梅最想要的生活,她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去关心那些小吃,她没有那资本。

文才拽起淑梅的手,拉着她朝马路对面的小摊跑去。

“文才,你干嘛呢?”

文才随便找了一张桌子,拉着淑梅坐下。

“你不是没吃过豆腐花和生煎包吗?今天我就请你吃一回。”

“不用了,刚吃过饭没多久,我不饿,走吧!我们回去吧!”

淑梅说着,就要起身离开,文才强行将她拉回条凳上。

“两位,要吃点什么呀?”

还没等淑梅再开口,老板就凑了过来,满脸笑意。

之前说过,那个时候的人们都不太习惯夜生活,所以这些夜市摊位生意也并不太好。看到有客人上门,老板当然是笑脸相迎。

“来两碗豆腐花,一笼生煎包。”

“好嘞!两位稍等,立马就来。”

老板笑着折回身去,为文才他们准备东西。

淑梅有些坐立不安,她还是第一次,大半夜到这种闹哄哄的夜市吃东西,着实有些不知所措。

“你紧张什么呀?就是请你吃个夜宵,又不是要吃了你。”

方才刚说了,说话前要经过大脑,可这文才面对淑梅,就是鱼的记忆,这一开口又是原形毕露。

“赖得理你!”

淑梅斜着眼瞪着文才,若真不是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淑梅真的想踹文才两脚。这都当老板了,怎么说话还是没个正形。

“来啰!豆腐花,生煎包,两位慢用。”

文才迫不及待的拿起豆腐花碗里的勺子,舀了一勺豆腐花放到嘴里,左手抓起一个生煎包,吃得津津有味。

淑梅双手紧紧的放在双腿之上,眼睛盯着桌上冒着热气的豆腐花。看着文才那狼吞虎咽的吃相,淑梅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快吃啊!傻愣着干什么?”

文才用沾满豆腐花的嘴说到,见淑梅还不听话。他放下自己手中的勺子,拿起淑梅面前豆腐花碗里的勺子,舀了一勺豆腐花,递到淑梅嘴边。

“来,张嘴,吃一口,保证你停不下来。”

淑梅已经尽量的躲开,可那勺豆腐花贴着自己的嘴,怎么也躲避不开。

她鬼使神差的张开了嘴,吃下了文才喂过来的豆腐花。

这“卿卿我我”的一幕,让路过的钱丹妮看在了眼里,她惊得目瞪口呆,不停的揉搓自己的眼睛,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钱丹妮,父母都是教师,而她在一家大公司做会计,她是尚青可的好闺蜜。

既然是尚青可的闺蜜,那她当然就知道文才是青可的男朋友。

“丹妮,看什么呢?是想吃点什么吗?”

丹妮的男朋友凌鹏,看见丹妮愣在那里,他也朝马路对面看去,推了推她的胳膊问到。

“不是……”丹妮随口回到,话音刚落,她立马回过神来,“是,我们过去出点吧!”

丹妮拉着凌鹏,穿过马路去到街对面。

她俩找了离文才她们不远的一张桌子坐下,她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文才和淑梅。她想弄个明白,这个文才到底在搞什么鬼,和这个女人究竟是何关系。

丹妮从她的角度,可以看清文才的脸,但淑梅的脸,她只能看到侧面。

在昏暗的灯光下,她发现淑梅是一个容貌娇好的女人,虽然看上去并不是很年轻,但那张脸依然能让女人生妒。

好漂亮的脸,也难怪文才会经不住诱惑,青可虽然长得也可人,可和这个女人比,还是逊色太多。

丹妮咬着手里的筷子,看淑梅看得出了神。

“丹妮,发什么愣呀?赶快吃啊!面糊了就不好吃了。”

在凌鹏的催促下,丹妮夹了几条面放到嘴里。

文才和淑梅吃得特别开心,淑梅吃下文才喂过来的第一口豆腐花,就馋得停不下来。

“怎么样?不虚此行吧!是不是很好吃。”

“嗯!是很好吃,正好我这里还剩10块钱,今天就让我来请客吧!”

两人把桌上的东西洗劫而空,淑梅满足的摸摸自己的肚子,硬着头皮从兜里掏出自己匀下来的10块钱,想打肿脸充胖子。

她正要招手叫老板过来结账,文才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按回桌上去。

“瞎逞什么能,等你以后有能力请我的时候,我是不会客气的,在这之前,还是让我来吧!谁让我是你老板的呢?”

文才凑到淑梅耳边,小声的说着。

这“亲密”的动作,气得丹妮咬牙切齿,恨不得冲过去甩文才两耳光。

“老板,钱放桌子上了。”

文才从兜里掏了钱,放到桌子上,和淑梅一起起身离开。

丹妮也慌忙让凌鹏结了账,拉着凌鹏跟了上去。

文才和淑梅一起并排着,缓步朝家的方向走去。两人本来也是熟得不能再熟了,所以两人之间的距离就没有拉那么大,有的时候,踩到坑洼处,两人还有可能撞到一起。

这个不正常的距离,被丹妮全部收入眼底。

“丹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凌鹏非常不理解丹妮异常行为,忍不住小声问她。

“到了就知道了。”

丹妮不耐烦的回到,继续小心翼翼的跟着文才她们。

“淑梅,这肚子实在是太撑了,回去估计也睡不着。要不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逛逛,消化消化再回去。”

文才今天是来了兴致,每天下班,除了要和青可约会,他都是家和公司两点一线,已经好久没出去放松放松了。

“这么晚了,去哪里逛呀?”

文才停下脚步,在脑里迅速搜寻了一下。不顾淑梅的反应,拉着淑梅往那种小电影房的方向去。

“看电影,好久没给自己放假了,就一次性补回来吧!”

淑梅没有反对,对这些自己没有接触过的事物,她心里还是充满好奇的。在文才的半拉半拽下,跟着文才来到一个小门面前。

门上挂着一个布帘子,门的右侧挂着一个牌子,上面用粉笔写着,今日热映:《英雄本色3》《喋血双雄》《胭脂扣》《新精武门》。

“嗯!运气不错,都是没看过的,看片名感觉也还不错。”

文才看了牌子上的片名,欣喜的点头念叨着。

“两位,看电影吗?赶快里边请,还有空位置,《英雄本色3》刚放完,马上要放《喋血双雄》了,要看就抓紧时间,不然错过开头就遗憾了。”

老板在门口吆喝着,热情的劝说文才她们赶紧买票。

淑梅胆怯的站在文才身后,小声的劝说文才,“文才,算了,别浪费钱了,我们回去吧!”

她的劝说更是激起了文才不得不看的决心,他果断的掏出钱递给老板,“两张票。”

“好好好!”

老板笑得嘴都合不拢,赶忙找了零钱给文才,掀开布帘将两人迎进去。

这是个简单的电影房,房内放了些简易的木椅子,台上是一个并不大的投影布。投影布上,已经在现开头的序幕了。

文才和淑梅找了两个空位置,挨着坐下。

房里黑漆漆的,空气也不怎么流通,还有些男人就靠在墙角抽烟,屋里充斥着浓浓的烟味和汗臭味。

丹妮见文才和淑梅进了电影房,她也拉着凌鹏买了票,走进了这个乌烟瘴气鱼龙混杂的地方。

文才和淑梅看得是聚精会神,目不转睛。

看到有亲热戏时,淑梅还害羞的低下头去,两颊绯红。文才看着羞答答的淑梅,脸上不禁露出笑容。

丹妮是没有心情看戏的,她的心思都在文才和淑梅身上。

凌鹏倒是觉得是意外的惊喜,他没想到丹妮不声不响的给他准备了这么一个惊喜。他的手慢慢伸到了丹妮的大腿上,开始不安分的在丹妮身上乱摸。

这电影房黑漆漆的,倒真是适合做一些偷鸡摸狗,见不得光的事。

丹妮的心思虽然在文才她们身上,可凌鹏的手越摸越往上,触碰到了不该触碰的地方。丹妮感觉到不自在,一把将他的手拿开。

“凌鹏,你干什么呢?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想什么呢?”

凌鹏凑到丹妮耳畔,小声的说到:“那我们走吧!换个地方。”

丹妮怒眼瞪着他,拧着他的耳朵说:“你还真想入非非了啊!以后再说这样的话,休怪我给你翻脸。一天到晚胡思乱想,不务正业。”

“痛痛痛……”凌鹏痛得哇哇直叫,双手死命护着自己的耳朵,“下次不敢了,丹妮,快放手,你看他们都看着呢!”

丹妮朝四周看了看,她们这出真人版的戏,可比银幕上的戏更吸引眼球,周围的人把目光投向了她们。

丹妮也觉得特别的尴尬,赶紧松开了凌鹏的手,把目光转向银幕,假装认真的看电影。

风波平息,大家终于可以安心看电影了。

……

终于到了曲终人散之时,淑梅拉着文才的胳膊苦劝文才离开,文才受不住淑梅的软磨硬泡,无奈之下才打消继续看剩下电影的念头,依依不舍的和淑梅一起走出电影房。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二章 做一回梁上君子 此时,已是深夜,大街上一片寂静,两人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丹妮照常跟了出来,一直跟到文才家小区外。

现在早已过了十一点,小区的铁栅门已经上了锁,这大半夜的,也不好意思去麻烦守卫员来开门。淑梅心急如焚,在门口徘徊着抱怨文才。

“看吧!门都上锁了,这大半夜的,齐大叔腿脚又不好,你好意思去麻烦他吗?”

“女人就是这么麻烦,一遇到事情就只知道抱怨,不知道想办法,我以为你和其它人不同,没曾想你和别的女人也没有两样。”

“我……我……你……你……”

淑梅被文才说得哑口无言,也的确,遇事就应该想办法,这不一直是自己做人的准则吗?真不应该为了这点小事,而急得团团转。

“来,你先上,我帮你。”

“干嘛?”

“你不是不想麻烦齐叔吗?那就只有做一回梁上君子,翻墙进去。”

“这么高?能行吗?”

“别废话,赶紧点,趁着现在周围没人。”

淑梅战战兢兢的走到文才身旁,在文才的辅助下,淑梅抓着铁栅门,艰难的往门里翻。

文才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把淑梅送到铁栅门的里边。见淑梅平安落地,他才抓住铁栅门往上爬。

“文才,你小心一点,衣服,小心衣服,衣服勾住了。”

“你小心一点,你是想把整个小区的人都招来吗?”

淑梅朝四周看了看,闭上了嘴,静静等着文才翻进来。

丹妮站在离小区不远的地方,看着鬼鬼祟祟的两人,为自己的好闺蜜抱不平。

这对狗男女,居然都好到这样的地步了,竟然要带这个狐狸精回家过夜。我钱丹妮若真的袖手旁观,就对不起青可,等着吧!你们好好等着吧!我明天就把你们的丑事告诉青可去。

丹妮在心里恨得牙痒痒,在心里抱怨个不停。

“走吧!送我回家。”

丹妮气冲冲朝凌鹏吼了句,愤怒的转身离去。

“丹妮,你等等我,走慢一点……”

凌鹏小跑着,边跑边追上去。

或许是文才和淑梅的动静声太大了吧!守门的齐叔被吵醒,他披着大衣,拿着手电筒从自己房里走出来。

文才刚从铁栅门上跳下来,齐大叔的手电筒光就落在了他身上,他下意识的用手臂遮住了光。

“谁啊!这大半夜的,是谁在哪里啊?是人是鬼啊?好歹吱个声呀!我老头子火焰低,可经不得吓呀!”

听到齐大叔的声音,文才赶紧起身,拉着淑梅就开始疯跑,淑梅被动的跟着文才身后跑。

淑梅看着文才的背影,看着文才拉着自己的手,她竟然好享受这样的事,感觉眼前的文才是那么的温暖,他的手是那么的有安全感。

两人像两个懵懂不知事的少男少女,也疯狂了一回。

齐大叔的叫喊声,惊醒了一些睡眠很浅的左邻右舍。住宅楼里亮起三三两两的灯光,有的人甚至探出头来查看究竟。

文才无奈,只好拉着淑梅躲到一处狭窄的墙角下,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文才紧紧的将淑梅护在墙角,两人紧紧的贴在一起。

淑梅甚至能感觉得到文才的胸膛,在快速的上下起伏着。

“齐大叔,发什么什么事了啊?”

楼上有人冲着楼下的齐叔叫喊着,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看到两个人翻进来,怎么一眨眼功夫就没见到人了。”

“齐大叔,你可找仔细了,别是什么梁上君子,实在不行,就报警吧!”

“行,我再找找看,兴许是我老眼昏花,看差眼了呢!”

那问话的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关上窗户,把头伸了回去。

齐大叔拿着手电,又到处找寻了一番。

“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这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齐大叔一边挠头,一边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找寻无果,他只能作罢,转身回自己的住处。

借着月光,文才回过神来,看到淑梅有些泛红的脸。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居然和淑梅贴得这么近,近得能听到淑梅怦怦直跳的心脏声,他冲动得差点吻上去。

淑梅见没了动静,猛得回过头来,差点和文才嘴对上嘴。

文才突然生出一丝尴尬之情,把自己的身体从淑梅身上挪开,把目光移到一边,不敢直视淑梅的眼睛。

“齐大叔好像走了啊?”

“我说文才,你跑什么啊?我们只不过不愿打扰齐大叔休息,将事情言明就是,弄得跟它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刚刚只顾着跟文才跑,她也没有反应过来,现在静下心来,她才责问文才。

“是啊!我们跑什么呀?这不假戏真做吗?真把自己当做梁上君子了,哈哈。”

文才挠挠自己的脑袋,忍不住放声大笑。

“行呐!笑声跟它杀猪似的,小心吵到邻居们睡觉,被骂得狗血淋头。”

淑梅说着,先一步朝楼梯道走去。文才在原地愣了几秒钟,也跟着往楼梯道里走去。

这夜是个特别的夜,也是个难忘的夜,淑梅和文才躺在各自的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早晨醒来,两人莫名的觉得尴尬生疏起来,都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淑梅对文才也是彬彬有礼,没了昔日的随性。

第二日,丹妮就把青可约了出来。

两人坐在咖啡厅里,喝着咖啡,吃着点心。

丹妮一直没有把昨晚的事情告诉青可,她犹豫不决了。昨晚的冲动过后,她静下心来想想,若真把事情合盘托出,青可和文才肯定会劳燕分飞,这分明就是棒打鸳鸯嘛!

青可是她从小玩到大的挚友,她真不忍心看到青可受伤。

她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苦苦思索着。

“丹妮,你不是说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我说吗?这咖啡杯都见底了,也没听到你口中的重要事。”

青可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把空咖啡杯往桌上一放,心里实在是按耐不住了。她今天约了文才,可不想把和文才约会的好时光,都浪费到喝咖啡上。

“喝完呐!那再续一杯吧?”

“续什么续呀?来之前不就告诉你了吗?我今天约了文才,你不是想当电灯炮吧?有事就赶紧说,没事我就要走了。”

青可一心想见文才,哪里有心情静下心来陪丹妮,她满脸的不耐烦。此刻她早已是心在曹营心在汉,坐在这松软的椅子上也如坐针毯。

“青可,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就是让你陪我喝杯咖啡,你还这么多的抱怨。我告诉你,男人是靠不住的,到时候别被男人卖了,你还傻傻的帮别人数钱。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还是小心着点你的白马王子吧!”

丹妮旁敲侧击的试探青可,想让她有所提防,别到时候伤的片体鳞伤,却全然不知。

“你是说你家凌鹏吧?我家文才那可是个钟情之人,又帅气,又有能力,又温柔体贴,是个十全十美的白马王子。”

青可如数家珍似的夸赞着文才,恨不得把所有褒义词都用在文才身上。

“青可,你现实一点,说真的,若文才真的有一天背叛了你,你会怎么样做?”

丹妮试探性的问着青可,若青可抱着很坦然的态度,那她就把昨晚的事告诉青可。若青可接受不了那样的结果,那她就瞒着,自己找机会亲自去找文才理论,把那个狐狸精赶走,帮青可把文才夺回来。

“若他要敢背叛我,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把狐狸精剥皮抽筋,挫骨扬灰不可。然后再把背叛我的男人阉掉,把那割下来的东西扔去喂狗,让他痛苦一辈子……”

青可说得咬牙切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手紧紧抓着桌面,恨不得把桌面抓出几个骷髅。

丹妮听得瘆得慌,她认识青可十几年了,以前怎么没有发现,青可还有这么可怕的一面。

她紧紧的捧着手里的咖啡杯,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青可……你……你说得都不是真的吧?你是开玩笑的是不是?”

“谁开玩笑了,我青可要的爱情,必需是从一而终,一生一世一双人,绝容不得玷污。”

“噢!天下的男人多的是,何必单恋一枝花,何必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个森林。你把心态放平和一点,万不能走极端呀!”

丹妮旁敲侧击的劝说青可,此刻她全然没有要告诉青可实情的想法了。所有想说的话,都被青可吓了回去。

“丹妮,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好像是见不得我和文才好似的,怎么话里话外好像都是棒打鸳鸯的意思。”

“没,没,没,凡事不是有个万一吗?我只输说万一,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当然希望你和文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这还差不多……”青可说着,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不耐烦的催促丹妮,“都十一点半了,文才马上就下班了,丹妮,你有话就赶紧说,我真的要去文才公司了。”

青可一脸的着急,眼睛一直盯着文才公司的大门口。

“行呐!其实也没什么重要事,就是好久没和你一起喝咖啡了,看你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我吃点亏,把你让给文才,不耽误你们约会的时间,快走吧!账我来结。”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三章 深夜爬山观星 “谢谢亲爱的,回头给你补偿回来。”

青可抓起桌上的包,给丹妮来了个深情的拥抱,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文才的公司跑去。

丹妮坐在那里,呆呆的看着青可远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爱得越深,伤得就越深。”

“文才……”

青可笑着给从办公室出来的文才,送去一个暖暖的拥抱。一切都那么美好,美好得文才不想任何人打破这现状。青可也不列外,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不管文才公司的员工投来多么异样的眼光,她也不愿放开自己的手。

“可可,快松开,员工们都看着呢!”

“不嘛!我就想一直抱着你,永远也不和你分开。”

文才抓住青可的胳膊,强行把她推开。

“别耍小孩子脾气了,走吧!刘江还在外面等我们呢!”

青可挽着文才的手,从文才公司走出来,刘江早已把车开到门口候着,见文才她们出来,刘江还下车来给她们开车门,两人坐上了文才的车上。

两人坐到车上,青可又靠到了文才身上,紧紧的抱着文才的胳膊。

这青可是个粘人的主,若不是看文才要打理公司,她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和文才粘在一起。

“说吧!今天想去哪里吃?”

听了文才的话,青可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把头从文才肩上抬起。撒娇似的说:“文才,我好久没吃刘婶做的饭了,我想去你家里吃,好不好?”

文才一听,心跳立马加速,一副作贼心虚的样子。

“刘婶做的菜又不好吃,我天天吃都吃腻了,我们还是去饭店吃吧?”

如今的文才,说谎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拿手了,虽然他已经尽力掩饰了,但还是破绽百出。

他居然说刘婶做的菜不好吃,以前可是一个劲的在青可面前夸炫刘婶的厨艺。青可想在外边吃,他还非得把青可拽家里去吃。

可是最近每次和青可约会,文才都带青可在外边吃饭,不让青可到家里来。

文才这反常的举动,再加上方才丹妮的话,青可开始生疑。

“文才,你最近是怎么了?以前我不想回你家吃饭,你还非得生拉硬拽的拽我去。说外面的饭菜没营养,最近怎么老是在外边吃,好像怕我去你家似的,是不是你金屋藏娇呀?”

“说什么呢?什么金屋藏娇?别胡思乱想,刘婶病了,请了一段时间的假。要是去我家,那我们俩就只能喝白开水了。不过嘛!要是你下厨就另当别论了。”

文才故意做出调.戏青可动作,用手从她的脸颊一直抚摸到下颚,轻抬起青可的下巴。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把自己脸得很近。

青可斜着眼瞄了一眼前排的刘江,一把拍开文才的手,“讨厌,明知道我不会下厨,还故意揭我的短处。”

两人在这车上打情骂俏,让前排的刘江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他忍不住轻咳了两声,来表达自己内心强烈的不适感。

两人一起吃过晚饭后,文才就让刘江送青可回家。

可青可死活不同意,非得要去文才家坐坐再回。她受了丹妮的影响,想来个突击检查,看文才是不是真的“金屋藏娇”,竟然这么不愿意她去家里。

“文才,我不嘛!都说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你看这刚吃完饭你就送我回去,一回去,我爸和妈就立马让我睡觉,我不想到时候变成一只大肥猪。反正天色还早,我去你家坐坐再回去也不迟嘛!”

青可拽着文才的胳膊,温柔的摇晃着,用撒娇的语气说到。

“这……我累了,想回去睡了,还是改天吧!”

“就一会会儿,好不好嘛!”

青可还是不依不饶,其实让青可去也没什么的。只不过上次自己用淑梅未婚夫的名义替淑梅签手术单,已经惹得这个大小姐到医院大吵大闹。若让她知道自己把淑梅领进了家,她肯定会浮现连篇的。

文才不想冒这个险,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青可去家里。

可这样一直瞒着也不是办法呀?文才现在纠结得很。

管他的呢!先把眼前瞒过去再说,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再给青可解释清楚,绝不能让她没有心理准备就这样和淑梅见面。

“想消化消化,我倒有一个更好的办法,我们去山顶看星星吧?”

“看星星?”

“对啊!你看星星多美呀!站的更高看得更远,那里一定又是一番不一样的景致。”

文才看着满天繁星,陶醉的说到。

今夜皓月当空,碧空如洗,繁星点点,确实是一个观星的好时机。

青可也抬起头来,看着天空的繁星。她没想到文才还有这么浪漫的一面,把去家里“查岗”的事忘的一干二净。

没等青可反应,文才从车里拿了一个手电筒,就拉着青可往山上跑。

“刘江,你自个先回去吧!待会儿我亲自送青可回去。”

听起来浪漫的事,做起来未必浪漫。这大晚上的,黑灯瞎火不说,山路也不好走。虽然文才紧紧的拽住青可了,她还是好几次都差点滚落到山下来。

“啊……有东西咬我……”

走到半路,青可突然大叫起来,双脚不停的在地上蹦弹。

“哪里?青可,在哪里咬?”

“脚上,脚上,还在爬……啊!妈妈呀!快来救我……”

青可吓得跳进文才怀里,双手紧紧吊着文才的脖子,不肯松手。

“青可,你先下来,你不下来,我怎么看是什么东西咬你,别怕,有我在呢!兴许就是一些蚊虫。”

青可双手紧紧扣在一起,说什么也不愿意下来。文才废了好大力气,才把她强行给弄下来。

他赶紧用手电筒往青可腿上查看,看到一只蚂蚁在青可脚上来回游走。他欣然一笑,用大拇指和食指将蚂蚁捏住。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不过就是一只蚂蚁,你有必要怕成这样吗?又不是毒蛇。”

青可看着文才手里的蚂蚁,尴尬的笑了笑。

“文才,要不我们回去算了,你不是说你累了吗?早点回去洗洗睡了。”

“这都爬了一半多了,我做事不喜欢半途而废,你是知道的,走吧!很快就到了,先苦后甜,待会儿看到灿烂璀璨的星空,你就不觉得累了。”

青可无奈,只好跟着文才继续往山顶爬。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两人才终于爬到了山顶。这次青可是彻底的消化了,她累得大汗淋漓。

文才找了一块大石头,牵着青可坐下,开始实行她们的浪漫约定——山顶观星。

文才一脸的陶醉,看着浩瀚的星空,他开始喋喋不休的给青可介绍。

“可可,看到了吗?那颗最亮的星就是金星。”

“我好像听别人说最亮的不是启明星吗?”

“这个你就不懂了吧!当金星位于太阳西方时为晨星,就是俗称的启明星,当听位于太阳东方的时候为昏星,俗称长庚星。”

“噢!”

青可有气无力的噢了一声,现在她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哪有什么闲情雅致观星。

虽然皓月当空,可别没有照亮整个世界,周围一片漆黑,风吹树叶沙沙作响。更可恨的是,青可穿得是一身裙子,胳膊和小腿都露在外面,给了山蚊子可乘之机,它们围着青可嗡嗡的飞来飞去。

“你看,还有那木星,天狼星,还有你们女孩子最感兴趣的牛郎星和织女星,别看它们好像离得很近似的,其实呀!它们之间的距离是永远也无法跨越的。”

“文才,我们回去吧!”

“刚来怎么就要走,岂不是浪费了之前的辛苦,再看看,真是可惜,早知道带上望远镜来的。如此良辰美景,要是有点酒就更好了,月下对酌,简直是逍遥似神仙。”

文才望着天空,嘴里念叨着,一副陶醉的表情,完全没有看出青可的脸色有多难看。

一阵微风拂过,青可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她双臂抱在一起,用手掌摩擦着有些冰凉的手臂。虽然也是夏初,但夜晚的风还是凉飕飕的。

“可可,冷吗?”

文才一边关心的问到,一边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青可身上。

虽然是夏日,但为了工作需要,文才还穿了一件薄西装。这个时候,没想到这个他觉得是负担的外套,却派上了用场,给了他一个献殷勤的机会。

文才将青可拥入怀里,紧紧的搂住青可。

青可顺势趴到了文才的双腿上,趴着趴着,她居然睡着了。

等文才那股新鲜劲过后,他才俯下头去查看,发现青可睡得是那么香甜。

他轻抚着青可的脸,此时,心里泛起深深的自责感。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有如此娇好的女朋友,他应该知足的,为什么自己还心猿意马,不能坦诚相待。

青可感觉到了文才手的温度,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

“弄醒你了?”

“呵呵……我实在是太困了,一不小心就睡着了,没扫你的兴吧?”

青可没有急着起来,她喜欢趴在文才的腿上,喜欢这样温暖的感觉。

“傻瓜,你就是最大的风景,有你在这里风景才独好。走吧!不早了,我们下山吧!不然你爸肯定又会冲到我家去要人了。”

青可这才准备抬起身来,可双手麻的使不上力。

“啊噢!好麻,手使不上力了。”

文才二话不说,抓着青可的手就给她按摩。

看到眼前这么体贴入微的文才,青可居然也泛起了自责感。

文才这么好,自己怎么还怀疑他呢?这是不信任的表现,简直是在玷污她们纯洁的感情。青可把责任推卸给丹妮,怪丹妮阴阳怪气的,才会导致自己怀疑文才。

“文才,答应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文才向青可投去疑惑不解的目光,“好好的,说这样的话做什么。”

“不是呐!只是我不能没有你,你就是我的天,你就是我的地,没有你,我的世界就会崩塌的。”

青可眼里闪动着泪花,她习惯了有文才在的日子,她不敢想象,若有一天文才不在自己身边,自己该怎么活。

“好呐!走吧!我的小祖宗,我们下山去吧!只要你不抛弃我,我是绝对不会先放弃你的。”

文才的话,简直是给了青可一颗定心丸,青可开心的抱着文才的胳膊,两人开始往山下去。

“不过,你可得答应我,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发脾气,什么事情都要问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能下决定。就比如上次在医院,你若先问我,哪里会有那场误会。”

一路上,文才差点就把淑梅在他家当保姆事,告诉青可了。可话到嘴边,他又给硬生生咽了回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说也罢。

“你若早点给我解释清楚,我会大吵大闹吗?”

说到这件事上,青可心里还是憋屈的,明明就是文才的不对,却偏偏怪自己不善解人意。

……

在倩倩尽心的照顾下,博艺身体好转了许多,可以下床走动,可以带着小佑琛到村口游荡,看能不能出现奇迹,淑梅能不能突然就出现在村口。

这日,艳阳高照,倩倩和往常一样,早早的打开店门。博艺卧床没有收入,她要负担博艺和自己的开支,不得不把心思放到店里。

再说,博艺也有所好转,生活已经能够自理,她也不用时时都陪在博艺左右。所以,她只是隔三差五回村里看一下,为博艺制备一些米面之类的东西,其余时间都在镇上。

她把木板门废力的推开,把写着剪发价目的牌子挂了出去。拿着扫帚把已经一尘不染的地,又来来回回扫了一遍。

很快,就有顾客上门来了,一个阿婆带着一个七八睡的孩子,走进了理发店。

倩倩赶忙迎上去,那个时候,理发界有个迷信的说法,说是开张第一个是小孩子,那么一整天的生意都会红红火火。

这一开门就来“财神”,倩倩当然是开心的迎上去。

可这所谓的“财神”也不是那么好应付的,若是碰上听话的孩子,那还轻松,若是碰上混世小魔王。那剪一个头发下来,好比跑了一场马拉松似的,这大夏天的,准弄得大汗淋漓。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四章 收到家书 很不幸,今天这个“小财神”就是个费力的主。

倩倩和那老婆婆一起按着,小家伙还是挣扎得厉害,说什么也不愿意剪头发,就好像是要割他身上的肉似的,那声音叫的比杀猪声还要大。

“放开我,我不剪,快点放开我,啊……”

小家伙嘴里一直念叨个不停,要让倩倩放开他。

这样的事,倩倩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她一手用力扶住小家伙的脑袋,一直手拿起嘟嘟直响的推剪,强行给推了上去。

头发沿着脑袋,从围布上滚落到地上。

废了好长时间,终于把头发给剪完。

“你看,这样多精神,非得留得跟它长毛贼似的。”

老婆婆看到被剪成光头的孙子,冲着镜子里的孙子,心满意足的说着。

小家伙摸着自己像和尚一样的脑袋,给倩倩和老婆婆投来憎恨的目光。

“熊倩倩,有你的信。”

门口一个邮递员的叫声,打破了有些尴尬的气氛。

倩倩还有些纳闷呢!自己无亲无故,是谁会给自己写信呢?她怀着疑惑不解的心情,放下手里的推剪,来到店门口。

由于镇上里县城更近,倩倩先吴菊她们一步,收到了淑梅的来信。

倩倩接过邮递员手里的信,礼貌性的说了声谢谢。

她看着信封上,那熟悉的字体,这歪歪扭扭的字,分明就是淑梅的字。她激动赶紧打开信封,把淑梅写来的信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她太激动了,激动的双手都在颤抖。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淑梅姐真的没事了吗?我这不是在做梦吧!老婆婆的叫声,让她明白,这不是在做梦。

老婆婆叫着发愣的她,把剪发的钱递到她手里,带着小孙子离去。

倩倩眼中含着泪花,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她坐到店里的沙发上愣了半响,然后自言自语的喃喃到。

淑梅姐没事了,博艺知道一定会开心的,不行,我一定要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博艺。

她一边说着,一边匆匆关了店门,骑着自行车就往村里赶。

为了把这个消息更快告诉博艺,倩倩拼了命的踩脚踏板,烈日当空,她很快就累得汗流浃背,汗水流入眼睛里,蛰得她睁不开双眼。她一边拼命的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一边继续踩着脚下的踏板。

她刚到村口,就碰到了带着小佑琛溜达的博艺。她激动的将自行车扔到一边,冲到博艺跟前,抓着博艺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博艺看着大汗淋漓的倩倩,看着她想说又说不出口,气喘吁吁的样子。博艺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倩倩,怎么了?你喘口气,不着急。”

“淑梅姐来信了,她没事了,她都已经做了手术了。”

“真的,你说的都是真的?信呢?”

博艺激动的用力抓住倩倩的胳膊,不停追问信在哪里。

倩倩慌忙从兜里掏出信,交到博艺手上。

博艺看着看着信,眼睛都湿润了,看完信后,他的嘴唇颤抖着,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或许是找不到地方发泄自己心中的激动之情吧!他一把把倩倩拥入怀里,紧紧的搂着倩倩。

倩倩也忍不住热泪盈眶,眼泪哗哗的往外流。

良久,博艺才把倩倩松开,别过脸去,不想让倩倩看到他眼里那不争气的眼泪。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我这就回去收拾一下,立马去找她。”

淑梅已经成为博艺生命里的习惯,没有淑梅的这段时间,他的心就像被掏空了似的。如今突然有了淑梅的消息,他的心早已飞到淑梅身边去了。

博艺说着,拉着小佑琛就往家里赶。

倩倩慌慌张张扶起刚刚被她抛到一边的自行车,跟着追上去。

“不是,博艺哥,淑梅姐不是说了不让我们去找她吗?你这不是让她为难吗?”

“好不容易有她的消息,我不去找她,万一她又玩失踪,到时候都没地后悔去。”

博艺是急不可耐了,嫌小佑琛走得太慢,他干脆把小佑琛抱着小跑往家里赶。

说来也奇怪,一听到淑梅的消息,博艺之前还病怏怏的,转瞬间就健步如飞了。

倩倩也小跑着追上去,继续劝说博艺。

“博艺哥,你也设身处地的为淑梅姐想想,你说她经受了多大的身体和精神上的伤害,在这个时候,她最需要的是一个人静静,她想通了,自然就会回来找你的。你这突然找去,指不定把她给吓跑了。再说了,县城那么大,这信封上也没有写具体地址,不是和之前一样大海捞针吗?”

倩倩这次还算比较理智,虽然她也很想见到淑梅,但作为女人,她更能理解淑梅的心情,这种时候,淑梅是真的没有勇气来面对博艺的。

她失去了作为女人,天生该有的资本,若她真的深爱博艺,又怎么愿意让一个不健全的自己,出现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

倩倩本来就还没怎么缓过来,又小跑着追博艺,她累得说话也上气不接下气。

听了倩倩的一番话,博艺的脚步渐渐慢下来,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对淑梅的打击真的有那么大吗?大到比见我还大吗?”

片刻之后,博艺停下脚步,转身问紧追在后的倩倩。

“那是当然啊!你没看到淑梅姐信里说的吗?她做这个手术……”

倩倩下意识的把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前,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该如何跟博艺解释。

博艺把目光落在倩倩的胸前,再加上淑梅的信,即便倩倩不说,他也明白倩倩想说的是什么。

“你明白吗?”

博艺肯定的点头回应,尴尬的把目光从倩倩身上挪开。

“明白就好,既然这样,你就更应该理解淑梅姐,给她一点时间。她想不通,即便你找到她也无济于事。”

在倩倩的劝说下,博艺暂时打消了去找淑梅的念头。

隔天,吴菊也收到村长送来的信,吴菊还自言自语的抱怨着。

“这都是哪路神仙呀?明知道我大字不识一筐,还非得写什么信。村长,你先别走啊!帮我把信念完再走。”

可当她打开信的那一刻,看到信封里的钱那一刻,她简直傻眼了。顾不得村长还傻站在那里等着,她自己先数起钱来。

“一十,二十……六十……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呀!我这是碰上哪路财神了啊!”

吴菊激动得两眼冒金星,看着这些钱,眼睛都直了。

“我说吴菊,你这信还念吗?”

村长看吴菊把自己晾在一边,忍不住问。

“念,当然念,我至少要知道这送钱的财神是谁吧!”

吴菊慌慌张张的把信封里的信取出来,刚想递到村长手上时,她又把手缩了回来。

她把信封递给村长,向村长再次确认。

“村长,你看仔细了,这上面的确是写的我收吗?”

“S川元吉村六组,吴菊收,难道我们村还有第二个叫吴菊的不成。”

“那就好,那就好。”

听到村长再次给自己确认,这信的的确确是给自己的,吴菊才愿意把信给村长让村长念。她是怕,万一这信不是给自己的,这一念信不就穿帮了吗?她可不愿意煮熟的鸭子飞就这样飞了。

吴菊竖起耳朵,认真听着村长念信,刚开始她还有些懵,以为是这么久不着家的张晓琴写的信回来。

直到最后,村长念出了淑梅的名字,她才恍然大悟,如梦初醒。

“原来是这个死丫头,还算她有良心,还知道往家里寄钱。”

“那信也念完了,没其他的事我就先回了,我秧田里的水还没加呢!”

“行,行,行,村长你有些就先去忙,改天请你喝茶,要不,现在进去喝一壶再走。”

“不呐!”

村长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吴菊也没有打算去寻淑梅回来的意思,反正只要有钱寄回来,她淑梅在外边过得怎样,好像和她没有多大关系。哪怕淑梅这钱是从阎王殿里寄来的,她也不在乎,只要能用,其它一切都是浮云。

第二天,王长兴去倩倩的理发店剪头发,他认识倩倩,倩倩却不知道他是何许人也。

想当初,张晓琴替他说淑梅这么亲事时,他在他阿娘的劝说说,提前就到理发店门口蹲守。为了弄清楚倩倩和淑梅做的是不是正当生意,怕把一个水性杨花的风尘女子娶进门。

这样一来,王长兴自然就认识了淑梅的这个合作伙伴,年轻貌美的熊倩倩。

反正去哪里剪头发不是剪,花同样的钱,对于单身成疾的王长兴而言,那肯定是要找这个可以一饱眼福的倩倩剪呀!

“老板,怎么好久不见你家另一个剪头发的。”王长兴顺口问了一句。

“她生病了,去县城了。”

“那她这一走,留下老弱病残在家里,她们可怎么活啊!你问一下康淑梅,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义不容辞。”

王长兴还装起菩萨心肠,生出怜悯之情来。

“诶!你认识淑梅姐?”

倩倩有些惊讶,这个人好像不是元吉村的啊!他怎么会知道淑梅家的情况呢?小心谨慎的倩倩,生出防备之心来。

“认识,想当初差点还成了一家人,不是有缘无份嘛!被那唐博艺给抢了先。哎!你不提醒我,我还差点忘了,她不在,不是还有唐博艺吗?我这又有点狗咬耗子多管闲事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五章 蛇鼠一窝 “原来这样呀!谢谢你这么有心,淑梅是个很要强的人,她不会不管老人和孩子的,昨天我还听说,她婆婆已经收到她寄回来的生活费了。”

王长兴早就听说淑梅得癌症失踪的事,本想着过来探探口风,让自己能好好的幸灾乐祸一盘。

没想到,竟是他不愿意听的消息,他的表情一下变得凝重起来。

臭三八,得了癌症都不死,老子到今天都说不上媳妇,都是拜你所赐。

王长兴和蒋玲的事传开后,虽然各说纷纭,但现在蒋玲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大家自然而然把过错都归到王长兴身上。

这王长兴本来就不好说对象,再加上现在已是九十年代初,人们的思想也没有之前那么顽固不化,包办婚姻越来越少,大家都提倡婚恋自由,这样一来,就更没有谁家敢把闺女嫁给这个色魔。

王长兴眼看着就快四十了,他已经做好了打一辈子光棍的准备。但心里这口恶气就是咽不下去,就是看不得害他的人过得好。

他做梦也没想到,本来是打算来找痛快的,没想到找了一肚子气。

这时,他想到这件事的罪魁祸首还赖在舅舅家白吃白喝,他就更是来气。

从倩倩理发店出来,他就直奔冯建忠家。他自己不好过,张晓琴怎么可以过得那么舒坦。

一进冯建忠的家门,就看见张晓琴拿了把藤椅躺在院里,那表情悠闲得赛神仙。

这个世界上怕没有比张晓琴脸皮更厚的人了,她几十岁的人了,也好意思厚着脸皮赖在别人家不走。

“你脸皮可真够厚的,怎么还没走?”

“想要我走,那你赔我一个男人,赔我一个男人,我立马就走。”

张晓琴见王长兴进来,把双眼闭上,不想看他那副老实吧唧的嘴脸。

王长兴走到藤椅跟前,蹲下身去,凑到张晓琴耳边说:“恐怕你只是因为你弟妹没往家里寄生活费,自己又懒得赚钱,才故意找借口来我舅家蹭吃蹭喝的吧?”

张晓琴一听,猛的睁开双眼,从藤椅上坐起身来。

“你……你胡说八道。”

王长兴看到张晓琴那紧张的表情,知道自己是猜准了。

“好,那既然我是胡说八道,那我就赔你一个男人,你赶紧从我舅家滚。”

“你此话当真?”

“当然当真,不信现在就跟我去,这可是万里挑一的好男人,还没婚配过,就等有缘人上门,家里也超有钱,保证让你大吃一惊。”

“现在就去?”

“别废话了,赶紧跟我走。”

张晓琴装模作样的捋了捋耳边散落的头发,扯了扯自己的衣角,半信半疑的跟着王长兴走出了冯建忠家的院子。

王长兴在前面一直走,张晓琴也没停下自己的脚步。

一直来到后山上的小树林,张晓琴才感觉到不对劲,停下脚步,不愿再前行。

“王长兴,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哪有人住在这树林子里的?”

“谁告诉你他住这树林里了,他是山那边的,翻过山就到了,别磨蹭了,想要男人就快点。”

张晓琴虽然还是有些质疑,但还是挡不住好男人的诱惑,继续迈开腿跟上去。

王长兴听到了张晓琴跟上来的脚步声,在心里嘀咕着,骚.女人,想男人想疯了,这种骗三岁小孩子的话也信。

当两人走到林子深处,王长兴四处张望了一下,此处龙须草茂盛,正是天然的草床,周围荆棘丛生,野草足足能迈过脖子。

行了,就这里吧!也没有谁吃饱了撑着跑这种地方来。

“王长兴,你看我的手都被刺给刮了,今天你要是给我交不出好男人,我跟你没完。”

张晓琴不停拨弄着身旁讨厌的野草,嘴里抱怨着王长兴。

王长兴猛的回头,一下闪到张晓琴身旁。

“我倒是想知道,你能跟我怎么个没完法?”

王长兴搂住张晓琴的腰,把自己的嘴贴到张晓琴耳边说。

张晓琴感觉到不对劲,想用力扳开王长兴的手,可是没有成功。

虽然这王长兴是个瘸子,但毕竟也是个干木工的男人,力气当然比张晓琴要大太多。

“王长兴,你想干嘛?”

张晓琴说话还是底气十足,没有丝毫的怕意。

“你不是想让我赔你个男人吗?我现在就赔给你。”

王长兴说完,一把把张晓琴拉入龙须草丛里,将张晓琴死死压在身下。

“王长兴,你可不要乱来,我张晓琴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你若敢碰我半个手指头,我一定要让你们家鸡犬不宁。”

“哈哈……”

王长兴仰天长笑,根本没把张晓琴的话放在眼里,他俯身起来,坐在张晓琴的腿上,开始去解张晓琴衣服上的扣子。

张晓琴用双手拼命的反抗,拍打王长兴。

“王长兴,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你给我住手,再不住手我叫人了。”

“好啊!你叫啊!最好是把全村的人都叫来,让她们为我们的合体做见证人。反正我这辈子是遭了你的道,已经没什么指望了,到时候要我娶你也好,要我去吃国家饭也好,我都认了。可是你就不一样了,你脸皮再厚,也不愿意让所有人都把你看光,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不要脸的东西吧?”

“你……你……好你个王长兴,我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色。”

张晓琴怒言瞪着王长兴,看不出有丝毫的怕意。不知道她是不在乎自己的身子,还是根本就不相信,王长兴能真的把自己怎么样。

“你看,你也快两年没碰过男人了吧?你难道就不寂寞,就不想?我嘛,都不记得多久没碰过女人了,我们这是互相慰藉,谁也不吃亏。再说了,我还未婚呢!和我融为一体,是你赚大发了。”

经王长兴这么一说,张晓琴明显犹豫了,抓着王长兴胳膊的手力度也小了不少。

其实王长兴直接可以来个霸王硬上弓,不用和她这么多废话的,但他就是想挑战一下自己。让凭自己这张嘴,让这见钱眼开的张晓琴尝一下偷鸡不成,蚀把米是什么感觉。

“你看,我这里有20块钱,事成之后,送给你,算做补偿。这样的好事,你是打灯笼也找不到的。到时候我们各自回家洗个澡,就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对你也没有什么损失。你是个聪明人,划不划算我想你一算便知。”

王长兴从屁股口袋里掏了20块钱,在张晓琴脸前晃来晃去。

豁出去了,看在钱的份上,就当作被鬼压算了。反正陪蒋福睡了那么多年,也没捞到什么好处,陪谁睡不是睡,有钱才是硬道理。

张晓琴一把把王长兴手里的钱抢过来,紧紧的拽在手里。闭上了双眼,表示默认了。

王长兴不怀好意的冷笑一声,赶紧脱光了张晓琴的衣服,拉开了自己裤子的拉链,开始了最原始的运动。

周围的杂草,随着他的运动,前前后后的晃悠着。

随着王长兴一声痛快的叫声,杂草停止了前后摆动。

王长兴爬起来,穿好自己的裤子。伸了个大懒腰,脖子左右摇摆了两下,发出咯咯的声音。

“真是扫兴,你就这么点能耐啊!还不够我恰牙缝。看起来五大三粗的,比起蒋福那是差远了,真不是个男人,废物。”

张晓琴一边穿衣服,一边坐在地上抱怨,显然这王长兴并没有满足她。

可她说的话太直白了,伤到了王长兴做男人的尊严。王长兴像发怒的狮子,转过身来,将张晓琴扑倒在地,用力掐着张晓琴的脖子。

“你这个贱女人,我掐死你,你这个骚.婆娘,你……”

王长兴骂了几句,意识就清醒过来了,松开掐着张晓琴的手,垂头丧气的坐到一边的草地上。从兜里掏出烟来,用抽烟来压制心中的怨气。

“咳咳咳……死王瘸子,你他妈的个王八蛋,你是想杀人灭口不成,干嘛收手呀?有种你就杀了我呀?”

张晓琴死里逃生,却还是没有丝毫的胆怯,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谩骂着。

王长兴虽然恨得牙痒痒,却没再对张晓琴下手。

“回去就赶紧滚出我舅家,滚回你娘家去,我有需要会再去找你的。”

“凭什么?你叫我滚我就滚啊?”

“你若不滚,我就把你卖肉的事,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卖肉?

张晓琴听到这个刺耳的词,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什么,谁卖肉了,你……你别占了便宜,还血口喷人。”

“别掩饰了,你若不想卖,为何会这么配合,记得赶紧滚,以后有什么生意我会介绍给你的,哈哈……”

王长兴一想到,这个耀武扬威的张晓琴,以后就要受自己的摆布了,刚才的气全消了。

他原本没想把张晓琴怎么样,可张晓琴实在是太咄咄逼人了,让他咽不下这口恶气。

“你吓唬谁呢?刚才你都说了,回家洗个澡,我们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这种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谁会相信你的片面之词。”

张晓琴穿好衣服,从王长兴身旁擦肩而过,不屑的瞪了王长兴一眼。

“呸!猪鼻子插大葱装象,就你,还想跟我斗,再活个几百年。”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六章 挖眼掐舌 张晓琴说完,得意的往山下走去,没有丝毫的羞耻感。

张晓琴这般厚颜无耻,是王长兴所料未及的,好在自己也没吃亏,反而还占到了便宜。见威胁不行,他只好利诱,知道张晓琴赖在村长家,只不过是因为淑梅失踪,她们张家没了经济来源,而张晓琴又好吃赖做,才会投机取巧耍这样的小聪明。

王长兴紧跟着追上去,把淑梅的消息告诉了张晓琴。

“你说什么?你说康淑梅往家里寄钱了?你该不会是为了骗我从你舅家离开,故意编瞎话来糊弄我的吧?”

“你爱信不信,我今天去倩倩理发店剪头发,理发店老板亲口告诉我的。”

王长兴说完,快步往前走,不再和张晓琴多废话。

张晓琴一听长期饭票没有死,还往家里寄钱,心里乐开了花。

她在村长家的这段日子,过得也并不舒心,天天都要看村长一家人的脸色,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不就求个一日三餐吗?却搞得给上战场似的。

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不好受,而且还是死皮赖脸的寄人篱下。

若淑梅真的能按时往家里寄钱,那温饱问题自然是有着落了,自己何苦还留在村长家受气。

张晓琴下山后,连自己的几件破衣服也没回村长家拿,就往家里赶。兴许是高兴过头,忘记了自己的衣服,兴许是想把衣服留在村长那里,万一王长兴骗自己,自己还有借口回去。

吴菊看到张晓琴回来,激动的迎上去,用手指狠狠戳了一下张晓琴的额头。

“死丫头,你这一个多月都跑去哪里了?好不好也不找人带个话回来,我听她们说,蒋福一家都搬到县城里去了,你不会这一个多月都住在县城里吧?”

张晓琴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满脸的不悦,绕开吴菊朝堂屋里走。

“阿娘,我都多大了,你这招戳额头的习惯能不能改改。”

吴菊紧跟着张晓琴往屋里去,小双凝一个人在院子里和鸡玩,看到张晓琴回来,她好像并不是很开心,没有主动叫人,一个人闷闷不乐看着在抢食的鸡。

没有亲妈在身边的孩子的确可怜,小双凝灰头土脸的,这大夏天的,身上还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类似于棉袄的衣服,小脸都被捂的通红。腿上一条粗布裤子,膝盖上都破了两个洞,还有脚上那双布鞋,两个大脚趾都露在了外面,活脱脱一个小乞丐。

“再大你也是我女儿。”

张晓琴赶了这么远的路,早已汗流浃背,口干舌燥,她没急于再和吴菊说话。提起桌上的水壶,想先倒点水解渴。

她拿着水壶,感觉轻飘飘的,用力摇了摇,水壶里的水摇得叮咚响。她揭开木塞子,往水壶里看了看,抓起桌上的杯子,把所剩不多的水倒到了杯子里。

估计是水壶里的沉淀物太多吧,这杯水白的像豆浆一样。

“今天忙,我还没来得及烧水。”

吴菊看到这一杯“豆浆”,出言辩解。

张晓琴端在手里,始终没狠下心喝下去,犹豫片刻之后,她气冲冲的冲进了厨房。

她拿起水缸上的瓜瓢,在水缸里舀了一瓢生水,双手捧着瓜瓢,仰天把生水往肚里灌。

跟过来的吴菊见状,慌忙去夺张晓琴手里的瓢。

“晓琴,你干什么呢?热恨了是不能喝生水的,这样对身体不好,快别喝了。”

张晓琴根本没有把吴菊的话听进去,继续咕噜咕噜的往肚里灌。虽然吴菊的拉扯,让瓢里的水四处飞溅,但丝毫没有影响她喝水。

等她喝足之后,才松开手,让吴菊把瓢夺去。

“阿娘,康淑梅往家里寄钱了?她还没死呀?”

她喝完水后,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吴菊。

“是啊!真是没想到,就前两天,听唐博艺说她碰到什么好心人了,把她的病治好了,现在还找到了事做。”

“那她给寄了多少生活费呀?”

张晓琴才不关心她康淑梅病好没好,她关心的是到底寄了多少钱回来。

两人边说边走到院里的石桌前坐下,张晓琴脸上充满了好奇的表情。

“60块呀!以前不是说好了的吗?”

张晓琴一听,脸一下就拉了下来。

“阿娘,你也真够天真无邪的,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年代了,60块钱能干啥?现在物价飞涨,什么东西都比过去贵了。这生活费至少要比之前翻两倍,180块才够用啊!”

“180块?”

吴菊惊讶的睁大了双眼,很明显,她觉得张晓琴说的这个数字太离谱了。

这张晓琴也真是的,真是不用她赚钱,她站着说话不腰疼,她靠出卖自己的身体,也不过才赚回来20块。却想逼着一个靠双手辛辛苦苦赚钱的人,每个月拿180块来养她们这一家子闲人。

“是啊!你想想看看,现在米多少钱一斤,肉多少钱一斤。阿娘,你去找信纸和笔来,我写信给她说。”

吴菊思索了良久,她算了算,其实菜自己家有,油自己家有菜籽,水稻小麦地里的收成完公粮不是问题,其实60块钱计划好了完全够用的。

“你要那么多,也要人家拿得出才行呀!”

“我说阿娘,你瞎操什么心,又不是让你拿,她问她要了,她自然就会去想办法,你不问,她难道还会主动奉上不成。万一她再玩个失踪三年五载的,我看你到时候后悔都没地,钱用不完先存起来,若你之前有存钱,我们现在至于过得这么拮据吗?”

吴菊细细琢磨了张晓琴的话,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于是起身去屋里给张晓琴找了信纸和笔来。

张晓琴二话不说,抓起笔就开始写信。

她在信里直接挑明,让淑梅每个月寄180块生活费回来,要不然,就把小双凝卖了,让她再也别想见到女儿。

吴菊不识字,她是不知道张晓琴信里写了什么的。

等张晓琴写完信,她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慢条斯理的把信叠了又叠。

“阿娘,信封。”

吴菊又屁颠屁颠的跑进屋里翻找信封,那个时候,人们大多数都靠书信来传递信息,所以家家户户都备了些信纸和信封。

吴菊老两口不识字,再加上自己唯一的儿子也死了,女儿又回到了自己身边。她还以为自己备的信封没有用武之地了呢!没想到今天却又派上了用场。

“给,晓琴,正好,邮票也还有一张,这里被虫咬了个洞,应该还能用吧!”

“先贴上,不能用再说。她寄信回来的信封呢?你不给我,我怎么知道往哪里寄呀!”

吴菊又屁颠屁颠往屋里走,再去给她翻找淑梅寄来的信。

就这么短短一会儿,张晓琴就把她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娘,来来回回指使了好几趟。

张晓琴接过吴菊递来的信封,寄信地址那一栏,就写了个S川JY县,根本没有写具体地址。

“卧槽,JY县这么大,我往哪里寄啊?这只老狐狸,只是只能让她联系我们,我们却联系不上她呀!”

张晓琴看了信封,气得拍桌顿足爆粗口。

她这好不容易把信写好,现在却投寄无门,她气得差点把手里的信给撕的粉碎。

“晓琴,怎么了?”

“怎么了?你这好儿媳妇留了一手,根本没写她住的地址,这信是寄不成了。”

张晓琴边说,边把桌上的动西全部推到地上。

这时,她眼睛的余光,瞄到了正用不友善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小双凝。她正愁气没地撒呢!这小双凝却硬是撞到枪口上了。

张晓琴走过去,狠狠的捏住小双凝的耳朵。

“你这个小贱蹄子,和你妈一样贱,一样讨人嫌。你再这样瞪我,小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张晓琴一只手捏住小双凝的耳朵,一只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做出要挖眼的动作,咬牙切齿的谩骂小双凝。

估计是耳朵疼得厉害,再加上张晓琴的恐吓,小双凝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坏女人,你放开我。”

小双凝的话,带着哭腔,又带着深深的恨意。一个五岁的孩子,居然能说出这么铿锵有力的话来,可见她平日里受了多少苦,才打磨出这般不符合年龄的心智。

“啪啪啪……”

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竟然敢骂自己“坏女人”,让本来就怒火中烧的张晓琴,更是气得暴跳如雷,她狠狠的扇了小双凝几个耳光。

“小贱蹄子,连你都敢骂我,下次再敢骂我,我……我割了你的舌头。”

张晓琴说着,一只手拽着小双凝的头发,另一只强行伸进小双凝嘴里,把小双凝那小小的舌头,掐着拉出口腔外边。

小双凝痛得惨叫,双脚拼命的在地上蹬,两只瘦小的手,死死抱着张晓琴掐着舌头的那只手。

“晓琴,你悠着点,别把她弄死了。”

吴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和自己的亲女儿相比,这赔钱货自然没有自己的女儿重要。她不觉得自己的女儿做的过份,做的有违天理,反正平时她对小双凝也好不到哪里去,特别是淑梅失踪后,她把对淑梅的怨气,就变本加厉的使在了小双凝身上。

“阿娘,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只是教教她,该如何尊敬长辈。”

如果淑梅知道,她的女儿现在过的是这样的生活,她真的还能安心留在李家当保姆吗?

或许母女连心吧!小双凝受虐待的时候,她感到心口闷得慌,一种不可言说的难受。

许久,张晓琴才松开她那双罪恶的手。

“小贱蹄子,还骂不骂我?”

小双凝的舌头已经渗出血来,血沿着嘴角渗了出来。听了张晓琴的问话,她哭着摇了摇头。

“你哑巴了是不是?我问你以后还骂不骂我?”

“不……不……骂……骂了。”

“这还差不多,那该叫我什么?”

“姑……姑妈!”

“这就对了嘛!以后你妈回来,可得让她好好谢谢我,看我把她女儿管教得多好,女孩子嘛!就得温婉有礼,才会讨人喜欢嘛!再叫一声来听听。”

张晓琴的手在小双凝脸上游走着,恬不知耻的夸赞着自己。

“姑妈!”

小双凝不敢哭出声,眼泪哗哗往下落,全身吓得发抖,应张晓琴的要求,她又叫了一声。

张晓琴这才满意的起身,回到石桌前。

“阿娘,你找时间去唐博艺那里探探口风,我就不信康淑梅连他也瞒。”

“行,明天我就去。”

“若再不行,我就上县城里去找,我就不行她还能上天遁地不成,孙猴子那么聪明还逃不过如来佛的手掌心呢!若她真是那孙猴子,我就是那降伏她的如来佛。”

张晓琴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竟恬不知耻的把自己和如来佛做比较。

趁着两人谈话谈得正起劲,小双凝从地上爬起来,偷偷溜出了院外。

她哭着朝唐博艺家跑出,这个世界上除了淑梅,真正能管她死活的,而她又能想到的只有唐博艺和张炳林。

张炳林胆小软弱,虽然想护着她,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被吴菊一通臭骂之后,就偃旗息鼓了。

聪明的小双凝,才想到了唐博艺,这个既关心自己,又关心淑梅的人。

她来到博艺门口,博艺家的大门上了锁,她用尽全力拍打着院门,用带着空腔又稚嫩的声音叫喊着。

“博艺叔叔,博艺叔叔,你开开门呀!我是小双凝,呜呜……开门呀!”

小双凝守在门口叫了好久,屋里也一点动静也没有,无奈之下,小双凝只好去河边找张炳林。

张炳林没事的时候,还有一个爱好,就是带着自己在竹林里千挑万选的钓鱼竿,去河边垂钓。一来可以避免动不动就被吴菊臭骂,二来也可以给家里添一道菜。

小双凝沿着河边一直找一直找,废了好长时间,才在河坝上找到张炳林。

她看到张炳林,就如同见到妈妈一样,是她太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了。她扑进张炳林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爷爷,呜呜……”

“凝凝,你怎么了?”

小双凝只是一个劲的哭,没有吱声。

张炳林心痛的扶起她的头,看到了她嘴角还未干的血迹,还有那红肿的脸。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七章 双凝再遭毒打 他心如刀绞,意识到,一定又是吴菊虐待小双凝了。

“凝凝,你奶奶又打你了?”

小双凝紧咬着下嘴唇,摇了摇头。

“不是?那你的脸,还有这血?”

“是……是姑妈!”

小双凝毕竟就这么大点,她不懂得撒谎,照实话跟张炳林说。还张开嘴,把受伤的舌头伸出来给张炳林看。

“你姑妈,她回来了啊?”

小双凝再次点点头,张炳林看着可怜兮兮的小双凝,哪还有心情钓鱼。把小双凝紧紧的抱在怀里,替她整理乱发。

他恨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窝囊,连自己的亲孙女受虐待,自己却也不能站出来保护她。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小双凝一个怀抱,让她能放松警惕,好好的睡上一觉。

小双凝在张炳林的安抚下,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张炳林就抱着小双凝一直坐在河边,河里的鱼竿有鱼儿咬钩,他也无心去理会。

河坝上绿草如茵,草丛里蚂蚱们在欢快的跳跃着,河岸上的柳树随着微风,在轻摇着它们的身姿,此刻,静得连河水流过的声音也能听得到。

这祖孙俩,坐在这如诗如画的地方,给本就怡人的风景,又添一样别样的景致。

张炳林多希望时间就这样静止,让小双凝永远都睡得像现在这么香甜。

直到夕阳的余光洒落到湖面,张炳林才叫醒小双凝,收好自己的鱼竿,一手扛着鱼竿,一手牵着小双凝往家的方向走去。

一进院门,迎来的就是吴菊劈头盖脸的痛骂。

“好啊!我就说你这死丫头跑哪里去了嘛!原来是去找你这个没用的爷爷啊!老的少的没一个省心的,害得我还为你着急上火半天,以为你想不开去死去了。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你就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小双凝早已吓得面色苍白,紧紧抱住张炳林的大腿,躲在张炳林身后。

“阿娘,给。”

张晓琴给吴菊送来了“家法棍”,吴菊接过来,高举起棍子,就要朝小双凝身上打去。

“够了。”

张炳林使出全身的力气,大声咆哮到。

吴菊有些猝不及防,被吓得停止了手里的动作。

“你吃**了啊?这么大声干什么?闪开,我管教孙女,没你的事。”

反应过来的吴菊,抱怨了两句,一把把张炳林推开。小双凝也顺势跟着闪到一边去,让吴菊扑了个空。

“行了,别动不动就打,这么大点的孩子,要是伤到哪里怎么办?”

“阿爹,你别妇人之仁了,这孩子得打,你看今天下午我才管教了一通,这不,不到两分钟,她居然敢不知会大人偷跑出去。再不管,指不定哪天她要上天。”

张晓琴还在旁边添油加醋,大力支持吴菊的做法。

她们根本就不把小双凝当做亲人,甚至都不把她当做人来看。当做一个可以让自己发泄出气的出气筒,当做一个可以骗钱的筹码。

“你走不走开,再不走开连你一起打。”

吴菊用棍子指着张炳林的鼻子,威胁他赶紧让开。

张炳林看着眼前这根指头粗的棍子,若这真的打在小双凝身上,可真的够她受了。

“打吧!有什么气就冲我来,我替她挨。”

张炳林被逼得好不容易硬气一回,若是以前,他肯定又做缩头乌龟,躲进房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呦喂!老了还长骨气了啊?哈哈……行啊!你想出风头是不是,我就让你出个够。”

吴菊说着,举起棍子,对着张炳林就是一阵猛打。

张炳林被打得四处躲,身体的疼痛让他分不了心去护着小双凝了,两人都被打得四处躲窜。

吴菊打够了,气消了,才停了下来。不说张炳林和小双凝有多痛,连她自己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叉着腰,喘着大气,用手指指着抱在一起的祖孙俩。

“死丫头,今天晚上不准吃饭,去你爹灵像前罚跪。”

小双凝的手臂上,腿上,都是指头粗的红印,泪水已经湿透了她的那件破衣。

吴菊的话音落了许久,小双凝还是依偎在张炳林怀里,没有要去的意思,这下把吴菊给惹怒了。

“是不是还没打够,还不去。”

小双凝从张炳林怀里挣脱出来,一瘸一拐的朝屋里走去,乖乖跪在了张继宗的灵像前。

吴菊也真是说得出做得出,真让本就伤痕累累的小双凝罚跪,真的不给她饭吃。

半夜,张炳林趁着吴菊睡着,才偷偷从床上爬起,弄了一些剩菜剩饭给小双凝端去。

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小双凝,看到剩菜剩饭,就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张炳林看着小双凝手上那青紫的伤痕,他忍不住抹眼泪。自己现在浑身都在痛,更何况这么大点的个孩子,他抚摸着小双凝的伤痕,心湖在翻江倒海。

“凝凝,痛吗?”

小双凝看着落泪的张炳林,她撒了个善意的谎。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她只知道,如果自己说痛,爷爷一定会更难受的。

“不痛,凝凝不痛,爷爷你别哭了。”

小双凝的这句话,彻底触碰到了张炳林的泪点,他哭得更加厉害。

张炳林蹲坐在地上,泪眼婆娑的看着小双凝把剩饭吃完。

“爷爷,你快回去吧,待会儿让奶奶看到,你又得挨骂了。”

张炳林难过的点点头,把小双凝那双伤痕累累的小手紧紧握在手里。

“凝凝,想妈妈吗?”

“嗯!”

小双凝迫不及待应声点头,从那沾满污垢的脸上,竟然能看出欣喜的笑容。

“好,等下个月你妈妈寄钱回来,爷爷就带你去找妈妈。”

“真的吗?真的吗?爷爷,你真的能带我去见到妈妈?”

“凝凝这么乖巧懂事,爷爷又怎么会骗凝凝呢?”

“哇!太好了,太好了,终于可以见到妈妈了。”

小双凝激动从地上爬起来,欢呼雀跃着,忘记了自己正在罚跪,忘记了张炳林是偷偷来见她的。

“嘘嘘嘘!凝凝小声点,快坐下来。”张炳林朝身后自己的房间看了看,确定屋里没有动静,才继续对小双凝说到:“凝凝,这是爷爷和你之间的秘密,你谁也不能告诉,知道吗?不然爷爷就不能带你去找妈妈了。”

“嗯!凝凝保证不告诉任何人,来,爷爷,拉勾。”

小双凝在爷爷的叮嘱下,压低了声音,伸出自己的小拇指要和张炳林拉勾。

张炳林也伸出小拇指,满足小双凝这小小的要求。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说话不算话,就会变小狗。爷爷,这下你总该相信凝凝了吧?”

张炳林看着眼前这被天真无邪的面孔,要带小双凝去找淑梅的想法更加根深蒂固。

从收到淑梅信那天之后,博艺开始重新振作起来,用自己的房子去抵押贷款,重新做回老本行,在镇上重新租了两件门面,开始做收粮的买卖。

他不是为别人,而是想让淑梅回来的时候,不至于跟着自己挨饿受苦。

为了能兼顾小佑琛,他特意找的学校附近的店面,出门左手边就是幼儿园,幼儿园后面就是小学。他走两步路就能接送小佑琛上学放学,连店门都不用关,真是一举两得。

虽然只是间隔了短短半年时间,但镇上已经又开起两家不小的粮店。他们这个镇子本来也就不大,这十里八村的粮食,也只够勉强供应两个粮店。

博艺这一开,相当于把本来两个人的饭,分给了三个人。三家店的生意都变得冷清起来,没有之前赚钱那么容易了。

特别是博艺的店,以前他虽然有一些老顾客,可这重新挪了地,老顾客们也都流到别家去了。再加上他的店是新开的,口碑还没建立起来,所以生意一直是差得惨不忍睹。

那两家店为了抢生意,还一再抬高粮价。

博艺这边,很多乡亲上门一问价,掉头就走不说,边走还边嘟囔到:“都说这唐博艺老实靠谱,我看呀!都他妈的是在放屁,心比锅底还黑,难怪楼房住起,大鱼大肉吃起,我呸!黑心肝,小心遭天谴。”

博艺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为了让生意能维持下去,他不得不效仿另外两家店,把粮价抬高。

这样一来,别说赚钱,像旺季不好销的玉米什么的,想即买即出,只能赔本。

博艺又没有足够的钱来压货,一个月下来,别说赚多少钱,能把开支磨平就谢天谢地了。

一日吃过晚饭,淑梅把碗筷收拾完,走到客厅里正在看电视的文才背后。

“文才,给你商量件事呗!”

文才头也没回,若无其事的回应着。

“说吧!”

“你明天去公司吗?”

“明天礼拜天,所有员工都放假,我一个人去公司守老鼠啊!”

文才半开玩笑似的说着,拿起桌上的牙签含在嘴里捣鼓着。

“那,我们一起去看看李叔和小石头他们吧!”

文才听了淑梅的话,那根刚刚还在来回摇晃的牙签,突然静止不动了。

每次一提及李家人,文才就感觉浑身不自在。四年多了,自己早已经习惯一个人过,甚至有的时候,已经忘记自己还有亲人。

文才低头思索了片刻,淑梅没有去打扰他,静静的站在那里,期盼着他的回答。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八章 文才被迫爽约 最后,文才还是选择了逃避,他没有勇气去重新揭开伤疤。

“改天吧!我约了青可明天一起看电影。”

文才用力咬了咬嘴里的牙签,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将电视机关掉,低着头就想往楼上溜。

淑梅见状,敏捷的伸出手去拉住了文才的后衣领,强行将他拽回沙发上坐着,她从沙发后绕过来,坐到文才身旁。

“你干嘛呢?手劲真大,跟男人似的,屁股都快摔扁了。”

文才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喃喃抱怨到。

现在正是暑热天气,沙发上的软垫已经收藏起来,露出竹制沙发本来的面貌。这淑梅手上力道用得有点猛,文才这半米高重重摔坐下来,屁股肯定不好受。

“文才,你就别再逃避了,我们每次让你带我去见李叔她们,你总是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来搪塞,你不是真想和李叔他们老死不相往来吧?”

淑梅十指紧紧的扣在一起,用期望的眼神盯着文才,明明这是文才的事,她弄得好像是自己有求于人似的,低声下气的。

文才挪了挪身子,拉大了他和淑梅之间的距离,别过脸去,用自己的半个背影对着淑梅。身子扭来扭去,很明显有些坐立不安。

淑梅一心只想着帮文才,她根本就不知道,文才和李家的关系究竟僵到怎样的地步。

那次李文学到医院,曾试图让文才和李育树和好,可文才一只脚刚踏进门口,还没来得及出声。李育树就从阳台上拿了一根清理鸽子笼的竹竿,对着文才一阵猛打,李文学怎么劝也劝不住。

李育树一直穷追不舍,文才一边躲,一边跑,一失足从楼梯上摔了下来。也是文才命够硬,这样摔,他身体上也没有半点伤,从地上爬起来,还可以继续躲避李育树的追打。

就在大街上,当着街坊邻居的面,李育树还是没给文才留丝毫的面子,文才被打得在地上翻滚,双手抱着头蜷缩成一团。

李育树打累了,实在是打不动了,才停了手。

“逆子,以后再敢来,我就打断你的腿,你妈一天不原谅你,你就休想再进李家门。滚,有多远滚多远,你要是还有一点点志气,就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别想着再回来蹭吃蹭喝。”

李育树说完,拄着手里的竹竿,步履阑珊的朝家的方向走去。

“爸,爸……”

李文学朝着远去的李育树叫了几声,李育树没有回应。

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她们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文才的双手还护在自己脸上,从手臂的缝隙看出去,他看到了这些陌生的面孔。文才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丢人现眼,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无地自容,从来不会在乎别人的目光。

但是,就在今天,今天让他所有的“从来不”,都变成了“第一次”。

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丢人现眼无地自容,第一次知道别人的目光是那么可怕。

李文学俯下身去,废力的将他从地上扶起来,他原本想把文才扶到旁边的药店去的。可文才一起来,就强行挣脱开李文学的手,一个人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文才,文才……”

“哥,回去吧!这个家我不配回,我……我尽最大的努力去赎罪。”

一个死皮赖脸的人,突然知道礼仪廉耻了,那就说明他真的变了。

他不敢对李育树有丝毫的埋怨,这些都是他该受的,怨不得天也怨不得地,要怨也只能怨自己。

这件事一晃就过去四年多了,可无时无刻不会浮现在文才脑海里。他并不是怕,而是时时刻刻警醒自己,让自己不能停止努力的脚步。但另一方面,他还是惧怕再去面对李育树的。

文才虽然没有再次站起来溜走,但语气中带着强烈的不耐烦感,“来日方长,以后再说吧!”

“文才,李叔今年都快七十了吧?这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李叔也是凡人,也避免不了这些的。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你或许有很多个以后,那李叔呢?你早一天得到李叔的谅解,就多一天膝下尽孝的时间。”

文才动摇了,他不得不承认,淑梅说的话是对的,老婶子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

“好吧!你好好准备一下吧!明天我就带你去。”

“好好好,那你赶紧去睡,明早我叫你。”

淑梅拽着文才的胳膊,催促他赶紧上楼睡觉。

“我再看会儿电视,我……我……”

文才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按下遥控器上那个红色的按钮。

只可惜没有如愿以偿,淑梅夺过他手里的遥控器,咔嚓一声让屏幕重归黑色,强行将文才推上楼去。

第二日一早,淑梅做好早晨,就把文才从睡梦中叫醒。

文才迷迷糊糊的走下楼,坐在沙发上一个接一个的打着哈欠。这好不容易可以睡个懒觉,没成想因为淑梅泡汤了,一直习惯礼拜天晚睡的他,还真是有些不太习惯。

为了让自己能够清醒些,他走到冰箱里拿了瓶速溶咖啡,拧开盖子仰头就是半瓶。这冰凉的感觉,再加上***的作用,瞬间让文才清醒了。

他再回到沙发上,拿起旁边的电话给司机刘江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接她们,又顺便给青可去了个电话。

电话通了,接电话的是青可的妈妈白梦。

“喂!你哪位?”

文才一下就听出了白梦的声音,赶紧客客气气的叫人。

“伯母,是我,我是文才,我找可可有点事。”

“哦!小李啊!你好久没来家里吃饭了,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啊?”

白梦对这个准女婿,那是满意得很。早就吵着要把青可和文才的婚事办了,可青可的爸爸一直说再考察考察,始终不肯松口。

“伯母,最近忙,得空一定去,还请伯母帮我叫一下青可。”

“行!”

白梦没有捂着电话头,回头就冲着楼上大喊青可的名字,电话这头的文才也能清楚听到白梦的声音。

这个时候的青可,还躺在她的大床上,蒙头大睡。

听到楼下白梦河东狮吼般的声音,青可很不耐烦的从床上爬起,穿着一条漂亮的蕾丝睡裙,东倒西歪的走下楼来。

“妈,谁啊?这一大早的,还要不要人睡觉呢?”

“你呀!你看看,都八点了,还一大早,太阳都晒屁股了。怎么?还不愿意接是不是?那我就让文才等你睡醒了再打来啰!”

白梦说着,就做出一个要挂电话的动作。

青可一听是文才,加快下楼梯的速度,极力劝阻白梦不要挂电话。迫不及待的跑到白梦身旁,夺过白梦手里的话筒,挥手让白梦走开。

“文才,这还早着呢!不是说好了中午再见面吗?是不是想我了啊?”

“可可啊!今天公司临时有事,我就不陪你去看电影了,你让丹妮陪你去吧!”

“文才,今天是礼拜天,公司里的人不都放假了吗?还会有什么事啊?”

“都说了是临时的,下周给你补回来,再说了,我们昨天不是刚刚见过面吗?”

“文才,我一天见不到你,就会想你想得发疯的。我去公司陪你吧!好不好?”

或许是因为文才的不冷不热,若即若离吧!两人早已过了热恋期,但青可却还是巴不得和文才天天黏在一起。

“不用,真不用,要不这样,等我忙完了,给你打电话,拜拜!”

文才不想再给青可多磨蹭下去,强行将电话挂断。

“喂喂喂……”

无论青可怎么喊叫,电话那头传来的都是“嘟嘟嘟”的声音。

青可又按了好几次回拨键,但文才一直没有接电话,一气之下,他干脆把电话线拔了。

不是文才不愿意带青可去见自己的家人,而是怕家人把对自己的气,全部转到青可身上,他这也算是为青可着想吧!

如果淑梅真的能化解他和家人间的恩怨,那他会第一时间把青可带去见李育树,马上和青可把婚事办了,早早为李家开枝散叶,也算不负老婶子的期望。

刚刚还带着万分期待,带着满面笑容的青可,一下变得像一只鼓足气的青蛙。

她气愤的将电话筒拍打桌上,将沙发上的靠垫抓起来重重扔出去。气冲冲冲回楼上自己的房间,把电影票找出来撕的粉碎,把自己床上的毛熊熊都疯狂摔到地上。

她重重的躺到床上,钻到被窝里,开始叽叽喳喳的抱怨个不停。

“死文才,臭文才,烂文才,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嘛?我对你掏心掏肺,为了你废寝忘食,把我整颗心都给了你,你却总是对我忽冷忽热。想追我的人,都可以从城东排到城西了,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竟然挂我电话,说放我鸽子就放我鸽子。还有,居然连我们未来的小家也不让我去,啊……”

青可突然停止了抱怨,把被子从头顶拉下,猛的从床上坐起。

“不行,我一定要去看看,这个李文才到底在搞什么鬼,对,可是……是要先去他家里呢?还是先去他公司呢?”

青可把左手伸出来,不停的手心手背来回翻转,犹豫得拿不定主意。

文才和淑梅吃过早饭,两人简单的收拾完,走出了住宅楼。

“你这大包小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呀?”

淑梅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之前好早之前就为李叔准备好的东西。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九章 倾世容颜 “这个是我亲自去烟草种植地,为李叔采的烟叶。这个是给小石头准备的吃的,还有一些水果。”

“你哪来的钱?”

“上次我不是留了10块钱给自己嘛!还有就是问守门的齐叔借了一点,勉强够,我能力有限,只能准备这些了。”

淑梅跟着文才身后,吞吞吐吐的向文才解释着。

文才听到淑梅居然去问外人借钱,也不愿意向自己开口,心里很是不痛快。

“谁让你自作多情了,要给我家人准备礼物,怎么也轮不到你呀!竟然还胳膊肘往外拐,去向别人借钱,也不向我开口。”

文才猛的停下脚步,转身斥责淑梅。

“总是麻烦你,怎么好?”

文才没再吭声,回头气冲冲朝自己车的方向走去。

刘江已经站在车门旁等候两人,见文才过来,他和平常一样替文才打开车门,将文才迎上车。

淑梅快速的跟上去,绕到车的另一侧,废了好大力气才打开车门,她将大包小包的东西先扔到车座位上,自己才挤上车。

就在不远处的青可,是刚从文才公司赶过来的。文才说要回公司做事,她去公司一看,大门禁闭,鬼影都没有一个,无奈之下,她只好追到文才家来。

青可刚到文才家楼下,就看见文才的车停门口,知道文才要出门。她没有急着下车,她就想弄清楚,文才背着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她看到文才和淑梅从楼里出来,看着两人一起上车,她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会是她?她怎么会在文才家里?怎么会跟文才在一起?此刻的青可心里有一万个为什么,她甚至激动想现在就下车去问个究竟,可理智让她打消了下车的念头。

“待会儿给我跟上前面那辆车,记住,别跟丢了,不然有你好看。”

青可对着车里的司机,生气的吩咐到。

“是,小姐。”

司机点头应着,眼睛死死盯着文才的车,就怕把车跟丢了。

“李总,今天要去哪里?”

今天是礼拜天,一般礼拜天文才都不出门的,要出门,最多也是让刘江载他去接青可。

今日文才出门居然带着保姆,还提着这么多大包小包的东西,刘江实在猜不出到底要去哪里。

刘江从后视镜里,看文才反应的同时,也用眼睛的余光,瞄了一眼脸上洋溢着喜气的淑梅。

文才思索了片刻,上下打量了一番身旁的淑梅,回到刘江:“先去趟商场吧!”

“文才,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去逛什么商场,抓紧时间去李叔那里吧!”

淑梅听了文才的话,还没等刘江应声,赶紧出声反对文才。

刘江准备扭动车钥匙的手,因为淑梅的话,突然停了下来。

文才根本没有把淑梅的话放在心上,靠在车椅子上,把头转向窗外,看着窗外的风景,等着刘江开车到百货商场去。

可与此同时,刘江也在等着文才开口,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文才,你倒是说句话呀!你别不吭声呀?”

淑梅见文才不吭声,继续劝说。

“江,不是让你去百货公司吗?怎么还不开车?”

文才再次肯定的向刘江送去口令,刘江应声,发动轿车朝百货店开去。

淑梅还在旁不停的劝说,让文才别忘了昨晚答应自己的。她是怕文才反悔,又打退堂鼓。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再多话,我可真不去了。”

“我……我……”

文才估计是觉得淑梅叽叽喳喳的太烦心,忍不住大声喝止。

淑梅看到文才这么凶,以为他真生气了,也不敢再多说话。平时文才可是很少对自己说重话的,两人也是默契得像朋友一样。

文才的反常,是因为要见到四年没见的李叔,他心里害怕而恐惧。

车子开到百货店门口停了下来。

“李总,百货店到了。”

“嗯!你在车上等我们,我去买点东西。”

“好。”

刘江应着,迅速下车来给文才开车门。

淑梅不明白文才要去买什么,她没打算下车,准备和刘江一起在车上等他。

今日的文才,特意打扮了一番,一件干净整洁的衬衫,一条纯黑的西裤,脚上的皮鞋也擦的透亮。

他越是在乎自己的穿作打扮,就说明他越在乎自己在李叔眼里的形象,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李叔。

文才下车后,还特意下意识拉了拉自己有些打皱的衣袖,抬头看了看百货商场的招牌。

“李总,真不用我陪你吗?那谁帮你拿东西呀?”

“不用,不是有她吗?你回车里等着吧!”

文才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他以为淑梅会自觉的跟着自己下车。

“可……她……好像没打算下车。”

刘江俯身看了一眼车里的淑梅,淑梅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

文才闻声,回过头看向车里。

“淑梅,你干嘛呢?还不赶紧下车。”

“你想逛商场,自己逛去,我可没那闲心陪你,不过,你快着点,我还想过去给李叔做午饭呢!”

“别磨磨蹭蹭,赶紧下来。”

文才用命令的口吻说到。

淑梅愣了片刻,才犹犹豫豫的从车里钻出来,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文才走进百货公司。

青可也下了车,在车上找了一顶帽子带在头上,鬼鬼祟祟跟着淑梅和文才进了百货店。

文才带着淑梅去了卖女装的区域逛,文才细心的在女装区挑选着。把一件一件漂亮的衣服,都拿到手里摸了又摸,看了又看。

淑梅无精打采的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做这些奇怪的举动。她连问清原由的心思也没有,只希望文才能快点逛完,好早一点去李叔家。

“拿去,进去试一下。”

突然文才提了一件纯白色连衣裙,递给淑梅,并且让她试穿。

淑梅有些不知所措,手忙脚乱的接下连衣裙。

“我试?为什么要我试?你这是要买给谁的呀?”

淑梅心里嘀咕着,难怪非得叫自己跟过来,原来是为了帮他试衣服的呀!

“你不是还要去给我爸做午饭吗?那就别废话,抓紧时间去试,试衣间在那里,不用我帮你吧?”

“试就试……”

淑梅抱着连衣裙,朝文才手指的方向走去。

进到试衣间里,她脱下自己身上的粗布衣服,将那条洁白的连衣裙穿到了自己身上。

这是一条吊带连衣裙,下摆宽大而且有垂感,裙长至膝盖下方,领是鸡心的形状,淑梅一穿上,胸前那洁白的一片都裸露在了外边,性感而又魅惑。

淑梅从来没有穿过这么暴露的衣服,显然是不习惯的,她用力扯了扯裙子,尽量将领口往上提,就怕自己曝光似的。

其实裸露都是小事,她是怕自己那胸前的伤口,会因为裙领太低而被别人看见。

“这都是什么衣服呀?袒胸露乳的,这恐怕也只有文才的小女朋友敢穿。”

淑梅嘀咕了几句,从试衣间的帘子后走出来。

婀娜多姿的身材,还未老去的倾世容颜,配上这一袭白裙,宛如天女下凡。

此刻的淑梅,简直美的让人心旷神怡,让人垂涎欲滴。

女人如花,需要精心的呵护和打扮,才能把她们的美发挥到极致。而对于天生丽质的淑梅而言,只需要那么一点点的点缀,就能发出诱人的光芒。

坐在凳子上等候的文才,看到淑梅出来,惊得目瞪口呆,张大嘴从凳子上站起身来。

淑梅双手轻轻提着裙摆,在文才面前转了两圈。

淑梅宛如一只洁白的天鹅,在那里翩翩起舞,美伦美奂。

“怎么样?好看吗?想买给你的小女朋友的吗?没想到你还真是个无微不至的好男人呀!”

淑梅一边舞动着,一边让文才看,这裙子合不合他的意。

“好美!”

文才睁大着双眼,从嘴里挤出这么两个字。

青可躲在不远处,将两人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看到文才那花痴样,她就恨得牙痒痒。再看看那穿着白裙的淑梅,她更是嫉妒羡慕恨。

她做梦也没想到,曾经那个面黄肌瘦,病怏怏,毫不起眼的保姆。居然是这么的美丽动人,妖娆妩媚。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她有些措手不及。她颤抖着双手拿起包里的电话,给丹妮拨了通电话过去。

“喂!丹妮,文才……文才……,呜呜……”

“可可,你别哭呀!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青可坐在墙角处,委屈的眼泪从脸上落了下来。她好怕,她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威胁感,她也忌惮淑梅那张可以摄魂夺魄的脸。

她从来没见过一个中年女人,一个普通的农村女人,身上会散发出这般诱人的气息。她不甘,她恨,这个该死的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和文才的世界里。

“就是那个保姆,文才居然在给她买衣服,我好想冲上去甩那女人两耳光,可是我又怕,怕我这两耳光下去,文才真的就成他的了。丹妮,你说文才是不是只是想给我买衣服,只是叫她帮忙试穿一下的,对,一定是这样的,对吧!丹妮。”

青可内心极大的恐惧,让她开始自欺欺人了,她突然破涕为笑。

“可可,你怎么了?你别冲动,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找你。”

丹妮非常担心青可,不停追问她现在在哪里。

“家福百货商场。”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章 跟踪 青可给丹妮说了她现在所处的位置,挂断了电话,继续躲在暗处观察淑梅和文才。若换作是以前,她肯定已经冲上去将插足者狠打一顿。可今天看到淑梅的真容,她胆怯了。

她就想看清楚,这两人到底还能做出些什么事。

“喂!喂!喂!文才,你干嘛呢?站着也能睡着吗?问你话呢,到底看完没有,行不行呀?”

淑梅看文才站在那里傻愣着,用双手在他眼前晃,他也一点反应也没有,她只能用力推摇文才。

“就要这件了,多少钱?”

文才抓着一个售货员,掏出身上的钱包,准备买下这件衣服。

“先生,这是我们店的新款,简直就像特地为太太定做的一样,价格也很合理,只要98块钱。”

文才掏出一张100块的钞票,递到售货员手里。

妈呀!98块钱,一条裙子要98块钱,也太贵了吧!有钱人的生活,真是太可怕了。

淑梅嫌弃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裙子,准备赶紧回试衣间去把它脱下来。要是弄脏了,弄坏了,自己可是赔不起的。

“我这就去换下来。”

“回来,回来,谁让你换下来了,穿成这样去见我爸,也免得他说我苛刻你。美女,劳烦你找个袋子,把她的旧衣服给打包装上。”

文才让售货员把淑梅的旧衣服装起来,强行将要钻进试衣间的淑梅给拉了出来。

“你这不是买给你的小女朋友的吗?我穿脏了,她还能要吗?你别拿我开玩笑了。”

文才还在继续欣赏着眼前这美人,眼睛一直在淑梅身上游走。

“谁告诉你,我是买给我女朋友的,这是特意买给你的,去见我爸,也要穿得体面一点,不要弄得像个乞丐似的。”

“什么乞丐,我觉得我的衣服挺好的呀!再说了,这裙子这么贵,我可不想浪费我半个月的工钱,就为了这么件破裙子。”

“你就安心给我穿着,又没叫你掏钱。”

文才接过售货员递来的袋子,拉走淑梅走出了卖衣服的区域。

一路上淑梅还在抱怨不停,埋怨文才为什么要私自替她做主,买这么贵的衣服给她,又让她欠了这么大一个人情。

文才没有多理会她,拉着她来到百货区,买了一些补品和礼物,想要带给李叔他们。

文才对淑梅还是很有信心的,他相信淑梅可以让他重新回到那个家里,真正的一家团圆。

又逛了好一阵子,两人才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出了百货公司。

青可一直紧跟在她们身后,像私家侦探一般,胆胆怯怯,小心谨慎,就怕自己的行踪暴露。

丹妮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正好撞见鬼鬼祟祟走出百货大门的青可。她走上前去,就同青可打招呼。

“可可,你没事吧?”

或许是丹妮的声音太大吧,让准备上车的文才听到,他回过头来四处查看。

青可见文才回头,赶紧拉着丹妮躲到门口的冰淇淋雪糕柜前,随便买了两根雪糕。

“李总,怎么了?”

刘江打开车门见文才一再回头看,迟迟不上车,刘江忍不住问。

“没事,兴许是我听错了。”

文才看了许久,百货公司门口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他没有从中找到丹妮的身影。应声回到刘江,低头钻进轿车里。

青可和丹妮心不在焉的吃着手里的雪糕,等到文才的车启动,青可将雪糕扔到垃圾桶,拉着丹妮赶紧上自己的车。

“快点,快点跟上去。”

青可的语气非常急切,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前方文才的车。双手紧紧抓在车椅背上,半躬着身子,紧张得坐立不安。

“可可,你你冷静一点,坐下来好不好?”

青可像一只惊弓之鸟一般,精神也有些恍惚。

丹妮试着轻轻将她拉到座椅上,紧紧握着她有些颤抖的双手。

“丹妮,你看到了吗?刚刚那个,刚刚那个就是我之前给你说的那个保姆,文才出钱给她做手术,我不在乎,文才为了照顾她废寝忘食,把我晾在一边,我也不在乎。因为她就是一个毫不起眼的保姆,文才只是可怜她罢了。可现在这又是因为什么?难道还是因为可怜她吗?”

青可一直喋喋不休,用渴望的眼神看着丹妮,期盼在丹妮这里能找到答案。

丹妮无奈的摇摇头,青可向来雷厉风行,做事不拖泥带水。那日还说谁背叛了她,就会把对方抽筋扒皮不可,可眼前的青可,和那日凶神恶煞的青可比,简直判若两人。

“可可,你冷静一点,即便她们真有什么,你也没必要拿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呀!好男人多的是,这种薄情汉,不要也罢。”

“好男人是多,可文才却只有一个呀!丹妮,你说文才会不会真的不要我了,真的和那个保姆双宿双栖?”

青可害怕得乱了方寸,精神几近崩溃。完全听不进去丹妮的话,只是在恍惚的说着。

“可可,你清醒一点,别这么没用,为了个男人把自己弄得鬼不鬼人不人的。”

丹妮抓着青可的胳膊,用力的摇晃她,想让她恢复理智。

距离李叔她们的住处越来越近,这越近文才心里越是忐忑不安。

“淑梅,待会儿你打算用什么方法让我爸原谅我?”

“血浓于水,这是不争的事实,也许根本就不需要我这个外人做什么。这李叔呀!说不定早就原谅你了,又拉不下脸来找你回去。”

淑梅笑着回到文才,这李叔虽然没有老婶子那么在意文才,但淑梅是知道的,他也是关心文才的,只是不把爱挂在嘴边,而是藏在心里罢了。

她相信,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李叔的气应该早就消了,而他们之间只不过缺少一个像她这样厚脸皮的中间人而已。

“反正我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你可别让我失望。”

淑梅在车里翻找了一会儿,把之前在商场里买的蔬菜和肉提给文才。

“待会儿,你就负责提这些中午要用的肉菜。”

“不用我提,不是有刘江吗?”

“你还想不想进家门了,想就听我的,至于刘江嘛!待会儿就不让他上去了,我怕到时候真的控制不住场面,让你在下属面前颜面尽失。”

淑梅小声的跟文才嘀咕着,她为文才着想,决定还是不让刘江跟上去了。

文才一边听着,一边配合的点着头。

两辆车一前一后,在马路上飞快的行驶着,很快就到了李叔家楼下。

昨晚文才提前给他哥打了个电话,让他哥到楼下接她们。

文才和淑梅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从车里废力的挤下来。

“李总,要我在这里等你们吗?”

刘江关好车门,问准备朝住宅区走去的文才。

“不用,你先回去,下午,不,我给你打电话你再过来接我。”

文才说完,和淑梅一起朝楼下走去。

这里文才只来过一次,但这里的一事一物却像烙印一样刻在了脑海里,他期盼着能再次回到这里,能踏进那个有幸福味道的家。

李文学远远的迎上来,看着文才提着大包小包的,他就想出手帮忙。

“淑梅,文才,你们可算到了,我都在这楼下转了十几圈了。我还以为又是你小子打退堂鼓了,不敢过来,买这么多东西呀!我来帮你提吧!”

“好啊!”

文才笑着应着,有人替他分担,他当然是乐意的,赶紧把手上的袋子要分一些给李文学。

淑梅快速的伸出手阻止。

“李哥,这就不麻烦你了,这都是他该提的,你就别越俎代庖了,小心适得其反。”

文才很不情愿的接过递给文学的袋子,虽然他也是一头雾水,但他知道淑梅是个聪明人,既然让他提,自然就有让他提的道理。

文学只能尴尬的松开手,笑着在前引两人上楼。

青可和丹妮也从车上下来了,偷偷摸摸的跟在他们后面。

“可可,那人是谁啊?你认识吗?”

丹妮看着三人有说有笑,亲的像一家人一样,在心里为青可叫屈。都怪自己,自己总是忙着和凌鹏约会,竟然忘记帮青可处理这件事,让她如此被动。

“这人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让我好好想一想。”

青可开始在脑海里搜寻着,搜寻着和李文学有关的信息。

丹妮拉着她跟进了楼里,亲眼看着三人走进了楼里的一个房间。丹妮还特意跑到门口,爬在门上偷听了一小会儿,青可却站在楼梯拐角处想得入神。也不知道是这门的隔应效果做得太好,还是里边声音太小,丹妮什么也听不见,只能无奈的走到青可身旁。

李叔还是和以前一样,坐在客厅的一张新摇椅上,听着手里的收音机。

淑梅她们进门,他也没有察觉。直到淑梅走到他跟前,他看到淑梅这张似曾相识的脸,才从藤椅上坐起身来。

“你……你……”

“李叔,才四年多不见,难道就认不出我来了吗?我是淑梅呀!”

“对对对,淑梅,一直就想去找你,可又不知道你住在哪里,我做梦都没想到,真的还能见到你。”

“李叔,找我做什么呀?难不成还想请我回来,到你家来当保姆。”

淑梅脸上一直带着亲和的笑容,李叔欲从藤椅上起来,她慌忙把手里的东西放到茶几上,把李叔扶到沙发上坐下。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一章 负荆请罪 文才一直躲在李文学身后,不敢吱声。

“你若真的能来我家,你老婶子就能瞑目了。”

虽然只是四年不见,可李育树的身体状况却大不如前了。头发已经花白,背也有些佝偻,腿脚好像也不怎么利索。

淑梅看到李叔这样,如果可以,她还真想到李叔家来当保姆。

“只要我现在的老板愿意,我立马就到叔这里来,天天做叔喜欢的菜给叔吃。”

两人就像多年没见的故友,一见面就聊得停不下来,把李文学和李文才都当成透明的了。

“真的,那我就让文学去和你老板谈谈,一定要把你挖到我们家来。”

“李叔,不急,让我先做一顿饭,你看还合不合你的胃口,再让李哥去找我老板也不迟。”

淑梅把茶几上带给李叔的东西拿过来,还给李叔一一讲解了一遍,都是些什么,有什么功效,淑梅都一字不落的说给李叔听。

李叔笑得合不拢嘴,平日里儿子和媳妇都在上班,小石头也在学校,她们都很晚才回来。家里就剩他和一个做饭阿姨,做饭阿姨很内向,从不多和李叔闲聊,他是觉得自己闷得都快发霉了。

他腿脚又不方便,这里楼层高,不比以前在四合院,他每天的活动空间都在这间房子里。

这淑梅的突然到来,简直让他欣喜若狂。

“好好,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今天我一定多吃两碗饭。”

“谢谢李叔,菜肉我都准备好了,就差一个可以操作的厨房了,那个李叔,我带了个帮忙提菜肉的人,你不会赶他出去吧?”

“怎么会呢?厨房在那边。”

李叔觉得淑梅有些多此一举,忍不住会心一笑,指向厨房的方向,

“谢谢李叔,文才,还不把菜肉提到厨房里去。”

文才闻声,才低着头从李文学身后走出来,鬼鬼祟祟的快步朝厨房奔去。

“文才?你……他……”

淑梅这突如其来举动,让李叔有些措手不及,他听到好久没有听到的名字,看着匆匆走进的厨房的文才,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李叔脸上的惊讶多过愤怒,很明显,在他心里早已原谅这个“不孝子”。

“李叔,你就在这里好好等着,可口的饭菜很快就来。”

淑梅将惊得目瞪口呆,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李叔拉回沙发上,让他好好坐着等着。

她却起身朝厨房的方向走去,顺便把李文学也拽了过去。

“李哥,你来告诉我油盐酱醋都放在哪里吧!”

文才一个人躲在厨房里,心惊胆颤的等着淑梅。他看到淑梅进来,慌忙抓住淑梅的手臂。迫不及待的问:“淑梅,怎么样?我爸有没有让我滚?”

“情况比预期的好很多,看样子李叔在心里已经接受你了,待会儿吃饭的时候,再给他一个台阶下,你们之间的心结就会彻底解开的。”

“真的吗?太好了,我好像现在就冲出去叫一声爸,这个字都快陌生得叫不出口了。”

文才激动得热泪盈眶。

“行了,快帮忙吧!早一分钟做好饭,你的那个字就可以早一分钟叫出口。李哥,你们把经常要用的东西放哪里了,都给我说一遍吧!”

淑梅非常镇定,不像文才那么激动。

“我去叫做饭的温阿姨过来帮你,毕竟这些厨房里的事,我也不太懂。”

“那样最好。”

李文学把做饭的温阿姨叫到厨房,他则到客厅里陪他爸,顺便想探探李叔的口风。

今天孟丽带着小石头走亲戚去了,家里就剩他们三人,这无疑是天时地利人和,没有孟丽为难,文才想得到李叔的原谅也要容易很多。

青可和丹妮一直坐在楼下的椅子上等着,青可也不知道,她下一步该做什么,该怎么办。文才和淑梅刚刚见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她也一直没想起来是谁,直到现在,她还在苦思冥想。

两人就那么傻乎乎的在那里傻坐着,丹妮实在热的受不了,再三叮嘱了青可几句,跑到对面的士多店买了两瓶水解渴。

青可捧着丹妮买回来的水,又不喝,就那样傻傻的捧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丹妮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能静静的陪着。

她们的不作为,给了淑梅足够的时间,很快淑梅就把丰盛的午餐做好了。

文才和温阿姨帮忙把饭菜端上桌,淑梅特意问温阿姨找来茶叶和茶杯,亲自用刚烧的沸水沏了杯新茶。为了让茶能尽快入口,她一直用两个碗翻到茶水,让茶水能尽快凉下来。

“文才,你过来。”

淑梅把提前准备好的一根荆条绑在文才背后,把沏好的茶端给文才。

“你这是要做什么?你给我绑的这又是什么?”

文才不是很理解淑梅的用意,疑惑的用手摸了摸背上的东西。

“负荆请罪,听说过吗?待会儿出去,你就双膝跪地将茶奉上,把你心里想对李叔说的话说给李叔听。”

“这……这能行吗?”

“如果你是发自内心的想认错,想得到李叔的原谅,这就一定行。”

淑梅胸有成竹的说着,虽然这负荆请罪有些儿戏了,但对于李叔这种上了年纪的人,应该就容易接受这种比较传统的文化。

文才颤抖着双手捧着茶杯,在淑梅的生拉硬拽下,战战兢兢的走到客厅里。

噗通一声跪在李叔脚下,高举手里的茶杯。

李叔被文才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还有些不知所措。他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在旁边围观的淑梅,文学和温阿姨,想是要从这些人嘴里得到答案。

爸居然没发火?

文才偷看了李叔一眼,他本预想李叔会和之前一样,会破口大骂的,而事实却出乎他的意料,周围都静得可怕。

“文才,你倒是说话呀!傻愣着干什么?”

淑梅见文才不作声,躬下身,凑在文才耳边小声的说着。

文才这才恍然大悟,吞吞吐吐的开口说话。

“爸,我知道错了,你打我吧!我绝对不会再躲避,再逃避,我这种不孝的逆子,就是死也不足兮。我已经经受了四年多精神上的折磨,每日午夜梦回之时,我都能梦见妈,她还是那么的和蔼可亲,她质问我,为什么不到爸的膝下尽孝,难道让她死也不能瞑目吗?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被吓醒,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房间里没有一丝家的感觉。我感到特别的孤独和无助,自己明明有一个好好的家,自己却亲手将它摧毁,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文才说得声泪俱下,虽然说得乱七八糟,没有几句说到点子上,但好歹李叔竟然都把每一句听了进去,没有大发雷霆,反而泪眼婆娑。

李文学站在沙发旁边,也一副欲哭的表情。

“李叔,茶凉了,这杯赔罪茶你就喝了吧!血浓于水,有谁还愿意一辈子给自己儿子记仇的。让文才以后多回家尽孝,弥补他昔日的过错,你也不想文才负罪过一辈子吧?”

其实并不是淑梅能言善辩,而是时间是最好的良药,经过时间的洗礼,李叔心上的伤痛和恨,已经被洗刷掉。

如今,他只希望一家人和和气气在一起,已经是半截身子埋黄土的人了。世间的一切在他们眼里都如浮云,他们奢望的,只是在最后的时光里,一家人能开开心心的在一起。

淑梅看李叔感动的热泪盈眶,知道事情成了,赶紧再加把火。她扑通一声跪下,拔下文才背后的荆条,高举着奉上。

“李叔,你若觉得还不够解气,喝了茶之后,再用荆条把他暴打一顿,你若觉得费力,我可以帮你代劳。而且我可以保证,从今以后帮你好好监督他,他若行差踏错一步,我就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你,然后把他绑过来让你发落。”

这是文才的家事,淑梅也知道,自己说这样的话有些不合适。但为了趁热打铁,让李叔就坡下驴,她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听到淑梅的话,文才显然有些不满,他斜着眼看了一眼淑梅。

好你个康淑梅,你以为你是谁啊?不就我的一个保姆,竟然敢这样跟我爸说话,还把我这个老板放在眼里吗?

可淑梅居然为了帮自己,给自己的父亲下跪,文才想到这一点,心里对淑梅又是感激不尽的。

他在心里嘀咕着,一不留神,手里的茶杯被李叔端了过去。

“若这杯是儿媳妇茶,那我还是很乐意喝的,看在儿媳妇的面子上,我就原谅你这个兔崽子。”

李叔一边用茶盖赶着漂浮在面上的茶叶,一边笑着说到。很显然,淑梅的话让他误会了,他还真以为淑梅和文才之间有什么来着。

“这……这……”

“那……这……不是……”

淑梅想解释的,文才也想解释的,可看着李叔已经仰头喝茶,她们提到嗓子眼的话,又硬生生给咽了回去,两人都无奈的摇摇头。

……

丹妮擦着额头和鼻尖的汗珠,表情异常的难看,她是实在忍受不了了,这青可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现在自己是又饿又渴,实在没有心思再陪青可在这里当木头人了。

“可可,你到底打算怎么办?这烈日当头,你不会就让我陪你在这里被这日头晒成人鱼干吧?”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二章 搅局 青可没有理会丹妮,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眼神却呆滞无神,空洞的让人心生怜悯。

旁边两个玩耍的孩童,不小心把球替到她们脚下,两个孩子飞快的跑过来,个子高一点的那个男孩,捡起地上的球,递给旁边比他矮一个头的小男孩。

“弟弟给你,你的球,我们继续玩吧!”

“谢谢哥哥!”

那小男孩用稚嫩的声音,笑着给自己的哥哥道谢,两人手牵着手跑开。

这温馨的一幕,如当头一棒,让青可如梦初醒。

“我想起来了,他……他是文才的亲大哥,我在文才家见过他俩的合影。”

青可终于想起来了,她还有些兴奋,紧紧抓住丹妮的胳膊,可这兴奋是短暂的。话音刚落,她脸上的兴奋消失得无影无踪,愁眉紧锁。

“你说什么,文才的亲大哥,你的意思是她们来是见家长了?”

丹妮的脸色很差,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青可,用质疑的语气问青可。

“见家长?”

青可重复了一遍这刺耳的词,她根本就不敢往这方面想。

她总是抱着幻想,希望文才能和上次一样给自己解释,一切都是个误会。可这是她们两双眼睛亲眼所见,还会有什么误会,青可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可可,算了,这样的男人不值当你留恋,回去让你爸把和他公司的一切业务都断了,再找人把他俩狠狠的揍一顿,最好打断她俩的双腿,让她们知道背叛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可可,我们走吧!这太阳多毒呀!”

丹妮特意捡了一些狠话来说,她以为这样青可心里会好受一些。

青可魂不守舍的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吱声。

以前敢爱敢恨,雷厉风行的青可,突然变成这副模样,让丹妮心里没了底,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青可了。

“我现在就上去找她们问个究竟。”

青可说着,就要起身往楼上走,丹妮强行将她给拽了回来。

“要不,等一下再上去,这毕竟是人家自己的地盘。我叫凌鹏过来,让他花钱雇些壮汉过来,撑撑场面,免得让她们觉得我们好欺负,可以随意宰割。”

“叫什么人,是她们对不起我,难道还怕她们吃了我不成。”

“话是这么说,可……”

“没什么可是的,我就想看看,她们到底会怎么对我,我不相信文才敢动我。”

青可说完,挣脱开丹妮的手,疯狂的朝楼道里奔去。丹妮抓起椅子上的背包,紧跟着追上去。

丹妮一直没把自己那晚看到的告诉青可,她觉得在这种时候,自己真的不能再火上浇油了。

她俩急切的跑到李文学家门口,刚刚还火急火燎的青可,高举起拳头,却半天也没落到门板上。

屋里一番其乐融融的景象,四个人坐在方桌上。从众人的表情可以看出,文才和李叔重归于好了,文才还一个劲的给李叔夹菜。

“爸,好久没有吃到淑梅做的菜了吧?你尝尝还吃得习惯不,吃得惯就多吃点。”

文才一边给李叔夹菜,一边说着。

李叔夹起一块菜,放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嗯!淑梅的手艺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好吃,真好吃。你以后可得经常过来给我做好吃的,就看在你的面上,我才原谅文才的。”

李叔还是和以前一样,对淑梅赞不绝口。

“只要叔喜欢吃,我随叫随到。”

“你不知道,他妈临走时都念叨着你这个好媳妇。我也知道,文才这几年算得上是大起大落,至今你还能陪在他身边,可见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你这兔崽子,还算做了件让你妈瞑目的事,你们领证了吗?”

“领证?”

“领证?”

淑梅和文才异口同声的重复着“领证”这个词,两人的嘴都微张着,眼睛瞪得比鱼眼睛还圆。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青可终究还是落下了敲门的拳头,一声比一声急促,一声比一声有力度。

“温婶,有人敲门,你去开一下门。”

文学闻声,叫正在厨房盛汤的温婶前去看门。闻声应声,把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擦拭了一下,迈着不慌不慢的步子,朝门口走去。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温婶还没来得及问来人是谁,要找谁。青可就一把把温婶推到一边,她和丹妮挤进了屋内。

“李文才……”

青可看到文才一家人其乐融融,有说有笑的吃着饭,她心中的怒火更是燃烧得旺。

她不知道和文才说过多少次,让他带自己来拜见伯父兄嫂,可文才一再推脱,说是和家人结了不解之仇,怕把气撒到她身上。

可今天,他怎么就可以带淑梅来呢?而且这样融洽的气氛,傻子也不会相信他们之间有不解之仇呀!青可认为,文才就是在骗她,从始至终都在骗她,根本就不想把自己介绍给他的家人认识。

青可这近乎于咆哮的声音,打断了文才他们吃饭。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青可和丹妮,背对着青可的文才也回过头来,惊讶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可可,你怎么来了?”

“呵呵!我怎么来了?你问的可真轻松,是不是很诧异,很惊讶,很不悦啊?我这么不请自来,打扰了你们一家人团聚呀?”

青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一步一步朝饭桌逼近。

温阿姨对这个凶神恶煞的女人,没有什么好感,她一个人静静的溜去了厨房。

丹妮一直紧跟在青可旁边,她想万一青可有什么过激的动作,她也好第一时间阻止。

“丹妮也来啦?吃过午饭了吗?没吃就坐下来一起吃吧?”

青可的到来,虽然让文才有些措手不及,但今天和李叔和好,他心情大好,根本没有意识到青可身上散发着强大的杀气。

丹妮此刻虽然腹中空空,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就是山珍海味她怕也是吃不下的,她冲着文才尴尬的笑了一下,没有吱声。

“吃饭,是啊!好丰盛的午餐呀?可你是不是先该给我介绍一下呢?”

青可左右打量了一番文学和李叔,尽量压制着心中的怒火,装出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

“对对对,爸,这是尚青可,我对象。可可,这是我爸,这是我哥,你见过我哥的照片的。”

文才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没把淑梅的事告诉青可。自己还背着她带淑梅来李叔家里,此时应该向青可解释才是上策,他却这么就坡下驴,顺水推舟话赶话。

“对象?”

李叔惊讶的看着文才和淑梅,在他心里已经认定淑梅才是他的儿媳妇,怎么这又冒出来一个。

“伯父好!大哥好!”

青可也算是够镇定的了,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礼貌性的向李叔和李文学问好。

“别,你先别叫,我们文才有对象了,你可别来瞎认。淑梅,你说句话呀!这抢人都抢到家里来了。”

以前老婶子在的时候,李叔从来不会因为儿女们的事多费唇舌。可这老婶子走了,他却也变得“牙尖嘴利”起来。

他以为这是文才在外沾花惹草惹回来的,对青可的印象很是不好,他开始为淑梅叫屈。

居然说我是来抢人的?呵呵!青可被这天大的笑话,弄得是哭笑不得,她对着文才一阵冷笑。

“不,李叔,这……我……不是……”

淑梅激动的站起身来,连连摆手,支支吾吾的,一脸的为难。

刚刚为了让李叔高兴,让李叔快些接受文才的认错,她和文才默认了李叔强加给她们的关系。

但如今正主来了,是时候该好好解释一番了,可淑梅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能把事情说得明明白白。一边是对着自己期望颇高的李叔,一边是眼中闪着杀气,目露凶光的青可。她意识到,自己的三言两语怕是解释不清楚的。

“文才,你带尚小姐去楼下走走,好好给她解释一番,叔这里有我呢!”

淑梅灵机一动,想出了这么一句折中的话来。

文才点头回应,伸手去牵青可的手,欲将她拉出门开。

青可瞪了一眼文才,狠狠的甩开文才的手,转身看着一脸平静的淑梅。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做起文才的主来了?把我当什么了?青可在心里喃喃自语到。

她抓起桌上的一个杯子,将满满一杯豆奶迎面泼到淑梅脸上。

“忘恩负义的东西,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吗?你非得来抢我的男人。”

淑梅根本没来得及躲避,豆奶打湿了她的整张脸,顺着脸颊流到了洁白的连衣裙上。

众人被青可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

淑梅用手擦拭着满脸的豆奶,还没来得及去反驳青可。文才就把青可推到一边,冲到了她的身旁,抓起桌上的纸巾递给淑梅。

“淑梅,你没事吧?”

“淑梅,你没事吧?”

文才和李叔,几乎异口同声的说出关心淑梅的话。

“没事!”

刚刚还光彩夺目的淑梅,被这一杯豆奶弄得狼狈不堪,她尴尬的笑了笑应到。

“贱人,还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搏同情,你这种不知廉耻的人,怎么不去死……”

青可还在那里趁口舌之快,用谩骂来发泄心中的怒火。

文才现在是怒火攻心,已经失去了理智。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三章 分手 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看不得淑梅受伤害,谁都不能当着他的面欺负淑梅,青可也不列外。

他转过身来,举起右手掌朝青可脸上扇过去。

只听见“啪”的一声,青可的谩骂声停止了,她捂着自己的脸,两只眼睛里闪动着泪花,一副欲哭无泪的脸。

她用质问的眼神看着文才,像是在问文才,我究竟做错什么了,你居然动手打我?

众人被文才这疯狂的举动吓得不轻,李叔还激动得咳嗽不止。

“可可,你没事吧?李文才,你疯了,你竟然敢打可可,你们这对狗男女,明明是你们对不起可可,你们还这么欺负可可。你难道忘了,当初可可是怎么帮你的,怎么让你一个濒临倒闭的小公司起死回生的?你这个陈世美,你会遭到报应的,你们等着瞧。”

丹妮心痛的扶住摇摇欲倒的青可,指着文才的鼻尖骂。

淑梅见事态居然发展到这种地步,心里一下有深深的负罪感,她赶忙出声解释。

“文才,你怎么能动手打尚小姐呢?”

文才现在也有些懵,估计也不知道如何为自己这疯狂的举动收场了吧!

“尚小姐,你真的误会了,我只是陪文才来化解他和李叔之间的心结的,我和文才……”

“你给我闭嘴,我和文才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说三道四。”

青可现在恨不得淑梅立马就从眼前消失,听到淑梅的话,她也觉得如同吃蛆虫一般恶心想吐。她大声咆哮到,强行打断了淑梅的话。

“李文才,我恨你,我长这么大,连我爸都没有打过我,你为了这个女人居然打我。你解释呀!你找一个能让我心服口服的理由呀?”

青可泪眼婆娑的质问文才,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看着近在咫尺的青可,文才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已经后悔了,不该动手打青可。毕竟是自己没给青可说清楚,让青可误会了,她是何其无辜。

“怎么?没话说了是吧?你们这样对我,会遭到报应的,我拭目以待,看老天如何惩罚你们这对忘恩负义的畜牲。丹妮,我们走。”

青可用恶狠狠的语气撂下这么一句,拉着丹妮冲出门去。

文才站在那里发愣,不知道该怎么办。

淑梅用力摇着文才的胳膊,“文才,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追呀?好好跟尚小姐解释解释,她不是个不讲理的人。”

在淑梅的劝说下,文才才回过神来,跑着追出门去。

“淑梅,这究竟是怎么会事?你们可把我这个老头子弄糊涂了,好好的一顿午饭闹得这么不愉快。”

李叔见文才出门,才把自己早就想问的话问出了口。

“李叔,你先坐下吃,你边吃,我边给你讲。”

淑梅把李叔重新扶回座位上去,从文才救自己开始讲起。

……

文才追上青可她们,拉拉扯扯到楼下。

“李文才,给自己留点颜面行吗?不要再来纠缠我们可可了,你和那康淑梅早就同居了,还来欺骗可可的感情。”

一直不肯止步的青可,听到丹妮说“同居”,她好奇的停下了脚步,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

“丹妮?什么同居?是不是你早就知道她们之间的事?”

青可擦掉脸颊的泪水,收住哭泣,问出心中的疑惑。

“这……这……这……”

丹妮真的不忍心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可自己这张嘴,怎么就没个把门呢?什么不该说什么该说都不知道,这不是添乱吗?

她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让自己长点记性。

“丹妮,能让我和可可单独聊一会儿吗?”

虽然丹妮是青可最好的朋友,但她毕竟是外人,文才认为这种事情是越多人掺乎越乱,她在反而会适得其反,于是他出言将丹妮支开。

丹妮看了一眼青可,青可似乎并不反对文才的做法,她一个人走到不远处的木椅子上坐等。

“可可,你听我解释,这都是无中生有的事,只是淑梅在我家当保姆抵债,我和她只是普通的主仆关系,你真的误会了。今天也是念着她和我爸有些渊源,来帮忙化解我和我爸之间的心结的。”

文才一下把思路理顺了,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的原委说得清清楚楚。

“好啊!难怪一直都不愿意让我去你家,原来是怕我‘捉奸在床’呀!哈哈……我尚青可太傻,太蠢,蠢得被一个乡下的寡妇抢了男人,还在为她做嫁衣,辛辛苦苦帮你招揽业务。”

青可自嘲似的狂笑,笑自己是何其的蠢。

“可可,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让你来我家,也只是怕你误会,我们真的清清白白。我和我爸的心结解开了,我待会儿上去就给她说我们的婚事,我立马就娶你。”

“娶我?你是真把我当三岁小孩了是吧?竟然用这样的谎言来向我解释。行,要结婚可以,那你刚刚为什么打我?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青可听到文才说要娶自己,更是狂笑。不远处的丹妮,看到青可如此异常的举动,还有些纳闷呢!

对呀!自己为什么会冲动到要打青可?即便她的做法有些过份,但她可是要同自己携手一生的人呀!而淑梅只不过是一个保姆,顶多就是一个像挚友一样的保姆。

文才的那一记耳光,是由心而发,连他自己也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心疼淑梅。

“这……我……”

“怎么?解释不清楚了?是不是看到那康淑梅受委屈,你就控制不住?”

“对对对……我真的只是冲动,根本无心伤你。”

青可的话提醒了文才,文才连声应对。

“李文才呀!李文才,平日里看你浪漫体贴,没成想情商却如此之低。明明你心里想保护的人是她康淑梅,你却全然不自知。我不可能和一个心里装着别的女人的男人结婚,我尚青可要的爱情,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你李文才已经没了入选的资格。”

“不,不,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我明明爱的是你,淑梅……淑梅只是红颜知己。”

文才无法接受青可的说法,也无法接受自己喜欢淑梅这个现实,他不停的否定青可的说法。

“傻子,你若不是心里有她,你会忍心为了她,对你爱的人下手。醒醒吧!可怜虫,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可怜,没想到你比我更可怜,我至少敢爱敢恨,而你连面对自己真心的勇气也没有。我突然觉得你好陌生,陌生的再也对你提不起兴趣,我们分手吧!记住,是我甩的你,再见!”

青可看到文才失魂落魄,六神无主的样子,心里还有些窃喜,至少分手是自己先说出口的。而文才还陷在自己为自己编织的梦里出不来,她相信,文才和淑梅也不会有好结果的,一想到这她心里就倍爽。

她笑着转身离开,眼里都笑出了眼泪。

她刚走一步,又折了回来,朝着文才的脸狠狠扇了个耳光。

“这是你刚刚送给我的,我还给你。”

这一耳光扇得好痛快,虽然手掌因为力度太大,有些火辣辣的,但青可心里痛快,她再次转身离开。

文才傻傻的站在那里,还在思考青可说的话,眼睁睁的看青可离开,他也没有追上去。

在这之前,甚至就是刚刚在楼上,青可都有想过,要把这对狗男女抽筋扒皮,挫骨扬灰不可。可如今,她却想通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既然爱情已经变了味,做任何事都已经没有意义,与其像个泼妇一样打骂,还不如昂首挺胸的离开。

青可一边走,一边卸下手腕上的表和手链,朝着空中抛去。

这些都是文才送给她的礼物,此刻这些东西在她眼里就是垃圾,没用的垃圾就该扔掉。

丹妮迎上来,不停的拍手叫好。

“这才是我们敢爱敢恨的尚大小姐嘛!”

两人手牵着手,朝青可车的方向走去。

“可可,现在我们去哪里?”

“当然是去吃东西呀!我的胃早就在抗议了,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去撩帅哥俊男呀!告诉你,你好姐妹儿我现在可是单身了,有好男人别忘了给我留着。”

青可原本就是个高傲的公主,是遇到文才之后,文才的若即若离,不冷不热,让她变成了温顺黏人的小绵羊。

如今和文才分了手,她当然要做回高傲的公主,让那些爱慕她的人,都倾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要呼风唤雨,肆意的挥霍青春。不再为任何人委屈自己,要潇潇洒洒活着。

青可和丹妮两人的笑靥,同文才那苦瓜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失魂落魄的朝楼道里走去,眼神涣散,嘴里一直在自言自语。

不会的,我不会爱上淑梅的,淑梅有守护她的人,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一定是青可为了报复我,故意说这样的话让我纠结,让我难受的。

李叔家里,淑梅已经用最快最简洁的语言,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李叔。

李叔听后哀声连连,他还是希望淑梅做自己的儿媳妇,那个所谓的准儿媳妇尚青可,给他留下的影响并不是那么友善。

文才骨子里是个好强的人,再配上这么个强势的富家千金,两人的日子一定平稳不到哪里去。肯定会天天掐架,抱怨连天。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四章 逃避 但感情这种事,李叔认为还是父母不要过多干涉才好,只要两个年轻人喜欢,他也不会因为自己喜欢淑梅,因为死去的老伴喜欢淑梅,而棒打鸳鸯,硬将文才和青可分开的。

一切说开了,李叔,文学,淑梅,又开始有说有笑的吃喝着。

文才用了好长时间,才回到屋里。

淑梅看到失魂落魄的文才回来,慌忙放下筷子,从椅子上起身走到文才跟前来。

“文才,怎么样?都解释清楚了吧?”

文才垂下眼睑,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

淑梅的笑容是那么暖心,那双饱含感情的眼眸,让人看了就心生怜惜。

我真的是爱上眼前这个女人了吗?

文才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他的心突然感觉好乱,乱得怦然心动,乱得呼吸困难。

“分手了。”

文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情不自禁的就把分手的事脱口而出。

“分手?怎么会分手呢?你是不是没有给解释清楚呀?我……我……我现在就去帮你解释,一定帮你把尚小姐给追回来。”

听到文才说分手了,淑梅惊得不敢相信。她不相信两个恋人,会因为一记耳光就各奔东西。

在淑梅的记忆里,从小看着大人们吵得鸡飞狗跳,大打出手,有的时候还拿着菜刀追得满村跑。可后来,那些人还不是好好的过了一辈子,所以她对文才的话抱着怀疑的态度。

她咬定,一定是文才笨嘴拙舌,没给解释清楚,她又自以为是的想去帮文才解释,说着就急着想追下楼去。

文才敏捷的抓住淑梅的手,阻止淑梅继续下楼。

“吃饭吧!我饿了。”

文才把淑梅拉到椅子上坐下,若无其事的端起饭碗,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米饭。

众人看见文才如此反常,也都不好再多问什么,大家都闷声吃饭,气氛显得格外的压抑。

淑梅根本顾不得吃饭,目光一直在文才身上,她很纳闷,文才和青可真的分手了吗?分手了不该是很难过才对吗?文才怎么这么平静,食欲还这么的好。

文才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头来,他怕一抬头就和淑梅的目光撞在一起,他怕看到淑梅的目光,他怕自己真正验证了青可的说法。

他们吃过午饭,文才就匆匆的给李叔告了别,没有在李叔家多待,倒并不是文才不想多陪陪李叔,而是他想一个人人回家静一静,把自己一团乱麻的思绪理一理。

一路上,文才一句话也没给淑梅讲,淑梅也不想去打扰文才,两人就这么一声不吭的回到家中。

文才一到家,就跑到自己的房间去蒙头大睡。

淑梅以为是文才中午喝了点酒的缘故,特意为他准备了醒酒汤端到房里去。

文才背对着房门躺着,双目圆睁,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发呆。当他听到淑梅敲门和进门的声音时,故意闭上了双眼。

“文才,我给你熬了醒酒汤,你起来喝一点吧!喝一点胃里会舒服一点。文才,文才。”

淑梅叫了几声,文才没有应声,她放下手里的汤碗,用手去轻摇文才的胳膊。

文才不想醒来,他害怕看到淑梅,害怕听到淑梅的声音,害怕自己越来越离不开淑梅。他努力的让自己充耳不闻,努力让自己的脑海里不再浮现淑梅的音容笑貌。

淑梅还在一旁叫个不停,文才迫使自己大发雷霆,从床上翻坐起来。

“我又不聋,有必要这样一声接一声的叫吗?”

文才说话的分贝很大,面无表情,像是很生气的样子。

淑梅并没有因为他吼自己,而乖乖退出房去。她理解文才,刚刚失恋心情肯定好不到哪里去,自己就免费当一次出气筒,让他消消气。她端起床头柜上的醒酒汤,递到文才跟前。

“今天中午你喝了不少酒,把醒酒汤喝了再睡吧!这样胃和脑袋都会舒服一点。”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明明刚刚我吼了你,你为什么还要这么低声下气的为我着想。

文才盯着淑梅那张熟悉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他狠下心来,一巴掌把醒酒汤打翻在地。

“滚,滚出去……”

他使出全身的力气咆哮着,用手指着自己房门的方向,表情变得有些狰狞,眼神却有些闪躲。

淑梅吓得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就短短一上午的时间,文才又变回以前那样了。那么的蛮横不讲理,那么的以自我为中心。

淑梅没有吱声,徒手将地上的碎瓷片收拾干净,静静的走出房去。

文才看着淑梅离去的背影,心里却不好受,拼命的挠头。

淑梅认为文才是接受不了分手的现实,才会变得如此反常的,她没有因为文才对自己发火,而对文才置之不理。

她跑下楼,重新为文才盛了一碗汤,又端回房里去,搁到床头柜上。此刻,文才已经又侧躺回床上去了。

“醒酒汤我搁这里了,你自己喝吧!我出去买点菜,晚上给你做些养胃的。如果你实在觉得闷得慌,就出去看电影,逛街也行,一个人若觉得无聊,我陪你去也行。”

淑梅还是那么不怕死,硬是在那念念叨叨了一番,才走出房门去。

青可和丹妮胡吃海喝了一顿大餐,然后又去商场疯狂逛街购物,大肆挥霍金钱来填补内心的失落感,和失恋后的后遗症。

用物质和精神上的享受,来麻痹自己。

此刻,夜幕已经降临,夜色中的霓虹灯显得特别夺目耀眼。

“丹妮,还有没有喜欢的东西,都一次性说出来,我今天全部买来送给你。”

青可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一副义气冲天的模样,把自己的手搭在丹妮肩膀上。

丹妮可以看出,青可的笑容很勉强,她那么喜欢文才,不可能能这么轻松走出来的,她这是在掩饰,掩饰她心里的难受。

丹妮虽然家庭条件也不算太差,但毕竟她的父母只是工薪阶层,花钱当然没有青可那么随心所欲。

青可很多时候都会送些她喜欢的东西给她,丹妮也很享受这样的友情,这种夹杂着物质和精神的感情。但是在她内心里,是真正的把青可当做好朋友的,但诱人的礼物和友情相撞时,她还是知道轻重的,不会那么没良心,一心只想着自己喜欢的礼物,而毫不顾及青可的喜怒哀乐。

“可可,你别这样,你已经买了很多东西给我,如果真的难受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不要勉强自己。或者,回家,去我那里也行,好好的睡一觉,明早起来一切就会重新开始。”

丹妮把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提到半空中,苦心劝说青可。

“谁说我难受了?我这是开心,走,继续下一站,今晚我们要玩得开心点,来个不醉不归。”

青可把丹妮手里的东西,夺过来扔给司机。

“你回去告诉我爸,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我去丹妮家里睡。”

青可说完,拉着丹妮朝酒吧的方向走去,两人在一家叫“潮乐”的酒吧门口停下脚步。

这是一个并不怎么高档的酒吧,位置也比较偏僻。像青可这种千金小姐,即便是要喝酒,也不应该来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

从酒吧里偏偏倒倒走出来的人,男的奇装异服,红毛金发,身上还有刺青。女的露胳膊露大腿,就像穿得泳衣似的,在公共场所都毫不知羞耻,靠着墙边就在卿卿我我。

丹妮看到这一切,吓得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可可,别进去了,我们换个地方吧?你看这都是些什么人呀,在大庭广众之下,还做那种事。”

丹妮虽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但也不至于同这些人为伍,她带着几分嫌弃,也带着几分恐惧。

“这种地方才刺激呢!去那些只喝喝酒,喝喝饮料,看看舞女唱歌跳舞的地方有什么意思。”

青可强行将丹妮拉了进去,一进大门,就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酒吧里的光线很暗,顶上吊着几个圆形的转动霓虹灯,发出七彩的光,让装修并不怎么豪华的酒吧,多了几分神秘感。

舞池里随着音乐扭动着的身影,大多都是男士,少数几个女孩子,被当做国宝一样,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舞台中央。

青可交了酒台费,一次性叫了两打酒,随着音乐坐在高凳上慌动着自己身子,一瓶又一瓶的往下灌酒。

丹妮无奈,只能陪着她一起喝。

周围的男人,不停的朝着她们吹口哨。

丹妮吓得瑟瑟发抖,坐立不安。

“可可,我们走吧?”

青可并没有理会丹妮,由于酒精的作用,她已经有些飘飘欲仙了。

几个男人围了过来,他们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酒味和汗臭味,个个都留着齐肩的长发,有一个还像女人一样把头发绑了起来。

“两位美女,看着眼生呀,第一次来吧?”

“谁还没有个第一次,干嘛?看不起我们第一次来的人?”

青可毫不客气的回着,拿起桌上的一瓶酒,咕噜咕噜喝了半瓶下去,然后重重的将酒瓶拍在桌子上。想用这种豪放的举动,向这帮男人示威。

丹妮早已吓得脸色发白,她没喝什么酒,神志还算清醒,手紧紧拽住青可的衣角来找安全感。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五章 最好的忘记 “啪啪啪……”

刚刚说话那男人,看青可这般上道,不禁拍手叫好。

“美女深藏不露呀!看着斯斯文文的,没想到还是同道中人呀!光喝酒多没意思,走,陪哥儿几个去跳舞,敢不敢?”

青可用力的一拍桌,站起身来,“走就走,还没有什么事是我尚青可怕的。”

“可可,不要,别去,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丹妮紧紧拽住青可的裙角,想带她离开。她一眼就看出这些人不是什么好人,青可若真跟他们混到一起,肯定是会吃亏的。

“美女,这夜生活才刚开始呢!别急着走呀,你也一起来吧?”

“我……我不会跳舞,我不去。”

“不去就在这里等我,我自己去。”

青可有些微醉,但即便她不醉,她也会这样放纵自己的。这天下喜欢她的男人多的是,又不是只有他李文才一个,李文才都可以占自己的便宜,这些垂涎自己的人为什么不可以。

青可将丹妮扔下,在几个男人的簇拥下来到舞池。

她开始疯狂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几个男人围在她周围,开始配合她舞动身躯。

丹妮静静的坐在凳子上,拒绝了一个又一个前来搭讪的男人,目光一直在青可身上。

没跳多一会儿,刚刚第一个和青可搭讪的男人,开始不安分起来,手开始在青可身上乱摸。

青可并没有因为这个男人的不安分而发火,而是给这个男人投去了妩媚的笑容。

那男人见青可这么配合,他越来越放肆,直接将自己的手伸到青可的衣服里去。

其它几个男人见状,也想来分一杯羹,把手也伸了过来。

可那个男人好像是想独享秀色,迅速的将那些咸猪手拍开,并且用口型告诉自己的同伴。

“今天这个是我一个人的,你们别跟我抢。”

那男人的同伴们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都没再凑上去。

那男人抱住青可的身体,手在青可身体上来来回回游走,嘴吻上了青可的嘴。刚开始,这男人的吻让她想到了文才,她本还想反抗的,片刻之后她就妥协了,和这个陌生的男人纠缠在一起。

那男人可得意了,他是没想到,看起来这么有气质,穿的这么体面的美女,怎么会是这么一个随随便便的人呢?他觉得自己今天出门踩狗屎了。

舞跳到一半,那男人凑到青可耳边小声的说:“宝贝,要不我们换一个地方?”

“换一个地方?去哪里呀?你家?我家?还是酒店?”

青可故意装作一副老手的模样,现在估计连她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你说了算,只要你开心,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奉陪到底。”

原来甜言蜜语是这样的,和文才好了两年,她从来没听到过这样的甜言蜜语。

在昏暗的灯光下,青可抬起头,用正眼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

男人脸上堆满笑容,留着三七分的长发,这估计是跟香港电影里的明星学的。他的脸很干净,五官还算精致,不丑。看年纪也就二十出头吧,比自己应该大不了一两岁,反正比文才看起来年轻太多。

“行啊!我要去山顶。”

青可想到了文才陪自己上山看星星,这是她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了。她想让眼前这个男人,代替文才,再陪自己去重温一下这最浪漫的事。

“山顶?美女你真会玩,洗手间我都试过,这山顶我还真是第一次,那我们现在就去。”

那男人拉着青可,从人群中挤出来,朝着酒吧门口疯跑。

“可可,可可,你们去哪里?等等我呀!”

丹妮跟着追了出来,边跑边叫。

“丹妮,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事情要办,明天再过去找你。”

虽然青可这样说了,但丹妮并没有丢下她不管,一直悄悄的跟在后面。

那男人把青可拉到一辆车跟前,打开车门小心翼翼的把青可扶进去,自己坐上了驾驶室。

丹妮见状,赶紧叫了一辆出租车,紧紧的跟在青可她们的车后面。

“你的车?”

青可不屑的打量了一番车里,她还有些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居然还有私家车,语气里充满了怀疑。

“当然,是不是觉得自己今天运气特好,能遇到我这样的钻石王老五。本少爷垂涎过的女人,都是对本少爷欲罢不能。”

“呵呵!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说这样的话也不知道害臊。”

青可系上安全带,不再和这个男人多废话。

那男人也喝了不少酒,脚在油门踏板上疯狂的踩踏,手来回快速的转动着方向盘。车子像一头奔跑的野马,在马路上疯狂前行,像闪电一般极速前进。

青可感觉车都快飞起来来了,大声尖叫着,手紧紧抓住车顶的扶手,怕一不小心自己被甩出车外去。

“怕了?”

那男人看到青可被吓得禁闭双眼,为自己的杰作感到自豪。

“谁说我怕了,痛快,爽。”

青可享受这与众不同的刺激,这刺激让她的酒都醒了三分。

“这都是什么人呀?开飞车呀?拿生命开玩笑。”

出租车司机见状,在嘴里嘟囔着。

“司机,麻烦你一定要跟上,我朋友还在车里呢!我怕她有危险。”

先不说那男人是好是坏,就这车速,已经让青可提心吊胆的了。

“安全第一,我尽量吧!”

司机说完加大了油门,车子稳定快速的追了上去。即便这车速也不慢,但还是和青可她们的车距越拉越远,好歹路上车少,司机才一直没有跟丢。

车在山脚下停下,青可自己解了安全带冲出车门,蹲在路边一阵狂吐。

“看来你还是不适应这样的飞驰人生,不过没关系,没有人坐我的车没吐的,你也不算丢脸。”

青可此刻胃里翻江倒海似的,听着这男人嚣张的话,她以怒眼相对。

青可吐完,带头朝山上走去。那男人还算比较绅士,见山路难走,一路上都搀扶着青可。

青可有那男人的搀扶,两人前进的速度很快。

丹妮一个人,山路崎岖难走,她跟到山脚下,没往山上走多远,就把青可给跟丢了。这到处黑漆漆的,一阵微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她吓得打了退堂鼓,折回山下。

两人偏偏倒倒的爬到山顶,今夜和那晚一样,皓月当空,繁星点点。

此情此景依旧在,只是人不同。

青可看到这熟悉的地方,这熟悉的景色,眼泪夺眶而出,憋了这么久,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她那么深爱文才,怎么可能这么轻轻松松的说放下就放下。

她嚎啕大哭,哭声划破了这寂静的夜。那男人本来以为会有一场浪漫的艳遇,没成想自己还什么也没做,青可就哭得这般撕心裂肺。

他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自己是该安慰,还是继续自己的艳遇行动。

青可哭得瘫坐在地上,一声一声狂吼狂叫。

山腰出响起了连环狗吠声,那男人有些作贼心虚。

“美女,我没把你怎么样呀?你别哭了行不行?这都是你情我愿的,要是把人引来了,你这不是要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吗?”

他只不过是图一时快乐,但一直都是征求对方的同意,从来都不会强求的。毕竟只是出来找乐子的,他可不想找到牢里去。

青可对这男人的话充耳不闻,继续放肆的让自己哭,让眼泪来洗刷自己内心伤痛。

那男人见青可把自己的话当做耳旁风,更是急得跺脚。

“你再哭,那我就走了,真是扫兴。”

那男人说着,转身就要往山下走。

青可一听他要走,赶紧从地上拉起,扑过来从背后抱住那男人。

酒精的作用,再加上内心的伤痛,让青可的神志有些不清醒了。

“文才,不要走,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到底有哪一点比不上那个保姆,你的心居然会被那个保姆偷走,我的心好痛,痛不欲生,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醉生梦死吗?还是现在就结束我的生命?不,不管我怎么做,你的心都不再属于我了。”

青可抽泣着,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双手紧紧的抱着这个陌生男人,把他当成了自己魂牵梦绕的文才。

原来是失恋了啊?我就说嘛!看样子也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人呀!敢情是把我当成替代品了。

那男人扳开青可的手,把青可扶到大石头上坐下。

哎!谁叫我是好人呢?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就免费当一次救人的良医吧!

“美女,你这又是何苦呢?人生短短数十载,你又何必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到不该浪费的人身上。你看我,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过,不浪费每一寸光阴。”

那男人坐到青可身旁,看着满天的繁星,用他逍遥自在的活法,来劝说青可。

他真是觉得自己有点“偷鸡不成蚀把米”,明明是来找快活的,现在却变成了“救世主”。

“呜呜……”

那男人话音刚落,青可哭得更加厉害了。

“小祖宗,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不哭呀?这大半夜的,你别哭了行不行。”

青可还是一个劲的哭,她就是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失恋了,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李文才有负于她。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六章 打情骂俏 “行呐!不准哭,再哭我就把你……把你嘴堵上。”

那男人气得暴跳如雷,把青可按在石头上,用手捂住她的嘴,半个身子都压在了青可身上,用命令的口吻咆哮到。

青可收住了哭泣,拼命的挣扎抓打,把那男人的手臂上抓出一道道血痕。

那男人任凭青可发疯,自己就是捂着她的嘴不放,虽然手臂被抓得火辣辣的,但他也丝毫不在乎。

“你清醒一点好不好?我这人就是心太好,非得留下和你这个疯子胡闹。你失恋关我屁事,大可让你在这山上和蛇虫鼠蚁做伴。”

或许是青可听进去了这个男人的话,也或许是她挣扎累了,瘫软的躺在那里,不再抓打。

“我现在就松开手,你若还是没完没了,我真的就不管你了,把你扔在这山上。”

那男人试探性的松开手,将躺在石头上的青可扶起来。

青可很听话,不再哭闹。

“我叫吴猛,口天吴,猛虎下山的猛,很高兴认识不哭不闹的你。”

借着月光,吴猛细细打量了一番青可。

他之前只看着青可是个身材还不错的年轻女人,就和同伴们凑了上去,倒还真是没有细细打量过青可。再说了,在那种昏暗的灯光下,要想好好打量一个人还真得废些神。

青可出落的清纯可人,虽然没有淑梅那般的倾世容颜,但也算得上脱俗了。

“谢谢你,我叫尚青可,叫我可可吧!”

“可可,真好听,这样多好呀!干嘛寻死觅活的,这个世界谁离了谁都照样过。若真的放不下,就全力以赴去抢回来,若不想吃回头草,那就抬头往前看。你抬头看看这满天的繁星,这男人就如同这繁星一样,只要你愿意,只要你喜欢,你就会看到他发光的一面,你若不喜欢了,不再去关注他了,他的光芒也就不会再出现在你眼里。不是谁为难了你,是你自己在跟自己过不去,难道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吗?害怕自己找不到男人不成?”

青可没有想到,一个从酒吧里随便捡来的男人,却能这么的善解人意,把感情看得这么透彻。

对啊!只要自己在意,真的就能看见他们身上的光芒。此刻,青可就看到了这个陌生男人身上的光芒。

“你说得真有道理,回不去的就应该忘记,谢谢你让我明白这一切,谢谢你陪我来看这满天的繁星。比起上一次,这满天的星辰更加的夺目。”

青可抬头望着这满天的星辰,酒也醒得差不多了。这个叫吴猛的男人,让她受益匪浅,让她想明白了太多事。

“那你有什么打算呢?是朝前看?还是厚着脸皮去抢回来?”

吴猛突然对眼前这个女人更加有兴趣了,她的蛮横任性,她的豪爽之气,都让吴猛心生爱慕之情。

没想到一直号称“情场杀手”的他,居然会对一个女人产生这种奇怪的感情,他好想去多了解眼前这个女人,了解她的过去。

这不会是“一见钟情”吧?一定不是的,我是谁呀?我吴猛怎么会动真感情呢?我要玩尽天下美女,才不会在一棵树上自缚手脚。

“笑话,你看我像没人要的人吗?”

青可下午转身的那一刹那,她就已经决定不会再在这段感情上多停留。今晚只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再加上自己内心的伤痛,才会导致自己刚刚那么失态。

“你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你的事,长夜漫漫,被你这么一闹腾,我回去怕也是辗转反侧,就当作对我这伤痕累累的补偿吧!”

吴猛这时才想起自己的伤,以此为筹码来换取多了解青可的机会。

青可看着吴猛手上那一道道鲜红的血痕,露出尴尬的笑容,从自己背包里翻找出纸巾,温柔的为吴猛擦拭。

“真是对不起呀!我真不是故意的。”

“这点小伤不碍事,怎么样?作为补偿,把你的事讲给我听听行吗?”

青可没有作声,把视线又移到满天的星辰上。

“我刚走出来,你又想让我再重蹈覆辙吗?若你真想要补偿,想点别的吧!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义不容辞。”

“别的————那就你啰!把你自己作为补偿品送给我啰!反正你陪我出来,也不正是想和我快活快活吗?要不,现在我们把正事办了。

吴猛说着,露出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搓掌磨拳,眼睛已经在青可身上肆意的游走。

青可一脚给吴猛踹过去,将他踹翻在地。

“告诉你,我尚青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就算要找代替品,也要找一个高级一点的代替品,你还不配。”

哎呦喂!我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吗?之前在酒吧还可以随便乱摸乱亲,都是自己这一通好人给折腾的,现在趁口舌之快也遭这种待遇。

“假正经,刚刚在酒吧里,你全身上下我都摸了个遍,怎么没见你反抗呢!现在却说我当替代品都不配,你以为你是谁啊?仙女下凡呀?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随便在大马路上拉一个来,也比你的身材好,还凶得跟它母老虎似的。你以为我吴猛会缺你这样的女人吗?需要这样低三下四求不成,自以为是。”

吴猛从地上爬起,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把青可狠狠的打击了一番。

“你……”

青可那颗高高在上的公主心,被吴猛给刺激到了,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我……我……怎么了?”

吴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到青可身边,将青可紧紧的搂在自己怀里。

“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这月黑风高,不正该干些风花雪月的事吗?这胸虽然小是小了点嘛!但弹性还是蛮好,这屁股虽然不怎么丰满吧!但皮肤倒是细腻嫩滑,至于这唇吧!还不错,挺性感,现在我就忍不住想再回味一下。”

吴猛说着,俯下头去,欲吻上青可的唇。

“流氓,你这个臭流氓,你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欺负我,我爸一定不会放过你,一定会把你抽筋扒皮不可。”

青可不停在吴猛怀里挣扎着,脸涨得通红。

“你生气的样子还真好看,我认输,你是第一个让我吴猛想怜惜的人。我们之间的事,关你爸什么事,又不是三岁的孩子,别动不动就把老爸搬出来当挡箭牌,这样别人会笑你幼稚的。”

吴猛说完,突然一下松开了抱着青可的手。

青可一下没了支撑力,险些摔个四脚朝天。幸好吴猛反应得快,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拉住。

“你没事吧?”

“不用你管,臭流氓。”

青可狠狠甩开吴猛的手,给了吴猛一记响亮的耳光,气冲冲的往山下冲去。

今天,她已经是第二次扇别人耳光了,她以前从来没有扇过别人耳光,直到今天,她才发觉这扇耳光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心里面倍爽。

此刻,她眼里再也找不到失恋的痛,眼里是满满的厌恶,对这个轻浮的陌生人的厌恶。

吴猛死乞白赖的跟在她后面,他并没有因为青可刚刚那一耳光而发火。

他也觉得自己今天是遇了邪了,要是以前,他肯定把扇自己耳光的人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过话说回来,他的生活圈子里,也没有人敢扇他耳光,今天是青可让他大开眼界了。

“怎么样?现在心里边是不是全部装的都是我,再没有那个负心汉的位置了?这就对了吗?说明他在你心里的位置还是没那么重要的嘛!我随便使了点小计,就把他从你心里彻底的赶出去了,你不但不谢我,还以一记耳光相报,我的心都在滴血呀!”

这吴猛的话还真多,就像一只讨厌的苍蝇一样,在青可耳边嗡嗡的飞来飞去。

可是无论他说得如何的天花乱坠,青可也没有心情再去理会他,她现在只想快点下山,回到床上好好的睡一觉。

“你给我站住,我告诉你,你别有眼不识泰山,我可是文斗公司的太子爷,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抢着想爬上我的床,别给你脸不要脸。”

吴猛见青可还是不搭理自己,快步追上去,拽住青可的胳膊,开始威逼利诱。

青可冷笑一声,不屑一顾的瞄了一眼吴猛。

“就你?就你这副德行,还文斗公司的太子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滚开。”

青可用藐视的语气说着,狠狠甩开吴猛的手,继续朝山下走去。

这青可也是没有吃过亏,不知道危险两个字怎么写。也是这吴猛没有歹意,若换作别人,就她这脾气,能全身而退才怪。

吴猛一直紧跟在青可身后,不停的喃喃自语到,想让青可认同自己的身份,对自己能另眼相待。

他有信心,凭着自己文斗公司太子爷的身份,一定能得到青可的亲眯。虽然他并不喜欢自己这个太子爷的身份,但用这个身份能接近自己想得到的女人,他还是不介意搬出来用一下的。

丹妮在山下徘徊了一阵子,见青可久久不下来,自己又不敢独自离开,怕青可出事。

可是这黑灯瞎火的,她又不敢独自上山去找,于是她打电话把凌鹏给叫了出来。

丹妮远远就看见了凌鹏的身影,赶紧招手大叫:“阿鹏,这里,我在这里。”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七章 居然是门当户对 丹妮特意找了一处有路灯的地方,一直站在路灯下等候。虽然有路灯,可这里毕竟偏僻,过路的行人少之又少,只听得见青蛙的叫声。

她早就吓得瑟瑟发抖了,看见凌鹏来,简直犹如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她飞奔到凌鹏跟前,扑到凌鹏怀里,紧紧抱着凌鹏的腰不肯放手。

这丹妮也算够义气了,自己吓成这样,也没想过扔下青可一走了之。

“丹妮,到底什么事呀?这深更半夜的,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

凌鹏心疼的抚摸着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的丹妮,关切的问到。

“说来话长,我们边走边说,青可还在山上呢,去晚了,我怕她————嗯!还是先上山再说。手电筒带了吗?”

青可从凌鹏怀里挣脱开,凌鹏拿出手电筒打开,青可急匆匆的拉着凌鹏往山上赶。

在路上丹妮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凌鹏,凌鹏听后,抱怨不停。

“这千金大小姐就是千金大小姐,自己瞎胡闹,还要拉着我们给她垫背。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跟陌生人来这种地方,搞不好弄个先奸后杀,后悔都没地后悔去,真是个猪脑子。”

凌鹏牵着丹妮的手走在前面,时不时的还让丹妮小心脚下,是个成熟稳重的好男人。只是对于这大半夜的来帮青可,他心里有些不悦。

先奸后杀?青可本来就够担心的了,听凌鹏这么一说,更是吓得手心冒汗。她呵斥呵斥的喘着大气,放慢了脚下的脚步,试探性的问凌鹏。

“阿鹏,你是吓唬我的吧?事情不会严重到这等地步吧?”

“丹妮,这我还真没吓唬你,那种地方鱼龙混杂,吸毒的亡命徒不在少数,那些人都是些疯子,能干出什么事,是难以想象的。”

“真的啊?那快点吧!我怕可可真的出事。”

“我可告诉你,以后别去那种地方,要去,也必需我陪着你去。我们跟尚青可始终不是一路人,即便别人被绑架,他爸也有钱来赎她,我们这种工薪家庭的人,只能自求多福了。”

平时顺从听话的凌鹏,在这种关键时刻,还拿出了几分男子气概,警告丹妮以后不准再陪青可胡闹。

“噢!”

丹妮轻噢了一声,那声音里带着不情愿的意思。

一路上,青可和吴猛都吵吵闹闹,吴猛越是想证明自己,青可就越是打击他,对他的身份完全保持否定的态度。

“你看,我这表,还有这鞋子和衣服,都是限量版的,一般人可买不起。你若跟了本少爷,本少爷一定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天天赛神仙。”

吴猛伸出自己的手腕,扯着自己的衣服裤子向青可炫耀。可青可只顾着赶路,连正眼也不瞧他一眼。

青可越是这样,吴猛就越对她产生了强烈的兴趣。以前那些女人,看到他的这一身行头,根本不需要他多费唇舌,那些女人就两眼发直了。

有性格,我喜欢。

四人在半山腰上汇到了一起,一见面,丹妮就赶紧把青可拉到自己身旁。看到青可好好活着,丹妮已经松了一口大气。

“可可,你没事吧?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就他,能把我怎样?”

丹妮和青可说话的同时,凌鹏和吴猛居然凑到了一起。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来了个兄弟式的拥抱。

“阿猛,怎么是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会也是来打野战的吧?没见你好这一口呀,真是深藏不露呀。”

吴猛指着凌鹏,一脸不怀好意的奸笑,把视线落到丹妮身上。

凌鹏虽然和吴猛是好兄弟,又是大学同学,而且凌鹏还在吴猛他爸的文斗公司上班,但他一直没把自己优秀的女朋友介绍给吴猛认识。

他是有私心的,知道这吴猛见了美女就挪不开腿,他怕丹妮经不住诱惑,被吴猛给抢走。

“什么打野战呀?我是陪我女朋友来找她闺蜜的。”

“她是你女朋友?”

吴猛指着丹妮,不可置信的问凌鹏。

凌鹏肯定的点点头,吴猛一拳打在凌鹏肩膀上。

“好你个凌鹏,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也不带出来让兄弟们认识,干嘛?还怕我撬墙角不成?我吴猛再花心,也不会对兄弟的女人下手的。”

“阿猛,不是这样还的,我……”

“行呐!别废话了,现在补救还来得及,赶紧得。”

吴猛心里可高兴了,他做梦也没想到有这么巧的事,自己好兄弟的女朋友,竟然是尚青可的好闺蜜。那么这样一来,自己是不是就就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他搭着凌鹏的肩凑到青可和丹妮跟前,脸上露着得意的笑容。

青可和丹妮跟两人投去异样的眼光。

“阿鹏,你们?”

“丹妮,这是我好兄弟好同学,文斗公司的太子爷吴猛。阿猛,这就是我的女朋友,钱丹妮。”

“不错,名字和人一样美,你小子眼光还不赖。”

吴猛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了一番丹妮,然后把目光落到了青可身上。

“凌鹏,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他真的是————文斗公司的太子爷?”

青可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么轻浮,吊儿郎当的人,会是县里鼎鼎有名的文斗公司的太子爷。

“不是吧?到现在你还不信,明天我就带你去我爸公司参观参观,让你长长见识。”

文才看见青可那副不屑的表情,心里就气不过,还是第一次有人怀疑他文斗公司太子爷的身份。

“可可,他的确是文斗公司的太子爷,我就在他爸的公司上班,不会认错的。”

即便有凌鹏的再三确认,青可对吴猛也不感兴趣。作为青尚集团的掌上明珠,这样的太子爷她见得也不少,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丹妮,我们走吧!”

青可牵着丹妮的手,两人转身朝山下走去。

知道自己是个有钱的主,青可居然还能这么的淡定,让吴猛更是对她兴趣倍增。

自从吴猛的老爸和自己亲妈离婚,娶了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后妈,生了个可以当自己儿子的弟弟后,聪明能干的吴猛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整日花天酒地,挥金如土。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在很多人眼里早已臭名昭着,那些所谓的名门望族自然是瞧不起他这样的烂人。所以,吴猛很少和像青可这样的名门千金打交道,他接触的都是些低层次的女人,他才不想在那些千金跟前自找没趣。

青可也一直有文才陪在身边,和吴猛这样的人自然就不会有交集,两人都不认识对方也很正常。

“阿鹏,这个叫尚青可的女人,你给我说说呗!”

吴猛开始从凌鹏这里下手,他倒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这个不一样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真有点泰山崩于前,还能镇定以对的感觉。

“干嘛?你对她有想法?”

两人跟在青可和丹妮身后,小声的窃窃私语。

“好奇,就是好奇。”

“不过你要看上,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她是青尚集团董事长的千金。”

“青尚集团,哪个青尚集团?”

“还有哪个,就是上次让我们公司吃闭门羹的青尚集团,我还是托丹妮去给青可说情,我们公司才能成功和她们公司合作的。”

“我想起来了,真是真人不露相呀,难怪知道我是文斗公司的太子爷也爱理不理的。”

吴猛知道青可的身份后,反而对她没那么好奇了。他一向不喜欢这些高高在上的名门千金,觉得她们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满身的公主病,自己才没那闲心去伺候。

“你不是说不喜欢那些娇生惯养的豪门千金吗?现在打算改变初衷了?”

凌鹏的好奇心倒是被勾了出来,他见吴猛不再继续追问,忍不住开口问。

“不是千金我倒还真有几分兴趣,现在知道她是千金了,倒也没多大兴趣了。”

吴猛冷冷的回到,眼睛却一直在青可的背影上。

“没兴趣倒好,这可是个烫手的山芋,一般人弄不到手的,而且她也不喜欢你这种名门公子哥。她之前的男朋友,就是一个白手起家的人。听丹妮说,她最不屑一顾那些打着父辈的旗帜,到处炫耀自己身份的公子哥,她喜欢踏实肯干的人。”

凌鹏的话,彻底激起了吴猛的占有欲,和男人的那点尊严。

这凌鹏分明是拐着弯在骂自己,骂自己游手好闲,只知道啃老。他尽量压制住心中的怒火,没有让自己有些不停使唤的拳头落到凌鹏身上。

他快步冲上前去,一把将青可拉到自己身边,强行吻住了青可的嘴。

丹妮和凌鹏被惊得目瞪口呆,都有些不知所措。

一阵疯狂的缠绵之后,吴猛才松开自己的嘴,不是他想松开,而是疼痛让他不得不松开。

青可挣脱不开,选择用咬吴猛嘴唇的方法来阻止他疯狂的举动。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又落到了吴猛脸上,这是青可今天第三次扇耳光了。这次,她扇得比前两次都重。

丹妮惊得紧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凌鹏也惊得张大嘴愣在那里。

“做我女朋友?”

吴猛竟然没有生气,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脸,含情脉脉的看着青可,从唇间挤出这么一句来。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八章 冤家 “神经病,丹妮,我们走。”

青可拉着还没回过神来的丹妮,气冲冲的离开。

吴猛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杵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凌鹏走到他跟前,轻拍两下他的肩膀,一副同情的表情。

“阿鹏,你这样追女生的方法,真是别出心裁,只可惜好像不怎么管用。男人嘛!越挫越勇,再接再厉,兄弟支持你。”

凌鹏说完转身朝山下走去,他一转身就再也憋不住了,小声的笑出了声。

他是第一次见凌鹏这么狼狈兮兮的,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会追女孩子的凌鹏。

几人来到山下,这里地处偏僻,再加上也这么晚了,根本不好打车。

青可却硬是不愿意再坐吴猛的车,非要在马路边上站着等车,无论丹妮和凌鹏如何劝说,她就是不愿意再坐这个疯子的车。

“放心,我发誓一定会开慢一点,不会让你再翻江倒海一次的。”

吴猛死皮赖脸的凑到青可身旁,举手发誓,保证绝不会再开飞车。

“你可以走了,从此刻起,我就当作没有见过你,我们还是路人。”

青可一只手挽着丹妮的胳膊,另一只手指着吴猛车的方向,示意他可以滚了。

吴猛给凌鹏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过来把丹妮劝上车。

凌鹏接到指示,快步走到她俩身旁,生拉硬拽把她俩分开。

“丹妮,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不行吗吗?”

丹妮一脸的不耐烦,这个时候她只想陪着青可,赶紧叫到车,把青可安安全全的带回县城去。其它的事,她都不想去多想。

“当然不行,你赶紧过来。”

丹妮半推半就,跟着凌鹏走到一边。

吴猛没等凌鹏劝说丹妮,丹妮刚从青可身旁走开,他就给青可来了个公主抱,强行把青可抱上了车。

“流氓,你这个臭流氓,你想干什么?快点放开我。”

无论青可怎么打骂,吴猛都无动于衷,他把青可抱到副驾驶座上,强行替青可系上安全带,关上车门,迅速的从车头前绕到另一侧,钻进驾驶室里。

丹妮还想上去帮忙,被凌鹏给拦了下来。

“丹妮,你怎么这么不识趣呀?你没看出两人这是在打情骂俏吗?这青可刚刚失恋,不是正需要一段新感情来愈合伤口吗?你就别棒打鸳鸯,跟着瞎掺乎了。走吧!上车吧,再折腾天都亮了。”

“可————可他这哪里是在追人呀,分明就是霸王硬上弓嘛!我没见青可有多开心。”

“好呐!小祖宗,你就别瞎操心了,赶紧上车吧。”

凌鹏打开后车门,把丹妮推进了车里。

他俩一上车,就听见青可一声接一声的谩骂声。

“你这混蛋,竟敢这样对我,你快点打开车门让我下去,你这张厌恶至极的脸,我一眼也不想多看……”

青可猛摇着吴猛的胳膊,让他打开上了锁的车门。可吴猛好像充耳不闻似的,见丹妮和凌鹏上了车,他松开了刹车踏板,一脚踩下油门,车飞驰出去。

他的脚不停的在刹车踏板和油门上踩踏转换,手快速的摇动着变速杠。

他习惯了开快车,这车速怎么慢也慢下来。

丹妮紧紧的抓着车顶的扶手,她也是第一次坐这样的“飞车”,着实让她心惊胆颤。

“王八蛋,你不是说了不开快车吗?”

青可紧紧握住扶手,体会过一次的她,脸上没显露丝毫的怕意。

“这已经是我最慢的速度了,你不是说快才刺激吗?怎么,酒醒了就怕了?”

“有什么好怕的,有本事你可以再开快点,你看看本小姐怕不怕。”

青可话音刚落,吴猛用力踩下油门,再加上又是一个急转弯,车轮和地面磨擦出巨大的响声。青可感觉车都要翻了一般,整个身子用力的朝右倾斜。

后排的丹妮吓得尖叫起来,半个身子都压到凌鹏身上,她感觉一阵眩晕,好像车子已经翻了一般。

“丹妮,你没事吧?”

凌鹏用力扶住丹妮,自己的头却重重的撞到了车玻璃上。

青可闻声,赶紧回过头去关心丹妮。

“丹妮,你没事吧?”

丹妮惊魂未定,脸色苍白,手心都在冒冷汗,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青可看见丹妮吓成这样,用力掐着凌鹏的胳膊。

“你这个疯子,要是丹妮被你吓出个好歹,我明天就去把你们文斗公司夷为平地,把你大卸八块。”

“痛,痛,痛,大小姐,我这是在开车呢!你赶紧放手。”

吴猛被掐的疼痛难忍,但他却变态的觉得这痛是这么幸福。脸上的表情痛苦,内心却是甜的美滋滋的。

“阿猛,开慢一点,丹妮心脏不好,别把她吓着了。”

凌鹏也开始心疼起丹妮来,出言劝说吴猛。

吴猛不得不减慢了车速。

“丹妮,好一点了吗?来,靠在我怀里会舒服一点。”

凌鹏温柔的将丹妮拥入怀里,青可原本还想关心一下丹妮的,可看见这么羡煞旁人的一幕,她提到嗓子眼的话又咽了下去。

青可沮丧的回过头去,不再喊闹,靠在座椅上,望着黑漆漆的窗外。

在这之后,大家都变得很安静,静得有些尴尬。

车很快就驶进了县城。

“大小姐,别发愣呀,我要送你们去哪里呀?”

吴猛不知道青可的住处,他没了方向,放慢了车速。

青可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这个时候回家是不可能的,她能想到的唯一去处就是丹妮那里。

丹妮是个比较独立的女孩子,参加工作之后,她就一人独居在单位给她分的房子里,房子是一室一厅,并不大,但丹妮就想有自己的空间,觉得这样的住处已经很好。

丹妮的房间对青可而言,是另一个小家,小的时候和父母置气了,她就经常跑去丹妮家。自从丹妮搬出来住之后,她就把丹妮的宿舍当作她和丹妮共同的家,花了不少钱去布置,经常不顾爸妈的反对跑来和丹妮同住。

所以丹妮这个家虽小,但却五脏俱全,比一般的宿舍都豪华太多。

“裕民街满景园A栋。”

青可头也不回,随口就说出了丹妮的住处。

“裕民街满景园A栋?你这样的大小姐怎么会住在那种地方?”

吴猛有些纳闷,像青可这样的大小姐,怎么会住在那种宿舍楼区,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呀!

“不愿意去就停车,我们自己打车回去,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呵呵……有意思,有意思。”

吴猛对着住在宿舍楼区的青可越来越好奇,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居然住这种地方,倒还真有点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

脾气是坏了点,但不做作,正合我意,今晚还真是没有白折腾。

吴猛加快车速,很快车就到了满景园楼下。吴猛本来还想表现一下绅士的一面,下车替青可开门的。可是青可没有给她机会,车还没停稳,她就推开车门挤出车外。

丹妮也在凌鹏的帮忙下,从车里钻出来。

吴猛快速跑到青可跟前,将青可逼到车身前,两只手压在车身上,将青可围在自己怀里。

“怎么样?想清楚了吗?”

青可嫌弃的别开脸去,不想闻到从他嘴里冒出的阵阵酒气。

“什么想清楚没有?”

青可一边疑惑的问,一边用力的想摆脱开挡在自己身前的吴猛。

“做我女朋友呀!”

“痴人说梦,全世界的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喜欢你这样的流氓。”

青可用力抽出自己的右手,高举着又想给吴猛一耳光,可这一耳光被吴猛给成功拦下。

“这么嫩滑的手,用来打耳光是不是有点太浪费了呢?哇,这么可怕的眼神,怎么,是想谋杀亲夫吗?”

吴猛一边抚摸着被自己抓在手里青可的玉手,一边像一个登徒浪子一般,用鼻子嗅着青可手上散发出的女人味。

青可狠狠的一脚踩在吴猛脚上,吴猛哇的一声松开了青可的手。青可还不够解气,连着又狠踩了一下他的另一只脚。还得意的给吴猛翻了个白眼,伸出大拇指做了个鄙视的手势。

凌鹏本来还想好好和青可话别的,可青已经迫不及待想摆脱这个纨绔子弟,强行把丹妮往楼上拽。

“呵呵……哈哈哈……”

吴猛看着青可和丹妮冲上楼去,先是冷笑,而后是放声大笑。最后她朝着楼里合手大叫,“尚青可,你是逃不掉的,你做我吴猛的女人做定了。你去你爸公司上班的噢!那以后我每天早晨都过来接你。”

青可和丹妮清楚的听到了吴猛的话。

“可可,你听到了吗?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他好像跟你杠上了。”

楼梯上的感应灯,随着两人的脚步亮起。

青可没有回头,拉着丹妮一直朝楼上走。

“别理他,他就是个疯子。”

楼下的吴猛和凌鹏,傻傻的站在楼下,目送丹妮和青可上楼。

“你知道她住几楼吗?”

吴猛望着一片漆黑的高楼,问站在自己身旁的凌鹏。

“阿猛,三楼,不过————这是丹妮的住处,青可不住这里,所以你以后不用每天到这里来接青可。”

凌鹏看着吴猛眼里的期望,本来是不打算打破他的美梦的,可为了让自己的女人不被他们打扰,他还是决定告诉吴猛实情。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九章 情敌相逢 吴猛一拳打到凌鹏胸前,“重色轻友的家伙,干嘛?怕我打扰到你女朋友了?”

“不是————不是————”

“行啦!跟你开玩笑的,上车。”

吴猛见凌鹏的紧张样,用力拍打他的肩膀,轻松一笑,转身朝自己的车上走去,凌鹏也跟着上了车。

“阿鹏,你这次是不是认真的?如果不是认真的,那我觉得你还是算了吧,毕竟青可是丹妮的闺蜜,万一闹了什么不愉快,我怕丹妮生我气。”

凌鹏很理解吴猛是怎么样的人,知道他从来不把感情当真,把女人都当做可以消遣的玩物。他考虑到丹妮和青可的关系,他不想吴猛打青可的主意。

“这次比珍珠还在,她每天都会去公司吗?”

吴猛很肯定的回答,这次他是吃了称砣铁了心,非把青可弄到手不行。

每次你都是这样说的,就没见你哪次认真过。

凌鹏小声的自言自语到,他根本就不相信吴猛所说的话。

“问你呢?你想什么呢?她每天是不是都要去公司?”

吴猛看着凌鹏发愣,使劲按车喇叭。

刺耳的喇叭声,震的凌鹏耳朵嗡嗡直响。

“去去去,青可虽然是千金小姐,但工作能力很强,他爸公司很多业务都是她去谈成的,就是脾气嘛!有点————我也说不上来,毕竟也都是从丹妮嘴里听来的。”

“看不出呀!我还以为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没想到还是才女呢?”

“你想要知道什么,还需要从我嘴里问吗?”

也是,凭着吴猛黑白两道通吃的能力,想要了解青可那还不容易,就是几个电话的事。

这晚,对于文才,吴猛,青可,都是一个不眠夜。

吴猛对青可是真上心,深更半夜忙活着打听有关青可的事。他做事就是这样,趁热打铁,想做就做,从不掩藏自己的想法。

文才脑子里一团乱麻,淑梅出门后他就把自己锁在房里,在床上转辗反侧,想了太多太多。

青可躺在丹妮身边,身旁的丹妮已经酣然入睡,她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感觉前面一片渺茫,自己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丹妮把那天晚上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她,她对文才和淑梅是深恶痛绝。

以前自己想让他陪自己看个电影,吃个夜宵什么的,他总是推三阻四,说自己累啊,忙啊什么。

可最近却一反常态,出去约会都会带她去看电影,原来只不过是为了掩盖他内心的负罪感。

她想了很久,最后她还是决定,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回到文才身边,她受不了被别人欺骗。

第二日,太阳并没有因为她们而迟到,当天空褪去最后一抹夜色,太阳从东边冉冉升起,太阳的光叫醒了他们。

现在的文才是个负责的人,他没有因为失恋的事而一蹶不振,而是和往常一样,起床梳洗,准备迎接新一天的工作。

“文才,你还没吃早饭呢?”

淑梅正从厨房里端着做好的早饭出来,看见文才匆匆下楼,径直朝门口走去,她慌忙叫住文才。

文才躬下身去换鞋,他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淑梅,他是绝对做不到心平气和的和淑梅坐在同一个饭桌上吃饭了。

“不吃了,公司有急事。”

淑梅还想说什么,可文才已经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稀饭,还有自己深更半夜发面做的包子,她只有一个感觉————这简直就是暴残天物。

文才不吃剩饭剩菜的,若自己不把这些干掉,那又只能扔进垃圾桶里。

淑梅大口大口喝着碗里的稀饭,抓起桌上的包子大口大口的啃着,她不想这些东西就这样被浪费掉。

中午,在青尚集团的楼下,两个男人都抱着一大束花在等青可。

一个就是吴猛,他抱着一束红玫瑰,足足有九十九朵。

另一个就是文才,他也抱着一束花,不过花束比吴猛的小了太多。

文才想了一夜,他觉得自己的心还是在青可那里,自己的心绝对没有背叛青可,他要去给青可解释,要让青可回到自己身边来,哪怕是不再让淑梅在自己家当保姆也行。

青可是文才的第一个女朋友,而且当时是青可倒追的文才。

文才的感情世界是一片空白,他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爱,只是当时觉得自己孤单,需要有个人来陪,青可又恰巧在这个时候投怀送抱,他就欣然接受了。

经过两年多的相处,与其说是爱情,那还不如说是他习惯了有青可在,是一种陪伴的感情。可文才自己是不知道的,他以为自己这就叫爱情。

这青尚集团毕竟是青可她爸的,文才和吴猛也有分寸,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跑到公司里去。万一得罪了未来的岳父大人,那情路又该坎坷不平了。

吴猛背靠在自己车身上,手里抱着花,嘴里嚼着口香糖,一副吊儿郎当花花公子的样子。

他今天特意打扮了一下,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穿着一件很潮的印花衬衫,一条九分裤,脚上是一双擦的发亮的甩尖皮鞋。手腕上的表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玉关公吊坠。

他看着不远处的文才,哼着调子走过去给文才搭讪。

“兄弟,你也是来追女人的?”

吴猛走过去把手拍在文才肩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文才,看了看他手里的花,又看了看他身后的车。

文才礼貌性的点头回应,淡淡的笑了一下。

“你看你,这么好的车都开得起,怎么就不能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大方一点呢?就你这几多花,也太小气了点吧?”

吴猛闲着无趣,开始和文才炫耀攀比起来,顺便炫耀一下自己“情场杀手”的名号。

文才看了一眼吴猛手里那束沉甸甸的花,再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花,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说实话,他并不懂得什么浪漫,这还是第一次送青可花,他认为这就是心意问题,大小贵贱有什么区别呢!再说了,青可一个千金大小姐,要什么样的花没有呢。

“礼轻情意重嘛!”

“哈哈……这是我听过最低级的笑话,兄弟呀!不是我打击你,你这也太不懂得浪漫了,小心追到了也被别人撬墙角。”

吴猛这话,文才就不爱听了。

文才这个时候的心情,岂是他能明白的,文才用不怎么友善的目光瞄了一眼吴猛,顺便低头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

吴猛见文才不搭理自己,便转身回到自己的车旁。

这个时候,大厦里开始陆陆续续走出下班的人。那些工薪阶层的员工,对门口这两个上层社会的男人,无不投去羡慕的眼神。

“哇!好帅呀!”

“是啊!这是谁这么有福气呀,能得到这么多金又帅的男人。”

“你看,那里还有一个呢!”

“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求爱都排着队来。”

……

大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从文才和吴猛身旁走过。

从大厦里出来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很久,很久,穿着一身职业装的青可,才从大厦里走出来。

文才先一步看到青可,毕竟他认识青可这么多年了,从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青可。

而吴猛就在昏暗的情况下同青可相处了一夜,一下要在这正大光明的情况下,要在这万花丛中找寻青可的身影,对他而言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

文才从人群中挤过去,把花捧到青可跟前。

“可可,原谅我好吗?我心里真的只有你。”

文才一凑上来就开门见山跟青可道歉,双手紧紧握住手里的花束。

青可没想到,平时闷葫芦一样的文才,居然还懂得在众目睽睽之下送自己花。

她真的还有那么一丝丝感动,但只是那么一霎那,很快就被厌恶给掩盖了。

“文才,别来烦我了,我可不想做你自欺欺人的牺牲品,从你落下那一巴掌开始,我们之间就彻底的结束了。”

青可知道,文才处事一向沉着冷静,这样沉着冷静的文才,居然能挥手打自己,谁轻谁重早已不言而喻,她不想再过多纠缠,不想让自己的感情拖泥带水。

“可可,我那是一时冲动,我保证这样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只要你愿意,我就把淑梅辞掉,重新雇一个保姆,一心一意对你。

青可将挡在自己眼前的花推到一边,看着一本正经的文才,不禁冷笑了一声。

“文才,你这样有意思吗?我留住你的人,能留住你的心吗?你这是治标不治本。”

青可真的没有耐心再和文才纠缠,因为在她心里,就认为文才的心不在她那里了,她的傲气不允许她原谅文才。

她说话的分贝有些大,身子也从文才身旁绕开,想一走了之。

文才像老鹰捉小鸡一般,在青可面前左右徘徊,强行挡住青可的去路。

“可可,你难道要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你跪下,你才肯原谅我吗?”

文才一心想着青可回到自己身边,他不介意自己当众出丑,做些不符合他这个身份的事。

“别,我可受不起,即便你这样,我们也再没有可能了。”

两人拉拉扯扯,争争吵吵,引来不少围观的人。吴猛的注意力也被引了过来,他吐掉嘴里的口香糖,朝青可她们这边走来。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不近女色 因为在淑梅头上扣着一顶老婶子给她戴的帽子,让文才事事都会考虑到她,感觉她好自己对老婶子的愧疚就少一点似的。

文才想通了,他认为这一切的错误都是淑梅的存在造成的,只要淑梅不在,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青可伸出头来,朝着身后方查看了一下,见文才并没有追上来,她松开安全带,冷冷的说道:“停车。”

“还没到呢!停什么车。”

“我叫你停车,你是理解能力有问题吗?”

青可的眼神冷得吓人,想尽快摆脱这个比文才还要烦人的家伙。

吴猛好不容易从文才手里把青可抢过来,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他对青可的话充耳不闻,继续转动着手里的方向盘。

青可见吴猛没有反应,气得龇牙咧嘴。

她习惯了别人在她面前惟命是从,当然文才例外。面对如此不停使唤,一副地痞流氓形象的吴猛,她是越看越生厌。

吴猛以为,只要自己不停车,只要把青可带到自己的地盘,她到时候想不从也难。可他万万没想到,这青可还真不是一只小绵羊,而是一只披着大小姐皮囊的母老虎。

“停不停?”

青可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她愤怒的问了吴猛最后一次。

“就不停,除非你现在就答应做我女朋友。”

吴猛沉侵在快乐的歌声中,早已心猿意马,他完全没有发现身旁的青可已经动怒。

青可就像一只发怒的母老虎,吴猛就像她即将捕获的猎物,她早已对吴猛虎视眈眈,恨不得张开她的血盆大口,把吴猛撕个粉碎。

吴猛话音刚落,青可的纤纤玉手,不,是母老虎爪子,毫不留情的拧住了吴猛的耳朵。

“痛,痛,痛,快放手。”

吴猛一只手去护住隐隐作痛的耳朵,另一只手继续转动着方向盘。车在马路上左右摇摆,像是一个醉酒的大汉,失去了平衡。

“停车。”

青可一个字也不愿意多说。

吴猛车技虽然精湛,但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无法专心开车,没有坚持多远,他不得不被迫停车。

青可并没有立马松开拧着吴猛耳朵的手,而是用另一只手去开车门。车门被上了锁,她不得不把目光投向吴猛,眼神是那么的凶神恶煞。

吴猛倒还算识相,没等青可再咆哮,就乖乖把锁解开。

青可打开车门,得意的从车里钻出来。

跟我斗,你还不配。

吴猛没有追下车,眼睁睁看煮熟的鸭子飞了。

他捂着自己青红的耳朵,气得青筋暴涨,一拳打在方向盘上,“我艹。”

文才开车直奔家的方向,估计是精神恍惚的原因吧,半路文才把油门当做了刹车,车子飞快的撞向了前面等红灯的大货车。

等他再次醒来时,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淑梅守在病床前,手撑着脑袋,双眼禁闭。

文才打量了一番周围的环境,努力搜索之前的片段,确定自己是出了车祸。

老天爷,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我正要赶淑梅走,你却让我住进医院,不能自理。

“文才,你醒呐?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适,头痛不痛?”

淑梅就像一个啰嗦的老太婆,问个没完。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文才不想多说,见到对自己嘘寒问暖的淑梅,他根本对她就讨厌不起来。他除了把淑梅支开,想不到更好的办法逃避。

她俩现在开始转换角色了,之前淑梅做手术时,都是文才倾心照顾,现在轮到淑梅以泉相报了。她怎么能怠慢文才,巴不得烧高香把文才供起来,除了文才上厕所她不亲力亲为,其它的事她都不假手于人。

文才彻底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比以前那些昏昏噩噩的日子还要惬意。

淑梅整日在文才病床前忙前忙后,恨不得把家都搬过来。

这两人也真够奇葩的,一个是不知道什么是爱,一个是爱心泛滥,对谁都像对恋人一样,让别人总是会产生误会。

原来心太好也是有弊端的,最终只会给自己添堵。

吴猛并没有因为吃了闭门羹,就放弃对青可的进攻,他还是每天堵在青尚集团楼下,变着花样送青可礼物。

反正他游手好闲惯了,早已臭名昭着,青可再怎么贬低羞辱,他也毫不在意。

他有的是时间和精力,现在他每日的正事就是追求青可,发誓不把青可弄到手,就终身禁欲,不再近女色。这誓言是在他那帮兄弟的激将下立的,为了不在兄弟面前颜面扫地,他是说什么也要把青可办了。

对于一个夜夜笙歌,纵欲无度的情场浪子来说,让他禁欲简直就是脱骨焚身之痛,可见吴猛这次为青可是下了血本的。

女色不能近,但夜生活还是不能没有的。

“潮乐”酒吧里,吴猛和他那一群酒肉朋友,在摇曳的霓虹灯下,听着音乐,喝着酒。

其余的人都叫了“卖酒女郎”陪酒,有的甚至还左拥右抱,两翼生花。

他们嘴里喝着酒,手却忙得不亦乐乎,在那些美女白皙修长的大腿上游走,脑袋埋在美女的怀中,就像久久没有见到妈妈的孩子,重新回到妈妈的怀抱再享母爱似的,表情是那么的陶醉。

这些白天人模狗样的公子哥,到了晚上,都变成了发情的狼,过着奢靡而又纸醉金迷的生活。

吴猛一个人喝着闷酒,看着哥们儿们都酒色兼收,他心里好不是滋味。

“猛,你真的就忍得住,不就赌个请全场吗?你又不缺这点钱,没必要为了这点钱苦了你的‘小弟’呀?”

一个躺在美女大腿上,眼神懒散至极的男人,出言打趣吴猛,话里行间都在些嘲笑之意。而且他的话很快得到了共鸣,在场的人都笑出了声。

吴猛抄起桌上的空易拉罐,朝着说话那人重重的砸过去。

“闭上你的臭嘴,有的喝有的玩,还堵不上你的乌鸦嘴,这不是输不输钱的问题,要是输了让我以后还怎么混?”

吴猛不在乎白天那些正经人如何看自己,但在这些他经常进出的娱乐场所,他却找回了骨气,怕丢面子没法混。

吴猛这严肃的表情,让他们的笑声戛然而止。

大家不再管他,各自享受着美酒“佳肴”。

那些女人发出娇滴滴的嘤咛声,这声音像毒蛇一般钻进吴猛的耳朵,他忍不住把目光瞄向那些外露的春光,重重咽了一口口水。

已经禁欲多日的他,眼前这些人,激发了他男人原始的狼性,他的身体忍不住有了反应,全身一阵燥热。他抓起桌上的酒,不停的往肚子里灌,试图用酒精压制住浴火。

他的双颊憋得通红,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尚青可,本少爷就是霸王硬上弓,也要把你办了,不然难消我心头这禁欲之痛。

要命————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被前来搭讪的一美女又给撩了起来。

“吴老板,吴少爷,最近怎么都不搭理我嘛!是不是我的功夫不到位,没让你满意呀?”

那女人穿着超短紧身连衣裙,裙身贴着亮片,非常的刺眼。一看这打扮,就知道是不干好事的。

她一上来,就斜坐到吴猛腿上,一只手搭在吴猛脖子上,另一只手在吴猛脸上温柔的抚摸着。

这只不过是吴猛玩过的女人之一,只是玩玩,一夜之欢而已,不带任何感**彩的。当然,这女人也是吃这碗饭的,只图几个臭钱和身体上的享受。

吴猛用力将她推开,端起桌上的凉水从自己头顶倒下去。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是个习惯了酒色的男人,他怕自己不这样做,真的就破禁了。

不知内情的女人,被吴猛这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试探性的问到,“吴哥,你这是怎么了?”

“哈哈哈……”

吴猛的那些狐朋狗友都忍不住放声大笑。

“美女,你吴哥这几天禁欲,你就别来诱惑他了,再诱惑,他可就真的破戒了,哈哈!”

吴猛朝说话的这人,投去憎恶的眼神,恨不得拿针把他的嘴给缝上。

“猛啊!实在憋不住就去厕所自己解决算了,也不算违规,何苦对自己这么狠。”

这些好事的哥们儿,怎么会放过这大好的找乐子的机会,都在不停的拿吴猛寻开心,个个笑得是前俯后仰,都合不拢嘴。

吴猛感觉自己被孤立了,好像扒光了站在他们面前,被他们一个个羞辱一般。

“玩什么不好,玩什么禁欲?吴哥,你这不是自找苦吃吗?别玩了,让我今晚好好陪陪你,保证让你爽。”

那美女从他们口中算是听明白了,为了解救可怜的吴猛,她再次把自己凹凸有致的身子凑到文才身旁,像一条蛇一般缠绕在文才身上。

她还温柔的抓起纸巾,替吴猛擦拭满脸的水渍。樱桃小嘴凑在吴猛耳边,轻声细语,对着吴猛的耳朵轻轻哈气。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啊……

吴猛一个反身,将那美女压在身下,想给大家来个现场直播。可他的手刚刚探进美女的上衣内,刚触摸到美女的酥胸,就没了之后。

他的动作定格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一拳打在沙发上,扔下躺在沙发上满脸失望的美女,疯跑着冲进了厕所。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二章 众里寻她千百度 约莫十多分钟后,他才萎靡不振的从厕所出来,一副被抽筋挫骨的模样。

他早早结束了局,独自一人回了家。

青可得知文才出车祸的消息,出于内疚,她再三犹豫之后,还是决定去医院探望一下文才。

青可从公司出来,吴猛还是一如既往的堵在门口。见青可出来,他捧着一束百合跑到青可跟前。

这些日子,他绞尽脑汁,已经把能送的都送了,想不出什么新花样了。

再说了,这种有钱人家的女儿,不想那些女人,随随便便几样东西就能摆平的。这些俗物她们早已司空见惯,吴猛也只是走走形势而已,他就是要和青可比耐性,他倒要看看这青可能无动于衷到什么时候。

所以,他选择还是用最通俗而又不费神的办法,就是每天换一种花。

吴猛已经想好,如果软的实在不行那就来硬的,等到和她有了鱼水之欢,他就不信,她还能这么清高,这么不近人情。

“可可,你看我都约了你多少次了,你就不能答应一次,陪我吃顿饭看个电影,我又不是狼,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别叫的这么亲热,我跟你不熟。”

青可没有停下她的脚步,一直往前走,吴猛倒退着跟上青可的步伐。

“你看,今天这百合多好看,你就收下吧,不然扔到垃圾桶多可惜。”

青可下意识的瞄了一眼他手里的百合,思索片刻后,她突然停下了脚步,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接过吴猛手里的百合花。

吴猛好激动,青可终于肯收他的东西了,他有些受宠若惊,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青可的确让他煞费苦心了,无论他如何献殷勤,这青可都不领情。他第一次知道,不是每个女人都能用钱和他那张油嘴能搞定的。

“花姿雅致,叶片清翠娟秀,茎干亭亭玉立,清香扑鼻,的确是好花。”

青可用手轻拨着花瓣,低头轻嗅,闭目陶醉,夸赞着这束娇艳欲滴的百合花。

吴猛见青可这般陶醉,赶忙附和到,“是啊!我亲自一只一只挑选,宝剑配英雄,鲜花配美人。这样娇美的花,只有你这样美丽脱俗的女子才能配得上。”

青可笑着看着吴猛,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样一个登徒浪子,还能说出这样有模有样的话来。

“我替文才谢谢你。”

吴猛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青可,期待她即将说出来的话,可没想到,青可却撂下这么一句,然后头也不回的朝她自己车的方向走去。

文才?文才?好熟悉的名字,在哪里听过?

吴猛在脑里迅速搜索着文才这个名字的主人,很快名字就对号入座了。

是他,什么?替文才谢谢我?那————不好,她这是要拿我的花去送给情敌。

吴猛回过神来,赶紧朝青可追过去。只可惜刚追到马路上,还没触摸到青可的车,青可的车就飞奔出去。

他赶紧钻进自己的车里,开着车跟着青可来到了医院。

青可来到文才住院的医院,她连为文才准备一份礼物的心思也不愿动,她打算借花献佛,就用吴猛的这束花去表达一下歉意。

吴猛鬼鬼祟祟的跟在青可身后,尾随青可来到文才病房外。

青可本想推门而入的,可透过病房门上的透明窗,看到了让她不得不掉头的一幕。

病房内,淑梅在一勺一勺的喂文才喝粥,文才的表情很惬意,好像很享受似的。淑梅还时不时的用手绢替文才擦拭嘴角的饭渍,这相亲相爱的一幕,真是羡煞旁人呀!

呵呵!李文才呀!李文才,你骗我骗得好苦,我还真以为你真会为了我,赶走这个保姆,再回来求我。原本我还抱着一丝希望,现在看来,我真是高估了我在你心里的位置。

这一幕,让青可心如死灰,她彻底的放弃了文才。

她手里的百合花滑落在地上,她也无心再去捡起,她转身准备离去,险些撞进跟在她身后窥探的吴猛怀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跟踪我?”

“不是————我是想看你把我送你的花……”

青可没等吴猛说完,指着脚旁的百合花说:“你的花,要就捡走。”

她的语气很冷,冷得让人不寒而栗。虽然她极力掩饰,但吴猛还是从她眼睛里看到了绝望和痛苦。

吴猛把目光移向地上的百合花时,青可已愤然转身朝医院外走去。他顾不得什么花了,跟着青可追出去。

刚跑到医院门口,青可突然停下脚步猛的回头,吴猛没刹住车,扑进了青可怀里。

他是打算这么跟青可解释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没刹住车,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你咋突然停下来,我没刹住车,这可怪不得我。”

“你不是想请我吃饭吗?走吧!”

青可撂下这么一句,朝吴猛车的方向走去。

她边走边给她家司机老刘去了个电话,让司机不用等她,把车开回家里。

吴猛欣喜若狂,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在原地举拳高呼。

片刻的激动之后,他赶紧跟上青可,替青可打开自己的车门,把青可迎进车内。

他熬了这么久,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此刻,他心中早已心猿意马。甚至已经在幻想,要如何疯玩这个清高的青可,如何让她跪地求饶,如何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

“你终于想通了。”

“想通什么?”

“想通做我的女人呀!”

“你想多了,如果吃顿饭就算你的女人,那我尚青可不是也算女皇帝了,早就三宫六院了。”

青可的话点醒了吴猛,自己是高兴糊涂了,这个时候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别又把煮熟的鸭子吓飞了。

她尚青可好歹也是名门千金,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得手,自己是太过心急了。

两人吃完饭后,青可就让吴猛送她回了公司。有了上次拧耳朵的教训,吴猛也不敢强行将她留下。

这天之后,就没了以后,青可再也没有给吴猛机会,没再和他出去吃过饭。又回到之前那样,在吴猛跟前冷得像冰山一样。

吴猛却没有放弃,还是照常每天都去青尚集团楼下等。虽然他知道最多只是能看青可一眼,自己准备的礼物还是会浪费,但他还是持之以恒,风雨无阻。

一天,他还没等到青可出来,就等来了一帮道上的人,个个拿着木棍,朝他逼近。个个凶神恶煞,他意识到这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吴猛也算得上是道上响当当的人物,对道上的规矩也是了如指掌。

他看这些人都拿着木棍,很显然,是有人要教训自己,给自己一点颜色看看,但没用上刀,看来雇主也不想见血。

吴猛把花放到车头上,把手指按压得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虽然能打,但对方人多势众,又不清楚对方的能力,他不能保证自己有多大胜算。

这帮人在离吴猛一米半左右的地方停下,其中一个带头的往前迈了一小步,一副屌炸天的表情。

“兄弟,借一步说话。”

那些人没急着动手,想必是雇主不让他们在这里动手吧,想把吴猛引到偏僻的地方再动手。

“何必拐弯抹角,是单挑还是一起上。”

那人见吴猛敬酒不吃吃罚酒,不再同他废话,“给我打。”

那人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朝吴猛扑过来,挥动着手里的木棍。

吴猛右脚狠狠踢出去,把离得最近的一人踢翻在地。这时一根棍子迎面劈来,他用手稳稳接住,一脚踹到那人肚子上,夺过了他手里的木棍。

他手上有了“武器”,不再那么被动,开始用力挥动着手里的木棍,对着蜂拥而至的“打手”,一阵劈头盖脸的痛打。

几分钟不到,他就把七八个大汉全部撂翻在地,那些人躺在地上打滚,哎呦哎呦的叫个不停。

围观的人都拍手叫好,夸他好身手。

他得意的冲着人群笑了笑,拍了拍手上和身上的尘土。用脚踩着刚刚带头那人的胸膛,拿着木棍指着那人的鼻尖,厉声问到,“知道我是谁吗?”

那人早已吓得瑟瑟发抖,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鼻子里已经渗血出来,“知道,知道,你猛哥的名号,我们岂能不知?”

“知道还敢来招惹我?”

“我们这也是听上面的吩咐,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噢!我吴猛是得罪哪路神仙了,竟这么大费周章来削我。说,到底是谁?”

吴猛脚下的力度又加大了不少。

“猛哥饶命呀,你也知道这是道上的规矩,不可以透露雇主的身份,再说了,我这样的小喽喽,也不配知道雇主是谁呀。”

也是,吴猛也知道这样的规矩,若不然,谁还愿意花大价钱找他们这些人消灾。

“滚,回去告诉你们老大,让他尽管放马过来,我吴猛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吴猛没有丝毫的怕意,竟然还夸下海口,让对方尽管放马过来。他也是太高估了自己吧,自己再能打,毕竟也是凡胎肉体,还真能以一挡百不成。

那人连声应着,从地上爬起来,带着自己的一众小弟一溜烟跑个没影。

吴猛这才想起自己的花,想起青可来,他赶紧跑到车旁去查看自己的花。花完好无损,他兴奋的捧在手里,等待青可的出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三章 往事不堪回首 等到围观的人散去,青可的身影出现在吴猛的视线里。

吴猛突然有一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感觉。站在那里的青可,是近在咫尺,却又像远在天边。

方才的一切都被青可看在了眼里,吴猛这十足的男人味,让青可改变了对他的看法。他真的好男人呀,他身上瞬间散发着让人崇拜的气息。

不仅是青可,好多女孩子都向吴猛投去爱慕的眼神,满脸的花痴样,恨不得立马就投怀送抱。在她们眼里吴猛简直就是英雄,简直就是男神。

吴猛和往常一样,抱着花迎上去。他清楚,自己所做的这一切有可能又是无用功,但好像这已经成为他现在的习惯,不做嘛,他还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什么似的。

青可什么话也没有说,将吴猛捧在手里的花接到手里。

“选好地方了吗?”

吴猛还真有些没回过神来,他原本以为自己的热脸又会贴冷屁.股。没想到青可居然对他笑了,而且说话的语气也那么的温柔。

我这不是在做梦吧?还是自己的幻觉?

他自己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疼痛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而来,火辣辣的,但感觉特别的真实。

“你傻啊!自己扇自己耳光。”

“你这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我要确定我是不是在做梦。”

“干嘛?难道还非得对你冷言相向,你才觉得的舒服,到底要不要去吃饭?”

“吃,吃,尚小姐你先请。”

吴猛满脸的得意,故意做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躬身请青可先行。

吴猛紧跟其后,两人一起上了车。

兴奋过后,吴猛静下心来,前几次吃饭之后就再没了下文。这次不会又是雷声大雨点小吧?吃饭之后就拍拍屁.股走人,又重回起点。

吴猛一想到这,刚刚体内明明还热血沸腾,一瞬间变得毫无波澜。

吃饭时,青可话虽然不多,但比起之前已经好了许多,她居然主动要吴猛讲一些有关他自己的事来听。

青可开始想多了解一点吴猛,多了解一点这个有点孤傲,又有点玩世不恭,但却男人味十足的男人。

虽然谈不上喜欢,但至少现在吴猛已经从青可的黑名单上移出下来,青可已经试着去和他做朋友。

吴猛很少和人说起自己的往事,今天却在青可面前,毫无保留的托盘而出。

他开始了不愉快的回忆……

以前他有多么幸福的一个家,父慈母爱,在她们的精心呵护和栽培下,他长成了一个人人羡慕的乖孩子,不但学习名列前茅,而且为人处事彬彬有礼。他在别人的羡慕声和夸赞声下,一天天长大。

但好景不长,就在他拿到市里最好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准备回家去和父母分享他成功的喜悦时,当他推开那扇门时,一切美好都烟消云散。

那是正夏,屋外艳阳高照,屋内却是翻云覆雨。

他捧着通知书,兴高采烈的回到家中。家里很安静,安静得有些可怕。

他跑上楼去,爸妈的房门虚掩着,从门缝中传出女人的嘤咛声。他能听得出,那不是妈妈的声音。

他战战兢兢的走过去,轻轻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两个一丝.不挂的人,躺在铺上,嘴里发着嘤咛声的,是一个看上去稚气未脱的女孩子。她那稚嫩的脸上,挂着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妩媚。

那女人身上的男人,正是他敬爱的爸爸,在不停的晃动着自己的身体。

女人看到他,露出几分羞色,慌忙抓起旁边的被单盖住自己的上身。

她停止了那猫叫般的嘤咛声,盯着傻傻站在门口的吴猛,表情是那么的淡定。

吴猛的爸爸吴正雄似乎意识到有人进来了,他回过头来,看到了门口的吴猛。

吴正雄快速拉起被单,把自己和那女人裹得严严实实,脸色极其的尴尬。他被捉奸在铺,而且是被自己的儿子。

“小猛啊!你怎么回来了?”

吴猛什么也没说,捧着自己的录取通知书,冲下楼去。

两个月后,他父母协议离婚了,他眼睁睁看着妈妈被一个男人带走,她们移民了,去了国外,从那之后他再也没见过他妈妈。

他们都有为自己辩解过,他妈妈说是吴正雄先出轨,把她逼走的。而吴正雄说是他妈妈无理取闹,两人感情破裂,实在过不下去了才离婚的。

谁对谁错,他都不想去追究,他只知道那个幸福的三口之家不复存在了,他再也找不回以前那样的生活了。

他妈妈刚走,那个女人就名正言顺搬进了他家。

虽然住在一个屋檐下,但他尽量避免自己和那个女人打照面。开学后,他就搬去了学校。

后来,他才知道,这个女孩子只有十八岁。花一样的年纪,却委身于一个比自己大二十三岁的男人,他无法理解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在她搬进来四个多月后,吴猛放了寒假,不得不回到这个让他窒息的家里。

他这次回去,一切都变了,家里居然多了个刚刚落地的孩子,那个女人居然为吴正雄生了个孩子,为他添了个弟弟。

他现在似乎有些明白,他父母为什么会那么着急离婚,原来是这女人怀孕了。

看着她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有说有笑,吴猛感觉自己就是多余的,他越来越讨厌这个家,讨厌她们,是她们破坏了自己的家。

整个寒假他都度日如年,连过年也没了往年的气氛,冷冷清清,凄凄惨惨一人窝在房里。

寒假结束,他回到学校,终于可以不用看到她们,他心里舒服多了。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一个学期很快结束,他不得不再次回到家里。

回到家里,从那女人的嘴里,才知道吴正雄去外地谈生意了。

他让阿姨给做了碗面,吃完面条,洗了个热水澡,就把自己埋到被窝里去。坐了一上午的车,他有些疲乏,很快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有什么东西爬上自己的铺,他下意识的用手去推了一下,翻了个身继续睡。

有东西在亲他的脸,有东西在摸他的……

不对?

他猛的睁开双眼,那女人的脸映入眼底。

“你干嘛?”

吴猛猛的将她推开,从铺上跳下来。

“男欢女爱,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也不小了,别装糊涂。”

吴猛这时才发现,她的裤子已脱在地上,修长而又白皙的长腿裸.露在外面。身上穿着的衬衣扣子已经解开,月匈前春光乍泄。

吴猛瞬间涨红了脸,立刻回避自己的视线。

“出去,注意你的身份,你好歹也是吴正雄的女人。”

“那又怎样?他一个老大叔,又经常不着家,难不成让我守活寡不成。你是他儿子,替父尽孝理所应当。”

那女人振振有词的说着,脸也不红一下。

贱.人,这么不害臊。要是让吴正雄知道了,肯定把你扫地出门,年纪小小的不学好。

吴猛的身体却不听使唤了,他的“小弟”在不停的抗争,内心有个声音在劝说他,上啊!不上白不上。

他只是一个大学生,一个单纯的大学生,却被这个女人带坏了,思想也有些抛锚了。

不,不可以,他是吴正雄的女人,他们可以摒弃良知和道德,我不可以。

那女人趁着吴猛走神,一下扑到吴猛怀里。

吴猛本能的将她推开,想夺门而出。

那女人趁机在吴猛手臂上狠抓了一把,一道道血痕清晰可见。

吴猛用力的摇着门把,可门好像被反锁了,怎么也打不开。

钥匙————

他赶紧翻箱倒柜的去找钥匙。

“你是要找这个吗?”

那女人把钥匙挂在手指上,得意的在半空中晃悠着。

吴猛快步走过去,想从她手里夺回钥匙。

那女人接下来的动作,让吴猛大跌眼镜,他真不敢相信,一个十九岁的女人,会是这个样子的。

那女人把钥匙放进了自己的小裤子里。

“来啊!来拿呀!怎么?不敢了?”

那女人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那笑声让人犯恶心。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的女人,赶紧把钥匙给我,不然,以后你休想有安稳日子过。”

“是吗?我好怕怕噢!那我就拭目以待,看你怎么让我没有安稳日子过。”

吴猛气得无言以对,只能坐到铺上生闷气。

那女人虽然口口声声说要吴猛跟她那个,可吴猛消停下来,她却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反而还用被单遮裹住自己的身子。

两人就这么虎视眈眈的僵持着,屋里异常的安静。

没过多久,就传来脚步声,随之而来的就是吴正雄的声音。

“亲爱的,我回来了。”

吴猛正想起身去求救,让吴正雄把自己放出去。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那女人抢了先。

那女人把钥匙扔给吴猛,不停的拍打着房门。

“正雄,快救救我,正雄救救我。”那女人是声泪俱下。

吴猛愣在那里,他没有明白那女人的用意,或是他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想。

他还傻乎乎的自己跑去把门打开,门一开,那女人就扑到了吴正雄怀里。

“正雄,吴猛他……他想那个我,还好你回来的及时,不然我都没脸再见你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四章 又虐 “你————”吴猛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也或是他根本就还来不及解释,一记耳光就落在了他的脸上。

“畜牲。”

吴正雄气得嘴唇发紫,用手指指着吴猛的鼻子,将那女人紧紧的搂在怀里安抚。

那女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哭得撕心裂肺,哭得痛不欲生。那娇滴滴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吴猛看了都差点产生错觉,以为真的是自己对不起她似的。

“亲爱的,没事了,有我在,他要是敢碰你一根手指头,我就把他赶出家门,就当没生过这个逆子。”

那女人听了吴正雄的话,哭得更加的厉害。

吴正雄扯了扯她身上裹着的被单,尽量遮住她裸露在外的肌肤,搂着她那杨柳细腰,无情的转身离去。

吴猛捂着火辣辣的脸,眼睛里充满了委屈。

吴正雄竟然听信了那个女人的一面之词,不容自己解释,就把如此奇耻大辱之罪强加到自己身上。

这样的情节,吴猛在电视里才见到过,他做梦也没想到现实中也有,而且就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心里好恨,对这个本就支离破碎的家充满了绝望。

从那天之后,吴正雄不再是以前那个对他嘘寒问暖,百依百顺的好父亲了。吴正雄对他是恨之入骨,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对他非打即骂,从来不再给他好脸色,就差没把他扫地出门了。

从此,吴猛就彻底变了,不再是以前人人夸赞的好孩子,他辍学了,开始混迹社会。每日醉生梦死,昏昏噩噩度日。

他不再相信亲情,不再相信爱情,把女人当做消遣的玩物。

后来,他才知道,那个女人设计,是想让吴正雄把自己赶出家门,好独霸吴家的家业。只可惜,她没能如愿。

但是她虽然没成功把吴猛赶出家,却还是成功的把吴猛从吴正雄心里赶出来了。

吴正雄宁愿悉心栽培那个几岁大的小儿子,也不愿意来鞭笞一下这个泥足深陷,曾经十全十美的儿子。

青可听得很入神,肚子早已吃饱,她也没忍心打断吴猛的话。

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玩世不恭的吴猛,居然还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吴猛说完,表情也特别的沉重。

青可心里也特别不舒服,有对那个女人的愤怒,有对吴猛的同情,反正心情很复杂。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我一直都不愿意向任何人提及此事,但不知道为什么,却鬼使神差的说给你听了,没影响你吃饭的胃口吧?”

吴猛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忧伤,是青可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怎么会,我已经吃好了。”

吴猛叫来服务员结了帐,两人并排着走出饭店。

“你是回公司还是家?我送你。”

吴猛估计还受了往事的影响,还没恢复状态,垂头丧气的,说起话来也有气无力。

“嗯————我想给自己放半天价,去看场电影,你有兴趣陪我一起去吗?”

青可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同情吴猛,想到自己之前对他的态度那么恶劣,她心中还有些内疚,打算用看电影来补偿一下吴猛。

吴猛瞬间满血复活了。

“好啊!义不容辞。”

吴猛开着车,两人一起去电影院看了电影,之后又去了游乐场。

吴猛开心得像个孩子一般。

他已经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是青可的出现,让他找到了生活的希望。

从这之后,青可对吴猛的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不再冷言相向,而且还经常陪吴猛出去吃吃饭,逛逛街什么的。

文才由于身上有伤,根本无力再来纠缠青可,这样一来,无疑是给了吴猛有机可乘的机会。

时间就这样从指尖流走,眼看又快到淑梅领工钱的日子了。

张炳林为了有钱带双凝去找淑梅,他打算把淑梅寄回来的信截下来。

最近这几日,他什么也没做,每天都到村长家溜达,一天问好几次村长,看淑梅的信有没有寄过来。

张晓琴还是那副好逸恶劳的德行,有了淑梅寄回来的生活费,她又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她现在的境遇,也不图什么大鱼大肉的生活,只要每天有的吃有的喝,她就知足了。

她时不时的还可以拿双凝消遣消遣,日子过得也算惬意。

今天阳光明媚,吴菊出过午饭就翻找出一大堆脏衣服,小双凝在吴菊的威逼下,蹲在地上用自己的小手帮吴菊洗衣服。

“用力一点,没吃饭吗?你给她挠痒似的,能把衣服洗干净吗?”

吴菊一边搓着手里的衣服,一边用另一只手甩了一把泡沫在双凝脸上,大声而又严厉的咆哮到。

双凝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用纤细的胳膊擦掉脸上的泡沫,继续闷着头搓洗盆里的衣服。委屈的眼泪像雨滴一样滴落在盆里,和盆里的洗衣水融为一体。

她除了用眼泪来压制自己内心的恐惧,再也找不到其它办法。她很无助,年幼的她没有能力反抗,每天都活在恐惧中,一有一点风吹草动,她就吓得瑟瑟发抖。

张晓琴摇着手里的蒲扇,嘴里一个劲的抱怨。

“这鬼天气怎么这么热呀,还让不让人活了,中午吃饭前才换的衣服,现在都又湿透了。”张晓琴抬起胳膊,往衣袖上嗅了嗅,嫌弃的皱起眉头,“一股汗酸臭,难闻死了。”

这几天天气异常闷热,即便是坐着不动也会汗流浃背。

“这两天的确闷热,估摸着应该是要下雨。你看你,一天到晚游手好闲,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都没叫热,你还叫起热来了。”

张晓琴虽然是吴菊的亲闺女,但吴菊就是再溺爱,也不能长期忍受她的好逸恶劳,她心里难免也有所抱怨。

“阿娘,我这不是没找到合适的男人,等我找到了,一定把在家里吃住用的都加倍奉还给你。你放心,你女儿我怎么会坑我亲爹娘呢!”

这张晓琴呀,总是在吴菊面前甜言蜜语,可这吴菊还真上道,总是做着能享清福的美梦,总是这么宠着惯着张晓琴。

“凝凝,去把姑妈屋里的脏衣服拿出来顺便一道洗了,女孩子嘛!就该从小学得勤快一些,不然长大了嫁不出去。”

张晓琴看着低头在那有模有样洗衣服的双凝,竟然厚颜无耻的使唤起小双凝来。

她可真够脸皮厚的,一个三四十岁的大人,居然开得了口使唤一个五六岁的孩童。而且还那么振振有词,毫无羞色。

“晓琴,你这就过分了点,你这么大个人了,自己的衣服还让个孩子帮你洗。”

平日里,尖酸刻薄的吴菊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居然破天荒的帮双凝说好话。

“哎呦!阿娘,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呀!她每天不吃不喝吗?既然要吃要喝,就该做点事,哪有白吃白喝的道理?双凝,你愣着干嘛?还不赶快去,不然今天的晚饭就别想吃了。”

双凝没有吭声,低着头朝屋里走去。

张晓琴走到吴菊跟前蹲着,安抚吴菊心中的不满情绪。

“阿娘呀!这毕竟是人家的女儿,现在她亲娘不在,我们还能使唤的动,如果她亲妈回来了,你想使唤都不行了。等她长大了,翅膀硬了,就更使唤不动了,不趁着现在好好把握机会,那可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半点好处也捞不到。”

吴菊心中燃起的那一点点不满情绪,被张晓琴的花言巧语给浇灭了。

“我说不过你。”

“阿娘,按时间算,淑梅也该寄生活费回来了吧,怎么还一点动静也没有呢?”

“急什么,只要她还活着,早晚会寄回来的。”

“也对。”

吴菊虽然尖酸刻薄了些,但干活做事还是一把好手,淑梅失去联系的这段时间,她特意多养了几头猪,多养了些鸡鸭鹅。

这眼看着猪也大了,鸡鸭鹅也要下蛋了,马上就可以换钱了,她也不等着淑梅寄来的这点生活费揭锅。

张晓琴一天到晚只关心吃喝享乐,根本没想到这些,还总以为没了淑梅的生活费,她自己就要饿肚子了。

双凝抱着一大抱脏衣服从屋里缓缓走来,或是因为她人小胳膊短,一不小心掉了一件衣服在地上,还不小心踩了上去。

她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去捡起来,可还是被眼急手快的张晓琴给看到了。

张晓琴气急败坏的冲过去,拧着双凝的耳朵,嗤牙咧齿的大声骂到,“死丫头,叫你做点小事都做不好,笨的跟它猪一样,和你那个亲妈没什么区别。我好好的衣服,你居然拿脚踩。难怪我找了这么久也找不到一个好男人,都是被你给霉的。”

双凝痛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满脸的委屈,却不敢哭出声来。手里紧紧的抱着那堆脏衣服,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让衣服再掉到地上,那自己就更没有好日子过了。

对于双凝而言,这样的小打小骂,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她也见怪不怪了。

这一幕,被从村长家回来的张炳林碰到,那是个心疼呀!

“晓琴,你怎么又虐待双凝,有你这样当姑妈的吗?真是害人又害己,我看你是闲着没事找事做,有本事别在家里蹭吃蹭喝,这么大个人了,连一个小孩子都不如。”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五章 离家出走 张炳林一进门,就赶紧冲过去,从张晓琴手里把双凝给救下来,将小双凝护在身后。

如果是吴菊,他还真的不敢怎么样,可这张晓琴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她再嚣张跋扈,总不会忤逆不孝到和自己亲爹大打出手吧!

“阿爹,你就这样护着她吧,总有你后悔的一天。阿娘,你也不管管阿爹,到底我是你们亲女儿,还是她小双凝才是呀?”

张炳林的硬气,让张晓琴还真有些意外。平日里总是闷葫芦一样的阿爹,突然还知道训斥自己了,她还真有些措手不及。

“我们女人之间的事,你男人家就别掺乎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双凝,赶紧过来做事。”

吴菊招手让小双凝过去,小双凝得到指令,挪动脚步朝井边去。

张炳林强拉住小双凝,夺过她手里的脏衣服,重重扔到洗衣盆里。

“凝凝,走,跟爷爷回屋去。”

吴菊怎么可能让张炳林在自己面前占上风,她将手里的衣服重重往盆里一扔,愤怒的站起身来。

“张炳林,你造反呀?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你闲着没事,就去村长家看看淑梅的信寄回来没有?”

张炳林一听到吴菊说信的事,作贼心虚的他,不由得心里一震,停下了准备朝屋里去的脚步,手里捏了一把冷汗。

他的手紧紧拽着自己的衣服口袋,紧张得大汗淋漓。

“我————我看过了,还没寄回来。”

“呦喂!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你什么时候关心起这些事来了,平日里,你不都对家里的事漠不关心的吗?”

张炳林这反常的举动,让吴菊心中甚是疑惑。

“噢————在村口碰到村长,顺口问了一嘴。”

张炳林结结巴巴的应着,拉着小双凝急匆匆的往屋里去。

“站住,你是聋了吗?你还真把你当一家之主了吗?你想护着她是吧,那这衣服我也不洗了,你来洗吧。”

吴菊气冲冲的冲进屋去。

张晓琴不屑的瞄了一眼张炳林和小双凝,摇着手里的蒲扇朝屋里走去。

张炳林蹲下身来,抓着小双凝那伤痕累累的手。

“凝凝,你去一边玩,爷爷先把这些衣服洗完。明天,爷爷就可以带你去找妈妈了。”

张炳林说话时,特意朝堂屋的方向查看了一眼,确定吴菊和张晓琴都进了屋,才压低声音对小双凝说到。

“真的吗?爷爷,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小双凝一下破涕为笑,跳着激动的追问。

“嘘!凝凝小声一点,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要是让你奶奶和姑妈知道了,我们就走不成了。”

小双凝紧咬着下嘴唇,用力的点点头。

张炳林这才蹲下身去专心洗衣服。

懂事的小双凝,不忍心让张炳林一人劳累,主动蹲下身去帮忙。

“爷爷,凝凝来帮你。”

张炳林看着如此乖巧懂事的小双凝,更是坚信自己的决定没有错。如此乖巧可人的孩子,应该百般呵护着养,养成温婉可人的小家碧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受尽欺凌,留下童年的阴影,如惊弓之鸟一般惶惶度日。

他已经成功从村长那里截下了淑梅的信,淑梅这次还寄了八十块钱,比上次还多出二十块。

只是他还没想好,如何才能从吴菊的眼皮子底下,成功带着小双凝溜走。

反正他知道,在这个时候,定不能和吴菊闹翻脸。一定要对她言听计从,不让她有丝毫的猜忌,否则要想走就更加的难上加难了。

夏天的衣服单薄,再加上烈日当空,到傍晚,中午晾晒的衣服就已经干透。

张炳林看着晾衣杆上的衣服,灵机一动,主动跑去收衣服。趁着收拾衣服的时候,他把自己的衣服偷偷收拾了起来,带到院里的客房里藏好。

双凝虽然只有五岁,但吴菊不愿让她打扰自己睡觉,把她一人扔到院里的客房独睡。

刚开始的时候,双凝躺在床上害怕得整夜整夜都睡不着,不过日子久了,她也就习惯了,习惯了孤独。

她反而还很庆幸,能有自己的空间,不用时时刻刻都提防着吴菊和张晓琴。她就像一个小大人,比同龄的孩子都懂事得早,知道委曲求全来保护自己。

张炳林以前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孩子才那么大点,就把她一个人扔在院子里,要是掉床下摔了,深夜翻被子,或是半夜尿床什么的怎么办?

于是,从那天起,张炳林每天还多了件事,半夜总是会起来去查看一番,为小双凝盖被子,叫她起床撒尿。

如今看来,这简直就是如虎添翼,他可以借着起床去看小双凝的机会,带着小双凝偷偷溜走。

这日晚上,夜深人静之时,吴菊和张晓琴早已酣睡。

他轻脚轻手的从床上爬起,叫醒还在睡梦中的小双凝,背着简单收拾的行礼,带着小双凝悄悄从家里溜走。

夜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幸好张炳林提前准备了手电,他们才能在黑夜里前行。就这样,祖孙俩踏上了寻找淑梅的路。

张炳林毕竟也上了年纪,又带着小双凝,再加上又是夜晚。两人走走停停,直到东方升起启明星,他们也没走出多远。

次日,当吴菊发现张炳林和小双凝不见了时,起初她并没有太在意,以为只是张炳林带小双凝出去溜达去了。

直到终日没见两人的踪影,她才发觉事情不对劲了。

她和张晓琴开始在村里四处寻找,见人就问。

“吴菊,你们这慌慌张张的,是出什么事了吗?”

村长从外边回来,看着一脸着急的吴菊,忍不住问了一嘴。

吴菊哈着个腰,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她一边用手抹着额头的汗,一边应到村长。

“村长啊!你有没有见到我家老头子和我那孙女?”

“你还别说,平日都能见到他在村里瞎晃荡,今天却还真没见到。”

“哎呀!这个老不死的,到底死哪里去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吴菊和张炳林平时虽然不对付,但毕竟她俩也相伴了几十年,多多少少还是有感情的。这张炳林一下不见了,吴菊心中还是为张炳林的安危感到忧心。

她急得捶胸顿足,担心都写在了脸上。

“吴菊呀,你家最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出事?”吴菊冥想片刻,疑惑不解的回到,“没有呀,家里最近还算顺遂呀!”

村长想了想,思索片刻,把张炳林最近的异常都说给了吴菊听。

“那就奇怪了,我还以为你家最近缺钱用呢!这炳林呀,最近这几日都上我家来好几次,问你家淑梅的信寄到没有。”

“竟有这样的事?”

“是啊!昨天拿到你家儿媳妇的信,他高兴得就差没跳起来了。”

“什么?淑梅的信已经寄过来了?”

吴菊更是满头雾水,平时不管这些琐事的张炳林,突然这么上心不说,居然拿到了淑梅寄回来的生活费,还要故意瞒着自己,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根本无心再搭理村长,一个人自言自语的瞎叨叨。

这么说,他和那丫头片子是早就有预谋了的,不是————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他们————他们不会————不好,这个该死的,保不定是带那死丫头去找淑梅去了。

她想到这里,不顾村长的问长问短,拔腿就往家里跑。

村长连叫了两声,见吴菊不搭理自己,他只好无奈的摇摇头,扛着锄头朝自己家里走去。

吴菊回到家中,赶紧到衣柜里查看,见张炳林的换洗衣服不见了,她气得暴跳如雷。将衣柜里的衣服扔得满地都是,整个房间被她弄得乱七八糟,像刚遭过贼似的。

“老不死的,竟敢背着我摆我一道,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找了个这么个窝囊废,这大半辈子都没硬气一回,没想到唯一的一次主见,唯一的一次硬气,居然是用到了我身上。”

吴菊坐在床头上,捶胸喃喃自语到。

她习惯了对张炳林喝来喝去,这房间里突然少了一人,她还真的有些不习惯,心里莫名的觉得空落落的。

夜幕降临,张晓琴回到家中,看到吴菊这番样子,看到屋里一片狼藉,疑惑不解的问到。

“阿娘,这是怎么了啊?家里进贼了吗?”张晓琴一边说,一边朝床头走去。“阿娘,你到底怎么了啊?怎么垂头丧气的?”

吴菊回过神来,急切的抓着张晓琴的手,“晓琴,你阿爹带着双凝离家出走了,他居然为了那个小贱蹄子,连我的死活都不管,连我们这个辛辛苦苦经营了几十年的家也不要了。”

“什么?她们离家出走了?那以后那个康淑梅还会寄生活费回来吗?”

张晓琴一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摇钱树”被带走了,以后还能不能收到生活费,自己的吃喝还有没有得着落。

“以后的还有没有我不知道,但这次的是肯定没有了,被你阿爹给带走了。”

“什么?阿爹也是,那么大个人了,怎么还玩起这小孩子的把戏,他把生活费都拿走了,我们怎么办呀?这不是把我们往死里整吗?”

张晓琴比吴菊还要气急败坏,开始为自己的吃喝着急上火了,嘴里一直抱怨个不停。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六章 做我女朋友好吗? 吴菊这个时候才没有心情给张晓琴好言好语,她自己满肚子的火还找不到地方发呢!

“怕饿死就自己动手,没听说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吗?你好手好脚的,难不成没了那生活费你还真能饿死不成?”

“我————我————”

张晓琴在吴菊这里,从来都是受尽百般呵护,还没受过吴菊这样的斥责。她气不打一处来,可又不想和吴菊撕破脸,只能怒气冲冲的起身离开。

我饿死?我张晓琴是谁,还能被这一日三餐难到?

她边走还边呲牙咧嘴的喃喃抱怨着。

张炳林和小双凝经过长途跋涉,才来到县城,开始漫漫寻亲之路。

张炳林心里很清楚,就这样漫无目的寻找,希望是很渺茫的。但为了可怜的小双凝,他不得不奋不顾身一搏。

就这样,小县城里,又多了一对寻亲的祖孙,他们不分昼夜,风雨无阻,一家一家的找,一家一家的问,就像当初淑梅寻女一般。

一日傍晚,吴猛和青可在河边闲逛时,河栏边上突然燃起一排烟花,五颜六色甚是夺目。

“好美!”

青可看着太空中耀眼夺目的烟花,忍不住赞叹到,嘴角不由自主的上翘,露出甜美的笑容。

于此同时,她俩脚下突然亮起了彩灯,彩灯成一字型,排成两排,一直伸向远方。

两人顺着这彩灯路,一直朝前走,在这彩灯路的尽头,彩灯围成了一个心型的圈,在圈里亮着两排大字。

可可:做我女朋友好吗?

青可捂着嘴,感动得热泪盈眶。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哪个男人为她做这么浪漫的事。

但感动归感动,她对吴猛没有任何感觉,顶多是比较同情他的遭遇而已。

“喜欢吗?”

“喜欢什么?这些烟花吗?”

青可故意装糊涂,转身往回走。

“可可,做我女朋友好吗?”

吴猛追上去,挡住青可的去路,含情脉脉的看着青可,他的眼神从来没有现在这么温柔过,表情也从来没有现在这么认真过,他把地上的字亲口说了一遍。

青可真的还没做好开始一段新感情的准备,再说了,她只是同情吴猛的遭遇,欣赏他以一挡百的男子气概,把他当做一个可以深交的朋友。

“吴猛,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你当做朋友,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做一对可以谈心的知己好友。”

青可婉言拒绝,她嘴上虽说的斩钉截铁,但她自己也不敢保证,自己还能强硬多久。她隐隐感觉到,自己的心在一点点打开,在把文才的影子慢慢的抹去。

她为了回避吴猛那情意绵绵的眼神,用力挣脱开吴猛拉着自己的手,走向河边的栏杆处。

吴猛做事向来果断,也不愿同青可过多纠缠。

他该做的都做了,该说的都说了,已经尽力了,见青可还是不愿松口。他也没有再多余的耐性,只好决定另辟蹊径。

“行,我对我自己有信心,我这么优秀,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你可想清楚了哦?”

吴猛跟了上去,捡起地上的一个小石子,在河面上荡起一连串的水花。

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并没有因为青可的婉言拒绝,而露出任何的不喜之色,反而又瞬间变回那个说话没正经的情场浪子。

“你呀!正经不了两秒,总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我劝你一句,改掉你这个臭毛病,小心以后娶不到老婆。”

“娶不到就娶不到,反正我吴猛就不相信什么狗屁爱情,一人潇潇洒洒走一遭多好,何必要为了那些漂浮不定的东西自缚手脚呢!”

吴猛背靠着河栏,把自己内心真是的想法脱口而出。

青可刚刚还因为自己拒绝了吴猛,心里感觉挺不舒服的。可没想到,吴猛这些话,让她心里那小小的内疚感荡然无存。

“好啊,你可装的真像啊,刚刚还一本正经的向我表明心意,余音还在耳,你立马就露出狐狸尾巴来了。说,你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是不是有把我当做你寻花问柳的目标了?”

青可一脚踩到吴猛脚上,拧着吴猛的耳朵质问他。

“痛,放手,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拧耳朵,从头到脚都看不到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简直就是一只穿金戴银的母老虎。”

“你————”

青可是刁蛮任性,但面对这个油嘴滑舌,满口没几句正经话的吴猛,她也只能甘拜下风。

她和吴猛相处了这么久,已经习惯了吴猛挤怼她,明明很想反驳,她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只能气呼呼的转身朝家的方向走。

“好啦,我真没骗你,在遇到你之前,我是不相信爱情的,但自从遇到你之后,我真的想尝试一下,看自己是否真的还有爱的能力。”

吴猛紧跟青可其后,努力的向青可解释。

“尝试?敢情你把我当试验品呀?我长得有那么像小白鼠吗?”

很显然,吴猛的话惹恼了青可,她加快了脚步。

吴猛啊,吴猛,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怎么在这大小姐面前,就不会说谎了呢?傻啦吧唧的,把自己的心里话一字不差的给说了出来。换谁听了也高兴不起来呀!

记住,不能说试一试,要说自从遇到你之后,我就相信这世界上还有爱情。对,这么说才对嘛,这说好听话,都是自己的拿手活,今天怎么就发挥失常了呢?

吴猛轻拍着自己的嘴,在心里思索着。

“可可,你等等我,怪我嘴笨不会说话,不是尝试,而是……”

吴猛追上前去,将青可逼停,挡在她身前,想好好解释一番。

“行呐!我们俩不适合,以后别再提这件事了,否则连朋友都没得做。”

“你不试,怎么知道不适合呢?”

“你倒是试的多了,也没见你找到一个合适的呀!”

吴猛被青可说得哑口无言,怎么说着说着,就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来了,这是不知不觉就被青可给绕进去了。

“没话说了吧?没话说就让开,好狗不挡道。”

青可试图让吴猛走开,别挡着自己前进的路,可吴猛就是不让,和青可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我怎么没话说,那些女人怎么能和你比呢?我本就没打算要和她们怎么样,不过是玩玩而已。”

吴猛的话,在青可这里不但没有起到解释的作用,反而让青可觉得他更加的轻浮。这段时间积累起来的好感,又被他这番折腾,给抹的所剩无几。

“让开,我要回去了。”

青可不想再和吴猛多纠缠,厉声咆哮到,让吴猛让开去路。

吴猛从青可那愤怒的眼神,可以看出青可是真生气了,他也不好再纠缠下去,只能乖乖让开。

青可晚上一般都不赴吴猛约的,吴猛为了实行自己的求爱计划,是好说歹说,就差跪下了,才把青可给约出来。

“我送你。”

“不用,我有开车过来。以后晚上就别打电话来约我,就算打了,我也不会再出来了。如果你再执意这样,我得重新考虑要不要和你做朋友。”

吴猛不明白,青可最近对自己的态度挺好的呀,怎么今天晚上却这般冷言冷语,他真的想不到自己有哪里得罪她了。不就是求个爱吗?不愿意就不愿意嘛,何必又摆出一副清高的样子。

这女人翻脸呀,就比翻书还快。若不是为了我的面子,我还真不打算再和你纠缠下去,真是身心疲惫,太TM累了。

吴猛还是很纠结的,一边是真的对青可有那么一丢丢好感,一边是和兄弟们的赌约。两边看起来像是不矛盾,可在他这里怎么就纠结了呢?

原来,他打算来硬的了,可心中那对青可的一点点好感,让他有些于心不忍,怕自己这样做了会后悔。

吴猛真的没有再追上去,借着昏暗的灯光,他眼睁睁的看着青可上了车,目送青可的车子走远,他才掉头往自己家里走。

他原本想着今晚可以有机会步行送青可回家,两人花前月下也是件浪漫的事,所以他没有开车过来,现在只能走着回家。

他边走,边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才九点过一点点。

这么早,习惯了夜生活的他,回去肯定也睡不着。他的腿不由自主转了方向,朝“潮乐”就吧的方向走去。

听着悦耳的歌声,喝着甘甜香醇的美酒,怀里是妩媚娆妖的美人,这样神仙般醉生梦死的日子,换谁来能轻易的从中走出来。

吴猛虽然和兄弟们有约,没把青可弄到手,就绝不能近女色,但他还是会习惯性的到酒吧来坐坐,顶着被那些美女诱惑的风险。

他干喝了些酒,有些微醉了,就一个人走出了酒吧,没有美女助兴,这酒吧也显得乏味。

他偏偏倒倒的走在大街上,也不知怎么的,今天明明没喝多少,自己却感觉晕沉沉的,还真是应验了那句“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跌跌撞撞的走进了一条巷子,迷迷糊糊中,他看到眼前黑压压的站着一排人。

他揉揉迷糊的眼睛,用力摇了摇头,让自己尽量的清醒。

前面是一群大汉,个个横眉怒眼,杀气逼人,都虎视眈眈的瞪着吴猛。

这种场面,吴猛是见多了,大多也就是做做样子,仗着人多吓唬吓唬人,替雇他们的人出口恶气罢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章 抱得美人归 吴猛看见青可和文才,起初还愣了片刻。因为他不是很确定,眼前这个和文才拉扯的女人,是不是就是昨晚的青可。

他用力的搜索着自己脑海里的记忆,看能不能和眼前这个女人对号入座。

“文才,你再这样我真的发火了,滚开。”

青可看着眼前死皮赖脸的文才,已是怒不可揭,她生气的咆哮到。

虽然吴猛没怎么记清楚青可的脸,但这声音吴猛可是刻在了脑海里,他一下就听出了青可的声音。

好啊!竟敢欺负我女人,难怪刚刚就感到一股莫名的敌意。

吴猛扒开围观的人群,冲过去,一把把文才推到一边,搂住青可那纤细的腰。

青可给他投去憎恶的眼神,想用力挣脱开他的魔掌。

“你————”

文才的醋坛子被打翻,气得怒目圆睁,用手指着吴猛的鼻子,急得说不出话来。

“我吴猛的女人你也想染指,是不是不想活了?识相的就赶紧滚。”

吴猛说话的口气,简直和四年多前的文才一模一样。那么的趾高气昂,那么的傲视凌人,那么的目中无人。

文才满头雾水,他想冲上去将吴猛暴揍一顿,但他没有。他把目光转到青可身上,眼里充满了疑问。

别人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是青可的说法,他想从青可嘴里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他希望青可能向他解释,这一切都是误会,她根本就不认识眼前这个趾高气昂的人。

文才的不作为,让本就失望的青可,更加的绝望,若文才真的在乎自己,真的还有点男人该有的血气。他就不可能无动于衷,就不可能眼睁睁看到别的男人占自己女人的便宜。

周围一下变得异常的安静,吴猛也因为文才的无动于衷,没有采取进一步行动。

“可可,我希望你能把这给我解释清楚,到底是因为我心里没有你,还是你心里早已没有我的位置了。”

“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不都看到了吗?”

青可不想做无谓的解释,打算将计就计,用眼前这个无赖来当挡箭牌。

她话音刚落,吴猛就把话接了过去。

“对,有什么好解释的,窝囊废,趁我没有发火之前,赶紧滚。”

青可的默认,让吴猛更加的肆无忌惮,他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说话的语气带着一股狠劲,目光中透着阵阵寒气。

文才往前走了两步,拉进了和青可的距离,双方的距离近得伸手就可以触及到对方。

吴猛将手中的花挡在青可和文才中间,借此阻止文才再向前靠近。

“你想干嘛?别给脸不要脸。”

文才根本没有理会吴猛,他的目光一直在青可脸上。

“可可,你真的不喜欢我了吗?”

青可此时的感觉,就如同吴猛所说的那样,她感觉眼前的文才好陌生,好窝囊。他竟然可以为了维护淑梅扇自己的耳光,却不能为了维护自己,对这个占自己便宜的吴猛,有丝毫的不满和作为。

她甚至好想放声大笑,笑自己眼瞎,怎么会看上这么个没有担当的男人。

“文才,你太让我失望了,原来你的冷漠,不是因为你性格使然,而是你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爱过我。你走,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生命里。”

文才很费解,昔日青可整日都想粘着自己。难道就因为一记耳光,一个小小的误会,就对自己这么的深恶痛绝吗?

“你没听到吗?叫你滚。”

吴猛见文才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再次厉声咆哮到。这已经是他能容忍的最大限度,若文才再敢不依不饶,他就打得他满地找牙。

文才终于爆发了,他一反手,将吴猛手里那娇艳欲滴的玫瑰打翻在地。

“我和可可的事关你什么事,放开你的脏手。”

“你————”

吴猛看着掉落在地上的玫瑰,暴跳如雷,一记右勾拳打在文才脸上。

文才往右后方踉跄倒退几步,鲜红的血顺着嘴角溢出来。他伸出大拇指擦掉嘴角的血,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将手里的花束顺手抛到地上,眼里冒着阵阵杀气。

“瞪什么瞪?不服?想打我?来呀!我随时恭候。”

吴猛勾了勾自己食指,示意文才反攻。

吴猛平时在夜场摸爬滚打惯了,早就练就一身打架的本事,没练过两下子的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文才把目光投向青可,他从青可的眼睛里,看不到丝毫对自己的心痛,倒是看出几分藐视。

青可没有趁着文才和吴猛打架离开,她估计是想看看,这个自己曾经的白马王子,究竟能窝囊到什么地步。

文才好像读懂了青可的意思,他挥起拳头,愤怒得扑向吴猛。

吴猛敏捷的往旁边一闪,文才连吴猛的衣角都没碰到,还摔了个狗吃屎。

围观的人看到,无不捧腹大笑。

文才愤怒的从地上爬起,再次向吴猛扑过去。

这次吴猛没有闪躲,开始接招,他快速抓住向自己迎面打来的拳头,将文才的胳膊往后反拧,文才的手被他拉到文才脑后。

他再快速的将文才的另一只手拉到腰后,文才被控制得服服贴贴,动弹不得。

吴猛抬起脚,一脚踢在文才的后膝盖窝,文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啪啪啪……”

吴猛三两下就将文才制服,赢得围观之人拍手叫好。

吴猛更是得意忘形,用力把文才的手指往后扳。

文才痛得嗷嗷直叫。

“兄弟,都是男人,男人何苦为难男人,这女人我是吃定了,你也别再来找打了。以后见了可可,记得绕道走。”

吴猛俯下身去,凑到文才耳边小声嘀咕到。

“可可不会喜欢你这样的流氓的,我得不到,你也没戏。”

文才的话让吴猛心里很不痛快,他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把气都撒在了文才身上。

文才更是叫得狼狈。

青可本来不打算理会这两人的,她已经准备转身离去,但听到文才的惨叫声,她又于心不忍。

她走到他俩身旁,用力将两人分开,把跪在地上的文才扶起。

“没事吧?”

文才激动的抓住青可的手,“可可,我就知道,就知道你还喜欢我的,对不对?”

吴猛急了,冲上去就准备将两人分开。可还没等他出手,青可已经强行扳开文才的手。

青可把目光转向旁边的吴猛,踮起脚尖,一口亲到吴猛的嘴上。

青可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吴猛都有些措手不及,他睁大眼睛,眼里全是不可思议。

围观的人一下尖叫起来,有的甚至还在吹口哨为她们助兴。

文才傻眼了,惊得目瞪口呆。

吴猛回过神来,双手正准备去搂着青可,用行动去迎合青可。青可却把嘴抽离开,抓起他的一只手,举在半空之中。

“看到了吗?你现在满意了,你现在该死心了吧?我们走。”

青可说完,拉着吴猛冲出了人群。

留下文才一人在那里发愣,掉在地上的花束,被散去的人群你一脚我一脚踩的稀烂。

这一幕,被从公司出来的尚董看在了眼里,他无赖的摇摇头。

“现在的年轻人呀!就爱拿感情当游戏,老刘,你派人去给我查查,刚刚和青可纠缠的那个男人是谁。”

青可的爸爸总是默默关心她,他虽然很开明,不愿掺乎年轻人的事。但他又怕自己的女儿受到伤害,所以总是暗地里派人去调查和青可接触的人。

文才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青可上了吴猛的车。

他就像一尊雕像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涣散,眉头紧锁,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可可,想吃什么?”

吴猛抱得美人归,心里乐开了花,满脸的得意。

他有些意外,没想到青可会这么主动,原本他还以为要经过好一番折腾,才能把青可弄到手。

他透过车窗户,瞄了一眼还站在那里的文才,这一切这么顺利,多多少少也有一点文才的功劳吧!他在心里默默的给文才道一声谢。

“随便。”

“行,那就有我来决定了。”

吴猛一脚踩下油门,车飞奔出去。他还顺便放了一张歌碟,选了一首比较欢快的歌,一边转动着方向盘,一边跟着歌碟哼唱起来。

此刻,青可的心里很乱,她甚至都想不清楚,自己刚刚为什么会那样做。明明很讨厌这个吴猛,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做那种事。

她后悔了,真的非常非常后悔。都说冲动是魔鬼,她今天是真的感受到了魔鬼的力量是多可怕。

文才看见青可她们的车离开,他才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车内,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烟雾袅绕在他周围,让本就愁云满面的他,显得更加的憔悴不堪。

今天为了给自己和青可独处的时间,他特意自己开车出来,没带上刘江。

他想了很多,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这样的结果都是自己造成的。自己以前怎么就不能多在意一点青可,多陪陪她。为什么要因为一个可有可无的淑梅而欺骗她,不坦诚以待,瞒着她让淑梅来家里当保姆。

人总是这样,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只有失去了才知道可贵。

文才越想越气,即便青可回不到自己身边,他也不能让淑梅再待在自己家里了。反正自己需要的只是一个保姆,请谁不是请,淑梅的存在会影响自己正常生活。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七章 吴猛被俘 顶多也就是一顿暴打,还不至于要他性命,所以吴猛倒是没有一丝怯意。可他就不明白了,最近怎么老是有人找自己的不痛快,他找道上的人查了,都没查出个子丑寅卯。

他估计这背后之人,也不是什么小人物,不然保密工作做不了这么好,这是下了大价钱封锁消息呀。

“我这又是得罪哪路神仙了?怎么这阵仗一次比一次大呀?今日小爷我头晕,就懒得和你们玩。”

吴猛说着,转身准备绕开他们。

他刚一转身,还吓了一大跳,背后还有堵路的。这是打算关门打狗,瓮中捉鳖呀。

“行,两面夹攻,看来小爷今晚不陪你们玩玩,是走不了了。”

吴猛把指关节压得咚咚作响,做好随时准备迎战的动作。

这些人选的位置倒也是好,不是什么临街旺铺,也不是什么住宅区,而是一条旧巷,白天也鲜少有人经过,这大半夜的,就更是鬼影也见不着。

双方对视了一分钟,听到那些人当中传来一声,“给我打。”那些人都蜂拥而至,对着吴猛气势汹汹扑过来。

吴猛抓起墙边的一根半截扁担,狠狠对着扑过来的人劈头打下去,一脚将对方踢翻,对方的身子弹出去,将准备扑过来的同伴压倒在地。

与此同时,吴猛敏捷的俯身,躲过准备背后袭击自己的人,从对方腋下往后倒退过去,一脚踢到那人屁.股上,那人又被他踢飞出去,压倒好几个同伴。

混战彻底拉开,吴猛左一拳,右一棒,左一脚,右一踢腿,开始和这般唯钱是图的家伙火拼起来。

刚刚喝下肚的酒精,好像并没有影响他的发挥,他还是那么能打。

十来分钟后,几十个人都被他一一放倒,在地上翻滚着,有的抱着痛嗷嗷直叫,有的抱着头意识也有些不清晰。

虽然吴猛用的“武器”只是一根断扁担,但还是没能避免见血,他的扁担头上也被敌人的血染成了红色,血顺着扁担往下滴滴哒哒的滴血。

这人多手杂,吴猛也没能完完全全保护好自己,手臂上也受了伤,这扁担上的血,有一大部分都是顺着他受伤的胳膊流到上面的。

“来啊,还有没有站得起来的,再吃你吴爷爷一棍。”

吴猛似乎没有太在意自己胳膊上的伤,提着那半截扁担,看着满地打滚的手下败将,向他们炫耀自己的本事。

这些人现在是痛得怀疑人生,哪里还有心情再来理吴猛。

突然,吴猛的耳朵抽动了几下,他感觉到身后有人在向自己靠近。

他提高警惕,握紧了手里的扁担,做好随时给对方措手不及一击的准备。

脚步声越来越近,近到吴猛认为只要一转身,就可以给对方致命的一击。

他抓住机会,举起手里的扁担迅速转身,可身后的一幕,让他不得不停止手里的动作,扁担就那样高举在半空中,吴猛像是被点了穴一般,保持着那样的动作一动不动。

“打呀,看你有几条命来打。”

对方是一个身材魁梧,脸上自带杀气的光头大汉,他拿着一把枪指着吴猛的眉心,横眉怒眼,咬牙切齿的怒说。

吴猛一松手,手上的半截扁担掉落在地上,他试探性的把举着的手垂下来。

“呵呵,我吴猛是得罪哪路大神了啊?这都用上了,是想要我的命吗?”

那大汉朝后招了招手,他身后两个随从快速走上前,将吴猛反手压住。

“老子若是想要你的命,还能让你在这里废话。”

大汉拿着枪在吴猛脸上拍了几下,然后把枪口放到吴猛的嘴里。

地上那些被吴猛打趴下的人,看到吴猛被自己的老大制服,开始互相搀扶着从地上爬起来。

一个小头目跑过来,在那大汉跟前俯首哈腰道歉。

“鲍爷,是————是手下无能,还得你亲自出马。”

这小头目伤的也不轻,右手臂垂在那里,随着他身子摇晃着,看样子应该是脱臼了。脸上也挂了彩,狼狈不堪的样子。

那所谓的鲍爷,迅速的一转身,将枪口对准那小头目,小头目吓得瑟瑟发抖,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鲍爷饶命啊,小的已经尽力了,是这小子实在太能打了。”

小头目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汗水顺着脸颊一滴一滴往下落。

“起来,动不动就跪,还怎么做人家的老大。”

“鲍爷————”

鲍爷没有说饶自己不死,那小头目不敢起来,他虽然是在刀口上混饭吃,但还是惜命的。宁愿跪着生,也不愿站着死。

“怎么?被打傻了吗?还要我再重复一遍?”

鲍爷显然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见小头目不起来,他有些恼怒,大声的咆哮到,一脚将小头目踹翻在地。

小头目单手撑住地面,才没有摔得个四脚朝天。

“把他给我带回去。”

鲍爷说完,在几个手下的簇拥下,朝巷口走去。

那些受伤的打手,互相搀扶着,跟着鲍爷朝巷口走。

负责押送吴猛的人,也押着吴猛准备跟上去。

小头目艰难的从地上爬起,叫住扶着押送吴猛的人。

“等一下。”

小头目向吴猛头去憎恨的眼神,凶神恶煞的,像是想把吴猛生吞活剥了似的。

“干嘛?是还没把你揍舒服,想再让我给你松松骨?”

吴猛也是死鸭子嘴硬,都已经成了俘虏,说话还是这么横,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那小头目本来就满腔怒火,被吴猛这一击,更是气得青筋暴涨,怒不可揭。怒目圆睁,眼睛里甚至都有些充血。

“你————”

他想挥动自己的右掌,给吴猛狠狠的一巴掌。可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臂受了伤,别说扇耳光,就是想抬起来也难。

于是他改用了脚,使出全身力气,一脚踢在吴猛的肚子上。

吴猛的身子大幅度往后弯曲,倒退了几小步。负责押送他的两个人,也差点受牵连摔倒。

“你喜欢叫是不是?待会儿我会让你叫个够,让你叫的怀疑人生。”

“呸!我吴猛从来就没怕过谁,更何况是你这么个手下败将,有本事就弄死我,不然我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若你真有骨气,让他们现在就把我放开,我们再打一回合如何?”

吴猛说话还是那么铿锵有力,丝毫不畏惧眼前这些亡命徒。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经常和道上的人打交道,吴猛也不免受他们的影响,习惯用武力来解决问题。他身上这一身的痞子气,怕一时半会儿是洗不干净了。

他和眼前这个小头目叫嚣着,恨不能痛痛快快揍他一顿,发泄一下自己憋了一肚子的气。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就是要判死刑,也要让人死个清楚明白吧!就这么胡乱一通揍,算是个什么事,真是让他好不痛快。

“想让我放了你,我可没那么笨,小心押好了,要是让他跑了,小心你们的脑袋。”

小头目摆起了架子,厉声对押送吴猛的两人吩咐到。说完,转身朝巷口走去。

两个人点头应着,押着吴猛紧跟其后。

“手下败将,到底是谁让你们对付我呀?”

吴猛心中甚是疑惑,他虽然好打架惹事吧,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至于大到动用这么多人来抓他,而且还连抢都用手了。

还有上一次在青尚集团楼下,两次袭击都来得太突然,太莫名其妙,他是百思不得其解。

小头目闻声,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没有要回答吴猛的意思。吴猛见状,不停的喊叫追问。

“手下败将,你聋了吗?问你话呢!还是你怂了,不敢告诉我,怕你家鲍爷知道了,割了你的舌头?窝囊废,怂包,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了主,还当什么老大,干脆去当提鞋的算了……”

那小头目一听吴猛又叫自己“手下败将”,而且还没完没了的唠叨,他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的转身瞪着吴猛。

“瞪什么瞪?有种就告诉我,是谁叫你们这么干的,小爷我心里痛快了,兴许不再和你计较,让你以后有安稳日子过。”

小头目四下找了找,把目光落到吴猛身上,一把扯下吴猛身上的衣服,揉成一团,使劲的往吴猛嘴里一塞。或许是左手的缘故吧,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那小头目也费了好长的时间。

吴猛呜呜的叫着,看样子很抗议这小头目的做法,无奈那衣服将他的嘴塞得满满的,他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

小头目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点了点头。

“总算安静了,就给他疯狗一样,一直汪汪的叫得烦人。”

他们把吴猛带到一处很偏僻的地方,由于大晚上的,再加上坐在面包车里,吴猛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一到目的地,那鲍爷就吩咐手下,将吴猛先关起来,让他们一定把他看好了,若他要是跑了,就让那些人提头来见他。

这个叫鲍爷的,吴猛也听说过他的名号,只是没见过真人。传说,他业务非常广泛,替各大娱乐场所看场,向地摊收保护费,贩卖军火,甚至有人说,他还做粉交易。

这些都是传说,也没得到官方的验证,不过话说回来,若真的得到官方验证,那他就应该去吃国家饭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八章 鲍爷的别墅里 这里好像是一个郊外的别墅,地方还有点大。那小头目主动在前面带路,看样子他是轻车熟路了,对这里的地形也甚是了解。

他们把吴猛带到一个地下密室,密室里有各种刑具,倒有点像是审问犯人的监狱。

吴猛四处打量着,身体不由自主的打着寒颤。

来到一个人字形的木桩前,那小头目吩咐那些马仔,让他们把吴猛绑上去。

吴猛自认为自己是见过世面的,可这样的地方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以前打架斗殴,也三天两头会被警察请去坐坐,但也没见到这么瘆人的地方呀?

吴猛被绑在了那人字形木桩上,那些负责绑吴猛的人这才前去向那小头目复命。

那些小头目怒眼瞪了吴猛一眼,吩咐那些人好好看好吴猛。他轻摇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痛得差点叫出声来,紧锁着眉头。

“妈的,我这胳膊恐怕是脱臼了,我得去找刘师傅给我弄弄,待会儿再回来好好收拾他。”

小头目自言自语的说着,扶着自己那受伤的胳膊,一瘸一拐的朝地下室的出口走去。

留在地下室负责看管吴猛的人,没有再多理会吴猛,虽然吴猛吱吱呜呜的叫着,想让他们帮自己拿掉嘴里的衣服,但那两个人却充耳不闻,任由吴猛在那里挣扎。

其中一人拿起桌上的半瓶二锅头,往桌上一个玻璃杯里倒了半杯,仰头全部喝下肚去,然后重重的将杯子拍在桌上,一拳头锤在桌上。

“哎!也不知道这小子得罪谁了?害得我们遭罪,今晚又得守通宵。”

另一个人走过来,在那人肩上怕了两下。

“这倒不至于,又不是什么亡命之徒,再说不还绑着吗?我还不信他有缩骨功不成,能从这苍蝇都飞不出去的地方逃走。我这就去买些肉回来,我们吃饱喝足,轮着守。”

“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饿了,你去吧,这里有我看着,快去快回。”

那人应声朝出口走去。

留在那里那人,从裤腰带上取出一本杂志,坐在桌子旁,一只脚踩在条凳上,脚掌还在有节奏的上下晃动着,另一只脚踩在地上,嘴里哼着小调。

看着杂志上那些前凸后.翘,一丝.不挂的美女照片,他露出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手还不自觉的在自己裤裆里摸索着。

我以为我就够猥琐的了,没想到还有人比我更猥琐,真恶心。

吴猛把那人不雅观的举动全部收在眼底,看得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我靠,妈的,想弄也别当着我的面呀,看得我心里直犯恶心,这他妈是多久没有碰过女人了?

他把视线从那人身上移开,不再奢望他能把自己嘴里的衣服拿下来。

他顺便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个地下室看起来很陈旧,不像近几年建的,应该是以前那些大户人家,在自己家特意建造的私人牢房。

他的左手边有两间用木棍围起来的房间,不,应该是牢房。就在离他不远处的角落里,还放着一个铁锅,里边有两个已经生锈的烙铁。

这里一切的陈设,都让吴猛有一种穿越的感觉,好像自己回到民国时期,甚至是更往前的时代,处处都是古风古气。

刚刚他使出浑身解数对付那帮人,再加上又喝了不少酒,现在他是疲乏的睁不开眼了,虽然被绑着,眼皮还是重的睁不开。看着看着,他居然酣然入梦,这才真是名副其实的站着也能睡着。

鲍爷回到自己房间洗漱完,穿着一件灰色的真丝睡袍,两只脚翘在一个玻璃茶几上,半躺在沙发上,左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支点燃的雪茄,右手拿着电话筒,在和什么人讲着电话。

“尚董,人已经抓回来了,你打算关他多久,是要以礼相待呢?还是要给点颜色给他看看?”

“半个月吧,顺便帮我警告他一下,别自不量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行,我办事你放心,保证让他不敢再马蚤扰尚小姐。实在不行,老子废了他,让他做一辈子缩头乌龟。”

电话那头的尚董,似乎不想把事情闹大,确切的说,是有点推卸责任的感觉。

“我可没说要你把他怎么样,只是让他不再马蚤扰我女儿。”

“尚董,你放心,我既然敢收你的钱,就绝不回把脏水泼到你身上,出了什么事,都由我鲍爷担着,连累不到你。”

鲍爷一下就明白了尚董的意思,这些人舍得一掷千金,无非是想让他们帮忙解决麻烦,又不想惹祸上身。

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他鲍爷既然是吃这碗饭的,当然也会注重口碑,不会让雇主有任何后顾之忧。

“希望你能言而有信,没别的事,我就先挂了。”

尚董的老婆突然翻了个身,看见深更半夜尚董还在讲电话,她揉了揉眼坐起身来,尚董赶紧草草结束和鲍爷的电话。

“老尚,这么晚了,是谁呀?”

“没事,一个朋友,让出去喝两杯。”

“这深更半夜的喝什么喝呀?”

“可不是吗?所以我就一口回绝了,赶紧睡吧!”

尚董有些作贼心虚,三言两语搪塞过去,赶紧钻进被窝里,背对着妻子睡下。

鲍爷挂掉电话,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他的女人穿着一件真丝吊带睡衣,半卧在铺上,两条修长而又白皙大腿露在外面,一副娇柔妩媚的模样,那双狐狸眼睛像是能勾魂夺魄似的。月匈前春色外泄,若隐若现,让男人看了都忍不住想入非非。

“鲍爷,人家都等不及了嘛!你快点嘛!”

那女人看见鲍爷进来,更是搔首弄姿,向鲍爷发嗲。

鲍爷解开浴袍的带子,将浴袍脱下扔到一边,像恶狼一般扑向“猎物”。

“马蚤狐狸,看鲍爷今晚上怎么玩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勾引我。”

鲍爷三两下脱掉那女人的衣服,没有任何前戏,就开始了他那最原始的运动。他身上的肥肉,随着他的运动,在不停上下起伏。

他身下的女人,表情痛苦而又不失娇媚,嘴里一直发着嘤咛声,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刺耳。

她的声音穿过墙壁,穿过门板,传遍了整个别墅,给寂静的夜奏响了一首并不悦耳的乐章。

守在鲍爷门口的两个马仔,听到里边传来的声音,心里那可真不是滋味。

“你说鲍爷真有那么厉害吗?这每晚叫得都给他杀猪似的,也不考虑考虑我们这些单身汉的感受。”

站在门口守门的其中一人,朝着另一人不满的念叨着。

“你小声一点,让鲍爷听到了,准割掉你的舌头。”

听了同伴的话,那人无奈的摇摇头。

小头目把脱臼的手接好,正巧从鲍爷的门前路过,听到屋里传出来的声音,他情不自禁的停下脚步,侧着耳朵多听了一分钟。

这声音,真是让人心旷神怡,欲罢不能呀!光是听一下,就已经热血沸腾了。若哪天也能染指一下鲍爷的女人,那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呀!

“又是那个玉芙蓉?”

小头目朝看门的两个人问了一嘴。

“不是她还会有谁,这叫声她要敢称第二,还有谁敢称第一。”

小头目从这人嘴里,听出了不痛快。

也是,不说他们,如果是让自己在这里受这种活罪,他也肯定受不了,早晚给憋得干不了正事。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拍了那人的肩膀两下。

“兄弟,你保重。”

他说完话,一个人朝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地下室里,负责看守的两人,正在啃着烧腊,大口大口的喝着二锅头。两人有说有笑,大声的划拳助兴,虽然只是两个人,但兴致却好得很。

小头目从楼梯上走下来,还在地下室的入口,他就听到了两人兴致勃勃划拳的声音。酒香和肉香迎面扑鼻而来,让他肚子里的馋虫也被勾了出来。

他大摇大摆的来到密室,很显然他的右手已经接好,双手背在身后,一副大领导视察工作的模样。

这些小头目,就喜欢在这些马仔跟前显摆威风。

他轻咳了两声,那两人闻声,把嘴上的油一抹,赶紧慌慌张张的从凳子上站起来,其中一个赶紧将桌上所剩无几的烧腊裹好,急忙急促的往怀里一撮。另一个走到他身后,帮他打掩护。

“九哥,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呀?”

“心里这口恶气没出,我怎么睡得着。吃什么好吃的呢?老远就闻到味了。”

“没————没————吃什么。”

那人紧张得吞吞吐吐,兴许是怕这个九哥责罚吧!

九哥朝他们走过来,看了一眼桌上还没来得及收拾干净的骨头。

那两人冲着九哥尴尬的笑着,一副作贼心虚的样子。

“拿出来。”

九哥跨坐到凳子上,拿过一个空酒杯,倒了半杯酒。

“九哥,拿什么?”那个负责打掩护的人,躬身凑到九哥耳旁问到,动作甚是恭敬。

九哥一巴掌拍到那人后脑门上,“我说你说这话,是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当我三岁小孩是不是?”

这人被他拍得一下扑倒在桌面上,把桌上的酒杯给打翻在地。

另一个人见状,赶紧掏出怀里的烧腊,双手捧到九哥跟前。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九章 吴猛被虐 九哥伸手翻找了一下,找了一块肉比较多的,放到嘴里大口大口的啃起来。

那个打翻酒杯的人,识趣的为他重新倒了杯酒,递到他手上。

“我说你们两个这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呀!”

“九哥,我们也是实在无聊,才小酌两杯打发一下时间,还请九哥你高抬贵手,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鲍爷。你是知道的,鲍爷最讨厌别人在有任务的时候酗酒,要是让他知道了,我哥俩肯定吃不完兜着走。”

原来他们忌惮的并不是九哥,而是他们的老大鲍爷。

“哎呦!今天这腰呀,被这个王八蛋给弄得,现在都腰酸背痛的。”

九哥话音刚落,其中一个马仔就赶紧上前去给他捶背。由此可见,鲍爷在这些小弟心里是多么的可怕。

九哥享受着这鲍爷才有的待遇,一脸的得意。喝着小酒,吃着肉,还有人给捶背,这生活简直比做皇帝还要逍遥。

哎!要是能再有个美女做伴,就更加的完美了。

“九哥,你既然乏了,就早点休息,这种地方湿气又重,空气又不流通,你何必上这里来陪我哥俩遭罪。”

这个捶背的马仔,一边捶着背,一边劝说着九哥,想快些把他支走。

九哥这才焕然大悟,和这两个家伙瞎捣鼓,差点忘了正事。他把手里的骨头往桌上一扔,将目光投向睡得香甜的吴猛。

他看着吴猛睡得如此香甜,气不打一处来,手用力的往桌上一拍,气呼呼的站起身来。

“他奶奶的,这个龟孙子竟然还能睡得着?老子全身痛得睡意全无,他却还这么享受,这还有天理吗?”

九哥气冲冲的走到吴猛跟前,用力扯下他嘴里衣服。

吴猛抬起头来,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看到九哥这张让他讨厌的脸,他的眉头情不自禁的皱了一下。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九哥一把捏住下巴。

“瞧你这细皮嫩肉的,还真有些不忍心玩你。”

吴猛用力的挣扎着,眼神如刀剑一般瘆人。

九哥的手松开,开始在吴猛那光洁白皙的月匈膛上游走。

“哥几个,你们有多久没碰过女人了?”

“九哥,不瞒你说,鲍爷最近上火,我们已经一个多月没出去玩了。”其中一个马仔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到。

“那你们想不想换换口味?我们今天好好玩玩这个细皮嫩肉的公子哥。”

“这————这————”

那两马仔吞吞吐吐的,很显然没有尝试过,有些不知所措。

从他们简单的话里,吴猛是听出了大概,这九哥恶心的想法,让他睡意全无,一下变得精神抖擞,他怒气冲冲的质问九哥,“你们想干嘛?”

“你说呢?一个饥渴的男人,你说想干嘛?”

“变态。”

“哈哈,怕了吗?之前不是还威风凛凛的,现在怎么身子都在发抖呀?”

九哥看着吴猛身子在不由自主的颤抖,得意的放声大笑。

他伸手去脱掉吴猛的裤子,一把捏在吴猛的命根子上,吴猛痛得仰头大叫。

吴猛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和自己有这样不共戴天之仇,要这么羞辱折磨自己。

“他叫了,虽然没有那玉芙蓉叫的好听,但也还是不赖。”

九哥笑着向身旁的两个马仔说到,表情有些激动。

吴猛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紧锁眉头。

“王八蛋,有本事就杀了我,不然等我出去了,我会把今天所受的耻辱百倍奉还。”

“哈哈哈!你们听他说什么了吗?他竟敢威胁我,好大的口气,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九哥笑得眼泪都挤出来了,一拳用力的打在吴猛肚子上。

“去,去把电棍给我拿过来。”

九哥觉得徒手打自己太吃亏,吩咐马仔去取电棍。

他在吴猛面前来来回回徘徊着,看着眼前这个不怕死的吴猛,他心里的火不但没有熄灭,反而越烧越旺。那凶神恶煞的眼神,像是要把吴猛生吞活剥了似的。

等马仔取来电棍,他对着吴猛的身体猛打一通,很快吴猛身上就显现出一道道血痕。由于他的肤色白,这血痕显得就更加的明显。

吴猛尽量强忍着,让自己不叫出声来。

九哥打累了,按下电棍的按钮,对着吴猛的身体戳过去。

这电棍的电流不是很大,不足以将一个人电晕,但是足以让人手脚无力,四肢酸软。

吴猛感觉到一阵阵的刺痛,全身都在不停的颤抖,身体已经麻木得不听使唤,他还能闻得到皮肤被烧焦了的味道。他低垂着头,嘴里的哼唧声也越来越微弱。

“九哥,鲍爷可没说要把他弄死,只是叫关起来,他万一有个好歹,你也不好向鲍爷交待。”

旁边的两个马仔,看见吴猛渐渐的失去了意识,两人有些慌神了。这九哥做事,一向有勇无谋,不计后果。这人是他们负责看守,要是真弄出人命,到时候他俩也脱不了干系。

其中一个马仔,在另一个马仔的促使下,猥猥琐琐的上前劝说九哥。

九哥抽离开电棍,拍到那个马仔怀里,上前抓着吴猛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来。

吴猛眼神涣散,再没有之前那股傲气。

“你不是很能打吗?不是牛逼哄哄的,要让我好看吗?不过也是一枚夸大口的软蛋,我还没玩够呢!醒醒,醒一醒,别睡呀。”

九哥还意犹未尽呢,他捏着吴猛的下巴,用手掌用力的拍打着吴猛的脸。

吴猛意识有些迷糊,半睁着双眼。恍恍惚惚看着眼前的九哥,眼神有些迷离。

“到底是谁————让你们对付我的?就算————死,也要我死得瞑目吧!”

吴猛整个人都瘫软了,像是被人抽筋剔骨了一般,有气无力的从干裂的嘴唇间挤出一些话来。是啊!就算死,他也想死个明明白白,到底是谁要让他遭受如此大罪。

“还没死呀?我还以为你挂了呢!”九哥用力甩开吴猛的脑袋,并没有搭理吴猛,打了个哈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时候不早了,周公急着约我了,我要回去养足精神,明天再好好玩他。你们两个可得把他看好了,别只顾着喝酒。”

“是,九哥放心,我们一定把他看得牢牢的。”

两个马仔点头哈腰的应着,目送九哥走出地下室。

他俩看见九哥的身影消失在出口处,两人才松了口大气。

“哎呦!总算走了,真是尊活菩萨,太难伺候了。”

“可不是吗?这九哥就仗着自己替鲍爷挨过刀,总是一副傲视凌人的样子,好像谁都欠他似的,都得听他差遣似的。好歹我们也是鲍爷的开国功臣,我们和鲍爷拼杀的时候,他九哥不知道在哪个角落讨饭呢!”

“人家会拍马屁,你会吗?人家短短几年就坐上四虎之一的位置。你看看我们,只不过是鲍爷的贴身保镖之一,干些跑腿的事。”

另一人听了同伴的话,无奈的摇摇头,不再吭声。

“好呐!别感叹了,走,今朝有酒今朝醉,管它什么鲍爷九哥的。”

那马仔看同伴一脸无奈,垂头丧气的样子,搭着对方的肩膀,将对方往酒桌的方向拽去,装出一副潇洒自如的样子。

吴猛凭着仅存的意识,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喂!两个兄弟,你们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谁要害我?”

吴猛现在全身酸痛得一点力气也没有,这简单的一句话,也是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挤出来的。

他不敢闭上眼睛,怕自己一闭上就没有再睁开的机会。在这生死一线之际,他唯一想知道的还是哪个问题,他想知道是谁在背后害他,是谁要这么残忍的折磨他,到底和他有怎么样的不共戴天之仇。

两个马仔翘腿坐在长条凳上,听到吴猛的声音,两人都向吴猛投来讽刺的眼神。

“你说这小子怎么这么肘呢?问来问去都是那个问题。”

其中一个马仔用拿着烧腊的手,指着只剩半条命的吴猛,张牙舞爪的给自己同伴笑说到。

“他不这么肘,就不会在这里了。年轻人嘛!总以为孤胆能够闯天下,不知道天高地厚。”这两个马仔看起来还算和善,不像九哥那么凶神恶煞,这个马仔回答完同伴的话,朝着吴猛的方向提高了嗓音喊到,“想知道是谁害你,就省点力气,保住小命等着鲍爷来告诉你。”

马仔就是马仔,老大吩咐怎么做,他们就只能顺从,哪里有权利去问为什么。

他们也很想告诉吴猛,到底是谁要害他,可是他们是真的不知道呀。

这马仔的话,就像一颗安神丸一样,吴猛听后,慢慢闭上了双眼。他实在是太疲惫了,好想好好睡上一觉,若能躺着睡一觉那就更完美了,只可惜现在身不由己,连躺在铺上睡觉也成了奢望。

青可并没有因为吴猛的表白,而在心里掀起多大的波澜,她回到家后,洗漱完,躺在温馨的床上,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一早,尚董就以有个重要的商业聚会为由,让青可和白梦一起前去目的地参加聚会。

白梦还再三叮嘱青可,一定要好好打扮一番。

青可很不情愿的应着,她最讨厌这种所谓的商业聚会了,无非就是吃吃喝喝,在那些合作伙伴,各企业的老板面前陪笑,建立一些人脉关系。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章 风雨欲来 青可坐在梳妆台前,穿着一身蕾丝花边的睡衣,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显然还没怎么睡醒。

手里拿着化妆盒,却愣着没有行动。

她无精打采的看着镜子,是越看越生气,越看越憋屈。

今天是礼拜天,她本想着能睡个懒觉,没曾想美梦却被她的父母给打破。

她生气的搁下化妆盒,又钻进了自己的被窝,想睡个回笼觉。

尚董和夫人白梦收拾好,早饭也吃的差不多了,见青可还没下楼,两人心里有些着急了。

尚董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皱了一下眉头。

“白梦呀,这可可怎么还没下来,你看都快九点了,让人家误会说我们故意摆架子可不好,毕竟王家也算有头有脸的人了。”

白梦放下手里的筷子,往楼上望了一眼。

“要不,我再上去催催?”

“快去。”

尚董挥着手,示意白梦赶紧去。

白梦噼噼啪啪的跑上楼去,看见铺上闷头大睡的青可,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冲到铺前,一把将青可的被子掀开。

“可可,你怎么又睡下了,赶紧起来,要迟到了,别把你爸给惹急了。快点,快点去洗漱打扮,穿件漂亮点的衣服。”

白梦强行将青可从铺上拖起,将青可往厕所里推。

“哎呦!妈,让我再睡一会儿,五分钟,就五分钟行不行?”

“不行,赶紧的。”

“真是的,这种商业聚会乏味得很,你和爸去就行了,为什么每次都非拉上我嘛!见来见去,还不是就是那些人。”

青可闭着眼睛和白梦抱怨着,身子软绵绵的,就是不愿意离开她的大铺。

“别费话,你是知道你爸的脾气的,你若惹他生气,他又得拿你亲妈出气,你就当孝顺你亲妈,麻利点收拾。”

青可很无奈,白梦就是她的致命弱点,若自己不顺从她,她准会变成一只发疯的老虎,让青可没有安宁日子可过。

白梦虽然在女儿面前,经常用一哭二闹三上吊来逼女儿就犯,可是在尚董跟前,她却成了温顺的小绵羊,对尚董是百依百顺。这还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噢!”青可这一声噢,是多么的不情愿呀!

青可偏偏倒倒朝厕所走去,到厕所速速洗漱完,坐到梳妆台前梳头打扮。

白梦并没有急着下楼,而是在青可的房间里翻箱倒柜,她是在帮青可找合适的衣服鞋子。她翻找了好一通,把衣服一件一件的拿到穿衣镜前比看,像是在为自己精心挑选嫁衣认真。

许久,她终于在形形色.色的衣服里,跳到了一件自己喜欢的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裙子,她满意的点点头,她把衣服捧到青可身后。

“可可,衣服妈已经给你找好了,就穿这件,配上那双银色的高跟鞋。”

青可从镜子里看到了白梦手里拿着的衣服,这是一件浅粉色蕾丝连衣裙,荷叶状的裙边是半透明的,衣领却是衬衣领,这衣服清纯中又带着一丝俏皮。

青可冷笑了一声,从凳子上站起身来,眼睛的余光再次瞄了一眼白梦手中的衣服,径直朝衣柜走去,准备亲自为自己挑选衣服。

“不是商业聚会吗?要是穿这件去,爸准又要说,你这是去逛菜市场吗?妈你也是,又不是第一次参加这样还的聚会了,礼服和常服你都分不清楚了吗?”

青可一边说着,一边从衣柜里取出一条落地长裙礼服,礼服很简单,上面没有任何东西修饰点缀。

“别,今天听妈的,就穿这件,你爸保证不会说你,你亲妈的眼光你还信不过吗?”白梦夺过青可手里的礼服,强行将自己手里的衣服塞到青可手里,“动作麻利点,我先下楼去等你。”

青可本来就不喜欢穿那些碍事的礼服,白梦既然都这样说了,她哪有拒绝的道理,赶紧欣然换上。

按照白梦的要求,她从鞋架子上拿了那双银色的高跟鞋穿上。在穿衣镜前转了一圈,从衣架子上取了个单肩斜挎包,踩着脚下的高跟鞋叮叮当当走下楼去。

“爸,早啊!”

在衣服的包裹下,她显得格外的清纯可人,但再美的衣服始终还是没有掩盖住她眼中的慵懒,她拍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坐到饭桌上,伸了个懒腰,若无其事的吃起早饭。

她早就做好了被尚董劈头盖脸痛说的准备,尽量压低着头,回避着尚董的眼神。

“我们可可真的是天生丽质,这样打扮简直就如同白雪公主一般美丽。”

尚董眼里充满了赞许,她不但没有骂青可,反而感叹的夸赞了一番。

青可惊得差点将嘴里的粥喷出来,她抬起头给尚董投去疑惑的眼神。

我不是幻听了吧?我穿这么不正规去参加商业聚会,他居然还夸我?

尚董的目光和青可的不期而遇,尚董慈爱的笑了笑,青可也尴尬的笑了一下应付。

“快些吃,时候不早了。”

青可没再做声,低下头三两下把早晨吃完。

三人开着车,一起来到聚会地点。

尚董停好车,领着青可她们母女朝一家酒店走去。

这家酒店虽然也不小,但怎么看也不胜任大型的商业聚会。

青可左顾右盼,正在心里纳闷呢!一阵热情的招呼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尚董,尚董夫人,你们可算来了,这就是青可吧?”

一个和尚董年龄相仿,穿着体面,谈吐大方的中年男人。他原本坐在一张桌子前,见青可她们进门赶紧笑脸相迎,双手和尚董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真是惭愧,让王总久等了,这正是小女尚青可,青可,还不叫人。”

青可一直挂着礼貌性的笑容,听了尚董的话,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伯父好。

那男人笑得嘴都合不拢,“好呀,真是虎父无犬女,青可姑娘温婉有礼,天生丽质,我王家可真是高攀了。快,里边请,我们坐下说。”

那男人领着青可一家人往桌前走去。

尚董害继续客气的和那男人说笑着。

“王总你这话说的,什么高攀不高攀的,你这不是存心让我这张老脸害臊吗?”

那男人还在和尚董说着什么,但声音却压得很低,青可也听不清楚他俩究竟在嘀咕什么,不过看表情,聊得倒是甚是投机。

桌旁还坐着一个穿金戴银的中年女人,见青可她们过来,她也礼貌性的站起身来迎着。他旁边还坐着一个年轻的男人,男人低着头,看不清长相,看穿着应该是个年轻的公子哥。

那中年女人看身旁的男人一动不动,故意伸手去拽了拽他的手臂,好像是要叫他站起来迎着似的。可那男人并没有买她的账,厌烦的甩开那中年女人的手,如雕像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在那男人的引领下,大家都坐到了桌前。

“这是我家那位,这是我儿子王铮升。”那男人笑着向尚董介绍着桌前的两人,见那年轻男子没反应,他脸色变得有些严厉,“铮升,铮升,赶紧叫人,这就是你尚伯父,和白.梦伯母,还有青可小姐。”

在那人的叫喊声下,那个被唤作铮升的男人,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抬起了头,有气无力面无表情的开口叫人。

这时,青可才看清他的面容,他长得眉清目秀,让人见了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他开口叫了尚董和白.梦,给青可礼貌性的点了一下头,期间他脸上一直没有笑容。不但没有笑容,青可还能从他的脸上看出嫌弃,不屑一顾的表情。

青可也尴尬的回应了一下,她参加的聚会是数不胜数,可这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只是这人的态度,着实让她心里不怎么舒服。

“服务员,上菜。”

在王总的催促下,服务员端着一盘一盘的菜上来。

青可的父母和王总两口子,还在有说有笑的闲聊着,至于聊了些什么,青可也不想去细听,她端着桌上的水杯,小口小口呡着杯子里的说。

铮升好像也不是自愿来这种场合的,他低着头闷声不吭,这倒是和青可不谋而合。

青可看着端上桌的菜,她满头雾水。

不是说参加商业聚会吗?怎么就这么几个人,这算哪门子商业聚会呀?倒像是家庭聚会。

“尚董呀!你们可真会养女儿,看把青可养的如花似玉,楚楚动人,温文有礼,犹如天女下凡。”

那中年女人像看怪物一般,一直盯着青可看,看得青可浑身不自在。为了不让她难看,青可还一直保持着笑容,她感觉自己的脸都快笑僵了。

她把青可狠狠的夸了一通,恨不得把所有形容貌美的词语都用上。

“哎呦!王夫人谬赞了,我们家可可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白.梦抢着回应到,听到王夫人这样夸青可,她心里可是比吃了蜜还甜。她可是心非的回应着对方,开心得嘴都合不拢。

尚董因为白.梦抢了自己的话,脸上闪过一丝不喜。白.梦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平日里一打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的她,只简单的说了这么一句,就乖乖闭上了嘴。

“是啊,王总夫人,王总,你们真的是太客气了,你们这样一个劲的夸我家可可,可是会把她宠坏的,让她得意忘形不好。这孩子心气高,要多受点鞭笞,让她好好收敛收敛。”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一章 相亲 青可听着尚董的话,怎么感觉那么的别扭,哪有那个父亲,当着外人的面这样损自己亲闺女的。再说了,自己哪里心气高了。

“爸,你还没喝酒就醉了,别人夸你女儿你还不愿意了,难道连你自己亲女儿的醋你也吃。你是不是巴不得所有人都说你女儿不行呀!”

青可小声的给尚董嘀咕着,声音很小,小的只有他两人能听得见。

王总看到两父女交头接耳,看到了青可脸上的不喜,等青可说完话,他就赶紧追问青可。

“青可小姐,是不是这里的菜不合胃口?”

“没有,不是,挺好的,挺好吃的。”

青可被这么一问,还真有些尴尬,她赶紧拿起筷子,顺便夹了一块菜放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用以打消那个王总的顾虑。

“铮升,你坐青可小姐身边去,陪青可小姐说说话。青可小姐,我们说话聊天你肯定不感兴趣,让我儿铮升陪你说说话,解解闷儿,你们年轻人才能聊到一起去。”

“伯父,你就叫我可可吧!不用青可小姐青可小姐的叫。”

“好好好,叫可可,朗朗上口又好听,是个好名字。”

铮升就像一个机器人一样,收到王总的指令,乖乖起身坐到青可身旁去,青可是想拒绝都不好意思再说出口。

他们还特意挪了挪位置,四个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好像是怕他俩打扰她们聊天似的,故意将她两人晾到一边。

这家人,张嘴闭口都在夸青可,让青可有种错觉,这家人是不是有什么大事情要有求于她的爸爸。

管它的呢!求就求呗!她也不想掺乎这些事情,毕竟公司是她爸一手创建起来,虽然说早晚都会交到自己手里,但现在毕竟还是她爸掌握着决策权,她也不想过多参与她爸的决策。还有这些溜须拍马的人,她就更提不起兴趣来搭理了。

青可把目光投向坐到自己身旁的铮升身上,这个和自己有着共同遭遇的男人。看他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一定也是和自己一样,被父母给强行拽来的。与其和他父母舌灿莲花的纠缠,还不如和这个寡言少语的人说说话。

青可想主动去和铮升说话,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该聊些什么。

铮升虽然没有盯着青可看,但他用眼睛的余光,已经看出了青可的心思。

“青可大小姐,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王铮升,铮铮铁骨的铮,旭日东升的升。大小姐有什么想说想问,就尽管开口。”

铮升的突然袭击,让青可还有些措手不及。他的语气很冷,好像对自己很是不满似的。

“叫我可可吧!”

“噢!”

铮升低着头,若无其事的回应着青可。

“你好像对我有意见似的,从进门到现在,都对我冷眼相向。”

“大小姐——可可,你误会了,我只是不苟言笑,平时也这样。”

“是吗?”

青可能感觉得到,他是在敷衍自己,但她却是闷得慌,想找个人说话。而眼下,除了这个冷如冰霜的铮升,她似乎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

双方的大人聊得火热,看样子这个饭局一时半会儿是结束不了的,她可受不了。

“当然。”

“看样子,你也是不愿意参加这种场合的,被硬拽来的吧?哎!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也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青可的话,好像挺合铮升的胃口的,他猛的别过头来,瞪着青可看得入神。

青可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她并不知道,这两家人是来相亲的,是来商量她俩亲事的。

铮升自己谈了个对象,可这父母嫌对方配不上自己,死活不同意。非得要拽着他来相亲,为他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对象。他虽然千般不愿万般无奈,但面对生养自己的父母,他总不能和她们断绝关系吧!只能跟着来应付,过过场,以后再从长计议想办法。

“你有男朋友吗?”铮升放下手里的筷子问青可。

男朋友?文才,不,已经成为过去。吴猛,不,这个人只能在自己朋友的目录上。

青可咬着下嘴唇思索了片刻,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用力的摇了摇头。

铮升看到青可这样的反应,在心里为她感到庆幸,至少她没有被父母棒打鸳鸯。但心里又有些失落,他来之前甚至幻想,要是青可也有相好的人,那就可以借力打力,打消他父母为他安排的这次相亲,现在看来是没指望了。

“那——你知道你爸妈今天让你来干嘛的吗?”

青可放下手里的杯子,用疑惑的眼神望着铮升。

“不就是说参加个什么商业聚会吗?”

“商业聚会?呵呵!”铮升听了青可的话,冷笑了一声。

“你笑啥呀?”

“商业聚会,你看这像商业聚会吗?”铮升朝桌上横扫了一眼,指着满桌的美味佳肴,睁大眼睛问青可。

青可也朝桌上瞄了一眼,看了看在那里谈笑甚欢的双方父母,“这的确不像什么商业聚会,但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区别,不都是见一些该见的人,吃吃喝喝罢了。”

“看你长的挺聪明的,没想到咋这么笨呢,这明显就是相亲,你没看她们在故意撮合我俩吗?来之前你爸妈就一点风声也没给你透露?”

“什么?相亲?”

青可惊得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双目圆睁,有些手足无措。

“看来你真不知道呀?”

青可站在那里,用不解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爸爸和妈妈。

他们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不是说好了不干涉我的婚姻大事吗?不是说了让我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吗?

青可这个时候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觉得眼前的爸妈怎么这么陌生,怎么这么不可理喻。

她思索了片刻,无奈的坐回椅子上去。

她好想就这样一走了之,也或者冲过去好好质问一番,可理智让她打消了这些念头。她家毕竟还是有头有脸的大企业,她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博了父母的面子。

“我可告诉你,我是追求自由恋爱的人,可不吃这一套。今天我们就当是商业聚会,回头把这事都忘了,我是绝对不可能接受你的,不,是绝对不可能接受父母安排的婚姻的。”

青可迫不及待的向铮升表明自己的立场,铮升听后,暗暗窃喜,好在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主,不然自己还得头疼如何应付,现在可好,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真是老天有眼。

“你放心,我有女朋友,就算你是九天仙女下凡,我也不会对你有半点想法。”

“这就好,这就好。我说你也真是的,有女朋友还跑来相亲,如果不是我,换作别人,你是不是就打算祸害人家姑娘?”

两人这把误会一解开,铮升的心情也舒畅了许多,两人热火的聊了起来。

地下室里,负责看守吴猛的两人,还趴在桌子上酣睡。

地上全是吃剩的肉骨头,喝空的酒瓶散落了一地。

这里是地下室,没有光线照进来,虽然已经日上三竿,但地下室里还如同夜晚一般,若没有电灯,估计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

吴猛比这两个人先一步醒来,他吃力的抬起头,用迷迷糊糊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身体。他的身体由于长时间的站立,再加上昨晚九哥的电击,已经没有丝毫感觉,即便现在就把他剖开,恐怕他也感觉不到疼痛吧!

为什么身上一点感觉也没有?难道我死了?

吴猛再朝周围扫视这个让他恐惧的地下室,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两个马仔身上。

其中一个马仔翻了个身,从凳子上摔到地上。

“他奶奶的,谁啊?竟敢踢老子下铺。”

那马仔迷迷糊糊的从地上爬起,他揉了揉摔痛的腰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到。

当吴猛看到这个让他恐怖的地下室,看到这个摔到地上的马仔,他才意识到自己应该还活着。

“兄弟,行个方便,我要上厕所。兄弟,听到了吗?你不会坐着都能睡着吧?喂!醒醒呀,我要上厕所,不会撒泡尿都不让吧?你说句话呀,兄弟……”

吴猛那并不大声的叫喊声,让还坐在地上迷迷糊糊的马仔回过神来,他用力睁开双眼,用极其恶劣的表情瞪着吴猛。

“吵吵吵,吵死呀!深更半夜的吼个屁,还让不让人睡觉。”

这马仔也是刚从梦中惊醒,不知天日,以为还是晚上。喝酒上头的他,听到吴猛的声音就一肚子火,恨不得将吴猛的嘴给堵上。

“兄弟,这人有三急,我这也是实在憋不住了,劳你行个方便,若哥们儿我还能活着从这里出去,一定好好谢你。”

那马仔从地上爬起,轻拍着自己的头,这酒喝多了,一觉醒来,这脑袋重的就像有两百斤似的,还一阵阵的痛,他心里烦闷得很。

“别叽叽喳喳,吵得我头都快裂了,憋着,等老子睡醒了再说,不行就拉裤子里。”

那马仔摇摇晃晃的走到一张用两条长凳,一张门板铺成的简易铺上,倒头就睡,很快就打起了震耳欲聋的鼾声。

无论吴猛如何苦苦哀求,他也睡得跟它死猪一样,没再醒过来。

吴猛实在是憋不住了,身体已经不受他控制,很快他的裤裆就湿了一大片。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二章 尿裤子尊严何在 吴猛看着从裤裆里滴滴哒哒掉到地上的尿,他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堂堂七尺男儿,竟被一泡尿给折腾得颜面尽失,他感觉自己被狠狠羞辱了一番,连作为男人那仅剩的一点尊严也被剥夺了。

他暗暗发誓,若能从这里活着出去,一定要让害他的人,痛不欲生。

正当他又恨,又愤怒,又出糗的时候,他听到开门的声音,然后是杂乱的脚步声。

鲍爷带着几个马仔,出现在了吴猛眼前。

他身后的两个手下,自觉的冲到那两个熟睡的马仔身旁,将两人叫醒。

起初,两人还很不愿意从睡梦中醒来,嘴里一边抱怨着,一边将前来拍打他们的手狠狠的甩开。

“走开,别烦,头痛得很。”

打手们俯下身去,凑到两人耳边,大声的说:“鲍爷来呐!”

“鲍爷,鲍爷来了,哪?在哪?”

两人慌慌张张从梦中惊醒,睡在门板上那人吓的从门板上翻滚到地上,连滚带爬从地上爬起。两人战战兢兢跑到鲍爷跟前,俯首低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你们的日子过得挺逍遥呀?二锅头,烧腊,这日上三竿了还睡得跟它猪似的,我看要反过来叫你们俩爷才对呀!”

鲍爷的语气很缓和,不带一点盛气凌人之气。但这两人却好像很怕似的,双腿都在打哆嗦。

“鲍爷,我们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还请鲍爷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的们这一次。”

两人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猛磕头求情。

鲍爷没有说话,转身走到吴猛跟前,叫人端了把椅子过来,他脸上露出悠闲自得表情,翘着二郎腿坐到椅子上,就那么盯着吴猛看。

“兄弟,不,应该叫你吴大少爷才对,昨晚可还睡得舒服?”

鲍爷转动着他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不紧不慢的问吴猛。

吴猛怒眼瞪着鲍爷,心中的怒火让他两眼充满了血丝。

“我和你无冤无仇,到底是谁要叫你对付我的,是不是我家里那只马蚤狐狸,怕我碍着她谋夺我家的家产,想把我除之而后快。”

“还真不愧是太子爷,说话都这么文邹邹的,我这个粗人可听不习惯这些文词雅语。我嘛!也只是替人传个话给你,以后离青商集团的大小姐远一点,保证我以后不再找你麻烦。”

鲍爷说了绝不把尚董说出来,他这么一说,不是不打自招吗?是傻子也会把这事和青可联系到一起,那这事不就真的成纸包不住火,早晚查到尚董身上去。

“青商集团?”

吴猛那憔悴疲惫的脸上,露出几分惊色,他怎么也不相信,这事怎么会和青可扯上关系。

难道是可可?不,绝对不可能,虽然认识可可不久,但我能看得出,可可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再说了,她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怎么可能和这些人扯上关系。一定是他们怕扯上自己,顺便找个借口来搪塞我的,对,一定是这样。

吴猛此刻心绪很乱,他一遍又一遍在心里否定自己的想法。

鲍爷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吴猛身旁,拉进他和吴猛之间的距离,近得吴猛甚至感觉得到从他鼻孔里呼出的热气。

“对,以后你若再敢靠近大小姐一步,我就挑了你的脚筋,也或者直接把你阉割了。我鲍爷的威名你可以到处去打听打听,只有我想不到的,没有我做不到的。”

鲍爷用手紧紧捏住吴猛的下巴,凶神恶煞的咆哮到。

吴猛只感觉下巴一阵剧痛,想要张嘴说话也使不出力。

鲍爷好像是闻到了吴猛身上的尿马蚤味,特意朝他湿漉漉的裤裆看了一眼,又特意看了一下吴猛身上的伤痕。他脸色骤然一边,招手让还跪在地上的人过来。

跪在地上的那两个马仔,赶紧从地上爬起,战战兢兢跑到鲍爷跟前。

鲍爷掏出一张手绢,在反复揉擦自己的手掌,估计是吴猛脸上的血渍沾到了他手上。

“你们打过他?”

两马仔弓着背,双双摇头。

“没有?那你们是想告诉我,他身上的伤是自己飞上去的不成?”

鲍爷怒目圆睁,那语气大的像要吃人。

“这——这——鲍爷,这真不是我们干的,是——是——”

马仔显然还是有些忌惮九哥,两边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吞吞吐吐个屁,难道还有人比我鲍爷还要让你们害怕?说。”

鲍爷一脚喘过去,刚刚说话那马仔被踹得个四脚朝天。

另一个站在那里,吓得瑟瑟发抖的马仔,赶紧脱口而出,“是九哥,鲍爷,是九哥。”

“老九?这个闯祸精,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来人,去把刘师傅找来,给他看看伤。”

一个马仔上前应着,走出了地下室。

一个在刀尖上舌忝血混饭吃的黑帮老大,居然还怕吴猛丢了性命。吴猛心里很清楚,这绝对不是因为鲍爷怕弄出人命,而是雇主的要求,要鲍爷留着他的性命。

“既然不想要我的命,那把我关在这里做什么?不就是钱的事吗?想要多少?你开个价,我给你。”

吴猛将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经过鲍爷这么一闹腾,他的精神劲还足了不少,说话也不那么有气无力的了。

“小子,你别这么猖狂,今天不要你的命,不代表明天不要你的命,你小子最好把我的话听进去了,不然小心你这条狗命。我鲍爷虽然爱钱,但也是讲规矩的人,凡事有个先来后到,若想和我鲍爷合作,那等你从这里出去再说。”

“那什么时候才放我走?”

“快了,你就安安心心在这里享受一下我的私家监狱,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享受得到的,你该庆幸才是。你自己好好想想,若答应不再纠缠尚大小姐,那就能早点出去。”

“好,我答应你。”

吴猛想也不想,就这样爽快的答应了。他想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这有多难,等自己重获自由,还能再任由他们摆布不成。

他吴猛在社会上混迹了这么多年,也不是谁想咋地就咋地,这次只是没有防备,被他们钻了空子。若能放他走,那就是放虎归山,他定不会让他们再有机会抓他,不但如此,还定会搅得个天翻地覆,以泄心头之愤。

“答应得倒是挺爽快的呀?可就凭你口头这么一说,让我如何相信?”

“那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相信我,放我走。”

鲍爷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即便吴猛现在答应得这么痛快,他也不能放吴猛走。因为尚董有要求,要关他半个月,半个月之后才能放他走。

“你们去给吴少爷准备些吃喝的,这段时间好好照看他,若他有什么闪失,我卸了你们的腿。”

鲍爷吩咐手下,让他们好生对待吴猛。

他则转身朝地下室门口的方向走去,吴猛见状急了,赶紧出言叫住他。

“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到底要怎样才肯放我走,你不是讲规矩吗?那你的要求我已经答应你了,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鲍爷头也没回,只是回了句,“让我想想,你先好好待着。”

鲍爷说完,在手下们的簇拥下,走出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一下恢复了平静,留下吴猛和昨天负责看守的两人。

“快去,给他弄点吃的来,鲍爷不是说了,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就拿我们开刀吗?还是小心伺候着点。”其中一个马仔支使另一个同伴去给吴猛弄些吃喝的来。

那个马仔的同伴应着,朝门口走去,边走还边叮嘱留下来的马仔,“得,我现在就去,你可得把他看好了。”

这个马仔有些不耐烦,连连挥手示意他赶紧去,别那么多废话。他看着同伴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听到了关门的声音,这才有些好奇的跑到吴猛跟前。

“喂,鲍爷叫你吴大少爷,你家很有钱吗?”

吴猛盯着这个钱迷心窍的家伙,他心中暗暗窃喜,原来是一个贪钱的家伙,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说不定这家伙真的能帮到自己。

“当然,你听说过文斗公司吗?”

吴猛一下来了精神,那张被折腾得不成人形的脸上居然闪过一丝笑意。他发觉在这人面前,他又找回了昔日的自信。只不过,这次的自信,需要借住他爸公司的威名。以前他从来不屑提他爸的公司,所有的自信,都是靠挥金如土换回来的。

这马仔有些洋洋自得的说到,“这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文斗公司的老板娶了个嫩媳妇,这可是家喻户晓的事呀!”

“我爸是文斗公司的老板。”

“你爸是文斗公司的老板?”

马仔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重复吴猛的话。

吴猛很肯定的点头回应。

像他们这种小喽喽,最多在一些小型的娱乐场所混迹,就连黑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也是很少接触的,更不用说这种白道上的上流人物,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得到。

他不敢相信的不是吴猛的话,而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能和这样的“大人物”,有这么零距离的接触。

他有些心猿意马,激动得有些不知所措,小心脏砰砰的跳个不停。

片刻的惊喜之后,他的表情恢复了平静。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三章 幕后黑手 这简直就是块肥肉,只可惜,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和他见面,这不就跟它牛头上挂胡萝卜一样吗?看得到,吃不到。

更要命的是,早晨吴猛要撒泡尿,他也没给他行个方便,硬生生的让吴猛把尿撒到裤裆里。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吴猛还没干透的裤子,心虚得很。

他现在也不想什么吴猛能给他点什么好处了,能不找他的麻烦就不错了,刚刚还精神抖擞的他,一下变得垂头丧气的。

吴猛看出了他眼里的失望,“怎么?知道我是文斗公司的太子爷,怕了?是不是因为早晨让我尿裤子的事?”

那马仔有些不好意思,尽量回避着吴猛的眼神。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一句整话。

“放心,就是点小事,我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真的,你真的不怪我?”

“不怪,知道你们也是身不由己,不是有句话叫伴君如伴虎吗?你们也不容易,我就是要寻仇,也会找主谋,不会为难你们的。”

“那就好,那就好,吴少爷,这也真是委屈你了,你若还想撒尿,我给你拿尿桶过来,保证不让你再撒到裤子里。”

听了这马仔的话,吴猛不禁冷笑了一声。

这样猪头猪脑的人,还出来混社会,早晚把命给搭进去。

“唉!兄弟,问你个事,你知道这次让你们鲍爷对付我的金主是谁吗?”

吴猛不相信,这件事是青可做的,但又有谁,会忌惮他和青可交往呢?他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这——”

那马仔吞吞吐吐的,眼神有些闪躲,还故意转过身去,想回避吴猛的目光。

即便这样,吴猛还是能看得出来,他一定是知道什么的。只是犹豫不敢说,怕惹祸上身。

“兄弟,你过来,我这裤子兜里有个钱包,里边有一些钱,你都拿去。”

吴猛把视线移到裤兜的地方,示意那马仔过去掏。

马仔犹豫了片刻,还是猥猥琐琐的走了过去,从吴猛裤兜里掏出了钱包,取出钱包里的现金,又把空钱包给吴猛揣回裤兜里去。

他看着手里的钱,眼睛里都在冒金星,低着头点起数来。

“兄弟,你放心,你知道就告诉我吧,我一定不告诉别人是你说的,出去之后,我一定重谢,保证让你下半辈子吃穿不愁。”

那马仔一听,赶紧把钱揣到兜里,用有些疑惑的眼神看着吴猛,试探性的问:“真的?你真的不告诉别人,真的能让我下半辈子吃喝不愁?”

“我吴猛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说话不会不算数,你可以去打听打听,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说话绝对是一言九鼎。”

吴猛斩钉截铁的说到,再次给那马仔一颗安神丸吃。

那马仔跑到楼梯口去探了探,再次回到吴猛身边,小声的同吴猛讲:“那日鲍爷接电话的时候,我就站在鲍爷身旁,只听鲍爷叫那人尚董,是那个叫尚董的人不要你纠缠什么大小姐。上次在青尚集团楼下,也是我们鲍爷派的人去,只可惜无功而返,鲍爷没想到你那么能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吴少爷,你若真出去了,可不能忘了小弟我,我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告诉你这些。”

“放心,我说话算话。”

那马仔吃了定心丸,躺到那门板上去,侧着身子,把兜里还没数清楚的钱,再次掏出来数。

尚董?尚董?

县城就这么大,能出得起钱请鲍爷的尚董,他还真是想不到第二个。

他一下就猜到,是青可的爸爸,青尚集团的掌权人尚鑫是幕后黑手。只是他不明白,自己好像不曾得罪过尚鑫呀,他为何要和自己过不去。

这时,吴猛才想到鲍爷的话,让自己不要纠缠青可。他一下恍然大悟,多半这个尚鑫看自己和他女儿打交道,又听到外边对自己不好的传言,怕自己误了青可,才迫不得已出此下策。

吴猛想到这,反而心中的怒火消减了不少,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也理解尚鑫的心情,但并不是很赞同他这样的做法。

他吴猛想做的事,还由不得别人来安排,即使他老子也不行,更何况一个八字还没一撇的“未来岳父”。

尚鑫的做法,并没遏制住吴猛对青可的“非分之想”,反而激发了吴猛心中的欲望,让他更加坚定要把青可弄到手的想法。

另一个马仔端着饭菜回来,刚刚拿了钱的那个马仔,为了讨好吴猛,赶紧把饭菜端到吴猛跟前,亲自一点一点的喂吴猛吃。

吴猛还想着出去,把青可弄到手,好好气气那尚鑫。这个时候自然是不会绝食的,他很配合的吃着马仔喂过来的饭。

另一个不知内情的马仔,看到同伴这异常的行为,满头雾水。

“你这是怎么了?干嘛对他这么好?”

他走到吴猛和同伴跟前,疑惑不解的问。

那马仔肯定是不想让他分一杯羹的,随便敷衍了他一句。

“哪有?他手绑着,我不喂他,难道让他用脚吃饭不成。”

这问话的马仔挠了挠头,皱了皱眉,觉得同伴好像说得也有道理。所以也不再多问,回到桌旁,吃起桌上的东西。

吴猛吃过早饭,那个所谓的刘师傅也来替他瞧了伤,为他敷了药,还给他打了一瓶生理盐水补充水分。

吴猛不得不承认,除了那个九哥,这些人对自己还算不错。落到这些人手里,还能有这样的待遇,他应该偷着乐了。

只是吧,这大小.便都要人伺候,还真的有些难为情。

他不止一次劝说看守自己的人,让他们放开自己,让他自己解决三急。

可这些人得了鲍爷的死命令,怕吴猛跑了,自己吃不完兜着走,谁也不愿意冒那个风险。

那次相亲之后,铮升和青可就天天出来“约会”见面。

刚开始,铮升的父母还跟踪他,看他是不是真的和青可约会,怕他再去找那个女人。

在连跟几次后,都看到和铮升约会的人是青可,他们就不再跟踪铮升了。

这日,青可又接到铮升的电话,约她出去。她和往常一样,应约到目的地和铮升见面。

铮升早早来到约好的地点,手里抱着一大束鲜花,见青可姗姗而来,他脸上露出了笑容,迈着步子迎上去。

“来呐?”

“呦喂!今天买这么漂亮一束花给幽幽?”

青可看到铮升手里的花,顺口问了一嘴。

“不是,这是买给你的,谢谢你,可可。”铮升把递到青可怀里,面带感激的说到。

“给我的?”

青可用不相信的语气问到,铮升点了点头,把花递到她手上,示意她收下。

青可不明白铮升是何意,愣在那里不敢接。

“可可,你就收下吧!知道你什么都不缺,但我们真的想谢谢你,幽幽说送一束花给你,她说女人如花,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花的。”

铮升这样一解释,青可如释重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欣然接下铮升手里的花。

“你还别说,陪你演戏还真是累,一回去我爸妈就问东问西,问发展到哪一步了,什么时候订婚?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准备要小孩?哎!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青可一到,就是一通抱怨,她也不知道是自己哪根筋不对,当初为什么要答应这家伙的请求。帮他和他爱的人打掩护,让他们有见面的机会。

唯一合理的解释,应该就是一个期待真爱的人,也希望看到别人终成眷属吧,不希望相爱的人因为客观因素而劳燕分飞。

“可可,这段时间真的很谢谢你,若是没有你,我和幽幽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人并排着,有说有笑一边聊,一边朝前走去。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不会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吧!这对幽幽来说,一点也不公平。”

“我就是没想到更好的办法,一边是生我养我的父母,一边是自己深爱的人,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说我能怎么办?只要一提到幽幽的名字,我妈就又哭又闹,闹着要和我断绝关系。”

“也是哦!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如果是我,也会觉得为难。但我了解我的父母,如果我也有你这么一天,我会为了我的爱情,据理力争,我父母爱我之深,我有信心说服她们成全我。”

青可自认为她的爸妈爱她,一定不会在人生大事上为难她。这次也是为了替铮升她们打掩护,不然她早就和她爸妈闹一通了,让她们以后不该管的别瞎管,竟然瞒着自己让自己去相亲,现在想想,她还觉得满肚子的火。

“真羡慕你,我行我素。”

铮升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他很羡慕青可,能我行我素,做自己想做的事。

“你也可以的,只要对症下药,你父母那里就一定搞得定。”

青可一直认为,不是王家父母不好对付,是铮升没有找对方法。天下有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儿女过得好。王家父母之所以不让铮升和幽幽在一起,估计最主要的还是觉得幽幽家寒配不上铮升。

这是客观因素,解决起来还真是有些棘手。

青可想自己又不是月老,就不绞尽脑汁去为她们想办法了,是福是祸,那都是她们自己的选择,她这个局外人就不跟着瞎掺乎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为铮升和幽幽打掩护 “对症下药?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这样一味药,让我爸妈回心转意的药,我做什么都愿意。只可惜,这是绝症,没那么容易找到对症的药。”

铮升很清楚症结在哪里,幽幽家庭状况就那样,除非一夜暴富,让他父母对幽幽刮目相看。

一夜暴富?

铮升突然对这个词语很在意,对呀!他爸妈不就嫌幽幽家穷吗?那他就让幽幽家富起来不就行了,只是这个过程怕是不那么容易,而且时间可能也有点长,不是三五天,或是一年半载能搞定的。

铮升想到这里,激动的抓起青可的手。

“可可,谢谢你,谢谢你的金句良言,我想到办法了。”

青可被他给吓了一大跳,有些不知所措。

她真想问铮升是什么办法,早已候在那里的幽幽见两人来,就高兴的迎了上来。

幽幽见铮升这么激动,这么高兴,忍不住问:“铮升,有什么好事呢?看你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铮升听到幽幽的声音,赶忙松开青可的手,一把将幽幽抱住。

“幽幽,我想到办法了,我想到让爸妈接纳你的办法了。”

铮升激动的说着,紧紧的将幽幽抱住,勒得幽幽气都喘不过来。他还因为想到方法,激动得眼里都挤出了泪花。

青可还没回过神来,手里一下空了,再看到铮升和幽幽这么抱在一起,她莫名的有一种孤独感。

她算算日子,自己已经和文才差不多分手一个多月了吧!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不是谁没了谁就活不了,自己现在不是照样活得精彩,而和文才的过往真的成了回忆。已经影响不了她正常的生活,有关文才的任何事,都已经不能在她的心湖再掀起任何波澜。

只是突然看到铮升和幽幽这般相爱,她不免有些羡慕,心里总感觉空落落的,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

“什么办法?”

幽幽将铮升从自己怀里推出来,用期盼的眼神望着铮升。她和铮升一样,做梦也希望能和铮升走到一起,能让她们苦苦坚持了这么久的爱情开花结果。

“只要你家有钱了,我妈就不会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了,那我就让你们家变得有钱。”

“变得有钱?这谈何容易,又不是魔术,说变就能变。”

铮升的话,显然让幽幽有些失望,心中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又被浇灭了。

她当然知道这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道理,可是这无疑就是纸上谈兵,永远也不能改变的铁一般的事实。

“相信我,我一定能让你家变得和我家旗鼓相当的,为了你,我必需得做到。”

幽幽看着自信满满的铮升,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她没有多问,她相信铮升,相信他能说到做到,他从来没有骗过自己。

她更相信铮升的能力,他那么的上进,那么的聪明能干,只要是他想做的,就一定能够做到。当然,他说要给自己一个家的承诺,好像还没有实现,但她相信,承诺的事只是迟到了而已,绝不会缺席。

她用力的点了点头,紧紧抓着铮升的手,“铮升,我相信你,无论多久,我都会一直等在原地,一直等着你来娶我。”

两人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旁若无人的互送秋波,完全忘了青可的存在。

青可看着这卿卿我我的两人,着实有些尴尬。她轻咳了两声,这两人才如梦初醒,赶紧松开彼此,把目光投向青可。

“那个,你们继续,我只是想说,现在没我的事了,我先走了。”

青可说完,不等两人反应,就匆匆的转身离开。她可不想做个千瓦电灯泡,还是溜之大吉比较好。

“可可,谢谢你,过几天我还有事要求你,希望你能好人做到底,再帮帮我和幽幽?”

铮升急着将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他怕青可走远听不见,语速也变得特别的快。

青可没有回头,将右手举过头顶,做了一个OK的手势回应铮升。

铮升看到青可的手势,舒了一口大气。有青可的帮忙,他更加的信心十足了。两人目送青可离开,才相视一笑,手拉走手转身朝前走去。

青可一人孤单的走在大街上,为了替铮升她们打好掩护,现在她是家也不能回,公司也不能去。她只能一个人在街上闲逛,等到铮升来电话说他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她才能回去。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看着手里铮升送的花,她脑里竟然浮现了吴猛的音容笑貌,在这之前,吴猛每天中午都会捧着花到楼下等她,她有些纳闷,最近怎么一直没见到吴猛的身影。

她掏出包里的电话,给吴猛打了个电话过去,可一直都打不通。

吴猛的电话,经过这么多天,早就没电了,哪里还打得通?

她试着又连打了两次,结果依旧。

难道是因为我拒绝了他?平时看他挺豪气的,怎么在这种事也变得这么小家子气,真是错看了他。这男人呀!还真是没几个靠谱的。要是都像铮升那样,从一而终,说一不二那该多好。

她喃喃自语到,继续漫无目的的朝前走,走着,走着,来到一家电影房外边,在老板热情的吆喝声下,她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看起了电影。

“小台湾”最近流行烫卷发,那种满头烫的小卷,有的年轻姑娘甚至还染上一点颜色。

那些烫了头发的人,一天到晚在村里瞎晃荡,穿得土不土洋不洋的,得意洋洋的在村里显摆。

张晓琴一向争强好胜,不甘于人后。虽然她并不觉得这种新潮流又多么好看,但那颗爱慕虚荣的心,还是忍不住羡慕嫉妒恨。

她走在村里,看着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女人,从自己身边走过。那些女人都洋洋自得,头都仰上了天,完全不把张晓琴放在眼里。张晓琴本还想着和她们打声招呼,谁成想人家装作没看见,仰着头绕道而行。

她低头看看自己这一身穿了好几年的花布衬衫,再看看自己梳在脑后的麻花辫,嘴里不停的嘀咕抱怨着。

我哪点比她们差了,不就是烫个头发,穿两件新衣服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呸!等我也去烫个头发,弄件像样的衣服,把你们个个都比趴下。

其实并不是她们因为烫了头发,就看不起张晓琴,而是因为这些都是些年轻女人,大多都是刚结婚的。家里人都告诫她们少和张晓琴打交道,告诉她们,像这种作风不正,被男人赶出来的女人,会把她们带坏的。

没有人明目张胆的告诉张晓琴,张晓琴也不知其中真正的原由,她以为是那些人看不起她的穿着打扮。

她气冲冲的跑回家里,冲着院里剥棉花果子的吴菊喊到。

“阿娘,给我点钱,我要去烫头发,再买两身新衣服。”

没有淑梅寄回来的生活费,这段时间一直再吃老本,吴菊手头就那么点钱,家里的肥猪也还没卖,哪有多余的闲钱来倒贴这个不争气的女儿。

即便是有,她也留着,用以不时之需。

“没钱,要用钱,不知道自己出去赚,一天到晚姑在家里,我没赶你出去就算仁至义尽了。”

“哎呦!阿娘,我的亲阿娘,你不是最疼我了吗?你看继宗也不在了,除了阿爹,你不就我这么一个亲人了吗?你怎么舍得赶我走,你就给我一点钱,大不了以后有钱了再还给你,行不行啰?”

张晓琴蹲到吴菊身旁,装模作样的帮吴菊剥着黑黢黢的棉花果子,又开始给吴菊洗脑。

“晓琴呀!我再疼你,终究也会走到你前面的,你这样是不行的,若有一天我不在了,你问谁要钱去,你的自力更生才行呀。”

吴菊语重心长的劝说张晓琴,直到今天,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溺爱,对张晓琴是有害无益的,她现在盼望着张晓琴能出去找点事做,自己养活自己。也或者找个踏实能干的男人,好好的相夫教子。

“阿娘,我保证,之后一定去找事做,一定帮你干地里的活。这次,你就先给我,让我应应急,行吗?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也好帮你找个能干一点的女婿不是?”

张晓琴脸皮也真够厚的,她举天发誓,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三十多年了,吴菊整整被她忽悠了三十多年了,这次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心软了。

“你就是说的天花乱坠,我还是那两个字——没有。”

“行,好,我自己赚去,总行了吧!”

张晓琴怒气冲冲的站起身来,把手里的棉花果子狠狠扔到簸箕里,气冲冲的冲出了院子。

她漫无目的的在村里瞎逛荡,手里拿着一截细竹竿子,对着路旁的野草猛抽。

“晓琴呀!这草是怎么得罪你了啊?你以至于对它们下这么重的狠手吗?”

路过的邻家大哥付俊,看到张晓琴这恨意滔天的样子,打趣到。

“关你屁事,该干嘛干嘛去,我打个草,还碍着你什么事了不成。你这么三八的男人,难怪娶不到媳妇,你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你——你——”

“我——我——我怎么了,这路叔你家修的吗?这草是你家种的吗?敢情你家里这么缺草呀?是吃草的畜牲多了呢?还是畜牲都爱吃草呀?”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五章 你就值五块钱 Errno: Connection timed out after 8000 milliseconds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六章 拉皮条 王长兴抬起头,看着一脸着急的张晓琴。

“不行,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我祖宗十八代的脸都被我丢尽了。”

张晓琴一听王长兴的话,忍不住放声大笑。

“我说我都没觉得丢人,你一个牵线搭桥的倒觉得丢人了,再说了,祖宗十八代的脸值几个钱呀?活人还能被死人捆住手脚,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难怪这么大了娶不到老婆,你这样扭扭捏捏,一点魄力都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跟着你吃苦。”

经过张晓琴这么一狡辩,这明明是丢人现眼的事,倒好像被她说成是天大的正经事。

王长兴认真分析了张晓琴的话,觉得她说得也不是全无道理的,就这样,在肉色的诱惑下,在张晓琴花言巧语的迷惑下,他妥协了。

“行吧,那先预付一下订金吧?”

王长兴说着,迫不及待的朝张晓琴扑过去。

这次,张晓琴没有反对,任凭王长兴放肆的折腾她。

同时,她也在享受着这久违的男女之情。

第二日一早,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照在张晓琴那睡的正香的脸上,公鸡的打鸣声传入了她耳中,她被它们唤醒。

她一睁开眼,就看见了还睡得打呼噜的王长兴,她穿好衣服,用力掐了一把王长兴。

王长兴尖叫着从梦中惊醒,猛的从铺上弹坐起来。

“日上三竿了还睡,还不赶紧起来去给我物色人。”

王长兴一边穿衣服,一边小声的抱怨着,“这有女人还真是麻烦,我真是庆幸我现在还单身,昨晚那么累,多睡一会儿也不让。”

两人都穿好衣服起铺,张晓琴还使唤王长兴去弄点早饭来吃,反正她是不会自己下厨的。

两人做了一夜的临时夫妻,现在还要过一下临时夫妻的日常生活,一起用早饭。

吃过早饭后,在张晓琴的再三催促下,王长兴出门去帮她找客源。

张晓琴则在王长兴家里等着,把他家当成了临时楚馆。她想,反正昨天进村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再加上村里的人也不知道她是谁,只要她不去村里瞎逛荡,不会有人发现她的存在的。

她打算把王长兴的家,作为她的战斗基地,好好的捞上一笔。

她就如同在自家一样那么不撇生,王长兴家里的东西,她该用的用,该吃的吃,挪了个地,继续延续她好逸恶劳的本性。

王长兴在路上瞎逛着,为了一夜之欢,他成了张晓琴的奴隶,在这朗朗乾坤,昧着良心为张晓琴办事儿。

他家虽然不是什么书香门第,但他就是个俗人,是个俗人就会顾及这些伦理和道德。他心里很清楚,这样做是错误的,但内心的那点私欲又在不停的催促他。

去吧!快去吧!丢人的是她,又不是你,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

他在纠结中,迈着沉重的步子,漫无目的的向前走,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替张晓琴找客源。不知不觉来到它们村另一个单身汉门前,同是天涯沦落人,他当然明白做个千年单身汉难以启齿的苦处。

这个单身汉叫周家财,大家都叫他财娃儿,听着名字感觉像个孩子,其实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家中有个瞎眼的寡母,母子俩住在两间土墙瓦盖的房子里,这财娃儿又没有什么手艺,就靠着种地维持母子俩的生活,日子过得非常的拮据。

王长兴看着在院子里劈柴的财娃儿,站在院外的路上犹豫不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去吧!这种事情到底该如何开口,再说了,财娃儿能不能拿得出钱来还是问题。不去吧!他还真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更好的人选。

正当他愣在那里纠结犹豫时,财娃儿抬起头,看见了魂不守舍的他。

“长兴,你干啥呢?跟它霜打的茄子一样。”

王长兴冲着财娃儿尴尬的笑了笑,作贼心虚的朝左右看了看,迈步走进了财娃儿家的院子。

“财娃儿,劈柴呢?吃过早饭了吧?”

“吃了,这都什么时候了。”

王长兴瞄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藤椅上,悠闲自得晒着太阳的瞎老太太。鬼鬼祟祟的走到王长兴身旁,将他拉到靠近猪圈的墙角。

“你过来,我有好时同你讲。”

王长兴特意压低声音说着,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

财娃儿还有些好奇,配合的扔下手里劈柴的斧头,跟着王长兴来到墙角。

“什么事呀?这么神秘兮兮的?”

瞎老太太好像听到了王长兴的声音,从藤椅上坐起身来,耳朵抽动了两下。

“财娃儿,家里来人了吗?”

“是啊!阿娘,是长兴。”

“噢!他有什么事吗?”

王长兴在心里抱怨着,这瞎老太太耳朵可真灵,他说话已经够小声了,她居然能听得出家里来人了。

“这————”

王长兴还没来得及告诉财娃儿此行的目的,财娃儿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他阿娘回话。

“婶儿,也没啥事,我家里的木柜子被老鼠着了个洞,我一个人搬不动,想请财娃儿过去搭把手。”

王长兴随便编了谎话,把瞎老太太给搪塞过去了。

瞎老太太噢了一声,继续躺回藤椅上,摇着藤椅,一副享受的模样。

王长兴这谎话简直是绝了,老鼠着洞,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哈哈,真是人才。

“我说长兴你,就这么屁大点事,你又不要这么神秘兮兮的吗?等我收拾一下,交待我阿娘两句,就跟你过去。”

财娃儿还有些失望,他原本以为长兴会有什么大事要同他讲,没想到是这么鸡毛蒜皮的小事。

王长兴拽住正准备去收拾东西的财娃儿,把嘴凑到他耳边,小声的嘀咕着。

“你碰过女人没有?”

财娃儿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他就是个老实人,虽然觉得实话实说有些丢面子,但他还是把实情告诉了王长兴。

“媳妇都没有,我上哪里去碰去?”

“那你想不想享受一次?做回真正的男人?”

财娃儿特意回过头去看了他阿娘一眼,然后小声的回到:“光想有什么用,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我家里现在就有一个,昨天晚上我和她翻云覆雨了两次,那滋味简直爽得赛过神仙。丰满圆润,又软又滑,水润得很……”

王长兴还真是上道,和那些真正拉皮条的人也相差无几。他开始夸张的给财娃描述昨晚的风流韵事,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财娃儿听得不听的咽口水,被封藏了四十多年的男人本性,被王长兴给勾了出来。

“说得这么好,有什么用,那是你的女人,干我什么事。”

财娃儿虽然有些心猿意马,但没至于失去理智,他还是知道那是王长兴的女人,只能听听过过瘾罢了。

“不不不,不是我的女人,只要这个就可以搞定。”

王长兴看财娃儿上了勾,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现在就把财娃儿拉到家里去,他赶紧向财娃儿解释,伸出手大拇指和食指,做了一个钞票的手势。

“卖的?”

“怎么说呢!也不算吧,反正还算干净,除了她男人,我应该是第一个吧。年龄是大了点,但风韵犹存,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财娃儿低下头,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口袋,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

“要钱,我可没有。”

“不多,就二十块。”

王长兴虽然说明了价钱,但财娃儿还是没有一口答应。二十块钱他虽然还是拿得出的,可他不相信有这么好的事,他怕是什么仙人跳,事后狠狠宰自己一笔,让自己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王长兴看财娃儿犹豫,再给他加了把火。

“你就别犹豫,二十块让你当会男人划算得很,这种好事,不是看在你和我都是单身汉的份上,我可懒得来告诉你。你若再犹豫,她走了,你就是有钱也不一定能搞到了。”

“她干这种事,她男人不管?”

“管什么管,早离婚了。她现在就是缺钱,放心,保证不会出任何岔子。走了,一个大男人这么扭扭捏捏干什么,说干就干。”

王长兴不等财娃儿再反应,连拖带拽得把他拽出了院子。

“阿娘,我去长兴家一趟,很快就回来。”

财娃儿还不忘知会一声自己的寡母,瞎眼老太太应着,让他放心去。

就这样,王长兴拉皮条的第一个客人就被他成功拽回了家。

一进家门,就看到坐在堂屋里,剥着花生,看着电视的张晓琴。

财娃儿上下打量着张晓琴,半辈子没有碰过女人的他,还有些害羞,杵在那里不敢吱声。

张晓琴把手里的花生扔到簸箕里,站起身来,走到财娃儿和王长兴跟前,伸手抚摸财娃儿的月匈膛。脸上带着妩媚的笑容,虽然她一笑,眼角就起了很多细纹,但根本不影响她献媚。

她自认为,自己在对付男人这方面,已经是游刃有余了,只要她一出手,这些好色的男人肯定就逃不过她的魔掌,一定会源源不断的为她送钱来的。

“大哥,这么紧张,还是第一次吧?知道价钱了吧?一次二十块,次数不限,上不封顶。”

张晓琴还真是上手得快,这么快就学会了做这样的买卖,一点也不比那些专业人士差。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七章 卖的风生水起 财娃儿点点头,他的小心脏砰砰的跳个不停,腿脚还不由自主的打哆嗦。

“行,那就跟我进来吧,你放心,保证让你满意。”

张晓琴伸出她的玉手,把财娃儿拉进了卧室里。

“喂!喂!喂!我说……”

王长兴本来是想阻止的,这可是他自己的家,他自己的铺,这种霉人的事,怎么能就在他这里解决呢。

可张晓琴并没有给他机会,他还没把话说完,房门就砰的一声被关上了,把他一人留在外面羡慕嫉妒恨。

很快,屋里就传出来张晓琴的叫声,叫得王长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在堂屋里来来回回的徘徊着,恨不得找两团棉花把自己的耳朵给塞起来。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吧,屋里的叫声终于听了下来。王长兴舒了一口大气,端起桌上的碗,倒了半碗水灌下肚去。

“给。”

财娃儿倒是守信,裤子都还没提好,就赶紧把二十块钱付给张晓琴。

张晓琴的衣服也只穿到一半,她笑着接下钱。

“大哥,谢谢你啊!还满意吧?”

“挺好的。”

财娃儿还有些不好意思,背着张晓琴,坐在铺沿上穿衣服。

张晓琴把身子挪到财娃儿身旁,双手搭在财娃儿肩上。

“以后有需要还可以来找我,在王长兴这里寻不到我,可以去元吉村六组张炳林家寻我,可别忘了噢。以后若有生意,记得介绍给我哦!”

张晓琴凑在财娃儿耳边,温声细语的说到。和平日里的她简直判若两人,就是和她同铺共枕过十多年的蒋福,也没有享受过她这般温柔以待。

财娃儿那男人的狼性,又被张晓琴这么一挑逗,给激发了出来。

他火急火燎的脱掉自己的衣服和裤子,又把张晓琴按倒在铺上,很快,张晓琴就叫出了声。

在堂屋里等她们出来的王长兴,听到屋里又响起的嘤咛声,惊得从凳子上站起来。

“还来,这财娃儿瘦不拉几的,没想到这么能干,还来个第二春。”

王长兴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是又嫉妒羡慕恨呀!屋里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真实。他能够听出,这并不是张晓琴装出来的,是财娃儿真的把她降伏得喊叫。

这简直就是打脸,他比财娃儿年轻好几岁,财娃儿却能这么的威猛,而自己每次就那么草草了事,张晓琴也只是配合着哼唧几声,那声音假的他都能分辨得出。

他实在听不下去了,找了一张卫生纸,揉成两个小团塞到耳朵里。

没用,声音还是一直萦绕在耳旁。

他干脆提了瓶酒,拿了个杯子冲到院外去,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喝酒压制心中的不悦。

没用,声音穿过墙壁,穿过卫生纸,又跑到了他耳朵里。

他气得拍桌跺脚,一杯一杯的灌自己酒。

门口路过的乡亲,听到屋里传出来的嘤咛声,忍不住冲进院里。

“长兴呀,你这屋里在做什么呀?你找对象了?这声音是在叫你进去吧?”

村里一个死了老伴的大叔,听到这让人心猿意马的嘤咛声,向王长兴追问。

王长兴有些手足无措,慌忙取掉耳朵里的卫生纸,慌慌张张的从石凳子上站起身来。

“赵大叔,你——今天怎么得空上我家来?”

“这不是被你屋里这勾魂夺魄的声音给吸引过来的吗?这是?”

“噢,电视里的声音,放电视呢!”

“电视?放电视,那你干嘛在院里待着,什么好看的电视,我得进去瞧瞧。”

很显然,这个赵大叔根本就不相信王长兴的话,他朝堂屋里看了一眼。堂屋正中的那个黑白电视剧明明是关着的,他边说边朝屋里走去。

王长兴这下急了,赶紧上前挡住赵大叔的去路。

“赵大叔,这——我——这不方便,你改日再来看吧!我家里确实有客人。”

王长兴支支吾吾的,真的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打发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

“什么客人?这么神秘兮兮的,还不让见生人吗?”

“反正就是客人,你还是先请回吧!”

王长兴一边说着,一边推着拽着将赵大叔送出门去。

赵大叔还叽里咕噜的抱怨着,好像不太愿意离开。

王长兴目送赵大叔离开,看着他往回走,他才折回屋里去,用力拍打着卧室的房门,冲着屋里大吼大叫。

“你们能不能小声一点,是想把全村的人都给招过来吗?”

张晓琴和财娃儿听到王长兴的叫喊声,张晓琴识趣的压低了声音,但叫声并没有因为王长兴的叫喊而停下来。

赵大叔没走几步,就又折了回来,他就是想弄清楚,看看这王长兴屋里到底藏了个什么样的客人,这大白天的,有哪家的客人会做这种晚上才做的事。

他躲在王长兴家的院子外,等着她们原形毕露。

半个多小时之后,房内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

财娃儿很守信用,他瘫软的躺在铺上,费劲的从自己裤兜里掏了二十块钱递给张晓琴。

张晓琴也被折腾得够呛,她也没力气急着穿衣服,和财娃儿一起平躺在铺上。

“大哥,看不出你这么男人,真的是让我打开眼界了,谢谢你的钱。”

张晓琴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在她心里,这无疑是一种享受。而且还一次性赚了四十块,她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这都是你该得的。”

财娃儿没有多说什么,的确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你下次还会来找我吗?”

张晓琴迫不及待想拉下一次的生意了,这么轻松就能赚到钱,她没想过要停手,想就这样继续下去,靠自己的“努力”换来自己想要的东西,再也不用去求任何人。

她突然还感到很强烈的成就感,觉得自己很有本事。

“再说吧!”

王长兴见里边没了动静,以为她们会很快就出来,可他等了半天,也不见张晓琴她们出来,他忍不住又跑去拍门催促。

“你们姑在里边做什么呀?到底要不要出来?”

“叫叫叫,叫魂呀?你赶着去投胎吗?还第一次听说做这种事还有人催的。”

张晓琴听了王长兴的催促声,有些恼怒,凶巴巴的对门外的王长兴吼到。

财娃儿倒是识趣坐起身来穿衣服,张晓琴看他都起来了,自己也识趣的坐起身来收拾。

等到两人都穿好衣服,张晓琴才打开房门,领着财娃儿出来。

张晓琴是老油条了,脸上没有一丝的羞色和尴尬。

财娃儿倒是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低着头,鬼鬼祟祟的样子。

“长兴,我阿娘还等我回去给她弄午饭,我就先走了。”

财娃儿夺门而出,急匆匆的朝院里走去。

我去,这白眼狼,得了便宜连声谢都不说。

“财娃儿,你等一下,那么急干什么呀?还怕有人吃你不成。”

王长兴正想追出去,问一些男人之间的话。

却被赵大叔给双双堵在院门口,赵大叔一脸的坏笑,张晓琴正巧站在堂屋门口,赵大叔出现得太突然,她根本没来的及躲,被赵大叔发现了她的存在。

大家都有些尴尬和不知所措。

“赵——赵大叔,你怎么在这里?”

财娃儿作贼心虚,先一步开口问赵大叔。

“咋地?这难不成是皇宫禁地,不允许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来?”

赵大叔捋了捋他下巴上那有些花白的山羊胡,把看着张晓琴的目光挪到财娃儿身上来。

他说完径直朝堂屋里走去,王长兴和财娃儿拼命的拦他,他就是不肯罢手。

他上了年纪,王长兴和财娃儿又不敢推阻他,怕把他推摔倒,摔倒胳膊腿什么的,那可就真是不好说了。

赵大叔终于成功的进到堂屋里,近距离看到了张晓琴,他上下打量着张晓琴,一脸的不怀好意。

王长兴慌忙解释,“赵大叔,这是我一个远房亲戚。”

“远房亲戚?”赵大叔看着一脸心虚的王长兴,冷笑了一声,脸上的褶子也跟着抽动,“这人我认识,不就是元吉村张家的大女儿吗?我说她什么时候又变成你远房亲戚了呀?”

这世界可真是小,他们村和元吉村离得这么远,按理说赵大叔应该不会认识张晓琴才对。可现在的问题是,他偏偏就认识,王长兴敷衍他的话也不攻自破。

“这——这——”

“哎呦!你就别这这那那的了,别看我一把年纪,我可不糊涂,刚刚那声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什么事?说吧,到底叔怎么一会事,我能不能沾沾光?”

这个老不正经的,原来他早就猜到王长兴他们在做什么勾当了,自己也想爽一下。

这王长兴的房子比较孤立,在村角一个偏僻的地方,前后左右都没有人家。

即便是张晓琴叫得再大声,也不会有人听见。可事情就是这么巧,这赵大叔今天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偏偏到他家院外来晃荡,把这事给撞破了。

这又不是什么光宗耀祖的事,王长兴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财娃儿见情况不妙,脚底抹油溜了,剩下张晓琴和王长兴来应付这个糟老头子。

“行啊,是想爽一下是吧?”

张晓琴根本就一点也没害怕,她认为,既然和自己干了这种事,那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也不愿意一锅端,一定会帮她打掩护的。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八章 再交易 所以,张晓琴打算开门见山。

王长兴见状,不停的给张晓琴使眼色,示意她不要说。她根本就没有搭理王长兴,继续说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二十块一次。”

张晓琴一手叉腰,另一只摊开收到赵大叔跟前,示意他给钱就行。

赵大叔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张晓琴。

张晓琴的态度,让他着实吃惊。在他影响里,这张晓琴应该是个两家妇女才对,怎么变得和那些茶馆里的女人一样了呢!

不过吃惊归吃惊,这种风流好事,他还是不会放过的。虽然他未必能做多少事,但这男人的狼性,就是到了七老八十也不会退尽。

他颤抖着手,从裤裆里拖出一个小布袋,从里边掏出二十块钱数给张晓琴。

那个时候钱比较值钱,大家都生怕钱放在身上不安全,很多年纪大一点的人,都缝个布袋子,把钱放在里边,然后把布袋子放进裤裆里,防止被偷窃。

这赵大叔的爽快,还真让张晓琴和王长兴有些意外。

张晓琴接过钱,把赵大叔迎进屋里,自己先一步脱干净身上的衣服,钻到被窝里去。

赵大叔也不是什么嫩瓜央子了,不像财娃儿那样,还需要张晓琴指点。

他利索的脱掉衣服,爬上铺就横驱直入,直捣黄龙。

只可惜是雷声大雨点小,三两下他就泄了气。

张晓琴都还没有进入状态,都还没来得及假装发出嘤咛之声,他就结束了他的战斗。

赵大叔的所作所为,让张晓琴觉得,这种老头子的钱,比年轻人的更好赚,一天让她接个二三十个也没有问题。

赵大叔也深知是自己能力有限,也没有多抱怨,识趣的穿好衣服下了铺,还故意说了些掩饰自己力不从心的话。

“老伴走得太久了,这猛的来这一处,一下还没什么心理准备,影响正常发挥了。”

张晓琴很会哄男人开心,她娇声娇气的回应到。

“叔,没事,我懂,我等你,你一定要再来哦!然后我好好再伺候你一次。”

赵大叔听了张晓琴的话,还真是意犹未尽,又再憧憬着下一次的重逢。若不是真的是他身体状态不允许,他还真想立马就再来一次。

“好,一定,一定再来寻你。”

两人相谈甚欢,张晓琴说笑着将赵大叔送出门。不但让他以后多来光顾自己,还拐弯抹角的示意他介绍一些人过来。

张晓琴把赵大叔送出院门,才折回堂屋里。

王长兴早已候在那里,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干嘛呢?这么凶神恶煞的干什么?是把我吃了不成?”

“你到底还要在这里待多久,这种事你知道是霉人的,你不会真把我这里当秦楼楚馆,想在我这里发家致富吧?”

“你看看你,这么小气干什么?不就是睡了一下你的铺,又睡不塌。别绷着一张臭脸,好歹我们也是露水夫妻一场。来,大不了,成一次,我给你五块钱报酬就是,这么便宜的事,别人打灯笼都找不到。来,拿去,这里是五块钱。”

张晓琴说着,从兜里掏出五块钱拍到王长兴手里。

王长兴接过钱,思索了片刻。

我又不是和钱有仇,有钱不要王八蛋,不要白不要。

他在心里嘀咕着,把五块钱揣进了口袋。

“不是说一次给五块吗?今天明明成了两次,你怎么才给我五块?”

“呵呵,你还算得挺精的呀,你可别忘了,昨晚你已经提前拿过一次了。反正以后在你这里成一次,我就给你五块,至于你想那个嘛,也给你打个友情折,一次五块就行。你要在暗地里给我多做宣传,这样你也能多挣钱。不然等我回到我娘家去,你想赚都没得赚了。”

张晓琴坐到凳子上,一边把兜里的钱掏出来整理,一边回应着王长兴。

王长兴不再说话,进屋里去收拾自己的铺被。

他打算把这铺给张晓琴腾出来,自己搬到隔壁房间去睡。他就是再想得开,一想到各色各样的男人在自己这张铺上和张晓琴翻云覆雨,他心里还是莫名的硌得慌。

张晓琴看他抱着铺被从屋里出来,以为他生气了,慌忙站起身来。

“你这是做什么呀?不会就这点肚量吧?想要搬出去?还是让我卷铺盖走人?就算要赶我走,你也不用送我一套铺被吧!我还没穷到连一套铺被都买不起的地步,你看到了吗?姑奶奶现在有钱了。”

张晓琴半开玩笑的问王长兴,把自己刚刚赚的钱拿在半空中晃动着,向王长兴显摆,她有钱了。

王长兴不耐烦的瞄了她一眼,从她身旁擦肩而过,抱着铺被朝旁边的房间走去。

“我惹不起你,躲还不行吗?我给你腾地,让你加油赚钱。”

他走到另一个房间门口,总觉得自己还是该说点什么,于是就补上了这么一句。

张晓琴给他翻了个白眼,抓起簸箕里的花生边剥,边冲着屋里的王长兴说:“这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我这忙乎了一上午,你好歹也去弄点吃的呀?把我饿死了,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不是。”

她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闲着无聊,把花生米抛到半空中,然后用嘴去一颗一颗的接住。

王长兴把铺被铺好,就乖乖上厨房倒腾午饭。

这张晓琴是怎么样的人,他可是领教过的,一旦沾惹上,一时半会儿是别想脱开身的,他也不想去瞎耽误功夫,做些没用的无用功。

若张晓琴哪怕是能检点一点点,即便是好逸恶劳,他也可以和她搭伙过日子,可张晓琴这般伤风败俗,他实在是消受不起。若让他娶这样的女人,他宁愿打一辈子的光棍。

他不求别的,只求这张晓琴能快些赚的杯满钵满,早日从他眼前消失。

他虽然寂寞难耐,但也不愿和定时**住在一个屋檐之下,说不定哪天那母老虎一发飙,能把他的房子也掀个底朝天。

吃过午饭,张晓琴向王长兴叮嘱到:“最近我打算就驻扎在你这里了,若真有人问起,你就说是你新处的对象。”

王长兴一听,急了,“这怎么行?对你我的名声都不好。”

“有什么不行的,你未娶,我未嫁。处个对象还不行了,难不成你还觉得委屈不成?你可别不识趣,别给你脸不要脸。”

张晓琴将筷子往桌上一拍,怒眼瞪着王长兴。

“这样一来,要是以后你不在我家了,那我又该怎么给人家说?”

“怎么说,就说合不来不就得了,难不成一处对象,还就非得处个结果不成?”

张晓琴这张嘴,怎么说都是她有理,王长兴自然是说不过她的。王长兴低头细细想了想,再三全量后,郑重其事的说到,“这样吧!我就说——你到我们这边来办事,没地方住,暂时上我家租房子住的。你看我这个说辞,是不是要比你那个好一些?”

“哎呦!随便啰!怎么说都无所谓了,只要你喜欢就好,家里有自行车吧?”

“有,在柴房里放着。”

王长兴指着柴房的方向,不冷不热的回到。

就这样,两人达成共识,王长兴负责出地方,而张晓琴负责出卖身体。两人被金钱和肮脏的虚荣心拉到了一起,成了合作无间的搭档。

张晓琴按照王长兴手指的方向,去到柴房里把自行车推出来,推着自行车就往院外走去。

王长兴见状,着急的追问:“喂!你把我的自行车弄哪里去?”

张晓琴要去哪里,要去干什么,他一点都不关心,他只担心怕这个视钱如命,为了钱不择手段的女人,把他的自行车给拿去卖了。

“哎呦!放心,不会打你的自行车的主意,我去镇上做个头发,尽量赶在天黑之前回来。你这辆破自行车我可卡不上眼,改天我就去买辆新款的。”

张晓琴向王长兴解释了一番,说完推着自行车继续朝院外走去,边走边嘀咕着。

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或许是在抱怨王长兴这么小气吧啦的吧!

她带着她辛苦赚来的钱,骑着王长兴的自行车,哼着小调朝镇上去。

她还打算,要去倩倩的理发店去做头发,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再怎么说倩倩也是淑梅的朋友嘛!她这个做姑子的,是不是也该照顾一样熟人呢!

这些话只是她打算对倩倩讲的,可她心里真是怎么想的,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张炳林带着小双凝,艰难的在县城里寻找淑梅,身上仅有的八十块钱已经花得一干二净,他想带着小双凝回家,只可惜现在连回去的路费也没有了。

他本来以为可以让小双凝摆脱现有的生活,让她能在淑梅的呵护下开开心心长大。没曾想自己的决定,让小双凝过得更加的艰难,不但温饱没有着落,还跟着他风餐露宿,现在是家也回不去,淑梅也找不到。

两人沦为了街边乞讨的人,靠着别人的施舍过日。即便是这样,小双凝依然保持乐观的心态,随时随地笑脸迎人。

“叔叔,阿姨,给点吧!爷爷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好人一生平安,求求你们了。”

小双凝伸着她那双小手,两手平摊合并在一起,以此作为讨饭的碗,向路过的行人乞讨。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为了生活 她不明白这是乞丐该做的事,她只知道,爷爷没钱了,爷爷几天没吃没喝了,只有这样才能让爷爷不饿着。

没有住的地方,没有水洗漱,两人衣衫褴褛的样子,倒真的像如假包换的乞丐。

张炳林看着在自己眼前晃悠着的小双凝,听着她那一声又一声哀求声,他再三考虑之后,决定去求助当地的派出所,让公安们送他和小双凝回村。

“凝凝,来,过来,到爷爷这里来。”

张炳林招手让小双凝过去,他坐在街边的一根电杆下。几日粒米未进的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追着叫着去求路人施舍。

“爷爷,你看,钱,可以给你买吃的了。”

小双凝拿着好心人给的一毛钱,开心的跑到张炳林跟前,她根本不知道,这一毛钱买不了什么的东西。她还天真的以为,可以让他爷爷填饱肚子。

张炳林欣慰的摸着小双凝的头,他很自责,很内疚,不能帮小双凝找到淑梅,还要让小双凝跟着自己挨饿。

如今,即便在公安的帮助下,能顺利回到村里,吴菊肯定也不会给他好脸色,小双凝不知道又要受到何等的虐待了。

“凝凝,对不起,都怪爷爷没用,不能帮你找到妈妈。”

“爷爷,没事的,只要妈妈好好的,她早晚都会回来看凝凝的,凝凝会乖乖的,等着她回来。”

“那爷爷带你回村好吗?”

小双凝睁着她那晶莹剔透的眼睛,看着满脸污垢的爷爷,很明显她很不情愿回到那个充满打骂的家。她思索了片刻,咬了咬下嘴唇,把头低了下去。

“凝凝听爷爷的。”

她虽然千般不愿,万般不肯,但又能怎么样呢?她懂得人要活着,首先得填饱肚子这个道理。不用她多想,现在她爷孙俩根本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她就这么大点,根本没有能力去赚钱,张炳林又年迈,不可能带着小双凝去找事做。他们只能厚着脸皮,返回村里。

“好,那凝凝跟着爷爷走,看到了吗?马路对面,就是派出所,我们没钱坐车回家,就让派出所的公安送我们回家。”

张炳林拿起身旁的木棍,拄着木棍,指着马路对面的派出所向小双凝说到。说完,他牵着小双凝,弓着背拄着拐,步履蹒跚的朝马路对面的派出所走去。

在公安们的帮助下,张炳林和小双凝坐上了警车,踏上了回村的路。

张晓琴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把自行车停在了倩倩理发店门口。

倩倩躬着身在那里整理镜台,听到有客人进门,她头也没抬,就客气的招呼到:“坐啊!我这里马上就好,是要剪头发还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抬起头,眼神就和张晓琴的对上了,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眼里闪过一丝嫌弃的表情。

张晓琴毫不撇生的坐到剪发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从镜台上抓了一把梳子在手里把玩。

“你怎么来了?”倩倩冷冷的问到,从那说话的语气就能听出,她并不欢迎张晓琴这个不速之客。

“咋地?还不欢迎我来?板着张臭脸,有你这样做生意的吗?”

“要剪头发直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我忙着呢!没那么多闲功夫和你瞎聊。”

“剪,当然剪,再怎么说,你也是我家弟妹的好朋友不是,这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肯定得来照顾你的生意不是?”

谁稀罕?你能少在你老娘跟前嚼点舌根,就谢天谢地了。

倩倩站到张晓琴身后,虽然她很不情愿看到张晓琴那张脸,但总不会把张晓琴给赶出去吧。若真的这样做了,指不定这张大嘴还要怎么折腾,自己倒无所谓,要是牵连到淑梅,那就得不偿失了。

她很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和张晓琴周旋。她看着镜子里一脸嚣张跋扈的张晓琴,真的有想冲上去扇张晓琴两巴掌的冲动。

“你这头发好好的,要怎么剪?”

“烫,给我烫一个时下最流行的卷发,你会吗?”

“会,当然会,那可不便宜哦?”

倩倩嫌弃的瞄了一眼张晓琴,这张晓琴是什么样的人,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一天到晚在娘家蹭吃蹭喝,还烫头发,看样子是蹭习惯了,又想到我这里来蹭免费。

张晓琴看着倩倩的表情,不用想也猜到了倩倩心里在想什么,她把兜里的钱掏出来,举到倩倩眼前晃悠。

“看你那表情,是担心我给比起钱是不是?看,擦亮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是不是如假包换的真钱。说吧,烫个头发多少钱?我立马就给你。”

呵呵!倩倩冷笑一声,她没想到,这张晓琴还真的能拿出钱来。

“说啊,多少钱?傻愣着干什么,完了快些给我烫,我还赶着回去呢,你总不会想留我过夜吧?”

“三十块。”

“三十块是吧?来,拿出,利索点,赶紧给我烫。”

张晓琴数了三十块钱,用食指和中指夹着,递到倩倩眼前,示意她赶紧手下。

倩倩垂下眼睑,看着倩倩手里的钱,犹豫片刻,接过来放到兜里。

她开始张罗着给张晓琴烫头发,张晓琴闭着眼睛,一脸的悠闲自得。

倩倩满头裹着烫头发的杠子,像一个包租婆一样。她今天的心情特别好,也没在言语上过多为难倩倩,嘴里哼唱着歌,翻看着倩倩店里的画报。

张晓琴虽然已是徐老半娘,但那嗓音却还算清脆,哼唱出的歌还真是有模有样。

旁边一个剪头发的男人,也忍不住为她的天籁之音叫好。

“妹子,你唱得可真好听。”

张晓琴没想到,还有人这么识货,这么懂得欣赏她,她有些得意忘形。除了今早财娃儿夸她铺上功夫好之外,她还真的没得到过这么高的赞许。

“真的吗?”

“真的,我骗你做啥?”

“我还怕污了你的耳朵呢!”

张晓琴使出浑身解数,在这个男人跟前献媚。

“妹子,你哪来的呀?”

“我哪里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有缘相遇在这里不是,我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人疼没有人爱,就是随风飘的浮萍。”

张晓琴明里暗里的向这个男人暗示,她是单身一人,看样子,她是想随时随地都发展一下她的业务。

“好一个孤家寡人,妹子你也太爽快了吧!”

“我还有更爽快的时候呢!大哥若想知道,待会儿等我烫完头发,让大哥你好好了解了解。”

张晓琴把话说得越来越明,这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也不会和一个陌生的女人搭讪。

她还不停的给那个男人抛媚眼,送秋波。

那男人似乎已经明白了张晓琴的话外之意,试探性的追问:“怎么了解都行?”

“都行,只要大哥你喜欢,我保证让你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两人就在这三言两语的交流下,把生意给订了下来。

那男人剪完头发,真的坐在店里等到张晓琴把头发剪完,才和她卿卿我我的离开。

倩倩怎么可能不明白她们的话外之意,她只是懒得浪费时间去关心这些乱七八糟的闲事。

张晓琴很爽快的和那个男人达成协议,在镇上唯一的一家旅馆开了间房,成功收到二十块钱的报酬。

她平日里,基本上都是一副泼妇样,可在这铺上,那是千娇百媚,一点也看不出她的真是年龄。那男人不停的夸赞她,夸她温柔似水,赞她功夫一流。

张晓琴在心里暗暗嘀咕着,我看那么多画册不是白看的,只是没想到这不经意间学来的东西,还能这么赚钱。

她估计骨子里就爱浪,在这之前,没事就弄一些男人们看的那些画册,从里边学习一些招数。曾经只为了在和蒋福那个的时候,让自己能更好的享受。

完事之后,两人从小旅馆里出来,那男人还在张晓琴身上莫来摸去。

“妹子,以后我若想你了那可怎么办?”

“瞧你,刚刚下铺又想了?可我这没电话,还真不知道怎么和你联系。”

张晓琴一边放下自行车的脚支架,一边若有所思的说着。

“你家附近也没有电话吗?”

“附近的?我这居无定所的,你打了也不一定找得到呀!”

张晓琴说着,推着自行车准备离开。

她自认为这世界上男人那么多,只要她愿意生意肯定是做不完的,也不差他一个,所以她不想过多的和这个男人纠缠。

这种事本来就是钱货两清的事,不适宜私交过深,这样对谁都好,张晓琴是这样认为的。

“你就给我留一个吧,找得到找不到,就看你我的缘分了不是?”

那男人看样子是真的被张晓琴给降伏得服服贴贴了,硬是死缠烂打。

张晓琴很无奈,接过那男人递过来的纸和笔,把文大嘴家的电话和王长兴村里村委的电话写在了上面。

“你看呀,第一个电话你就说找张晓琴,第二个电话你就说找王长兴。”

那男人仔细的听着张晓琴替他讲解,当他看到那纸上还有个男人的名字,出于谨慎,他就多问了一句,“呦!王长兴,这是个男人的名字呀!敢情你家里有男人呀?”

张晓琴骑上自行车,一边踩着脚踏板,一边回应那个男人,“这是我房东。”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章 空手而归 张晓琴骑着自行车,来到了镇上卖衣服的地方,她现在手头还有余钱,是该为自己买身像样的衣服了。

经过一番精心的挑选,她给自己买了一包臀皮裙,一件紧身无袖体恤,还买了一条肉色长腿袜。

衣服一买到手,她就迫不及待的穿上了身,还别说,那句“人靠衣装,美靠亮庄”的广告词一点也没说错。张晓琴这样一打扮,还真是美得让男人们垂涎欲滴,像一个走在潮流前线的时髦女郎。

张晓琴穿着衣服在镜子前照了又照,旁边的老板一直赞不绝口。

“这衣服穿在你身上真美,真是太好看了,在我这里来卖衣服的小姐太太多的是,可都没有姐你穿着好看。”

“是吗?我也觉得这衣服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制的。”

张晓琴可没那么谦虚,她毫不客气的自夸。

老板上下打量了一下,若有所思的说:“不过嘛!总觉得还缺点什么?”

张晓琴听了老板的话,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从头到脚再细细打量了一番。

老板不停的挠着头,用手指指着张晓琴,张大嘴还有些恍然大悟似的,“我知道缺什么了,鞋子,还缺一双匹配的鞋子。”

张晓琴闻言,低下头去看着自己那双破破旧旧的胶凉鞋。

这鞋吧!的确和这身光鲜亮丽的衣服不匹配,可自己的钱已经挥霍光了,哪里还有余钱去买一双合适的鞋子。

她没再和老板多废话,从店里出来,骑着自行车朝王长兴村里回。

她赶着回家赚钱,自己还有好多东西要买,电话,自行车,项链,耳环,鞋子,更多漂亮的衣服……当下最迫不及待想买的,就是一双配得上自己的鞋子。

小双凝偎依在张炳林怀里,并没有因为回家而开心。

张炳林用手抚摸着怀里的小双凝,透过车窗,看到窗外渐渐熟悉起来的人事物,他心里是忐忑不安的。

他不知道,迎接他和小双凝的,将是怎样的狂风暴雨。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反正几十年都过来了,顶多再被吴菊给狠狠臭骂一顿。可小双凝怎么办呀?她那么小,那么无辜,都怪自己没用连累了小双凝。

他正在心里纠结着,警车就开到了村口。公安同志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叔,元吉村到了,这车也开不进去,我们下车走进去吧?”前排副驾驶的一个公安,看进村的路狭窄,别过头来问张炳林。

公安们能送他祖孙俩回村,他已经感激不尽了,况且这公安从始至终都对他俩以礼相待,他是第一次感觉到了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呀!对这些帮助自己的人,他也是感激不尽。

张炳林闻声,赶紧回应,配合的带小双凝下车,“诶!”

这警车对于村里人来说,那可是稀客呀!村民们都纷纷凑上来看热闹。

他们看到张炳林和小双凝从车里下来,都凑上来打招呼。

“炳林呀!你这是犯啥事了呀?咋还惹上公安了呢?”

村里一个和张炳林年纪相当的男人,围着警车来来回回转悠了两圈。凑到张炳林身旁,瞄了两眼送张炳林回来的两个公安,小声的问张炳林。

周围的村民也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的,好奇都写在了脸上。

张炳林一把掌拍到那男人手臂上,“说啥呢?什么犯事了,人家公安同志是好心送我祖孙俩回来,别瞎说。”

“叔,走吧!把你们送到家,我们还得赶回县里去。”一个公安同志催促着张炳林,这村里离县城还远着呢,他们也不想耽搁太久。

“公安同志,要不,你们先回吧,都到村口了,我们自己回家就行,这路都走了几十年了,不会记不得。”

这次,张炳林破天荒的给公安同志撒了谎,说他不认识回家的路了,请求公安同志送他们回家。公安同志们一听,问清楚张炳林家的住址,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张炳林的请求。

“这可不行,我们一定要把你俩安全送到家,这是领导的指示。”这公安同志也算是负责,非把张炳林她俩送回家,才肯返回。

人家也是好意,张炳林也不好拒绝,再说了,他们这么大老远的把自己和小双凝送回来,连杯水也不让别人喝上一口,这好像有些太说不过去了。

张炳林只能应着,在村民们的簇拥下,领着两名公安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吴菊这两天过得实在是憋屈的慌,自己的老伴带走小孙女离家出走,自己的亲闺女说两句就跑得人影也不见,两天一夜也不着家,留下她孤家寡人住在空荡荡的房子里。

她这大半辈子都是吵吵闹闹走过来的,家里突然变得这么安静,她实在是不习惯。心里都快憋出病来了,见到院里的鸡鸭鹅,她都觉得特别的亲切,忍不住想上去和它们多聊几句。

张炳林和公安们来之前,她正蹲在院里,对着院里的鸡自言自语。

张炳林一行人来到张家院子外,张炳林客气的将公安引进院子里。

吴菊听到张炳林的声音,激动的回过头来。她原本以为是自己产生幻听了,可没想到这一回头,让她真的见到了张炳林,她是又兴奋又愤怒。

“公安同志,你们坐,我上屋里去给你们倒水。”

张炳林还客气的引公安们到石凳上坐下,说着就准备进屋去给公安们倒水。

这出去晃荡了这么久,一进门话也不跟自己说一句,还顾得去招呼客人。吴菊气不打一处来,扔下手里的鸡食盆子,冲上去就抓起张炳林一阵劈头盖脸的痛打。

“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在外边混不下去了,现在知道回来了。你当我吴菊这里是什么,是茶馆还是菜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是有能耐了,老了老了翅膀还长硬了,你咋不去上天?不中用的东西……”

张炳林抱着头躲闪,两人在院里追逐着,扭打在一起。

站在那里的小双凝,一边哭,一边帮张炳林求情,“奶奶,你别打爷爷了,你别打了,都是凝凝不好,你罚凝凝吧!爷爷都好几天没吃饭了,你别再打他了,呜呜……”

小双凝声泪俱下,用她那双小手,不停的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一个公安把小双凝抱在身上哄,另一个公安上前去劝架。

“叔,婶儿,你们别打了,有什么好好说,打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公安同志拼命的想将两人分开,嘴里不停的劝说吴菊和张炳林。

吴菊这个时候哪里听得进去劝,她觉得拳打脚踢还不够解气,她顺手抄起院里的铁高粱扫帚,朝着张炳林腿上,腰上一阵猛打。

在这种混乱的场面下,吴菊还能意识到轻重,每一下都没有打在要害处。

“婶儿,有话好好说嘛!你这咋还用上扫帚了,要真把叔打出个好歹来,你上哪后悔去?”

公安同志还是继续拼命的劝说,试图上去阻止吴菊。

吴菊气得一扫帚拍在公安同志身上,指着公安的鼻子咆哮到,“别以为你们是当官的,我老婆子就怕你们,这是我的家事,你们管不着。你最好闪开一点,要是不小心把你们打出个好歹,我看你们才没地后悔去。”

张家这么大的动静,再加上又来了公安,很快张家院门口就被村民们堵的水泄不通。

“你——”

这公安憋了一肚子火,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好心帮人民办事,却还不被理解,无缘无故挨了这么一扫帚。可他是代表着整个派出所的形象,代表全国上下千千万万人民公仆的形象,他心里再憋屈,却也不能有半点的火气,还要好言好语相劝。

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看来这要想富不但要先修路,好要彻底的让人们思想丰满起来,不把大把时间花在这些无畏的家长里短上。

“婶儿,我们是人民公仆,是警察,你这样可叫袭警,严重的,还会受到法律制裁的。”

公安还苦口婆心的给吴菊解释打他的严重性,吴菊一听,更来气,仰天大笑,停止了手里抽打。

“咋的?还犯法了,你豆腐做的吗?就这样碰你一下也叫袭警。还想抓我不成,你吓唬谁呀?别以为我们山里人好欺负。”

吴菊一只手拄着扫帚,一只手不停的对着那个公安推推攘攘。

公安被推的连连往后倒退,“你想干什么?住手,你住手。”

“咋地,又吓唬我,看我妇道人家好欺负是不是?我就不住手,你能把我怎么着?”

另一个公安见状,也凑向前帮忙,得空的张炳林也上前来劝阻。

那个公安被吴菊质问的哑口无言,还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

“大婶儿,我们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让你们有什么事,好好坐下来商量,有商有量,这日子才能过得红红火火嘛!你说说吧?”

那个抱着小双凝的公安,和颜悦色的劝说吴菊。

吴菊斜着眼瞄了一眼他,看到了他手中的小双凝,气愤的用手指指着小双凝的额头,怒骂到:“还有你这个害人的丫头片子,等收拾完老的,晚上再好好收拾你。”

看到吴菊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刚刚还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的小双凝,哭声戛然而止。胆怯地看着吴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一章 人不要脸鬼也怕 “老婶子,你消消气,别把身子气坏了,有这么可爱聪明的孙女做伴,你也该享受天伦之乐了。我们这位同志年纪小,说话不周到,若让你心里不痛快了,我在这里替他向你赔个不是。”

这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公安,显然比刚刚那个年轻公安会察言观色一些,无论吴菊如何怒言怒语,他始终保持着笑容。

他还不顾身份的哈腰给吴菊赔不是,那个年轻的公安皱了皱眉头,显然很不理解同事的做法。

吴菊并不喜欢外人瞎掺乎她的家事,可这俗话说得好,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吴菊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再加上堵在院门口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也不想家丑外扬,只好作罢。扔掉手里的扫帚,气冲冲的朝家里走去。

张炳林原本还想招呼两位公安坐下来歇歇脚,喝口水,可两名公安却一直找借口推让,说还有公事在身,不便久留。

他无奈,只好将两名公安送走。

围观的村民见没戏看了,也纷纷散去。

他这才牵着小双凝往屋里去,吴菊坐在椅子上生闷气,她虽然表面上气急败坏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是很很开心张炳林能平安回来的。

他走到吴菊旁边,搬了个凳子挨着吴菊坐下,含情脉脉的看着别过脸去的吴菊。他强行去抓住吴菊放在大腿上的手,认认真真的说到。

“阿菊,别生气了,我知道这次都是我的错,我千不该万不该,瞒着你离家出走。你就看在我们几十年夫妻的份上,就别和我计较了,我们加起来也是一百多岁的人了,是扳着手指过日子,过一天少一天,我们好好的过日子行吗?”

这是一路上,张炳林苦想出来的说词。

若换作以前,他是不屑于和吴菊好说的,凡事都以不予理睬的方式来应付吴菊。

现在或是他有了些觉悟吧!这吴菊不但是顺毛驴,而且还说不得,凡事都喜欢戴高帽子,自己得顺着她的性子来,捡她喜欢听的说。

他这软心窝子的话,真的奏效了,吴菊紧锁着的眉头舒展开来,怒气消失了一大半。

“现在知道好好过日子了,你走的时候怎么没说为我想想,这么狠心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我还担心你的安危,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你这个没良心的老东西。”

没想到,吴菊还有这么女人的一面,她哭泣着向张炳林撒起娇来,用手去戳张炳林的心窝子。

“好了,保证没有下次,我几天没吃东西了,我先去弄点吃的填饱肚子再说。”

张炳林轻拍着吴菊的手背,说着就要起身去厨房。

小双凝一直站在门后,不敢靠近吴菊。从她战战兢兢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很怕。

“行了,我去吧,你先歇着。”

张炳林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次吴菊这么好说话,就这么三言两语,她居然就不生气了。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原来人都是会变的。

张炳林感叹的时候,吴菊已经起身朝厨房走去。她路过门口时,还瞪了一眼杵在那里的小双凝,小双凝吓得连往后倒退两边,背靠在墙边一动不动。

“晓琴呢?”

“这死丫头,不知道又上哪里也去了,昨天就说了她两句,气冲冲的冲出去,到现在也没回来。”

“要不去找找吧,别出什么事了?”

“找什么找?那么大人了,又不是三岁的孩子,能出什么事,等她饿得不行了就知道回来的。”

吴菊说完,走出大门,朝厨房里走去。

张晓琴骑着车,穿梭在村长里。她这一身潮装,让路过的人无不回头看了又看。

那些个好色的男人,看着张晓琴简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一副垂涎欲滴,想入非非的表情。若不是自家媳妇拧着耳朵,将他们拽走,估计他们准备目送张晓琴到达目的地。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你们这些男人,就喜欢看这样的浪货,露胳膊露腿的,骑个自行车还穿个什么吵短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不赶紧走。”

一个男人,被自家媳妇拧着耳朵拽走,嘴里还不停到抱怨着。

“媳妇,那叫时髦,你懂啥?要不你也去弄一身来穿穿?”

“时髦你个头,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我可不敢做,我要是这样穿了,你娘不拿扫把把我赶出来才怪。走了,别说那些没用的,赶紧着回家。”

这对小夫妻的话,张晓琴也听了一些去。她心里可开心了,回头率这么高,表示她的钱没有白花。

她更是得出进尺,为了能在村里多晃荡些时间,让那些男人都一睹她的芳容,她干脆跳下自行车,推着自行车回王长兴那里。

碰到那些眉飞色舞的男人,她还故意给人家抛媚眼,明目张胆的勾引村里的男人。

那些个男人被她弄得神魂颠倒,个个心猿意马,恨不得立马就扑上去一亲芳泽。

有的没有女伴作陪的男人,甚至大胆的上去和张晓琴搭讪。

“这是哪里来的仙女呀?看着面生,不是我们村的吧?”

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跟着张晓琴的脚步,想吃肉又怕惹了一身马蚤,还故意和张晓琴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嬉皮笑脸的和张晓琴搭讪。

“我是苦命人,没地方住暂时借住在王长兴家,大哥和王长兴熟吗?”

张晓琴可不撇生,下午她就是用这种方法做成生意的。为了自己漂亮的新鞋,她不在乎这样明目张胆的勾引别人。

“熟,当然熟,一个村的,怎么会不熟呢?”

这个男人笑着回到,他不知道张晓琴的套路,还有些嘲讽她问的不是废话吗?

“既然熟,晚上闲下来了,可以上家里来找王长兴喝酒呀!”

“喝酒?”

这个男人惊讶的问到,显然没太明白张晓琴的话外之意,以为这只是单纯的邀请之意。

“若想喝到特别的酒,就自带一些钱过去。一壶欲仙欲醉酒,才二十块钱,很划算的,保证让大哥恋恋不忘,喝了还想再喝。”

张晓琴已经尽可能的献媚了,那男人还是不怎么开窍,她只好更往深了说。

这张晓琴的话,再加上她那百般娇媚的表情,这男人似乎也明白了几分。

他又不好再继续往下问,这种事情说开了反而尴尬,他寻思着,要不晚上就去试探试探,若真的有意外的收获也是不错的。

张晓琴见这男人闷着不说话,想直接借他人的嘴,让这个榆木疙瘩开窍。这男人这么殷勤的上前来搭讪,她可以感觉得出来,这是她的菜,一定会有下文的。

“你怕?还是不敢?还是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你们村的财娃儿,也或者直接问王长兴,他们都是喝了我亲酿的佳酿的。”

那男人挠了挠头,面上虽然还很镇定,心里早已心猿意马。

“我现在就去!”

那男人说着,迫不及待的朝财娃儿家跑去。起初财娃儿并不愿意说,毕竟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在他的软磨硬泡下,财娃儿终于将实情告诉了他,他激动万分,小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张晓琴回到王长兴家里,王长兴早已在门口翘首以盼,他就怕张晓琴带着自己的自行车跑路了。

“这么好,还在门口迎着我?”

张晓琴的这一身打扮,让王长兴眼前一亮。她上下打量着张晓琴,跟随她一起往屋里走去。

好家伙,这样一打扮,还真给它换了个人似的,这修长的大腿,这腰身,怎么感觉自己昨晚睡得是个假张晓琴呢?

王长兴在心里嘀咕着,眼前这个花枝招展,性感妩媚的张晓琴,让他的思绪忍不住又乱飞起来。

“喂!给你商量件事呗?”

王长兴一脸的不怀好意,眼睛始终没有从张晓琴身上挪开过。

“什么事?”

“你看哈,你吃住都在我这里,我若是想那个,你能不能就别收钱了,这样多见外呀,你说是不是?”

“我又不白吃白住,不是说了成一次,给你五块钱吗?你可别得寸进尺。”

“五块钱能干什么,和你睡一次就没了,你的吃喝我还得自掏腰包。”

王长兴垂头丧气的,很显然是被张晓琴这装扮给折腾的,这张晓琴天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每天听着她和别的男人苟合的叫声,单身的他肯定是经不住诱惑的。

可这不是买酱油醋,几毛钱能解决的问题,即便张晓琴给了他最大的优惠——一次五块。但这天天在一个屋檐下,他的那点老底,能经得住几次折腾。

他再三考虑,只有争取到免费的,才能免去自己的后顾之忧。

张晓琴斜着眼瞄了他一眼,定神想了片刻,觉得王长兴这说得也不无道理。毕竟他也算得上是自己的合作伙伴了,就是给他免费,自己也不吃什么亏,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她的思想极其的肮脏,完全不考虑任何道德底线。

“行了,别闷闷不乐的样子,答应你还不成。”

她踩了几个小时的自行车,这会儿乏力的很,一边应着王长兴,一边准备到椅子上去坐会儿。

可是她屁.股还没沾到椅子,欣喜若狂的王长兴就扑过来,抱起她就往屋里去。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二章 居然要订婚 “你干嘛呢?放我下来,累了一天,我腰酸背痛的。”

这一天,她的确挺累的,应付了四个男人,还来来回回骑了几个小时的自行车,现在她都感觉自己这双腿不是她自己的了。

王长兴居然还想折腾她,她肯定是有些不乐意的。若是有钱收的,她还会笑着应着,可这免费的,什么时候都可以,凭什么在自己这么疲乏的时候让他折腾,她心里就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没事,这种事你又不累,你就好好享受就是。”

“享受你个头呀,赶紧得放我下来。”

王长兴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哪里还听得进去张晓琴的话,强行将张晓琴扔到铺上。

张晓琴还想爬起来走,又被他按了下去。

这皮短裙还真是好办事,脱都不用脱,他敏捷的脱掉张晓琴的肉色长袜和裤裤,用力的朝身后一甩,扔到几米开外的双头柜上。

他赶紧迫不及待的脱自己的裤子,张晓琴也不是为了贞洁和王长兴反抗,只是累了想歇歇。现在看裤子也脱掉了,王长兴那露出来的一柱擎天,让她知道王长兴这也是箭在弦上,她也就懒得浪费时间去挣扎反抗,温顺的躺在那里,等着恶狼似的王长兴来进攻。

很快就出来铺咯吱咯吱的声音,张晓琴的嘤咛声,并没有因为她的疲惫而有所减弱,还是那么响亮,那么扣人心弦。

“你今晚是怎么了的,咋和之前不一样了呢,咋变得这么猛了呢?”

张晓琴有些意外,王长兴并不想之前一样那么没用,今晚是雷雨交加,大风大雨,不但如此,时间也长了许多。

她忍不住直言问王长兴。

“因为你呀,你让我成了真正的男人。”

“行啊,学会油嘴滑舌了,男人果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看来我张晓琴下半辈子是指望不上男人了,还是趁着自己还风韵犹存,多赚些钱,留着以后养老。”

两人一边嘻嘻哈哈,喘着大气,断断续续的聊着天,一边享受着这不正常的夫妻之事。

下午那个男人,从财娃儿那里问清楚了情况,就迫不及待回家里交待了一下,骗家里人说是去鱼塘巡查一下,刚出门就小跑着往王长兴家里赶。

他刚到王长兴院门口,就听到了里边传来的嘤咛声。院门打开着,屋里亮着昏暗的灯光。

他轻脚轻手溜进了院里,来到墙角下,从泥墙缝里往里边看。

两个赤色的身体映入他的眼帘,那丰满圆润的双峰,那架在王长兴背上,修长而又白皙的双腿,还又那一脸陶醉的表情,一声声摄魂的嘤咛声,让这个本就心猿意马的男人,忍不住直言口水。

屋里的两人,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继续她们疯狂的行为。

这男人憋得直冒冷汗,脸都涨的通红,呼吸也特别的急促。

妈呀!你们倒是快一点呀!要死人了。

他实在是憋得难受,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再看这么刺.激的画面,但他又实在是忍不住不看。

刚刚转过背几秒钟,又忍不住继续回过头去,继续细细观赏着这一场激烈的真人电影。

随着一声响彻夜空的叫声,王长兴和张晓琴终于结束了她们的战斗。

“你先去弄点吃的,我躺一会儿,乏的很。”

张晓琴躺在那里,如一摊烂泥一般一动不动。

王长兴穿好裤子,从兜里掏了一支烟点着,一口一口吸着手里的烟。

“真不明白,为什么你们男人办完事之后,总是喜欢抽烟出去抽,熏死我了。”

在张晓琴的驱赶下,王长兴走出了房间。

此刻那男人已经候在门外,他就像尿急一样,焦急的等在厕所门口,期盼着里边的人赶紧出来。

王长兴一出门,就和他撞了个正着,吓得王长兴差点连手里的烟都给扔了。

“端午,你——你怎么?”

这个叫端午的男人,根本就没有心情和王长兴多废话,他毫不客气的冲进屋里,将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王长兴不明情况,用力拍打着房门,“端午,你开门,你这是做什么?快,开门。”

张晓琴见有人进来,本能的拉起身旁的被子遮住身子。等她定眼一看,发现是下午那个男人,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来意。

她看这男人的所作所为,就知道他一定是知道了内情,她也不想再掩饰,或是再费唇舌解释。

“大哥,你来了,你可真守信呀!”

张晓琴从铺上坐起来,一直收拽着被子,半遮住身子。

王长兴见叫门没有反应,把耳朵贴在门板上窃听。

端午现在就是一头情绪高涨的野狼,他色眯眯的盯着张晓琴,快步朝她走去。

他的喉结在不停的滚动着,他没有吱声,一来就开始脱自己的裤子。

张晓琴还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直接的男人,二话不说,一上来就脱。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呀?”

“妹妹呀!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来,二十块是吧?钱我已经带来了。”

端午掏出钱来,现在眼里除了钱还是钱的张晓琴,一下就闭上了嘴。连假装一下矜持,她也难得装了,任凭这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扑过来,把自己压在身子下折腾。

虽然她已经疲乏得如一团烂泥,但看在钱的份上,她还是拼命的迎合着端午,尽量让端午爽快。

倩倩温馨的房间里。

她刚刚睁开朦胧的睡眼,就被守在铺边的爸妈给吓了一大跳。

尚鑫和白.梦脸上堆满笑容,殷勤的看着青可。

“爸,妈,这一大早的,你们吓死我了。”

“我的乖女儿呀,我们这不是迫不及待想把好消息告诉你吗?”

白.梦捋了捋青可贴在脸颊的发丝,开心不言而喻,都写在了她的脸上。

“妈,你别总笑呀!笑多了会起皱纹的,有什么好事,让你们二老如此兴师动众呀?”

青可揉揉双眼,从铺上坐起身来。

白.梦一听青可的话,笑容戛然而止。

“真的吗?老公,我的皱纹是不是又多了?”

她抓着尚鑫的手,赶紧让尚鑫看她的脸,帮她找找看是不是又多了皱纹。

“你别听可可瞎说,没有这样的事,赶紧说正事。”

这个高高在上的尚董,怎么可能明白女人的爱美之心,很显然他有些耐烦,语气里带着催促的意思。

白.梦想想也是,皱纹是岁月给的礼物,哪里是自己一个笑容就能左右的。她紧锁的愁眉渐渐舒展开来,但她还是抱着那种不可不信的态度,表情很平静,有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这不过是青可随口一说的玩笑话,她没想到她妈还当真了。

她以看得出,她妈憋得很辛苦,想笑又不敢笑。她也很辛苦,看着她妈这副表情,她好想放声大笑,只可惜只是想,她也同样想笑而不敢笑,真是同病相怜呀!

“可可呀!你觉得铮升人怎么样?”

青可咬咬下嘴唇,故意装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嗯——还不错,有上进心,聪明能干,还很专一。”

“那你和他处得怎么样?”

“还行。”

青可的回答很简洁,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抱着少说少错的原则,怕说的了爸妈怀疑,那样自己不就真的是棒打鸳鸯了。

“那你们就把婚订了吧!”

“什么?订婚?”

这个词太让青可意外了,先不说她和铮升是不是在演戏,就算真的和铮升处对象,也没有这么快就和铮升订婚的道理呀!她和铮升认识不过十余天,这简直就是逼婚。

她双眼圆睁,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眼前的爸妈。

她感觉她们好陌生,她们怎么会变得这么古板,这么不可理喻。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难道还要走那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老路吗?

“瞧你,有这么意外吗?这处对象,不就是为了组建家庭吗?竟然你们情意相投,那宜早不宜迟,早定早给对方一颗定心丸,也是给我们双方父母一颗定心丸。再说了,铮升和他父母也都希望你们赶紧把婚订了。”

青可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尚鑫,尚鑫无动于衷,她这才明白,这已经是他们俩商量好的结果。

自己目前没有男朋友,若铮升真的喜欢自己,自己也是可以勉为其难的和他订婚的,毕竟铮升也不差,至少没在自己的黑名单上。

但,铮升他有幽幽,而且两人是爱得那么的轰轰烈烈,爱得那么的难舍难分。

“铮升同意?”她试探性的问白.梦。

她根本就不相信她妈的话,铮升怎么可能同意。

“当然,昨天我们就和他爸妈商议过了,今早王家来电话,说铮升很爽快的就答应和你订婚,所以我和你爸才赶着来告诉你呀!”

铮升竟然同意?这怎么可能?他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我是可以帮他和幽幽,但也不能不顾及我自己的荣辱呀!

就算抛开个人荣辱,那还有整个青商集团呢?我不能因为帮朋友,而损害爸一手打拼下来的青商集团。

不行,我得去问清楚。

青可思索着,准备下铺换衣服去找铮升。

白.梦慌忙拽住青可,催促她表个态,“不是,可可,你这是要去哪里?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等着给人家回话呢!”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三章 兴师问罪 “我去找铮升,这婚不能订。”

“等等,这婚就怎么不能订了?”

“我——我——我和铮升才认识十几天,彼此都还不熟悉,不能就这么盲目把婚订了。”

青可从白.梦手里挣脱开,到衣柜里去翻找衣服。

白.梦用无助的眼神看着站在一旁,一直一声不吭的尚鑫。

尚鑫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继续上去劝。

尚鑫比任何人都想尽快促成这段婚事,吴猛还被关着呢,以防夜长梦多,他必需得速战速决。

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可不想被吴猛那样的纨绔子弟给糟蹋了。

他也明白,自己这次用的方法有些极端了,但他不后悔,为了青可,他做什么都愿意。

他就想看到青可,在自己默默的保护下,能够过得幸福,能够天天开心,不受任何俗人的烦扰。

“可可,这只是订婚,又不是结婚,又不是要让你们马上就生一个孩子出来,不是还有大把的时间去了解对方吗?”

“不行,就是不行。出去,你们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青可斩钉截铁的说到,将白梦和尚鑫推出了门外。

她换好衣服,梳洗完就叮叮咚咚跑下楼。

她顾不得吃早餐,迫不及待的拨通了铮升家的电话。

“喂!找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听声音有些像铮升的妈妈,但她也不确定。

“嗯——你好,我找王铮升,能麻烦你叫一下他吗?”

那女人的眉头皱了皱,迅速的搜寻着电话那头声音的主人,片刻之后,她就想到了。

“是青可呀?这么早就找铮升呀,你吃饭了吗?你爸妈有把订婚的事告诉你吗?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伯母告诉你,你放心,你嫁到我们家来,我们一定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对你,保证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那女人一上来,就喋喋不休。

青可听得耳朵嗡嗡作响,她条件反射的将话筒从自己耳旁移开,嫌弃的看着手里的话筒,真有一种想扔话筒的冲动。

“伯母,伯母,伯母?”她连叫了几遍,电话那头的女人才停止喋喋不休,噢了一声答应着青可,“麻烦你叫一下铮升行吗?我找他有急事。”

她的语气近似于哀求,那女人还有些意犹未尽,但听到青可有些急躁的声音,她不得不应声去把铮升叫过来。

青可可以从话筒里,听到那女人河东狮吼般的叫喊声。

许久,电话那头才传来铮升的声音。

“喂!可可,还在吗?”

“你知道订婚的事不?”

“知道呀!”

“你答应了吗?”

“这——”铮升特意看了一下在旁边监察的他妈,轻咳了两声,“我们见一面吧,有什么见面再说。”

“好,老地方,立马,现在,马上。”青可用近乎于命令的口气说到,说完急急的挂掉了电话。

铮升挂掉电话,也准备收拾一下就出门。

“咋的?这就完了?”

铮升他妈看他三言两语就挂了电话,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都说热恋中的男女应该是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情才对,她怎么总觉得这两个热恋的人却怪怪的呢?讲电话也看不出一丝该有的笑容,那么的严肃。

“不就讲个电话吗?还得怎样?还非得像说书那样,讲个两三个小时,又不是老太婆的裹脚布。”铮升看出他妈脸上疑惑,给顶了回去。

他说完,撂下愣在那里,还一头雾水的他妈,急匆匆的出了门。

两人一见面,青可就开始兴师问罪。

“王铮升,你到底想干嘛?你可别这么得寸进尺,你难道还想假戏真做不成?就算你愿意,我也不愿意,幽幽就更不愿意了。”青可一见到铮升,二话不说,用手指不停的戳铮升的月匈膛。

铮升估计自觉有愧,没有阻止青可,让她好好的发泄了一通。

等到青可情绪稳定下来,铮升才说:“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说吧!”

青可不情愿的跟在铮升身后,两人找了间咖啡馆,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聊订婚的事。

还没等咖啡上桌,青可就像责问出轨的丈夫一般,双眼怒睁语气严肃,“说吧,你有什么解释?”

“可可,你是知道的,我和幽幽的公司刚成立,即便有你的帮助,要想在我爸妈那里过得了关,也需要些时日,根本就不是摊牌的时候。我爸妈让我在订婚和结婚两者选一,你说我能怎么办?”

“呵呵——你的事,你问我怎么办?即便是这样,你也不能拿我的终身大事开玩笑呀?我真是错看你了,早知道不帮你了,我现在就回去告诉我爸妈实情。”

青可气急败坏的说着,说完就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想要离开。

铮升慌忙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拖回椅子上。

“可可,你别生气,先听我把话说完。”

铮升平时非常高冷,除了在幽幽面前,很少看到他温柔的一面。

此刻,他却近乎于哀求的对青可说,眼神温柔似水。

青可见他这样,心一软,又坐会了椅子上。

两人沉默了许久,青可一直盯着铮升,期待着他的解释。

“可可,你就再帮我一次吧?我会尽快让公司盈利壮大,以此为条件让我爸妈同意我和幽幽的婚事。”

这时,服务员端着咖啡上来,打断了铮升的话。

青可拿着勺子在咖啡杯里搅拌了两下,等服务员走远,她才压低声音厉声说到:“你说得容易,你怎么这么自私,就顾着你和幽幽,完全不考虑我的感受。”

“可可,你放心,我和我爸妈商量了,订婚宴从简,就请一些至亲,尽量把对你的影响降到最低。”

铮升说得那么激动,又那么的认真。

在他心里,自认为已经很努力的权衡利弊,已经尽量把对青可的影响降到最低。

青可冷笑一声,看着眼前一脸认真的铮升,她有些哭笑不得。

她端起桌上的咖啡,像喝白开水一样仰头喝下去一大口。

她同情铮升和幽幽,但这也不能成为铮升变本加厉的理由呀?

在这之前,她还觉得铮升这人不错,是个值得深交的人,可现在她怎么觉得他的嘴脸这么可怕。

“可可,你说吧!要什么条件,才肯答应和我订婚,帮我继续把这戏演下去?”

青可气得青筋暴涨,铮升却完全没有察觉,还在不停的为自己苛求。

她气得将手里的咖啡朝着铮升泼过去,“王铮升,你最好打消你这自私的念头,不然,我们只能成为仇人。”说完,她抓起身旁的包,气愤的夺门而出。

铮升被青可的动作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吃惊的张大着嘴,愣在那里。

铮升和青可谈崩了,但双方的父母却已经在私底下安排订婚的事,想给两个孩子一个意外的惊喜。

青可虽然很气,但是回到家里,她并没有把实情告诉自己的父母。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该去公司就去公司,该逛街就逛街。

偶尔还会跑去潮乐酒吧坐坐,以前吴猛天天纠缠自己,她还觉得有些烦。但这么久没有看见吴猛的人影,她突然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似的。

听着那些熟悉的音乐,看着酒吧里来来往往的人,喝着手里有些苦涩的酒。她思绪万千,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铮升和青可要订婚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当青可想到给爸妈解释这一切时,好像都有些为时已晚了。

她爸妈不但不相信,还怒骂她不要这么任性,年轻人偶尔斗斗嘴是很正常的事情,让她别生铮升的气了。

她很不理解,她父母为什么会这样讲。

“爸,妈,这不是吵架的问题,我和铮升就是演戏,知道吗?演戏,他只不过让我给他和他喜欢的人打掩护。”

青可急得跺脚,她声容并茂的给她爸妈解释,手舞足蹈的,就怕爸妈不相信她的话。

尚鑫和白.梦相视一笑,白.梦抓着青可的手,轻拍着她的手背。

“可可,你就别赌气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铮升都告诉我们了。他还真是了解你,说你一定会告诉我们你们之间是演戏,用这样的方法来惩罚他,没想到,你今天还真的这么说了。”

“他真的这么说?”

白.梦笑着点头回应。

“哼!他还说了些什么?”

“倒也没什么,就是让我们好好劝劝你,不要让你任性耽误了订婚。”

“我——我——他——”

今天,青可才明白,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真的被弄得哑口无言,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相信自己。

她甩开白.梦的手,气冲冲的冲出家门。

好你个王铮升,真的是当我拿你没办法了吗?看我现在就去把你们王家搅个天翻地覆。你若不犯我,我还考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若犯我,我一定让你家鸡犬不宁。

青可来到王家,她已经打算放下她大小姐的身份,痛痛快快的和王铮升掐一番。

“王铮升,你给我出来,有种就给我出来,开门,快开门。”

在王家门口,青可像一个骂街的泼妇一样,趴在王家门上,狠拍着门板。

院子里的一只狼狗,对着青可一阵狂吠,龇牙咧嘴的,像是要冲过铁栅栏撕咬青可一般。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上门讨说法 青可正在火气上,看着那凶神恶煞的恶犬,她怒目圆睁,指着那狼狗骂到:“狗仗人势的家伙,连你这畜牲也敢对我叫嚣,行不行我剥了你的皮,把你炖来吃。”

青可正骂着,王家的保姆就前来开门了。

“尚小姐,是你呀?”那中年妇人,一边笑着向青可说着,一边开门,嘴里还不停的骂那只狂吠的恶犬,“没眼睛的东西,这可是你未来的女主人,别再瞎叫唤。”

等那妇人打开门,青可就夺门而入,直奔屋里。

“青可呀!你怎么来了?”

铮升的母亲,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见青可进门,她甚是意外,猛的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嬉皮笑脸迎上来。

青可旁若无人的站在客厅里大叫,“王铮升,你给我出来,出来。”

她急得脸都变形了,疯了似的咆哮到,大家闺秀的形象荡然无存。

铮升母亲见到平时温柔似水的姑娘,一下像变了个人似的,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她有些手足无措,小心翼翼试探性的问青可,“青可,这是怎么了?表情咋这么难看?是不是铮升欺负你了?这个兔崽子,总是不让我省心。青可呀!你别生气,伯母替你出气,好好教训他一顿。”

铮升母亲四处张望找了找,从电视剧旁拿起一个鸡毛毡子,怒气冲冲朝着楼下吼,“兔崽子,你耳朵聋了是不是?赶紧给我滚下来。”

青可冷眼看着铮升的母亲,尽量压制自己的满腔怒火,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难看。

铮升母亲这一声吼还真管用,话音刚落,铮升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不屑的朝楼下瞄了一眼。踩着缓慢的步子,叮叮咚咚的朝楼下走。

青可本想冲过去的,可铮升母亲抢先了一步,她拎着鸡毛毡子,怒气冲冲的冲到铮升跟前,挥动着手里的鸡毛毡子朝铮升身上打去。

“兔崽子,让你不省心,青可这么好的女孩子,你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你还敢欺负她。”

铮升一反手,将他母亲手里的鸡毛毡子稳稳接住,他母亲并没有因为这个停止谩骂,边骂还边用力和铮升争抢鸡毛毡子。

铮升母亲这么主动,真的让青可还有些措手不及,她杵在那里,看着这两母子“唱双簧”。

“妈,你别激动,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可以摆平,你别动不动就把鸡毛毡子拿出来。你这是想让我颜面扫地吗?你是上流社会的人,这种下流社会的事,以后最好还是少做。”

平日里,铮升母亲总是动不动就对铮升打骂,这样的戏码他早已习以为常。毕竟是生养自己的母亲,他只能尽量忍让。

此刻,有青可在,铮升显得有些尴尬。他已经是大男人了,自己那点男人的尊严他还是有所顾忌的。

他母亲一听,这才想起还杵在那里的青可,她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回过头去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给青可点了点头。

她和铮升不约而同的松了手,鸡毛毡子从半空中掉到地上。

他母亲俯身下去捡鸡毛毡子的空隙,铮升已经来到青可身旁。

铮升一脸的镇定,并没有丝毫的胆怯或是自责感,“可可,这样冲到别人家里来大吵大闹,好像不是你一个千金大小姐该做的吧?”

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看来这男人翻脸更是有甚之而无不及。

青可冷笑了一声,“王铮升,人的忍耐是有限的,你……”

她才刚开口,铮升就把食指竖到嘴边,发出嘘嘘的声音,示意青可闭嘴,满脸的不怀好意,不怀好意之外又带着得意的感觉。

青可被他这莫名其妙的表情,瘆得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嘴。

铮升凑到她耳边,小声的说:“这婚你是订也得订,不订也得订,要不然我就说你已经怀了我的孩子,让你以后没脸再在这座城市待。”

怀孕?

青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简直是莫名其妙。

“神经病,胡说八道什么呢。”

青可简直气得无言以对,勉强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

她虽然气,但还是一脸的不以为然,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也许那些人就喜欢听胡说八道的事呢?相信你对这个也很感兴趣,当然你未来的老公肯定也感兴趣,未婚有孕被抛弃相比到时解除婚约,孰轻孰重你应该很清楚,你若乖乖帮我和幽幽度过这个难关。到时,我一定和幽幽前来负荆请罪。若不然,就别怪我翻脸。”

铮升表面上说得斩钉截铁,内心还是千万个于心不忍,但青可的确是一个不得多得好挡箭牌,他不得不利用她。除此之外,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铮升的话,对青可而言,简直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她愣在那里,之前誓要把王家掀个天翻地覆的想法一下子荡然无存。

她气得青筋暴涨,两排牙关紧紧咬在一起,就那么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瞪着铮升,瞪得铮升心里直发毛。

铮升的妈妈坐在沙发上远远的看着,虽然他们的谈话声音太小,她根本就听不见,但她从这两人的表情就可以看出,这两人是在置气。

她几次都想冲上去帮忙圆圆场,可最终还是没有鼓足勇气迈出步子。为了能多多少少听到一点他们聊的声音,她还瞧瞧把电视机声音关小了些。

屋子里一下安静得可怕,两人就那么虎视眈眈的看着对方。

铮升期待着青可的答案。

许久,青可挥起右掌,狠狠的打在了铮升脸上。这一身响亮的啪声,如一道闪电,划破了短暂的平静。

铮升母亲吓得从沙发上猛的站起身来,手一抖,手里的瓜子也掉落在地上。

青可什么也没说,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铮升站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青可的背影消失在家门口。

青可,对不起,是我王铮升对不起你,若有机会赎罪,我王铮升下半辈子就是散尽家财,赴汤蹈火也万死不辞。现在,为了幽幽我必需得这样做,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铮升母亲见状,慌慌张张冲到铮升跟前,第一时间是抚摸着铮升刚刚被打的脸。

“铮升呀!痛吗?”

铮升此刻思绪万千,根本没有心思理会她。

“你到底是犯了多大的错,青可会气成那样,不过我还真是小看了这丫头,咋发起火来这么不分轻重,我还真的考虑要不要重新帮你再选一个温柔贤淑一点的。”

她脸上带着嫌弃的表情,很显然是心疼自己的儿子被打,抱怨起青可的不是来。

铮升一听他母亲想重新给他挑选对象,立马急了。

若重新选一个,人家肯定不会像青可这样帮自己打掩护,准会露馅。

“妈,不用,是我的不对,是我惹恼了可可,她很好的,订婚照常进行就是。”

“照常?刚刚她气成那个样子,还能照常?”

“妈,你就别瞎操心了,你就放心去操办就行。”

订婚那天,青可来不来,对铮升而言都没有多大区别了。

他早就想好,若青可不来,他就向所有人宣布,他和青可已经珠胎暗结,非青可不娶,用破坏青可和他自己的名声为代价,让其它女人不敢再和他家攀亲,把自己身旁的位置为幽幽空出来。

若青可来,那事态就没有那么严重,他会在订婚的掩护下,好好把以幽幽爸爸名字注册的公司发展壮大,最后以和青可不和为由解除婚约,以这发展壮大的公司为嫁妆,再向他的父母提他和幽幽的婚事,到那个时候,他相信自己势利的父母,就没有理由再拒绝。

两天后,订婚宴如期举行。

虽然在铮升的极力要求下,要低调行事,但毕竟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家族,各商界名流得到消息,都纷纷前来捧场,这场商业联姻,一下成了县里几乎是家喻户晓的事。

订婚宴的酒店里,人潮拥挤,宾客们都已纷纷到场。

铮升和他的父母已经早早的候在那里,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欠青可这一阵东风。

幽幽也来了,虽然她知道,这只是一场戏,但看到大家都在为她俩订婚而庆贺,而祝福,她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她躲在人群里偷偷看着今天的男主角,铮升叮嘱过她,让她不要来,怕他父母发现她的存在,又要为难她。可她并没有遵从铮升的意思,自己爱的人要订婚,她怎么能忍得住不来看一眼。

她心中还是忐忑不安的,她真怕有一天,这一切都不再是戏,而变成真实的。

铮升母亲焦急的朝着酒店门口眺望,这宾客都到齐了,青可她们却还迟迟不来,再想想前两日那一巴掌,她心里一下没了底。

她四处张望找了找,她男人正在热情的招呼客人,铮升倒是镇定,坐在靠角落的一张椅子上发呆,她从人群中挤过去,坐到铮升身旁,“铮升,你说这青可她们一家人怎么还不来呀?你不会又惹青可生气了吧?”

铮升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一脸的镇定,“妈,没有惹她,你若真着急,就打个电话问问去,兴许堵路上了。”

“对对,我咋没想到呢!”

铮升他母亲被铮升这一点拨,如梦初醒,赶紧慌慌张张从包里找出砖头那么厚的电话。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五章 订婚 青可赖在铺上,将被子裹了又裹。

她的父母齐上阵,在旁边不停收催促叫喊,让她别睡懒觉了,再睡就真的要迟到了。

她真的很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去。

“可可,快点,别任性了,这可不是小事,马虎不得的,赶紧起来。这全县有头有脸的人都在呢!你赶紧的。”白.梦在旁边不停的催促着,掀开了青可紧紧裹在身上的被子。

“是啊!我的宝贝女儿,你一向都是很有分寸的,在自己的终身大事上你可不能栽了跟斗,让人家看我们家笑话。”尚鑫见青可双手紧紧遮住自己的双眼,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也出言附和白.梦。

是啊!自己是尚家的掌上明珠,自己的一言一行,自己的荣辱,不只是自己的,还是整个尚家的,整个青商集团的。

她是任性,但并不代表她没有分寸。

铮升那句“要不然我就说你已经怀了我的孩子,让你以后没脸再在这座城市待。”至今还萦绕在耳畔。

这时,白.梦包里的电话突然响起,她一边唠叨着,“看吧,电话来了,准时王家那边打来催的。可可,你赶紧的,在我没发火之前赶紧起来。”一边走到书桌旁,从桌上的包里取出电话,按下了接听健。

电话那头传来铮升母亲的声音,铮升母亲比白.梦大了几岁,她尊称白.梦一声妹子,“喂,妹子呀!你们到哪了啊?这宾客差不多都到齐了,就等你们了。”

白.梦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尴尬,她捂着电话的喇叭,无助的望着尚鑫,给对着口型,手指着铺上的青可,示意他赶紧叫。

她自己却走到阳台上去接听电话,怕尚鑫叫青可起来的声音让青可听到。

白.梦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姐啊!我们——这堵在路上了,我也急得上火,那边就劳烦你们废废神招呼这一点,我们尽快赶过去。”

铮升母亲一听,反而倒是舒了一口大气,她还真怕青可这边出了什么岔子,这箭在弦上,那可不是能开玩笑的事,他们可都丢不起这个人。

铮升坐在旁边,虽然没有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但从他母亲脸上的轻松他也可以看得出,这青可还是妥协了。

“行,妹子你也不着急,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你放心,这边有我和老王呢!保证乱不了。”

“好好好,就辛苦姐了,那我就先挂电话了,有什么等我们到了再细说。”

“行,待会儿见面说。”

两个女人挂掉了自己手中的电话。

铮升母亲站起身来,终于有心情去招呼宾客们了,她眉飞色舞的混迹到宾客中去。

白.梦挂掉电话后,一脸沉重的表情。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青可的房间。

“尚青可,今儿个你到底是唱得哪一出?你就说一句话,是去还是不去?”白梦对着蜷缩在那里的青可厉声咆哮到。

青可透过指缝,看见了白.梦那张比包公还要黑的脸。

她内心很纠结,这分明就是铮升为她下的套,是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反正左右吃亏的都是她自己。

白.梦见青可还是无动于衷,她指着阳台的方向,再次咆哮到:“尚青可,你今天若是不去,我立马就从那里跳下去,与其被别人的唾沫淹死,我还不如早死早解脱,反正我是丢不起这个脸。”

她说着,就真的迈步冲向阳台,尚鑫原本还在铺沿上好语劝说青可,见状,赶紧从铺上站起身来,跟着追出门外。

“白.梦,你这是做什么,这有什么话好说不成,这大喜的日子寻死觅活的做什么?”

尚鑫死死的拽住白.梦的胳膊,不停的劝说她。

白.梦却拼命的挣扎,和尚鑫扭打在一起,半截腿已经跨到栏杆之上。

“这全县有头有脸的人都在,你能丢得起这个脸?也是,人家只会说我这个当妈的没用,怎么养成个这么不识大体,不忠不孝的女儿。你辛辛苦苦创建的青尚集团,恐怕明早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成为整个县城的笑话,你放手,让我去死,死了就眼不见为净。”

她声泪俱下,说得是有条有理,让尚鑫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她。

“先下来,天大的事你也先下来再说。”

青可就是受不了白.梦这一点,总是小题大作,不就是爽婚吗?至于有她说得这么严重吗?

青可好无助,好无奈,自己这样,身边却没有一个能帮自己的人。连最好的朋友丹妮,也劝说她,叫她不要意气用事,要为大局着想,让她先委屈自己。

丹妮虽然很痛心,青可怎么会碰到这样的渣男,但她势单力薄,没有能力为青可出头。

青可实在是憋不住了,她坐起身来,大声吼道:“够了,我去还不行吗?”

白.梦和尚鑫这才停止了拉扯,白.梦把腿从阳台上拿下来,一下破涕为笑。甩开尚鑫的手,急忙急促的捡起被青可扔到地上的订婚礼服,笑嘻嘻的捧到青可手里,“快点,没时间了。”

青可接下白.梦递过来的衣服,冷冷的回到,“知道了,你们出去吧。”

“行,那你快点啊!我们到楼下等你。”

白.梦说完,拉着尚鑫的手,两人一起离开了青可的房间。

一下楼,她就赶紧从自己包里翻找出化妆盒,刚刚她那出苦肉计,让她的妆花了,现在她得好好的补画一下。这样的场面,她肯定得以最完美的一面出席,搏够众人的眼球。

青可一家人终于到了酒店,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下,在宾客们的簇拥下,她们一家人终于和王家人汇合。

酒店一片欢天喜地的气氛,所有人脸上都挂着笑容,都在夸赞这郎才女貌的天作之合。

双方父母也输笑容满面,尽量的去迎合着这些宾客们。

眼看着就要入席了,幽幽怕被王家人认出来,偷偷溜出门去。

酒店那一张张笑脸,那些刺耳的夸赞声,都如同利箭毒针,一针针刺在她的心上。

她突然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是多余的,觉得她和铮升的坚持是多余的,铮升该娶的不是像她这样的女子,而是像青可那样的。下得厨房,出得厅堂,在家相夫教子,在外辅助丈夫。

双方的父母都开心得合不拢嘴,她们都对这门亲事很满意。

铮升也为他的计划能顺利进行而感到欣慰,两者相比,他肯定希望是这样的结果,这样还一来他心里会好受一点,对青可的内疚会轻一点。

酒店里所有的人,都在享受着这喜事带给她们的快乐,唯独青可。

青可从始至终,都没有展露过笑靥,哪怕是装她也不愿意装。

丹妮没有来参加这次假订婚宴,知道内情的她怕自己忍不住惹恼那个坏铮升,给青可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事前她就给青可告了假。

这本来就是一出荒唐戏,青可根本不在乎谁去与不去,她当然会欣然接受丹妮的告假。

青可看着这些笑脸,看着铮升那讨厌的嘴脸,她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笑话。自己怎么能这么有眼无珠,竟然早没发现铮升是这样的渣男,比李文才,吴猛还要渣的渣男。

宾客们都入了席,王家和尚家也一同入了席。

铮升居然还故作绅士,帮青可挪椅子。尚鑫夫妇看了,不禁笑着点头,以此来夸赞铮升的绅士风度。

王家夫妇见状,也觉得儿子是真的长大了,知道疼自己未来的老婆了。

伪君子,这么能装,你怎么不去当影帝?

青可为铮升的这个举动,感到恶心。

两家人刚一坐下来,铮升母亲就忍不住问白.梦,“妹子,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准亲家了。等你得空,我们挑个好日子把婚期订下来算了。”

“不行——”

还没等白.梦回话,青可就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大声反驳铮升母亲的想法。

邻桌的宾客闻声,都向她们投来疑问的目光。

铮升赶紧将青可拉回座位上。

“为什么不行呀?”白.梦疑惑的问青可。

铮升母亲也附和到,“是啊!青可为什么不行呀!”

“我——我——不是——我——他——”青可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又怕自己说错话,这个可恨的王铮升真会胡说八道毁她清誉。

“伯母,妈,我和可可认识还不久,还想趁着没结婚,多培养培养感情,享受一下恋爱的过程。虽说结婚只有一次,可我们这种奔着结婚去的恋爱也只有一次,趁着我们年轻,想好好感受一下,不想那么早过上柴米油盐的生活,不想这么快就走进爱情的坟墓。”

铮升母亲一听,倒没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话,就坟墓那个词让她心里特别的别扭,她脸色一变,严肃的呵斥着铮升,“傻孩子,这么大喜的日子,说什么坟墓不坟墓的?”

“不妨事的,这是她们年轻人时髦的说法,只是个比喻。”白.梦见铮升母亲置气,赶忙帮忙圆场。

“那妹子,你怎么看铮升的话?”

尚鑫和王总知道,这些妇道人家话匣子一打开就没完没了,尚鑫赶紧提议到:“先动筷,边吃边聊,待会儿菜都凉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六章 狗屁都不是 铮升母亲赶忙附和到,“对对对,边吃边聊。”

大家终于拿起筷子,边吃边聊。

白梦本来也觉得这门亲事是有些仓促了些,但这都是尚鑫的意思,她也只是在旁边帮忙加把劲。她一直都不太明白,平日里从不管这些家事的尚鑫,为什么一下这么在意青可的终身大事。

她问了好几次,尚鑫都拿些莫相干的话来敷衍她。

现在,既然青可和铮升想多了解了解,那她也没有理由拒绝。

正所谓小心使得万年船,多给她们一点时间了解,也是多给青可一点时间,让她擦亮眼睛看清楚铮升,若到时候铮升真的不值托付终身,那要反悔也还来得及。

白.梦细细琢磨后,向铮升母亲回到,“姐,我觉得你们家铮升说得对,现在年代不同了。流行自由恋爱,让孩子们多了解了解,也追一下当下的时髦风气。”

铮升母亲是有私心的,她怕幽幽和铮升死灰复燃,怕夜长梦多,恨不得青可和铮升现在就把结婚证领了。但白.梦既然这样说,她也不好坚决反对,“哎呦!妹子你是年轻,不怕你笑话,我这也是有私心的,我这把年纪了想抱孙子了。哈哈……”

白.梦一听,也忍不住附和着笑出了声。

青可实在听不下去了,撂下筷子,起身朝厕所走去。这里的气氛,实在让她喘不过气来。反正说到结婚,有个人比她还要心急上火,她也没必要庸人自扰。

白.梦见青可起身,一直板着个脸,她忍不住叫住青可,“可可,你上哪去?”

“厕所。”青可头也没回,干脆利落的甩下两个字,朝厕所走去。

铮升也毫不犹豫的站起身来,跟着青可追上去。

“妹子啊!我看青可今天脸色不太好,不是身体不舒服吧?”

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铮升母亲,岂能看不出青可的不悦,她只是嘴上不明说而已。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更迫切的想让青可和铮升结婚,免得她整日都跟着提心吊胆的。

她还故意装作很关心青可的样子,轻声问旁边的白.梦。

白.梦一脸的尴尬,青可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是心知肚明的。

那日,青可一听说要和铮升订婚,就气得怒目圆睁,并且坚决反对。白.梦心想万一青可不同意,那就把事情缓缓,可没想到之后这两天,青可又不提此事了。再加上她把青可的反应告诉尚鑫,尚鑫态度很坚决,一定要订婚如期举行,她也就没再深究下去。

今天早晨青可的反应,她就能看出,青可和铮升之间有事,但到底是什么事,她也弄不明白。

白.梦尴尬的转过脸去,用手挡住自己的嘴,小声对铮升母亲解释到,“没事,估计是每个月那几天来了,肚子不怎么舒服,由她去吧!”

铮升母亲明白的点点头,两人又说笑着吃起饭来。

青可实在是憋得慌,找了个小阳台,爬在阳台上吹吹风,舒缓一下紧绷的神经。看着远处茂密的树林,和在枝头叽叽喳喳欢唱的麻雀,她觉得心旷心怡,所有的不快都暂时抛诸脑后。

铮升紧跟其后跟了过去,爬在离青可一米之距的阳台上。

“对不起!”

青可闻声,猛的别过脸去。她什么也没有说,用嫌弃的眼神看了一眼铮升,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铮升追上前去,一把拽住青可的胳膊。

青可回过头去,怒眼瞪着铮升,冷冷的说了一句:“放手。”

“不放,除非你答应不再恨我。”铮升是心里有愧,总是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夜不能寐。他迫切的希望能从青可口中得到原谅二字,减轻自己心里的罪恶感。

“不恨你?你让我恨的资格都没有,从今以后,我尚青可不再认识你王铮升,就当我尚青可眼瞎,吃了一颗老鼠屎,活该恶心自己一阵子。”

铮升也真不会说话,像他这样威胁式的道歉方式,青可能接受才怪。

青可之所以能来参加订婚,一半是为了自己的声誉,另一半是为了那善良的幽幽,女人何苦为难女人,青可不介意用这种方法帮幽幽最后一次。可王铮升的所作所为,她是万不能接受的。

“我都说了,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一定会将功补过的。青可,你就别生气了,我一定会好好弥补对你的伤害。”铮升还是那么自以为是,根本没有意识到青可并不需要他嘴里所谓的补偿。

青可只是不喜欢被别人安排,她自己的人生,她自己的权力,都应该由她自己来做主。

铮升不应该威胁青可,他应该好言商量,那么也许他们之间就不会有这不必要的误会。

“不需要,放手。”

青可的眼神冷得瘆人,铮升欲言又止,看着怒眼瞪着自己的青可,他无奈的放开了青可的手。

青可取下刚才订婚宴上,铮升为她戴上的订婚戒指,狠狠的扔到铮升的身上,“你的破玩意还给你,别把你自己当个了不起的人物似的,以为你自己很聪明似的,在我尚青可这里,你屁都不是。我也不是因为怕你,才来参加订婚宴的,我是看在幽幽的份上,不想她被你们王家伤得体无完肤。你欺负我一个女人,你算什么东西,你就是一个十足的懦夫,明明口口声声说喜欢,但你有为幽幽努力去争取过吗?逆来顺受,我真为幽幽感到委屈。”

戒指经过铮升身体的阻挡,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叮叮咚咚掉落在水泥地面上。

铮升没有心情去管戒指,杵在那里认真听着青可那带着怒气的话。从来没有人这么鄙视他,是青可让他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什么叫人外有人。

青可横眉怒眼的说完,得意的转身离去。把铮升好好骂了一通,她心里舒服多了,一下感觉气都顺畅了不少。

铮升一个人傻愣在那里,看着地上那经过太阳光照射,发出刺眼光芒的钻戒,他心中五味杂陈。

真是自己的错吗?真的是自己懦弱吗?

他心里好乱,乱得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是否正确。

次日,铮升和青可订婚的事,就上了报纸、杂志、新闻,JY县这两家商业巨头的联姻,轰动了整个JY县。

经过这么久的修养,文才已经基本上痊愈,他已经出院,回到家里调养身体。

他住院的这段时间,淑梅尽心尽责照顾他,可谓是无微不至。这样一来,文才就更开不了口要赶淑梅走了。

这日一早,送报员送来了报纸,淑梅和往常一样,取了报纸准备给文才拿进去。

每天早晨吃过早饭,文才都有习惯看一下报纸,脚上的伤困住了他的脚步,但困不住他的心。他还是相信那句老话“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通过报纸、电视、杂志来了解外边发生的大事小事。

淑梅拽着报纸就往回折,突然报纸上的一张脸,让她停下了脚步。

那是一张足足占了一张报纸有三分之一的大照片,照片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青可和铮升,而且还真是她们交换订婚戒指的一幕。

淑梅摊开报纸,一字一句的念着这则头条的标题,”县里两大商业巨头联姻,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怎么会这样?这才多久呀?怎么这就联姻了呢?那文才怎么办?不行,这一定不能让文才看到,这两天他好不容易精神好一点,可受不得这样的打击了。

她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急得在原地打转。

怎么办?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做呢?

片刻之后,她停下了徘徊的脚步,慌慌张张把那一张报纸抽出来,揉成一团塞到自己的衣服兜里。然后拍着自己的心口,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朝屋里走去。

她进了屋,什么也没说,把报纸交到坐在沙发上的文才手里,就赶紧转身离开。

文才翻开报纸,居然没看见报纸的首页,他往后草草翻了一下,顺便数了一下报纸的张数,他这才确认确实是少了一张。

“淑梅,淑梅,怎么少了一张?”

淑梅还没来得及把那张报纸毁掉,就听到文才那洪亮的叫喊声。

她不得不再次把报纸揣回兜里去,战战兢兢的从厨房里走出来。她心虚得吞吞吐吐回到:“我不知道呀,是不是送报员少送了一张?”

文才斩钉截铁的回到:“不可能,这个老王给我送了四年的报纸了,从来没有出过错,我了解他,他是一个对工作极其负责的人,在把报纸交到客服手里之前,都会再次确认无误方才发送。”

听文才这么说,淑梅更是紧张得不行,她绞尽脑汁想应对的话,“这——古人都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马不是也还有失蹄的时候吗?更何况是人呢?”

文才想了想,觉得淑梅说得也有道理,翻看着手里的报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文才不吭声,淑梅以为糊弄过去了,她正准备转身,文才突然拿起沙发旁的电话,从抽屉里翻找出电话本,一页一页的翻找着什么人的电话。

淑梅忍不住多了句嘴,“文才,你这是要给谁打电话呀?”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七章 订婚的事传开 文才头也没回,手里继续在快速的翻找着,“我给老王打个电话,让他给我补送回来,这头版都是大事……”

“不用——”没等文才说完,淑梅就心虚的大叫一声,打断了文才的话。

淑梅这异常的叫声,让文才有些惊讶,他停止翻找电话册回过头来,用疑惑的眼神盯着淑梅。

淑梅被文才这质问般的表情,弄得有些手足无措,心虚二字写在了脸上。

“我——我——”

文才又不是傻子,再加上淑梅又不会撒谎,他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文才放下手中的话筒,坐回沙发上去,伸出右手掌,“拿来吧!”

“拿——拿什么?”淑梅还故意装糊涂,支支吾吾的反问文才。

文才满脸的好奇,是淑梅勾起他不得不看的决心,“不会撒谎就别撒,那报纸上究竟有什么妖怪,你竟然还怕我看到?”

淑梅紧紧的拽着衣服口袋,还想劝文才放弃看那张不该看的报纸,“文才,别看了,少看一张报纸,对你也没有什么影响,我买了上好的肥肠,今天中午做你最爱的红烧肥肠。”

她嬉皮笑脸的劝说着文才,只可惜这招不管用。

文才并没有松口,那手掌依然举在那里。淑梅见拧不过文才,只好乖乖将兜里揉成一团的报纸送到文才手里。

文才接过报纸团,一边小心的把报纸拆开,一边还抱怨着淑梅,“你说你,这好好的报纸,都快被你弄成包菜卷了。”

“文才,这天底下的好姑娘多的是,等你腿伤好了,我就带你回我们村里走走,让你去看看我们那里土生土长的好姑娘。”

淑梅坐到文才身旁,没等文才看到青可的照片,就开始给文才打预防针。

文才听淑梅这么一说,脸上还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笑容,“咋地?这是想给我介绍对象了?我李文才也不至于差到需要你帮我介绍对象吧?这感情的事随缘,该来的总会来的。”

淑梅本来还想再说的,只可惜她已经没了机会。

青可和铮升的照片呈现在了文才眼前,文才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报纸,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淑梅见文才这样,一句话也不敢再多说,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文才,她不知道文才下一秒会是怎样的反应。

文才认真的读着报纸上的内容,许久,他突然放声大笑,“好一个商业巨头联姻,好一个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哈哈……”

他笑着笑着,将手里的报纸撕得粉碎,抛在半空之中。

突然,他停止了大笑,双手抱头,从他发出来的声音可以听出,他是又在哭又在笑。

“文才,你没事吧?想开一点,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该放手的就放手。你们没能走到一起,那是你们有缘无份,属于你的幸福早晚会来的,你的身体刚刚恢复,注意自己的身体。”

文才想不通,他和青可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还抵不过她不知道从哪里随便拉来的男人?

男人也有泪,只是未到伤心处,他们不轻易落泪。

文才此刻也需要一个可以依偎的肩膀,他也是会受伤的。听了淑梅的话,他突然抬起来头来,投到淑梅的怀抱里,表情极其的痛苦,眼眶虽然已经湿润,但最终眼泪还是没有落下来。

此刻,他才意识到,他彻底的失去了青可,青可再也不会粘着他,在他面前撒娇;再也不会在他孤单寂寞的时候,给她送来欢声笑语。

淑梅也像感同身受似的,也难过得想哭,像一个母亲安抚自己的孩子一般,轻抚着文才的背,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怀抱借给文才。

突然屋外雷声大作,下起了倾盆大雨。

听着外面的雷雨声,文才心中感慨万分。

难道连老天爷都在同情我吗?看我伤心难过帮我落泪。

只有心在落雨的人,才能听得出着雨声中夹带着的忧伤,这声音催人泪下,让人越听越忍不住不伤心难过。

下雨了,淑梅不得不放开文才,起身去收衣服,关好楼上的门窗。

这时,公司的副总来电话,向文才报备公司的情况,文才也有条不紊的记录分析,并给副总吩咐任务。

淑梅看文才情绪已经稳定,于是去厨房忙乎着张罗午饭。

文才魂不守舍的看着电视,最终他还是没有忍住,趁淑梅不注意,偷偷溜出了出去,冲进倾盆大雨之中。

淑梅听到关门声,急急走出厨房叫喊了几声,没见到文才的身影,也没见文才答应。她还楼上楼下找了一通,就连厕所也没有放过。最终确定文才已经不在家中,她才寻了雨伞,在小区门口叫了一辆车往青可家赶。

文才站在青可家门外,任凭雨水淋在他身上。全身上下早已湿透,像一条落水狗一般。

他猛摇着青可家的铁栅栏,拼命的叫喊着青可的名字。

“可可,可可,你开开门,我有话问你,求求你开一下门好不好?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求求你了……”

无论他怎么叫喊,青可也没有出来。

后来,是青可的爸爸尚鑫,实在看不下去了,打着雨伞出来劝说文才。

文才见尚鑫出来,激动的一展笑颜。只可惜脸上的雨水,连他这仅有的笑容也遮掩了下去,看起来还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伯父,请你开开门,让我再见一面可可好吗?拜托你了。”

文才双手紧紧抓住铁栅栏,用近乎于哀求的口气求尚鑫。

尚鑫原本是很看好文才这个准女婿的,可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么一个一心把心思放在事业上,看起来忠厚老实的文才,居然会背叛青可。

在这之前,他还憋了满肚子的火,恨不得将文才抽筋扒皮不可。可如今青可已经有了好归宿,他也就释怀了,对文才也没那么恨了,倒是希望文才不再来纠缠青可就好。

“文才,你走吧!你和可可注定有缘无份,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怪不得我们家可可。”

“伯父,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再见一面可可,我想要亲口听她给我个答案。”

“你这又是何苦呢?可可说了,她不想见你,也没有必要见你,该说的该讲的,她之前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你赶紧走吧,雨这么大,小心淋坏了身子。”

尚鑫的语气极其的缓和,他也不想节外生枝,只想能好言劝走文才便是。

“我——”

“行呐!你也是七尺男儿,好聚好散吧,别像个女人一样优柔寡断,扭扭捏捏,该放手就放手。我已经没有追究你背叛可可的错了,你就知足吧!如果你真的爱过可可,你就应该放手,不应该阻止她寻找幸福。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你好自为之。”

尚鑫说完,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留下文才一人在雨中。

文才听了尚鑫的话,内心也很矛盾,本就是一个小小的误会,为什么会发展到今天这等地步,错究竟在谁?

真的是我懦弱吗?真的是我心猿意马吗?还是注定我和可可有缘无份,一点小误会就引发这么坏的结局?

他傻傻的站在大雨之下,看着青可家的住宅,在心里质问着自己。

青可从楼上的窗户,偷偷看着雨中的文才。若是之前,她是万万忍受不了文才受这样的伤害,早就为文才送扇过去了。可现在,她内心却很平静,除了小小的用情感再无别的。

或许,是她们真的爱得不够深,这么短短的时日,青可就彻底将文才从自己心里剥去。

是误会也好,是假戏真做也罢,如今她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她不再觉得文才千般好万般好,此刻文才那些缺点在她心里都暴露无遗,她不再觉得文才是她完美的白马王子。

这也许就是成长,让她可以理智的去看清一个人,而不是一味的痴迷他的某一些优点。

淑梅终于赶到,她举着伞为文才挡住这倾盆大雨。

“文才,走吧!回家吧!一切都应该往前看,没有过不去的坎。”

她从文才那万念俱灰的表情,已经猜到刚刚发生了什么,猜到文才肯定被拒之门外。

她拽着文才的胳膊,两人如恋人一般,躲在这并不大的雨伞下面。

文才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眼神涣散,如行尸走肉般。

楼上的青可,看到了雨中送伞的淑梅。她心里反而觉得好多了,果然,文才已经不再需要她的遮风避雨,嘘寒问暖。

她果断的拉上了窗帘,翻找出相册,将她和文才的照片找出来化为灰烬。

她像和过去彻底的告别,重新开始自己的新生活。虽然现在被那个讨厌的铮升困住了手脚,但这只是暂时的,她相信属于自己的美好生活正在翘首等着自己。

淑梅连拖带拽,将文才拉进了出租车。

在车上,司机还一个劲的抱怨,说文才一身都在流水,把他的车给弄湿了。

淑梅一脸的尴尬,一边要不停的给司机说好话赔礼,一边还要关心魂不守舍的文才。

她看到文才这样,真担心文才一蹶不振不说,立马就大病一场。

“你说你,这刚刚从医院出来,还嫌没待够,又想再回去不成?你看看,这衣服都湿润了,不生病才怪。一个大男人,这么点事都经受不住吗?你别忘了,叔还等着你膝下尽孝呢!你以后能别这么自私好不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八章 尚鑫打算放吴猛 淑梅的话,如醍醐灌顶,文才这才想到,他还有罪要赎。他的前半错得太多,这余生真的不应该为自己的事,再一错再错。

他总算想通了,如梦初醒。

他激动抱住淑梅,内心感激不己。

淑梅的衣服,被文才身上带过去的水寖湿,但她并有因此将文才推开。和之前在家里一样,她愿意给文才一个可以依偎的怀抱。

只是文才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再加上司机那诧异的眼神,让她有些手足无措,脸上露出尴尬之色。

他俩回到家里,淑梅赶紧找来干衣服让文才换上。文才也很配合,洗了个热水澡,换了干净的衣服。中午胃口还出奇的好,比平时的饭量大了一半,将淑梅炒的肥肠吃得一块不剩。

晚上,他还和淑梅知会了一声,说自己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明天就打算去公司,从今以后要开启疯狂的工作模式。还和淑梅约定,礼拜天一起去看李育树。

曾经他要赶淑梅走的想法,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青可的彻底离开,消失得无影无踪。

尚鑫终于放心了,在他的安排下,让青可找到了好归宿,终于不用再担心吴猛来马蚤扰青可。

订婚宴第二日,在夜深人静之时,他一个人人偷偷在阳台上打着电话,这通电话是给鲍爷打去的。吴猛被关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让他重见天日了。

电话一接通,就听到鲍爷那霸气的声音。

“尚董,恭喜呀!两家商业巨头联姻,恭喜你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乘龙快婿呀!”

鲍爷穿着睡衣,两条长满汗毛的腿放在茶几上,怀里还搂着他的美娇娘——玉芙蓉。

玉芙蓉温顺的躺在鲍爷怀里,手不停的在鲍爷身上游走,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尚鑫朝卧室里看了一眼,确定白.梦已经睡熟,才回过头来回应鲍爷,“多谢鲍爷,鲍爷这段时间也辛苦了,明天就把那小子放出来吧!现在已经板上钉钉,我料他也再翻不起什么浪来。”

“行,很高兴和尚董合作。”

“明天我让人把剩下的一半钱给鲍爷送过去,希望鲍爷言而有信,就当作我们从来也不曾认识过。”

“尚董放心,即便我进去了,也不会把你供出来的,我鲍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你们正道有正道的规矩,我们黑道也有黑道规矩,绝不连累雇主。”

鲍爷和尚鑫谈话期间,玉芙蓉像一条水蛇一般,在鲍爷身上缠绕,嘴唇在鲍爷的脖子和脸上胡乱亲来亲去。

鲍爷一边应付她,好要一边回应尚鑫,真是忙得不亦乐乎。

“那小子没事吧?虽然他不成器,但我和他爸还是有交情的,看在他爸的面子上,我也不希望他受到伤害。”

“放心,头发丝都不会少一条,行了,尚董,没别的事我就先挂了。”

鲍爷被怀里的小妖精勾起了兴致,根本没有心思再和尚鑫废话。他三言两语敷衍过去,没等尚鑫回话,就单方面挂掉了电话。

尚鑫见电话里只有嘟嘟的声音,还有些意犹未尽似的,看着手里的电话愣了片刻,才勉强回到卧室里睡觉。

鲍爷抱起那玉芙蓉,迫不及待的朝卧室里走去,用自己满脸的络腮胡子去扎玉芙蓉的脖子,和脖子以下那一片雪白的地方。

玉芙蓉发出咯咯的笑声,娇滴滴说:“讨厌,你弄疼我了,痒,痒,痒……”

鲍爷一进到卧室,将手里的玉芙蓉重重的扔到铺上,接下来,又开始了他们逍遥的夜生活。

地下室里,吴猛还被绑在那里,从精神状态来看,他最近所受待遇还是不错的。

负责看守他的两个马仔,坐在那张破破旧旧的方桌上,剥着花生,喝着小酒。

其中一个马仔,看了一眼绑在那里的吴猛,对自己的同伴说:“都说富家公子娇生惯养,吃不得半点苦头,你看他都被关了这么久,但从来没有说一句软话。别说,还挺有骨气的。”

“你说这鲍爷也真是,这次怎么接个这样的买卖,这人都关这么久了,是放还是杀,他也不捎句话来,就让我们在这里干守着。我现在都分不清楚什么时候是白天,什么时候是黑夜了,都快闷的发霉了。”

“行了,鲍爷的心思,不是你我可以干涉的,做好我们份内的事就行。”这个刚刚夸赞吴猛的马仔,就是那天收了吴猛贿赂的人。他一边说着,一边拿了个鸭腿,倒了一杯酒,朝着吴猛那边走去。

自从那日知道吴猛是文斗公司的太子爷之后,他就对吴猛照顾有加,他还盼望着吴猛从这里出去了,真的能多给他一些好处。

“来,吴少爷,你吃点,喝点。”

那马仔把鸭腿喂到吴猛嘴边,吴猛狠狠的咬了一口,等吴猛吃得差不多,那马仔又喂吴猛喝下酒杯里的酒。

对于吴猛而言,这个马仔的确对他不错,算不上无微不至,也算得上是面面俱到了。

他不敢想象,若没有这个猪头猪脑的马仔,他还要吃多少苦头。

吴猛笑着问站在自己跟前,耐心喂自己吃东西的马仔,“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呀?”

那马仔脸上闪过一丝悲伤,“我命苦,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就去世了,后来妈跟着一个有钱人跑了。把我和妹妹丢给年迈的阿婆,我和妹妹是阿婆捡破烂养大的。前几年阿婆重病,为了给阿婆凑医药费,我不得不走上能快速赚钱的路。只可惜,即便这样,我还是没能救回我阿婆的命,现在就我和妹妹相依为命了。妹妹现在还在读高中,为了支付她的学费,我必需得拼命赚钱。”

原来也是个可怜人,这马仔不禁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了吴猛。

吴猛心里最脆弱的地方被撞击到,他感同身受,想起了自己可悲的身世,更是对眼前的马仔生出同情之心。他暗暗发誓,出去之后,一定要帮帮这兄妹俩。

“做正行,同样也可以赚钱供你妹读书呀?”吴猛想知道,这个马仔到底有没有重回正道的心,若有,他就帮他一把。

那马仔没有停止喂吴猛,他一边喂吴猛,一边无奈的摇摇头说:“哎!有句话说得好,一入豪门深似海,我这是一入江湖,就身不由己呀!要想全身而退难,社会已经不接受我们这样的人了,我找不到正经事做了。”

“只要你愿意,等我出去了,我帮你。”

“真的?”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谢谢吴少爷,来,你多吃点,不够我再过去给怒拿。”

两人都喜笑颜开,好像谈成了一笔大交易似的那么开心。

另一个马仔,很是看不惯同伴的这种做法。虽然他和吴猛两人的距离不远,但由于声音分贝太低,他也不能完全听清楚在说什么。

但无论他们聊得什么,他都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

他回过头来瞄了一眼交谈甚欢的吴猛和同伴,扯着嗓子抱怨到:“我说你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哪里有看守这样对待犯人的,你以为这里是他家呀!还把我们当成他家下人使唤了。”

从这个马仔的话里就可以听出,他不像他的那个同伴,他根本就不买吴猛是太子爷这个账。

那马仔没有理会他,继续和吴猛闲聊着。

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下室待了大半月,吴猛由最初的不习惯,变成了现在的习以为常。

他习惯站着也能睡着,习惯大小.便也需要别人的帮忙,习惯了吃自己以前从不愿多看一眼的食物。

他是颓废堕落,但并不代表他不珍爱生命,他要忍受着这里一切的苦与痛,等到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两人说笑着,突然进来个人,手里端了些好酒好菜。

那个在那里独自喝闷酒的马仔,赶紧上前帮忙,把东西接到桌上放下。

“这么多好酒好肉,是鲍爷见我兄弟俩辛苦,特意犒劳犒劳我们兄弟的吗?”

那马仔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肴,早已垂涎三尺,眼巴巴盯着桌上的菜,问钱来送饭菜的人。

那送菜的人笑着回到:“这是给他的送行饭。”

“沙?送行饭?”那马仔伸到菜盆里的手,惊得赶紧缩了回来。他很惊讶,又觉得晦气,赶紧把手在身上擦了又擦。

“是啊,鲍爷吩咐送过去来的,你们好好伺候他吃吧!”

那送饭的人,简单的回了两句,转身就朝地下室的门口走去。

和吴猛谈话的那个马仔和吴猛,也隐约听到了“送行饭”三个字。

吴猛还小声的问那马仔,“什么是送行饭呀?这好像在电视里才有听说过的,不会真的是想要我的小命吧?”

“不知道呀!我也第一次听说,等一下啊!我去问个清楚明白。”

那马仔说完,将手中的鸭腿和酒杯搁到一旁,跟着送饭的人追了出去。

在地下室的门口,他追到了刚刚送饭的那人,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那送饭的人,把实际情况告诉了他,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要放人了。难怪说是送行饭,这名字也算是名副其实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他不然窃喜,自己这么半个月的抵三下四总算没有白费。

吴猛总算可以活着出去了,他这么久对吴猛可算是仁至义尽,就和保姆差不多,那吴猛哪怕有一点良心,也不该忘了他的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九章 重获自由 他哼着小调,得意洋洋的回到地下室。

他的同伴见他这样,不是很高兴的说:“你捡金子了是吧!乐个屁呀!你不是跟他聊得来的很吗?赶紧把这些拿过去喂给他吃,让他做个饱死鬼,早死早超生,也免得再辛苦我俩没白没夜的守着他。”

他走到桌前,端起桌上的饭菜,嬉皮笑脸的来到吴猛身旁,还没等他开口,吴猛就迫不及待的问出了口。

“怎么样?问到了吗?这是不是断头饭?”

“你猜?”他还故意卖了回关子,装出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

吴猛是何等的聪明,从这马仔的表情,他就可以猜出,看来自己是要重见天日了。

他现在只是担心,自己这胳膊腿还能不能灵活的行走,会不会影响他享受美好的生活。

“明天晚上,潮乐酒吧我请客,到时候记得早点来,报我吴猛的名字,吃喝玩乐管够。”

吴猛自认为这个马仔对自己不错,自己出去了,自当让他跟着自己好好享受一番。这花钱是他最在行的事,他不介意多一个人帮自己花。

被关了这么久,出去第一件事肯定是要去好好的舒展一下筋骨,于是他才让这马仔去潮乐报他的名讳。

这马仔一听,先是惊喜,而后是惊讶,他一个字都没有说,吴猛是怎么知道自己明天就能出去了呢?

他一脸的疑惑,挠了挠头,不解的问:“吴少爷,我什么都没说,你怎么知道明天你就可以出去了呢?”

“我有读心术,你心里那点小揪揪能逃出我的法眼,以后叫我猛哥就行,不用吴少爷吴少爷的叫。对了,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姓啥名啥?”

吴猛得意的向这马仔显摆,把自己说得神乎其神的。

“是,猛哥,我叫李波,他们都叫我三皮。”

这李波嬉皮笑脸的说着,对吴猛比之前更加的恭敬,他明明看上去比吴猛大了许多,却还是一口一个猛哥的叫着。

“三皮,这绰号取得不错,形象生动,又附和你的性格。”

“嘻嘻!多谢猛哥夸奖,来,猛哥把这送行饭吃了,明天一早就可以出去了。三皮先在这里恭喜猛哥了,这段时间让猛哥你受苦了,猛哥你也知道,这并非我本意,我们也输按照上面的意思做事。来,我敬猛哥一杯,就当作赔罪,希望猛哥你大人有大量,将小弟不周的地方,忘的一干二净。”

李波把自己手里端着的托盘放到石台子上,倒了两杯酒,举在半空之中,念念叨叨说了一通,像是要给吴猛赔礼的意思。

吴猛被绑着,没办法举杯,他就一只手拿一个杯子,左手代替吴猛,右手代表自己 在半空中做了个碰杯的动作。两个酒杯咚的一声碰到一起,还溅出一些酒花。

他拿起右边的杯子,念了句,“我先干为敬。”就仰头将酒杯里的酒喝下肚去。

然后把另一只手里的杯子递到吴猛嘴跟前,“猛哥,你随意。”

“兄弟都如此豪爽,我怎么能拖泥带水,杯子拿立一点,我也一口干。”

“诶!”

李波应声,将整杯酒灌进了吴猛的肚子。

两人又有所有笑的大吃大喝,来了个一醉方休。

另一个马仔不屑于此,一个人蜷到门板上去,很快就鼾声如雷。

第二日,鲍爷收到了尚鑫让人送过来的尾款,立马吩咐手下,将吴猛送出别墅。

李波两人接到指令,蒙住吴猛的双眼,给他松绑,将他从木架子上放下来。

腿经常活动,走路还没有问题,只是这双手臂,像是完全失去了知觉似的,使不出一点力气,“三皮,我这膀子咋没感觉呢?不会是废了吧?”

“猛哥放心,久了没活动正常的,等血液流通了,就又会挥拳如虎。”

李波扶着吴猛,怕他腿脚不适应摔倒,另一个马仔找了条绳子将吴猛反手绑起来。

李波还看不过去,帮吴猛向同伴说好话,“这就不用绑了吧?本来就是要还猛哥自由的,难不成还怕他跑不成?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余的吗?”

“到底听你的还是鲍爷的?别废话了,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赶紧把他送走了,我好去好好放松放松,去去身上的霉气和晦气,这段时间可把快闷出芽来了。”

那马仔没好脸色的嘀咕着,把吴猛绑好,就推着吴猛快步的往地下室门口走去。他迫切的希望赶紧送着这个扫把星,这种闷得慌的事他一刻也不想再多做。

两人扶着吴猛的手臂,将吴猛送到别墅门口,李波一路上不停的提醒吴猛小心脚下,态度好得同伴都给他投去诧异的目光。

李波亲自将吴猛送上面包车,临走还不忘关心的说:“猛哥,你别担心,很快你就可以自由了。这是鲍爷的规矩,你再忍忍,若觉得不习惯,你就闭着眼睛睡一会儿,一觉醒来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帮里有规矩,我要回去给鲍爷复命,就只能先送你到这里了。”

“行,知道,晚上潮乐酒吧不见不散。”

车上负责送吴猛进城的人,不耐烦的催促着李波,“行了,李三皮,赶紧的,别磨蹭了,我们还赶时间。”

李波无奈的把头从面包车里抽离出来,面包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伴随着一声发动车的轰响声,面包车如脱缰的野马飞奔出去。

他站在原地,目送车子离开,才恋恋不舍的跟同伴回鲍爷那里复命。

此刻,夜色还没退尽,路上的车辆很少,面包车飞速的在马路上“旁若无人”的前行。

没用多长时间,面包车就进了城,他们把吴猛送到一处公园,将他从车上推到地上,很快,面包车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吴猛半糖在地上,侧耳仔细听了听周围嘈杂的人声。

他很肯定,自己被他们丢弃了。

“有人吗?有没有,帮帮忙,帮忙解开一下绳子。有人吗?有人能听到我说话吗?”

他冲着有人声的方向,扯着嗓子大喊。

很快,公园里晨练的人,都纷纷围了上来。他们只顾着看热闹,没有一个人上前去帮吴猛一把。

吴猛侧耳倾听,他眼睛虽然看不见,但耳朵还好使得很,他能听出自己身旁围着一大帮人。

他还从人群传来的声音,还听出这是一帮大叔大婶,“喂!大叔大婶们,你们哪个好心人上前帮一下忙,帮我解一下绳子,麻烦你们了,好人一生平安!”

这些大叔大婶们,估摸着也没见过世面,看到这一身是伤的吴猛,大家都不敢盲目上前,只是远远的站在那里看着,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半响,一个两鬓斑白的大爷,才俯下身去,替吴猛摘掉眼睛上的黑布条。

吴猛终于重见光明了,终于又看到这花花世界了,他内心的激动无法用言语表达,“叔,谢谢你啊!”激动的同时,他不忘感谢这个帮自己的大叔。

大叔笑了笑,“举手之劳而已,小伙子不用这么客气。”他一边说着,一边去帮吴猛解开绑在手上的绳子,“小伙子呀!你这是得罪什么人了?还是遇上打劫绑票的了?”

“哎!一言难尽,不过好歹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了,真是太感谢你了,大叔,你叫什么名字?回头我一定登门致谢。”

在那大叔的搀扶下,吴猛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激动的抓着大叔那双皱皱巴巴的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用不着,你看你身上都是伤,快去医院瞧瞧,看有没有伤着哪里?”

那大叔不但不要吴猛上门致谢,还关心的查看着他胳膊上的伤痕,叮嘱他赶紧上医院。

吴猛心中感慨万分,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嘛!

“嗯,我回头就去,那大叔,我就先走了,今天真的是太感谢你了。”

吴猛说着,就准备放开抓着大叔的手,大叔给他挥手,示意他赶紧去。

他和大叔简单的告别之后,这才转身,迈着缓慢的步子,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看着路上这些渐渐熟悉的事物,他突然感觉活着真好。

他一进家门,就迎来他爸劈头盖脸的痛骂。

“你这个兔崽子,半个月都不着家,又跑到哪里去鬼混了?看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是身上没钱了吧?不是身上的钱用完了,我看你是不打算回来的,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怎么不死在外面算了。”

他爸丝毫不关心他身上的伤,也没发现他脸色苍白,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他只顾着发泄自己心头的怒气,指着吴猛的鼻子骂。

他居然都对自己这么漠不关心,那自己也无须将他放在眼里。吴猛就当他是透明的一样,对他的谩骂充耳不闻,径直朝楼上走去。

吴猛本就伤透了的心,此时越发的心寒,自己失踪这么久,他没丝毫关心担心的话,估计怕自己死在外边,他也不会大发慈悲出去替自己收尸。

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么无视自己,他爸气得暴跳如雷,气得胸口发闷,他捂着自己的胸口,气得半响说不出话来。脖子上的青筋暴涨,恨不得冲上去狠狠暴揍吴猛一顿。

吴猛的那后妈,用藐视的眼神看了一眼吴猛,赶紧带着自己的幼子上吴猛他爸那里讨好卖乖。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章 家还是不像家 那女人把她儿子拉到身旁,小声的叮嘱着,“儿子,你看你哥把你爸气得,你要听话,快上前去让你爸高兴高兴,让他别生气了,气坏身子不值当。”

小孩子听了她的言传声教,跑到吴爸爸跟前,抱着吴爸爸的大腿,用稚嫩的声音说:“爸爸,你别生气了,别把身子气坏了。虎儿长大一定会好好听话,孝敬你和妈.妈,绝不惹你生气。”

吴爸爸低头看着小儿子那乖巧的面孔,心中的怒火一下被浇灭,俯身下去将小儿子抱在手里,是爱不释手,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

“还是虎儿听话懂事,看来爸爸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

那女人看到两父子那亲热劲,听到吴爸爸的话,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心里是乐开了花。

吴猛即使没被赶出去,好像对她们母女俩也起不到什么威胁作用。顶多就是让他再挥霍一些钱财出去罢了,那都是九牛一毛,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吴猛一上楼,就冲进浴室里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舒适的衣服,倒在久违的床上,身体摊开成人字形,一副轻松享受的样子。

“咕咕……”

他原本想好好的睡上一觉,只可惜扁扁的肚子突然发出了抗议,咕噜咕噜叫个不停。

他双手往身下一用力,借助手和腰的力量,猛的弹到地上站起来。他是想借着起身,顺便试一试自己手臂的力度是否恢复正常。

“哼!看来恢复得还不错。”他十指交叉扣在一起,反掌推出去,来回做了两个扩月匈运动。又左右摇摆,活动活动了一下腰背。

这才走到走廊上,对着楼下大声喊着家里的阿姨,“阿姨,阿姨……”

阿姨闻声,围着围裙,慌慌张张的从厨房跑出来,这么久没见吴猛,她还有些惊喜,面带激动的抬起头回应吴猛,“大少爷,你回来呐?叫我什么事呀?”

“阿姨,我饿了,你先帮我弄点吃的。”

在这个家里,吴猛唯一能正常沟通的,怕也只有这个这个在家里工作多年的做饭阿姨。

阿姨也是看着小吴猛长大的,一直她都认为吴猛才是真正的少主子。对吴猛也是照顾有加,有求必应。为吴猛的遭遇也是深感同情,哪怕是能在这个家里说上半句话,她也会替吴猛说说情,只可惜她只是个做饭阿姨,别说半句话,就是多说一个字的权力也没有。

“诶!我这就去给你弄。”阿姨应着,就要朝厨房去。

吴猛那后妈怎么可能让他这么顺风顺水,见吴猛折回房里,她就跑到厨房,催促阿姨,赶紧给她儿子做这做那。

阿姨还不情愿的回了句,吴猛饿了,要先把吴猛的吃的弄好,弄好就帮小少爷弄。

那女人一听,呲牙咧嘴的咆哮到:“到底是他吴猛给你工钱,还是我给你工钱,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那么多废话干嘛?他好手好脚的,饿了自己不知道弄,赶紧的,尚董还等着喝银耳汤呢!别不知道轻重。”

阿姨不敢再多说,她在吴家大半辈子了,把这里已经当成自己的第二个家,她是舍不得离开这里,舍不得离开她看着长大的吴猛。为了能继续留下来,她只能对这个女人言听计从。

“好好,我知道了,太太,很快就好。”

“这还差不多。”

看到阿姨恭恭敬敬的样子,她才满意的转身离去。

阿姨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阿姨准备了一大桌饭菜,因为今天是礼拜天,吴爸爸也会留在家里吃饭。她着实心疼吴猛,偷偷留了一份饭菜在一旁,想着等那女人不注意,给吴猛送上楼去。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在一起吃完午饭,除了阿姨,没有一个人想起家里还有吴猛的存在,她们一家三口吃得可开心了,没有谁提吴猛半个字。

吴猛是太久没有睡过好觉了,虽然肚子一直在抗议,但他躺在那里,还是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午饭过后,那女人拽着吴爸爸带虎儿去游乐场玩。

阿姨见三人有说有笑的出了门,这才把藏起来的饭菜给吴猛送上楼去。

吴猛睡得打着小声的鼾声,那表情很轻松的样子,嘴角还挂着满意的笑容似的。

阿姨走过去,将饭菜放在床头柜上,摇着吴猛的胳膊,将他从睡梦中叫醒。

吴猛很不情愿的睁开眼睛,梦里正左拥右抱,莺歌燕舞呢!阿姨这是扰了他的美梦。他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正想出声抱怨,看见阿姨那和蔼慈祥的脸,让他提到嗓子眼的话,又和着口水给咽回了肚子。

“饿坏了吧?赶紧吃。”

阿姨将饭菜端到他眼前,他二话不说,端起饭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看着他吃的这么香甜,阿姨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

“慢点,别噎着了。瞧你,满嘴都是饭,长这么大了,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饿起来就狼吞虎咽。”阿姨还像恋人一般,像母亲一般,用纸巾去给吴猛擦掉嘴角的饭粒。

“那是阿姨你做的饭菜好吃,就是不饿,我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在我面前只捡好的说,要是在你爸面前也能服服软,以至于让别人钻空子吗?”

吴猛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一边口齿不清的回应着阿姨,“她们爱钻就让她们钻去,我不稀罕,是我的九头牛都拉不走,不是我的风都能吹跑。”

阿姨从来都不相信,吴猛会是个忤逆不孝,好逸恶劳,游手好闲的登徒子弟。她心里很清楚,吴猛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气他父亲,他父亲越是在意这些,他心里就越开心。

的确,吴猛就是这样想到,他这是要用这样的办法来报复他爸。他凭什么要给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在外边挣好名声,让他爸脸上有光彩。他就是要让自己臭名昭着,让他爸在外人眼里颜面尽失,让所有人都知道吴爸爸有这样一个丢人现眼的儿子。

他要用自己的名声,让吴爸爸为自己的风流韵事买单。

“你呀你,若是夫人还在你身边,她觉得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阿姨的话,让吴猛手中的筷子停顿了一下。

这么多年了,他妈从来没有回来看过他,他已经对亲情不鲍任何希望。

“你不就是我的亲妈吗?有你这一个亲人足矣!其它的人都和我不相干。”

吴猛的话,真的很让阿姨感动,她一生无子,何尝不是把吴猛当作亲生孩子一样对待。

阿姨还想说什么,吴猛把空饭碗递到她手里,打断了她想说的话。

“阿姨,你吃了吗?没吃就赶紧多吃点,别亏待了自己。我乏的很,今晚还有约,想再睡一会儿。”

“行,那你睡吧,我先去忙了。”阿姨一边说着,端着饭碗走出了吴猛的房间。

吴猛倒头就睡,为了今晚能不醉不归,好好松松筋骨,他现在得抓紧时间补点觉。

……

夕阳西下,陪着娇妻和小儿子玩了一日的吴爸爸,拖着疲乏的身子,带着儿子和娇妻回到家里。

他们照常吃饭,看电视。还是没有人想起家里还有另外一个亲人,把吴猛忘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直到吴猛睡醒,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吴爸爸才一脸严肃的叫住吴猛,“站住,又要上哪里去?”

坐在他身旁的娇妻和小儿子闻声,也都把目光投向吴猛,那女人用讽刺的眼神看着吴猛,脸上也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我去哪里,对你重要吗?”

“你——”

他爸最后说了些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进去,他毫不犹豫直接摔门而去。从车库里把自己半个多月没见面的爱车开出来,直奔潮乐酒吧去。

吴猛在潮乐酒吧还是很受欢迎的,一来到潮乐酒吧,大家都蜂拥而上,抢着和这个大金主到招呼,套近乎。

“猛哥,最近上哪潇洒去了?怎么这么没见你来呀?”

“哎呦喂!猛哥,可算把你盼来了,莎莎想死你了!”

“猛哥,你是不是都把我忘了呀?”

……

特别是平时受过吴猛“恩惠”的女人,都抢着凑到吴猛身旁来献殷勤。

吴猛一下又过回了左拥右抱的日子,一手揽着一个美女,和她们打情骂俏起来。

左边亲一口,右边摸一把。他过了这么久牢狱般的生活,早就把和兄弟们的赌约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去他的不近女色,去他的狗屁赌约,此刻他心中只有好好风流快活一番的想法。

“我也想你们呀!美女们。”

那些女人还故意装矜持,一副娇滴滴害羞的模样,用发嗲的声音在吴猛跟前撒娇,“哎呦!猛哥,讨厌呐!一上来就动手动脚的,这还这么多人呢!”

“还装什么淑女,又不是没和我上过。”

“讨厌!”那女人见吴猛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毫不顾忌自己的薄面,一拳打在吴猛身上,一副娇柔妩媚又害羞的表情。

吴猛早就和他那些狐朋狗友约好,今晚要好好在这潮乐聚聚。

他那些狐朋狗们,已经提前到了,开了台就等吴猛到来。远远看见吴猛被万花簇拥着,他其中一个兄弟,站起身来向吴猛招手,吹着口哨,大声叫着示意他过去。

“阿猛,这边,这边。”

吴猛一看到这般狐朋狗友,立马松开了搭在美女肩上的手。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一章 纵情 同风流享受相比,还是面子重要些,等完成了赌约,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关他什么狗屁真不真感情,九死一生之后,他更把一切看得如浮云,之前对青可产生的那一点点真情,如今也烟消云散。

他只想活在当下,随心所欲的活,不想去追求那让人头疼的狗屁真感情。

吴猛推开那些献媚的女人,独自一人挤到那帮朋友那里去。

“阿猛,刚刚看你不是左拥右抱吗?干嘛不把美女带过来一起玩?”其中一个人,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眼睛还盯着刚刚吴猛怀里的那些女人看。

“咋半个月不见,你的眼睛就不好使了呀!哪有什么美女,我的赌约还没完成呢!不近女色。”

吴猛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抓起桌上的一瓶酒,往杯里倒了半杯,仰头一饮而尽。

他左右看了看,这帮兄弟无不左拥右抱,让他看得心里窝火。

“你,还有你,你们,都给我滚,今天是我们爷们儿的聚会,你们这些臭女人来凑什么热闹,都给我滚远点。”

他站起身来,指着那些装腔作势的女人,厉声咆哮着让她们滚。

“阿猛,做人可不能这样,是你自己没本事把那大小姐弄到手,让别人捷足先登了。这都不是我们的错,你何必拿我们这般兄弟撒气呀?不就请个全场吗?兄弟们不较真就是了。”

其中一人,显然很不满意吴猛这霸道的做法。虽然旁边一个人已经用力拽着他的胳膊,让他不要再说了,他还是坚持把想说的话给一股脑额说完。

吴猛云里雾里的,他不明白这好兄弟嘴里的捷足先登是何意,更对兄弟这样的态度很是不满意。

“你说什么?你把话给我说明白了。”吴猛指着那人的鼻子吼道。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你想搞的女人,已经名花有主,怕你是再也没机会上手了。既然这样,那不近女色的赌约还遵循个屁呀!你何必在这里为难自家兄弟,为难自己。”

那人毫不示弱,又把之前的意思,变着法的说了一遍。

名花有主了?

吴猛一下瘫软了下去,看来青可在他心里还是有一点地位的,只是他自己没有意识到罢了。

他瘫坐在沙发上,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刚刚和自己叫板的兄弟。

“什么叫名花有主?”

“她订婚了,而且是和小有名气的王铮升订婚,王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

吴猛一下明白了,他这才和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联想到一起,原来,他尚鑫囚禁自己。就是为了这一处呀!订婚那又怎样,就是结婚了,我吴猛想上就还是得上。

吴猛坐在那里,一声不吭,思绪万千。

他的手狠狠的镶嵌在身下的沙发里,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青可那对够男女收拾一顿。好好去质问一番那个阴险狡诈,人面兽心的尚鑫。

没有尚鑫,他就不会受半个月的羞辱。但同这些相比,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要处理,先收拾了九哥,再好好和尚鑫父女算账。

这帮兄弟见吴猛垂头丧气,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大家也很是同情他,都自觉的让陪酒的女人离开。

“行呐!来,我们今天晚上不醉不归,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不就一件衣服吗?没了就没了,重新再找就是。”

吴猛旁边的一个人,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端起一杯酒递到吴猛手里。去他人闻声,也主动把自己跟前的杯子续上,都举杯等着吴猛。

吴猛举起起杯子,大家一起高吼着碰杯,都一一把酒灌到肚里去。

他见兄弟们都先干为敬,自己也仰头把杯里的酒喝光,将杯子狠狠的摔在地上。

“赌约照旧,没有我吴猛想做的事搞不定的,也没有我吴猛想搞的女人弄不到手的。来,继续,今天我请客大家不醉不归,玩个尽兴。待会儿我还安排了特殊节目,让哥儿几个开开眼界。”

吴猛这一开口,气氛一下就活跃了起来,大家高呼着,随着酒吧里的音乐扭动着身子。他们还招手,让刚刚被赶走的那些女人回来。

丢的丢骰子,划拳的划拳,黑白配的黑白配……

酒过三巡,他们还强行让一个陪酒女站到酒桌上去,让她在酒桌上跳舞。

而他们把花钱买来的酒,一杯一杯的倒在那女人身上,场面极其的骄奢。

欢呼声,喊叫声,拍手声,今天这局也因此达到了高.潮。

大家都飘飘欲仙的,借着酒精尽情的享受。

吴猛始终还是进不了状态,无论旁边的人玩得多疯,他都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喝闷酒。晃动着手里酒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正发着愣,被前来寻他的李波给叫醒。

“猛哥,我总算找到你了,这地方太大了,人又多,可废了我好些时间。”

李波嬉皮笑脸的凑近吴猛,和他嘀咕了一通。

吴猛一掌拍在他后脑勺上,由于音乐声太大,他扯着嗓子说:“你傻呀,不知道为酒保。”

李波傻笑着,挠了挠头。

“来,过来坐。”吴猛递给他一杯酒,把他拉到身旁的沙发上坐下,左右看了看,指着一个还算清纯的陪酒女,“你,过来。”

李波小心翼翼的坐到吴猛身旁,这么热闹疯狂的场面他还是第一次见,看着桌上全身湿透,还在舞动着身体的美女,他两眼都直了。

那陪酒女走到吴猛身边,像一条蛇一样在吴猛身上缠绕。

“不是我,是他,这是我好兄弟三皮,还不给三皮哥问好。”

吴猛一把抓住那女人的胳膊,将她拽到三皮身上,三皮惊得差点腾起身来。

“三皮哥,来,莎莎敬你一杯。”

那叫莎莎的女人,很是上道,吴猛这么轻轻一点拨,她就知道该服务与谁了。

三皮胆颤心惊的接过酒杯,不自然的和莎莎笑了笑。

“今天晚上你可得把三皮给我伺候好了,让他爽了,好处少不了你的。”

“知道了,猛哥,莎莎办事你放心。”莎莎一边应着吴猛,手一边在三皮身上游走。

这突如其来的艳遇,让三皮浑身不自在,但莎莎的挑逗,又让他不得不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吴猛见三皮一脸的紧张,笑着说:“三皮,放松点,出来玩就得尽兴,楼上有房间,实在忍不住了就上去开间房。她的功夫不错,一定让你满意。”

吴猛这样对自己,三皮简直受宠若惊。

他小声的给吴猛嘀咕着,“猛哥,我可身无分文呀,这得花钱吧?”

吴猛一听,更是开口大笑,拍着三皮的肩膀说:“跟着我吴猛混,哪里有让你花钱的道理,你尽管玩,账都记我头上。我吴猛是知恩图报的人,你对我怎样,我心知肚明。”

吴猛这般保证,三皮才敢放开手脚,学着旁边那些客人,在莎莎身上揩油。

吴猛那些狐朋狗友跳累了,吼累了,都消停下来。

这时,他们才发现吴猛身旁多了个人,大家都朝三皮都去诧异的目光。

三皮看到大家都看着自己,礼貌性的冲他们笑了笑。

“阿猛,这是?”其中一个人,终于忍不住问吴猛。

吴猛看了一眼三皮,“忘了和大伙儿介绍了,这是三皮,我新认识的兄弟,也算得上是我吴猛的救命恩人,没有他,我不可能这么毫发无损的见到你们。”

“这样啊!既然是阿猛的兄弟,也是我的兄弟,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是南少。”

吴猛这帮兄弟,和吴猛的关系还是挺铁的,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么多年他们吃喝吴猛的已经多得无法计数,若不对吴猛铁一点,他们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这叫南少的,第一个伸出手来和三皮握手。

其它的人也一一效仿,个个都说是吴猛的兄弟就是他们的兄弟,一定会像待吴猛一样待三皮。

三皮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和这帮上流社会的有钱人称兄道弟,他心里乐开了花,笑得合不拢嘴。

大伙儿又一起举杯喝了一阵子,那个刚才被淋得一身是酒的美女,刚换好衣服过来,又被他们给拽上了桌子,逼着她跳什么脱.衣舞。

那美女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一边赔笑,一边扭动着那水蛇一般的身子。

她首先脱掉了自己脚下的高跟鞋,即便是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动作,吴猛这般兄弟还是掏出大把大把的钞票,塞到那美女匈前的衣服里。

美女尝到了甜头,跳得更是投入,长腿袜,外套,短裙,一件件从她身上脱下来。

一张又一张的钞票朝她砸了过去,旁边的人看到如此好戏,都忍不住过来围观,帮忙呐喊,口哨声不绝于耳。

“脱,脱,脱……”

大家玩得正疯狂的时候,两个年轻的男人从酒吧门口进来。朝着宽敞的酒吧里望了望,像是在找什么人。

四处望了一下,那两人走到吧台前,向酒保打听,“兄弟,猛哥在哪一桌?”

那酒保放下手中真正擦洗的酒杯,指着吴猛他们这边,“那,看到了吗?靠角落那桌,最热闹的那一桌就是。”

两人从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中挤进去,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吴猛。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二章 有仇报仇 “猛哥,人带来了。”其中一人俯身凑到吴猛耳边说到。

这欢呼声太大,吴猛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啊?”

“人我们带来了,就在酒吧外面。”

那人提高了嗓门,再次重复了一遍。

吴猛这才听清楚他再讲什么,他冲到桌前,将桌上已经快脱得一丝不剩的女人拉下桌来。

“别脱了,快回去把衣服穿上,没尽兴明天再继续。”

那女人天天光顾这里,自然知道吴猛是什么人。吴猛的话她不敢不听,只能应着,抓起桌上的衣服从人群中挤出去。

众人见她走,都高呼着跟着追了过去。

吴猛这帮兄弟显然也意犹未尽,都抱怨吴猛。

“阿猛,你又怎么了?正在兴头上呢!你别扫大家的兴呀!”

“放心,还有更好玩的等着你们。”

吴猛一脸神秘兮兮的表情,倒是让这些人心中的埋怨少了几分。

“什么好玩的?看把你得意的,赶快给我们讲讲。”

那个南少实在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从桌对面饶过来,凑到吴猛身旁追问。

“急什么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吴猛没有要告诉他的意思,而是转身对还在那里享受的三皮说到:“三皮,让莎莎带你去楼上好好睡一觉。我要处理点私事,明天有时间带我去你妹学校,我帮她把剩下的学费给补交上。”

“是,猛哥。”

三皮在鲍爷面前习惯了言听计从,听了吴猛的话,他竟然恭恭敬敬起身应着,做小弟的模样展露无遗。

吴猛掏出一些钱,拍到莎莎怀里,“去吧,伺候好我兄弟。”

“放心,猛哥,我一定好好伺候三皮哥。”莎莎挽着三皮的胳膊,领着他往楼上去,“三皮哥,我们走吧!”

吴猛也不是故意要把三皮支开,他只是不想让三皮和那个九哥打照面,让三皮以后在鲍爷那里的日子不好过。

他目送三皮走远,然后才对身旁刚刚进来的两个男人吩咐到,“去把人给我带进来。”

那两人得了口令,转身朝门口走去。

吴猛这帮兄弟不情愿的喝着酒,个个翘首以待,期待着吴猛嘴里的好戏。

吴猛眼中充满了杀气,自言自语道:“王八蛋,竟然敢把玩我,看老子怎么让你菊花盛开,让你不想当男人。”

他这随口一说,却被旁边的南少听了去。

他一脸好奇的坐到吴猛身旁,左右看了看,小声的问:“阿猛,你刚刚嘀咕的是啥意思啊?难道还有人敢打你猛哥的主意,是谁啊?竟然有这般艳福,哈哈……他是不是不想活了呀?”

吴猛一听,满脸的尴尬,左右看了看,赶紧打断南少的话,“你胡说八道什么,小声点,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看着吴猛一脸的严肃,南少只能识趣的闭上了嘴巴,心里却在暗自乐呵着。

很快,那两个人就连拖带拽带着反绑着双手的九哥从酒吧门口进来。那两人推一下,九哥就往前跌跌撞撞的走一步,很显然他很不满意现在的待遇。

边走他还边骂骂咧咧的,“你们他妈知道我是谁吗?竟敢动我,有你们好果子吃,识相的赶紧放老子走。两个不长眼的东西,你们耳朵聋了吗?再推我一下试试?”

无论九哥如何谩骂,如何威逼,那两个人也一声不吭,继续推着他往吴猛他们这边来。

他们来到吴猛跟前,其中一人重重的踢了一下九哥的腿,九哥砰的一声跪在了吴猛跟前。

九哥抬起头,用愤怒的眼神瞪着吴猛,眼神由愤怒转为藐视。

“呵呵!原来是你这个王八蛋呀!是不是嫌老子还没把你玩够?又来找虐的。”

他讽刺的一笑,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吴猛心中本就怒气难消,九哥还这般不知死活,彻底将吴猛激怒。他一脚将九哥踹翻在地,抄起桌上的酒瓶朝着九哥头上砸下去。

很快,血顺着九哥的额头渗了出来。

吴猛这帮兄弟,还真没见吴猛发过几次这么大的火。他们惊得从沙发上站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是好。

吴猛俯下身去,抓着九哥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拽起来,满脸怒气,咬牙启齿的说道:“王八蛋,死到临头还嘴硬,我早就告诉你,有本事当时你就弄死我,若让我活着出来,我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哈哈……哈哈……我呸!我九哥好歹也是鲍爷堂的四虎之一,岂会是贪生怕死之辈,怎么样?爷的功夫不错吧?在地下室里然后你爽够了吧?是不是都不想做男人了,想真正的做个女人呀?哈哈……要命一条,给爷来个痛快的吧!二十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

九哥毕竟是在刀口混饭吃的人,狠人见得太多了,此刻,他说话还硬气得很,丝毫没有一点胆怯。不但如此,还冲着吴猛吐了一口唾沫。

虽然吴猛不停的叫他闭嘴,不停的对他拳脚相向,但他还是强忍着不愿意闭嘴,硬是说了个痛快。

“王八蛋。”吴猛气得暴跳如雷,一拳打在九哥的左脸上。

九哥嘴角瞬间渗出血来,脸上讽刺的笑容却丝毫没有因此减弱,反而笑得更加的放肆。

他越是笑,吴猛心里就越是火,他气得手足无措,对九哥进行疯狂的拳打脚踢。

九哥被打得在地上打滚,身上脸上到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

“王八蛋,我让你嘴硬,打死你这个王八蛋。我在地下室里所受的一切,都会让加倍还回来。现在嘴硬是吧?有让你求饶的时候。”

吴猛蹲在那里,怒眼瞪着躺在地上的九哥,手掐在九哥的脖子上,双眼都充满了血丝,像极了一头发怒的野狼。最后那句“有让你求饶的时候”语速放的特别慢,一字一句吐得特别的清楚。

吴猛这么大的动静,周围的人都被引过来围观,本来就嘈杂的酒吧,显得更加的热闹。

南少凑到吴猛跟前,小声问吴猛,“阿猛,这小子难道就是你说的,那个敢拿你把玩的‘九哥’?”

九哥在地下室可是把他给折磨惨了,每天晚上都要到地下室去折腾吴猛一番。很多时候,吴猛都在想,自己出去之后还能不能再做回男人。

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这种丢面子的事,吴猛肯定是不希望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可刚刚喝了点酒,一时嘴没把住门,给说了些只言片语。

现在再加上这个九哥刚才的话,南少很容易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联想了起来。

“哈哈……你脸皮还真是厚,这种事情还要给你兄弟分享,是不是……”

“闭嘴,闭嘴,闭嘴……王八蛋……”吴猛气得对他又是一阵猛打,打得他不敢再吭声为止。

吴猛这帮兄弟和他可是臭味相投,不但没有劝阻吴猛的做法,还在旁边呐喊助威。甚至时不时的补上一两脚,帮他出气。

他们也不问青红皂白,反正吴猛做什么,他们就跟风就是了,在他们眼里这就脚义气。

估计是动静太大了,把酒吧老板也给招了过来。

老板带着一些内保,强行将这帮人分开,那些内保把已经面目全非的九哥从地上拖起来。

酒吧老板上前瞅了一眼九哥身上的伤,正想转身对吴猛他们说什么,可还没等他开口,吴猛等人已经抢先一步质问他。

“李老板,你这是何意?敢情是想插手?”吴猛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此刻他被仇恨冲昏了头,凑到李老板身前,拍了拍李老板的间,话里话外都带着强烈的不满之意。

吴猛这般兄弟也一拥而上,将李老板和他那几个内保团团围住,个个都一副屌炸天的模样,擦拳磨掌,都做好准备迎战的准备。

“是啊,李老板是想当好人?还是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对,这可是阿猛要的人,李老板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讲江湖道义呀?”

……

吴猛这帮兄弟都你一言我一语,个个都毫不示弱,抢着帮吴猛出头说话。

李老板赶紧恭恭敬敬的向吴猛他们赔笑脸,“吴哥,各位老板少爷,你们误会了,我不是那种不懂规矩的人。这是你们的私事,我哪里有说三道四的权力。只是吧,你看这位兄弟已经奄奄一息,我经营这酒吧也不容易,若是在我这里出了人命,那我这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潮乐就只能关门了。还请各位高抬贵手,有什么恩恩怨怨的移步他处,李某在这里感激不尽了。”

李老板的态度非常诚恳,他很清楚,这帮身价不菲的公子哥,是他这里常客,当然也是他的财神爷,他可不会和钱过意不去。

他这嬉皮笑脸,一脸和善的样子,显然是赢得了吴猛他们的理解。

吴猛思索了片刻,“行,我们也不为你李老板,你们两个把他带到门口去等着,我稍后就来。”

他向旁边刚刚送九哥过来的两个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过去扶人。两人得令,从内保手中把九哥接过来,将奄奄一息的九哥拖出酒吧。

“多谢吴老板理解,今天个位的单给打个八折,算是对大家的一点心意,你们继续,玩得开心一点。”李老板笑着向吴猛致谢。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三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吴猛没有多说话,掏出一叠钱拍到李老板手中,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他那帮狐朋狗友也紧跟其后,扒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一起朝门口走去。

“好呐!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玩得开心玩得尽兴。”李老板见事情摆平,招呼客人们散去。

吴猛等人走出酒吧门口,吴猛看着在那里低垂着头,只剩半条命的九哥,心情一下舒服了很多。

“阿猛,我看差不多就行了,就像李老板说的,弄出人命就不好收拾了。”南少在众人的推推攘攘下,上前劝说吴猛。

吴猛瞪了南少一眼,没有理会南少。他径直朝九哥身旁走去,捏住九哥的下巴,将他的头强行抬起来。

没登他开口,九哥就吐了一口血水在吴猛脸上,“有种就来点狠的,这跟它挠痒痒似的,我都为你觉得害臊。”

看不出平时只会溜须拍马的九哥,居然还有这般不怕死的骨气,他的硬气彻底激怒了吴猛。

吴猛一脸的恶心,用手将脸上的血水擦掉,重重的在九哥脸上挥了一拳。

“还认我这个兄弟的就跟我走。”

吴猛和说完,转身朝前走去,那两个人识趣的架着九哥跟了上去。

他的这帮兄弟,无奈的相互对视,最终也都不情愿的跟了上去。

“阿猛,这打也打过了,再大的气也消了。你总不会还真的给他上个刑,弄个什么老虎凳,烙铁头什么的吧?”

平时就属这个南少话多,再加上他和吴猛的关系最铁,在这个时候他不得不当回出头鸟,替那帮家伙传达大家共同的意思。

他搭着吴猛的肩,似笑非笑的说道。

其余几个人都跟在他们后面,看着被拖着走的九哥,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吴猛怒眼瞪了他一眼,一字没说。

他这眼神冷得瘆人,让南少有点不寒而栗的感觉,南少只能乖乖闭嘴。

瞪什么瞪嘛?这还不是为你好,有必要花这么大力气给自己找气受?真是个榆木脑袋,咋就转不过弯来呢?

南少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还是抱怨个不停。

他们把九哥带到一间酒店,吴猛从前台拿了钥匙,带着众人上了楼,这是吴猛早就打电话订好的一间上等套房。

他考虑得也很周全,让人提前在房间里准备了录制的设备。他很清楚,这些人是亡命徒,为了让自己能报仇又能轻松的脱身,就必需捏一些把柄在手里,以备不时之需。

在吴猛的逼迫下,他这帮兄弟今晚也转变了取向,大家轮着帮吴猛折磨九哥。

“大丈夫能屈能伸,有种你们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给我来点痛快的,这样算什么事?”

九哥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屋里衣服裤子满天飞,一片不堪入目的情景。

酒店服务员听到叫声,已经来敲了好几次门了,可一见到屋内的情形,都吓得拔腿就跑。

吴猛那帮兄弟,还在卖命的将吴猛所受,一一还给九哥。

吴猛看着爬在沙发上,痛苦得嗷嗷直叫的九哥,他心里是倍爽。

他和他这帮兄弟,从来没想过做这种事的,是九哥教会了吴猛。让他知道有一种羞辱对男人而言,比死还要更可怕。

“猛哥,猛爷,我知道错了,求求你,让他们住手吧?求求你了。”

九哥终于还是忍不住服软了,他不停的哀求着眼前的吴猛,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吴猛闻声,再加上看到九哥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他忍不住放声大笑。

“你终于还是求饶了,我以为你是铁打,真的能有你说的那样,是条铮铮铁骨的硬汉。不过,还是一枚软蛋而已。”

吴猛的手在九哥的脸上抚摸着,片刻之后,他好像觉得这样很脏很恶心似的,用力的在沙发上搓擦手掌,像是觉得手里有什么脏东西似的。

九哥的哀求声一直不绝于耳,吴猛起身从录影设备里取出录制好的碟片。放到旁边的碟机里,现录现放。

刚刚看一遍真人版的,现在他突然心血来潮想看一遍录制版的。

电视机上的画面,那可真的叫一个惨不忍睹。

九哥还没说什么,吴猛这帮兄弟就开始躁动不安了。

“阿猛,你疯了,录下来干什么?”

“我们不顾一切帮你,你不会这么坑我们吧?”

“还放什么,赶紧关了。”

……

他们有的有家室,除了爱花天酒地之外,也没做出什么有辱家门的事。若这样的录像流出去,那他们可真的没有脸再见人了。

所以他们比谁都急,个个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生气的质问吴猛,就差跺脚,破口大骂,和吴猛撕破脸了。

南少甚至扑上去,想去按下影碟机的开关。

吴猛用力抓住他的手,阻止了他进一步行动。

“你们急个屁呀,你们看清楚了,就半截身子,恐怕你们自己都认不出自己。别人又怎么会认得出来呢?别自己吓唬自己。”

听了吴猛的话,南少才仔细看了看电视机上的画面。的确,这拍摄角度很好,只有那个九哥的脸是可以清清楚楚看见的,其余的人顶多也就是大半截身子。

其余的人闻声,也把目光投到电视机屏幕上。

虽然画面不堪入目,但他们都没有回避视线。

这一切也是吴猛事先设定好的,他再怎么无赖,也不能坑自己的兄弟呀!怎么会让他们的脸,出现这种不堪的画面里。

九哥低垂着头,尽量然后自己的目光不同电视里的画面有所交集。他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此刻,他已经被吴猛他们折腾的生无可恋。

吴猛走到九哥跟前,拽着九哥的头发,强行将他的头拽起,让他可以清楚看见电视里的画面。

九哥紧紧的闭上自己的双眼,不愿多看一眼电视机里的自己。

“看呀!好好看看你这副享受的样子呀!我还真的感谢你,若是没有你言传身教,我们又怎么有机会看到这么精彩的表演。看清楚了,好好记住你今天的样子,以后最好好自为之 若再敢犯到我手上,或是想报复我。我就让这全天下的人看你演的这出好戏,记住,是全天下,包括你那六旬的老妈,还有那七岁大的儿子。”

吴猛的话,让九哥不得不言听计从,为了让家人不至于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他只能完完全全顺从吴猛,按他说的话做。

“猛哥放心,我就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从今以后,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光道,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吴猛看着九哥这般温顺听话,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轻拍着九哥的脸说:“这就对了嘛!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必找死呢?记住,以后见了我绕道走,我告诉过你,我吴猛不是那么好惹的,是你自己不信的。”

九哥一脸哀求的表情,“猛哥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不敢再对猛哥不敬了。”

吴猛这才满意的起身,从碟机里取出碟片,等他这帮朋友穿好衣服,众人一起走出了房门,把伤痕累累的九哥一人丢在酒店。

他总算把地下室羞辱之仇给报了,心里一下痛快了不少。

当然他也得好好感谢他这帮不离不弃的兄弟,愿意这么不管不顾的帮自己。

在酒店楼下,他一一给这帮兄弟送去拥抱。

“谢谢兄弟们,在这种时候还能不离不弃。大恩不言谢,以后众兄弟有用到我吴猛的地方,我一定义不容辞。”吴猛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他差点就给他们深深的鞠一躬了。

“拜托,能不能别说的这么煽情,跟他个娘们儿似的。”南少一巴掌拍在吴猛的肩膀上,嬉皮笑脸的说着。

“行,今天天色也不早了,大家今天也都累了,都各自早点回去歇着。过两天我生日,请大家好好放松放松。”

“真的,可别到时候又说你请客,我们买账。”

南少激动的心情已经表露无遗,他用食指指着吴猛笑道,从说话的语气,可以听出他貌似不怎么相信吴猛的话。

吴猛抓住他那指着自己的手指,用力往下一压,他痛得叫出了声。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吴猛经常说话言而无信似的。”

“那要去就去县里最好的酒吧,你舍得放血吗?”

“最好的就做好的,钱财身外物,那里有你们这帮兄弟重要。”

“好,一言为定。”南少伸出拳头竖在半空中,吴猛配合的把自己的拳头重了上去。

这好像是他们之间共同的手势,其它的人也把拳头重了上来,一个一个拳头连在一起,看起来颇有阵式。

“好兄弟有今生没来世,兄弟万岁。”

大家齐呼,像是他们之间的口号,话音刚落,他们依次抽回自己的拳头。各自搭着对方的肩膀围成一个圈,头紧紧的靠在一起,像是在说悄悄话一般。

“行了,大家回吧!后天晚上,夜色金煌见。”

大家各自松开自己的胳膊,简单的话别后,各自朝自家方向走去。

吴猛目送这帮兄弟离开,才独自转身准备钻进自己的车里。

之前负责带九哥过来的两人,像是吴猛请来的马仔,知道吴猛喝了酒,其中一人接过吴猛手里的钥匙,坐进了驾驶室。另一个负责把车后门打开,把吴猛迎进车的后排座位上。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四章 找尚鑫讨说法 次日,吴猛就大摇大摆的去青尚集团,准备找尚鑫讨个说法。

他还特意打扮了一番,虽然他并不喜欢太正规的穿着,但去这种地方,衣衫褴褛肯定会被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保安拦在外面。

一套正规的黑色西装,里边一件暗纹格子的白色衬衫,脚上是一双深褐色的皮鞋,鞋面擦的可以照出人影。脖子上还是挂着那块玉关公像,神采飞扬,全身散发着挡不住的男人魅力。

他本来就是一个帅得流油的美男子,随便那么一收拾,回头率就是百分百。那气场,简直可以和当红影视明星媲美。

一到青商集团楼下,就迎来不少情窦初开美少女花痴般含情脉脉的目光。

吴猛径直朝大厦里走去,无视这些早已习以为常的赞叹声和尖叫声。

在青商集团的大门口,他正巧和碰到给前台交待任务的青可。

这么久没见到吴猛了,青可真的还有些想念他这个爽快的男颜知己。

“你好,请问你们尚董的办公室怎么走?”吴猛客气的向前台的工作人员询问。

他的形象,走到哪里都能让那些小姑娘眼前一亮,当然,像青可这种心高气傲的大小姐除外。

那前台的小姑娘抬起头来,看到如此帅气的吴猛,她脸上堆满了笑容,“先生,你好,直走最顶头右手边。”

“谢谢啊!美女,你长得可真漂亮,下班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

那前台的姑娘还有些害羞,羞涩的低下头去回应吴猛,“有。”

那声音小的只有她自己能听得见,但吴猛还是从她的表情中,猜到了答案。

“行,到时候我在楼下等你,不见不散。”

帅哥撩妹就是这么简单,三言两语就让姑娘神魂颠倒,欲罢不能。

本来在聚精会神给员工交代任务的青可,听到吴猛有些熟悉的声音。她的眉头轻轻一皱,在自家公司里,怎么可能听到吴猛的声音,她认为自己是幻听了,这么久没见到吴猛的踪影,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尚青可,醒醒吧!再这样,你早晚会变成神经病,不就一个不轻不重的朋友吗?你有必要为他这么魂牵梦绕吗?没出息的东西,今天罚你晚上绝食一餐。

青可在心里自言自语的责骂自己,可头还是不停使唤的抬了起来。

吴猛正准备转身朝里走,正巧两个人的目光对在一起。

青可满脸的惊讶,更多的是不可置信,方才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此刻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叫出了声。

“吴猛,你怎么会在这里?”

吴猛的脸上就不仅仅是惊讶那么简单,还带着些许尴尬,或许更多的是愤恨不平吧!

毕竟眼前这个可人的青可,是他曾经有那么一瞬间,真正喜欢过的人。可是她——不,也许她并知道,只是他父亲的一意孤行。但即便如此,她和王铮升订婚是事实,他心里怎么可能一点波澜也没有。

“噢!好久不见,听说你订婚了?”

吴猛尽量压制住心中的不悦,以一种很平静的态度回应青可。

这态度平静得让青可有些害怕,昔日那喜笑颜开、天天粘着自己的吴猛上哪里去了?眼前这人真的还是那个吴猛吗?

青可露出为难的表情,“此事说来话长,你现在有时间吗?我们到楼下的咖啡店坐坐,我慢慢说给你听。”

青可居然把吴猛当作一个可以诉说心事的人,迫切的想把自己的遭遇讲给吴猛听。

这算是她第一次主动邀请吴猛吧!说实话,吴猛还真的有点受宠若惊。只可惜,这一切好像都有些为时已晚,再多的解释,都已经无法弥补他这么多日所受的屈辱。

“算了,我找尚董有事,改日再约。”吴猛说完,无情的朝尚鑫的办公室走去。

青可愣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她根本就没有想到吴猛会拒绝自己的邀请。

难道是因为王铮升?

对噢!自己应该想到这一点的,之前吴猛给自己表白过,哪个有血腥的男人,会心胸开阔到这种地步,眼看着自己爱的人和别人订婚,自己却还能处事不惊。

吴猛敲响了尚鑫的办公室门,在办公室里忙碌的三鑫问也没问是谁,就脱口而出——进来。

他迟疑了片刻,还是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青可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吴猛走进了她爸的办公室,她才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吴猛站在门后,看着这个衣冠楚楚,满脸慈祥的尚鑫。

他感叹到,原来眼睛真的会骗人呀!看他这副尊荣,谁会相信他骨子里却那么阴险狡诈,居然使出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我,你以为你女儿真是金枝玉叶呀?还怕我惦记,怕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呸!谁稀罕,都是些红颜祸水,没一个是好东西。

吴猛心中对女性的仇恨之情,又被尚鑫活生生的给挖了出来。

尚鑫听见门打开又关上,他没有在意,还输低头算着桌上的账目。

许久,见没有吭声,他才疑惑的问:“有什么事就说。”

“尚董,你好呀!”吴猛终于开口了,声音里充满了仇恨。

他傲首挺月匈朝办公室里的一张沙发走去,毫不客气坐到沙发上,把两条腿翘到沙发前的茶几上。

尚鑫闻声,抬起头望向吴猛,当他看清吴猛的脸,惊得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双目圆睁,心虚得吐词也有些不清了。

“吴猛?怎——怎么是你?”

吴猛拿起桌上的一本杂志,胡乱的翻看着,正眼也不看一眼尚鑫。

“怎么?我和尚董好像从未蒙面过,尚董怎么会知道我们这么一个无名之辈的名字?莫非说尚董私下找人查过我一番?”

吴猛一脸的不屑,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这——没有的事,你我近日无怨,远日无仇,生意上好像也没有什么往来,我——查你做什么?”

尚鑫故作镇定,缓缓坐到椅子上,一脸轻松自然的样子。

吴猛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大摇大摆的走到尚鑫办公桌前,手撑着办公桌,脚一用力,跃上办公桌上坐着。还故意把一条腿踩到办公桌上,好一副玩世不恭,地痞流氓的形象。

看到这般不懂礼数,站没站像,坐没坐相的吴猛,尚鑫有些胆怯,但更多的是不屑。

如此德行,果然是名不虚传,还好我先下手为强,要不然,我家可可早晚被你这个纨绔子弟给祸害。

吴猛别过脸,俯下身去,把脸凑到尚鑫跟前,两张脸的距离近得差一点就亲上了。

尚鑫本能的把头朝后一仰,拉开了两张脸的距离,他的脸变得铁青,眼神里满是嫌弃和不耐烦。

“尚董,你记性可真好呀!自己有没有做过,你我都心知肚明,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有胆做,没胆承认吗?你是给了多少钱给鲍爷,才请动他为你做这种下三滥的事呀?”

尚鑫没等吴猛把话说完,强行打断了他的话,“你——胡言乱语什么,什么鲍爷,虎爷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如果没什么生意上的事,那就请尽快出去,门在这里,好走不送。”

尚鑫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门后,把自己办公室的门打开,想赶吴猛出去。

吴猛干脆把两只脚都拿上办公桌,把桌上的杂物推到一边,盘腿坐在办公室上。

他解开自己的衣服,将他满身无法磨灭的伤痕露出来,“尚董,你好好看看,这些都是你的杰作,你难道就没有一丝的愧意吗?”

“你这些耍流氓吗?信不信我告你个流氓罪?”

“哈哈……流氓罪?”吴猛仰头大笑,那笑声让尚鑫听得直发毛。

同时,外边的员工闻声,也好奇的过来围观。

尚鑫见状,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吴猛是吧?我告诉你,你别在这里无理取闹,我尚鑫吃软不吃硬,想讹我你找错人了。都这副狼狈样了,还不识相,小心被打死了也没人给你收尸。”

“看来尚董你是不打算和我好好谈了,那你就别怪我不客气,有你后悔的时候。你就等着吧,想必你最在意的就是你的心肝宝贝女儿吧?你以为让她订婚,我就拿她没办法了是吧?之前是我怜香惜玉,这以后嘛!我可就没那么大的耐心了。既然你能让鲍爷那样对我,想必也是知道我猛哥情场杀手的名号的,我们骑馿看唱本——走着瞧。”

吴猛边说,边从办公桌上跳下来,朝门口这边走过来。

尚鑫胆颤心惊的站在门后,听了吴猛的话,他心里也很怕。但那又能怎么样呢?自己总不会承认,一个大公司的老板,居然会去找一个道上的人来对付追求自己女儿的人。

这不仅仅是自己面子上挂不住,对公司的信誉名声也有影响。再说了,文斗公司的吴老板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他不想把事情闹大,惹火烧身。

他现在心里很乱,但理智告诉他,坚决不能承认。现在可可已经有了婚约,谅他吴猛也不敢怎么乱来,大不了以后把可可看紧一点,不让她和这个瘟神接触就是。

在门后,两个人的眼神不约而同的交汇。

吴猛的眼神很犀利,尚鑫的眼神却有些闪躲。

“尚董,你确定要赶我走?确定不和我好好谈谈?”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五章 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你慢走,不送。对了,虽然你满嘴跑火车,但有一点你没说错,我女儿的确是我最重要的人,若谁敢动她一根头发,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尚鑫说的斩钉截铁,话里话外都带着威胁的意思。

“呵呵——哈哈——尚董,你知道监狱里男犯人是怎么解决生理问题的吗?我吴猛这里,这就是不可触及的底线。是谁让我夜夜噩梦连连,辗转反侧,你心知肚明。我也一定也会让那个人夜夜噩梦连连,辗转反侧。”吴猛说完冷笑两声,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办公室的门。

尚鑫赶紧砰的一声把门关上,背靠在门板上,小心脏砰砰直跳。

吴猛的话一直还萦绕在耳畔,他心中余悸未消,愁眉紧锁,脸色一阵青一阵黑。

吴猛径直朝公司门口走去,无视身旁所有的目光,无论是羡慕的也好,嫉妒的也罢,他全然没放在眼里。

青可从自己办公室的玻璃窗,看见吴猛出来,她赶紧批上外套,急急忙忙的追出门来。

吴猛无视所有人的存在,他径直朝公司门外走去,此刻他心里只有委屈和对女性的仇恨。

方才被他撩得春心荡漾的前台小妹,正自作多情的投之以妩媚的笑容。只可惜,热脸贴冷屁.股,吴猛无视她的存在,无情的从她面前走过,她微张着嘴,笑容戛然而止。

什么人嘛!眼睛都长到屁.股上的吗?刚才不是还温言细语,情意绵绵的吗?现在竟然当我不存在,果然,长得帅的男人说话都不靠谱。他们的话能信,母猪都会上树。

那姑娘黑着脸,嘴里小声的嘀咕抱怨着。

青可在楼梯口追到了吴猛,不知道内情的她,还和以前一样,笑着叫住吴猛。不,应该是比以前的态度还要好,“走这么急,连和我打声招呼的时间也没有吗?”

自从遇到王铮升这个没良心、恩将仇报的家伙,她突然发觉,还是吴猛这种说话爽快,不捏着藏着的人值得深交。王铮升那种说话做事一本正经的斯文人,肚子里都装了一肚子坏水,冷不丁的就会被坑,她可受不了时时刻刻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去提防的生活。

吴猛闻声,别过脸去,看到了笑颜如花的青可。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用怎样的心态去面对青可,眼前的青可毕竟是自己第一个喜欢上的女人。

真的要伤害她吗?这对她是不是太残忍了些,这或许并不是她的错。

此刻,他心里有太多的不忍心。

“好久不见,你知道我最近去哪里了吗?”

从青可的表现来看,她或许真的不知内情,但他还是想亲口听她说不知道。

“是啊,我还正想问你呢!这么久没来找我,电话也打不通,打去你家里吧,应该是你那小妈,总是凶巴巴的回我——不知道,死在外面了。你是不是还在为那晚我拒绝你生我的气?”

两人一边下楼梯,一边聊着。

青可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吴猛,吴猛停下了脚步,两人站在楼梯转角处,相互对视,表情都有些怪怪的。

“生不生气?现在还重要吗?你都已经是名花有主的人了。”

青可居然从吴猛脸上看到了失望,这正是她希望的,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对吴猛产生了好感。

即便不想立马投怀送抱,但至少她要知道,吴猛依然还站在原地等她,等她回心转意。那么,她觉得自己的心动才有意义。

若不然,那她就不打算继续再向前。爱别人真的很累,在文才那里她已经体会够了。

现在,她只想找一个,自己心动的人,而且对方也全心全意的爱自己。她要体会被爱的感觉,这让她感觉得到幸福和轻松感。

“那我告诉你,这订婚是假的,那——你还生气吗?”

“假的?”

“哎呦!此事说来话长,站着说话不腰疼吗?走啦!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我慢慢说给你听。”

青可拽着吴猛的胳膊,将他拖到大厦楼下的咖啡店里。

两人叫了两杯咖啡和一些点心,青可开始滔滔不绝的给吴猛讲述她和王铮升之间的事。

青可讲的那是个起劲,声容并茂。

吴猛喝着咖啡,被动的听着青可诉说。他的表情很平静,内心也没有丝毫波澜。

等青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讲述完,问吴猛她现在该怎么办时,吴猛才勉强打起精神来,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都不介意,你又什么好介意的呢?就当作是做善事得了,何必那么纠结。”

“哇喔!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经你这么一说,心口这口闷气总算是散去了。吴猛,你可真是我尚青可的福星,你这个朋友我没交错。”

心里舒服了,青可胃口好像也好了许多似的,抓起桌上的点心狼吞虎咽起来。

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那么的纯真烂漫。

吴猛没想到,自己只是那么随口一说,胡乱的说几句来搪塞她罢了,她竟然能高兴得如此雀跃。

吃着吃着,青可突然停止了那狼吞虎咽的动作,紧咬着下嘴唇,含情脉脉的盯着吴猛。

吴猛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是有话想说。

他原本不打算和青可多纠缠,浪费他宝贵的时间。但看着青可那纯洁无污染的脸,他就狠不下心了。

“有什么想问就说吧?我还赶时间。”

“嗯——你说你不介意,那——是不是说——你——你——你……”

青可害羞得两颊绯红,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动心了,但她的心在驱使着自己,让自己去问一个答案。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好快,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砰然心动吗?可为什么以前没有这种感觉,偏偏这个时候才有。

难道这就叫距离产生美,距离产生感情,吴猛不在的这段日子,却意外让她体会到牵肠挂肚的感觉。

感情这种事真的很难解释,来得也突然,走得也匆忙,没有任何官方的解释,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见青可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吴猛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你是不是想问我,还打不打算追求你,会不会还是和之前一样义无反顾的喜欢你?”

青可害羞的低下头去,用微弱的声音回应着吴猛,“嗯,那你的答案是什么呀?”

或许是成长让青可变得比以前更矜持了,也或许这才长大的表现。她不再因为自己喜欢,就奋不顾身的扑上去,不考虑任何后果,就是一门心思想要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弄到手。

“想知道答案,那后天夜色金煌见,那天是我的生日,我不求你给我多大的惊喜,但我是一定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的,一定让你终身难忘。”

吴猛说完,往桌上扔下买单的钱,毫不迟疑的转身离去。

他的表情是那么的严肃,让青可感觉到浓浓的神秘感。

他居然就这么把青可扔在这里,青可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却怎么也挪不动步追上去。

她满脑子都是惊喜二字,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的惊喜呢?真是好奇害死猫,她居然不争气的希望后天能快点到来。

第二日,吴猛如约和三皮一起去了三皮妹妹所在的大学,为她缴清剩余的学费,给了她足够的生活费。

他还特意给三皮找了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三皮还总是推脱,说自己干不了。在她妹妹再三劝说下,三皮才欣然同意。

三皮的妹妹叫李柔,人如其名,她是一个很文静的女孩子,温柔似水,举手投足都温文尔雅。

她很是乖巧懂事,知道哥哥这么多年为了她,吃了不少苦,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平日里也总是省吃俭用,外出找一些兼职挣生活费。

她已经读大四了,再是一年就可以踏足社会,就可以为他可怜的哥哥分担负担。尽管这样,她对吴猛这个恩人还是感恩戴德。

吴猛本就觉得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可李柔却再三向他致谢,弄得他还真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天大的善事似的。

平日里,吴猛见的要么是妖娆妩媚混吃喝的浪货,要么就是看着他眼睛发直的花痴女,当然也有像青可那样的富家女。像李柔这种乡下走出来,柔柔弱弱,温文尔雅,又不失青春活力的大学生,他还真是第一次触及。

李柔就像一颗迎着朝阳盛开的向阳花,让吴猛感觉到太阳般的暖意。她的一颦一笑,好像都能带动他人的心情是的,吴猛看着她的笑靥,有一种心旷神怡之感。

他感叹到,酒不醉人人自醉,原来做好事能让人心情如此愉悦。

三皮和李柔简单的话别后,李柔笑着挥手和两人说再见,然后转身朝校园里走去,那黑黝黝的发丝,随着她的步子,在空中左右摇摆。

两人目送李柔进了校园里,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

吴猛搭着三皮的肩,边走边向三皮笑说:“有这么好的妹妹,你小子还和那些人鬼混做啥?”

“猛哥,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呀!不混等着饿死吗?”三皮满脸的委屈,低声说着,有点像是自言自语。

可耳灵的吴猛,还是清楚的听见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六章 选礼物 吴猛真的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好心,竟然关心起李柔的安危来。

他右手搭在三皮肩上,左手一拳打在三皮的肚子上。

“你就烂命一条,可你有为李柔想过吗?夜路走多了,终究会遇到鬼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早晚会波及到家人,听你妹妹的早点收手。”

三皮不得不承认,吴猛说的的确很有道理。之前还犹豫着要不要听吴猛和李柔的,去靠双手赚那点微薄的工钱。现在听了吴猛的话,他下定决心,一定好好改过自新,不再替鲍爷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他惭愧的低下头去,连连应好。

吴猛心里特别舒服,心里的怨气也消减了不少。

接下来,就是众人期待已久的——吴猛的生日派对。

吴猛那帮兄弟当然是趋之若鹜,期盼着时间能过得快一点,赶快到明天晚上。

青可为了给吴猛准备生日礼物,还特意逛了好几条街去找,千挑万选再三比对,细细斟酌,生怕这第一次送给吴猛的礼物太随意,赢不到吴猛的真心欢喜。

被她拽来陪她的丹妮,累得是双腿发软,腰酸背痛,双眉紧锁,哎声连天。

青可却恰恰相反,好像有一身钢筋铁骨似的,怎么走怎么逛都感觉不到累,总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丹妮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家店了,青可照样兴致勃勃的进去,垂头丧气的出来。

一出门,又马不停蹄的去往下一家。

丹妮跟在她身后,看着她那活力四射的背影,心中简直是酸爽无比。

她实在是走不动了,直接朝往身旁的一个石墩子上一坐,双手不停的敲打着自己快废了的双腿。

“姑奶奶,我的青可大小姐,你到底要选什么样的礼物?不就是一个吴猛吗?你至于这么绞尽脑汁去讨好他吗?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呀!”丹妮满脸的委屈,嘴里喋喋不休的抱怨着。

青可闻声,赶紧转身折回来,强拉硬拽将丹妮从石墩子上拽起。

“哎呦!快点啦!天都快黑了,再晚我怕真的找不到称心如意的了。”

青可现在可是心急如焚,眼看着天就要黑下来了,她可不想今晚就这么空着手去见吴猛。所以,趁着所剩不多的时间,她得赶紧挑选到称心如意的东西。

丹妮不情愿的被青可拖拽着,她的双腿几乎是靠青可的拖拽之力在前行。表情异常的痛苦,眼里充满了无奈。

“大小姐,拜托你差不多就行了,送表呢!你嫌寓意不好;送皮带呢!你嫌不正式;送鞋子呢!你说不知道码数;送花呢!你觉得不适合男人;送蛋糕呢!你又觉得太老土……这么漫无目的的逛下去也不是办法呀!你心里也要有个目标才行呀!以前你送东西给文才,都没见你这么上心过。”

丹妮边走边抱怨,最后那句不该说的话,她特意压低了声音说,像是自己抱怨给自己听,图一下嘴痛快而已。

青可心里不比她好受,她也想快点选到,可就是找不到如她的意,趁吴猛心的东西呀!

“哎!我也第一次感觉买个喜欢的东西咋就这么难呢?真的是抓破脑袋也想不到呀!神啊!救救我吧!赐我一件称心如意的东西吧!”

青可放开拽着丹妮的手,唉声叹气的,合手仰头向上天求助。

丹妮看着如此一反常态的青可,她伸手去摸了摸青可的额头,青可嫌弃的把她的手打开。

她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青可,“可可,你不会又动真情了吧?真的又喜欢上那个混世魔王了?”

吴猛在缺点,在青可这里已经化为灰烬。可是在丹妮那里,她还一直认为吴猛就是一个玩世不恭的人,一个纨绔子弟,一个高级一点的地痞流氓。

青可没有立刻回答丹妮的话,因为在她心里,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楚,到底自己是不是真的动了情。

两人继续一边走一边聊,一边一家一家的挑选。

真是冤家路窄,青可和丹妮,居然和文才淑梅撞个正着。

文才和淑梅并排着走着,两人在商量着这周末去李育树家,要买些什么东西过去,打算做些什么好吃的。

两人有说有笑的,像是一对相濡以沫很久的老夫老妻,嘴里边闲聊的都是些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事。

文才正说着,“不管怒做什么,反正我最爱的肥肠是绝对不能缺席的。”

“就知道肥肠肥肠,我看你早晚都得变成肥肠。”

淑梅开玩笑似的回应着文才,这时她才发现已经到了跟前的青可和丹妮,她的笑容戛然而止,还主动给青可打招呼。

毕竟在她心里,一直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她根本不觉得对文才和青可的事有任何愧疚感。

“青可小姐,这么巧,在这里也能遇到你。”

这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怎么能这么巧就给撞见了呢!

对于文才而言,更多的是尴尬。可对于青可而言,是满眼的不屑,就像撞见瘟神一般,恨不得能有条道绕开。

“真是见了鬼了,这样也能遇到。”青可拉长着个脸,像是回应淑梅,可她的脸却看向的是丹妮。

“大小姐,你把整个县城都快逛遍了,不想遇到也难。”丹妮还讽刺性的回应青可,弄得青可是哭笑不得,脸色更加的难看。

“可可,好久不见,你过得好吗?”文才望着青可,一脸的轻松自若,像是故意装出来的。

“呵呵!好久不见?是哦!是好久不见。”

青可正想说前两天不是见过了吗?可她一下反应过来,那天只是她偷偷看着雨中的文才,文才根本没有见过她。

“你这是逛街?”

“是呀!”

“今天下班这么早?公司里不忙吗?”

“嗯!”

文才问了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青可也心不在焉哼哼唧唧的应着。

“哎呦!有完没完了,闪开了,可可还赶着去给吴猛买生日礼物,没有功夫和你这个负心汉在这里废话。”丹妮一直都很仇视文才,看到他和淑梅成双成对站在青可面前还没有愧疚之意,心里就更是不痛快,她气冲冲的冲着文才吼道。

“给吴猛买礼物?可可,你不是和王铮升订婚了吗?怎么还和这种不正经的男人纠缠?”

文才挡住青可和丹妮的路,拽住青可的胳膊,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青可。

青可一把甩开文才的手,“放开,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青可怒眼瞪了文才一眼,和丹妮手挽着手从文才身边擦肩而过,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文才不甘心,转过身大声吼到:“可可,你是个好女孩,不要做脚踩两只船的事,那样很容易会翻船的,终究害人又害己。如果因为我,让你自己作贱自己,这样我会愧疚的。”

青可停下脚步,冷笑两声,冲到文才跟前,高举着手掌,可手掌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她最终还是没有打下去。

淑梅站在文才身旁,看着青可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嘴张得老大,想说什么又没发出声来。

文才也以为青可会真的扇下来,下意识的闭上双眼,没有要反抗的意思。

“李文才,你别这么自以为是好不好,我尚青可的事和你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别狗咬耗子多管闲事。我就贱了,那又怎么样?我就是喜欢左拥右抱,人尽可夫那又怎么样?收起你那点同情心,我不稀罕。”

青可将半空中的手掌握拳收回,近乎歇斯底里向文才怒眼道。说完,拽着丹妮的手,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淑梅也不好插什么嘴,只能静静的看着。

文才从来没见过青可发这么大火,愣在那里,目送青可和丹妮离开。

等青可和丹妮走远,文才还是没有回过神来,在淑梅的叫喊下,他才失魂落魄的跟着淑梅离开。

最终,青可还是未能选到如意的东西,回到家里,她把他爸特意珍藏的红酒给偷了两瓶出来,作为送给吴猛的生日礼物。

她寻思着,在古代宝剑配英雄,那在这个年代,当然是好酒赠英雄。这寓意真心不错,又符合吴猛那爱酒的嗜好,又映衬出美酒英雄的绝佳配合。

青可看着手里的红酒,忍不住在心里好好夸了一番自己。

尚青可呀!尚青可,你咋这么聪明呢!连这样高明的办法都能想到。

她找了个木盒子,把红酒放到木盒子里,经过一番精心的包装,在盒盖上贴了一个自己亲手编织的蝴蝶结。

看着眼前自己的杰作,她嘴角上翘,满意的微微一笑。

她还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了上次去见铮升的那一套衣服。用精美的袋子把酒装好,提着酒叮叮咚咚的走下楼去。

刚走到客厅里,就被尚鑫给挡住了去路。

“可可,这么晚了,上哪里去?”尚鑫一脸的严肃,有了前两天吴猛上门来兴师问罪,他对青可的行踪就特别的在意。特别是晚上,他是坚决不让青可独自出门的。

“我去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派对。”

青可并知道尚鑫会阻止她,她随口说了句敷衍尚鑫,继续迈着跳跃的步子朝门口走去。

尚鑫抢先一步走到门口,用自己的身子挡在门后面。

“哪个朋友?”

“爸,你怎么这样呀?我还没有点自己的私人空间呀!”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七章 生日派对 青可并没有想瞒尚鑫,她只是不满尚鑫这样的做法,干涉她的私生活。

“爸是为你的安全着想,这大晚上的,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出去该多危险呀!”

“爸,没事的,我开车呢!有什么危险。”

“这个朋友不会是文斗公司的太子爷吴猛吧?”

“吴猛?”青可很好奇,她爸怎么会知道吴猛的呢,自己好像从来没给她们提过的呀!“爸,你怎么知道吴猛的?”

尚鑫作贼心虚,立马回避着青可的眼神。支支吾吾的说:“这——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凡事商界名流的子女,你爸多多少少都有听说过的。

他找了一个看上去天衣无缝的借口,打消了青可心中的疑虑。

“行了,爸,我来不及了,要想聊天以后多的是时间,让开了呐!我的好爸爸,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已经长大了,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有自己独立的生活圈子,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总不会还和小时候一样,含在嘴里捧着手里宠着我吧?那样,我又怎么能独立生活呢!总不会一辈子都在你们的庇护下生活吧?”

青可一边撒着娇,一边用力拽着尚鑫的胳膊,推推攘攘的把尚鑫拉开。

“可是——”

“行啦!我的好爸爸,你就别可是可是了,早点睡啊!我走了,拜拜!”

趁着尚鑫放松警惕,青可猛的将尚鑫推到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溜出门去。还故意给尚鑫扮了个鬼脸,迈着轻快的步子朝车库跑去。

尚鑫鞋也没顾得换,穿着冬拖鞋跟着追出去。当他追上去时,青可已经坐上了她那辆爱车。

“可可,你下来,我还有话没说完呢!你赶紧给我下来。”

尚鑫现在心急如焚,真是后悔,刚刚为什么要放松警惕,让青可溜出来。

吴猛的话还犹如在耳,他不可以不提防。

青可摇下车窗,给尚鑫挥手再见,一踩油门,车嗡的一声冲出院去。

尚鑫边跑边叫:“可可,你给我停车,听到没有?赶紧给我停车。”

他追了几步,见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放弃,眼看着青可的车走远,他才垂头丧气的折回家里。

毕竟可可的确不是三岁大的孩子了,他也总不会时时刻刻都把她栓到裤腰带上吧!

吴猛早已经在夜色金煌订好了包间,他那帮兄弟已经在里边玩得不亦乐乎。

吴猛还算不失绅士风度,一直在夜色金门口等青可。

夜色金煌装修极其的奢华,K歌、蹦迪、拼酒、拼舞、聚餐、开房、桑拿、松骨一应俱全,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里没有的。这里可是县城里最高档的一条龙服务站,让客人尽情的放松享受。

这里有长相出众的陪喝陪唱公主,也有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陪喝陪唱王子,无论是女客人还是男客人,到了这里,她们都能尽可能的满足客人们的要求。

这里就是人间的仙境,来一次就能回味无穷。

吴猛这帮兄弟已经在包房里乐翻了天,震耳的音乐声,嬉笑声,打闹声,划拳声,吆喝声交织在一起,热闹得像集市一般。

青可是迫不及待想见到吴猛,想知道他嘴里的答案,车速也比平时快了很多。

很快就看到了夜色金煌的招牌,还有站在门口,在夜色笼罩下,多了几分神秘感的吴猛。

她心里一阵惊喜,惊喜吴猛竟然在门口应着她,让她有种被在乎,被重视的感觉。

她把车停好,迫不及待提着为吴猛准备的礼物,快步朝吴猛的方向走去,脸上一直带着幸福的笑容。

她有预感,今晚吴猛一定又会给她一个惊喜,像那次河边烟花一样的惊喜。她暗自发誓,这次一定不再拒绝吴猛,她已经错过一次了,不想再错过第二次,爱情既然来了,就尽情的享受吧!

“等久了吧?”

吴猛正好背对着青可,此时的青可还有些腼腆,用温柔似水的声音问吴猛,脸上一直露着微微笑意。

吴猛闻声猛的转过身来,看到眼前青可清纯脱俗的打扮,他不禁眼前一亮,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番青可。

青可看着吴猛不说话,对着自己一个劲的打量,她也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

难道他不喜欢我这身打扮不成?

“吴猛,怎么了?我今天穿这个衣服不好看吗?”

吴猛猛的回过神来,尴尬的笑了一下,“不是,你今天真漂亮,走吧!我们进去吧!”

“谢谢,来,给,生日快乐!”

青可把手里提着的红酒递给吴猛,吴猛拿在手里颠了颠。

“谢谢你的礼物,挺沉的哦!是什么好东西呀,我打开看看。”

吴猛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把盒子从袋子里取出来放在收里。

青可原本想阻止,让他进再拆的。可一想,也不是什么贴身之物,拆就拆吧!说不定还可以来个烛光晚餐,两人一起分享这上好的陈酿。

她微张着嘴瞬间闭上,微微咽了一口水。视线一直在吴猛的脸上,期待着吴猛看到礼物的表情。

“噢!原来是窖藏红酒呀!噫!还是82年的,好酒呀!正好待会儿可以和你一同分享,来个不醉不归你可敢?”

吴猛笑了,对,他笑了,看来礼物很合他心意。

青可心中那颗大石头总算放下,紧锁的眉宇瞬间展开,她笑着回应吴猛,“有什么不敢的,谁怕谁,就怕你喝不醉我。”

吴猛听后,仰面大笑。

“好,够爽快,那今晚我吴猛就舍命陪佳人了。走,他们都还等着呢!先进去再说。”

吴猛没等青可反应,牵起她的手,拉着她朝夜色金煌大厅走去。

青可就像一个小女朋友一样,温顺的跟着吴猛后面,和他一起来到包间。

吴猛推开门的那一霎那,里边嘈杂的声音就迎面传来,青可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头。很显然,这样的气氛让她感觉到强烈的不适。

屋里的人看到青可和吴猛,都停止了手上的事,把目光投向吴猛和青可。

“走啊!进来吧!这些都是我的好兄弟。”

青可的脚下很沉,她原本以为这是她和吴猛的二人世界,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更要命的是,这屋里骄奢瀛逸,满屋子的嘈杂,还有刺鼻的酒味,她并不喜欢这样的场面。

在吴猛的拉拽下,她跟着吴猛进了包房。

“猛哥,这是谁啊?噢!想起来了,新嫂子嘛!来来,嫂子,这边坐。”

南少让出身边的位置,让青可坐过去。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青可,青可害羞的微低着头。那些女人则投来不屑的目光,脸上带着浓浓的敌意。

“喂!嫂子,要不要给你也叫一个风流倜傥的王子过来陪你呀?”另一个男人嬉皮笑脸的冲青可说到。

王子?

青可有些懵,什么王子?她没来过这样的场合,显然不知道这里的规矩。

她抬起头,看向站在自己身旁,还没来得及坐到沙发上的吴猛。

“有的吃,有的喝,还堵不上你的嘴吗?我吴猛的女人,也是别人敢染指的。就是真的王子来,老子也打得他满地找牙。”

“呦喂!猛哥,这八字有一撇了吗?还护犊子了呀!”

吴猛抓起桌上的一个苹果,狠狠的朝这人砸去,“你小子是不是不想活了,有种再给我乱说两句,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吴猛的声音里带着些怒气,但好像不是真的生气,倒有点像是在开玩笑。

被吴猛骂的男人,不但没生气,跳着躲开吴猛扔过来的苹果,还哈哈大笑。

南少出面打圆场,“好了,你们就别拿猛哥开玩笑了,好歹今天他是寿星,一切都让猛哥开心才对。来,大家一起给未来嫂子打个招呼。”

在南少的带头下,所有人都齐声叫青可一声嫂子。

青可尴尬的笑了笑,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行了,你们该干啥干啥。”吴猛替青可回应着。

那些人闻声,个个都又投入到喝酒、唱歌、卿卿我我当中去。

这样的场面,青可也只能见怪不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来,喝一杯吧!”

吴猛端着一杯酒,递到青可手里。

青可接下酒杯,两人碰了杯,默契的一饮而尽。

两人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虽然周围吵吵闹闹的,但她们俩好像都旁若无人似的,眼里都只有对方,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响。

“可可,我们共唱一曲如何?”

“可以啊!”

“你想唱什么?”

“随便呐!一般流行的我都能唱,不用太迁就我。”

说到唱歌,这可是青可的强项。以前没认识文才之前,她平日里也没什么事做,就听听歌,跟着哼唱,久而久之,当下流行的歌她就不知不觉都学会了。

她也并不是五音不全的人,再加上黄鹂般的嗓音,自然而然这唱歌也成了她业余的爱好。走到哪里,都迎来赞美声和掌声。

吴猛起身从南少和一个陪酒女手里夺过话筒。

南少可不乐意了,毕竟旁边还有个女的,他也不能太窝囊。

“猛哥,你做啥呢?正唱着呢!”南少一边不悦的嘀咕着,一边还想过来夺吴猛手里的话筒。

吴猛一反手,用胳膊一顶,将南少挤到一边,“边去,别坏了我的好事,这可是我赢赌约最好的时机,若是给破坏了,我剥了你的皮。”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八章 烛光晚餐 Errno: Connection timed out after 8000 milliseconds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九章 第一次 即使吴猛的口勿很轻,青可也被他唤醒。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的吴猛。

吴猛那健硕的身材映入她的眼底,她害羞的将视线移开。

“醒呐?累就再睡一会儿,我爸公司里有点事,催我回去,我得先走一步。”吴猛看青可醒了,笑着向青可说道。

这种事对吴猛而言,已是家常便饭,他的表情很自然,不像青可那样不知所措。

他一边给青可说着,手里却没有停下找衣服的动作,从地上把散落一地的衣服找起来,顺便还把青可的衣服捡起,给她放到青可身旁。

青可害羞的转过身,背对着吴猛躺着,下意识的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噢!”

“噫,我的内裤呢?”吴猛穿了件上衣,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内裤没有找到。

他开始到处寻找,甚至掀开被子找他的内裤。

他的力度大了点,让青可裸露的背映入他的眼底。

青可吓得尖叫了一声,赶紧裹紧被子。

即便就这一瞬间,吴猛却做了好多事,找到了他的内裤,看到了那白色单子上盛开的红色莲花。

他还真有些震惊,他没想到,青可居然还是第一次。

他整天混迹在女人堆里,睡过的女人怕是十双手加在一起也数不清。可像青可这么纯洁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睡。他突然有一种中了彩票的感觉,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你是第一次呀?”

他的这个问题有些直接,青可不用多想,也知道吴猛问的是什么意思。

她紧咬着下嘴唇,用力的点点头。

“噢!”吴猛轻噢了一声,迅速的穿好身上的衣服,急急的走出房去。

青可听到门打开又关上。

直到屋里再次恢复平静,她才微微的抬起头来,抓着身上的被子,缓缓的坐起身来。

她试探性的轻轻解开被子,朝被子里看了一眼。

自己看了二十多年的身体,突然一下变得好陌生。

还有身旁单子上那一抹红,她彻底的清醒过来,自己真的已经不再是完整之真。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像做梦一般不真实。

她摸着脖子上的水晶鞋项链,心中一团乱麻。

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就这样糊里糊涂把自己给了吴猛。为了脖子上这条项链吗?还是为了吴猛那些甜言蜜语?

“啊……”

青可疯狂的叫出声来,猛抓自己原本就已经很凌乱的头发。

她再次躺回去,心绪很乱,她想在这里再静一静。不想这么快回去面对自己的父母,面对她们的质问。

吴猛一出房间,就去了隔壁的房间。

他特意把兄弟们休息的房间开在隔壁,还安装了小型窃听器,就是想让这些兄们见证他风流韵事。

男人就是这样,总喜欢在自己兄弟面前炫耀这方面的事,来展示他们的本事。

吴猛一进去,就被那帮兄弟给拽到沙发上。按的按腿,按的按手,将他控制的稳稳的。

“你真的搞定了?”南少迫不及待的问。

“你们说呢?昨晚难道你们没有听到,别告诉我,你们都去开房去了。”

“你小子可真够厉害的,折腾了半宿,害得我们都没睡个好觉。”

“呵呵!我禁欲这么久,不好好发泄发泄,那可是亏大发了。你们可都听好了,我赢了,今天晚上开始,你们一个一个轮着请全场。想想都激动,我请客,你们花钱。潮乐的人肯定都会感谢我这爽快人,哈哈……”

吴猛放声大笑,那笑声让这帮人嫉妒羡慕恨。

“切!不就赢个赌约吗?有必要这么得意吗?这种赌约又不是第一次了,你有必要笑得这么夸张吗?”

那些人松开吴猛,很不满吴猛这放肆的笑声。

南少倒不觉得吴猛的笑讨厌,他还凑到吴猛身边问:“怎么样?身材怎么样?功夫到位不?”脸上充满了好奇。

吴猛一把拍在南少脑袋上,“你这个下流货,每次就知道关心这些,能不能问点新鲜的。”

吴猛整理了一下被他们弄皱的衣服,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一副傲视凌人的表情。

“咳咳!告诉你们一点劲爆的,要不要听呀?”

“劲爆的?什么劲爆的?”南少第一个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拽住吴猛的胳膊,迫不及待的追问。

其他人也围了过来,脸上都露着好奇的表情,好像都迫不及待想听一下吴猛口中的劲爆消息。

吴猛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笑嘻嘻的看着眼前这般兄弟。

“哎呦!你别笑了,赶紧说吧!”

见吴猛半天不吭声,其它人开始不耐烦的追问。

“你们知道吗?她竟然是雏,那身体鲜嫩得很呀!那每一寸肌肤都透着鲜嫩的气味,想想都流口水,真是回味无穷呀!”吴猛陶醉的回味着青可鲜嫩的身体,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

“真的呀?那你可是赚大发了,开门红呀!这可是要走一年的好运呀!怎么样,明天陪我去赌场转转,赢它个盆满钵满。”

南少那是个激动,擦拳磨掌,一副想入非非的模样。

青可又躺了一会儿,辗转反侧,内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这时,她想到了最好的闺蜜丹妮,这种事情也只有和闺蜜讲得出口。

电话?电话?我的电话呢?

对噢!自己一夜未归,怎么都没接到爸妈的查岗电话?

她翻箱倒柜的找了一番,无果。

她瘫软的坐到沙发上,在脑子里搜索着断断续续的记忆。或许是昨晚喝酒有点多,这个时候还晕晕沉沉的。

更要命的是,这腰酸背痛得,就像被人打了似的。她一边捶着自己的腰,一边思索着。

包?对,我的包呢?

她就想魔怔了似的,一惊一乍的,一会儿找电话,一会儿又要找包。

噢!总算想起来了,电话在包里,包在车里。

她冲进厕所,用凉水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那张熟悉的脸,那张心神不宁的脸。

她对着镜子里的镜子说:“尚青可,你会幸福的,一定会狠狠幸福的。有出息一点,别给它掉了魂似的。”

她用力扯着嘴角两边的肉,让自己僵硬的脸看上去有一丝笑容,只是这笑容让她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

她急急的整理好凌乱的头发,走出了夜色金煌。

一路上,她都低着头,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怕被人认出来。

一出夜色金门,她急急的钻进自己的爱车里。

从副驾驶座上的包里,翻找出了自己的电话,五十多个未接电话,全是家里打过来的。

尚鑫和白梦肯定急疯了。

她拿着电话的手都在发抖,可怎么也不敢回拨一个电话回去给家人报个平安。

她用力的深呼吸一口气,用颤抖的手拨通了丹妮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丹妮也没接。

青可在嘴里不停的自言自语到,丹妮,快接电话呀!快呀!

电话铃响完,丹妮也没接电话。

青可再次拨过去,许久,丹妮终于接电话了。

“喂!可可……”

丹妮刚一出声,青可就迫不及待的打断了她的话。

“丹妮,你现在在哪里?”

“我现在在公司呀!”

丹妮在公司上班,不敢明目张胆的在公司里接电话,这不,躲到厕所里来接青可的电话。

“好,我有天大的事要给你说,现在就过去找你。”

“现在?什么事呀?非得现在吗?我在上班呢……”丹妮满脸的为难,老板刚刚交待了新工作,还催促她要快些完成。

“等我到了再说吧,先挂了,我很快就到,到了再给你打电话。”

青可根本没把丹妮的话听进去,急急的挂掉电话,她用力猛踩油门,车嗡的一声飞奔出去。

丹妮没办法,为了青可,她只能硬着头皮去给老板请假。谎称家里有十万紧急的事,差点把眼泪都挤出来了,老板才勉强答应给她批假。

青可在丹妮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里,叫了两杯咖啡,焦急的等着丹妮。

丹妮一进咖啡店的门,她迫不及待的起身来把丹妮迎进去,拉着丹妮和自己紧挨着坐在一起。

丹妮也看出了青可脸上的着急,之前她还以为是青可任性,又要让自己陪她去逛街什么的,可此刻看到青可这青紫的脸色,她还真有些为青可担心。

“可可,到底出什么事了?”

青可朝四周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异常,才凑到丹妮耳旁小声的嘀咕着。

她刚说和吴猛那个了,丹妮就惊得叫出了声。

“什么?你和吴猛上……”

丹妮由于太吃惊,一下失声叫出来。

青可急得赶紧用手捂住她的嘴,“你小声一点,是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吗?”

丹妮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担心的朝周围看了看。她将青可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拿开,小声的问青可,“你真的就这么容易把自己交给吴猛了,你确定他能陪你走进婚姻的殿堂吗?虽然现在思想开放了,可这婚前就发生这种关系不太好吧!你是不是对自己也太不负责了?”

“我现在也是懵的,不知道怎么的,就鬼使神差半推半就顺从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都发展到这种地步了,是不是应该谈婚论嫁才对,他有说什么时候上你家提亲吗?但,你们才认识多久呀!这和盲婚哑嫁有什么区别。”丹妮在心里为青可捏了一把冷汗。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章 相爱后的后遗症 的确,青可现在这样真的好被动。

丹妮一点都不看好那个吴猛,她真的怕青可这是在给自己挖陷阱,一个难以爬出来的陷阱。

“他什么也没说,一大早醒来就说公司里有事,就急急的离开了。”

“天啦!可可,你是被鬼迷了吗?他什么负责的话都没说,你居然敢这么糊里糊涂的就……哎!这么不走心,有你哭的时候,现在只能向上天祈祷希望那个吴猛是认真的。”

丹妮紧锁着眉头,打心眼里替可可着急。

被丹妮这么一说,青可心里也没底了。本来就六神无主的她,心里更是如乱麻一般。

“呜呜……”她居然忍不住抽泣起来,“丹妮,那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我现在心里乱得很,又不敢和父母说,只能找你诉苦。如今这个局势,即便吴猛上我家提亲,我爸也不会同意的,因为在他心里一直认为铮升才是他的乘龙快婿。”

青可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现在自己无疑就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两头为难。

想要吴猛负责吧!自己又还和王铮升有婚约。不让吴猛负责吧!自己的清白之身依然给了他,是万万不行的。

看着青可哭得那么伤心,丹妮心里也难过,也为她着急。

“好呐!别哭了,事情不是刚发生吗?只要肚子不大,就还有足够的时间稳定局面。只希望你的肚子能争气一点,别出来添乱。你抽机会去探探吴猛的口风,看他打算什么时候给你一个家。”

丹妮和青可抱在一起,借自己的怀抱给青可依靠。

曾经的青可是多么的桀骜不顺,怎么可能任他人摆布,没成想,如今落到这等田地,好像要去乞讨爱情似的。

丹妮轻轻抚摸着青可的发丝,“不过话说回来,可可,你真的喜欢吴猛吗?真的愿意和他生活一辈子吗?”

青可退出丹妮的怀抱,看着脖子上的水晶鞋项链。

思索片刻之后,她用力点点头。

她的心很肯定的告诉自己,她喜欢吴猛,发自内心的喜欢。

丹妮唉声叹气的摇了摇头。

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没用,感情这东西,又有谁能看得懂,看得彻。走一步是一步吧!只希望上天能对青可温柔以待,别让她受到伤害。

丹妮从青可的眼神中就能看出,青可又一次中了爱情的毒,而且这一次显然比上一次深,深到她愿意用自己的清白之身去当赌注。

……

两人喝着咖啡聊了许久许久,期间尚鑫的电话又一个接一个的打来,青可始终没有鼓起勇气去接。

青可的家里,尚鑫和白梦急得团团转。两人抱着手里的电话,一遍又一遍重拨青可的电话。

“怎么样?接了吗?”白梦站在尚鑫身旁,紧锁着眉头,着急的问尚鑫。

尚鑫无奈的摇摇头,“还是没接。”

“这臭丫头上哪里去了,怎么不接电话呀!整夜不归,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你也是,昨晚为什么不拦住她,这大半夜的一个姑娘家家的出去该多危险呀!”白梦急得开始抱怨尚鑫。

尚鑫心里比白梦更急,他就怕吴猛报复,真的把青可怎么样了。

他瘫软的坐回沙发上去,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白梦的话。

“老尚呀!要不我们报警吧?”

“不行。”

尚鑫一听要报警,猛的从沙发上腾起,厉声反对白梦的意见。

白梦被他这异常的表情着实下了一大跳,“你发什么疯,那么大声干嘛?魂都差点被你吓掉。这怎么就不能报警了,若可可有个三长两短谁负责,你吗?”

“反正就是不能报警。”

尚鑫怕这是吴猛搞的鬼,若真的报警,那万一把囚禁吴猛的事给挑出来,那对他而言,可是灭顶之灾呀!

他抱着侥幸的心理,再等等,也许青可只是贪玩,没留意电话。

他更是在心里说服自己,那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怎么可能说得出做得出,不要被他三言两语给吓到。

“不报警,那你说怎么办?我不管,你把我的可可给我找回来,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白梦说着说着,声泪俱下,坐到沙发上抹眼泪。

尚鑫心里本来就够烦了,再加上白梦这哭声,他更是心急如焚。在客厅里来来回回的徘徊着,绞尽脑汁想办法。

“对了,可可不是有个好闺蜜,叫什么妮来着。”

“钱丹妮?”

“对对对,就是她,你知道她电话吗?赶紧打一个过去,问问看可可是不是上她那里去了。以前可可不回家,不都是去她那里的吗?”

“对呀!我这猪脑子,怎么早没想到。”白梦破涕为笑,抹了最后一把眼泪。赶紧去电话本上翻找丹妮的电话,“找到了,找到了。”

她兴奋的将电话本捧到尚鑫收里,尚鑫按照上面的电话,给丹妮拨了过去。

青可家的电话,丹妮是烂熟于心。

丹妮的电话铃声响起,她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从包里把电话翻找出来。当她看到屏幕上那一串数字的时候,她一眼就认出了是青可家的电话。

“可可,你家的电话,应该是你不接电话,你爸妈打到我这里来了,我要接吗?”

“接,当然接,我正为昨晚夜不归宿的事找不到说词呢!正好,你帮我当个证人,就说我在你家。免得她们生疑,回去又问三问四的。”

青可觉得这个电话来得太及时了,简直犹如神助。

丹妮按下了接听键,“喂!”

“丹妮,是丹妮吗?我是可可的妈妈。”

“噢!伯母呀!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家可可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呀?”

“是呀!可可昨晚喝了点酒,不适合开车,我就让她在我家睡下了。”

“噢!那就好,那就好。那我们给她打那么多电话,她怎么一个都不接呀?害得我们差点都报警了。”

“噢——是这样的,昨晚她的电话落车里了,直到现在她还没下楼去取呢!”

“原来是这样,没事就好,她在吗?我想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你让她接一下电话。”

丹妮给青可对口型,告诉她她妈妈想和她讲话。

青可现在的心绪很乱,哪里有心情听白梦唠叨,她不停的给丹妮摇手,示意她不要把电话给自己。

“噢——伯母,青可在厕所呢!我帮你问问她什么时候回去吧!”

“好好好!”

青可把电话拿远,故意扯着嗓子喊青可的名字,问她什么时候回去,青可则小声的回应着她。

她们俩这异常的举动,引得周围的人都向她们投来异样的眼光。

丹妮按照青可的意思,把话传给白梦,“伯母,可可说她等一会儿就回去。”

“好好好,谢谢你啊丹妮,有时间上家里来玩。”

“好,有时间一定去。”

“那伯母就先挂电话了,你记得告诉可可,让她早点回来。”

“好,伯母再见!”

丹妮不情愿的和白梦说着,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她总算松了口大气。

这做贼还真不是什么易事,丹妮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说漏了嘴,把青可给出卖了。

接下来的几天,吴猛都没找过青可,哪怕是一通电话也没来过。

此时的吴猛,正忙着在潮乐酒吧请全场,玩得嗨的不行,哪里有闲工夫搭理青可。

潮乐酒吧里这几日聚集了不少新面孔的美女,她们都听说,吴猛在潮乐连请七天的全场,只要去潮乐就免费吃免费喝。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大家当然是趋之若鹜。

吴猛在这场赌约上,可谓是大获全胜,一边抱得美人归,一边赢得挥金如土,一掷千金的美名。

他的那一帮兄弟,这几日可就给霜打的茄子一般,连左拥右抱的心情也没有了,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烧自己的钱,他们的心都在滴血。

一天,两天,三天……

很快五天就过去了,青可仍然没有收到吴猛任何的消息。

她原本以为,和文才那种不懂浪漫的人在一起,自己才会变得很主动。和吴猛这种浪漫主义者在一起,她一定会很被动,一定可以爱得轰轰烈烈。

可她万万没想到,想象何其的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这几日,她公司也不去,每天都窝在家里等吴猛的电话。

她感觉自己都快疯掉了,等待真的很可怕,让她感觉到无尽的孤独和恐惧。

很多时候她甚至会胡思乱想,是不是吴猛只是和自己玩玩,根本没把自己放在心上;也或者吴猛只是很忙,来不及给自己打电话;更或者应征了那句老话,得到了就不再珍贵,可以作为随叫随到的备胎。

她每天都在自己房间徘徊着,期待着有电话打进来。

这天,她终于忍不住了,她拿起电话主动给吴猛打过去。

电话接通了,青可试着将话筒放到耳边,她真想开口说话,话筒里就传来刺耳的音乐声。

“吴猛,是你吗?”

“唵?你谁呀!没吃饭吗?说话给它猫叫似的,大声点。”由于酒吧里太吵,再加上青可的声音的确有点小,吴猛根本听不清青可在说什么,他对着电话扯着嗓子大声的吼道。

那吼声震的青可耳朵疼,她下意识的把话筒从自己耳边拿开,重重的将电话挂上。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一章 自取其辱 吴猛能不能听见自己在说什么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听到了电话那头本不该有的嘈杂声。

在这之前,她还自欺欺人,为吴猛找借口,认为他是忙才不搭理自己。可此刻真相呼之欲出,根本不用她去验证。

此刻,吴猛正在外边花天酒地,而她却一个人抱着孤独,在家里满心期待着能和他说上一句话,或者是见上一面。

难道自己真的被骗了吗?自己的真心真的所托非人吗?

青可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带着这些疑问,开车朝潮乐酒吧奔去。

潮乐酒吧里,吴猛早已如鱼得水,禁欲这么久的他,恨不得将酒吧里的美女都挨个睡一遍。

左拥右抱,捶的捶腿,捏的捏肩,更有甚者用嘴在喂吴猛吃的。

吴猛靠在沙发上,双腿翘在桌上,左右都坐着美女,两只手在那美女身上游走,没有一刻是停下来的。这生活,简直比皇帝还要享受。

青可把车停在潮乐门口,尽量压制住心中的怒火。

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或许吴猛只是逢场作戏,他心里只要有我,我就坚决不发火,好好同他说。

她心里很清楚,吴猛嘛!在这种地方混迹惯了,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收不回心来的。不过没关系,她可以等,可以给吴猛时间,让他慢慢的从这些地方抽离出来,她此行就是来帮助他的。

毕竟她的内心告诉自己,她是爱吴猛的,那种无法自拔的爱。她的爱,不允许她不大度。

在门口迟疑了许久,她才迈步走进潮乐。她没想过要给吴猛难堪,而只是想去向他身边所有的人宣告,他吴猛是名花有主的人了,她才是吴猛的正宫,让那些狂蜂浪蝶都知难而退。

她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所以来之前她还特意打扮了一番。她要成为吴猛眼中最亮的那颗星,她要让吴猛身边的女人都因她失颜色。

青可骨子里还是那么高傲自大,总以为自己能把吴猛身边的人都比下去,总以为吴猛会真心真意待她一人好,因为她已经是吴猛的人了,她就不允许有另外有背她想法的结果出现。还是那句话,她的爱情里容不得沙子。

一进门,那熟悉的音乐声就像毒蛇一般钻进耳朵里。在昏暗的灯光下,酒吧里的气氛显得格外乌烟瘴气。

大家跳着,喝着,扭动着,亲热着,没有因为青可的到来而有太多反应。偶尔有一两个没有伴的男人,醉醺醺摇摇晃晃的凑到青可跟前来,端着酒杯说是要请青可喝酒。

青可嫌弃的挣脱开那些人的磨掌,在酒吧里四处寻找吴猛的声音。

她朝着靠角落最热闹的一桌走去,酒吧里的声音很嘈杂,音乐声也很大,但在离那桌还有几米远的地方,她就听到了吴猛大笑的声音。

她果然没找错方向,有吴猛在的地方就一定异常热闹。

她正想快步走上前去,好好看一下自己朝思暮想这么多日的面孔,以解相思之苦。

可接下来的声音,让她的身子僵硬,怎么也挪不开步。

南少的声音,“猛哥,你看冷面大小姐的腿都被你撬开了,你这次可是双赢呀!这天底下到底有没有你不能搞定的女人?”

“哈哈!”是吴猛的声音,“我吴猛是谁,就没有我搞不定的人,这千金大小姐已经尝过,也就那样,还没有你们解风情呢!”他说着对着怀里的两个女人,一边亲了一口。

“猛哥,你好坏呀!你这颗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就不能对我们用点情吗?难道我们就只能和你肉体相见,谈不得一点感情吗?”

一个女人用手指狠狠戳了一下吴猛的心脏处,娇滴滴的说着。

“我吴猛不懂什么是感情,我的人生目标就是得过且过,享受各色美人。要谈感情就是破了我吴猛的规矩,懂吗?宝贝儿!以后别给我提什么感情。”吴猛松开右手抱着的女人,用右手抬起刚刚说话这女人的下巴,一字一句的对这女人说到,那表情极其的严肃。

那女人赶紧说好话,“猛哥,我错了还不行,以后不说便是,来亲一个,赔不是啰!”那女人说着,当着众人的面,坐到吴猛腿上,端起桌上的一杯酒喝了一口含在嘴里,对这吴猛的嘴一点一点过到他嘴里去,身子扭动着在吴猛身上蹭来蹭去。

其余人见吴猛忙,也不再好多说什么,大家又各自玩各自的。

吴猛的话,简直如晴天霹雳,让青可一下头晕目眩,她踉跄往后倒退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她迈着沉重的步子,朝吴猛他们走过去,这短短的几米,她却感觉好长好长。

拨开垂在那里的珠帘,那张魂牵梦绕,让她寝食难安的脸映入了她眼底。

那爬在吴猛和身上的女人,遮去了吴猛大半张脸,但青可依然能从他脸上看到陶醉和享受。

吴猛根本没有心思发现青可的到来,还是旁边的南少,第一个看见青可。青可那张铁青的脸,让他还有几分怕意。他挪了挪位置,用手拽了拽吴猛的胳膊。

吴猛正嘴对嘴享受着呢,呜呜的发不出声音,他狠狠的甩开南少的手,还用力的推了南少一把,示意他不要打扰自己享乐。

“猛哥,嫂子,不——不是——是尚大小姐来了。”

吴猛和闻声,睁开慵懒的眼睛,抬头看了一眼离他只有两米远的青可。脸上立马露出嫌弃的表情,在心里嘀咕着:真它妈扫兴。

可他却没有要推开身上女人的意思,反而搂着那女人的腰,表情更加的陶醉。

青可气得火冒三丈,两只手紧紧的握拳,牙关紧咬,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她抓起桌上的一杯酒,对着吴猛和和那女人的头泼过去。

“谁呀!有病吧!”那女人头发被泼湿,酒顺着披肩的长发流下,寖湿了她那本就薄如蝉翼的衣裳。她生气的把嘴抽离开,怒气冲冲的骂到,她从吴猛的腿上站起,转过身来拿纸巾体贴的替吴猛擦脸上的酒。

“吴猛,你就是个王八蛋,我尚青可是瞎了眼了,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畜牲。”青可指着吴猛的鼻子骂到,手都在颤抖,声音里却明显的带着几分哭腔。

其它人这才意识到气氛不对,都抬起头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青可这个不速之客。

吴猛将身旁的女人推开,愤怒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怒眼瞪着青可。

青可仰着头,就算输,她也要输的有气势,也要输得漂亮。她压制住心中的难过,尽量让自己的眼泪不要落出来。

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吴猛冲上去,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落在青可脸上。

青可被打翻在旁边的沙发上,她半跪在地上,上半身爬在沙发上,捂着火辣辣的脸,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其他人惊得目瞪口呆,那些女人甚至吓得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吴猛是谁,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别以为你陪我睡了一晚,你就有权利来干涉我的生活,你以为你那里镶了黄金呀!非得让我为了你放弃整片森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这种货色,老子随抓一大把。识相的就赶紧给我滚,老子高兴了兴许还能多让你伺候老子两晚。”

青可爬在那里,眼泪哗哗的往外流。

她的心在滴血,吴猛不但骗了她的身体,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羞辱自己,把自己贬的一文不值。

吴猛这一巴掌是使出了全身力气来打的,不说青可痛不痛,就是他自己的手掌也火辣辣的。他一边揉搓着手掌,一边滔滔不绝的骂了青可一通,骂完气呼呼的坐回沙发上去。

旁边那女人赶紧上前安抚他,替他擦拭脸上还未干的酒渍,“猛哥,好呐!别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

这个女人娇柔妩媚的声音,让吴猛的脸色瞬间好了许多。

他一把将那女人揽入怀中,舌头在那女人脸上游走,眼睛却一直恶狠狠的看着青可。好像这一切是故意要做给青可看的,他就是想看看青可嫉妒的样子,就是让她痛不欲生,当然最后的目的是要让尚鑫痛不欲生。

青可偷偷抹掉脸上的泪水,艰难的从地上爬起,看着眼前这对狗男女,她真的是痛不欲生。

看着周围那些人嘲笑的眼神,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站在那里,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小丑似的,成了这些人取悦的尤物。

她用力扯下脖子上的水晶鞋项链,水晶项链像钟摆一样在空中晃荡着,“那这算什么?你要照顾灰姑娘一辈子的承诺又算什么?”

音乐声虽然很大,但吴猛还是清楚听到了青可的话。她近乎于咆哮的声音,他不想听到也难。

他把舌头收回,用不屑的眼神看着青可,仰天大笑一声,用他宽大的手掌拍着旁边那女人的大腿上,“宝贝儿,你来告诉她,那东西算什么。”

那女人从自己衣襟里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水晶鞋项链,水晶项链在半空中摇晃着,是那么的刺眼。

“看到了吗?别以为只有你才有,看到了吗?我也有。”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二章 暴风雨过后 “你也有?他明明说这是为我特意订制的,为什么你也有?”青可还傻傻的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她看着吴猛,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希望他们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呵呵!特意订制?拜托,这谁不知道,凡事和猛哥上过床的人,猛哥都会送一条水晶鞋项链作为留恋。”那女人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走到青可跟前,“你不会以为这是定情信物吧?想要猛哥对你负责吧!哈哈……”

那女人讽刺的笑声,像毒蛇一样钻进青可耳朵里,青可突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听不见。

只看见那女人讨厌的嘴脸,在那里疯狂的笑着,笑得脸都变型了。

她的心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突然喘不过气来。

痛……

除了痛,她什么也感觉不到。她捂着自己的心口,紧锁着眉头,目光还是不争气的看向了吴猛。

吴猛若无其事的坐在那里,脸上露着得意的笑容,连正眼也不愿意瞧一下青可,悠闲的喝着酒杯里的酒。那女人在他身上缠绕,表情极其妩媚妖娆。

青可朝左右扫视了一下,所有人都露着狰狞的表情。她愤怒的将手中的水晶鞋项链重重摔在地上,拨开围观的人群,捂着嘴边哭边朝门外跑去。

吴猛看到青可绝望的转身,他脸上闪过一丝不忍,手掌紧紧的扣在沙发面上。直到看到青可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他才不耐烦的推开怀里的女人。

那女人被推倒在沙发上,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满脸的疑惑。

“你们继续,我心里闷得慌,出去透口气。”吴猛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撩下这么一句不冷不热的话,不等同伴反应,就朝酒吧门口走去。

他加快脚步走出酒吧,在酒吧前的门口左右张望,像是在找着什么。或许是想再多看两眼青可的身影,只可惜,并没看见青可的身影。

他靠在一棵树干上,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表情异常的沉重。

青可跑呀跑,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泪水一直如断线的珍珠落个不停,怎么止也止不住。

她跑到一处天桥上,看着桥下川流不息的车辆,看着夜空中闪烁的星辰,还有这座城市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那么美好,偏偏只有自己落得如此凄惨的地步。她甚至就想纵身从这天桥上跳下去算了,自己怎么那么傻,那么蠢,别人几句花言巧语就把自己迷的神魂颠倒。

“啊……”

她使出全身力气大吼了一声,从天桥的栏杆上滑坐到地上,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这老天爷好像也在可怜她似的,竟然陪着她一起落泪。

她如行尸走肉般靠在栏杆上,双眼通红。

这对青可来说,算得上是一场闪恋,可这闪恋的结局并不好。她还没来得及感受恋爱的美好,就又被分手打入了地狱。

为什么?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就想要一场简简单单,干干净净的爱情,为什么你要一次又一次的让我受伤。

雨下了一夜,青可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反正第二天一睁开眼睛,她就已经在自己熟悉的被窝里。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照进来,照到青可的脸上,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天阳这么大,被子这么厚,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身子不由自主的冷得发抖。她拽了拽身上的被子,把自己盖得更严实些。

她的头很痛,明明昨晚滴酒未沾,怎么头还是这么痛呢?她猛的摇了摇脑袋。

昨晚在潮乐酒吧的画面,又清晰的出现在脑海里,她眼里又忍不住挤出了泪花。

这时,传来开门的声音,随之而来的就是白梦的声音。

“可可,你醒了,你总算醒了。”白梦一边说着,把手里端着的一杯水和一个白色的小包放到柜子上,把手伸到青可的额头上来,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哎呦!怎么还这么烫呀?”

她赶紧跑出门去,冲着楼下喊:“老尚,老尚,可可还烧着呢!你赶紧拿个冰袋上来。”

白梦直到听到尚鑫应了,才折回屋里去,把青可扶起来靠着。

青可也有些纳闷,自己怎么全身都使不出一点力气来。在白梦的帮助下,她都废了好大力气才坐起来。

白梦把柜子上那个白色小包打开,里边有十多粒大小不一的药丸,她把药丸递到青可手里,“来把药吃了。”

青可条件反射的接过药丸,“妈,我怎么了?干嘛要吃药?”

“傻孩子,你烧糊涂了呐?生病了不吃药怎么会好?来,赶紧吃了。你知道吗?你昏迷了一天一夜,可把我们吓坏了。”

青可勉强的把药丸含到嘴里,白梦赶紧把水杯递给青可。青可接过水杯,仰头喝了一大口水,把苦口的药丸吞下肚去。

白梦心疼的替青可整理散落在脸颊的发丝,抓着她因为高烧而冰凉的手。

“可可,你能告诉妈妈前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淋着雨回来,一到门口就晕倒在地上,接下来就是高烧不止,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水晶鞋灰姑娘王子的。”

青可好累,累得和白梦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她也没想要把自己不幸的遭遇说给白梦听。自己犯的错,为什么要让父母担心,陪着自己一起难过。

她闭上眼睛,深深叹了一口气,“妈,我好累,有什么以后再说,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好吗?”

“行,你不想说,妈就不问,你好好休息。妈下去叫阿姨给你弄点吃的,你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青可微微点了点头。

白梦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朝门外走去。

门打开了又关上。

青可这才睁开眼睛,艰难的走到窗前,掀开窗帘,让阳光照进屋里,洒满她整个身体上。她闭着眼睛,抬起头,尽情享受着这温暖的阳光。

她试图用这充满活力的阳光,将心里的伤痕愈合。

这阳光真的是愈伤的良药,刚刚她还感觉冷得彻骨,瞬间心里却有了暖意。

睁开眼睛,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她本能的举起手掌挡住阳光。阳光穿过手指的缝隙,顽强的再次照射进来。

她看着手指见的光线,如梦初醒。自己不能软弱,只能朝前看,像这无所畏惧的阳光,哪怕是迎着风雨也要化作绚丽的彩虹。

路漫漫其修远兮,不就是跌倒了吗?爬起来便是。我尚青可是谁,还不至于沦为鱼肉。狂风暴雨,来吧!来得再猛烈些吧!看我怎么迎着你们,活出彩虹般的人生。

青可的内心,比她的外表还要强大,对于这种天塌下来般的不幸,她也能分分钟将伤口愈合。

她整理好妆容,换了套宽松的职业装,叮叮咚咚踩着楼梯下楼去。

在楼梯上,和捧着冰袋的尚鑫迎面撞上。

尚鑫看着容光焕发的青可,一时满头雾水,“可可,你还烧着呢!怎么不躺着,起来做什么呀?”

青可抬头看了一眼客厅墙上的钟表,时针指在十点的位置,这个时候她爸应该在公司才对,“爸,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公司?”

青可一边继续往楼下走,一边问尚鑫。

尚鑫跟着折回来,“可可呀!你昏了一天一夜,一直高烧不退,爸哪还有心思去公司。”

青可一下楼,就坐到餐桌上去,冲着厨房叫了一嗓子,“妈,有吃的吗?我饿。”

在厨房指挥着阿姨的白梦,一听到青可的声音,赶忙跑出厨房,激动的回应着,“有有有,我这就让阿姨给你端出来。”

尚鑫追到餐桌前,用手去摸了摸青可的额头。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又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再三确认之下,他自言自语嘀咕着,“不烧呀!可——刚刚我明明听到白梦叫我拿冰袋的呀?”

他皱了皱眉,疑惑不解的冲着从厨房端着饭菜出来的白梦问道:“白梦,可可不发烧呀!你干嘛大惊小怪让我找冰袋?”

“不烧吗?怎么可能,我刚刚明明摸了,滚烫滚烫的。”白梦一边回应着尚鑫,一边将饭菜端到桌上。

青可端起饭碗,就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看着女儿吃得这么香甜,尚鑫和白梦都露出欣慰的笑容。

白梦还伸手去摸了一下青可的额头,确定尚鑫所说无误。

她心里可纳闷了,明明刚刚是滚烫的,怎么一下就好了呢?这简直是如有神助。

白梦虽然疑惑,但青可好了,她当然还是开心的,她坐到青可旁边的椅子上,微笑着看着青可吃饭。

这时,客厅里的电话响起,白梦给旁边的尚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快去接。

尚鑫跑到沙发上坐下,拿起话筒放到耳边,“喂!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尚董,家里很忙呀?怎么这么晚都还没去公司呀?”

电话那头传来吴猛的声音,声音通过电话传播,和吴猛平时说话有些差异。但尚鑫还是能够听出,这声音好熟悉。

“你——你是哪位?”

“尚董,你不会这么健忘吧?连我吴猛的声音你也听不出来,我可是一辈子都忘不了你呀!”吴猛的声音中都带着笑意,那种不怀好意的笑。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三章 谁都别想过好日子 吴猛就怕青可把事情瞒下来,那这样他所做的这些就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他必需亲自告诉尚鑫,让他知道,自己是如何作贱他女儿的。

“是你?我很忙,没时间和你讲电话,再见!”

“尚董,别呀!你别急着挂电话呀!这两天你家青可大小姐可还好,她没有闹自杀吧?哎!我也不想那样对她,只可惜……”

“你这个疯子,你到底把她怎么了?”尚鑫气得青筋暴涨,大声咆哮到,打断了吴猛的话。

听到尚鑫这响彻云霄的咆哮声,青可和白梦都转过头来,朝他投来异样的目光。

尚鑫尴尬的冲她们笑了笑,向她们摆了摆手,示意没什么不好的大事。

她俩收到指令,青可继续吃她的饭,白梦继续看着青可吃饭,没再管尚鑫。

“尚董,真没想到,你女儿还是个雏,那身材,那肌肤,简直是回味无穷呀!只可惜,她是你女儿,不然本少爷还真打算把她收到我的后宫来。”

尚鑫早已气得脸色黑青,抓着电话筒的手越收越紧,恨不得将电话筒捏的粉碎。

他捂着电话筒,压低声音说:“你给我闭嘴,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以为你几句胡编乱造的话,就能气到我不成,你做你的白日梦去。”

“信不信由你,你好好劝一劝青可,让她别那么想不开。不就是上个床吗?至于那么不依不饶吗?我吴猛能玩她,是她的福气,别给脸不要脸。要怪就怪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爸,犯了错非得让女儿来承担。”

“你——你——咳咳——”尚鑫气得说不出话来,一直不停的咳嗽。

“再见,祝你们一家其乐融融,阖家团圆。”吴猛还讽刺性的送给尚鑫两句祝福语,砰的一声将电话挂上。

尚鑫回过神来,正想问清他事情的来龙去脉,“喂喂喂!”电话那头只有嘟嘟嘟的声音传来。

他坐在沙发上愣了好久,才回到餐桌前。几次欲言又止,这种事,青可不说,他也不好问出口。

他心里清楚,吴猛说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从青可无缘无故的昏迷高烧,再到现在佯装成什么事也没发生样,更加让他确定,青可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白梦看着青可狼吞虎咽,忍不住关心的提醒着她,“慢一点,慢一点,别噎着了。”

青可冲着白梦没心没肺的笑了一下,继续低头吃饭,三下五除二搞定肚子的事,她一抹嘴,“爸,走吧!我们去公司。”

“可可……”尚鑫再次欲言又止。

青可闻声,停下脚步,用她那清澈的眼眸望着尚鑫。

她真的伪装得很好,连眼睛也佯装得那么无暇。

“爸,有什么事呀?”

“不是——是你真的没事了?要不要歇息一段时间,公司里你就不用去了,有爸在你就放心吧!”

“我没事了呀!你看我像有事的吗?能吃能睡,能跑能跳,好的不能再好了。”青可排开双臂,在原地转了两圈,洁白的连衣裙,随着她的转动,在半空中行成一朵洁白的喇叭花。

青可说着就往门口走去,抓起门后挂钩上的包往肩上一挂,换鞋,开门,“爸,你快点呀!”

尚鑫还杵在原地,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笑颜如花的青可,他真的不忍心去把她的伤口揭开,让她连伪装的权力也没有。

“老尚,你干啥呢?想什么呢!可可叫你快点,你还愣着干嘛呢?”白梦看尚鑫愣在那里没反应,用力推了他一下。

尚鑫这才回过神,连声噢噢噢的应着,跟着青可一起出了门。

接下来的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甚至比之前更平静。

青可把心思都放在公司,拼命的为公司拉订单,每天忙得不亦乐乎。

尚鑫看到青可这样,就更不敢提那事。但他的心却像在油锅里煎熬一样,夜夜噩梦连连,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白梦见他睡眠不好,还以为他是在公司消耗的精力太大,特意熬些安神的茶给他。可这些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管用,心病还需心药医。

这晚,白梦特意穿了一套性感的睡衣,爬到躺在那里的尚鑫怀里,主动去去挑逗尚鑫。谁知尚鑫钻进被窝,盖好被子,送给白梦一句冷冷的话,“不早了,睡吧!”

白梦终于忍不住尚鑫这样的折腾,尚鑫不但是晚上辗转反侧,这么久也没有碰过白梦。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哪来那样的心情。

她很生气的从被窝里坐起来,气呼呼的说道:“老尚,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总是翻来覆去的,弄得我都快精神衰弱了?”

尚鑫坐起身来,还是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自己一个人受煎熬就行了,他不想再把白梦拖下水。

片刻的安静之后,他抱了被子和枕头往门外走,“那我去书房睡,免得打扰你睡觉。”

居然要和她分房睡,白梦心里更加的憋屈,抓起身旁的枕头朝尚鑫砸过去,“是嫌弃我是吧?去了就不再回来。”

即便这样,尚鑫还是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门。

这一家人,就这么奇奇怪怪的过着,在吴猛的设计下,她们过得并没有以前那般其乐融融。

尚鑫看着青可终日郁郁寡欢,眼里除了工作再无其他,以前那个喜笑颜开的青可再也不复存在。他几番冲动,真想提着刀去杀了吴猛,为自己的女儿讨回公道。

可这仅仅是冲动,根本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也许时间才是最好的良药,就让时间来抹平一切的忧伤吧!

吴猛还是和以前一样,终日游手好闲,混迹在万花丛中。心里憎恨着这些取悦他的女人,却又恬不知耻的享受着女人带给他的快乐。

王长兴村里……

张晓琴依然过着奢靡的生活,用自己的身体来换取自己想要的。

即便她现在过上了奢靡的生活,但从来没想过已经上了年纪的母亲,在家里是否过得好,是否有穿的暖吃的饱。

她就是这么自私,只要自己过得好,其余人的死活和自己都八竿子打不着。就连她两个亲生的孩子,她也从来没想过要去找找他们,看他们是否过得好,是否长高了,瘦了或者胖了。

为了那些有钱人才买得起的电话,金银首饰,新款自行车,她来者不拒。不但如此,她还不停的催促王长兴出去帮她揽生意,范围扩展到十里八乡。

张晓琴平日里虽然泼辣了些,但是在铺上却真的是温柔似水,凡事来过的人,都对她赞不绝口,她的回头客也数不胜数。

她的生意网络不断扩大,客源也越来越多,但表面上却还没有谁明目张胆的指责过她。大家也都是捕风捉影,没有谁抓到过现场。

但她的穿着和平日里那副狐媚样,让村里这些正经的妇道人家很是看不惯。

每每有张晓琴经过的地方,就会有谩骂声。

这张晓琴是外乡人,她们也不好明目张胆的骂,只是在背后指指点点。

村里越来越多的男人被张晓琴魅惑,村里的妇女终于忍不住上王长兴家去讨说法。

这日,一大帮中年妇女,拿的拿扫帚,拿的拿鸡毛毡子,拿的拿棍棍棒棒,都相约好行色匆匆的朝王长兴家冲去。

大家齐聚在王长兴门口,疯狂的拍打着他家的大门。

“王长兴,你给我们滚出来,你这个混账东西……”

“我看你也别叫什么王长兴了,直接叫王八蛋,王乌龟得了……”

“快点滚出来,再不出来,我们一把火把你房子给点了……”

……

这些妇女,争先恐后的冲着院里叫嚣辱骂着,就怕自己比别人少说了一句似的。

如此大的阵仗,王长兴又不是聋子,他怎么可能听不到。

只是听着这些带着杀气的叫骂声,他已经吓得三魂没了两魂,哪敢出门接招。他急得在堂屋里团团转,堂屋的门虚掩着,他时不时的还从门缝里查看一下外边的情况。

叫喊了这么久,也不见王长兴出来,有人问:“叫这么久都不出来,不会不在家吧?”

“不可能,我亲眼看着他回家的,还叫我家明仔一直守在这里。不信我叫我家明仔过来问,明仔,明仔,过来,快过来,妈妈有事问你。”

其中一个妇女斩钉截铁的回应,一把菜刀在心口前拍了几下,向“战友”们保证。还特意叫来吓得瑟瑟发抖,独自躲在竹林后边的她儿子来确认。

那小男孩听到这女人的叫喊,战战兢兢的朝人群走过来,他害怕的盯着这一群“穷凶极恶”的左邻右舍。

“明仔,来,告诉妈妈,长兴叔还在屋里没有?”那妇人一把将慢吞吞的明仔拽到跟前,大大咧咧的问自己的儿子。

明仔用力点点头。

那妇人感觉自己立了大功似的,插着腰,傲首挺月匈向众人道:“看吧,小孩子不会撒谎的,他肯定是看我们人多势众怕了,躲在屋里当缩头乌龟。”

“那还磨蹭什么,为了我们的男人,为了我们的家,大家赶紧继续叫,再不行,我去把我家拿斧头拿来,把他这锁给劈开得了。”

在这人舌灿莲花的劝说下,大家争先恐后朝门口围去,继续冲着屋里大喊大叫。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四章 群起而攻之 明仔被硬生生的给挤到了一边,他哎呦喂的叫着,连滚带爬从这些妇人胳膊腿下挤出来,跑到墙角去躲了起来。全身都吓得瑟瑟发抖,手紧紧的抓住墙角。

“王长兴,你是不是还不开门,我们真砸门了呦……”

“对,别以为你当缩头乌龟,我们就拿你没办法……”

“就是,别以为我们一帮妇道人家就好欺负,你自己干了什么遭报应的事,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赶紧得,开门,给我们个说法……”

……

妇人们还是在门口咆哮着,叫喊着。

王长兴是急得跺脚,吓出了一声冷汗。

“王长兴,你聋了吗?这么多人叫你,你都没听见?叫你开门呢!你在那里瞎转悠什么呢!”

躺在屋里睡觉的张晓琴,被这帮妇人震耳欲聋的叫骂声给吵醒。她不耐烦的走出房间来,想倒口水喝,顺便看看到底是那些不长眼睛的扰了她的清梦。

她没想到一出门,就看见在堂屋里徘徊的王长兴,被他着实下了一大跳。

王长兴愁眉紧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她一边拿起水壶倒水,一边埋怨王长兴为什么不去开门。

“你说的倒轻松,你去开一下试试,这明显是来者不善,都是冲着你来的。”

“有啥好怕的,这是你自己的地盘,你还怕她们把你吃了不成。闪开,我去会会她们。”

张晓琴将手里的瓷盅往桌上一拍,一把把王长兴拽到一边,打开了虚掩着的大门。

一出门,她就看见了这般凶神恶煞的女人,“呦喂!都还自带武器呀!看来我也得准备一个。”

她朝四周瞧了瞧,抓起廊檐上的一把长扫帚,气势汹汹的朝着门口这帮妇人冲去。

王长兴躲在门后,伸出半个脑袋偷看。

“你们吵什么吵呀?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这里又不是菜市场,要吵回你们自个儿家吵去。”

张晓琴举着手里的长扫帚,对着栅栏一阵猛拍。

她这架势,吓得那些刚刚还凶神恶煞的妇人都连连倒退几步。

她的气场的确很大,这些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妇女,貌似都对她忌惮三分。

“叫王长兴出来,我们找他,不找你,你算哪根葱,都没资格和我们说话。”她们不甘心就这样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今天是不讨个说法誓不罢休。

“我咋就没资格了?我是这里的租客,你们扰了我的清梦,我说你们就是天经地义,都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哈哈!真是世风日下呀!这畜牲也知道和人叫板了。”

“你说谁是畜牲,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谁应我就说谁!”

“对,畜牲就喜欢到处嗷嗷乱叫,到处勾引人,不要脸的狐狸精,浪货,滚出我们村,别玷污了我们村的空气。”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争先恐后的和张晓琴对骂。

“你——你们——”张晓琴气得暴跳如雷,嘴唇都气得在发抖,她用颤抖的手指着眼前这帮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干嘛!还想咬我们不成?这狐狸精除了会勾引男人,还会咬人呀!今天我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张晓琴一张嘴难敌众嘴,无论她说什么,都会有人接上,往死里的羞辱她。

她虽然不在乎这须有的名誉,但她也不能忍气吞声,任由她们欺负呀!她张晓琴是谁,怎么栽到这帮没见识的人手里。

她四下张望了一下,看到院里的一个破水缸。

缸里的水是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雨水,平时王长兴也没怎么管,就是一个摆设。缸里的水由于时间太久,长了不少的沙虫,走进一闻还能闻到一股怪味。

张晓琴灵机一动,找了一个盆,在水缸里舀了满满一盆水,回到院门口,对着门口外的那帮妇人泼去。

“哪来的疯狗,赶紧滚,不滚待会儿就不是脏水伺候了,老娘直接用老娘的尿来伺候你们。”

挤在门口靠前的几个女人,被张晓琴这迎面泼来的水,弄得全身湿透。

这脏水并没有浇灭她们心中的怒火,反而让她们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那些女人一边抹着脸上的脏水,一边继续谩骂。

“臭女表子,有种你把门打开。”

“咋地,这私人地盘,我想开就开,想不开就不开。我气死你们这帮吃饱了撑着的老女人,管不好自己的男人,上我这里来无理取闹做甚?我又没有绑着让你们男人上我的铺,真是笑话。”

张晓琴把盆扔到一边,插着腰,一副得意扬扬的表情。看着这帮女人被她弄成落汤鸡,她心里可算是舒爽了,总算是报了她们肆意辱骂自己的仇。

碰上这么厚脸皮的主,这帮身经百战的妇女,也有黔驴技穷的时候。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问对方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许久,那个拿菜刀的妇人挤到前面来。

“是时候我上场了,这可是我家切菜的刀,这事了了之后,大家可得凑钱给我买一把新的。”那妇人迟疑了片刻,回过头来对自己这帮“战友”说到。

“只要能把这个狐狸精赶出村去,我们买两把给你都成,大伙儿说是不是呀?”

“对对对……”大家都异口同声的附和着。

这妇人才转过身去,对着院门猛砍。

她一边砍,还一边冲着院里吼:“王长兴,你再不出来,我们可真把你房子给你点了。就是到了村里,到了镇里我们也有理。这好好的村子,看被你这个窝囊废弄得乌烟瘴气的,你也不怕把你阿娘给气活了,回来索你的命呀!”

张晓琴见她手上有刀,她也怕死,识趣的往后倒退了几步。

王长兴家这门本来也就不牢固,这妇人几刀下去,门就快散架了。之前大家也是顾及他王长兴一个单身汉也不容易,不想破门而入,免得他又得费工夫修门。

现在竟然闹到这样的地步,他王长兴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她们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准备强攻。

很快,众人就破门而入。

张晓琴看她们人多势众,想到若和她们硬来,自己肯定讨不到好处。她赶紧拔腿就跑,赶在这帮人之前冲进屋里,冲到王长兴给她腾出的房间里,禁闭房门躲了起来。

王长兴吓得瑟瑟发抖,本想关着堂屋门抵挡。谁知那妇人的菜刀才在门上砍了一刀,他就乖乖把门打开了。

众人把他团团围住,就像一群恶狼围捕一只小绵羊一样。

“让你不干好事,让你不干好事。”

妇人们首先给王长兴送去一阵拳打脚踢,这帮女人平日里什么粗活都干,这手劲脚劲不比男人差多少。

很快,王长兴就被打得在地上打滚,面目全非,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他痛苦的嚎叫着,一声一声的向这帮女人求饶。

他原本就不是什么高风亮节的正人君子,跪地求饶他也不觉得有多损男人的面子。为了尽快摆脱这拳脚相加现状,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停的给眼前这帮祖宗磕头求情。

这些女人见他这副狼狈样,都慢慢停止了撕打。

“王长兴,你若还想在村里待,就赶紧让那狐狸精滚,要不然我们到村里,到镇上去找人来主持公道。我们管不了你们,总有人管得了。”

“对,这种浪货要继续待在村里,准会连小孩子都教坏。”

“是啊!你做这种昧着良心的事,以后死了有脸去见你们王家的祖宗吗?”

“对了,听说你还有个当村长的舅舅,若明天我们还看见那个狐狸精在你家,我们就去把你舅舅给请来,让他来为大伙儿评评理。”

“不但你舅舅,就是你们王家的祖宗十八代我们也给刨坟请出来,让他们好好睁开眼睛看看,看看他们王家的后代,是怎么样有辱门风,做些畜牲不如的勾当。”

……

这简直就是一场隆重的批斗会,这帮女人一人一句的来,插着腰,指着王长兴的鼻子说到。

王长兴抱着头,男人该有的气概全无,倒是像个犯错的孩子,在接受大人的批评。

张晓琴靠在门后,侧耳倾听着屋外的动静。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他们这样的露水夫妻,张晓琴才不可能帮王长兴出头。她就当是听戏一般,悠闲自得听着,表情看上去还很是享受似的。

“好好好,你们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们,你们可千万别把这事告诉我舅舅。也别去刨我们王家的祖坟了,求求你们了,我一定把那浪货送走。”

张晓琴听到王长兴这么说,小声的自言自语嘀咕着,“王八蛋,窝囊废,这样就妥协了,果真是狗肉上不了桌。遇到芝麻点大点事就怂成这样,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这些妇人相互看了看,都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她们是心照不宣,觉得事情十有八九是成了,也没必要再多加为难王长兴。毕竟他真是个帮凶,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那个张晓琴,只要张晓琴不在,一切都会恢复昔日的平静。

“可记住你今日说的话,若明日那货还没走,我们可是说得出做得到。到时候就算你跪地求我们,我们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那拿菜刀的妇人,蹲下身去,把菜刀架到王长兴脖子上,厉声说道。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五章 衣锦还乡 这明晃晃的菜刀,吓得王长兴出了一身冷汗,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那妇人见他不吭声,厉声咆哮到,“听到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姑奶奶们放心,我一定照办。”

那妇人这才把菜刀从王长兴脖子上拿开,站起身来,把目光投向张晓琴那禁闭的房门。

从这妇人的言行举止可以看出,她应该就是这出戏的导演,这些妇人估计怕都是她给唆使来的。

她走到张晓琴房门口,用脚猛的踢了两下房门。

“浪货,想必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识相的就乖乖卷铺盖卷走人,免得自讨没趣。如若不然,我们就把你绑出派出所,让公安来好好教你做人。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在老娘面前耍横,你还嫩了点。”

张晓琴气得牙痒痒,手指把门板抓得咯吱咯吱作响。捶月匈顿足,恨不得立马就冲出去撕烂这个妇人的嘴。

可她又不傻,这种讨不到好处的事,她是不会干的。这种嘴舌上的委屈,她还是能勉强忍受的。

那妇人说完,领着那帮女人走出了王长兴家的院子。

张晓琴听屋外没了动静,这才偷偷把门打开了个缝查看,确定外边只有王长兴在,她才挺直腰杆走出来。

王长兴坐在地上,满脸的狼狈,好像还没缓过神来。

“瞧你那熊样,不就几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女人吗?你都应付不过来,真是个窝囊废。”

张晓琴用脚轻轻踹了一脚王长兴,满脸的不屑。

王长兴慌忙从地上爬起,一声不吭。径直朝张晓琴住的房间走去,找了个破破旧旧的牛仔包,将张晓琴的衣服什么的都搜罗到一起。

张晓琴刚刚和那帮女人叫嚣,嘴渴的不行,她倒了杯水,打开电视机,坐在堂屋的那张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悠闲的一边喝着水,一边看着电视。

她正看得起劲呢!王长兴提着包扔到她身上。

“我说王瘸子,你这是干什么?想赶我走?”张晓琴看了一眼手里的包,怒目瞪着王长兴。

“刚刚她们说的话,我想你应该都听到了,我这里实在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另找别的地方吧!我求你了姑奶奶,你不会真逼得村里人去把我家祖坟都给刨了吧?”

王长兴合手作揖,一脸哀求的表情,就差给张晓琴跪下了。

这张晓琴本来就是个死皮赖脸的家伙,她哪里会那么好心替别人着想,王长兴这招对她根本就不管用。

“我说你胆子怎么那么小呀?她们没事闲得慌,瞎闹的,你还以为她们真会去刨你家祖坟不成。”

王长兴这次是吃了称砣铁了心,不把张晓琴赶走,他誓不罢休。

他夺过张晓琴手中的牛仔包,提着就往院外走去,走出院门,将牛仔包狠狠扔到门外的泥巴路上。

张晓琴见状,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那些衣服可是她这么久辛辛苦苦赚来的钱买的,她可当心肝宝贝儿一样疼。怎么可能眼睁睁让王长兴这样糟蹋,她气得扔掉手里的瓷盅,冲到院门口。

“你干嘛呢?作死呀?竟然敢把我的衣服往大马路上扔,你真不知道那些衣服有多贵,弄脏了弄破了,你陪的起吗?”

张晓琴第一时间没去捡她的包,而是挥着拳头猛砸王长兴的身体,一边打,一边骂。

王长兴抱着头闪躲,趁机将张晓琴推出门外去。

或许叔他力度大了一点,张晓琴被推翻在地,一屁.股坐到还地上。早晨刚刚下过雨,地面还没干透,张晓琴这一坐,她那漂亮的裙子上全是泥水。

她坐在地上捶胸顿足,手脚并用,哭天喊地的谩骂着王长兴。

王长兴可不再上她的当,将院门关上,上了锁。

“你赶紧走吧!回你娘家去,那才是你自己的地盘,你想做什么都没人管。我对你可算是仁至义尽了,若你再赖着不走,我只有去找你阿娘和阿爹来评理。听说你还有两个孩子,你也不想事情闹大,让他们在十里八村都抬不起头做人吧?”

王长兴终于开始反击了,他不再让张晓琴摆布,开始威胁起张晓琴来。

张晓琴听了王长兴这番“高谈阔论”,好像也有所感触,她哭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甚至是不再哭闹。安安静静坐在地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张晓琴,求你了,行行好,你回去对大家都好。何苦留在这里互相伤害,就算你勉强留在这里,村里这帮人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她们天天来闹,你觉得你还能安生的——赚——钱吗?”

王长兴那是说得情真意切,就差抹眼泪下跪了。

张晓琴没想到,从王长兴这窝囊废嘴里,还能讲出这一番道理。她有些愕然,用含着泪花的眼睛望着王长兴。

她演戏还真是演全套,眼泪说来就来,眼眶里还真挤出了眼泪。

片刻之后,她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水,捡起被王长兴扔出来的包。

“我呸!有什么了不起的,走就走,你这破地方我还不想待了呢!以后你就是抬着八抬大轿来请我,我也未必来。”

她查看了一下包里的衣服,冲着院里的王长兴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了几句,昂首挺胸朝村口走去。

从王长兴家到村口的这段路上,她简直成众人瞩目的大明星。虽然这些人并不是都是她的粉丝,但她还是感觉好有成就感。

那些盼着她走的女人,无不拍手叫好,为张晓琴演奏了一曲别样的送行乐章。

“狐狸精,总算走了。”

“浪货,还有脸这么大摇大摆的走,真是天生的贱.人痞子。”

“不要脸的东西,伤风败俗,简直就连畜牲都不如。”

“她娘真是白养活她了,怎么不去死算了。”

……

说吧!你们尽情的说吧,骂吧。等我走了之后,你们想骂都没得骂。

张晓琴把那些难听话,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那些被张晓琴勾引过的男人,对张晓琴是恋恋不忘。看着张晓琴要走,个个脸上都露出不舍的表情。

这张晓琴还真是个厉害角色,半老徐娘,却能有这等魅力。既算不上倾城倾国,又不是十八二十的嫩姑娘,这些男人却就是被她迷的神魂颠倒。

一个男人从地里干活回来,和张晓琴迎面撞上,故意靠近张晓琴,捏了一把她的屁.股。

张晓琴嫌弃的将他的手拍开。

“宝贝儿!这是要去哪里啊?愁眉苦脸的,是不是寂寞了啊!今晚过去好好让你爽爽。”那男人凑到张晓琴耳边,说了些肉麻的话。

“爽个屁,你没看到,老娘都被那帮母老虎给赶出村去了吗?”

“什么?那以后我上哪去找你啊?”

张晓琴垂下眼睑,眼珠左右转动了两圈,“若真想我,就来我家找我,元吉村张炳林家。走了,后会有期。”

临走,张晓琴还不忘送给那男人一份大礼,捏了一把那男人的裤裆。

她带着妩媚的笑容,继续朝村口走去。

那男人是心猿意马,站在那里目送张晓琴到村口,才恋恋不舍的回头朝家走。

张晓琴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唯一想到能去的地方,还是她早已抛在脑后许久的娘家。

她这一身价格不菲的潮装,也算是“衣锦还乡”吧!再加上身上还有些余钱,她憧憬着,这回总可以亮瞎村里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的狗眼了吧!

还有就是让口口声声低看自己的吴菊,也好好夸赞自己一番。

至于王长兴这个村子嘛!她还真不愿意多待,油水都捞得差不多了,再待下去也没太多意外的收获。

她认为她自己就是赚钱的本钱,只要有自己在,走到哪里都照样可以做得风生水起,赚得盆满钵满。

半路上,她花钱雇了一辆摩的,很快就到了元吉村。

摩托车本来还可以往村里进的,但张晓琴就是想在村里晃荡一圈,在村口就把摩的打发走了。

张晓琴背着她的牛仔包,大摇大摆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一路上的确迎来不少羡慕的目光,和夸赞的声音。同从王长兴那个村子出来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村里一个年纪和她差不多的妇女,看到张晓琴进村,硬是围着张晓琴转了好几圈,“哇!晓琴呀!你这是‘衣锦还乡’呀!看你这行头,是发财了啊!”

张晓琴故意停下脚步,让那妇人好好看她这一身行头。

她满脸的得意,这就是她想要的。别人羡慕的目光,别人赞美的话,这些都是她想要的。

“发点小财,做了点小生意,来,吃糖啊!得空上家里来玩。”

“好好好,谢谢!改天一定去。”

“行,那我先回了。”

张晓琴早有准备,为了感谢那些夸自己的人,为了让她们更羡慕自己,她在回来的路上,特意买了一些水果糖,见人就发,逢人就给。

在别人的夸赞声下,在别人羡慕的目光下,她得意的朝自己家走去。

不管这些夸赞声是否出自真心,不管这些目光是嫉妒还是羡慕,她不在乎,不管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反正她是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这不假就行。

这就是成就感,让她能挺直腰杆的成就感。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六章 死性不改 一进家门,张晓琴还没来得及开口,在院里剁辣椒酱的吴菊,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她。

吴菊扔下手里的菜刀,眼睛里闪着泪花,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

久了没见到张晓琴,她还是甚是想念。正所谓母子连心,就算自己的女儿再不堪,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岂有不担心的道理。

估计是张晓琴这身打扮实在和以前差别太大,她家那只老黄狗,见她进门,像疯狗一样冲着她呲牙咧嘴狂吠。若不是绳子拴着,估计真能咬上她两口。

“畜牲就是畜牲,不长眼的东西,没看出了是我叫,乱叫个啥?小心把你炖来吃。”

张晓琴冲过去,对着老黄狗一通谩骂,用脚踹了两脚老黄狗。老黄狗或是听出了她的声音,停止狂叫,哈吧哈吧的直摇尾巴。

她这才转身朝吴菊说道:“阿娘,愣着做啥呢?怎么?连你亲生女儿都不认识了吗?”

张晓琴见吴菊愣在那里发呆,心里还有些不悦。她原本以为,吴菊应该恶狼扑食般扑过来,把她抱入怀里。没成想却是这样,着实让她有些失望。

“你这个死丫头,知道回来了啊?这段时间都死哪里去了?我还以为你——你——好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那日张晓琴是从家里生气走的,这一走就音信全无,吴菊还真担心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一直都责怪自己,怪自己那天说话太重了。

吴菊迎上去,紧紧拽住张晓琴的手,泪眼婆娑的。

“晓琴,你瘦了。”

吴菊看着张晓琴那张胖了一圈的脸,竟然心疼的说她瘦了,这就是天下父母心。

“阿娘,哪有呀!我胖了好几斤呢!你看,这都快有双下巴了。再胖就成猪了,阿娘你还嫌我瘦,是想把养肥拿去卖不成?”张晓琴仰着头,把她有些肥大的下捏了又捏。

这段时间张晓琴过得是吃了睡,睡了吃的猪八戒生活,不胖才怪。

吴菊听了张晓琴的话,破涕为笑。

两人并排着朝堂屋里走去。

小双凝看到张晓琴进来,赶紧躲到门板后面。

她是看到张晓琴就不寒而栗,之前张晓琴的种种虐待,又历历在目。

虽然她躲在门后,张晓琴好是发现了她。张晓琴皱了一下眉头,瞪了小双凝一眼,小双凝赶紧把半个脑袋全部藏到了门后去。

“阿娘,她怎么在?不是说去找康淑梅了吗?”

“回来了,就你阿爹那点脑子,在那弯弯道道那么多的县城,早就转得晕头转向了。别提找人了,能找得到路回来就不错了。”

张晓琴一听,还有些激动。虽然她现在并不缺淑梅那点生活费,但只要一想到淑梅,首先出现在她脑海里的就是那点生活费。

她眼睛里只有钱,不管自己能不能分一杯羹,她还是要关心一下的。

“那淑梅还照常寄生活费回来吗?”

张晓琴把肩上的包放下,坐到堂屋里藤条沙发上。

“寄,都有寄,有时候还多寄一些,她还说最近会抽时间回来看我们。”

“哼!还算她有点良心,你这么辛苦帮她照顾女儿,这次回来可得好好宰她一笔,抓点现钱,指不定哪天她又玩失踪,到时候又指望不上她了。”

张晓琴这一进门,什么也不关心,就关心着给吴菊洗脑,让吴菊在淑梅跟前掠夺。

“行了,该怎么做,你阿娘这里有数。这么久不见,我们不说她,给阿娘说说,你这段时间都去哪里了?你咋这身打扮呀?”

吴菊这才回过神来,上下打量着张晓琴。

她这一身露胳膊露腿的打扮,让吴菊不禁皱起眉头。一是觉得现在秋凉,这样穿怕张晓琴冻着;二是她这前卫的装扮,在她眼里的确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我——我——也没做啥!去县城里找了点事做,我这身行头就是赚钱买的。看还有高跟鞋,手表,对了,这里还有好多漂亮的衣服,还有这头发,好看吧?阿娘。”

张晓琴开始手舞足蹈的向吴菊显摆。

躲在门后的小双凝,也忍不住偷偷探出头来看。

两人对面而坐,吴菊细细打量着张晓琴的变化。

她不得不否定,张晓琴这样一打扮的确年轻好几岁,乍眼一看,还真和电视上的演员有几分相似。

“是挺好看的,只不过,穿成这样,干活怕不怎么方便吧?”

“方便,怎么会不方便?就因为穿这样才方便呢!”张晓琴听了吴菊的话,尽忍不住脱口而出。

“方便?”吴菊满头雾水,皱了一下眉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张晓琴。

张晓琴这才反应过来,脸上立马露出尴尬的表情,有些措手不及,“嗯——阿娘,我饿了,你帮我弄点吃的吧!阿爹呢?怎么没见他人?”她立马话锋一转,催着吴菊去给她弄吃的。

“好好好,阿娘这就去。你阿爹出去了,一天到晚在外瞎逛荡,正事做不了两件。和那臭丫头一样,都输吃闲饭的,我都懒得理他。”

吴菊一边抱怨着,一边从米缸里取了米朝厨房走去。从门口出去的时候,还不忘瞪一眼躲在门后的小双凝。

这吴菊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就是万事看小双凝不顺眼。也不知道她心里是不是觉得,因为小双凝的出生才会害死她的儿子,所以把气全部撒在小双凝生上了。

小双凝不敢直视吴菊的眼睛,害怕的垂下眼睑。

张晓琴坐在那里,揉着自己酸痛的脚,将脚上的高跟鞋脱在一旁。

她的眼神和小双凝对上,“看什么看?还不快去给我找双拖鞋来,没看见我脚都磨起泡了吗?”

这平日里,她基本上都赖在王长兴家里,还很少走这么远的路。她没想到,原来爱美也会付出这般的代价,两只脚就不像是自己的了,痛得都快麻木了。

小双凝一秒钟也不敢怠慢,赶紧冲到房间里去给她找拖鞋。

家永远都是最好的避风港湾,家里的吴菊,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会义无反顾的收纳她。给她温暖,给她母爱,给她吃,给她住。

这或许也是全天下女儿共有的待遇,家永远都是最温暖的地方,永远都是飞累了可以停靠的港湾。家中有永远可以等候自己的家人,无论贫穷,无论成败,她们都会不计前嫌。

很快,小双凝就捧着一双拖鞋出来,胆胆怯怯的走到张晓琴跟前,俯身下去为她穿上。

张晓琴脚尖轻轻往前一踢,将小双凝踢在地上坐着。

“去,姑妈渴得紧,给姑妈倒点水来。”

张晓琴靠在沙发椅上,翘着二郎腿,指使着逆来顺受的小双凝。

小双凝从地上爬起,站在方桌前,看着搁在方桌上的温水壶,很明显,对她而言这还是有难度的,但她没有拒绝的权力。她艰难的爬上长条凳,废了好大力气去给张晓琴倒水。

她不敢反抗,她心里很清楚,要想留在这个家里,她就必需逆来顺受,言听计从。

她的胳膊太短,险些打翻温水瓶,还好张炳林及时从外回来,眼急手快帮她扶稳温水瓶。

“凝凝,想喝水就让奶奶给你倒,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烫伤了,那可怎么是好。”

张炳林一边说着,一边帮小双凝把水倒好。

小双凝艰难的从长条凳上爬下来,接过张炳林递过来的水盅。

“是姑妈要喝的,凝凝不渴。”

小双凝用无辜的眼神望着张炳林,向张炳林解释到。

张炳林闻声,这才把目光投向张晓琴。

他那犀利的眼神,让张晓琴浑身不自在。张晓琴从来每天见到他的眼神有这么犀利过,心中未免有些措手不及。

小双凝把水盅递到张晓琴手里,赶紧退回到张炳林身后。

“怒怎么会来了?”张晓琴一边抚摸着小双凝的头,一边冷冷的问张晓琴。

“阿爹,你这话说的,这是我家,我回我家敢情你还不乐意了?”张晓琴伸长脖子,理直气壮的反驳到。

张炳林也不想给她多废话,牵着小双凝朝院里走去。

张晓琴又开始过起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没事了使唤使唤小双凝,用以消磨时间。

只是习惯了在男人怀里扎堆的她,一下连男人的味都闻不到,她实在是憋得慌。

每天除了在村里瞎晃荡,在院里晒晒太阳,那是吃喝睡觉。她瞬间感觉日子乏趣无味,琢磨着怎么样才能在父母眼皮子底下重操旧业。

一日,她又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闲逛到保管室门外,同村里唯一的单身汉牛娃碰上。

牛娃和康淑梅那点事,她早就有所耳闻。以前她对她们的事,是嗤之以鼻的,但现在她却不那么认为了,她认为那简直就是上天给她的启发,要想重操旧业,就得从牛娃这样的人手上下手。

张晓琴以前向来高傲,看见牛娃这样的人,她都是视若不见的,更别提什么打招呼了。

牛娃也知道这一点,从张晓琴身边擦过的时候,他也只是用眼睛看,看得垂涎欲滴。

“咋的?我脸上有脏东西不成,瞧你那眼神。”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张晓琴,居然主动和他搭话,牛娃是受宠若惊,一脸手足无措的样子。

“不——不——不是,是你太好看了,像仙女一般,我——我忍不住不看。”

牛娃激动的说话也吞吞吐吐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七章 重操旧业 他是村里唯一的单身汉,现在政策好,对他这个单身汉还有所补贴。他也到处找些事做,赚钱贴补家用,日子也还算过得去。

“是吗?看你说得我怪不好意思的,你也不错呀!穿得也比以前精神了,还真像个有女人照顾的男人。”

牛娃挠了挠头,尴尬的笑着,还有些你好意思似的。

他的穿着算不上什么高大上,但也不在像以前那么吊儿郎当,至少干净得体。

“求你个事儿?”

“啥事?你说。”

“身上有钱吗?借我二十块?”

“二十块?我找找。”

牛娃想也没想,就开始在口袋里翻找。

张晓琴眼巴巴的看着他找出来的钱,她身上的钱已经被自己挥霍得差不多,真的是缺钱得很。

一块,五块,十块,没想到他还真凑够了二十块钱。

他把一大把零零碎碎的钱,恭恭敬敬捧到张晓琴跟前。

“我数过了,刚好二十块。”

张晓琴朝周围扫视了一下,确定没人看见,一把把钱接过来放到口袋里。

“谢了,今天晚上我亲自上门致谢,记得给我留个门。”

张晓琴小声的朝牛娃说到,径直朝村口走去。

张晓琴的话,让牛娃有些懵,他愣在那里,细细琢磨着张晓琴的话。

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不,不可能。可是若真没那想法,干嘛深更半夜来致谢?

牛娃百思不得其解,他整天再无心思做事,回答家中,静候夜幕降临。

张晓琴吸取了搞定王长兴的经验,所以才把第一目标定位牛娃。但这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凡事不能太过张扬,这个家可是她唯一的靠山了,不能再被赶出去。

晚上吃过晚饭,一家人都坐在堂屋里看电视。

张晓琴表面上虽然是看着电视,但早已身在曹营心在汉,她寻思着,要找什么样的借口溜出去。

原本是想着等吴菊她们睡着了,自己再偷偷溜出去,可眼下吴菊她们看电视看得这般投入,一时半会儿肯定是不会去睡觉的。

她坐在沙发藤椅上,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终于,她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不得不出去的办法。

她先跑去把家里仅剩的一点卫生纸给藏起来,然后背着自己的包走出房间,冲着在那里看电视看得入神的吴菊说:“阿娘,我出去一下。”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呀?小心碰着送鬼的不吉利。”

张晓琴站在堂屋门口,已经做好了准备走的动作。

“去买点卫生纸。”

“又不急着用,明天再去,再说了,我记得卫生纸家里别墅还有吗?”

“没有了,我看过了,阿娘,等不了明天,我今晚就要用。”

“今晚要用?”吴菊一下就心领神会,知道张晓琴要买卫生纸做什么,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是现在要用,她疑惑的问:“我记得你不是这几天呀!不是月底吗?”

“哎呦!阿娘,我说要用就要用嘛!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呢?这种事情哪里还有那么准时的,六月还飞雪呢!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跟你多说了,你们困了就早些睡,给我留个门就行。”

张晓琴抵怼了吴菊一番,不等吴菊再吭声,拔腿就往院外跑去。

“晓琴,晓琴……”

吴菊起身追出门口,连着叫了几声张晓琴的名字。

张晓琴听到了,就是不愿意应,快步的朝牛娃家走去。

“这丫头,猴急得,这月黑风高的,我只是想让她把手电筒戴上。跟它脚底抹油一样,一溜烟跑个没影。”吴菊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折回屋里去。

张晓琴趁着月色,很快就来到牛娃家门口。

牛娃还真是听话,还真的为她留了门,屋里也还亮着微弱的灯光。

张晓琴暗自窃喜,果然不出她所料,这牛娃已经上钩,现在估计应该在焦急的等着她的到来。

进门之前,张晓琴还特意朝四周扫视了一下,确定无人,才推开门,鬼鬼祟祟的朝屋里去。一进门,她就把门关上,从里边给反锁上。

牛娃家就两间房,一间堂屋,一间睡房,还有一间都不算房,是茅草盖的半间厨房。

堂屋的灯亮着,睡房的灯也亮着。

牛娃听到了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赶忙从屋里跑出来,看到了正在锁门的张晓琴。

“你来呐?”

这孤男寡女,大半夜的共处一室,张晓琴还故意把门反锁上,牛娃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出是怎么一回事。

“嗯!”

“快坐,要喝水吗?我给你倒。”

牛娃手忙脚乱的去方桌上拿水壶,准备给张晓琴倒水。

“行呐!我刚吃过饭,饱着呢!水就不喝了。”

“那——那——”

牛娃虽然明知道张晓琴的用意,可他反而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毕竟这张晓琴平日里太傲,也没有传出什么作风不良的事来,他可不想背个轻薄良家妇女的骂名。

“都不请我进去坐坐?”张晓琴指着牛娃的睡房,示意要进睡房里去坐。

“当然可以,快进来,快进来。”

牛娃赶紧在前引着张晓琴进了睡房。

张晓琴扫视着这单身汉的睡房,虽然不算太干净,但比想象中的要好许多。

窓单很干净,像是刚铺的一样。

的确是刚铺的,下午牛娃听了张晓琴那话,就特意把家里好好整理了一番,新铺了窓单。

屋里没有多余的椅子,只有窓上能坐。

张晓琴没有多想,径直走到窓上坐下。

“这么晚还没睡呀?是不是没人暖被窝睡 不着呀?”

她双腿垂在窓沿上,像秋千一样前后摆着,双手很自然的放在身体两侧,支撑自己的身体。

牛娃站在离张晓琴两米远的地方,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这么多年不都没有人暖被窝,不是照样睡,我这不是在等你嘛!”牛娃低下头,小声的回应着。

“等我?”张晓琴把鞋一蹬,直接躺上窓去,这用意已经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

牛娃也心知肚明,这张晓琴的确就是找快活的。真是这天上掉馅饼的事,怎么会落在他头上,他不禁寻思着张晓琴最终的目的。

张晓琴伸出手来,食指在那里来回弯曲,示意牛娃过去。

她那妩媚的表情,已经让牛娃垂涎欲滴,他男人的本能被唤醒,全身开始燥热不安。

牛娃尽量压制住内心一触即发的本能,脚步开始慢慢朝窓跟前挪去。

他一到窓边上,张晓琴就猛的坐起来,拉着他的手将他拉到窓上。他有些猝不及防,一下扑了上去,直接压在张晓琴身上。

张晓琴的手开始在他脸上游走,两张脸的距离近得可以感受得到对方呼出来的热气。

“牛娃呀!我最近手头紧,那二十块钱能不能不还了呀?”

“这——这——”牛娃吞吞吐吐的,对他而言,这二十块也是他付出辛劳赚来的,他当然不愿意白白送人。

“瞧你这小气样!不就二十块钱嘛!不让你白送,我这不是特意来道谢的吗?你愿不愿意接受,那就看你的了。你若不愿意,我立马就走,改天就把钱还给你。你若愿意嘛!那就拿出你男人的本色来,让我好好的谢谢你。”

张晓琴一边说着,一边解衣服的扣子,很快那月匈前的春色毫无保留映入牛娃眼底。

牛娃的喉结在不停的滚动着,他再也按耐不住了,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液都在沸腾。

“我愿意!”

话音刚落,牛娃就迫不及待开始了他肆意的掠夺,很快衣服裤子落了一地。

窓板咯吱咯吱的声音响彻夜空,他们甚至都来不及关灯,就开始了疯狂的翻云覆雨。

……

翻云覆雨结束后,张晓琴草草穿好衣服就准备往回赶。她不想让父母生意,不想像在王长兴村里那样太招摇,引来众人瞩目。

牛娃就像害羞的女孩子一般,把自己裹在被窝里,还在回味着。

“对了,你家有卫生纸吗?”坐在窓沿上穿衣服的张晓琴,突然想到自己是找买卫生纸的借口出来的。可这个时候,文大嘴那里怕是早已关门,她只好向牛娃求助,她回头用求助的眼神看着牛娃。

“有啊!就在双头柜最下面那个抽屉里,你拿卫生纸做什么呀?”牛娃指着窓正对面的一张旧双头柜说到。

“拿回去交差的,不找个借口怎么溜出来见你。”

张晓琴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按照牛娃指的方向,她朝双头柜走去。

打开牛娃说的那个抽屉,找到一叠卫生纸,她先是拿了一半。愣了半响,她干脆把所有的卫生纸都抱了起来。

不要白不要!

“我走了,我们两清了。”张晓琴说着,就抱着卫生纸往门外走。

牛娃着急的坐起身来,“等一下,我们还能有下一次吗?”

张晓琴停下脚步,回头冲着牛娃笑了一下,没有吭声,走出了房门,那笑声让牛娃很费解。

牛娃听到了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一场突如其来的艳遇,就这么草草的宣告了结束。他躺在那里,脑海里全是刚才肉帛相见的情景。

张晓琴借着微弱的月光回到家里,吴菊等人都已经睡着。还好,她们都记得为她留门,不然她还真的要做一回梁上君子了。

那天之后,张晓琴干脆搬了把椅子坐到门口去,翘着她的二郎腿,露出那两条不怎么长,但却白皙的腿,还有那锁骨下白茫茫的一片。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八章 有意思的吵架 这对那些男人来说,无疑不是一场免费的秀色。

大家总会有事无事到张家门口晃荡,一饱眼福。

几天下来,吴菊也感觉事情不太对劲。

这日,吃过午饭,张晓琴又搬着椅子往门口一坐。

吴菊耷拉着脸,自言自语嘀咕着,“真是的,都快当奶奶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省心,招惹是非。我这辈子可真是命苦,怎么总有操不完的心呀!哎!”

她边嘀咕,生气的冲到门口,拽着张晓琴往院里拖。

“阿娘,你干嘛呢?我正晒太阳呢!”张晓琴满脸的抱怨,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吴菊往院里走。

吴菊一手拽着张晓琴的胳膊,一手提着椅子。进到院里后,她生气的将椅子往地上一搁,用力甩开张晓琴的手,砰的一声把院门关上。

“晒太阳院里不能晒,难道太阳还还照不进我们院里不成?我看你是闲的发慌,没事找事做。”

张晓琴思索了片刻。

“院里鸡屎鸭屎那么多,熏都熏死了,还晒什么太阳?”她生气的往椅子上一坐,嘴翘的老高。

“你以为你是千金小姐呀!这是农村,不是什么大城市。你从小就闻着这些长大的,这些味道都渗透到你骨子里了,你这是嫌弃你自己,还是嫌弃这个家呀?以后别给我有事无事往门口坐,要坐也把衣服穿好了,这冷飕飕的天,你穿这样也不怕冻出病来。”

她一边说着,顺手从晾衣杆上抓了一窓被单扔到张晓琴怀里。

她是刻薄,是蛮不讲理,但这最起码的道德底线她还是知道的。

她同样身为女人,知道张晓琴单身这么久,心里边难免会往那方面想。

她怕张晓琴按耐不住,招惹些狂蜂浪蝶回来,那样可真是时时刻刻都会被别人戳脊梁骨,每时每刻看别人脸色过日子了。

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

别说有什么,即便是没什么,就她这招摇劲,早晚都会惹一身马蚤。

她一脸的严肃,恶狠狠的看着张晓琴。

张晓琴也不想惹她生气,毕竟吴菊也不年轻了,自己就算不能近孝,但最起码也不能明目张胆违背吴菊的意思。

她给吴菊翻了一下白眼,轻噢了一声,只是这一声饱含了太多的不情愿。

吴菊看她点头回应,这才朝屋里走去。

张晓琴看着怀里的被单,皱着眉头,无奈的摇了摇头。到廊檐上搬了把藤椅,往藤椅上一躺,两只脚翘在石桌旁的石凳子上。

刚刚吴菊扔过来的被单,正好当被子,往身上一盖,悠闲的闭上了双眼。

吃吃喝喝睡睡,这就是她每日的日常。真不知道吴菊是怎么忍受得了这么好逸恶劳的张晓琴,康淑梅那般勤勤恳恳,她还挑三拣四,嫌东嫌西,看来再好的媳妇也抵不过血缘关系。

没一会儿,吴菊从屋里出来。看到张晓琴乖乖躺在那里睡觉,松了口大气。

她走过去,用手里的蒲扇拍了拍张晓琴的脑袋。

张晓琴本来就没睡着,吴菊拍第一下她就睁开了双眼,皱着眉头,侧过脸,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吴菊。

“阿娘,又干嘛呀?我不是听你的,没坐到门口去了吗?不会连个午觉也不让睡吧?”

“我去你大伯母那里,你好生待在家里,帮忙照看一下凝凝。”

“不是还有阿爹在吗?哪里轮得到我来伺候那丫头。”

“你阿爹身体不舒服,在屋里躺着呢!我待会儿顺道去卫生所给他开点药回来。再说了,他最近记性不好,总是丢三落四的,给他说了也白说。前两天刚涨了洪水,古井里,堰塘里都满满的,其它的都不怕,就怕那丫头掉水里去。你可给我走点心,你弟就这么一根苗子。”

吴菊唠唠叨叨了好一大通。

张晓琴早就不耐烦了,噼噼啪啪的,听得她心里直发毛。

真是的,不就是照看一下那丫头片子吗?至于这么多废话吗?

张晓琴在心里抱怨着,恨不得堵上耳朵。

“行呐,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呢!不就是不让她乱跑吗?反正你也不打算让我出去,直接把门锁了便是,这样大家都落得清闲。还独苗子,这有什么用,又没带把。”

吴菊一听,张晓琴这办法还真是不错。

她摇晃着手里的蒲扇,走出院门,从外把院门上了锁。

这院墙不高,虽然关不住张晓琴,但是困住小双凝还是绰绰有余的。

吴菊锁上门,正准备得意的离开,张晓琴忽然叫住她。

张晓琴一想,不对,要是吴菊整个下午都不回来,难不成自己要在家里待一下午。不行,这绝对不行,非憋出病来。

“阿娘,你几时回来呀?”

吴菊想了想,先去王素芳家,再去趟卫生所,不说办事的时间,光是这来来回回的路程,多少也得两三个小时吧!

“三四个小时,记得没事去屋里看一下你阿爹,他头晕得厉害,估摸着自己起不了身。他要喝水什么的,你给端进去。”

“行,你放心去吧!”

张晓琴才懒得再听她废话,赶忙催促她离开。

吴菊走了,耳朵一下清静了。

她又躺回藤椅上去,闭着眼睛,哼着小调,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小双凝拿着文大嘴送的铅笔,找了一些废纸,一个人乖乖待在堂屋里画画。

画她印象中的妈妈,妈妈走了好久了,她真的好想妈妈。

张晓琴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被一阵吵架声惊醒。

她睁开朦胧的睡眼,仔细听了一下,声音是从隔壁付俊家传出来的。

付俊媳妇的声音:“你既然这么嫌弃我,当初干嘛上我家说媒?”

付俊:“我什么时候说嫌弃你了,我只是说你多注重一点打扮,你看人家胳膊的张晓琴,年纪和你相当,打扮起来比你年轻十岁。”

张晓琴一听,这是在夸自己呀!还真的好好听听。她从藤椅上起来,走到围墙边上去,侧耳倾听,让自己听得更清楚些。

付俊媳妇:“你这不叫嫌弃叫什么,她好你干嘛不去娶她呢?她不是也离了婚,你有大把的机会呀!”

付俊压低声音:“我倒是想,这不是娶了你了吗?”

张晓琴一听,原来自己还有爱慕者呀!她忍不住捂着嘴偷笑。

付俊媳妇气得暴跳如雷,指着付俊的鼻子,“你——你——现在也不迟,明天我们就去离婚,我给你们腾地。”

付俊估计也只是图嘴快活,他虽然垂涎张晓琴的美色,可他有心,张晓琴未必有意。为了这种没影的事,破坏自己好好的家庭不值。

他赶紧拽住准备甩门而去的媳妇,“媳妇儿,我就随口一说,你看你都死过一次男人,这再离婚,你就得奔第三家了,对你名声也不好不是?过日子嘛!得过且过。”

付俊媳妇已经泪流满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都嫌弃我,说我像头死猪一样,叫也不知道叫,简直和一块木头没什么区别。没胸没屁.股,水桶腰,那里大得比箩筐还大,简直就是在里边荡秋千,寡淡无味,还不如八十岁的老太婆。”

付俊很惊讶,这些话,他只是给一帮大老爷们儿闲聊时说的,他媳妇怎么会知道的呢?

更何况那是醉酒后,不小心说漏嘴的。

张晓琴暗自窃喜,没想到自己能听到这样还有趣的话。

她媳妇现在是伤心过了头,两人就站在院门口,也不怕被路人听了去。

付俊赶紧把她拽进院里,“你小声点,也不知道害臊,小心让别人听去了。”

付俊媳妇冷笑一声,泪眼汪汪的看着付俊。

家里就她两人在,又会有谁没事闲着来听。

付俊媳妇:“你那一折腾就是一两个小时,换谁来受的了?我还真想说给你阿爹阿娘听听,只可惜今天她们都不在,我倒想让她们来评评理,我勤勤恳恳,孝顺公婆,有那点做错了,让你去外人那里羞辱我。你——你就不是男人。”

这种事情,就是夫妻之间开玩笑说说,女人心里难免都会有疙瘩,更何况是拿出去大肆宣扬。

她每天走在村里,就会听到那些闲着没事的男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她性冷淡什么的,反正都是一些很难听的话。

最后那句话,让付俊气上心头,他一耳光给他媳妇飞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你难道不是这样的吗?躺在那里跟它猪一样,猪至少还知道哼唧两声。还敢说我不是男人,反了你了。”

付俊媳妇捂着火辣辣的脸,气得头也不回的疯跑出去。

付俊没有追出来,傻愣在那里。

张晓琴见半天没声,端了张凳子到墙跟前,踩着凳子把头伸出院墙,想看看隔壁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刚把头伸出去,就和付俊的目光对上,她来都来不及闪躲,只能尴尬的冲着付俊笑了笑。

付俊也有些措手不及,勉强给张晓琴回了一个笑。

“刚才的话,你——你都听到了?”

张晓琴咧着嘴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噢!我真不是有意的,只是你们说的内容太有趣了,我没忍住,就听了一些进去。”

付俊更尴尬了,如果他没记错,刚刚好像说过对她有意思。这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以后可怎么好意思呀!

他赶紧俯身下去捡地上被她们打翻在地的花生,用以掩饰自己脸上的尴尬。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九章 邻家帅哥 Errno: Connection timed out after 8000 milliseconds

章节目录 第二百章 目击者 付俊好像知道张晓琴在担心什么似的,他不再多言。

他看着张晓琴的脸,在心里发誓:晓琴,你放心,我不会然后你受到伤害的,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这两人是邻居,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只可惜这样的青梅竹马似乎变了味。

张晓琴乏的很,本来还打算多休息一会儿再走的。可她一看手腕上的时间,就赶紧起身慌慌忙忙的穿衣服。

“晓琴,怎么了?休息一会儿再走吧!”

付俊见她这样,坐起身来问。

“不行,改天再约吧!我估摸着我阿娘快回来了,我得赶紧过去。”

付俊一听,赶紧帮张晓琴在衣服,还帮忙给她穿上。

付俊这体贴的举动,让张晓琴心不由得一怔。她没想到,付俊还是这么一个体贴的男人。

付俊也急急忙忙穿好自己的衣服,送张晓琴出门。从廊檐上拿了一把半截竹梯,靠到围墙边上,方便张晓琴爬上围墙。

“我还寻思着这半截竹梯没用,正想扔了呢!没想到这还派上用场了。”付俊扶着这半截梯子,就怕把张晓琴摔着了。

张晓琴蹲在围墙上,“行了,我回去了。”

“你慢点,别摔着了,小心一点,要不要我上来扶你?”付俊还体贴的再三叮嘱着。

“没事,这么高点,就是摔下去也没事。”张晓琴说着,纵身一跃,跳进了自家院里。

付俊没有急着离开,再次询问:“晓琴,你没事吧?”

张晓琴踩着凳子,探出头去,笑着说:“你看我像有事的吗?”

付俊赶紧也搬了把凳子,站到凳子上去。两人隔着墙,再续不舍之情。

两人的嘴,隔着围墙亲到了一起。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样也可以。

亲得是那么入神,那么痴迷,两条蛇缠绕在一起,难舍难分。

这两人也真够大胆的,也不怕被别人瞧见。

付俊的浴火又被勾了起来,他恨不得冲破围墙,长驱直入,再来一次翻天覆地的肉帛相见。

从堂屋里走出来的小双凝,把这一幕看在了眼里,她吓得愣在那里不敢动。

等两人忘我的亲完,恋恋不舍的道完别时,张晓琴从凳子上走下来,这才发现傻愣在那里的小双凝。

她这下慌了神,赶紧冲过去,捏着小双凝的脸问:“你刚刚都看到什么了?”

小双凝不敢吭声,两条腿早已吓得瑟瑟发抖,就那么用无辜的眼神望着张晓琴。

“死丫头,你哑巴了吗?问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什么?”

张晓琴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和刚刚跟付俊你侬我侬时简直判若两人。她手上的力度越用越大,声音也近乎于咆哮。

小双凝痛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指着围墙的方向,小声的说:“付俊叔叔和……”

张晓琴不等小双凝说完,一巴掌拍到小双凝脸上。

她只是想知道小双凝有没有看到,至于过程她就不想听了。

小双凝捂着火辣辣的脸,眼泪像断线的珍珠,顺着脸颊啪啪的掉在地上。

“今天你看到的,不许告诉任何人,要是乱说,我非得割了你的舌头,听到没有?”

张晓琴的脸青黑得有些可怕,小双凝都不敢直视她的脸。

听了张晓琴的话,小双凝咬着下嘴唇用力的点点头。

张晓琴这才起身朝堂屋里走去。

小双凝抽泣着,小声哭出了声。她跑到院里的那间空置的客房里,蜷缩在角落里伤伤心心的哭着。

脸上几条红得发紫的手指印,满脸的泪痕,让她看起来极其的狼狈不堪。

哭着,哭着,她就哭得睡着了,躺在冰凉的地上,脸上挂着泪,蜷缩成一团。

不久,吴菊从外回来。

张晓琴安分守己坐在院里的藤椅上,见吴菊进门,她赶紧上前去迎着。帮忙提这提那的,殷勤得很。

“阿娘,这是什么呢?挺沉的。”

“你大伯家拿的八月瓜,他家那株今年结的好得很,吃不完,让我带些回来。”

“噢!”张晓琴废力的将这一大袋搬进屋里。

吴菊把开回来的药拿进屋去,倒了水然后张炳林吃下。

她这才忙乎着去厨房张罗晚饭,等她把晚饭做好,饭菜端上桌,一家人都准备吃饭了,吴菊才发现怎么没见到小双凝。

“晓琴,凝凝呢?我进门到现在,怎么都没看见她?”

“是噢!反正院门锁着,她肯定是躲到哪个角落去睡觉去了。饿了就会出来的,懒得管她。”

张晓琴没心没肺的说了两句,继续低头吃她的饭。

她在心里嘀咕着,要真是死了才好,看着都碍眼。

吴菊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起身边叫边找。

“凝凝,凝凝,你跑哪里去了?赶紧出来,再不出来,今晚可不给你饭吃了哦!快点给我出来,别躲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张炳林,听到吴菊的叫声,跌跌撞撞的从窓上爬起来。扶着墙,偏偏倒倒走出来。或许是之前吃的药起作用了,白天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现在还能挪步了。

有气无力的说:“凝凝不见了吗?”

他脸色苍白,嘴唇发紫,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张晓琴还算有一点良心,看到张炳林这样,慌忙放下手里的筷子,上前去扶着张炳林。

“阿爹,你身体不舒服就别起来了,丢不了,肯定躲在哪个角落睡着了。”

在张晓琴的搀扶下,张炳林艰难的朝院外走。此刻,天已经黑透,张炳林的担心都写在了脸上。

“这天都黑透了,她一个小孩子会跑哪里去呢?阿菊,阿菊,你赶紧出去找找。”张炳林有气无力的说着。

“阿爹,看你都这样了,就别瞎操心了。今天下午院门都锁着,她丢不了。来,我扶你进去歇着。”

张晓琴一脸的不以为是,不耐烦的劝说着张炳林。

张炳林转过脸来瞪着张晓琴,那眼神简直冷得彻骨,张晓琴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

他用力甩开张晓琴的手,险些摔倒在地,好在扶着门框才站稳身子。

张晓琴满头的雾水,他爹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凶过,她满脸的愕然,生气的抱怨着,“阿爹,你是不是把脑子烧坏了?干嘛对我这么凶?我可是你的亲闺女呀!”

“滚,你下午对凝凝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你有没有想过,凝凝可也是你的亲侄女。咳咳咳……”

张炳林使出全身力气咆哮到,边说边捂着嘴咳嗽,看样子病的真的不轻。

让我滚?

张晓琴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忍不住冷笑着。

真是老糊涂了,真不想跟你计较。都怪那死丫头,不知道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亲疏远近都分不清楚了。

她嘟囔着个嘴,心里叔憋了一肚子的火。

很快,吴菊就拧着小双凝的耳朵,把她从客房里拖了出来。

“你这个死丫头,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睡,饭做好了还要我来请你吃饭。你这个赔钱货,真不知道养你啥用。下次再敢这样躲起来睡觉,让我找不到你,你看我怎么收拾怒。还不走快点,你腿断了吗?”

吴菊拧着小双凝的耳朵,边走边骂,把她拖到堂屋里。

小双凝死命的用手护住自己的耳朵,跌跌撞撞的跟着吴菊进到堂屋里。眼泪哗哗的流个不停,看到脸色苍白的张炳林,她挣扎着还想冲到张炳林跟前去求助。

只可惜她的力气太小,张炳林更是没有力气来拉她,她硬生生的被吴菊拖到张继宗灵像前跪下。

“给我好还跪着,好好给你爸认错,说,为什么躲到客房里去?叫你这么久都不理,你真以为我整天闲得很,还要专门抽时间来伺候你这个大小姐。”

小双凝低着头跪在那里,眼泪滴滴哒哒落在地上,她不敢吱声。

“你哑巴了是吧?”

看小双凝闷着不吭声,吴菊气不打一处来,她顺手抓起墙角的鸡毛毡子,冲着小双凝身上狠狠的打下去。

小双凝哇的一声哭出了声,“奶奶别打了,我以后好好听话,再也不躲起来了。求求你,别打了,奶奶,别打了,奶奶,奶奶……”

小双凝拼命的用双手护着自己,痛得在地上打滚。

张炳林实在是心疼小双凝,想过去阻止吴菊,谁知道刚一挪步,就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他这一摔倒,还真的是救小双凝出了苦海。

吴菊闻声,赶紧停止对小双凝的毒打,扔掉手里的鸡毛毡子冲过来扶起张炳林。

张晓琴还在赌气,眼睁睁看着张炳林摔倒,她坐在沙发上也无动于衷不说,还故意侧过脸去,装作没看见。

吴菊艰难的扶着张炳林,“炳林,老头子,你没事吧?”

在吴菊的搀扶下,张炳林借力爬起来,二话不说就跌跌撞撞扑到小双凝身边。他蹲下身去,看着小双凝身上指头粗红印,他心疼的眼眶都湿润了。吴菊没办法,也跟着蹲下身去,在旁边照看着他。

他轻轻抚摸着小双凝身上的伤,把小双凝抱在怀里,“凝凝,痛吗?”

小双凝害怕的看着吴菊,还在不听的抽泣。

吴菊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赶忙摇头,用带着空腔的声音说:“不痛,不痛,爷爷,凝凝不痛。”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一章 猫叫 付俊回应后,朝房门口走去,可刚走了两步,他好像又想到什么似的,停下脚步回头问:“你不回去,你阿娘会着急吧?”

“不会的,她早就习惯了,我这么大个人了,出门一般都不会知乎她的。”

听了张晓琴的话,付俊才放心的朝门外走去。一出房门他就赶紧扶着墙,两腿软得直发抖,刚才在张晓琴面前,他也只是硬撑。

他沿着墙,慢慢走到厨房里,在橱柜里翻找出生鸡蛋,找了个碗,倒了半碗蛇酒,敲了三个生鸡蛋在碗里,仰头一口吃下肚去。

吃完,他坐在厨房里的凳子上,歇息了好一阵子才起身去弄吃的。

他体力透支,也不想多忙活,简单的弄了些吃的,两人吃了之后,就关灯睡觉了。

折腾了一天,两个人都已经没有多余的体力再折腾。

睡在窓上,付俊才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说,他试探性的叫了一声,“晓琴,你睡着了吗?”

“没呢!”

“你明天有时间吗?你看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一直都是偷偷摸摸的,我想带你去镇上逛逛,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你左右。”

“有啊,只要是你开口,我随时随地都有时间。”

张晓琴的话如蜜一般,甜到付俊心坎里去了。

“行,那明天一早,你先回家去。八点钟,我在村口等你。”

“行了,知道了,赶紧睡吧!好好补充一点体力,不然明天去镇上哪来的精力逛。”

张晓琴说完,翻了个身,很快就酣然入睡。

第二日一早,张晓琴先偷溜回家里。

一进门,就被吴菊逮个正着。

吴菊黑着脸,大声骂到:“臭丫头,一晚上不着家,又跑哪里去野去了。几十岁的人了,没有一点分寸,要是出了事,就算被别人打断腿,我也不会管你。”

吴菊用手里的猪食瓢,指着张晓琴咆哮。

张晓琴给她翻了个白眼,“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连累你老人家,你老人家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

她说完,头也不回的朝屋里走去。

吴菊气得火冒三丈,却那她一点办法也没有,除了摇头唉声叹气,她别无他法。

张晓琴一进堂屋门,就看见了还坐在桌上吃早饭的小双凝。她瞪了小双凝一眼,小双凝吓得夹泡菜的手赶紧缩回去,愣在那里,害怕的看着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看着桌上的稀饭还冒着热气,她低头摸了一下空空的肚子,坐上桌,端起饭稀里呼噜的吃起来。

小双凝就那么胆颤心惊的看着她,没敢再吃一口饭。

她吃饱喝足,把嘴一抹,捏了一把小双凝嫩嘟嘟的脸蛋,“管好自己的嘴巴。”

说完,径直朝自己房里走去,弄了些热水,把身子擦洗了一遍,换上一套性感的衣服,背着包就往院里走。

她判若无人的朝院门口走,吴菊的叫声才让她止步。

“站住,又要去哪里?”

“去镇上一趟,有可能今晚就不回来了,你们不用给我留门了。”张晓琴说完,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出院子,吴菊之后说了些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张晓琴出门后,付俊则简单收拾了一下被她俩破坏了的屋子,把他父母装钱的木匣子砸开,把里边的钱偷了出来。他再把屋里每道门的锁都砸烂,除了院门,他想着这院门还真的上锁,不然就真的得进贼了。

他已经被自己的贪婪冲昏了头,为了张晓琴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砸锁之前,他早已想好对策,就说家里遭贼了。

他换了身干净衣服,推着自行车往村口走去。摸着鼓鼓的口袋,他心里一下有底了。

在半路上,张晓琴迎面碰上了牛娃。

她本是打算视若无睹的走过去,没想到牛娃却叫住了她。

“晓琴。”

晓琴?

他居然敢叫我晓琴,这是他能叫的吗?

张晓琴气不打一处来,她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晓琴也是你能叫的吗?叫我张晓琴。”

她才不想和这个窝窝囊囊的单身汉有什么多余的关系,那日也实在是寂寞难耐,才会对他下手。

如今,她已经有了战无不胜的付俊,她想从良了。下半辈子就和付俊一人做就可以了,不想再去招惹那些没用的窝囊废。

“噢!张晓琴,今晚有时间吗?来我家里吧!我想你了。”

妈呀!听得她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你想我管我屁事呀!可别乱说话,我和你可没有半毛钱关系。”

张晓琴的话,让牛娃很吃惊。她现在的态度,和那天晚上那温柔劲简直是天壤之别。

牛娃在此之前,还天真的以为,他和张晓琴会有以后。张晓琴的主动,就是暗示他,让他去追求她,或者是让他上门去提亲。

他再三犹豫,才鼓起勇气来找张晓琴的,没成想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可我们明明睡过……”

“打住,睡过又怎么样?难道睡过我就必需对你负责吗?你睡我一次,我睡你一次,我们刚好扯平,两不相欠 那天我走的时候不是说好了的吗?”

张晓琴用嫌弃的眼神看着牛娃,看着他那副窝囊相,她恨不得一脚给他飞过去,把他踹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再也别出现在自己眼前。

“我——你——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了?识相点,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反正你也单身习惯了。若还是想不通,那你就当做是被鬼压好了。”

张晓琴说完,转身朝村口走去。

牛娃有些不甘心,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张晓琴,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去相信她的话。

看着张晓琴穿得那样花枝招展,牛娃偷偷的跟了上去。

一出村口,张晓琴就看见蹲在大石头上等自己的付俊,她朝周围望了望,确定没有人,才走过去给付俊碰头。

付俊骑上自行车,张晓琴跳上自行车的后座上,两人有说有笑的,付俊用力的踩着脚下的踏板。

躲在不远处的付俊,目睹了这一切,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张晓琴移情别恋了。

他不停的拍打自己的脑门,生气的躲着脚,自言自语责怪自己,“都怪我,怪我太蠢太笨,她的意思都那么明白了,自己还一点反应也没有,现在好了吧?被别人捷足先登了,牛娃呀牛娃,你这蠢货就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两人来到镇上,由于村里离镇上比较远,碰上熟人的几率是小之又小,两人则明目张胆的手牵手,像一对热恋的小情侣,走在大街之上。

付俊带着张晓琴去下馆子,看电影,唱卡拉OK,买些张晓琴中意的东西送给她,两人玩得是流连忘返。

在路过唐博艺的粮店时,付俊看到了去给唐博艺送午饭的熊倩倩,他情不自禁的想上去给唐博艺打招呼。

“晓琴,你到前面的电杆下等我,我去给博艺打个招呼。”

张晓琴紧紧抓着付俊的手,表情也有些不开心,很明显她有些不乐意。

“好了,我很快就回来,就说两句,这博艺好歹也算是我的兄弟。他就是死心眼,非得等你家弟媳妇,放着现成的媳妇不要,我去撮合一下她俩。”

张晓琴一听,是给康淑梅找不痛快,她欣然答应了,主动放开付俊的手,朝前面走去。

付俊穿过马路,来到博艺店里。

“博艺,好久不见。”

他一上去,就搭着博艺的肩说到。视线却一直在熊倩倩身上,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熊倩倩看到付俊,还礼貌性的给他点头笑了一下,客气的叫了一声,“付大哥!”

付俊的突如其来,让博艺有些惊讶!

“付俊,今天是吹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我也是顺道,想着好久没看见你了,过来跟你寒暄几句,倩倩也在呀?”

“我中午饭做多了,吃不完,倒了也浪费,所以就给博艺哥和佑琛送点过来。”熊倩倩看出了付俊脸上的疑虑,慌忙解释到。

小佑琛听倩倩这么说,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倩倩。

明明每天都过来送饭,倩倩阿姨为什么会撒谎呢?小佑琛满肚子的疑惑。

“嘻嘻!我说什么时候能吃上你俩的喜酒呀?博艺,你这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可不好。是会耽误人家一生的,赶紧给人家一个名分。”

“不是——”

“不是——”

博艺和倩倩几乎异口同声的想向付俊解释。

“看吧!多默契,我看你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博艺呀!何苦去等一个不靠谱的人,说消失就消失,还不如珍惜眼前人。”

付俊继续出言撮合两人。

倩倩觉得气氛有些尴尬,赶紧找借口脱身。

“博艺哥,我先送佑琛去学校,你们慢慢聊。”

“行!麻烦你了。”

熊倩倩说着,牵着小佑琛急急的往店外走去,就像是躲瘟神一般。她不想让博艺为难,她只想默默的守在他身后,尽自己所能去为他付出,让他开心,让他幸福,让他好好生活。

“别——别呀!我还没说完呢?别着急着走呀!”

付俊看着倩倩离去的背影,还想上前去把倩倩拽住似的。博艺眼急手快,赶紧搭着付俊的肩,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二章 出奇制胜 张晓琴听了付俊的话,断断续续的回到:“不,你比鬼更可怕,你就是猛兽,专门征服雌性的猛兽。”

“那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哦!我即便有你说的这么凶猛,那我唯一想征服的也只有你张晓琴。晓琴,我有征服你吗?能让你满足吗?”

“当然,没想到我们村还是藏龙卧虎之地,早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出众,真是白白浪费了那么大好的青春年华。”

“没事,现在也不完,以前缺失的,我都全部给你补回来。”

……

吴菊从厨房收拾好碗筷出来,发现张晓琴不见了,冲着在那里乱涂乱画的小双凝问到:“看见你姑妈了吗?”

小双凝闻声,握笔的手突然收紧,将铅笔紧紧的握在手里。

她不愿意撒谎,可面对这样的奶奶,这样的姑妈,她又不得不学会撒谎,因为撒谎才可以保全她,让她不会收到两面夹攻。

她愣了片刻,用力的摇摇头。

“这死丫头,和你一样不省心,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野去了。那么大个人了,还跟她十七八岁的孩子一样,到处去招蜂引蝶。”

吴菊自言自语的念叨着,走进房间里去伺候张炳林喝药。

付俊和张晓琴还在做,只不过这次不是在米缸上爬着。而是躺在一张方桌上,尽情的享受,尽情的放纵。

“啊啊啊……又来了,又来了……。”张晓琴躺在那里,嘴里的声音一直就没停过。

她身下的桌面,湿鹿鹿的,湿了好大一片。

张晓琴的话和那一直不断的叫声,就是对付俊最大的认可,让他越发的生猛。

“行,那我们就休息一会儿,待会儿再接着战。我阿娘她们去接那婆娘去了,没有两天回不来,我们有的是时间。”

付俊说着,速度越来越快。张晓琴的叫声也越来越大,随着她一声享受的尖叫声,付俊也停止了运动。

付俊瘫软的爬在张晓琴身上,两人都累得闭上了双眼。

她能感到付俊缴械了,热乎乎的。

很快,张晓琴体内的充盈感就慢慢消失了,她也感觉得到有什么东西慢慢的滑出自己的身体。

她正想着起身从桌上下来,到窓上去歇息一会儿。她试探性的动了动身子,“付俊,起来,让我下去。”

付俊却强行将她按回桌上去,“别动。”

“怎么了?”张晓琴用疑问的语气问。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你再躺一下。”付俊紧紧爬在她身上,用神秘兮兮的语气回到。

付俊看着被自己压在下面的张晓琴,看着她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他低下头去,又疯狂的亲了起来。

张晓琴很配合的迎合着,亲着亲着,张晓琴突然发现,她体内又有什么东西开始膨胀起来,越来越胀,越来越充盈,就好像要把她下面撑破似的。

“你——”

张晓琴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付俊又开始疯狂的进攻,比起之前更加的强而有力。

“我怎么了啊?”付俊得意的笑着问。

“你已经用行动回答我了,没必要再问了。”

付俊拉着张晓琴的手,将她从桌上拉起来,抱着张晓琴往粮仓的方向走去。

付俊向张晓琴说着:“我们换个刺.激一点的地方。”

“什么地方呀?”张晓琴充满了好奇。

她没想到能让她收心的人,竟然远在天边近在咫尺。和付俊做了这么多年邻居,直到现在她才认清付俊。

的确,有付俊这样的极品,其他的男人她看了也觉得乏味。

付俊在粮仓前将张晓琴放下,指着粮仓旁的梯子说:“你先上去。”

张晓琴回头看了一眼,“这不是粮仓吗?上去做什么?”

“你先上去嘛!上去就知道了。”付俊推着张晓琴,张晓琴这才缓缓爬上梯子,爬到粮仓顶上去。

付俊紧跟其后也爬了上去。

粮仓里装了满满一粮仓玉米粒。

付俊一上去,就把张晓琴按倒在玉米粒里,开始疯狂的进攻。

付俊强有力的进攻,背后玉米搁着的微痛感,还有那玉米粒相互碰撞的声音,那感觉,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前面,后面,站着,跪着,爬着,各种各样的姿势她们都试了个遍,付俊这次持续的时间比之前都要久。

“付俊,你可是真有办法,那个什么若贝尔都应该给你颁个奖。幸好遇见了你,不然我真的会错过这般不一样的享受。”张晓琴一脸的满足感。

“晓琴,只要你跟了我,我一定天天变着花样让你开心。”

付俊最近什么也不做,每天就绞尽脑汁想些奇奇怪怪的招式来对付张晓琴。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别无长处,唯一能留住张晓琴的也只有这些了。

张晓琴笑了,笑得是那么的恶心。

在粮仓里,张晓琴可以更放肆的叫,更肆无忌惮叫。那叫声的确勾魂摄魄,是能让男人为之心猿意马的魔音。

这两个人的思想都是扭曲的,尤其是张晓琴,简直就没必要再活在这个世上。

做完之后,两人就相拥着躺在粮仓里睡着了。

……

等她们醒来,已经是日落西山的时候了。

肚子里饥饿感让她们不得不起来,两人光着从粮仓爬下来。

两人双双来到堂屋里,在地上翻找自己的衣服。或许光着睡了一下午,张晓琴不禁连打了两个喷嚏。

付俊见状,慌忙上前嘘寒问暖,“晓琴,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他还体贴的去摸了一下张晓琴的额头,那表情是真的写满了担心。

张晓琴突然感觉付俊好体贴,这简直就是她的白马王子。以前自己到底是怎样的有眼无珠,竟然没有发现这么好的好男人就在身边。

她把自己的身子和付俊的贴在一起,双手挂在付俊的脖子上,两人都还没来得及穿衣服,两具身子又有了零距离的接触。

“没事,我是铁打的,哪里那么容易不舒服。”

“对,铁打的,我也是铁打的。”

付俊说着,又忍不住低头下去亲张晓琴的嘴。

很快,张晓琴就感觉到有什么硬硬的东西顶着自己的小腹。

她不用多想,也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这次,付俊没有那么心急。

他的嘴由上而下,一直往下亲,一直往下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许久,他停止了继续前进,他蹲在那里,抬起头来看着张晓琴。

张晓琴还是第一次尝试这样的待遇,她的身子情不自禁紧张起来,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饿吗?”付俊有些严肃的问到,两只手抓在张晓琴的双腿上。

张晓琴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饿!”

她并没意思到,此饿非彼饿。

“那就让我再喂你一次,让你今天饱个够。”付俊说着,嘴开始在那门口转圈。

张晓琴这才意识到,原来付俊口中所说的饿是这个意思。

“流氓,变态的家伙。”张晓琴嘴里打情骂俏似的骂着,脸上却露出极其享受的表情。

付俊停止嘴上功夫,“竟然说我流氓?那你到底要不要再要一次?”

他故意明知故问,张晓琴那享受的表情,已经不言而喻。他就是想逗一下张晓琴,看她到底能不能经得住自己的诱惑。

“讨厌,别废话了,赶紧的。”张晓琴用手指狠狠戳了一下付俊的脑袋,撒娇似的说着。

付俊把她抱到方桌上坐着,张晓琴用双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付俊尽最大可能开始疯狂掠夺,在两只手的帮助下,他竟然——此刻的画面实在是污秽不堪。

张晓琴一下叫出了声。

她彻底被付俊征服了,心和身体都已经无法自拔,牢牢的被付俊拴住。

一次又一次如火山爆发般的感觉,本来肚子就饿得咕咕叫的付俊,津津有味的享受着这一切。

张晓琴已经飘飘欲仙,支撑着身体的手也没了力气,直接瘫软的躺到了方桌上。

付俊见到她这副模样,停止了嘴上功夫,挺直腰杆长驱直入。

付俊的每一次撞击,都是那么的强而有力,次次到底,就好像要把无底洞顶穿似的。

这钢筋铁骨般的金箍棒,每一次都是插得那么的深不可测。张晓琴有种被撕裂的感觉,就像那金箍棒已经将她刺穿。

胀痛和前所未有的充盈感,让张晓琴痛苦的嗷叫着,她甚至有种错觉,这感觉比生孩子时还要充盈。

慢慢的,她感觉整个身体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全身的血液在沸腾,脑子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感觉身体好像飘了起来似的。

这样的感觉出现了好多次,付俊却还是没有缴械。

……

终于,付俊终于停止了进攻。

付俊歇息了片刻,费力的把张晓琴抱进屋里去歇息。他现在已经两腿发软,腰酸背痛,但他不想被张晓琴看出来。

“晓琴,你休息一会儿,我去弄点吃的。”

张晓琴已经如一滩烂泥,她躺在那里,乖乖的点了点头。

“你阿娘她们真的要两天之后才回来?”

“是啊!”

“那今晚我就睡你这边算了。”她实在没有力气再走回家去,两条腿现在还在打哆嗦。即便是转个弯的距离,她也没有信心能站着走过去。

“行,让我们做一晚真正的夫妻,同窓共枕。”

张晓琴愿意留下来,付俊高兴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拒绝。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三章 留下过夜 付俊回应后,朝房门口走去,可刚走了两步,他好像又想到什么似的,停下脚步回头问:“你不回去,你阿娘会着急吧?”

“不会的,她早就习惯了,我这么大个人了,出门一般都不会知乎她的。”

听了张晓琴的话,付俊才放心的朝门外走去。一出房门他就赶紧扶着墙,两腿软得直发抖,刚才在张晓琴面前,他也只是硬撑。

他沿着墙,慢慢走到厨房里,在橱柜里翻找出生鸡蛋,找了个碗,倒了半碗蛇酒,敲了三个生鸡蛋在碗里,仰头一口吃下肚去。

吃完,他坐在厨房里的凳子上,歇息了好一阵子才起身去弄吃的。

他体力透支,也不想多忙活,简单的弄了些吃的,两人吃了之后,就关灯睡觉了。

折腾了一天,两个人都已经没有多余的体力再折腾。

睡在窓上,付俊才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说,他试探性的叫了一声,“晓琴,你睡着了吗?”

“没呢!”

“你明天有时间吗?你看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一直都是偷偷摸摸的,我想带你去镇上逛逛,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你左右。”

“有啊,只要是你开口,我随时随地都有时间。”

张晓琴的话如蜜一般,甜到付俊心坎里去了。

“行,那明天一早,你先回家去。八点钟,我在村口等你。”

“行了,知道了,赶紧睡吧!好好补充一点体力,不然明天去镇上哪来的精力逛。”

张晓琴说完,翻了个身,很快就酣然入睡。

第二日一早,张晓琴先偷溜回家里。

一进门,就被吴菊逮个正着。

吴菊黑着脸,大声骂到:“臭丫头,一晚上不着家,又跑哪里去野去了。几十岁的人了,没有一点分寸,要是出了事,就算被别人打断腿,我也不会管你。”

吴菊用手里的猪食瓢,指着张晓琴咆哮。

张晓琴给她翻了个白眼,“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连累你老人家,你老人家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

她说完,头也不回的朝屋里走去。

吴菊气得火冒三丈,却那她一点办法也没有,除了摇头唉声叹气,她别无他法。

张晓琴一进堂屋门,就看见了还坐在桌上吃早饭的小双凝。她瞪了小双凝一眼,小双凝吓得夹泡菜的手赶紧缩回去,愣在那里,害怕的看着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看着桌上的稀饭还冒着热气,她低头摸了一下空空的肚子,坐上桌,端起饭稀里呼噜的吃起来。

小双凝就那么胆颤心惊的看着她,没敢再吃一口饭。

她吃饱喝足,把嘴一抹,捏了一把小双凝嫩嘟嘟的脸蛋,“管好自己的嘴巴。”

说完,径直朝自己房里走去,弄了些热水,把身子擦洗了一遍,换上一套性感的衣服,背着包就往院里走。

她判若无人的朝院门口走,吴菊的叫声才让她止步。

“站住,又要去哪里?”

“去镇上一趟,有可能今晚就不回来了,你们不用给我留门了。”张晓琴说完,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出院子,吴菊之后说了些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张晓琴出门后,付俊则简单收拾了一下被她俩破坏了的屋子,把他父母装钱的木匣子砸开,把里边的钱偷了出来。他再把屋里每道门的锁都砸烂,除了院门,他想着这院门还真的上锁,不然就真的得进贼了。

他已经被自己的贪婪冲昏了头,为了张晓琴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砸锁之前,他早已想好对策,就说家里遭贼了。

他换了身干净衣服,推着自行车往村口走去。摸着鼓鼓的口袋,他心里一下有底了。

在半路上,张晓琴迎面碰上了牛娃。

她本是打算视若无睹的走过去,没想到牛娃却叫住了她。

“晓琴。”

晓琴?

他居然敢叫我晓琴,这是他能叫的吗?

张晓琴气不打一处来,她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晓琴也是你能叫的吗?叫我张晓琴。”

她才不想和这个窝窝囊囊的单身汉有什么多余的关系,那日也实在是寂寞难耐,才会对他下手。

如今,她已经有了战无不胜的付俊,她想从良了。下半辈子就和付俊一人做就可以了,不想再去招惹那些没用的窝囊废。

“噢!张晓琴,今晚有时间吗?来我家里吧!我想你了。”

妈呀!听得她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你想我管我屁事呀!可别乱说话,我和你可没有半毛钱关系。”

张晓琴的话,让牛娃很吃惊。她现在的态度,和那天晚上那温柔劲简直是天壤之别。

牛娃在此之前,还天真的以为,他和张晓琴会有以后。张晓琴的主动,就是暗示他,让他去追求她,或者是让他上门去提亲。

他再三犹豫,才鼓起勇气来找张晓琴的,没成想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可我们明明睡过……”

“打住,睡过又怎么样?难道睡过我就必需对你负责吗?你睡我一次,我睡你一次,我们刚好扯平,两不相欠 那天我走的时候不是说好了的吗?”

张晓琴用嫌弃的眼神看着牛娃,看着他那副窝囊相,她恨不得一脚给他飞过去,把他踹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再也别出现在自己眼前。

“我——你——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了?识相点,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反正你也单身习惯了。若还是想不通,那你就当做是被鬼压好了。”

张晓琴说完,转身朝村口走去。

牛娃有些不甘心,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张晓琴,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去相信她的话。

看着张晓琴穿得那样花枝招展,牛娃偷偷的跟了上去。

一出村口,张晓琴就看见蹲在大石头上等自己的付俊,她朝周围望了望,确定没有人,才走过去给付俊碰头。

付俊骑上自行车,张晓琴跳上自行车的后座上,两人有说有笑的,付俊用力的踩着脚下的踏板。

躲在不远处的付俊,目睹了这一切,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张晓琴移情别恋了。

他不停的拍打自己的脑门,生气的躲着脚,自言自语责怪自己,“都怪我,怪我太蠢太笨,她的意思都那么明白了,自己还一点反应也没有,现在好了吧?被别人捷足先登了,牛娃呀牛娃,你这蠢货就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两人来到镇上,由于村里离镇上比较远,碰上熟人的几率是小之又小,两人则明目张胆的手牵手,像一对热恋的小情侣,走在大街之上。

付俊带着张晓琴去下馆子,看电影,唱卡拉OK,买些张晓琴中意的东西送给她,两人玩得是流连忘返。

在路过唐博艺的粮店时,付俊看到了去给唐博艺送午饭的熊倩倩,他情不自禁的想上去给唐博艺打招呼。

“晓琴,你到前面的电杆下等我,我去给博艺打个招呼。”

张晓琴紧紧抓着付俊的手,表情也有些不开心,很明显她有些不乐意。

“好了,我很快就回来,就说两句,这博艺好歹也算是我的兄弟。他就是死心眼,非得等你家弟媳妇,放着现成的媳妇不要,我去撮合一下她俩。”

张晓琴一听,是给康淑梅找不痛快,她欣然答应了,主动放开付俊的手,朝前面走去。

付俊穿过马路,来到博艺店里。

“博艺,好久不见。”

他一上去,就搭着博艺的肩说到。视线却一直在熊倩倩身上,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熊倩倩看到付俊,还礼貌性的给他点头笑了一下,客气的叫了一声,“付大哥!”

付俊的突如其来,让博艺有些惊讶!

“付俊,今天是吹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我也是顺道,想着好久没看见你了,过来跟你寒暄几句,倩倩也在呀?”

“我中午饭做多了,吃不完,倒了也浪费,所以就给博艺哥和佑琛送点过来。”熊倩倩看出了付俊脸上的疑虑,慌忙解释到。

小佑琛听倩倩这么说,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倩倩。

明明每天都过来送饭,倩倩阿姨为什么会撒谎呢?小佑琛满肚子的疑惑。

“嘻嘻!我说什么时候能吃上你俩的喜酒呀?博艺,你这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可不好。是会耽误人家一生的,赶紧给人家一个名分。”

“不是——”

“不是——”

博艺和倩倩几乎异口同声的想向付俊解释。

“看吧!多默契,我看你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博艺呀!何苦去等一个不靠谱的人,说消失就消失,还不如珍惜眼前人。”

付俊继续出言撮合两人。

倩倩觉得气氛有些尴尬,赶紧找借口脱身。

“博艺哥,我先送佑琛去学校,你们慢慢聊。”

“行!麻烦你了。”

熊倩倩说着,牵着小佑琛急急的往店外走去,就像是躲瘟神一般。她不想让博艺为难,她只想默默的守在他身后,尽自己所能去为他付出,让他开心,让他幸福,让他好好生活。

“别——别呀!我还没说完呢?别着急着走呀!”

付俊看着倩倩离去的背影,还想上前去把倩倩拽住似的。博艺眼急手快,赶紧搭着付俊的肩,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四章 奇葩露营 淑梅不在的这段日子,都是倩倩代替她照顾博艺父子俩。

她每天过来给他们送饭,洗衣服,打扫卫生。

博艺这次开的店和倩倩的理发店中间只隔了三间铺面,来回也就半分钟的时间。也正因为这样,倩倩才有机会兼顾,一边照顾自己的店,一边关照博艺父子俩。

博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在等淑梅,期盼着她能快点回来,补给她一场迟到了太久的婚礼。

付俊又劝说了一阵博艺,发现博艺简直就是滴水不进的顽石,他只能打消做月老的念头。

想着张晓琴还在等他,他喝了两口茶,就慌慌忙忙离开了。

张晓琴见他回来,还关心的问:“怎么样?说痛了吗?”

付俊无奈的摇摇头,“说不通,那就是块顽石,非得要等康淑梅回来,就是等到七老八十他也无怨无悔。你说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他唐博艺这么肘呢?”

张晓琴笑着说:“正常呀!就像我以前也没发现你这么下流一样?”

付俊一听,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

两人又在镇上瞎逛了一阵子,才双双往村里赶。

张晓琴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紧紧抱住付俊的腰。

“晓琴,今天晚上还是上我家睡行吗?”

付俊休整了一天一夜,体力也恢复得差不多,又开始想入非非了。

“你确定你阿娘她们不会突然回来?”

“放心,肯定不会。”

“行,睡你家就睡你家。”张晓琴欣然同意了。

她没什么好怕的,只听说过有累死的牛,没听说过有耕坏的地。

可是在快到村里的时候,三个熟悉的身影,让她俩的美梦泡汤。

张晓琴指着不远处,迈着阑珊步子的付妈妈,付爸爸,还有付俊的媳妇。

“付俊,你看,前面那个好像是你阿娘她们。”张晓琴视力好,比付俊先一步发现她们。

付俊一听,赶紧停下踩踏板的脚,从自行车上跳下来,他揉了揉眼睛仔细往前面看了看。

即使现在太阳已经落山,可他阿爹阿娘的背影他还是认得出的。他可以确定,那的确就是他自己的父母和那讨厌的媳妇。

“是她们,她们怎么这么快就返回来了?难道坐的火箭吗?”

他并不知道,他媳妇在自己父母的劝说下,自己独自一人厚着脸皮返回来。他父母是在半路上碰上的,所以才会这么快就返回来。

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她父母都在极力劝和。

付俊把自行车脚架踢出来,将自行车靠在路旁边,垂头丧气的。

“真不想回去看到她那张讨厌的嘴脸。”他蹲在路旁,愁眉紧锁。

“不想回去,那就别回去了。”张晓琴蹲到他身旁,体贴的说道。

“不回去那去哪里?总不会睡露天坝吧?”付俊无奈的望着张晓琴。

露天坝?

付俊的话还真给了张晓琴灵感,她心中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之前和王长兴就去山里做过,只可惜王长兴没多大能耐。若是能跟付俊一起去做,那一定别有一番风味。

张晓琴抓住付俊的手说:“睡露天坝就睡露天坝,我陪你。”

付俊抬起头,看着张晓琴满脸不怀好意的笑。他一下就心领神会了,立马明白了张晓琴的话外之意。

刚刚还愁眉紧锁的脸,现在一下变得眉开眼笑。

“行,那我们现在就去,我知道一个好地方。”

付俊说着,赶紧起身推着自行车,带着张晓琴往好地方去。

从一个晒坝路过时,付俊还顺手偷了一窓主人没来得及收的被单。两人就这样相互扶持着,往一个山洞走去。

“晓琴,看到了吗?今晚我们就在这个山洞里睡。”

张晓琴朝山洞里看了看,地上铺了些杂草,倒也还差不到哪里去。

张晓琴配合的点了点头。

付俊把自行车的脚架用力踢起来,将自行车稳稳固定在那里。

现在天还没黑透,几米外的东西都还能看得清楚。

“晓琴,你想做吗?”付俊色眯眯的看着张晓琴。

“昨天下午才做了三次,你也不怕做死?”

“呵呵!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死在你的石榴裙下,我死而无憾。”付俊一把把张晓琴搂入怀里,借着微弱的光,含情脉脉的看着张晓琴。

“一大把年纪了,还学人家小伙子甜言蜜语,你说着不害臊,我听起来都觉得臊的慌。”

张晓琴这分明就是口是心非,她张晓琴会知道什么叫害臊,那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那做吗?”

付俊很直接的问,经过这么多日如胶似漆的相处。付俊早已把张晓琴当做自己的女人,说什么,做什么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你都不怕死,难道我还怕死不成?你媳妇回来了,以后我们独处的时间可能就少了。抓紧这仅剩的一晚吧!人家是不醉不归,我们就来个不死不归,直到动不了为止,你可敢?”

“敢,就把今晚当做是世界末日吧!尽情的做,尽情的享受。”

付俊说着,先一步迫不及待的脱掉自己的衣服。他本还想着帮张晓琴脱的,可没想到张晓琴比他还积极,速度还要快。

很快,两人又肉帛相见了。

付俊让张晓琴爬到一颗斜倒在那里的大树上,从后进攻。

外边空气好,心情也特别的舒畅,呼吸也没那么急促。

两人做得是如鱼得水,欢快的很。

他们也真的是脑洞大开了,连那辆自行车也被他俩派上了用场。

张晓琴坐在自行车后座上,那铁质的后座虽然让她并不好受,但好在付俊这边没让她失望,能让她暂时忘去不适感。

一次,两次,三次……

直到付俊那金箍棒再也硬不起来,直到张晓琴连站也站不起来,两人才停止了战斗。

她俩甚至都没有力气爬回洞里,就躺在洞外的窓单上昏睡过去。

她俩实在是太累了,蟋蟀蚊虫肆意的虐待着她俩的身体,他俩也没有醒来,还是睡得跟它死猪一样。

第二日,直到日上三竿,她俩才醒过来。

好在这里人迹罕至,不然看到这样的一幕,准会把别人吓到。

吹了大半夜的凉风,两人也不是像想象中的那般是钢筋铁骨做的。

张晓琴一个接一个的喷嚏,付俊也不例外。

两人都着凉了,看样子病的还不轻。双颊通红,像是都发烧了。

“晓琴,你没事吧?”

张晓琴抽了抽鼻子,表情有些痛苦,“你看我像没事吗?昨晚没穿衣服睡,冻感冒了,头现在都晕晕乎乎的。”

付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也是,要不我们一起去卫生所开点药。”

“算了,我们各顾各吧!省的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晓琴,你放心,我今天回去就拉那婆娘去离婚。”

“离不离都无所谓,我又不在乎那张纸,只要拥有你,其他一切都无所谓。”张晓琴不紧不慢的说着。

比起正大光明和付俊在一起,天天面对柴米油盐。她还是更喜欢这种偷偷摸摸,谁也不用对谁负责的感觉。

付俊会错了张晓琴的本意,他还以为张晓琴是在为他着想,不想让他为难,心里还狠狠的感动了一番。

他体贴的抓起周围的衣服,先为张晓琴穿上。

等两人都穿好衣服,才分道扬镳往山下走。

张晓琴先进村,先回到家里。

吴菊见她回来,正想追问的。可她很快发现张晓琴的脸色不对,走起路来也偏偏倒倒的。

她赶紧上前去扶着张晓琴,“晓琴,你这是怎么了?”

“阿娘,我好难受。”

张晓琴刚说完,就晕倒在吴菊怀里。

“晓琴,晓琴,你怎么了?你醒醒,你醒醒呀!”

吴菊用力的摇着张晓琴,张晓琴全身滚烫。

吴菊慌了神,不知道到底是把张晓琴扶进屋里去,还是扶她上卫生所去。

张炳林又卧窓不起,单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没办法送张晓琴去。

这时,小双凝从屋里走出来。

吴菊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着急的说:“凝凝,凝凝,快去找人来帮忙,你姑妈昏倒了。”

小双凝应着,快步跑出院子。

平日里她见张晓琴和付俊最要好,一说找人来帮忙,她第一个就想到了付俊。

她跑进了付俊家。

付俊家现在也乱成了一锅粥,付爸爸付妈妈以为家里遭了贼,是急得团团转。

看见小双凝进来,付妈妈和颜悦色的蹲下身去问她:“双凝,有什么事吗?”

“姑妈晕倒了,奶奶让我找人帮忙。”

“这样啊!”付妈妈露出为难的表情,朝付爸爸和付俊媳妇看了一眼。

付俊媳妇也知道付爸爸和付妈妈行动不便,这帮忙倒是可以,就怕帮倒忙。于是,她毛遂自荐了。

“阿娘,我去吧!”

付妈妈当然是欣然同意的,这好歹也是几十年的邻居,既然人家开口,这不帮是不可能的。

“好,双凝,让婶子跟你去。”

小双凝用力的点点头,看着和蔼可亲的付俊媳妇,让她更加觉得张晓琴的嘴脸是何等的可怕。

付俊媳妇牵着小双凝来到张家,虽然她心里明知道自己的男人觊觎张晓琴的美色,她还是不计前嫌,毫无芥蒂的去帮助张晓琴。

她就是个老实善良的女人,心里没那么多弯弯道道。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五章 双双病倒 付俊媳妇和吴菊一起,架着张晓琴往卫生所走去。

半路上,正好碰着推着自行车回来的付俊。

付俊一看是张晓琴,更要命的是,怎么自家那口子也在。

“这是怎么了啊?”付俊冲着他媳妇问,目光却在张晓琴身上。

“晓琴晕倒了,我们赶着送她去卫生所。”

“这样啊!媳妇,你来帮我推自行车,我背她去吧,你们这样跟蚂蚁搬家一样,要什么时候才能到。”

付俊媳妇一听,心里特别不舒服,酸酸的。

可付俊这话也找不出半点毛病,他只是热心帮忙。

吴菊听后赶紧回应,“好啊,付俊呀!那就麻烦你了。”

吴菊这样说了,付俊媳妇不得不放开张晓琴,上前去推自行车。

“你把自行车推回去吧!我陪吴婶去就行了。”

付俊媳妇虽然千般不愿,万般不乐意,可自己却找不到反驳的话。她只能乖乖推着自行车往回走,心里那叫个酸呀!

付俊背起张晓琴,小跑着往卫生所赶,吴菊也小跑着跟在后面,小双凝也紧跟着吴菊。

来到卫生所,卫生所那个唯一的医生,就慌脚忙手的上前来救人。

付俊累得汗流浃背,近乎于虚脱,医生这边还没查出个所以然,他又咚的一声晕倒在地上。

他本来也病着,为了张晓琴,他也是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硬是撑到把张晓琴送到卫生所才晕倒。

“付俊,付俊,你怎么了?”

吴菊闻声,蹲下身去叫躺在地上的付俊。

这下可把医生忙坏了。

“医生,他也晕倒了,你也帮他看看吧?”吴菊一脸的着急,额头冒着豆大的汗珠。

医生过来,同吴菊一起将付俊扶到沙发上躺着。

医生查看了付俊的症状,笑着说:“这两人还真是默契,症状都一模一样,着凉了,发着高烧,脱水。再加上体力透支,不晕倒才怪。”

“那医生,严重吗?”

“挺严重,先打两瓶盐水补充一下水分,吃点退烧药,等情况稳定下来,我再看情况开药。”

医生一边配药,一边给吴菊解释到。

吴菊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不懂装懂的点点头。她才不管医生说的什么,反正只要把病治好就行了。

她赶紧冲着旁边的小双凝说:“凝凝,快去告诉刚刚那个小美婶子,就说付俊叔晕倒了,让她赶紧来卫生所。”

吴菊寻思着,虽然这付俊是帮了忙。但也不至于他的医药费也要她来出吧,她才没那么好心。

这可是钱,又不是半个萝卜,一把蒜苗,说送就送。

她就是个铁鸡公——一毛不拔。

小双凝应着,跑出了卫生所。

不一会儿,她就领着付俊的媳妇小美,又回到了卫生所。

这个时候付俊和张晓琴都还昏着,吴菊守在旁边,已经在打瞌睡了。那头不停的蜻蜓点水,口水都流出来了。

小美着急的跑到付俊身旁,即便付俊对她不好,她还是义无反顾,一如既往的待付俊好,发自真心的担心付俊的身体。

她把手伸到付俊的额头上,那烫手的热气传到她的手里,她惊得险些缩回手来。她顾不得擦自己满头的汗水,着急的跑到医生跟前追问付俊的病情。

“医生,他的额头咋这么烫?你赶紧给他开退烧药呀,这样烧下去怎么行?”

小美赶紧向医生求助,她担心付俊要是给烧傻了怎么办?就是这样,自己的日子已经过得很艰难了,要是付俊再有个三长两短,那她不是又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去了。

“已经加了退烧药了,要是不放心,你就给他物理降温,拿热毛巾敷一下。”

“那我男人到底得了什么病,严重吗?”

“风寒,说重不重,说轻不轻。”

医生的话,有些模棱两可,小美不再追问。

“医生,你这里有毛巾和热水吗?”

“热水有,毛巾就得自备了。”

小美想也没想,就急急冲出了卫生所,小跑着到保管室去买了毛巾回来。

她开始细心的为付俊物理降温。

在小美的悉心照顾下,付俊的高烧很快就退了下去。小美用手摸了摸,还是不怎么放心,她又跑到医生跟前讨借温度计。

当看到温度计上的刻度停在三十七度那里时,她的愁眉才稍稍舒展。

不一会儿,付俊就苏醒过来。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晓琴醒了吗?”

这简直就是一盆冰水泼在小美心里,小美好心痛,心痛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付俊。

不管怎样,付俊是病人,她不能赌气离开。

她费力的将付俊扶起来,关心的问:“阿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难不难受?要不要喝水?”

小美连珠带炮的问题,付俊一个字也没听到耳朵里去。

付俊朝周围扫视了一眼,发现了还昏睡在那里的张晓琴。

他拔掉手上的针头,踉跄往张晓琴跟前扑去。

小美不忍心,还上前去搀扶着他。

她是哭笑不得,付俊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她还得扶着付俊去张晓琴跟前,为她们见面出一份力。

“医生,她怎么还没醒啊?”付俊的担心都写在了脸上。

小美看到付俊脸上的担心,心里简直在滴血,他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对别的女人嘘寒问暖,呵护有加。

她用力紧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尽最大可能阻止自己的眼泪不要往外流。

医生脸上很平静,淡淡地说道:“这也正常,她一个女人,抵抗能力难免弱点。她的体温也渐渐恢复正常了,呼吸也很均匀,应该没什么大碍。”

付俊听了医生的话,才松了口大气。

他就怕张晓琴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他可怎么活呀?他已经离不开张晓琴了,已经彻彻底底被张晓琴征服。

“付俊,今天真是麻烦你了,你都生病了还这么关心我家晓琴。晓琴这里有我在,你还是跟小美回去歇着吧!”

吴菊似乎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她赶紧出言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付俊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头了,他看了一眼身旁欲哭无泪的小美,慌忙出言圆场,“都是邻居嘛!应该的,应该的,吴婶你何必这么客气。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要帮忙的就让双凝来叫我。”

“好好好,今天真的太麻烦你们两口子了,改天登门道谢。小美呀!你看付俊脸色还不怎么好,你赶紧扶他回去歇着。”吴菊站起身来,再次向付俊致谢。

“走吧!”付俊冲着扶着自己胳膊的小美冷冷的说了一句。

“阿俊,我先扶你到椅子上坐一下,我去找医生把药拿了。”

小美把付俊扶到椅子上坐下,去医生那里拿了药,扶着付俊缓慢的朝门外走去。

“医生,医生,你快来,她怎么流血了,医生,你快点呀!医生,医生……”吴菊震耳欲聋的叫声,响彻整个卫生所。

“来呐!来呐!上个厕所都不安生,刚蹲下就叫,真是想让我憋死不成?别叫了,来了。”医生一边扣裤子上的扣子,一边抱怨着从厕所里走出来。

刚刚走到门口的付俊,听到屋里的叫声,又强行折了回来。

张晓琴白色的裤子上,瘆了好大一片血出来。

吴菊吓得脸色苍白,手足无措的大声呼叫医生。

张晓琴的脸比之前更苍白。

“吴婶,怎么了?”付俊跌跌撞撞的赶到窓前。

“我也不知道呀!晓琴她——晓琴她突然就流了好多血出来。”吴菊急得团团转,满脸着急,眼眶里都挤出了眼泪。

付俊朝跟前凑近,看到了张晓琴裤子上的那一抹红。

“吴婶,你先别着急,有可能就是——”医生说着,停顿了一下,把目光投向付俊,“男士和小孩请回避。”

“噢!”付俊应着,往后倒退了几步。

医生拉上了帘子,吴菊把小双凝推出帘子外,“去外边等着,不准乱跑,没叫你别进来。”

医生这才脱掉张晓琴的裤子,仔细为她做检查。

医生:“她的月经是这两天吗?”

吴菊思索了片刻,“好像不是吧!不过我也拿不准。”

医生皱了皱眉头,这毕竟只是个简陋的卫生所,她的技术也有限。光凭肉眼,她还真的判定不了这到底是简单的月经血,还是其它原因导致的出血,也或者是先兆流产。

“那她怀孕没有?”

“怀孕?”吴菊惊得两眼圆睁,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怀孕?

外面的付俊清楚听到了医生的话,他的身子不由的一阵抽搐,对张晓琴的担心又加重了不少。

当然他做梦都想有个孩子,若张晓琴真的怀孕了,那他肯定是高兴还来不及。

“对呀!她有没有怀孕?”医生看吴菊一脸茫然,继续追问。

“不应该吧!没有,应该没有,这——这我也拿不准呀!”吴菊吞吞吐吐,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医生一脸着急,“那这就不好办,这事可大可小,你们还是把她送到镇上的医院去检查一下。若她真怀孕了,这就是先兆流产,想要保住孩子就得抓紧时间。晚了不但孩子保不住,大人也会有生命危险。”

吴菊一听,吓得瑟瑟发抖,她也没了主见,这镇医院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六章 怀孕 她女儿是怎么样的人,她心里也很清楚。怀孕也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平时她也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帘子外的付俊比医生更着急,他恨不得扒开帘子冲进去。

“吴婶,吴婶,这人命关天,你就别犹豫了,赶紧送晓琴去镇上吧!”付俊冲着帘子里大声的嚷着。

“这——我一个人也没办法弄她去镇上呀!”

“没事,我帮你。”

“你不是身子还弱不禁风吗?我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

“哎呦!吴婶呀,你就别再客气了,这人命关天的事,就是路人也会搭把手不是?更何况我们还是邻居。你就别再犹豫了,要是钱没带够,我身上还有一些,可以先借给你应应急。”

在付俊苦口婆心的劝说下,吴菊终于拿定了注意。

“好吧,那付俊就只能有劳烦你了。”吴菊一边回应着付俊,一边帮医生给张晓琴穿好衣服。

等到吴菊的同意,付俊赶紧指使身边的小美,“小美,你去保管室打个电话,电话号码是,0689-,记住了,你就说付俊找他,让他开着拖拉机来我们村口接我。”

小美满脸的不情愿,杵在那里不愿意去。

付俊大吼一声,“你愣着做啥?还不赶紧的,你难道想害人性命不成?电话号码记住了吗?没记住去找纸笔过来,我给你写下来。”

在付俊的咆哮下,小美乖乖去取了纸笔过来。

付俊把电话号码给她写在纸上,她带着那张纸,走出了卫生所的门,眼眶已经湿润。

付俊不但不考虑她的感受,还给她扣了一个杀人犯的罪名。如果她不去,张晓琴出了什么事,她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成为三人凶手。

这时,帘子打开了,付俊赶紧走过去,看着躺在那里的张晓琴,他心中五味杂陈。恨不得扑过去摸摸张晓琴的脸,凑在她耳畔轻声的呼唤她赶紧醒来。

“吴婶,你别担心,我叫了朋友的拖拉机,很快就可以到镇上。”

“付俊,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婶子真的——”吴菊紧紧抓住付俊的手,她词穷了,感激的话已经说了无数遍,她也不好再重复又重复。

“吴婶,什么也不用说,救人要紧,我们赶紧往村口去吧!”

“对对对……”吴菊连连点头应着。

付俊现在是没有力气背张晓琴去村口了,他朝四周望了望,看到放在墙边的一辆医用轮椅。

他去向医生讨借,“医生,你看我们老弱病残的,也没力气送病人去村口,你能把那架轮椅先借给我们用一下吗?用完我们立马还回来。”

医生把目光看向轮椅,露出为难的表情,“这不是我不借,这就一把,万一别的病人要用怎么办?”

付俊还是相信那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从身上掏出一张一百的钞票,为了张晓琴,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把钱塞到医生手里,“医生,就当我们租来用一下,这是租金,人命关天,医者父母心,你就行行好,租给我们用一下吧?”

医生接下了钱,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行吧!那你们拿去用吧!”

“谢谢你医生,我们就是前边这个元吉村的,有借有还,不会跑掉的。”

付俊一边说着,一边和吴菊一起,艰难的把张晓琴弄到轮椅上。

吴菊把家里的钥匙交给小双凝,“你把钥匙拿好,回去之后把门锁好,好好在家照看爷爷,如果饿了,就自己下点面条吃。”

小双凝接过钥匙,用力的点点头,转身朝村里走去。

吴菊和付俊推着张晓琴往元吉村的村口走去。

小美打完电话,回到卫生所,原本她想跟去的,只可惜付俊根本就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在询问清楚医生付俊他们的去向后,她沮丧的朝家里走去。

她不求什么轰轰烈烈的感情,不求什么荣华富贵,她只想有个安身立命的家。

只可惜,连这小小的需求,上天也不满足她。

付俊把她当作透明的她也不在乎,可现在她有一种预感,自己连当透明的机会也可能失去了。

她的心早已伤痕累累,现在是彻底的心如死灰。

拖拉机已经候在村口,有付俊这个司机朋友的帮忙,省了不少事。

他那朋友帮忙连人带车把张晓琴弄上车,付俊和吴菊也跳上拖拉机的后车厢,帮忙扶着轮椅。

一声轰隆隆的响声,拖拉机朝着镇上的方向奔去。

一阵颠簸之后,她们终于来到了镇医院。

在付俊司机朋友的帮忙下,张晓琴被推进了医院,确切的说是被推进了抢救室。

吴菊和付俊,还有付俊那够意思的兄弟,一直候在抢救室门外。

付俊身体本来就很虚弱,但他就是歇不下来,在抢救室门口着急的徘徊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医生对张晓琴做了些什么检查。

在医生打开抢救室门的那一刻,付俊疯了似的扑上去,抢在吴菊之前扑上去。

吴菊和付俊那兄弟,都被他这夸张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付俊。

付俊急于知道张晓琴的情况,或许说他更急于知道张晓琴有没有怀孕,根本没有心思顾及吴菊她们的反应。

他激动的抓着医生的胳膊,“医生,医生,她没事吧?醒了吗?”

医生摘下口罩,叹了口气说:“没什么大事了,应该很快就会醒来,血也止住了,孩子暂时也包住了。”

“孩子?”付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一家人盼孩子足足盼了二十年。自己明媒正娶的媳妇一直都没能完成这艰巨的任务,没想到只和自己在一起个把月的张晓琴,帮他圆了这个梦。

“你是说我女儿怀孕了?”吴菊也很惊讶。

这张晓琴都多大年纪了,命好的恐怕已经当奶奶了,还生什么孩子,连她都觉得有些滑稽,有些匪夷所思。

“是啊!难道她没告诉你们?”

吴菊摇了摇头,踉跄往后倒退,一屁.股坐到抢救室外的长木椅子上。

付俊现在是又激动又担心,激动的是自己就快当爸爸了,担心的当然是张晓琴的身体。

医生继续追问付俊,“你是孩子的爸爸?”

付俊朝左右看了看,“医生,能不能借一步说话?”付俊见医生没有反对,就把医生拉到一边,“医生,我是孩子的爸爸,只是吧我们是地下恋情,还没有公开,所以不方便当着亲人的面说。”

医生这才明白的点点头,“孩子是保住了,但情况还不是很稳定,回去之后尽量让她多休息。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一定不能再同房了,我刚刚给她做检查的时候发现,她的产道有极严重的撕裂。想要保住孩子,就必需禁欲,不然大人小孩都会有生命危险,她这可是超高龄孕妇。”

付俊认真听着医生的嘱咐,一字一句都牢牢记在心里。

医生交代完,就折回抢救室,让护士把张晓琴推出来,送到普通病房去。

吴菊跟在左右,和护士们一起把张晓琴送到普通病房。

付俊没有跟上去,他还有些没回过神来,靠在墙边上发愣。

我真的要当爸爸了,这不是在做梦吧?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最后还不惜扇自己一耳光来验证。

痛,好痛,真的不是在做梦,我付俊真的要当爸爸了,他笑容满面的冲过去抱住那司机兄弟。

那兄弟被他这疯狂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

片刻之后,他才松开抱着兄弟的手,小声的对那兄弟说:“兄弟,我要当爸爸了,谁说我付俊命犯孤星,注定孤老一生,无人送终,都她妈是放屁。”

“怎么?嫂子有了?那恭喜呀!”那兄弟也露出开心的表情,真心为他感到高兴。

付俊并没有明确告诉他这个朋友,帮他生孩子的,不是家里那个木鱼,而是刚刚送过来的张晓琴。

“兄弟,你先回去吧!我估摸着她一时半会儿还出不了院,到时候要回去我再给你打电话过去。”付俊说着,还从兜里掏了三十块钱递给那兄弟。

那男人客气的推脱了几下,还是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那付俊,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行,你回去吧,路上小心点。”付俊挥着手把朋友送走。

他看着朋友走出医院的门,转头就迫不及待往张晓琴的病房跑去。

病房里吴菊受在那里,张晓琴还没有醒。

付俊站在门口,从病房门上的透明窗往里偷看,他的心脏砰砰直跳,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才推门进去。

“吴婶,晓琴还没醒吗?”

吴菊闻声抬起头来看着付俊,那眼神充满了杀气。瘆得付俊心里直发慌,她沉默了许久,才出声,“嗯,还没醒。”

吴菊的眼神让他不敢再多言,他默默的走出病房门,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等候。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屋里终于传出吴菊大喊着叫医生的声音,付俊闻声,赶紧帮忙疯跑着去找医生。

医生进来查看后,说一切正常,如果不想住院,打完挂水,再留院观察半个小时就可以出院了。

付俊站的远远的,听到医生的话,他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去了,他长长舒了一口大气。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七章 生死共存 吴菊一直在旁问东问西的,张晓琴好像没怎么听进去。

她看着天花板,出神的躺在那里。连付俊站在那里,她也没有发现。

直到她听到一句让她惊得差点跳出来的话,她才猛的从窓上弹坐起来。

“什么?怀孕?阿娘,你说谁怀孕?”

“你慢点,小心一点,刚刚才出了那么多血,哪里经得起你这番折腾。谁怀孕?除了你还有谁?你别装傻了,在我面前还藏着捏着,孩子的爸是谁呀?”

吴菊喋喋不休的说了一通。

在吴菊说话的间隙,张晓琴已经发现了付俊的存在,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脸上露着又惊讶又有些担心的表情。

吴菊话音刚落,张晓琴就冲着付俊说:“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我怎么在这里不重要,晓琴,重要的是你怀孕了,你知道吗?你就要当妈妈了。”

张晓琴满脸的不悦,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冷冷的回应付俊,“我怀孕了,你那么高兴干什么?和你有半毛钱关系。”

张晓琴的话,简直犹如晴天霹雳,他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张晓琴把脸看向吴菊,“阿娘,去帮我叫医生来,帮我把孩子拿掉。”

“拿掉?”吴菊还有些惊讶张晓琴的反应,她原本以为这孩子是付俊的。

“当然要拿掉,难不成你还想让我生下来吧!我都一大把年纪了,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吗?阿娘,你快去呀!”

张晓琴一方面是真的想把医生找来,另一方面是想把吴菊支出去,单独和付俊聊聊。

吴菊站起身来,白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付俊,走出了病房门。

看到吴菊出去,张晓琴这才把目光投向付俊。

付俊可比她急不可耐,还没等她开口,付俊就着急的扑到张晓琴跟前,抓住张晓琴的手,近乎于哀求的表情,“晓琴,这可是我们的孩子,你不想生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吗?求你了,把他留下来好不好,不要拿掉,算我求你了,我一回去就跟小美离婚,求你了,别把孩子拿掉。”

张晓琴冷冷的甩开付俊的手,“你真是好笑,想要孩子你自己生去。我可不想又过回那种柴米油盐的生活,我已经毁了自己的上半生,往后余生只为自己而活。”

付俊急得全身都在发抖,这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

“晓琴,不要意气用事,这可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呀!属于你我的孩子,你就把他留下吧!我保证,孩子生下来不用你管,都让我父母照看,我们还是过我们的二人世界。”

张晓琴瞪了付俊一眼,冷笑了两声,“笑话,你是我的谁,我是你的谁,你若真要强行逼我,那我们以后就真的半毛钱关系也没有了。我心里烦着呢!闭嘴,别再浪费口水了。”

张晓琴的表情是那么的可怕,说话的语气是那么的坚定。

付俊感觉一下掉到了冰窟里,之前的开心都白开心了。

肚子长在张晓琴身上,她不愿意生,谁也强求不了她。

付俊像爽打的茄子,垂头丧气的站在那里,无奈的看着张晓琴,该说的他都说了,就差跪下来三跪九叩哀求了。

很快,传来病房门打开的声音。

吴菊领着医生回来了。

医生走到病窓前,张晓琴迫不及待抓着医生的胳膊,“医生,快点帮我把孩子拿掉,越快越好。”

医生把手里的一叠检查单递给张晓琴。

“你先别激动,先听我慢慢解释,之前给你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你不但有严重的贫血,而且胎盘还很低,直接覆盖在内宫颈口,现在你又发着高烧,身体非常的虚弱,不能把孩子拿掉。”

医生的话,对付俊而言,简直是意外的惊喜,就好像枯木逢春一般,让人耳目一新。

他一下来了精神,转过身走到医生跟前,仔细认真的听医生讲说。

“医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还做不了主了。反正我打死也不会要这个孩子的,我也听不懂你说的那些专业话,别那么多废话,你就帮我把孩子拿掉就行了。”

医生思索了片刻,继续说到,“这样跟你说吧,现在孩子和你就是一体,他生则你生,他死则你也有可能会死。现在你总该听明白了吧!从今以后,你不但不能把他拿掉,还要小心谨慎,不能有一点马虎,一点点小问题,都有可能危及你的生命。”

医生的话,吓得吴菊瑟瑟发抖,张晓琴的表情也明显变得难看。

她疑惑的看着医生,好像有些不相信医生的话。

付俊脸上露出担心,心里却在偷着乐。

让你不想生,看吧!这孩子注定就要来到这个世界上,连老天爷都在帮我。

“没这么严重吧?”张晓琴沉默了片刻,才试探性的问医生。

“我可没给你开玩笑,回去之后,尽量卧窓休息,等后期胎盘长上去了,才能适当的运动。行了,反正厉害关系我已经给你们说了,怎么觉得你们自己看。”

医生说完,转身走出了病房。

张晓琴愣在那里,一言不发。

付俊想上前去安慰她的,可又碍于有吴菊在,他也不好太明目张胆,毕竟自己现在还是有家室的人。

“造孽啊!你说你这个死丫头,不听老人言吧!现世报就来了。一个离了婚的单身女人,却突然挺着个大肚子,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带儿,儿短命,带女,女不孝。”

吴菊坐在椅子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怨着。

张晓琴本来就心烦,听着她的喋喋不休,心里更是火冒三丈。

她觉得这一切的醋,都应该归功于付俊,如果没有他,就没有这些烦心事。

她把视线转移到付俊身上,恶狠狠的看着他,有一种想冲上去把他抽筋扒皮的冲动。

付俊这家伙,此时被幸福冲昏了头,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张晓琴在生气,还给张晓琴投去笑脸。

张晓琴气得喘着大气,紧咬着牙冠,双手握紧拳头。

“阿娘,你别念叨了,去给我办理出院,我们现在就回家。”

吴菊愣在那里,不愿意动。

付俊赶紧主动毛遂自荐,“我去吧!折腾了一天,吴婶应该也累了。”

付俊说完,没有经过任何人的同意,就急急的走出病房。

吴菊见付俊出去了,自言自语的念叨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一巴掌拍在张晓琴的脑门上,“孩子是不是付俊的?”

她不是傻子,眼睛也没瞎,付俊这般殷勤,要是她都还看不出里边的猫腻,那她就真的是老糊涂了。

张晓琴给吴菊翻了个白眼,小声回到,“阿娘,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他这么跑前跑后,傻子都看出来了。你这个死丫头,都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要偷腥也不走远一点去,现在可好,看你有什么脸再待在村里,还有你肚子里这坨肉,想想我心里都堵得慌。”

“阿娘,你就放心好了,如果真的不能拿掉,我一定会给他一个名正言顺的家。大把人抢着做他爹,我都不愁,你愁什么。”

张晓琴居然不知羞耻的说这样的话出来,吴菊听后是哭笑不得。

现在事情已经出了,吴菊觉得她多说无益,只有想办法解决才是正道。

张晓琴这时才低下头去看手里的检查单,其中有一张是B超单子,上面写着,已经孕快两个月了。

张晓琴细细算了算,她和付俊第一次做离现在顶多也就二十多天,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快两个月的孩子。

她细细的往前推算,这孩子最有可能就是牛娃的。还好不是三个月,那么她还真的就找不到孩子的父亲是谁了。

真是的,自己的肚子怎么这么不争气,老都老了还要来个老来得子。

她在心里权衡利弊,到底是给孩子找回亲生父亲呢?还是将计就计,让付俊背这个锅。

牛娃那副窝囊相,她想想都觉得难受。

算了,好事付俊吧!至少,这付俊在做方面还能满足自己,也不算太委屈自己。

她抓着那张检查单,想的入神,付俊进来她也没察觉。

“吴婶,什么都弄好了,等晓琴打完吊水,我们就送她回家。”

吴菊尴尬的笑了笑,点头回应着。

他看张晓琴没有反应,轻拍了一下张晓琴的肩膀,同时把目光往张晓琴收里的检查单上看去。

“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出神?”

张晓琴回过神来,第一时间就是把手里那张检查单撕掉。还好她眼急手快,付俊并没看到什么。

她把检查单撕的粉碎,往空中一抛。

“付俊,最多给你半个月的时间,你要是半个月之内,不给我一个说法,你就等着给我和你的孩子收尸吧!或者让他叫别人爹去。”

张晓琴居然当着吴菊的面这么说,难道她不怕吴菊听去吗?

付俊担心的看了一眼吴菊,又向张晓琴投去疑惑的眼神。

“行了,别看看看,我阿娘已经知道了。你就给我个准信,到底是行还是不行,若不行,我也可以给你儿子重新找个爹。”张晓琴再次强调要给孩子找个爹。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八章 老顽童 付俊哪里经得起她这么吓,只能百依百顺,现在哪怕是张晓琴让他去摘天上的星星,他也会言听计从吧。

这孩子就是他致命的弱点,就是他的命。

“别,别,半个月就半个月。你别动气,医生说了,要好好静养,保持愉悦的心情,这样对孩子好。”付俊就怕张晓琴动作幅度太大,影响到孩子,赶紧好言安抚她。

张晓琴这才放心的躺下去。

等到打完吊水,付俊又把朋友叫了过来,她们坐着拖拉机回到村里。

付俊对张晓琴那是精心呵护,就怕她磕着碰着,一路上,不停的警告自己的朋友,慢点,再慢点,怕颠到他儿子了。

进了村,付俊还亲自用轮椅把张晓琴送回张家去。

从那天之后,张晓琴按照医生的叮嘱,开始卧窓养胎。

而付俊家却是吵架声不断,天天从早吵到晚。

小美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无论付俊怎么威逼利诱,或是打骂她就是不愿意去和付俊离婚。

吴菊还悄悄把张晓琴的事告诉了张炳林,张炳林本来就有疾在身,被这么一气,病得更加严重。

这两家人家里都没得安宁,付家日日在吵闹中度日,吵得鸡犬不宁。张家则乌云密布,没有任何欢声笑语。

……

文才家……

文才和淑梅相处很融洽,她们虽然都不把彼此当做恋人,但却胜似恋人,或者说更像亲人。

这日,是礼拜天,淑梅和文才约好,一起去看望文才的父亲。

这几日李文学带着妻儿出了远门,留李育树一人在家。

淑梅和文才一进家门,就看见李育树爬在客厅里,胳膊和腿都摔破皮了。

文才和淑梅赶紧上前去扶着,“爸,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在家里也能摔倒?”

两人把李育树扶到沙发上坐下,都忙前忙后的为他找药,帮他查看身体上还有没有别的伤。

“哎!人老了,不中用了,这电灯泡不亮了,我闲着无事,想说帮忙给换一下,没想到这腿脚不灵活,一下就个翻了下来。人老了就是累赘,帮不上你们的忙,反而还要给你们添乱。”

这摔跤是多正常不过的事,没想到李育树却自责内疚得很。

“爸,你说什么呢!小我们不懂事,你们养我们,老了当然换我们养你们,都说养儿防老,这样都嫌你累赘,那我不成了不忠不孝的逆子。”文才一边替李育树擦药,一边说着。

李育树听到文才这么说,心里很是欣慰,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李叔,就你一人在家,做饭阿姨不在吗?”

淑梅四处望了望,没见到阿姨的身影,她这才向李育树问道。

李育树回到,“她呀!我让她买菜去了。”

文才替李育树擦好药,他突然对李育树说:“爸,哥这段时间不在,要不你先到我那里去住一段时间,有淑梅照顾你,我也放心一些。”

李育树倒是真想过去,可眼看着李文学就三十了,他的终身大事还没有着落,他心里着急呀!要是哪天真的撒手人寰,他哪里好意思去见九泉之下的老伴。

除了淑梅,还有上次一来就大吵大闹的青可,李文才是再没带过别的女人来家里。

从上次文才的表现来看,李育树敢断定,文才心里是有淑梅的。

想到这里,他看了看文才,又看了看淑梅。

文才蹲在地上帮他按揉关节,淑梅端着药箱站在旁边候着。

“我不去。”他斩钉截铁的说。

文才有些纳闷,他和李育树的心结已经解开了,为什么李育树连到他那里去住一段时间都不愿意,他疑惑的看着李育树,“不是,爸,这是为啥呀?”

“我不去,你们俩都一点动静也没有,我要是去了,那不就真的成了棒打鸳鸯了吗?”

文才不自在的瞄了淑梅一眼,回到,“爸,你说什么呢?”

淑梅满脸的尴尬,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她真想找个借口溜走。

虽然这辈子,她不指望能和博艺终成眷属,但也并不代表她愿意去祸害别人。

她认为自己就是一颗定时**,随时都会爆炸,她不想去害别人。

“我说的不够明白吗?文才,淑梅,你们也不是小孩子了,我就不拐弯抹角,趁着我还在,你们赶紧把婚事办了,早日生个一男半女,那样我死也瞑目了。”

李育树的话,说得文才心里直泛酸。

他真的都开不了口再去辩驳,这是老父亲对他唯一的期望。只可惜自己不争气,到现在也没能觅得良缘。

淑梅看到李育树那期盼的眼神,是欲言又止,她也不想让这么个迟暮之年的老人失望。

她和文才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她们的沉默,在李育树那里,就是默认。

李育树见两人不说话,气氛也显得有些沉重,他估摸着这两人肯定又什么难以启齿的苦衷。他也不想为难她们,只好岔开话题,“淑梅啊!你家里人都还好吗?你女儿算算时间,也该上一年级了吧?”

李育树的话简直如醍醐灌顶,她这才想起,小双凝已经七岁了,到了该上学的年纪了。

她内心非常自责,自己真不是个称职的妈妈,连孩子上学这么大的事都忘了。

“嗯,都挺好的,是该上一年级了。”淑梅话赶话,随便应付了一下李育树,脸上一直挂着很不自然的笑容。

她都好久没回去了,对家里的情况一无所知,怎么可能知道好与不好。

“我每天在家也闲着,有时间你也带我去你们村里转转,看看外面的世界,呼吸一下没被污染的空气。”

“啊?噢——行,只要李叔你想去,我随时都可以领你去。”

李育树竟然说想去村里,起初淑梅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他,可转念一想,只是闲聊而已,说不定李叔只是客套一下而已,心里根本就没想过要去。所以,她就痛快的答应了。

这城里要啥有啥,谁会愿意去那种穷乡僻壤找罪受。

她的话音刚落,李育树就立马接上了,“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文才,你交待一下公司里的事,明天就开车送我们去,你也顺便出去散散心。”

啥?明天就回去?

淑梅还真没做好回去的心理准备,这可如何是好呀?

她无奈的看看文才,双手紧紧的扣在一起,严重充满了哀求,文才似乎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爸,咋这么急呀!你这么突然,我走不开呀!公司里还一大堆事等着我呢?”

文才刚说到一半,就被李育树强行给打断了。

“口口声声说要孝敬我,结果就是这样孝敬我的。哎!我还是没有你的公司重要,行,我不去了还不行,不耽误你,你们都是大忙人。我在这个家就是多余的,待会儿我就搬去养老院,你们也不用来看我,我一个人还乐得清闲。”

这俗话说得好,老小孩,老小孩,这人一上了年纪,还真的跟个小孩子差不多,学会了啥叫耍赖赌气。

文才听李育树这么一说,急了。

“爸,你别这样,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呀?怎么现在变得跟它小孩子一样,还学会赌气了。我又不是说不带你去,只是说改天。”

“别说了,说多浪费口水,现在就去收拾东西,去找个养老院安度晚年。”李育树生气的从沙发站起身来,迈着阑珊的步子就准备往屋里去。

文才还想继续劝说,淑梅给他摇了摇头。他提到嗓子眼的话,又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淑梅这才上前,拽住李育树的胳膊,将他扶回沙发上坐下,勉为其难的说:“李叔,你别生气了,坐下来慢慢说,文才不去,我带你去。你小心把身子气坏身子就不值当了。”

“哎!自己养大的儿子还不如一个未进门的儿媳妇,真是个白眼狼。”李育树摇头叹气,猛捶自己的大腿。

“好,爸,我送,就是有天大的事,有千万的订单,我也先放到一边,什么事情都没有我爸重要,爸,这样总行了吧?别生气了,小心你的心脏。”李文才半蹲到李育树跟前,抓着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斩钉截铁的说。

反正他是无所谓的,既然淑梅都松口了,他没有理由拒绝。李育树也是到了活一天算一天的年纪了,他打心底里也想多抽时间出来陪陪李育树,这本来就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她们终于答应了,李育树的愁眉舒展开来,笑容立刻爬上了脸庞。

淑梅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她又害怕,又担心,又激动。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博艺,面对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儿。

自己就那么不负责的离开,双凝会不会怪自己,她会不会不要这个不称职的妈妈?淑梅心里千丝万缕,心烦意乱,怎么里也理不清。

吃完饭,她和文才就早早返回家里,为明天的乡村之旅做准备。

这么久没回去了,她也想给倩倩,给博艺,还有家人带些礼物回去。

这夜,对淑梅而言,又是个不眠夜,她躺在窓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明天就可以看到博艺了,就可以看到小双凝了,她们都还好吗?

博艺是不是还在原地等自己,她心里有太多的疑问。

第二日,她们早早的起来,简单收拾了一下,淑梅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跟着文才屁.股后面出了门。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九章 归家 文才亲自开车去李育树家,把李育树接上。就这样,她们风尘仆仆的踏上了回村之路。

淑梅在心里还是感激李育树的,如果不是他,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鼓起勇气回去。

现在回去正好,她很清楚,吴菊她们是不会花钱把小双凝送去学校的,回去正好可以把女儿读书的事情解决了。

如今,她的工钱已经由之前的两百涨到四百。除了寄回去的一百,还两百给文才抵债,她自己还可以存一百,手头倒也还算宽裕,至少小双凝上半学期上学的钱还是够的。

在县城里摸爬滚打这么久,接触上流社会的人接触多了,让她懂得一个道理,人不能没有文化。农村人想摆脱贫困,光靠双手是不行的,必需得有知识,没有知识是万万不行的。

读书虽然不是唯一的出路,但淑梅可以相信这是最好的出路。她暗暗发誓,自己就是苦点累点,也不能耽误了小双凝读书。

她不想小双凝步自己的后程,她要让唯一的女儿,靠知识走出这小山村,到外边的世界去看看。让她不再被命运束缚,靠自己闯出一片天来。

想到这里,她就更加感谢李育树,让她能迷途知返,在这关键时刻,能鼓起勇气回去。

看着窗外渐渐熟悉起来的景致,淑梅的心还是忐忑的。

这简直就像做梦一样,昨天还在县城里按步就班买菜做饭,打扫卫生,一转眼,现在已经到了村口。

文才把车停在村口的一块空地上,淑梅照顾李育树走下车。

他们这刚一下车,就引来不少人围观。

淑梅不知道怎么的,反正就输觉得特别的尴尬,她低着头,都不怎么敢正眼看这些曾经熟悉的面孔。

“呦喂!这不是继宗媳妇吗?这轿车都开上了,咋的,是发财了?还是伴上大款了啊?”一个嘴快的女人,很快认出了淑梅,上前来打招呼。

“吴婶好啊!这——这是我老板,我在他们家里当保姆。”淑梅扶着李育树,赶紧向那女人解释到。

那女人看了看老态龙钟的李育树,又瞧了瞧从车里走下来的文才,脸上露出怀疑的笑容,不屑的瞄了一眼文才的车。

“老板呀?那你这老板可真是大好人呀!还开车带你出来兜风?这么大年纪了,吃得消吗?”那女人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着淑梅的穿着。

那女人的话,很明显是话中有话。

她看文才还那么年轻,相比自然是看不上淑梅这样的中年妇女,即便淑梅有几分姿色。但和文才站在一起,也是天壤之别。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淑梅扶着的李育树,有钱人不都喜欢老牛啃嫩草吗?在这老头子面前,淑梅还是算得上是一株娇滴滴的嫩草。

淑梅想着,既然回来,当然要以最好的状态来见家人和博艺,所以,她穿了一件还算比较时髦的衣服。至少和村里这些人相比,她这身打扮算是出类拔萃,与众不同的。

可正因为她这身打扮,让那女人更加怀疑淑梅话的可信度了。

李育树本来不想掺乎淑梅和乡亲们聊天的,可他实在看不下去那女人怀疑淑梅。

“这是我未过门的儿媳妇,今天特意抽时间带我这个老头子来她家做客,看看你们这里依山傍水的美景。”

“李叔。”淑梅不愿意李育树再这么胡扯下去,赶紧出声制止。

这时,文才也走了过来。

“儿媳妇?”那女人脸上露出惊讶之色,看着刚刚走到跟前的文才。

“对,这就是我儿子李文才。”

“什么?啊?”那女人看到英俊帅气的李文才,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看她这样,李育树心里舒服多了。

淑梅感觉特别的尴尬,赶紧和那女人道别,匆匆领着李育树和文才进了村。

一路上,她都在和村民们打招呼。

虽然每个人都投来疑惑的眼神,但淑梅真的没有那么好的精力,逢人就给解释一遍。只能眼睁睁让她们疑惑,让她们误解,让她们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她们路过保管室时,同在门口溜娃的文大嘴碰上。

文大嘴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愣在那里,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开口说话了。

“惠妹姐,这么久不见,你瘦了,下孙子都能走路了啊?时间过得真是快呀?”

淑梅可以无视任何人,但文大嘴她是绝不能忽视的。因为文大嘴是她的恩人,不,不仅仅是她的恩人,应该确切的说是她和博艺的大恩人。

“是啊!带孩子费神,是瘦了些。你没事了吧?身体怎么样?咋突然就回来了呢?”文大嘴回过神来,赶紧上前抓着淑梅的手,激动的和淑梅聊起来,细细打量着这么久没见的淑梅。

“劳烦惠妹姐挂心,身体现在一切正常,这不我老板想到山里来转转,我这也顺便回来看看。这不凝凝也七岁出头了,也不知道我阿娘她们有没有送她去上学。”

“没去,没去,我正和博艺念叨着这事呢!他已经去给你婆婆做了思想工作了。可你婆婆就是不同意,非说一个丫头片子,读不读书都无所谓,反正早晚要嫁人的,浪费钱。”文大嘴可不怕得罪吴菊,是有什么说什么,把吴菊说得话都一字不落的说给了淑梅听。

果然不出她所料,还好回来了,淑梅在心里暗暗庆幸。

“惠妹姐,我不在,又劳你们费心了,我这先回去,有时间再过来和你聊。”

“好好好,快回吧!最近你家里好像出了不少事,双凝肯定也想你得紧。”

文大嘴还没来得及告诉淑梅最近发生的事,还有张炳林带小双凝去寻她的事,淑梅就急不可耐的想回去了。

这都马上到家门口了,她肯定是归心似箭,迫不及待想见到女儿。文大嘴当然理解她,不但没有强留,还催促她赶紧回。

淑梅这才领着李育树和文才,朝家的方向走去。

淑梅刚一转身,文大嘴赶紧抱着孩子跑进店里,拿起电话就给唐博艺打了过去。

“喂!大姐啊,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传来博艺不冷不热的声音。

“博艺啊!淑梅回村里来了。”

“什么?”

博艺一声大吼,差点没把文大嘴的耳膜震破。

她条件反射的把话筒从自己耳边移开,揉揉自己不适的耳朵。

期间电话里不停的传来博艺“喂喂喂”的声音。

文大嘴重新把话筒放回耳旁,“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想把我耳朵震聋不成?”

“大姐,不好意思呀!我一时太激动,你刚刚是谁淑梅回村里了是吧?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如假包换的淑梅。不过还带着一个年轻人和一个老头子回来,我也没来得及问那两个人是谁。那老头子我确定没见过,那年轻的男人嘛!看起来倒是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行行行,那大姐,没什么别的事,我就挂了,我现在就关门回去。”

博艺说完,没等文大嘴回答,就迫不及待的挂了电话。

文大嘴听到电话里的嘟嘟声,生气的把话筒往座机上一拍。自言自语的抱怨着,“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好心通知你,连声谢都没有,还敢挂我电话,真是只养不家的白眼狼。”

博艺立马慌慌张张关了店门,去给倩倩交待了一下,让她帮忙接送照顾一下小佑琛。

“倩倩,那就麻烦你了,我有急事,先走了。”他三言两语交待完,就骑着自行车往村里赶,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告诉倩倩,淑梅回来了。

“博艺哥,是啥急事啊?你慢点……”倩倩把博艺送出门,看着博艺远去的身影,她还大声叮嘱博艺让他慢点。

只可惜博艺像风一样飞奔而去,根本没有回应她。

淑梅等人终于来到张家院外,熟悉的房子,熟悉的老榆树,连这散发着的气味都是那么熟悉。

淑梅激动的朝院里走去,她想第一眼看到的就输小双凝。

结果不出她所料,小双凝穿着一身破衣,满脸污垢,在院里和吴菊一起搓洗衣服。吴菊背对着院门,所以第一时间发现淑梅的,是那个正抬头抹额头的汗水的小双凝。

淑梅的眼泪一下夺眶而出。

“妈妈,小双凝扔下衣服,朝着淑梅扑过来。”

淑梅也迎上去,两人深情的抱在一起。

“你做白日梦了啊?那来什么妈妈,是不是想你妈想魔怔了。”吴菊自言自语嘀咕着回过头来。

看到康淑梅,她也惊得目瞪口呆,从凳子上站起身来,手里的衣服也掉到了盆里。

淑梅和小双凝两个相拥而泣,小双凝甚至哭出了声,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肆无忌惮,放声的哭出来了。

淑梅抱着小双凝站起身来,一边帮自己擦眼泪,一边帮小双凝擦眼泪。

“凝凝不哭,妈妈回来你不高兴吗?怎么还哭起来了,好了,不哭了,哭花了脸,凝凝就不漂亮了。”

小双凝一下破涕为笑,一口亲到淑梅脸上。

淑梅这才抱着小双凝走到吴菊跟前,“阿娘,我回来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都还好吧?辛苦你照顾凝凝了,不孝儿媳让你受累了,向你赔罪。”

淑梅深深的跟吴菊鞠了一躬,她是打心底里感谢吴菊的,感谢她没有不管小双凝,一直替自己照看她。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章 苦苦哀求 吴菊这才回过神来,她张大嘴,本来是想破口大骂的。可这时她才发现,院门口还站着两个人,她提到嗓子眼的话,又化成口水被她咽回肚里去。

她把双手在身上一擦,客气的伸出双手来将淑梅扶起。

“这都是应该的,应该的,不都是一家人吗?你咋这么见外?”吴菊满脸堆满了笑,温声细语的回到。

她这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真的让淑梅有些受宠若惊。

她胆怯的看着吴菊,怀疑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吴菊眼睛朝门口斜了一下,低声问淑梅,“淑梅,那两个是谁呀?”

淑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只顾着和家人团聚,险些把李育树和文才当作透明的了。

淑梅这才把吴菊领到李育树和文才跟前去,“阿娘,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李叔,这是文才,几年前来过我们家。我现在在他家当保姆,这是他爸爸。”

吴菊客气的冲着两人笑了一下,微微点了一下头。

李育树那是个热情,伸出手来给吴菊握手,笑容满面的说:“老姐姐,冒昧来打扰,还请你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你们能来我们这陋室,简直是——那个什么——蓬荜生辉。快过来坐,我去给你们倒水。”吴菊还装模作样的说起文邹邹的话来,在李育树跟前班门弄斧。

吴菊把两人领到石桌前坐下,笑着转身要朝屋里去。

淑梅把小双凝放下,“李叔,你们坐一下,我去帮忙。”

李育树和文才笑着点头应着。

淑梅跑着朝堂屋里去,“阿娘,我来帮你吧!怎么没看见阿爹?”

淑梅抢着帮忙倒水,吴菊去拾到一些花生,还有刚从树上摘的血橙。

“你阿爹病着呢!在屋里躺着呢!”

“啥?阿爹病了?严重吗?”

“就那样吧!能吃能睡 我觉得他就是闲出病来的。”

淑梅帮忙把水和东西端出去。

吴菊也坐下来和李育树聊天,两人倒好像聊得挺投机的,有说有笑。

淑梅还是第一次见吴菊能这么与人为善的,她心里还不免感到惊喜。

这样也好,她正好抽时间进去看看张炳林。这个让她感觉到有亲人般感觉的张炳林。

张炳林躺在那里,并没有睡着,他只是觉得累,累得不想动。

他早就听到院里有说话的声音,只是没有听出来是淑梅。年纪大了,听什么都听不太清楚,看什么也没有以前那么清楚了。

淑梅走到跟前,他才认出淑梅来。

“阿爹,你还好吧?”

淑梅坐到窓沿上,看着面色蜡黄,骨瘦如柴的张炳林,心里不由的一震。

“淑梅你总算回来了,你总算回来了。”张炳林看到淑梅回来,比任何人都激动,泪眼婆娑的。

他带着小双凝费那么多时间,也没能找到淑梅。现在淑梅总算回来了,那小双凝就有的救了,不用再被那母女俩虐待,可以和正常的孩子一样上学,健健康康长大。

“阿爹,是我不孝,让你们吃苦了。你的身体——”

“老样子,就是没力气,能吃能睡,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这是老天爷想让我想点福,所以故意给我这么个机会的。”张炳林勉强挤出笑容来,还故意装作一脸轻松的样子。

听张炳林这么说,淑梅竟然忍不住热泪盈眶。

“阿爹——”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伸手去给张炳林盖了一下被子。

“淑梅,你不走了吧?”

“我——”

“别走了,凝凝需要你,没有你,她的一生就毁了。她不需要什么锦衣玉食,她只需要你的陪伴,和正常的孩子一样,能上学,无忧无虑的长大。”

听了张炳林的话,淑梅难过的低下头,她犹豫了。

“淑梅呀!我求你了,你就留下来吧!凝凝——凝凝——真的不能没有你。”张炳林几次欲言又止,他真的想把凝凝所受的罪都告诉淑梅。可话到嘴边,他又说不出口了。

“阿爹,我生病做手术欠了不少债,若不出去赚钱,我怕一时半会儿还不清债。就一年,顶多一年,等我还清债务,就安安心心回来侍奉你们,照顾小双凝。”

张炳林心灰意冷,自己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淑梅还是不肯留下来。

他无奈的摇摇头,闭上了双眼。

淑梅能从张炳林眼里看到失望,但她真的没有办法呀!这都是生活所逼,她不想再去麻烦别人。这一直欠着这么大个人情债,她心里也不安心呀。

淑梅长长的叹了口气,准备起身朝屋外走。

这时,张炳林突然又说话了,“那——那你把凝凝一起带出去吧!”

这句话是张炳林深思熟虑后想到的,如果淑梅执意要走,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淑梅停下脚步,她何曾没有这样想过,但吴菊怎么可能答应她。

“阿爹,算了,阿娘肯定会不会答应的。”

“不,不管她答不答应,你也得把凝凝带走,就是偷,就是抢,你也一定要把凝凝带在你身边。”

张炳林他自己的身体,他很清楚。估摸着自己也不久于人世,如果自己不在了,那那两个女人,就更会肆无忌惮,变本加厉的虐待凝凝。

尤其是,现在张晓琴怀了孕,等孩子一出世,那小双凝就更是讨人嫌,更是成了她们的累赘。

淑梅心里跟它明镜似的,张炳林这么执意,一定是凝凝在这个家受到了什么严重的威胁。

她不得不把自己的去留和凝凝的去留,放在心上。

“阿爹,我听你的,你放心,我是凝凝的亲妈,就算豁出性命我也会护她周全。”淑梅折回去,半蹲在窓前,斩钉截铁的向张炳林保证。

听了淑梅的话,张炳林会心一笑,“淑梅,你去陪陪凝凝吧!我乏了,睡会儿。”说完,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他如释重负,一下感觉轻松了不少。

看到张炳林愁眉舒展,那腊黄的脸上竟闪过一丝笑意,淑梅才放心的走出房门。

张晓琴休养了几天,身体状况也恢复得差不多。

她可不是闲的住的主,听到院里这般闹哄哄,她怎么可能不起来凑热闹。

这不,刚一出房门,就和从张炳林房间出来的淑梅迎头碰上。

淑梅这心不在焉的,再加上家里光线不是太好,大白天也阴沉沉的,她被突然从屋里窜出来的张晓琴吓了一大跳。她踉跄往后倒退两步,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叫个屁呀!见鬼了吗?”

这一见面,淑梅就用这样的方式来和张晓琴打招呼,张晓琴心里好不痛快。她撑着有些酸痛的腰,凶神恶煞的骂到。

淑梅拍着还在砰砰直跳的心脏,舒了一口大气,“原来是大姐呀!我还以为是——”

“以为是什么?以为是鬼啊!真是白日梦做多了,心中有鬼,大白天也疑神疑鬼的。”

淑梅不打算顶回去,张晓琴牙尖嘴利她是深有体会的,她不想找罪受。

“大姐,你——你怎么了?”淑梅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张晓琴。

张晓琴脸上虽然带着盛气凌人的表情,但还是能从她眼里看到憔悴和疲惫不堪。她躬着腰,像是被抽筋一般有气无力,就站了这么一小会儿,她都忍不住找墙扶着,面色苍白。

淑梅不用细想,也能猜到,这张晓琴是病了。

“我怎么了?这还用问吗?你长眼睛干嘛使的,还不快过来扶我,我都快躺的发霉了,扶我去院里透透气。家里都来什么人了,院里笑声不断。”

张晓琴简直就是刺猬变的,无论好话坏话,只要淑梅一开口,她就绝对连枪带炮轰过来。

她呀!就是装得像,既然有这么好的体力和淑梅针锋相对,就这几步路怎么可能还要让人扶。

即便她如此病怏怏的样子,淑梅也不敢违逆她。

她的话刚出口,淑梅就赶紧上前扶着,扶着她缓缓的朝院里走去。

“是我老板。”

淑梅一边小心翼翼的扶着张晓琴,一边还不忘回答张晓琴的问题。

张晓琴一出门,第一眼看到文才,她就认出了文才。她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这记性却是相当的好。

原来是那个没用的窝囊废,不过这次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

张晓琴在心里嘀咕着。

两人来到石桌旁,张晓琴笑着的说:“家里来贵客了呀,今天是刮得什么风呀!竟然把贵人也刮到我们家来了。”

李育树和文才见张晓琴前来,还礼貌性的起身迎着。

吴菊闻声,回过头来,着急的从凳子上站起身来。

她压低声音骂到,“死丫头,你怎么跑出来了?不是叫你在屋里歇着吗?你是不是不要命了啊?”

“哎呦!阿娘,我没那么金贵,你还真把我当成是豆腐做的了啊?又不是要下地干活,就是出来晒晒太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不会有事的。”

张晓琴才没管那么多,大声的回应着吴菊。

吴菊尴尬的冲着李育树和文才笑了笑,轻轻拽了一下张晓琴的衣角,暗示她注意点形象。

今天太阳还真是打西边出来了,一向泼辣刻薄的吴菊,今天居然会这么在意自家人的形象。

“行了,这是贵客,说话注意着点,你在这里陪他们聊聊,我和淑梅去准备午饭。记住了,说话客气一点,别有的没的都说。”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一章 乡土乡情 贵客?

张晓琴和吴菊真是母女连心,贵客一词,就然后张晓琴心领神会了。

她赶紧笑嘻嘻的坐下,陪着李育树和文才说话。

“老大哥,还有文才是吧!这是我大闺女,就让她陪你们聊一会儿。我和淑梅进去准备午饭,你们在吃顿家常便饭。”

“好好好,有劳老姐姐费心了。”

“没有的事,都是些乡下食物,你们不嫌弃才好。”

“怎么会嫌弃,我们是求之不得呀!这才是难得吃到的正宗农家菜。”

文才和吴菊倒是没什么好说的,这前前后后都一直是李育树在和吴菊唠着。

“淑梅,你先去厨房洗涮一下,我去地里摘点菜回来。”吴菊向淑梅吩咐到,她拿着一个竹篮子快步走出院门去。

淑梅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这吴菊和以前简直是判若两人。她满头雾水,杵在那里回不过神来。还是小双凝那稚嫩的声音,才把她的魂给召回来。

“妈妈,凝凝帮你吧!好久没吃妈妈做的饭菜了,凝凝今天可以多吃一点吗?”

小双凝拽着淑梅的衣角,用她那清澈的眸子望着淑梅。

淑梅好惊喜,她没想到自己的女儿是这么的乖巧懂事,这么的贴心。

她牵起女儿的小手,笑着回应:“当然,只要凝凝喜欢吃妈妈做的菜,以后妈妈天天做给你吃。”

“好啊,好啊,妈妈的菜,凝凝吃再多都不厌。”小双凝高兴的蹦了起来,拍着手叫好。

“淑梅,你女儿真是乖巧懂事。”连文才这个大男人,见到如此天真活泼的小双凝,也忍不住夸赞。

“我也觉得,文才,李叔,那你们做一会儿,我先去准备饭菜,吃完饭,我再带你们出去逛。”

“去吧!我们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可以自己照看自己,再说了,不是还有这么健谈的大姐在吗?”

李育树也不得不佩服张晓琴这张嘴,真的是舌灿莲花,妙语连珠。

淑梅点头应着,带着小双凝朝厨房走去。

吴菊这次还真是舍得,把菜园子里最好的菜都摘了回来,是真心打算好好招待一番李育树父子俩。

回来时,还特意去保管室买饮料和酒。

保管室里,还有几个闲着没事的人在那里聚集着打纸牌。

吴菊不屑的瞄了一眼,咳了两声,轻了轻嗓子。

那些打牌的人闻声,抬头一看是她,赶紧都凑上来问东问西。

“哎!吴菊,你家来贵客了啊?听说还是开着轿车来的。”

轿车?

这个吴菊还真不知道呢!她以为又和以前一样,骑的摩托车什么的。

居然还有车,那肯定贼有钱,这次发呆了。不行,我可不能怠慢了财神爷,得好好招待他们,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

“嗯,是贵客。”

“听说是你家媳妇在他们家当保姆是不是啊?”

“什么保姆?哪听来的闲言碎语,那老的是我未来亲家,那年轻的是我家淑梅对象,不知道就别瞎说。”

趁着淑梅进屋去看张炳林的间隙,李育树开门见山告诉吴菊,他这次就是来提亲的。

并且还给了一千块钱给吴菊,说是什么见面礼。并告诉吴菊,若这么亲能成,彩礼肯定不会少的。

文才虽然在跟前,拐弯抹角的阻止,可是李育树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怎么也收不回来了。

吴菊和李育树开始商量婚期,完全把文才当成透明了。

文才想想,算了,这样的事,他碰的还少吗?至今为止,自己不照样单着。就当哄老人家开心,他也懒得费唇舌去解释。

这也正是吴菊态度为什么好的异常的原因。

她把手伸进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往柜台上一放,“惠妹啊!给我来一瓶最贵的酒,还要再来一瓶最贵的饮料。”吴菊昂首挺胸的,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换谁来都可以看出,她分明就是在刚刚那些说话不长眼的人面前故意显摆。

那些人听了吴菊的话,惊得目瞪口呆。

吴菊见状,顺便把刚刚李育树给的钱拿出来,“惠妹,多少钱,一百够吗?”

那些人差点叫出声来,个个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看着这些人的嘴脸,吴菊心里可爽快了。

谁叫你们乱嚼舌根的,看我不亮瞎你们的眼睛。

文大嘴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她从架子上取了酒和饮料,往吴菊跟前一搁。

把柜台上那张百元大钞,拿到手里看了一下真假,往兜里一揣。又从柜子抽屉里,找了两张零钱递给吴菊。

“行,你们继续,有时间上家里来坐啊!”

吴菊提着饮料和酒,大摇大摆从保管室走出来。

她能够感觉到,身后是无数双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吃过午饭,淑梅想着,李育树此行的目的就是想到乡间来走走。她就寻思着,带他们去看看田野花香,聆听一下林间鸟语,感受一下大自然的馈赠。

她当然不能本末倒置,看家人只是顺便,主要的还是要帮文才伺候好李育树。

但,现在不是在县城里,是在自己家里,说什么做什么,都还得征求吴菊的意见。

她趁着帮吴菊收拾碗筷,询问吴菊的意见,“阿娘,李叔这次来,最主要还是想感受一下田园风光。我想着等收拾完碗筷,带他们到田地山间去走走。”

“去吧!你们自家人的事,不用每一件都征求我的意见。好好陪陪他们,难得他们不嫌弃我们这里穷山恶水。”

淑梅好意外,吴菊竟然连想都不想就答应了。淑梅愣住了,连收拾碗筷的手也情不自禁停了下来。

吴菊从她手中夺过碗筷,“行了,别磨蹭了,要去赶紧去,这些我来收拾,别让他们等着急了。”

淑梅应着,带着满肚子的疑惑,领着李育树和文才去田间看农作物,去山间看清澈的小溪,去河边看人垂钓……

虽然李育树醉翁之意不在此,但他也顺便感受了一下和城市里不一样的景致。

这里有天然无污染的蔬菜,还有那挂满枝头的血橙,爽脆可口的冬桃,还有一望无际的农作物。

每一样东西,都散发着它们原声原色的魅力,没有经过任何人工的修饰,浑然天成。

“好清新的空气,好美山间田园。若是能住在这里,那是不是真的可以和陶渊明的世外桃源相媲美?”李育树一副陶醉的表情,对这里的景色赞不绝口。

“李叔,这是你没经常来,觉得新鲜罢了,若真是让你你住这里,你就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了。十里八村,放眼望去,都是这样的景色,再普通不过了。”

“不不不,肯定不会,你们不懂我们这个年纪的人,真正追求的是什么,我们就是想要这样平淡朴实的生活,这就输人生最好的归属,平淡归真。”

李育树笑着否定了淑梅的说法,他全身上下都透着舒爽的气息。

淑梅看见李育树这样,心里挺开心的。

文才一直跟着,也看不出不耐烦,也看不出有不开心,态度还算认真。

一路上都是淑梅在陪李育树聊天,给他介绍她们这不大的小山村。文才倒真想是透明人一样,反正有他没他都没什么区别。

李育树脸上露着孩童般天真的笑容,看着水里嬉戏打闹的鸭子,竟然笑得前俯后仰。

“文才,文才?”

李育树一边指着水里的鸭子开怀大笑,一边叫着文才。

文才好像在想什么事情似的,也或许是无聊得想睡觉吧!李育树连叫叫几声,他才反应过来。

“你干什么呀?站着也能睡着?”李育树收住笑容,轻挑了一下眉毛,不悦的看着文才。

“不是——”

“不是什么?休的狡辩,影响我的好心情。文才,我跟你说,我打算在淑梅她们村里长住,你帮我安排一下吧!”

“什么?”

“什么?”

淑梅和文才不约而同的问,满脸的惊讶,双目圆睁。

“瞧你们俩,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淑梅,这是你生长的地方,你比较熟悉,先把叔找个落脚的地方,其它的事就然后文才去准备。”

李育树说完,蹲下身去继续看鸭子潜水,他还特意看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时间,在为鸭子记时,想必叔想知道鸭子到底能潜多久。那聚精会神的样子,就像是在做什么要紧事似的。

淑梅一脸为难的样子,这村里人都不富裕,每家每户的住房都仅够自己居住。即便有那么一两户人家有空余的房间,人家也未必愿意领个陌生人回家住不是。

文才就更为难了,这县城里村里这么远,要是真让李育树住这里来,他们哪来的时间照应。

他肯定是不会放着公司,陪着李育树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瞎闹的。他大哥大嫂,那就更是想都不用想了。

文才和淑梅相互对视,都很无奈的看着对方。

“爸,你玩个一天还是可以的,长期居住不是很好。”

“怎么不好了?有什么不好,这空气好,吃的都是无公害的东西,我觉得寿命也能长一点,你是不是盼着我早点死,才不想让我住在这里?”

李育树现在才没有以前那么好说话,简直就比难缠的小鬼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文才还只是开了个口,就被他炮语连珠给轰了回来。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二章 说一出是一出 文才无奈的哀叹一声,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现在在李育树面前,没有谁能讨的了好,除了服从别无他法。

“李叔,我们村还真不好找地方住,一两天我还可以勉强应付,这长住恐怕——”淑梅帮忙劝说李育树。

“没事,先住下再说,文才,待会儿你就回去把换洗衣服什么的,都给我收拾过来。如果真找不到长住的地方,就买地给我建一栋,你放心,钱我会让你哥也出,不会让你一个人负担。”

这李育树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他居然让文才就在村里为他建一栋房子。这还真是说风就是雨,而且还是磅礴大雨。

“爸,你别开玩笑了,住几天就行了,跑这里来建什么房子,这不是没必要的浪费吗?”文才怎么可能同意他这滑稽的做法,他的手头再宽裕,也不能这样浪费呀!

这李育树一时兴起,就要建一栋房子,若是哪天去别的村逛游,又喜新厌旧,觉得别的村更好,这难不成又得再建一栋。他这么小孩子的想法,文才是说什么也不能答应的。

文才认为这种地方,只是看起来舒服,住起来就未必了。交通不便,要想进趟城都得折腾好几个小时。

这都是泥巴路,下个雨什么的,连门都不敢出一下。路也不像城里那么平摊,这一不留神磕着碰着恐怕也是常事。有个病痛什么的,连医院也没有。

更要命的是,买菜做饭就是难以克服的问题,土生土长的村里人自家种着有瓜果蔬菜,倒是可以坚决这个问题。那李育树呢?总不会每天都开几个小时的车,从县城给送过来吧?

文才越想越觉得可怕。

他心里全是对这种小山村的嫌弃,自己都住不惯,更何况上了年纪的李育树。

“我就是想住在这里,你不愿意建也行,那我这一天为被,以这青青草地为床。”李育树斩钉截铁的说着,说完,还真的躺到河边的草地上。

“行,我这就跟大哥和嫂子打电话过去,让她们来劝劝你。”文才说着,从肩下的公文包里取出电话,拨通了李文学的电话。

李育树得意的看着,没有因为文才打电话给李文学而有丝毫的动摇。

淑梅趁着文才打电话的间隙,把李育树从草地上扶起来。

这河坝终日被河水寖润,湿气太重,淑梅怕李育树躺久了,他的那老胳膊老腿吃不消。

打完电话,文才垂头丧气的,闷声不吭。

倒是李育树,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

文才的反应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文才和淑梅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李育树事先安排好的。当然,包括李文学夫妇的外出,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文才,怎么样?你大哥怎么说?”淑梅见文才这样,忍不住问。

文才无奈的摇摇头,“他们都疯了,包括我那明事理的大嫂,这次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竟然也同意我爸的做法。我大哥还说,不用我.操心,他现在就找人买砖石过来,工匠什么的他也帮忙联系。让我买好建房的地,就给他打电话,他立马叫工人过来开工。还特意给我打包票,年前就能完工。”

文才是带着有些气愤的语气说的,他就想不通了,明明李育树的做法很难让人接受,他大哥大嫂怎么就能答应呢?

并且还一个劲的说服自己,要顺着爸,说什么老人就是返老还童的孩子,需要哄着来,这才是做儿女应进的责任,应进的孝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就是他要天上的星星,我也得想办法上去摘不是,谁叫他是我爸,我是他儿子呢。”

文才满肚子的无奈,对淑梅说话也带着情绪。

淑梅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想着先帮李育树解决当下的问题,为他找一个能住的地方。

李育树得意的看着愁眉苦脸的淑梅和文才,好像这一切都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一样,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

“文才,现在明白了,该怎么样孝敬长辈了吧?”李育树说完,仰着头,迈着悠闲的步子,按照来之前的路往回走。

文才和淑梅紧跟在后面。

“淑梅,还得麻烦你,看在你们村里能不能买到合适的地建房。”文才不得不开始张罗买地的事。

“文才,这根本就不可能的事,这地是国家的,不能买卖的,再加上不是村里人,户口不在村里,村上肯定不会同意外来人到村里建房的。”

文才不懂这些规则,淑梅多多少少还是懂一点的。她还记得曾经有一家人的亲戚想上村里来建房,都遭到全村和村上的强烈反对,最后无果而终。

文才一听,那是个激动啊,“有这么好的理由,你怎么不早说呀!”

淑梅皱了一下眉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文才赶紧加快脚步,跟上李育树,和李育树并排着往前走,“爸,淑梅说了,这村里的地是不让买卖的,而且村里也不让外来户建房。”

李育树停下脚步,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片刻之后他愁眉舒展,眉开眼笑的说:“这又有何难?地淑梅家有,她婆婆那里我来搞定,至于村里户口,用钱就可以落户,若实在钱解决不了,这淑梅不就是村里人吗?难道她还没权利建房了?你帮我准备一些现金就是。”

这李育树脑子转的可真快,三言两语又把文才刚刚燃气的希望给破灭了。

他又垂头丧气的,像霜打的茄子一般。

“爸,你是打算以淑梅的名义建房?”

“当然。”

“可——可——”

“可什么可,早晚是一家人,还有什么好可是的?”

是啊!文才怎么忘了这个茬。在李育树眼里,他和淑梅可是恋人啊!

淑梅远远跟在后面,虽然她也听到了李育树的话,但她没有上前去反对。

因为她明白,此时的李育树,是什么也听不进去的,多说无益。

“噢!”

文才向淑梅投去求助的眼神,看淑梅没有反应,文才只好无奈的答应。

在路过博艺家门前时,正好和匆匆赶回来的博艺撞上。

博艺听到淑梅那熟悉的声音,开门的双手都在颤抖,他缓缓的转过身来,看到了正和李育树和文才有说有笑的淑梅。

淑梅看到博艺那张熟悉的面孔,笑容戛然而止,整个人直接愣在那里了,眼里闪烁着激动的泪花,双唇也在微微的颤抖,博艺的名字到了嘴边,却怎么也没有叫出声来。

博艺也一样,愣在那里,含情脉脉的望着淑梅,手里准备开门的钥匙掉落在地上。

文才是知道博艺的,他一眼就认出了博艺。

“淑梅,怎么了?怎么不走了呢?”不知内情的李育树,看到淑梅傻愣在那里,他疑惑的问淑梅。

淑梅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李育树的话,还是和博艺在那里对视。

文才赶紧拽着李育树往淑梅家去,“爸,淑梅有点私事要处理,我们先回去吧!”

李育树看看淑梅,又看看站在那里的博艺,双眉紧锁,自言自语的不情愿的跟着文才朝家里走去。

“什么私事?还要瞒着自己的对象?”

文才他们走后,博艺再也忍不住了,快步跑到淑梅跟前,一把把淑梅拥入怀里。

两人都热泪盈眶。

博艺更是把淑梅越抱越紧,就怕稍有松懈,淑梅就会趁机讨跑似的。

许久,博艺终于开口说话了。

“淑梅,你去哪里了?我找你找得好苦?你都还好吗?”

“对不起,博艺,对不起,原谅我不辞而别,对不起,对不起……”

淑梅泪眼婆娑的说着,除了对不起,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只要你回来就好,你平安就好,你的病?怎么样了?”

博艺还是不肯把淑梅松开,嘴凑在淑梅耳边,温声细语的说到。

此时,对博艺而言谁对谁错都已经不重要,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淑梅回来就好。

他不会再让淑梅离开,绝不会。

“我已经做了手术,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

“淑梅,答应我,答应我,别再丢下我,别再离开。”

博艺从淑梅的怀抱抽身出来,双手紧紧抓住淑梅的双臂,用近乎于哀求的眼神看着淑梅。他期待淑梅的回答,期待淑梅肯定的回答。

此时,淑梅的心情是矛盾的,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博艺。

她何曾不想,和博艺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好好的,平平淡淡的度过余生。

可一想到自己身体上的缺陷,一想到自己身体上有可能苏醒的癌细胞,她就犹豫了。

她垂下头去,不敢再直视博艺那深情的眼神。

“淑梅,你怎么了?难道你心里有别人了?”

“不,没有。”淑梅想也没想,赶紧肯定的否定了博艺的猜忌。

“那你又在担心什么呀?我们经历了这么多,难道还不够吗?”

淑梅沉默了很久,抬起头来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她把博艺拉到墙角,解开上衣的扣子,把自己那碗大的疤露出来给博艺看。

博艺看到的那一瞬间,胃里一阵翻涌,险些吐出来。

他不自然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不敢再看淑梅那里一眼。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三章 久别重逢 淑梅有些哭笑不得,她缓缓的扣好衣服。

“看到了吧?你的反应告诉我,我们已经回不到从前。与其让彼此都痛苦,还不如长痛短痛,我们就此算了,让彼此都免受煎熬。”淑梅沮丧的说到。

这是她早就预想到的结果,她就知道,是一个正常人,都无法面对她这可怕的伤疤。不说别人,就连她自己都不敢正眼看,一看晚上就会噩梦连连。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更何况那个人是自己深爱着的唐博艺。

“不,不,淑梅,是我不好,是这太突然我没准备好,我可以的,我可以接受你的伤疤的,这不足以阻止我们在一起。”

博艺意识到,刚刚自己的反应刺伤了淑梅,这分明就是往淑梅伤口上撒盐,他赶紧着急的向淑梅解释。

博艺的话,博艺那着急的表情,的确让淑梅又狠狠的感动了一番。

可博艺越是这样,她就越不想博艺委屈,不想他因为自己,而勉强去接受自己。

“博艺,我想我们都需要彼此冷静一下。”

“不,不,不,我不需要什么时间冷静,我们的婚礼已经迟到太久,我已经没有足够的耐心等下去了。淑梅答应我,我们先在就去领证,婚礼过两天筹备好再办,好吗?”

淑梅没想到,博艺对自己还是这么一往情深。面对这样的博艺,她真的不忍心再拒绝了。

的确,她们的婚礼也经迟到太久,每次大婚临近,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简直上像上天再故意刁难她们似的。

她躲了这么久,担心了这么久,没想到一见面,一切的担心,一切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淑梅惊讶着下嘴唇,用力肯定的点点头。

博艺看到淑梅答应,兴奋的差点跳起来。他瞬间破涕为笑,抱着淑梅再原地转圈。

淑梅看到博艺开心,自己也感同身受,满脸泪痕的脸上挤出了笑容。

“博艺,头晕了,快放我下来,有人看着呢!”

淑梅看到过路的人都投来异样的眼光,她赶紧轻拍博艺,让他放自己下来。

博艺并没有听她的,直接抱着她,把自家的院门撞开,抱着淑梅躲到自家院里去。

这时,他才把淑梅放下来,两人深情的看着对方,眼里充满了幸福。

博艺亲了上去,亲上了淑梅的嘴,肆意的在淑梅嘴里掠夺,两人亲的是那么的难舍难分,两张嘴就像被胶水粘在一起似的。

许久,博艺才不舍的抽离开自己的嘴。

低头看着两颊有些绯红的淑梅,“淑梅,我现在就去拿户口本,我们现在就去镇上领证?”

淑梅微微一笑,“现在?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赶去镇上天都黑了,难道民政局晚上还加班不成?”

博艺这才恍然大悟,看了一下手上的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多。就算快马加鞭,到镇上也五六点了。那些吃国家饭的人,都是过的朝九晚五的日子,她们赶去也是徒劳。

“哈哈,你看我,一高兴就忘了时间,那这样,明早,明早八点,我去你家找你,你带上户口本我们去把证领了。夜长梦多的事我已经受够了,我多等一刻也等不了。”

淑梅点头回应。

“等我们领了证,我就立马操办婚礼,一定然后你风风光光做我唐博艺的女人。”

“行呐!我先回去了,家里还有客人呢!”

“好,我送你。”博艺将淑梅送出院门,他把自行车推进院里,锁了院门,两人一起朝张家院里走去。

“淑梅,我若没有记错,刚刚那两人,应该是你以前当保姆那家的吧?”

“是啊!你记性还挺好,是他们。”

“那他们跟你回来做什么呀?”

“哎此时一言难尽,以后我慢慢解释给你听。”

……

两人一边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张家院门口。

多疑的李育树,竟然等在门口。

他是怕自己的准儿媳妇被人给拐骗了,心里一直忐忑不安,非得在门口等淑梅。

“淑梅,你可回来了,这么大半天,我还以为你被坏男人给拐走了呢?”见淑梅回来,李育树赶紧上前迎着,并且向旁边的博艺投去憎恶的眼神。

“李叔,你说笑了,这大白天的,哪来什么坏人?再说了,这可是在我自家村里,坏人见了我都得绕道走,哈哈!”淑梅笑着回应李育树。

李育树把目光投向博艺,“这人谁啊?”

李育树话里带着质问的语气,又带着对博艺深深的敌意。

“噢!李叔,忘记给你介绍了,这是唐博艺,我的未婚夫。”

淑梅毫不掩饰,将自己和博艺的关系告诉李育树。

她想着这正好是向李育树把误会解开的大好机会,她何不趁热打铁,免得李育树拐弯抹角的去撮合自己和文才。

“什么?未婚夫?”李育树怒目圆睁,说起话来,嘴唇也在微微颤抖。

淑梅干脆直接和博艺手拉手,用行动来回应李育树的猜疑。

“是的,李叔,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如果不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或许早在几年前,我们就已经在一起了。”

李育树看到这两人卿卿我我,含情脉脉的样子,气得险些跌倒,他赶紧扶住门框。

“他是未婚夫?那文才算什么?你们——你们——”李育树气得呼吸困难,说话也说不出来,紧捂着自己的胸口,像是喘不过气来。

淑梅和博艺见状,赶紧上前去扶着李育树。

“李叔,李叔,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淑梅担心的问李育树,赶紧冲着院里叫喊,“文才,文才,快来呀!”

博艺本想上去帮忙的,被李育树狠狠的给推开了。

文才等人闻声,都着急的从屋里跑出来。

博艺被挤在一边,倒真有点像是多余的。

大家慌脚忙手的把李育树扶到院里的石凳上,博艺也顺势跟了进去。

“爸,你这是怎么了?”文才拍着李育树的心口,帮助他顺气。

淑梅已经以超音速去屋里倒了水出来,递到李育树眼前,“文才,有什么要问的等一下再说吧!让李叔先喝口水缓缓。李叔,来,你别激动,先喝口水,有什么想说等喝完水再喝也不迟。”

李育树喘着大气,他的眼神又和站在外围的博艺不期而遇。本来稍微缓和一点的表情,又狰狞扭曲起来。

他用手指着博艺,看一眼博艺,又看一眼淑梅,“他——他——你——你们——”

文才满头雾水,用疑惑的眼神看看博艺又看看淑梅。

围在李育树身边凑热闹的吴菊,这才发现不请自来的唐博艺。

“咦!博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吴菊疑惑的问博艺。

博宇有些不知所措,尴尬的笑了笑回到:“刚刚——刚刚回来。”

吴菊没再多问,回头关心起李育树来,“老哥哥,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刚刚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变成这样。来,快把水喝了,缓缓,别激动,有什么我们好说,这大家都在呢!有什么事你也别一个人呕气,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才是。”

平日里蛮不讲理的吴菊,在李育树面前,不,应该是看在钱的份上,竟然变得善解人意。

她看着淑梅把水就差喂到李育树嘴里了,李育树也没有要喝的打算。她顺手从淑梅手里夺过来,借花献佛,递到李育树手里。

李育树这才稍微缓和一点,接过吴菊手里的水杯,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喝着喝着,他狂咳一阵,吐掉了卡在喉咙的浓痰,这气一下子就顺畅了。

“文才,你给我说实话,你和淑梅到底是什么关系?”李育树气顺畅了,说起话来声音洪亮,一气呵成,也不吞吞吐吐了。

文才突然被李育树这样一问,着实有些措手不及。

他看看淑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淑梅给他送来一个无奈的眼神,示意他看自己身后的博艺。

文才看了看脸上露着幸福表情的博艺,他似乎一下就明白了,赶紧吞吞吐吐回到,“爸——其实——其实我和淑梅就是正常的雇佣关系,她心里有人,我——根本就没有这个福分,让她做你的儿媳妇。”

这可笑的误会,本来和淑梅就没有半点关系,根本怪不得她,文才尽量把淑梅从中摘出来。

即便他心里曾经憧憬过,如果淑梅不反对,他就这样将错就错,和淑梅共度下半生得了。毕竟他习惯有淑梅的日子,淑梅也是个难得的好女人。

但现在淑梅两情相悦的人出现了,他这个备胎就不能再棒打鸳鸯了。

文才的话,让大家一下变得鸦雀无声。

李育树失望的看着文才,看着他期盼已久的准儿媳妇,他的眼神让淑梅愧疚的低下头去。

虽然淑梅自认为自己问心无愧,自认为她帮文才撒谎,也只是善意的谎言,只是想让老人家开心,但真正的看到李育树那近乎绝望的眼神,她心里也情不自禁的感觉到愧疚感。

博艺显然一头雾水,根本就不明白这些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文才愧疚的低下头去,不敢直视李育树,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他感觉像是糗事被别人揭穿了似的,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不过这安静只是一瞬间,瞬间的安静之后,吴菊第一个按耐不住了。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四章 解开误会 吴菊恶狠狠的看着淑梅,冲过去,一把把挨着淑梅站着的博艺推开。

她把博艺逼到墙角,低声怒斥,“博艺,请你自重一点,我们家淑梅是有婚约的人了,你别再来纠缠她了,你若真对她好,就放过她吧!让她过两天舒心日子。”

“吴婶,你在说什么呢?你是知道的,若不是因为一些事,我和淑梅早就领证一起过日子了。”

“那只是如果,知道吗?事实证明你们别没有在一起,现在有比你好千倍万倍的人追求,可以让她衣食无忧,可以让她穿金戴银,可以让她不再为生活奔波,可以在她得癌症的时候掏钱为她做手术,可以让住高楼大厦开轿车,这种种的种种你能吗?”

吴菊炮语连珠,把博艺说得有些自惭形秽,吴菊所说的种种,他现在的确都没有能力给淑梅。他能给淑梅的,就是一颗永恒不变的真心。

淑梅起初还只是站的远远的观看,因为她不想和吴菊起冲突,更重要的是,她认为博艺完全可以应付得来。可观望了一会儿,她发觉好像博艺根本应付不了,她这才过去给博艺帮腔。

文才陪着李育树坐在石凳上,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讲给了李育树听,让李育树深知她们之间的确什么也没有,就只有误会。

“说话呀!怎么不说了,既然不能,那就识趣的放手。毕竟都乡里乡亲的,我可不想和你撕破脸。”

吴菊见博艺一脸为难,杵在那里不理会她,她继续追问。

这时,淑梅已经来到博艺跟前。

“阿娘,你对博艺说这些做什么。我和博艺的事,你早就知道的,村里所有的人也都知道的。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必要阻止吗?”

淑梅心疼的看着博艺,她们之间已经经历了太多,真的,现在过了自己这一关,淑梅相信没有任何事任何人还能阻止她们在一起。

“闭嘴,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吴菊气呼呼的对淑梅吼道。

淑梅欲言又止,这种情况下,她不想局面失控,毕竟明天就要去和博艺领证了。

虽然那张纸对她们来说没有多重要,但对这些不想让她们好的人来说,却是一堵坚不可摧的墙,让那些人不再有可乘之机。

“博艺,你请便,我们一家人还有要事要商议。”吴菊指着院门的方向,要赶博艺走。

博艺看了看淑梅,淑梅给他点了点头,博艺这才不舍的走出院外去。

吴菊没有再和淑梅多说,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赶紧收回满脸怒气,笑着走到李育树跟前,欲向李育树赔礼道歉。

“老哥哥呀!就是个误会,你别放在心上,两个孩子的事照旧,我们家我说了算,我做主。”

吴菊坐到李育树身旁去,斩钉截铁的向李育树保证。

文才才解说到一半,还没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

这吴菊的突如其来,打断了父子俩谈话。

“这——这——”

李育树看看文才,很显然还不知道如何应付吴菊的盛情。

“吴婶,我还有话没跟我爸说完,你若有什么想说的稍后再说行吗?”

这文才可也是财神的一份子,吴菊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呀!再怎么说这点面子还是会给文才的,她应声朝屋里走去。

幸好那牙尖嘴利的张晓琴回屋歇着了,要不然,怕是真的没有这么祥和收场的。

刚刚一直躲在墙角不敢上前的小双凝,这才扑到淑梅怀里来找安全感。

淑梅抱着小双凝,远远的看着文才和李育树。此时无声胜有声,这一切的误会还是让文才去说开吧!她就不再上去火上浇油了。

“凝凝,你愿意妈妈和博艺叔叔在一起生活吗?”

虽然淑梅已经和博艺达成共识,但小双凝毕竟是她最亲近的人,她也想知道小双凝内心真正的想法,不想让她心里有任何的不开心。

小双凝用她那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淑梅,“妈妈,那这样,佑琛哥哥是不是就是我真正的哥哥了?”

淑梅眼珠往上一斜,思考片刻笑着回到:“当然。”

“好,凝凝愿意,凝凝愿意佑琛哥哥做凝凝的真哥哥,这样,凝凝就不用受别人欺负,有佑琛哥哥保护我了。”

凝凝拍着手笑着回应淑梅,脸上乐开了花。

淑梅没想到,小双凝不但愿意自己和博艺在一起,而且还那么喜欢和小佑琛做兄妹,这样以来,她和博艺就不会为了两个孩子的事头痛了。

“凝凝,谢谢你,谢谢你选择我做你的妈妈,谢谢你万事都让妈妈顺心,不让妈妈为难。”淑梅说着,冲着自己可爱女儿的脸上亲了一口。

无论上天如何苛刻自己,但她不可否认,凝凝却是上天对她的恩赐。

小双凝是那么的乖巧懂事,是她让自己劣迹斑斑的生活,多了一丝暖心的阳光。让她无论再艰难,心中活下去的希望也不会熄灭。

“妈妈,你能不能不要再走了?凝凝希望每天睁开眼睛都能看到你。”

小双凝那渴望的眼神,让淑梅心里一下酸酸的。

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小双凝,她不想给了女儿希望,又然后女儿失望。

“凝凝,妈妈会尽最大努力,想方设法留在你身边。但是你知道的,你长大了,需要上学,我们也需要吃穿住行,这些都需要很多钱。如果妈妈为了这些,不得已离开你去赚钱,你会恨妈妈吗?”

小双凝皱了皱眉头,用她那清澈的眸子盯着淑梅。

淑梅不得不承认,对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说这些,似乎是有点太深奥了,小双凝听不懂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许久,小双凝用她那稚嫩的声音回到:“妈妈,无论你做什么,我相信你都是为我好,我怎么可能恨妈妈呢!我爱妈妈还来不及呢!”

小双凝叭的一口亲在淑梅脸上,一副成熟懂事的模样。

这一口,让淑梅头甜到心里去了。

有女如此,以前所有的痛和苦都值了,她只希望以后余生,生活能对她温柔以待。让自己爱的人,爱自己的人,都能好好的陪在自己身边,平平淡淡共度余生。

为了不影响文才和李育树谈心,淑梅特意带着小双凝去博艺家串门。

她凑到小双凝耳边小声对小双凝说:“凝凝,妈妈带你去博艺叔叔家玩,不打扰文才叔叔和李爷爷说话。”

小双凝用力的点点头,淑梅把她从怀里放下来,牵着她的手朝博艺家去。

此时,吴菊正在屋里同张晓琴讲事情的前因后果,根本无暇顾及淑梅她们母女。

“我的个亲娘,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别又弄得煮熟的鸭子飞了,那可真是有你后悔的。”张晓琴靠在在那里,听完吴菊的叙述,那是个义愤填膺呀!

眼里只有钱的她,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发财机会。

她思索着,若淑梅和文才的事真能成,自己再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沾点光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她已经开始在做发财梦了,憧憬着穿金戴银,山珍海味的生活。

“现在已经这样,能怎么办?那个该死的唐博艺,早不回晚不回,偏偏这个时候跑回来。我们都说好了,选个好日子就把她俩的婚事办了,没曾想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吴菊坐在那里,一副杞人忧天的模样,连连唉声叹气。

刚才张晓琴听完吴菊的话,还气得吹胡子瞪眼,这会儿情绪倒是平静了许多。

“那两父子什么态度?”

“看那样子悬,好像这事就那老爷子在张罗,那李文才好像对淑梅也没多大意思。现在东窗事发,老爷子好像也挺不高兴的,觉得淑梅好像在欺骗他们家似的,估摸着这事还真的要泡汤。”

“这事情不好办,要不你待会儿再去探探那老爷子的口风。你告诉他,只要他愿意,我们就一定把淑梅双手奉上,看他怎么说?”

“哎!”吴菊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次她的宝贝儿女儿也没为她出个什么像样的主意,她满脸的沮丧。

这淑梅和博艺的事,是经过十里八村公认了的,谁不知道她们早就有了一腿。

这次想要拆开她们实在是棘手,再加上这张晓琴连自己的事情都自顾不暇,根本就使不出力气来和吴菊狼狈为奸。

等淑梅回来,文才和李育树已经达成一致,答应文才不再为难淑梅和博艺。

李育树和文才打算在淑梅家留宿一宿,明天早晨就返回城里去。

李育树也是通情达理的人,之前之所以那样蛮不讲理,只不过是为了撮合淑梅和文才,现在既然知道这只是一场误会,他一切都听文才的,文才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他全力配合就是。

文才也发了话,那些债务不让淑梅还,就当他行善积德了。若淑梅还愿意继续留在他家当保姆,他当然欢迎,工钱也会一分都不少的给她。

李家人对自己的大恩,淑梅真的是感激不尽,真的,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谢文才。

若是没有文才,就没有今天的她,就没有她和博艺的以后。

她感慨,上天对她还是不薄,能让她遇到李家这样的好人家。若是有可能,她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文才和李育树。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五章 半夜吵架 这餐晚饭,是这么久以来,淑梅吃得最踏实的一餐。

她在心里默默感谢着文才和李育树。

李育树虽然表明自己的态度,但此刻他的心情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肯定还是有些不开心的,毕竟这么好的儿媳妇飞了,他心里还是有深深的失落感。

文才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是因为自己又彻彻底底重回单身,而感到轻松吧!

吴菊那张脸可臭了,臭得比苦瓜还要难看。

她的心在滴血,这好好的财神,怎么说飞就飞了呢?

自己下午还在那么多人面前夸下海口,说这是淑梅未来的公公和男人。

哎呦!以后出门岂不是会被别人笑死,都是这贱蹄子,从来就没有做件让我省心的事。

吴菊咬牙切齿在心里抱怨着,恨不得现在就将这没有半毛钱关系的两人给赶出家门去。

可一想到他们下午给自己的一千块钱,她又忍了,反正这钱是肯定不会退得了。

他们既然不把话题挑出来,那自己就先忍一忍,免得费没必要的唇舌。

淑梅把文才和李育树安排在小双凝平时睡的那间客房里,而她和小双凝就在堂屋里打了个地铺,勉强将就一晚上。

淑梅想了很多,明天除了要去镇上和博艺领证,她还打算去把小双凝上学的事落实了。

顺便她还想把张炳林带去镇上的医院看看,这已经在窓上躺了个把月了,张炳林的病情还是不见好转。吴菊是不可能花钱带去大医院检查的,这事只能她来做。

现在趁着文才的车在村里,她打算着再麻烦一下文才,用文才的车带张炳林去镇上。

小双凝躺在她怀里,很快就进入梦乡。

太久没有感受过妈妈的怀抱,小双凝睡得特别的香甜,睡着了脸上还仰着笑意。

淑梅却转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她在这之前,已经有过太多个这样幸福的前一秒,只可惜,下一秒,命运都无情得将即将到来的幸福夺走。

她有些杯弓蛇影,如惊弓之鸟一般,害怕明天又突然发生点什么,让幸福只差临门一脚又溜走。

就在她辗转反侧时,隔壁付俊家传来吵闹的声音,由于夜深人静,那声音显得格外的大,响彻整个夜空。

张家人都被吵醒,付俊家隔壁的另一户人家也被吵醒。

两家人屋里都亮起了昏暗的灯光。

淑梅以为是哪家遭了贼,她第一个披着衣服走到院里来查看。小双凝睡眠深,并没有被这吵闹声吵醒。

她刚走到廊檐上,吴菊紧跟其后也走到廊檐下。

“阿娘,这隔壁付大哥家好像出事了,不知道是不是着贼了,我们过去看看吧!”淑梅见吴菊出来,略带着急的说着。

这毕竟是左邻右舍的,若真能搭把手什么的,淑梅肯定还是义不容辞的。

“不用,没听出来人家这是夫妻吵嘴,这大晚上的,你过去算个什么意思,赶紧睡你的觉去。”吴菊怒气冲冲的对淑梅说着,好像很反对淑梅去掺乎似的。

淑梅很不情愿的噢了一声,但没有立马折回院里去,还站在廊檐下,侧耳倾听。

吴菊没有多理会她,折回堂屋里,径直走进了张晓琴的睡房。

张晓琴也好像被吵醒了,听到有人进来,她按开了墙上的电灯开关。

“晓琴,你也被吵醒了?”

“吵那么大声,比放鞭炮还响,最近我本来就睡眠浅,能不被吵醒吗?”

张晓琴怨气冲天,缓缓的从床上坐起身来。

“晓琴呀!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办法呀!你看越闹越大,今天晚上尤其的厉害喔,不会闹出事情来吧?”

吴菊怕闹出人命,到时候这纸就包不住火了,那张晓琴可真的是里外不是人了。

“能闹多大?难不成还闹出人命不成,我看付俊那傻媳妇也没有寻死的胆。让她闹几天,这男人都给她抢了,难道让别人闹几天泄泄愤,找个台阶下的机会也不给她吗?”

“那付俊那里,你能保证他会为了你,抛弃他明媒正娶的媳妇。”

“他敢不抛,我肚子里可不是有货,这就是筹码,阿娘,你就少操这份闲心了。我渴了,你去给我倒点水吧!”

张晓琴斩钉截铁的怒言,明明让人家戴了一顶天大的绿帽子,她心里却没有丝毫愧疚的意思。

吴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劝什么,反正已经骑虎难下,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帮张晓琴打气。

李育树和文才也被吵醒了,两人双双穿好衣服,走到又院子里来,和正在屋檐下的淑梅碰了头。

“淑梅,这大半夜的,这是在做什么呀?”文才朝围墙的方向看了一眼,疑惑的问淑梅。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听了好一阵子,好像是邻居家的付大哥,在和他媳妇闹离婚。”

“这些人呀!温饱问题都才刚解决,咋精神头这么足呀?大半夜吵什么呀!有什么明天白天吵不行,这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李育树叽叽咕咕的抱怨着,一个接一个的打着哈欠。

他毕竟上了年纪,今天在村里折腾了那么久,现在身子乏的很,正想好好的睡上一觉,补充一下.体力,没曾想却碰到这样的事。

隔壁的声音越来越大,摔砸声也越来越大。

“文才,你还是带李叔进去歇着吧!我必需过去看看。”

淑梅实在按捺不住了,她简单叮嘱文才两句,就快步朝院外走去。

吴菊见状,端着水杯大声叫喊淑梅,想阻止她不要过去,但淑梅根本就没有理会她,头也不回的朝隔壁付俊家走去。

文才愣了片刻,转身对李育树说:“爸,要不你先回去歇着,我跟过去看看,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人家夫妻吵架,你能帮上什么忙,别多管闲事了,走,跟我回去。”李育树厉声喝道。

“爸,不管怎么说,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去看看,你先去睡吧!”

文才不顾李育树的反对,紧跟淑梅之后,朝亮着灯的隔壁付俊家走去。

李育树站在原地愣了片刻,脚不听使唤的朝隔壁付俊家走去,自言自语的的嘀咕着,“不看白不看,我倒要看看,这些人到底能吵出个什么花来。”

李育树刚走到付俊家大门,就被飞来的一个竹筐砸中,竹筐稳稳的套在了他的脑袋上。幸亏他脚跟站的还算稳,不然肯定得摔个四脚朝天。

“我这是什么运气呀?我这招谁惹谁了?”

李育树气不打一处来,生气的将头上的竹筐摘下来,重重的扔到一边。“这都是些什么人呀?怎么比我们家那些三大姑六大姨还要讨厌。”

院里的人正忙得不可开交,都在追着付俊和小美转,大家像拔河一样,使出全力将两人分开。

付俊一副怒气冲天的样子,指着被淑梅和付妈妈拉到一旁,坐在那里伤伤心心抹泪的小美,大声龇牙咧嘴的咆哮到。

“臭婆娘,别给你脸不要脸,今天晚上你必需给我一个答复,我是再也没有时间和你再耗下去了。”

小美听了付俊的声音,哭得更加的厉害。

她泪流满面的抓着付妈妈的手,满脸的委屈,“阿娘,我自从进了你们付家的门,孝敬长辈,全心全意服侍付俊,谨言慎行,从无做半点有违妇道之事。付俊凭什么说要和我离婚就和我离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要这样羞辱我,我只想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好好的过日子罢了。难道这样也有错吗?阿娘,都为女人,你可得为我做主呀!”

小美坐在地上,声泪俱下,付妈妈挨着坐在她身旁,紧紧拽着她的胳膊,像是怕她再和付俊打到一起去。

其实就是打,她也只不过是鸡蛋碰石头,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怎么可能在一个身强力壮的付俊那里占得便宜。

淑梅蹲在她跟前,看着可怜兮兮的小美,她心生怜悯之心,心里酸酸的。

“付婶,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呀!她们怎么会吵得这么厉害,居然都吵到要到离婚的地步了?”

淑梅皱了皱眉头,把视线转向付妈妈。

付妈妈唉声叹气的摇摇头,她哪里知道是怎么会事,她还一头雾水呢!

付俊答应了要为张晓琴的名誉着想,他和张晓琴的事,连他父母他也只字未提。

小美就是觉得委屈,哭得稀里哗啦的。

付俊还在哪里咆哮着,简直就不像个男人,像一个骂街的泼妇。

文才和付爸爸一人拽一只胳膊,尽可能将他固定在原地,不让他再冲过去打小美。

此刻的小美,蓬头垢面,脸上是一条条手指粗的红印,嘴角还挂着一滴血迹。

她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想必在文才和淑梅赶来之前,她已经遭受了付俊的一通毒打。

李育树站的远远的观望,生怕再受到什么无辜的伤害。

付俊家另一侧的邻居,也姗姗而来。

付俊看人这么多,面子上挂不住,这才停止了嘴里的谩骂,稍微消停下来。

“付俊,这是咋的呀?”一个中年来男人走进来,朝四周环顾了一下问到。

“没事,就是不想和那臭婆娘过了,那婆娘就是不识相,不愿意离。”付俊向那个男人回应到。

文才感觉付俊的身体松懈下来,他也把手松开了。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六章 以死相逼 “你也是,到底是为啥?平时不是见你俩过得好好的吗?非得闹到离婚这一步吗?这常言道,夫妻吵架,窓头吵架窓尾和,差不多就行了,别这么较真。”

这不管平时关系如何,凡事走点心的,都会劝和不劝离,那男人拍着付俊的肩膀劝说付俊。

淑梅和付妈妈则在那里安慰小美,让她别往心里去,好好过日子。

文才也照猫画虎,同刚刚进来那个男人,一起劝说付俊。

在这么多人的劝说下,付俊也没有刚刚那么暴跳如雷了。

付爸爸见付俊平静下来,这才同文才一样彻底的把付俊放开。

付俊就蹲在原地,双手抱头,一声一声的哀叹。

淑梅见付俊安静下来,赶紧劝说小美。

“小美,好了,你也别哭了,有什么事明天坐下来好好谈谈,这大半夜的,就别闹腾了,洗把脸就快进去去歇着吧!睡一觉起来,也许什么事都迎刃而解了呢?”

“淑梅,这事如果我说了算,我吃饱了撑着会大半夜和他折腾吗?我倒是想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可人家被那——狐狸精勾了魂,根本不愿过安慰日子呀!”

小美说到狐狸精三个字时,眼睛还特意瞄了一眼淑梅,停顿了一下才说出口。

这女人的第六感是最灵的,她可以肯定,付俊在外边勾搭的女人不是别人,而就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张晓琴。

就在昨日,她还挑明的问过付俊,付俊听后,威胁她说:如果她敢再提张晓琴的名字,把脏水泼到张晓琴身上去,他就杀了她和她的全家,然后他再自杀。

小美当时吓坏了,付俊那狰狞而又凶神恶煞的脸,至今还历历在目。所以,刚刚她把张晓琴的名字已经提到嗓子眼了,又识趣的咽了回去,把张晓琴三个字说成是狐狸精。

文才和付爸爸坐在石凳子上歇气,院子里很安静,只能听得到小美和淑梅说话的声音。

小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她何曾不想退一步海阔天空,可惜付俊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

付俊听着小美向淑梅抱怨,竟然说张晓琴是勾魂的狐狸精,他心中刚刚熄灭的怒火,又蹭的冒了出来。

张晓琴就是他的天,就连他自己都不舍的说半句重话,更何况是这个碍眼的小美。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的速度,冲到小美跟前,重重的一个耳光扇在小美脸上,小美被扇翻到地上趴着。

由于付俊来得突然,淑梅和付妈妈都触不及防,根本就没来得及阻止。

“臭婆娘,欠打是吧?要是你再敢胡说八道,老子杀了你。”付俊恶狠狠的指着趴在地上的小美,眼神冷的瘆人。

小美捂着火辣辣的脸,面朝地,脸头也没敢抬,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一滴一滴滴落到地上。

淑梅慌忙上前扶着她,“小美,你没事吧?”

付妈妈也实在看不下去了,从地上起身,给了付俊一记响亮的耳光。

“畜牲,有你这样欺负自己媳妇的吗?你是不是被鬼迷了,我怎么生了你这样的不孝子。”

付妈妈的打骂,并没有让付俊有丝毫悔改的意思。他更加的得寸进尺,一把拽住小美的头发,将小美从地上拖起来。

小美痛得嗷嗷直叫,用双手紧紧拽着自己马尾根部。

“付俊,你干嘛?快放手,你赶紧放手。”

“付大哥,你快放手,你不能这样对小美,她可是你媳妇呀?”

付妈妈和淑梅赶紧扑上去,奋力拉扯劝说付俊。

付俊双眼充满血丝,像发怒的狮子,此时,他已经没有了最起码的理智,一心想着赶紧摆脱小美,把张晓琴娶进门。

他拽小美头发的手,又加大了力度,“臭婆娘,今天你是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你若再不松口,老子找个人贩子,把你卖了。或者,来个更简单明了的办法,一把掐死你算了。”

他咬牙切齿的看着小美,空出来的那只手,死死掐着小美的脖子。

小美是一边忍着头发拉扯着头皮的痛,一边把双手空出来,想把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扳开。

小美想说话,可咿咿呀呀的说不出来声。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她自己身上,她内心极度绝望,彻彻底底看清了付俊的嘴脸。

付妈妈和淑梅力气都太小,根本没有办法阻止付俊。

此时,文才和付爸爸见状,已经赶到跟前。

大家齐心合力,终于把付俊拉开,把小美从付俊的魔掌下解救出来。

小美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声又一声的咳嗽。

她脖子上是一圈鲜红的勒痕,表情痛苦,眼睛里充满绝望和憎恨。

付俊并没有因为小美的极度狼狈和痛苦而罢休,他还是像一只疯狗一样,在那里喋喋不休的叫嚣。

小美回过气来,怒眼瞪了付俊一眼,挣脱开淑梅和付妈妈的手,径直朝厨房跑去。

淑梅原本想跟上去的,可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小美已经从厨房里出来。

小美拿着一把菜刀,双手紧紧握着刀柄,把菜刀架在自己脖子。

“付俊,你这个陈世美,你这个负心汉,你不就是想让我死,好成全你和狐狸精吗?行,我成全你。就算我死了,我也会变成厉鬼,睁大眼睛看着你们这对狗男女的下场,你们如此对我,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小美早已泪流满面,语气里充满了仇恨。

在场的人,除了付俊,都被吓得瑟瑟发抖。

付妈妈和淑梅一声又一声的劝说着小美,只可惜小美好像一句也没听进去,她只顾着自己说自己的,刀也并没有挪开。

那锋利的刀口,紧紧贴在她纤细的脖子上,脖子已经被割出丝丝血痕。

“小美,你快把刀放下,有什么我们好好说,阿娘向你保证,一定不会让付俊给你离婚,若他敢提这事,我就当没生他这个儿子,把他扫地出门。”

付妈妈吓得出了一声冷汗,在昏暗的灯光下,她也看到了小美脖子上的血痕。她真怕小美想不开,或者手一抖,就把刀砍进脖子里去了。

她顾不了这么多,尽量挑些好听的说,想先把小美的情绪稳定下来再说。

“阿娘,她就是只不下蛋的鸡,你对她这么好做什么?”付俊听付妈妈那样说,心里可不乐意了。

“你——你——”付俊的话,让本就被怒气和怨气冲昏了头的小美,更加的气急败坏。

“想死是吧?那你死呀!我好不信你有这个胆,一哭二闹三上吊,你以为只有你们女人会吗?想死,行,来呀!看我们谁先下手。”

付俊说着,在院里四处找了一下,找到一把镰刀,往自己脖子上一放。

两人各自握着手里的刀,互相看着对方。

付俊眼里是不以为然,而小美眼里是愤怒和绝望。

院里的人,都远远的站着,谁也不敢往前凑。

这脖子上的可是刀,谁也不敢冒险上去抢。

李育树看得目瞪口呆,他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在心里真的是对付俊和小美的行为佩服的五体投地。

小美有些慌神了,即便自己以性命相逼了,付俊还是不愿意回头,她对自己的生活彻底失去了信心。

她缓缓抬动脚,想和付俊做最后的了断,给自己留最后一点尊严,笑着离开。

“哈哈……”

她破涕为笑,那笑声根本让人感觉不到开心,而是无尽的忧伤。

让人听了都忍不住流泪,付妈妈眼睛已经湿润,静静的抹着眼泪。

付俊看到小美笑,还感觉有些莫名的心慌,看着小美一步一步朝自己靠近,他脚不听使唤的往后退。

隔壁一直在静静偷听的吴菊,听到动刀了,赶紧跑回屋里去告诉张晓琴。

张晓琴听后,白了吴菊一眼。

“动就动呗!即便红刀子进白刀子出,跟我又有半毛钱关系呀!这点事都搞不定,那我要他来做什么?”

“这——这——这不会真的闹出人命来吧?”

“阿娘,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管它人不人命的,大半夜的,你赶紧睡去啰!少管这些闲事。”

张晓琴一脸的不耐烦,说完,翻了个身,拽了拽身上的被子,继续睡觉。

吴菊并没有听她的,她跑到围墙跟前,继续窥听。

小美走着走着,她的注意力都在付俊身上,没注意脚下,脚下一滑,踩到一根木棍。

她整个身子朝前趴,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爬在地上一动不动。

大家被她吓得目瞪口呆,个个嘴都张成鱼嘴型,视线都落到爬在那里的小美身上,谁也没反应过来上前去扶小美。

付俊把架在脖子上的镰刀拿下来,指着爬在那里的小美,笑得前俯后仰。

但是,很快他的笑容就戛然而止了。

菜刀砍进了她的脖子,血很快从她脑袋下面流出来。

付俊离小美最近,他第一个发现到那鲜红的血。

他愣在那里,两脚都在发抖,他终于感到怕了,双唇都在颤抖,吞吞吐吐从唇间挤出几个字来,“阿娘,阿爹,血,血……”

他不敢上前,手里的镰刀掉在地上,另一只手指着地上的血。

他刚刚还那么神气,那么不以为然,现在也怂了,怂的连上前去查看的勇气也没有。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七章 扫喉 淑梅拽着付妈妈的手,两人胆颤心惊的走上前去。

两人慢慢俯下身去,蹲在小美身旁,淑梅小声的叫了几声小美,“小美,小美,你没事吧?小美……”

她连叫几声,小美没有反应,露在外边的手指微微动了两下。

她用无奈的眼神看着付妈妈,不知道该不该去把小美扶起来。这很显然小美已经不省人事,她心里也有些怕。

付俊站在那里,一声不吭,聚精会神的盯着淑梅她们这边。

付妈妈伸手去摇了摇小美的背,“小美,小美,你快起来,别伤心了,阿娘给你做主,付俊不敢再为难你的。”

小美依然没有抬起来回应,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李育树远远的站着,被她们这疯狂的举动吓得出了一声冷汗,他试探着往前挪了挪步,想看清楚小美的情况如何。

文才和付爸爸也围到跟前来。

付妈妈用力抱着小美的身体,将她翻过身来,菜刀滑落在地上,血直接喷溅而出。

淑梅和付妈妈吓得脸色苍白,付妈妈则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四肢都在哆嗦。

淑梅惊得尖叫起来,也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嘴,两只眼睛睁得又圆又大。

付俊看着小美那苍白而又痛苦的脸,看到从她脖子上流出的血,他吓得踉跄往后倒退。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还是文才遇事冷静果断一些,他冲着付俊大吼,“傻愣着干什么呀?人命关天,赶紧抱着送医院啊!”

“噢!”付俊有些手足无措,但还是慌慌张张俯身下去,在众人的帮助下,费力的将小美抱起来。

付妈妈回过神来,赶紧回去取手电筒。

付俊在这帮好人人的簇拥下,抱着小美朝卫生所奔去。

这大半夜的,村里离镇上又远,付俊没有选择,只能先去卫生所。

吴菊好像也听到隔壁不对劲,拿着手电筒快步走出院门来查看。她一出门,就和付俊他们迎面碰上,在昏暗的手电筒光下,小美那流血的脖子映入她的眼底。

她吓得愣了片刻,才抓住淑梅支支吾吾问:“淑梅,这——这是怎么了?”

“阿娘,人命关天,我跟过去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回头再跟你说。”

淑梅一脸着急,三言两语应付了一下吴菊,快步跟了上去。

这泥路不比城里的混泥土路,文才念在李育树年迈,腿脚不方便,眼力劲也不好,交待李育树,让他先回去歇着,他跟过去看有没有什么忙能帮上。

小美脖子上的血还在流,鲜红的血寖透了付俊的衣裳,小美已经没有意识去捂住自己的伤口,就那么一动不动的躺在付俊怀里。

淑梅她们走后,从李育树嘴里,吴菊得知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吴菊别没有太关心小美的安危,她听了张晓琴的话,认为这和她们家扯不上什么关系,那她也就不费那个心去瞎操心了。

她一个又一个的打着哈欠,却仍然没舍得去睡觉,还在那里劝说李育树。就是一个劲的夸淑梅怎么怎么的好,然后李育树不要放弃,只要李育树不放弃,她就有法子让淑梅心甘情愿嫁过去。

若是之前,李育树或许还有些不舍,可亲眼目睹了刚才那一幕,他现在还心有余悸。就算淑梅再好,他也不愿意强行逼自己儿子再娶淑梅,他在心里感叹到,婚姻呀!还是门当户对,你情我愿得好,强扭的瓜不但不甜,说不定还闹出人命。

吴菊看李育树发呆,追问:“老哥哥,怎么样?成不成你说句话?”

李育树回过神来,看着地上在翻身的小双凝说:“孩子被子打开了,你快去看看,我实在是乏了,就不碰老姐姐再闲聊了。”

李育树故意岔开话题,趁机站起身来,朝院里的客房走去。

“诶?”

吴菊抬着胳膊,欲言又止。

她眼睁睁看着李育树进了客门,回头瞅了一眼小双凝,又走到张晓琴屋里去。

她晃动着张晓琴的身子,把熟睡的张晓琴叫醒。

“晓琴,晓琴,醒醒,快醒醒,人命关天。”

张晓琴怒气冲冲的坐起来,揉着朦胧的睡眼,“干嘛呀?到底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晓琴,真出事了,小美出事了。”

“出啥事了?”张晓琴一脸的不以为是,脸上的怒气并没有吴菊的话而有所消减。

“听那老头子说,好像是她和付俊都把刀架到自己脖子上,相互威胁对方,然后她一不小心踩到什么棍子,就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脖子上的菜刀就这样砍进了脖子。刚刚我出门看了一眼,那血腥的场面,真是让人瘆得慌。血滴滴哒哒的往地上落,妈呀!让我睡意全无,就算睡着了,肯定也会做噩梦。”

吴菊在那里手舞足蹈的给张晓琴解说,张晓琴面无表情,安静的在那里听着。

吴菊说完,张晓琴这才接过话来。

“那到底死了没有?”

她的语气,冷的让人还怕,简直不像是在关心一个大活人的死活,而像是在关心一只无关紧要的牲畜一般。

吴菊思索片刻,用不太肯定的语气回到,“我估摸着应该活不了了吧!”

“那这不是好事,事情总算解决了。”

张晓琴一听,面无表情的脸上居然露出一丝笑意,若无其事的回应着吴菊。

她说完,倒头下去,继续蒙头大睡。

吴菊见状,没再多说什么,无趣的走出房去,回到自己屋里继续睡觉。

付俊等人来到卫生所,淑梅等人都冲上去帮忙叫门。

那敲打门板的声音响彻整个夜空,众人是恨不得把门板瞧出一个窟窿,就这样破门而入似的。

“医生,开门呀!”

“医生,开开门呀!”

“医生,救人呀!人命关天,开门呀!”

大家都一声的冲着屋里大喊大叫,每个人都呵斥呵斥的喘着大气,但喊叫声却没有因此而停止。

付俊也累得喘着大气,额头冒着豆大的汗珠,小美脸色比之前更苍白,左手垂在那里。

付俊面容着急,眼睛看着卫生所的大门,他不敢低头下去看小美的脸,一眼也不敢。

卫生所那正在睡梦中的医生,被这声音吓醒,起初她以为是打劫的呢!猛的从窓上坐起身来,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谁啊?”医生试探性小声的冲着门外问。

“医生,快开门,救人,人命关天呀!我们都是元吉村六组的村民。”淑梅口齿还算伶俐,三言两语把事情原由说完。

“深更半夜的,哪来那么多人命关天的事?等一下,我穿衣服。”医生不慌不忙的说着。

卫生所里亮起了微弱的灯光。

医生揉了揉朦胧的睡眼,不慌不忙的拿起衣服往身上套。

嘴里还自言自语嘀咕着,“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什么人命关天的事,还不是就把想把我骗起来。这大半夜的,这些人从来都是那么自私,不为别人考虑考虑,就想着自己怎么怎么着了。”

医生穿好衣服,打开门,在前头敲门的淑梅和付妈妈,由于惯性一头扎进医生怀里。

“医生,快,快救人。”淑梅脚跟还没站稳,赶紧着急的说到。

付俊这才抱着小美冲进卫生所,把小美放到病床上去。

医生看着满身是血的付俊,看着她怀里面如死灰的小美。脸上不耐烦的表情瞬间消失,她赶忙过去查看小美的情况。

不大的卫生所,被这几人挤的水泄不通。

医生看着满身是血的小美,愣了片刻,才猥猥琐琐的伸手去查看。

她在这卫生所这么多年了,看得也不过是些伤风头痛,切菜切到手的小病,像这样的场面,她也是第一次见。

毕竟这只是个公社性质的卫生所,医疗设备简陋,就算她有那个能力,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大家都明白,严重一点的病都会自觉去镇医院。

“这——这——这么严重,怎么不送去镇上?”医生支支吾吾的问到,颤抖着把手伸到小美脖子上。

“这大晚上的,去镇上也不方便呀!再说,这血流的这么严重,我怕她支撑不到去镇上,你先帮忙止血,我们再想办法叫车送她去镇上。”

这付俊倒还没被吓傻,这个时候还能把事情理的这么清楚明白。淑梅本来想说的,还被他给捷足先登了。

他的身前的衣服,已经被小美的血染成红色,双手也是也沾满了血。他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看不出有多担心。

医生发现小美的表情不对,生命体征也不太明显,她鬼使神差的把手伸到小美的鼻尖前。

许久,也没感觉到有气呼出。

她又把手伸到小美心窝处查看,确定小美已经没有心跳,她吓得猛的把手抽回来,踉跄往后倒退几步。

她撞到身后的椅子,扶着椅子扶手,缓缓的瘫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眼珠子都定住了,嘴微微张着,像是见了鬼一般。

此刻,她吓得两腿发软,身体在不由自主的颤抖。

“医生,你这是怎么了?”付俊看到医生这恐怖的表情,疑惑不解的问。

医生指着小美的身体,支支吾吾回应,“死了,死了,都已经死了,你们还叫我救什么呀!”

“什么?死了?”付俊大声的重复着医生的话,把视线移到躺在那里的小美身上。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八章 死 卫生所这个医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鲜活的尸体。她的反应的确有些过于夸张了,但她是真的害怕。

她再次肯定的回应付俊,用力的点点头。

在场所有的人,听到医生的话,都惊得目瞪口呆。

付俊愣了半响,颤抖着手去探了一下小美的鼻息,确定小美没了呼吸,他两腿一软,顺着病床瘫坐到地上。

“死了,怎么就真死了呢?怎么这么容易就死了呢!这可不怪我,是你自己不小心跌倒的,可怪不得我……”

付俊坐在地上,嘴里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淑梅还算胆子大,走上前来,向小美深深的鞠了一躬,眼眶早已湿润。

付妈妈一把一把的抹着眼泪,边哭边冲着付爸爸说:“老头子,这可怎么不好呀?这好好的一个人,下午还在和我有说有笑的纳鞋底,现在怎么就——我们该怎么向她的父母交待呀!”

付家二老虽然上了年纪,但感情还是很要好,看着付妈妈伤心难过,付爸爸把付妈妈揽入怀中,抚摸着她的头安慰。

“别太难过了,我们也不想这样的,这都是意外,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再难过也没有用。”

付爸爸虽然没有落泪,但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也很难过,只是强忍着罢了。

跟来的文才和邻居家那个男人,表情也很是难过,这一样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在刚才还在和付俊吵吵闹闹,这会儿就死了,换谁来心里都不好受。

“你们——你们快把她弄走吧!这可和我半毛钱关系也没有,你们送过来她就已经没有气息了。今天可真够背的,大半夜的摊上这么件事。”

医生回过神来,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赶紧走到水池旁,去拿香皂搓洗手上沾上的血渍。

付妈妈抬起头来,看了眼付爸爸,把目光投向坐在地上的付俊。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恨意,对这个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除了恨还是恨。

她真想冲过去,狠狠把这个逆子暴打一顿,老大不小了还这么不让她们省心,闹出这么档子大事来。

付俊看到了付妈妈眼中的怒气,他慌忙为自己开脱,“她是自己找死,自己摔倒的,可和我半毛钱关系也没有,你们都是亲眼目睹的,大家可都得为我作证,不能把这事算到我头上。”

他从地上爬起,在小美的尸体前指手画脚,要大家为他作证。他的表情是那么的不以为然,根本没有因为小美的死,有丝毫的难过,就好像死了一只鸡一只猫一般。

淑梅看到如此冷漠的付俊,感到一阵阵的心寒。

小美就是个老实本分的女人,她就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秉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想法,安安分分度日。她何错之有,最终却落得这般下场。

淑梅转过头来,怒眼看着付俊,这还是她认识的哪个老实本分的付大哥吗?

到底是什么,让他变得这般冷血,这般冷漠,这样对待自己的结发妻子。

“干嘛?淑梅,你这样看着我.干嘛?你这还真把我当杀人凶手了不成?”

付俊看到淑梅这样看着自己,浑身不自在,他很不悦的质问淑梅。

“付大哥,若你还是男人,就赶紧把小美带回家去,不要让她死也无家可归。你是她的男人,你就是他的天。可你呢?你为她做了什么?她如今能躺在这里,是谁之过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只是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她有错吗?她招谁惹谁了?若她真有错,那就错在嫁给了你,误了自己的一生,丢掉了自己的性命。你换位思考一下,她阿娘怀胎十月生下她,含辛茹苦把她养大,现在落得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下场,你让生者如何受的了,让死者何以安息?”

人死不能复生,再多的指责,现在都无济于事,淑梅只想小美能走得安心一点。

正所谓落叶归根,生前小美用死来扞卫自己的家,她想,如果小美泉下有知,也希望自己的尸体能回到家里,以付家人的身份落葬。

淑梅说的眼泪汪汪,说的情真意切,谁也没有去打断她的宏篇大论,因为她的确说得句句在理,的确说得催人泪下。

刚刚还还嘴硬的付俊,听了淑梅的话,也低下头去,脸上终于露出点惭愧之色。

淑梅说完话,这间并不大的屋子突然安静了下来,静的吓人。

医生站在那里,她好想快些把这些人送走,自己好关门睡觉。可看到这一张张悲痛的脸,她又不忍心再开口去驱赶。

淑梅也不再吭声,站在那里,看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小美。她并不感觉到害怕,而是为小美感到不值,为小美感到心痛和悲哀。

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她原本就是个刚性的人,再加上这的确是件可悲可叹的事,她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控制自己情不自禁的眼泪。

文才看淑梅这么难过,上前去轻拍着她肩膀,示意她别难过了。

淑梅就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转身扑进文才怀里,试图在文才这里找到不让自己难过的解药。

“畜牲,还不把小美带回家,你还愣着干什么?”

付爸爸终于发怒了,大声对愣在那里的付俊咆哮到。

他朝四周看了看,像是在找什么棍棒之类的东西,想狠揍付俊一顿。

付俊并没有等到棍棒加身,付爸爸一声吼,他就乖乖行动了。

他走到病窓前,他的身体在发抖,眼前的即是他媳妇小美,也是一具死尸,他感觉到恐惧,两条腿都在打哆嗦,他都不敢保证自己还能正常的走路。

自己真的要抱着这具尸体走回去吗?他在心里一边又一边的问自己。

他站在那里愣了很久,最后深呼吸了一口气,俯身下去把小美的尸体抱起来。

他不敢看小美的脸,把脸别到一边,迈着沉重的步子朝门口走去。

众人这次陆陆续续跟了上去,卫生所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等众人离去,医生赶紧把门关上,靠在门板后面松了口大气。

付俊抱着沉重的小美,迈着缓慢的步子,一步一步朝家的方向走去。付妈妈跟在后面,在淑梅的搀扶下拿着手电筒,为他照亮回去的路。

今晚的夜特别的黑,伸手不见五指,还特别的静,静的能听见蛇虫鼠蚁的叫声。

来之前,付俊还不知道小美只是一具尸体,现在知道了,他心里怎么可能不害怕。换谁来,这大晚上的抱着具尸体会不怕。

在路过田埂的时候,不知道是一只狗,还是别的什么动物,从付俊眼前快速的窜进路旁的草丛里。

付俊吓得尖叫一声,将小美的尸体抛了出去,自己吓得瘫软在地,险些跌到旁边的田里去。

众人被他的叫声吓得不轻,个个都相互抓着对方,吓得瑟瑟发抖。

付俊趴在那里,自言自语的嘀咕着,“要怪你只能怪你自己,我可没有害你,你可别来找我,求求你,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就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他哀求的同时,还不停的低着头对着小美的尸体磕头。

许久,这帮人才回过神来,这只不过是付俊心中有鬼,哪来的什么鬼魂不鬼魂。

付妈妈把手电筒朝草丛里照去,不过是村里的一条母狗,在那里拉屎而已。

“不就是只母狗,看把你吓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快起来,你看你,人都死了你还要这样折腾她吗?”

付妈妈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被付俊扔到田埂下面去的小美。

付俊抬着头,四处看了看,确定真的没有什么异常情况,这才从地上爬起,滑到田埂下去抱小美的尸体。

文才见他如此费劲,毫不犹豫的跳下去帮忙。

在文才的帮助下,很快小美的尸体就被弄到田埂之上来,付俊再次抱起小美的尸体,借着付妈妈手中的手电筒光回到了付家。

小美死在屋子外面,按照老一辈传下来的风俗,是不能进屋的。

她们把小美的尸体放在院子里,用一张破旧的门板作为停尸板,用一张塑料胶布搭了个建议的棚子,为小美的尸体遮风避雨,挡住烈日,防止尸体发腐。

淑梅这帮邻居也算是仁至义尽了,直到帮忙把这简易棚搭好,大家才拖着疲乏的身子各回各家。

这时天已经大亮,吴菊为了再献最后一次殷勤,已经早早把早饭做好。

淑梅她们回到院里时,吴菊正守在客房门口,不停拍打着客房的门,叫李育树起来吃早饭。

她看到淑梅她们进门,赶紧上前打听小美的情况,“怎么样?怎么样?小美的伤怎么样?”

文才和淑梅都是一副憔悴不堪的样子,淑梅垂下头,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美——小美——死了。”

“死了?”吴菊大声的吼了出来,双目圆睁,“死了,真的死了,这——”她没再多理会淑梅和文才,自言自语转身朝屋里走去。

她这样的反应,让文才和淑梅满头雾水,两人互视一眼,满脸无奈。

两人迎着从屋里出来的李育树,一起往堂屋里走去。

刚到堂屋门口,小双凝就扑到淑梅跟前,用她清澈的眸子望着淑梅,“妈妈,你去哪里了?凝凝还以为你又抛下凝凝走了呢!”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九章 吓跑 小双凝紧紧抱着淑梅的大腿,就怕淑梅跑掉似的。

淑梅看着眼里充满渴望的小双凝,她本来就堵得慌的心更加难受。

这次,她说什么也不丢下女儿不管,说什么也不会再逃避,一定勇敢的去面对生活,面对爱情,努力往前冲。

她轻轻抚摸了一下小双凝的脸,笑着说:“凝凝乖,这次妈妈绝对不会再离开你。”

期间,李育树还偷偷问了一下小美的情况。

李育树一听到小美死了的消息,吓得两眼发白,止步不前。片刻之后,他追上前去,拽着文才的胳膊,让文才赶紧带他回城里。

文才纳闷的看着李育树。

昨天不是还说这里风景宜人,是世外桃源,要在这里安度余生吗?怎么一夜之间,就来了这么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

“傻愣着干什么呀?赶紧走。”李育树见文才愣着,拽着他的胳膊往外拖。

“爸,就算走也用不着这么急吧?”

“不走,还留这里做什么,这样的生活不是你我消受得起的。”李育树的态度很坚决。

“这——这——”文才很无奈看着淑梅,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淑梅听了李育树的话,面露尴尬,脸上挤出勉为其难的笑容。

李育树好像是明白了文才的意思,他估计文才是想让淑梅一起回城。他寻思着,反正误会解开,这么好的保姆还是可以继续用的。

“淑梅,你和我们一起吧?”李育树对淑梅说着。

淑梅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双凝,咬咬牙下定决心——不走了。

“李叔,文才,对不起,孩子真的需要我,还有博艺,他苦苦等了我这么多年,我必需得给他一个交代。还有就是我阿爹,久病不起,我得带他去医治。文才,欠你的钱——恐怕我一时半会儿还不上了,不过你放心……”

淑梅把自家这复杂的情况说给文才和李育树听,她打算留在村里,和博艺把亲成了,好好在家相夫教子,种种地养养猪,顺便也可以照顾一下张炳林他们,毕竟两个老的也一大把年纪了。

文才自然是能够体谅淑梅的,还没等淑梅把话说完,他就强行打断了淑梅的话。

“我说过,那钱不让你还的,你若执意要还,那就许我一世如何?若不成,那我们最好就这样告别,两不相欠。”

文才可以感觉得到,自己对淑梅还是有感情,过去的点点滴滴此刻都浮现在他脑海里。

那些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但还是能让文才感到快乐,感到轻松,而不是和青可在一起那么压抑。

他的心告诉他自己,他是喜欢淑梅的,在这要分别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不舍。

但有句话说的好,喜欢不一定要拥有,也许能看着她幸福,自己心里也会感同身受,感到幸福和快乐。

淑梅看着文才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听着他那话里有话的话,内心一阵翻江倒海。

她把视线从文才身上移开,不敢多看文才。既然决定给博艺一个交代,自己就万不能心猿意马,更何况自己心里装着的一直是博艺。

“这——这——”

她吞吞吐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淑梅,你要幸福,我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你,但我希望你永远也没有回头的那一天,我只希望默默在远方看着你幸福就好。”

文才间接的向淑梅表达着他的心意,但他也向淑梅表明,他无所求,只希望淑梅能幸福下去。

文才也觉得自己对淑梅的感情来得有些突兀,但的确自己是心动了的,他无法欺骗自己。

“文才——我——对不起!”淑梅不知道用怎么样的语言来形容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文才,除了一声抱歉,她找不到更合适的词语。

毕竟文才对自己也算真心付出,不管这其中夹杂的是怎么样的感情。她只想到一点,自己的的确确是欠文才的。只是此生怕是无以为报了,这真的不仅仅是钱债。

文才,若有来生,我许你一个来生如何?

“行呐!有什么困难记得来找我,我们这就走了。”

文才说完,不舍的和李育树迈着缓慢的步子朝院门口走去。

这时负责去给张晓琴递完消息的吴菊才从屋里出来,见李育树和文才走,赶紧出言叫住,“老哥哥,你们这是去哪呀?”

李育树边走边回过头,礼貌性的回应着,“叨扰老姐姐了,我们这就回去了,老姐姐有空记得上城里来玩。”

吴菊回头看了一眼桌上还冒着热气的稀饭,“这——这早饭都弄好了,吃点再走吧?”

吴菊话音未落,李育树和文才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院门口。

淑梅似乎这才回过神来,“阿娘,你帮忙看着一下凝凝,我去送送他们。”

“不是,你的意思是你不一起回城里去了吗?”

“不了,我就留在家里照顾凝凝,还有你和阿爹。”

“这怎么行,都窝在家里,这一大家子吃啥?喝啥?”吴菊一听,急了。

别人家都有顶梁柱出去赚钱,她家也就指望淑梅了。

现在连淑梅也不愿意出去弄钱,就靠着地里那点收成,这一大家子岂不是要喝西北风,她怎么也不赞成淑梅这样做。

淑梅并没有和吴菊多说,边说边朝院外走,“阿娘,你放心,有我吃的,就一定不让你和阿爹饿着。”

“这——你说的好听有啥用?难不成要让我们和你一起挨饿受穷,隔三差五冷锅冷灶。你喝西北风,让我们也跟着……”

吴菊冲着淑梅的背影一通抱怨,见淑梅的身影消失,她才不情愿的停止喋喋不休。

什么游山玩水,建房的事,李育树只字不提。

他得知昨晚闹出了人命,真的是躲都躲不急,哪里还愿意在这穷山恶水的地方多待一份钟。

他庆幸,幸好把文才和淑梅这荒唐的事说清楚了,要不然,不知道之后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他现在还在后怕呢!

由于文才他们走的急,淑梅昨晚因为付家的事折腾了一宿,也没来得及和博艺商量,所以她只好把送张炳林去看医生和小双凝上学的事暂时押后。

淑梅追上李育树和文才,将两人送到村口,目送文才的车走远,她才折回村里。

她没急着回家,而是去了博艺那里。

昨天同博艺商量好的,今日就去镇上领证,她还想好如何向吴菊坦言,从吴菊那里要户口本。

博艺已经吃过早饭,好好梳洗打扮了一番,淑梅去时,他正揣着户口本准备出门。

见淑梅前来,他还有些意外。

“淑梅,你这么早?”

“刚送走文才和李叔,就顺道上你这里来瞅瞅。”

淑梅满脸疲惫,长长的叹了一口大气。

心细的博艺,一眼就看出淑梅精神状态不对,“淑梅,你昨晚没睡好吗?怎么这么憔悴?”

他心疼的抚摸着淑梅那张憔悴的脸,淑梅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淑梅,是出什么事了吗?你怎么一声接一声的叹气呀?”

“哎!昨晚折腾了一宿,隔壁付大哥和他媳妇吵架,小美还因此丢了性命,尸体现在就停在付家院里。我想想都觉得可惜,那样一个鲜活的生命说没就没了,真是世事难料呀!”

这么大的事,淑梅怎么可能不告诉博艺。虽然不是自己家的,但从这件事上,她得到不少启发。

这件事让她坚定留在村里决心,不再外去谋生路,因为她感觉生命真的太脆弱了,一场意外,一场大病,都可以夺走一个人的生命,她应该在有限的时间里,好好珍惜眼前人。

“怎么这么突然,吵个架至于闹出人命吗?这——付俊也不是那种敢杀人的人呀?”

“哎!不是他杀的,是意外,是小美自己把刀架脖子上,摔了一跤,把刀插.进脖子里去了。”

“哎!”刚刚还满脸兴奋的博艺,脸上也露出惋惜的表情,“真是祸福难料,淑梅,人生真的有太多的未知,我们应该珍惜现有的时间。淑梅,别多想了,先办正经事要紧,户口本带了吗?”

淑梅看着博艺的脸,摇了摇头。

“那你回去取,我就在家里等你。”

淑梅犹豫了很久,不是她不想领证,而是这户口本吴菊放哪里她根本就不知道。

若直言不讳,吴菊给不给还不一定,万一不给,这明目张胆的岂不是打草惊蛇,要想再找到户口本的影子,那就难上加难了。

“你说,直接把我们的事告诉我阿娘,她会给我吗?”

“她有什么理由不给?”

淑梅想了想,这倒也是,这是为她家找了一个顶梁柱,她应该赞成才对。

可淑梅转念一想,那难缠的姑姐还在。那张晓琴满肚子的弯弯绕绕,谁知道她会不会在吴菊耳边煽风点火。

“可——我姑姐在呀!你能保证她不会从中作梗吗?”

“这——这——”

博艺也不敢满口肯定了,这张晓琴他是领教过的。在他眼里,张晓琴就是个没事找事做的茬,这还真保不定她会从中作梗。

两人都一筹莫展的样子,紧锁着眉头。

博艺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这次无论如何,他也要和淑梅把证领了,他再也经受不起什么夜长梦多了。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章 领证 博艺在院里来回徘徊着,替淑梅想办法拿到户口本。徘徊几圈后,他突然停下脚步,拍着双手兴奋的叫着,“有了。”

淑梅一听,一下来了精神,望着博艺,迫不及待想从他嘴里听到解决的办法。

“淑梅,既然怕晓琴从中作梗,那你就瞒着她们。你回去问双凝,或者是炳林叔,我相信炳林叔一定不会阻止你我在一起的。”

淑梅听了博艺的话,一下恍然大悟。

是呀!她怎么把张炳林忘了,在这个家里,张炳林可是从始至终都在为她着想的那个人呀!

“是噢!我怎么没想到呢!我这就回去问阿爹,你就在家里等我的好消息。”

两人都愁眉舒展,来了个深情的拥抱,淑梅就抱腿往家里跑去。

博艺站在门口,目送淑梅走远,满心期待着她能快点返回。

淑梅一进家门,吴菊就追在她屁.股后面追问:“淑梅,好好的,你怎么就不出去了呢!这李家人我看都挺好的,出手也挺大方的,你在他们家当保姆,准吃不了亏。这家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阿爹卧病在床,他是指望不上了,你看我这么大把年纪了,就是厚着脸皮去求人家给我事做,人家也不敢要我呀!听我一句劝,你还是收拾东西回城里去,家里有我呢!”

淑梅想尽快摆脱吴菊的视线,可她走到哪里,吴菊就跟到哪里,根本不给她单独见张炳林的机会。

她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阿娘,我心里有数,你放心,保证饿不着你和阿爹。”

“嘴说有什么用,你待在家里,能保证每个月交给我一百块生活费吗?我看不能吧?”

淑梅为了摆脱吴菊的纠缠,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脱口而出,“行,阿娘,我保证,不管我出不出去,都每个月给你一百块生活费,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吴菊一听,把视线移到坐在那里吃早饭的张晓琴身上,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为他们的首战告捷而开心。

趁着淑梅出去送文才和李育树的间隙,张晓琴早就为吴菊出了主意。不管她淑梅想上天入地,只要她能保证每个月上交生活费就行。

她们就盼着淑梅说这样的话呢!

但嘴说无凭,张晓琴还特意给吴菊出了主意,让她叫淑梅去村上做公证,当着村长和书记的面,立字据,打包票。

“好,这可是你说的,那你赶紧把早饭吃了,吃完我们去村长那里做公证。”

“阿娘,这是家事,上村长那里做什么公证呀?有那个必要吗?”

“有,当然有,空口无凭,以后你不兑现承诺,我咬你呀!眼看着我和你阿爹就老了,动不了了,你若反悔,我们骂你的力气都没有,还是公证一下比较好。”

吴菊能这样心平气和的同自己商量,淑梅已经谢天谢地。

公证就公证吧!反正自己也没有打算反悔。

“行,阿娘,我跟你去做公证。但是今天我还有点正事要去镇上一趟,晚上,晚上回来我保证去。”

“晚上呀——”

吴菊不知道该不该答应淑梅,她把目光投向张晓琴,张晓琴皱了一下眉头,给她点了点头。

张晓琴想既然她康淑梅都答应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这弹簧也不能绷得太紧,免得起反的效果,于是她才让吴菊答应淑梅的要求。

“行,晚上就晚上,饭还热着,趁热吃吧!”

吴菊总算松了口,不再不依不饶的纠缠,淑梅松了一口大气。

她坐到小双凝身边,心不在焉的陪着小双凝吃早饭。

这时,张晓琴已经吃完早饭,她艰难的从凳子上起身,吴菊见她起身,还赶忙过去帮忙扶着。

淑梅用余光瞄了一眼张晓琴,生育过的她,从张晓琴直的不敢弯的腰看出了一些猫腻。

这不怪淑梅眼尖,是那张晓琴太矫情,明明肚子还扁扁的,非得随时随地用手撑着腰,故意把肚子往前翘,弄得自己像是一个大月份的孕妇似的。

难道——不,不可能的,她不是离婚了吗?这又怎么可能怀孕?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淑梅虽然猜到了,但却又一再否定自己的猜想。

她看着吴菊和张晓琴进了房门,吴菊还顺手把房门给带上了,想必叔有什么不愿意被人听去的悄悄话要说吧!

淑梅可管不了这么多了,她只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小声的对小双凝说:“凝凝,妈妈去爷爷房间有点悄悄话要同爷爷讲,你站在门口帮妈妈把风,若有人要进来,你第一时间进来通知妈妈,好吗?”

小双凝放下手里的筷子,用力的冲着淑梅点头。

淑梅怕女儿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再次说:“凝凝,你确定有听明白妈妈的话吗?”

“当然,妈妈,你放心,凝凝眼睛很厉害的,一定不会让妈妈同爷爷讲的悄悄话被别人听去。”

小双凝伸出小拇指来和淑梅拉勾,从她的话里,淑梅听出来女儿的确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淑梅急急的和小双凝勾了勾手指,把她从凳子上抱下来,两人一起来到张炳林的房门外。

“妈妈,你去吧!我就守在这里。”

小双凝真的很懂事,她完全领会了淑梅的意思。乖乖守在门口,眼睛一直盯着张晓琴的房门。

淑梅欣慰的一笑,走进房里,三言两语向张炳林说了她和博艺的事。

张炳林二话不说,就告诉了淑梅放户口本的地方。

淑梅成功的找到了户口本,她刚把户口本藏到衣服的最里层,小双凝就跑进来通风报信了。

刚开始淑梅还以为是吴菊,吓得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其实小双凝并没有看着吴菊朝这边走来,她只看到张晓琴的房门在动,她就跑了进来。她真的很机灵,就怕妈妈交给她的任务,她不能好好完成。

在她心里,居然有点,“宁杀错不放过”的想法。

“妈妈,奶奶过来了。”

“凝凝真棒!”

淑梅朝躺在那里的张炳林点了点头,牵着小双凝,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房外。

刚才房门,就和吴菊迎面碰上,淑梅还真有点心虚,表情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自然。

她冲着吴菊尴尬的笑了笑,准备从吴菊身边擦肩而过。

吴菊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你干嘛呢?鬼鬼祟祟的。”

“没——没有啊!我是看阿爹有没有好一点,他都病这么久了也不见好转,我想带他去镇上的医院检查一下,看看究竟害的是什么病。”

“这样啊!”

淑梅用力的点点头。

“行,还算你有心,那你就去张罗吧!这样拖着也是我遭罪,赶紧把他治好,我也能落个清闲。”

“好的,阿娘,我今天真有点事,先出去了,明天再张罗阿爹的事。”

淑梅说完,牵着小双凝就往院外走。

吴菊愣了一下,好像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她皱着眉头苦想片刻。

对啦!孩子,对 孩子,还没有做公证呢!怎么能让她单独带孩子出去。

“站住!”

淑梅她俩已经到了院门口,听到吴菊这厉声一叫,她吓得手心直冒冷汗。

难道——难道她发现了?不应该呀!她又没有千里眼顺风耳。

淑梅像等着受刑的囚犯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挣扎得不行。

她听着吴菊的脚步在一点点靠近,心里越发的紧张,她已经想好,若真的东窗事发,那她就抱着小双凝拔腿就跑。反正无论如何,今天她是一定要和博艺领证的,这次比任何一次都要坚定。

吴菊到了她俩跟前,她从淑梅手中夺过小双凝的手。

“你办事带着孩子多不方便,凝凝留在家里,我帮你照看就行,你快去快回。”

听了吴菊的话,淑梅可算是松了一口大气,她看了一眼有些不情愿的小双凝,笑着回应,“行,那就辛苦阿娘了,我尽量早点赶回来。”

吴菊点头回应,淑梅快步走出院子,小跑着往博艺家赶去。

博艺站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终于远远看到淑梅的身影,他赶紧跑着迎上去。

“淑梅,怎么样?拿到了吗?”

淑梅喘着大气,笑着点点头。

博艺兴奋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把把淑梅抱住,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他们的爱情终于要开花了,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这结果当真来得太不易了。

“走,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镇上。”

博艺激动的心情稍微平复来,他拉着淑梅的手,坐上自己的自行车后座,两人带着对幸福生活的憧憬,踏上了去领证的路。

两人来到民政局门口,两人心里还是有点忐忑的,但更多的都是激动。

博艺停好自行车,牵着淑梅的手,站在民政局的门口。

“淑梅,你准备好了吗?”

“我随时都在准备着,这一天我已经在梦里憧憬了太多次,希望今天真的能美梦成真。”

“感觉到我手的温度了吗?这不是梦,我们进去吧!”

两人相视一笑,并肩走进民政局里。

当工作人员把结婚证书交到他俩手里时,两人都愣住了,看着手里结婚证书,两人都兴奋的热泪盈眶。

“领证了,该高兴才是,你俩这怎么还哭起来了?”

工作人员看到两人这异常的表情,忍不住问。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一章 又被打回原形 两人互视一眼,都破涕为笑。

“我们这是高兴,这证书来得太不容易了。”

两人异口同声的对工作人员说到。

工作人员也为两人的默契感动,“行呐!好事多磨,先苦后甜,祝你们幸福。”

“谢谢!”

“谢谢!”

两人又异口同声的说着,同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淑梅,现在我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我现在就去把店里的事情处理一下,关几天门筹备婚事。你先骑自行车回去,最迟明天下午我就回去。来,这是家里的钥匙,你拿着。”

“行,噢,对了,怎么没看到小佑琛呢?”淑梅接下钥匙揣在兜里,现在她和博艺是一家人了,当然就不分你我,博艺的家也就她自己的家。

两人边走边聊,从民政局里走出来。

“噢!他要上学,我让倩倩帮忙接送,这次我开的店,离倩倩的理发店很近,就隔了几个门面。”

“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这么久没见倩倩,我该去看看她的。这样吧!我陪你一起去店里,顺便看看有什么我能不能帮忙的。”

“这样也行,来,上车。”

两人骑着自行车往博艺的店里去。

其实博艺店里也没什么好处理的,他就是想去置办一些结婚要用的东西,明天顺便用三轮车带回去。

两人来到倩倩理发店门口,倩倩见博艺回来,兴奋的跑出来迎着。

“博艺,你回来了,家里——”她本来是关心博艺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但她还没来得及说完,淑梅那张熟悉的脸,不得不让她转了话锋。

博艺把车停稳,淑梅从自行车后座上跳下来。

“淑梅姐?”

“倩倩,你还好吗?我好想你。”

淑梅一直都认为,倩倩是她最好的姐妹,这一见面,她就扑上去把倩倩抱住。

淑梅的突如其来,倩倩显然还有些手足无措,她愣在那里,表情也有些尴尬。

“淑梅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嗯——昨天吧!”

“你——你都好了?”

淑梅从倩倩怀里抽出身来,在倩倩面前转了个圈。

“看吧!至少现在死不了。”

淑梅回来了,病也好了,倩倩本应该高兴的,可是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淑梅的回来,就意味着她再也不能名正言顺的去照顾博艺了,她又只能远远的看着,看着他和淑梅眉来眼去,你侬我侬。

她又彻底的退居二线了,成了博艺身后的隐形人。

博艺看到这两姐妹一如既往的亲近,脸上还露出欣慰的笑容。

“回来就好,来,快进来坐,这段时间你可把博艺哥给担心坏了。”

倩倩回过神来,挤出笑容来,将淑梅迎进屋里,两人手牵着手坐在沙发上,像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一般,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

“倩倩,你瘦了。”

“还说我,你不也瘦了一大圈,也憔悴了不少。”

这能不憔悴吗?一晚上没睡觉呢!

淑梅激动得热泪盈眶,今天真的太多让她感动的事了,这双眼睛都被哭红了。再加上昨晚没有休息好,这双眼睛更是可以和兔子眼睛媲美。

“对了,我有件大事要告诉你。”

“什么大事呀?神秘兮兮的。”

淑梅从衣服兜里,将结婚证书翻找出来,递到倩倩手上。

“结婚证书?”倩倩念着封面上的文字,抬头看了淑梅一眼,又看了看靠在门框上的博艺。

淑梅迫不及待的催促着倩倩,“快打开看看。”

倩倩的手都在颤抖,其实她心里已经猜到八九。

这样的结果,也是她早就料想到的,只是真的到了这天,她才发觉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她的心好痛,那种锥心刺骨之痛,可明明很痛,明明想哭出声来,可却偏偏还要装作很开心的样子。

她缓缓的翻开了结婚证书,上面写着康淑梅和唐博艺的名字,那两个名字,犹如金针毒刺,刺得她眼睛痛。

她把头压得很低,她不想让淑梅和博艺看到她那不正常的表情。

“你们领证了?”

倩倩从唇间挤出几个字,那声音小的似乎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

“嗯!我和博艺终于走到一起了,这简直就跟做梦一样,在这之前,我真的都打算放弃了。还好博艺他一直坚持,不然我们今生都不可能在一起。”

淑梅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笑着看向博艺,伸出手去抓住博艺的手,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倩倩歇着眼睛瞄到了这一切,对她而言,这简直就是伤口上撒盐。

她们这是明目张胆在她面前秀恩爱,让她伤痕累累的心,又遭重击。

倩倩禁闭着双眼,用力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疼痛让她慢慢清醒过来。

“淑梅姐,博艺哥,恭喜你们,祝你们幸福,白头偕老。”

她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眼睛里闪动着泪花,那明明是难过的泪花,她却佯装成为淑梅她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而感动的泪花。

淑梅看到倩倩这般激动,笑着说:“你看看你,我结婚又不是你结婚,把你给激动的。”

倩倩破涕为笑,其实那是哭笑不得。

“对了,你也赶紧的,大好的年华,别给荒废了。”

“嗯嗯!随缘吧!淑梅姐,你们坐,我去买些菜回来,我们边吃边聊。”

倩倩说着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其实并不是她想去买菜。只是她实在是装不下去了,想找个借口出去透透气。

“这——不用,我这就得回去。”

“没事,吃个饭,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淑梅虽然不情愿,但倩倩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她还是一意孤行的跑出了店子。

“这——”淑梅为难的看着博艺。

“行了,吃个饭,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你没有急事吧?”博艺坐下来,轻拍着淑梅的手安慰她。

淑梅想想,自己倒是的确没有什么要紧事要赶回去。若是说有,那也只有隔壁付家,她真心同情小美的遭遇,真不想她人都走了,还要受那付俊的虐待,她想亲自去把把关,让小美完完整整的入土为安。

另外就是和吴菊的约定,上村里去做公证。吴菊的鸽子可不是随随便便能放的,反正今晚是必需得回。

“好吧!反正也好久没和倩倩说话说话了,我这满肚子的话想跟她说呢!”

“那你和我也好久没说话了,怎么没见你有满肚子的话对我说呀?”

“懒得理你。”

这博艺明目张胆的吃起飞醋来,弄得淑梅还有些不好意思。

“对了,要不明天你和我一起回算了,我们一起张罗看要买些什么东西回村里。”

“这——”淑梅倒是想啊!可自己答应了吴菊,本来又偷了家里的户口本,这种夜长梦多的事,她还真的不敢做,“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答应了阿娘今晚回去,不想节外生枝,引发不必要的矛盾。”

“那行吧!最近敏感期,还是少惹她们。等我们把酒席办了,你就搬过来住,那房子当初就是为你而建的。这样见面时间少,矛盾也就少。”

两人已经在憧憬着婚后幸福的生活,脸上的幸福藏也藏不住。

……

倩倩从理发店出来,并没有急着去买菜,而是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坐在一棵大树下的椅子上,放声好好的哭了一场。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为什么就对博艺那么执着,自从爱上博艺之后,她发觉她眼里再也容不下别人。

这么多年,也不乏很多优秀的追求者,但她就是不来电,一看到那些男人,她就会想起博艺的脸,想起那晚和他肉帛相见的点点滴滴,还有她们那个未能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

老天爷,你能不能给我一点忘情水,让我忘掉过去的种种,然后我过上正常的生活。

她撕心裂肺的哭着,在心里哀求着上天,乞求上天能帮她忘记所有。

她甚至把自己的脑袋往椅背上撞,试图把自己撞失忆,那样自己就不会感觉到痛苦了。

只可惜这些都不管用,她的心还是在疼,没有因为她的乞求和撞头而有丝毫的减弱。

哭够了,哭得精疲力尽了,她才拖着疲乏的步子,随意买了些菜回去。

淑梅吃过午饭,就独自骑着自行车回到村里。

回到村里,时间刚刚好,不早不晚,太阳正好偏西。这个时候大家都收拾着农具收工回家,去村上做公证也正是时候。

淑梅推着博艺的自行车,回到张家,“阿娘,我回来了。”

吴菊见淑梅回来,扔掉手里砍红薯的破菜刀,赶紧起身来迎着。做公证的事,她可是一直记在心里,一刻也不敢忘。

淑梅把自行车靠在院墙角落里,小双凝第一个扑到她怀里来,她把特意为小双凝买的糖果掏给了小双凝,小双凝接过糖果,笑得合不拢嘴,迫不及待就剥了一块放到嘴里。这甜甜的味道,她已经记不清楚是多久之前吃过的了。

吴菊走过来,围着博艺的自行车看了又看。

“这是你新买的?”

淑梅尴尬的笑了笑,“不是——阿娘,这是博艺的。”

吴菊一听,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一个两个的,都是些不省心的主,你都当妈的人了,怎么不明不白的和他鬼混。”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二章 没心没肺 “阿娘,你说什么呢!若不是之前我生病,我和博艺不早就结婚了吗?你就放宽心吧!继宗生前和博艺是最要好的兄弟,他一定会把你和阿爹当亲生父母一样对待的。

吴菊揍了一下眉头,细细琢磨了一番。

她想这淑梅说得也不无道理,李文才这门亲事是没指望了,与其去帮淑梅物色个外乡人,还真不如就让淑梅嫁给博艺。

这博艺至少知根知底,就像淑梅说的,就冲着继宗的面子上,他也不敢怠慢自己的。

再说了,现在张晓琴的事,才是最让她头痛的,她哪里有那么好的精神来管淑梅的事。

“行啦!你自己的事我不管了,你爱和谁好就和谁好,现在你只需要和我去村上做公证就行。”

吴菊居然同意了,淑梅心里乐开了花,连声应着和吴菊一起去村上做公证。

从村上出来,吴菊捧着由村长和书记公证,签了字,盖了章的协议书,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着地了。

虽然她并不怎么认识协议书上的字,但那个一百块她还是认识的,她就是冲着那个数字乐的。

“阿娘,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嗯嗯嗯!”吴菊嗯嗯嗯的应着,眼睛却一直盯着那张协议看。

真是的,又不认识字,这样看难不成能看出一朵花来?

淑梅在心里嘀咕着。

“阿娘,坑,你看着点路,天黑,别给摔着了。”淑梅一只小心翼翼的打着手电筒,另一只手拽住吴菊的胳膊,看着走路不看路的吴菊,她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吴菊这才注意脚下,大跨一步迈过了那个坑。将那份协议小心翼翼的叠好,放进衣服口袋里。

她们都没有什么法律意识,根本就不明白,这所谓的被公证的协议,根本就没有法律效应的,只不过是求个安心而已。

“淑梅呀!你真打算和那唐博艺结婚?”

走着走着,吴菊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啊?”淑梅有些猝不及防,“是呀!阿娘。”

“订好日子了吗?”

“还没,不过快了。”

“那结婚了,你是要搬到他那新房子里去住啰?”

“应该会吧!他已经把房子的钥匙交给我了。”

虽然现在月黑风高,吴菊看不清淑梅脸上的表情,但她能从淑梅的声音中感觉到幸福。

好家伙,这还真的是迫不及待了呢!

她还住着那土墙瓦盖的破房子,而淑梅立马就可以住进新楼房里,她的心里好不平衡,真是羡慕嫉妒恨呀。

“哎呦!你可是享福了呦!你不知道,家里那房子,一到下雨天,连个下脚的地方也没有。这湿被湿房住久了,害了一身风湿的毛病,这腰酸背痛的毛病比天气预报还准,只要一到下雨天准会提前来报道。”

吴菊深深的叹了口气,一边说着继续往前走,一边话里有话的嘀咕着。

淑梅岂能不知道她的用意,无非是想和她一起搬进博艺家。可那毕竟是博艺家,她已经欠博艺太多太多,又怎么开得了这样的口呢。

“阿娘,明天我就把屋顶修检一下,保证不再让房子漏雨。”

淑梅无奈,只能想到这么借口来搪塞。

吴菊一听,心里的不满之意更盛。

很好,很好呀!口口声声说要孝敬我,结果呢?不就是想和你一起换个舒适一点的住处嘛!还故意装糊涂。

“你别给我装糊涂,谁说要你修房子了,我说话有那么难懂吗?这样吧!反正我也这把年纪了,出去闯是不可能的了,我就帮你照看凝凝,凝凝在哪,我就在哪,你自己看着办。”

吴菊直接用小双凝来威胁淑梅,她明白,那房子再怎么说也是唐博艺的,没有得到唐博艺的同意,淑梅也不能盲目把她接过去。

但有小双凝就不同了,小双凝可是淑梅的命门所在。她相信淑梅为了能和小双凝一起,也会想法设防去劝说唐博艺的。

“这——这——”

淑梅想反驳,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往肚子里咽。

吴菊见淑梅不再反对,愁眉舒展,得意扬扬朝家里走去。

淑梅紧跟在吴菊后面,虽然吴菊刁难让她有些不悦,但一想到自己马上就可以名正言顺和博艺生活,这所有的不悦又烟消云散。

隔壁付家很安静,并没有像要办丧事的样子。没有送丧的鼓乐手,没有灵房,没有灵堂摆设,香蜡钱纸。

付俊照常外出闲逛,吃吃喝喝,并且买回来的东西都是些大红大紫的东西,不但不像是家中有丧,倒像是家中有喜事似的。

脸上始终挂着乐呵呵的笑容,逢人就打招呼。

村里人都为他这反常的行为,直摇脑袋,在背地里议论纷纷。

付妈妈找人看了良辰吉日,买了一口柏木棺,没有为她置办白事宴,只盼着赶快到下葬的日子,早早让小美入土为安,让她们也免得夜夜噩梦缠身。

一口薄棺,一身寿衣,这就是付家人为小美准备的。

小美的家人得知噩耗,快马加鞭朝付家这边赶来。

付家人本想在在小美家人还未赶来之前,就草草把小美下葬了。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小美家人在第二天中午就赶到了。

小美爸爸妈妈,哥哥嫂嫂兄弟姐妹都赶来了,一到付家,看到小美那惨不忍睹的死相,个个都趴在棺材上痛哭流涕。

付俊在一边看着,在心里嘀咕着,这风声怎么走漏得这么快,这才两天一夜不到,怎么就都赶来了呢?这她妈的是坐的火箭吗?还是接到飞鸽传书了呢!

“你们好狠心,我女儿有什么不对,你们将她害死,还想就这样草草下葬 推脱责任。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小美妈妈看着付俊,付妈妈,付爸爸,指着她们的鼻子哭着责问。

付家院里哀嚎连天,隔壁的张晓琴和吴菊,看到了风尘仆仆赶来小美家人,特意靠在围墙边上窃听。

“不,不,不,老姐姐,这真不是我们杀了小美的,这人命关天的事,可不能乱说。我承认我家付俊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小美她真的是不下心跌倒,被菜刀割破脖子的。”

“哈哈……这样骗人的鬼话,也亏你们想得出来?”小美妈妈破涕为笑,那笑声让人瘆得慌。

她看到小美脖子上那条长长的伤口,再加上前不久小美被赶回家来,知道这付俊对自己的闺女怎样。她怎么可能相信,自己的女儿会是自己不小心。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谁不磕着碰着,为什么偏偏是自己女儿一摔就把命都给摔没了。

她气得暴跳如雷,恨得咬牙切齿。

“不——不——老姐姐,我真没骗你,我也很抱歉,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真的对不住你们……”付妈妈低声下气的向小美妈妈解释。

虽然她知道,这件事上,付俊的确有错在先。可那菜刀的确是小美自己架到脖子上去的,也是她自己不小心跌倒的,真的罪不在付俊呀。

这逝者已矣,生者不是还要照常过日子吗?她也不想大家因为这件事闹得不可开交,闹得大家都没有安宁日子过呀!

当然,她内心还是自私的,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被他们围攻,成为众矢之的。

“阿娘,你跟她们这么多废话干什么?这都是她自己找死,和我们有何干系?”

付俊现在感觉是解脱了,只要小美一入土,他就可以把张晓琴娶过来了。他可看不习惯小美的家人为难自己的父母,他没心没肺的喝止住付妈妈。

付俊的话,彻底激怒了小美的家人,小美的家人一窝蜂扑过来,对付俊拳脚相向。

场面一下乱成了一锅粥,众人都疯狂的扭打在一起。

淑梅闻声,赶紧跑过去劝阻。

“阿娘,要不你也过去帮忙劝劝,她们人多势众,别到时候把付俊给伤着了。”

这小美已经不在了,付俊早晚是她名正言顺的男人,再说了,她这肚子里的孩子,可不能没有男人接手呀!

她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付俊死掉,要死,也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吴菊睁大眼睛,白了一眼张晓琴。

“这一个钉子一个眼,这女人啊天生还是离不开男人这种东西,你这是心疼了啊?看来你也不是那么没心没肺吧!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哎!你这有了着落,我终于可以省点了。”

吴菊一脸的不怀好意,她这女儿是太不省心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人接手,她是该烧高香谢天谢地了。

“哎呦!阿娘,你咋这么多话,等你感慨完,黄花菜都凉了,你赶紧去呀!要是没有肚子里这碍事的小家伙,我就亲自出马了,哪能让那帮人那么嚣张,欺负我张晓琴的男人。”

张晓琴推着吴菊,将她推出院外去。

医生都说了,让她不要轻举妄动,她可是视命如金,怎么可能不顾及自己的生命。所以,她不得不让吴菊替她去帮忙。

吴菊无奈,只能装模作样过去帮忙劝说。

在左邻右舍的劝说拉扯下,总算是把打红了脸的付家人和小美家人分开。

两家人分两排而立,虽然没再扑上去踹打,但嘴里的叫骂声却还是没有停止。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三章 僵持 淑梅,吴菊,还有一些闻声赶来的邻居,挡在两家人面前,使出全身解数拉扯,阻止两家人再扭打到一起。

“人都死了,你们这么刻薄我女儿,连一张纸钱也不愿意烧,真不知道平日里我女儿平日在你们家受了多少苦?”

小美妈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儿媳妇的搀扶下,哭得撕心裂肺。

“这——这——老姐姐,这小美走得突然,这些我们都还没来得及准备,再加上前段时间家里遭了贼,手头实在拮据,只能先委屈小美,等以后手头宽裕了,我们一定给小美多烧些下去。”

付妈妈赶紧给小美家人解释,她说的话不假,但其中也有付俊的原因。付俊才不愿意为这死人多花一分钱,他得留着钱娶张晓琴进门,留着钱给自己未出世的儿子用。

“我呸!你们这是没钱置办,没钱置办怎么还披红挂绿,这是办丧事吗?我看你们是在为害死了我妹妹庆贺吧?”小美大哥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院里花花绿绿的东西怒吼。

“这——这——我现在就给取下来。”付妈妈看了一眼付俊买回来的那些红红绿绿的气球窗花,赶紧催促付俊,“快去呀!快去取下来,叫你别挂你偏不听,”

付俊为了让张晓琴开心,特意去镇上买的那些喜庆的东西,而且不顾付妈妈和付爸爸的反对,没等小美下葬,就兴奋的挂到屋里和院里去了。

“取什么取,我就喜欢挂着,碍着他们什么事了。”付俊哪里肯把自己辛辛苦苦挂上去的东西取下来,脖子伸的比长颈鹿还长,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你——你——”付妈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急得跺脚。

付俊这没心没肺的举动,再一次激怒小美的家人。

“你们欺人太甚。”小美妈妈指着付俊,气得脸色发青,嘴唇都在颤抖。

她扑到棺材上,看着棺材里小美的尸体,哭得痛不欲生,“小美呀!小美,你睁开眼看看,这都是一家什么样的人呀!你若泉下有知,可一定不能放过害你的人,一定要让坏人挫骨扬灰,血债血偿。”

刚刚被付俊一闹腾,小美家人竟然忘了追究小美死因的问题。

小美哥哥听她阿娘这么一说,这才想起这一茬。他看看棺材里惨死的妹妹,手在棺材板上抓得咯吱咯吱作响。

“阿娘,我们报警吧!妹妹死的这样不明不白,这又是他们的地盘,我们怎么也沾不到上风,现在唯一能替妹妹沉冤昭雪的办法,就只有报警,让公安来帮我们。”

小美哥哥低声对他阿娘说着,想通过正当手段,来查清楚小美的死因。

小美妈妈一边抹泪,一边回应儿子,“这样能行吗?”

“能,阿娘,现在也只能这样,一旦等他们把妹妹安葬了,想要再查就更难了。”

“好,听你的,我们报警,为你妹妹报仇。”小美妈妈抹掉脸颊的泪痕,点头答应。

“好,我现在就去,你们在这里守着,免得他们从中做手脚。”

“行,早去早回。”

小美哥哥说完,骑着他的摩托车往镇上去报警。

这刚刚还盛怒的人,怎么一下子就这样一声不吭就走了呢?付俊看着小美哥哥离去的背影,满肚子的疑惑。

小美的家人,听了刚刚小美哥哥的话,都守在棺材旁边,一步也不肯离开,个个都提高了警惕死守在那里。

闹哄哄的院子,因为小美哥哥的离开,而又恢复了平静。

小美妈妈的哭泣声也止住了,就趴在棺材上,视线一刻也不愿意从小美尸身上离开。

那满脸皱纹的脸,那一脸的愁容,让人看了都心酸。

院子里的气氛虽然有些尴尬,但总算恢复了平静。

付妈妈见事情平息了,特意去屋里倒水给小美家人端来。

此刻的小美家人,又怎么可能受这嗟来之食,小美妈妈一反手将水杯打翻在地。

付妈妈无奈的俯身下去捡起打翻在地的杯子,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确是挖心之痛,她也能理解小美妈妈。

付妈妈重新换了个杯子,又递给旁边的小美嫂嫂。

小美嫂嫂动作更大,一反手将杯子打翻,水全部泼在付妈妈的衣服上。

“你们的心可不是一般黑,我们哪敢喝你们家的水,待会儿被毒誓了,还不知道招谁去申冤。”

小美嫂嫂也是女人,也是别人的媳妇,也是做人家媳妇的,可自己的待遇却与小美截然不同。

她看到小美受如此待遇,自己也忍不住心生怜悯,为小美叫屈。

小美家人对自己发火也是在情理之中,付妈妈也只能安心受着。

付俊这可看不过去了,大声咆哮到,“别给你们脸不要脸,我阿娘这么大把年纪了,给你们倒水,算是看得起你们了。”

小美妈妈闻声,抬起头怒眼瞪着付俊。

“你们别得意,你们有没有害死我女儿,很快就会见分晓了。一定会让你们血债血偿,一命偿一命的。”

“很快?”

付俊有些惊讶,他在原地徘徊转圈,虽然说这小美是自己作死吧!但毕竟是他出轨在先,才会导致这样的后果的呀!

他不知道小美妈妈口里所谓的很快见分晓是何意,更不知道她所说的一命偿一命是何意。

难道是想把我杀了?替她女儿报仇。

付俊想到这里,不禁一阵哆嗦。做贼心虚的他,此刻内心也有些忐忑不安了。

可他静下来细细一想,不对呀!自己手上没沾半点血,我怕什么呀?人又不是我杀的,她们爱干嘛干嘛!我才不怕。

“你们是找到证明我清白的方法了?”

付俊满脸得意,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试探性的问小美的妈妈。

小美妈妈怒眼瞪了付俊一眼,一阵恐怖阴森的大笑之后,咬牙切齿的说:“哈哈……作贼心虚了吧?还清白,你有胆当着我女儿的面发毒誓吗?发誓我女儿的死和你无关。”

“这有何不敢,本来就不是我做的。”

“好啊!那你过来发誓,就说我女儿的死和你无关,若有虚言,就遭五雷轰顶,不得好死,断子绝孙。”

小美妈妈情绪有些激动,站直身子,指手画脚的说着,指着付俊的鼻子让他过去发誓。

什么死不死的,付俊都不在乎,可这个“断子绝孙”可是他的名门所在。

他之所以能对小美如此绝情,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张晓琴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他的希望。他最狠别人在他面前说断子绝孙这四个字了,好像就是在名言羞辱他似的。

原本他是想着发誓为自己求个清白,求个心安理得,求个清静。没成想小美妈妈却说出这样让他忌讳的话,他气得暴跳如雷。

“说谁断子绝孙?我看你们家才断子绝孙,你以为你是谁呀?你叫我发誓我就发誓,凭什么?真是笑话,跑到我的地盘来耀武耀威,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几斤几两,不是看在小美的份上,我早就将你们轰出去了。”

“你——老天爷呀!这种挨千刀的人,你怎么不把他收了去呀!”

……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没有一个人上前去劝阻。

付妈妈愁眉苦脸的,除了叹气摇头,什么也没做。

吴菊陪在付妈妈身边安慰她,这样的场面,她也不好上去多说什么。再说了,好像也真的无理可说,她眼不瞎,也能看出是付俊他们欺人太甚。自己若再昧着良心去帮付俊,岂不是要被人笑话。

小美实在是说不过付俊,即便有她儿媳妇帮忙,她们也明显占了下风。

她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气得发白,“算了,我不想和你浪费口水,等我儿把公安找来,看你还能不能舌灿莲花,把黑的说成白的。”

“什么?你们去找公安了?”付俊一听,惊得脸色都变了。

这虽说不是自己亲生杀的吧!但自己好像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责任的,他寻思着,公安来了,不会真的定自己个什么罪,让自己去吃牢饭吧?

“怎么?怕了吧?心虚了吧?”小美妈妈看到付俊魂不守舍,坐立不安的样子,心里总算是舒服多了,脸上还显露出得意的表情。

付俊紧锁着眉头,在院里来来回回的转圈,此刻,他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怎么办?怎么办?我到底有没有罪?要不,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先出去躲躲?不行,晓琴那里怎么办?眼看着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不能没有我。再说了,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付俊在心里自问自答,内心又纠结又害怕。

坐在廊檐底下,陪着付妈妈的吴菊,看出了付俊的担心,她也绞尽脑汁在为付俊想办法。

付俊可是她未来的女婿,是张晓琴肚子里孩子的爹,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出事。

付俊急得唉声叹气,坐在院里的石凳上,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吴菊终于想到计策,她端起付妈妈身旁的水杯,走到付俊跟前,特意还瞄了一眼小美的家人。

小美家人还是没挪步,一直守在棺材周围,死死护住小美的尸体,不让任何人有机会靠近。

她们的恨意,已经波及到旁人身上,吴菊眼神和她们交汇时,她们还特意不友善的瞪了吴菊一眼。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四章 盖棺 那眼神冷得让吴菊不寒而栗,她差点就动摇了。

“付俊,来喝口水,事情总会解决的。”

付俊低垂着头,心烦意乱的他,本想顺手推开递过来的水杯,但抬头一看是未来丈母娘,赶紧欣然接下。

“吴婶,晓琴都还好吧?”付俊左右扫视了一下,压低声音问。

“只要你好,大家都好。”

吴菊这是话中有话呀!

付俊一下就明白了吴菊的意思,这是在警告他,千万不能出事。

可是眼下他也一筹莫展,只能干等着然后公安来查个究竟。

吴菊把嘴凑到付俊耳边,小声嘀咕了好一阵子,才折回付妈妈身旁。并且欲将碍事的淑梅斥责回家里,“淑梅,你也是闲的慌是吧?不赶紧回去看着凝凝,没事就安分在家里待着,别出来。”

“这——”

“这什么这?小孩子胆子小,待会儿她找不到你,找到这边来,看着这些不吓着才怪?赶紧得。”

听了吴菊的话,淑梅低头想了想,吴菊说的也不无道理。这吵吵闹闹的场面,的确不该让小孩子看着。

再说了,等公安来了,一切就解决了,也不用她在这里碍手碍脚,想到这里,她缓缓起身,走出了付家院子。

吴菊看着淑梅出门,松了口大气,有淑梅在这里碍手碍脚,影响付俊下一步要做的事。

这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总算是走了。

她在心里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付俊起身匆匆忙忙走出了院子,不一会儿,他领着几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回来。

他把院里的抬杠和绳子递给那些大汉,“棺材就在那里,只要帮我抬上山埋了,我就把剩下的钱都给你们,也不用什么讲究,只要尽快抬上山就行。”

那八个大汉听了,拿着抬杠和麻绳朝小美的棺材走去。

这个八个大汉,就是这十里八乡出名的八仙,也就是抬棺匠。

小美家人一看,就知道付俊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小美妈妈带头扑到棺材板上,不让他们盖棺。

小美家的其它人见状,也都扑过去帮忙。

原来这就是吴菊给付俊出的馊主意,赶在公安来之前,把小美给埋了。

“你们想干嘛?”小美妈妈紧紧的抱着立在棺材边上的棺材盖子,怒问前去准备盖棺的抬棺匠。

大汉们搞不清楚状况,回头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付俊。

“别管她们,我媳妇,我说了算,把她们都给我拉开。”付俊干脆利落的回应那些抬棺匠,在那里指手画脚,催促那些抬棺匠动作麻利点。

抬棺匠这个职业,本来就不是门轻松的工作,出力不说,很多时候还惹一身的晦气,一般人都不喜同这些人打交道,怕沾了晦气。

所以,一般人都不会选择从事这样的职业。从事这种职业的人,大多都是家境贫寒之人。

他们就算不得罪别人,别人也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当然,除了有求于他们的时候。所以,他们一般都不愿意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其中一个抬棺人,和颜悦色好言说:“婶子,我们也是靠力气赚钱,还望婶子理解不要为难。人死不能复生,总该要入土为安才是。”

“我女儿死的不明不白,不等她昭雪,我绝不让她入土。”

“这——这——”抬棺匠很无奈,听了小美妈妈的话,他们更是满头雾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们不用管她,阿娘,吴婶,过来帮忙把她们拉开,你们也搭把手,把这些人拉开,赶紧把我媳妇盖棺抬走,别误了吉时,让她早些入土为安。”

付俊说着,自己已经动手去抢棺材板。

吴菊闻声,赶紧起身去帮忙。

付妈妈坐在那里,摇头叹气,没有要动的意思,“阿俊啊!你这又是唱得哪一出呀?你是嫌家里还不够乱吗?你消停一点行不行?”

此刻,她愁容满面,感觉天都塌了下来,烦心事一茬接一茬不说。这付俊还就是不省心,恨不得把天都捅破似的。

吴菊走了两步,听付妈妈这么一说,又折回来劝说:“老嫂子,这次啊,你还真得站在付俊这边,赶紧去帮忙。你家小美她哥哥,现在去镇上找公安来了,若再不让小美下葬,恐怕你家付俊就得吃牢饭了。别愣着了,赶紧得帮忙去。”

“什么?”

付妈妈一听,急得尖叫,跌跌撞撞从地上站起身来,赶紧和吴菊一起上前去帮忙。

付俊就是千不对万不该,但终究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吴菊,付俊和付妈妈,同小美家人拼命的拉扯在一起。

小美家人奋力反抗,就是不让她们盖棺抬走。

尤其是小美妈妈,死死抱着棺材板,双手都摩擦出了血痕。

张晓琴端了张凳子,爬在围墙上偷偷的观察着付俊家的一切,她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自己冲上去,将这些碍事的小美家人千刀万剐。

虽然小美家人都是些老弱妇孺,但她们的意志很坚定,付俊等人根本占不到半点上风,拉扯了好一阵子也不见成效。

即便没有把棺材板抢过来,但付俊还是死死抱着棺材板的另一头,丝毫也并没有松懈。

它着急的看向那些抬棺匠,“你们愣着做什么?都过来帮忙呀,我每个人再给你们加二十块工钱。”

付俊无奈,只能向站在那里,保持中立的抬棺匠求助。

付俊的话一出,抬棺匠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犹豫,并没有应声答应。

付俊慌不择路,立马加大筹码,“加三十块,每个人再给你们加三十块。”

在金钱的诱惑下,这些抬棺匠还是动摇了,大家都扑上去帮忙。

小美家人那点缚鸡之力,怎么抵得过这些身形彪悍的抬棺匠。

抬棺匠一出马,棺材板轻松的就被躲了过来,稳稳盖在了棺材上。

小美妈妈在那里哭天喊地也没有用,她们根本没有力气和这帮抬棺匠抗衡。

她们趴在棺材板上,拼命的拉扯,由于抬棺匠们已经把麻绳捆在了棺身上,她们就算使出吃奶的力气,也不可能徒手把棺材盖打开。

张晓琴看到局势有所好转,爬在那里得意的笑着,露出对付俊赞许的表情。

付俊看着盖好上了抬绳的棺材,心里好一阵得意。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松了口大气。

片刻之后,他转身朝屋里走去,几分钟后拿着铁锤子和几寸长的铁钉出来。

为了以防万一,他决定把棺材给顶死,免得这些讨厌的妇人再闹什么幺蛾子。

“来,帮忙拿着。”

付俊把一把铁钉递给一个抬棺匠,自己拿着一颗铁钉往棺材盖上一方,铁锤在铁顶盖上连敲了几下,很快钉子就被镶嵌进了棺材板里。

“你——你这是想然后我女儿不得超生呀!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在她们那里,有一个说法,凡事冤死之人,怨气冲天,怕变厉鬼出来害人,就会用棺材钉钉住,将她的魂魄永久封印,直到魂飞魄散,当然也不能入轮回。

付俊这样做,估摸着也是有些心虚。

“滚开,我做什么要你管。”付俊胳膊一抬,将小美妈妈推翻在地。

小美家人都蜂蛹上去,对付俊一阵撕打。

“你们赶紧给我把她们拉住,让她们这样捣乱,我什么时候能够弄好?我快点弄好,你们也可以早一点拿钱。”付俊赶紧叫抬棺匠们帮忙。

这帮抬棺匠还真是老实,付俊话音刚落,他们就上前去把小美的家人控制起来,拽着她们的胳膊,不让她们上前捣乱。

一颗,两颗,三颗……

“畜牲,畜牲,小美若泉下有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们一定会有报应的。”小美妈妈一边撕心裂肺的哭着,一边骂着,双眼通红,声音也有些嘶哑。

可她只能逞口舌之快,因为她被抬棺匠们拽着胳膊控制着,想要再上前阻止都不可能。

付俊才懒得管她,自顾自的钉着。

很快,抬棺匠手里的铁钉都被钉到棺材板里去了,他把铁锤往边上一扔。

“走吧!可以出发了,动作快点。”

付俊一声令下,抬棺匠们都各就各位,把抬杠放到自己肩上,身子微微弯曲,异口同声吆喝了一声,将棺材抬起。

小美妈妈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拼命抓着棺材上的绳子,“别走,你们别走,放下我女儿。”

这棺材加上一具尸体,可不是一般的重,这一鼓作气,既然抬上身,就没有放下的道理。再说了,老一辈们传出来的风俗,这棺材只要一动,就不能再沾地气,必需一气呵成,直到入墓穴方可沾地。

现在就是碰上打雷闪电,狂风暴雨,这些抬棺人也不可能再把棺材放到地上,在他们看来,墓穴才是棺材最好的归宿。

虽然他们看着小美妈妈哭得痛不欲生,但他们也只能在心里同情她,行动上是不会有所改变的。

就这样,棺材被抬出了付家院子,一直往付俊为小美挖的墓穴的方向去。

小美家人哭着追在后面,小美妈妈实在没有办法了,她能想到的只能是以命相博。

她挣脱开儿媳妇的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扑向棺材,一头撞在棺材上。

“阿娘……”

“阿娘……”

……

她的儿媳妇,女儿们都扑了上去,将昏倒在地上的她扶起,大家都心急如焚的叫喊着她。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五章 借力打力 她额头红肿了好大一片,还溢出了血来。意识也有些模糊,吐词也不怎么清楚。

“别——不——别走——”

小美的妈妈用最后一点意识,吞吞吐吐说出了几个字,大家都明白,她这是想用命来为女儿赢得昭雪的机会。

她的儿女们,都哭得泣不成声。

淑梅带着小双凝从家里出来,正好目睹了这一切。她不想让女儿看到这样的场面,赶紧用手遮住女儿的眼睛,带着女儿折回家里去。

抬棺匠们见状,被吓到了,不敢再往前行。

虽然付俊在旁边不停的吆喝他们,让他们快点走,但他们这次并没有照做。

“走啊!你们怎么走了呀?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个找死的疯子,正事要紧,赶紧走呀!”

付俊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围着棺材团团转,不停的催促那些抬棺匠。

“怎么办?”其中一个抬棺匠问同伴。

“这——”大家都吞吞吐吐,好像谁也不知道到底走不走,这钱到底还赚不赚。

毕竟这都快闹出人命了,他们可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上身。

“那还走吗?”那抬棺匠继续追问。

其余的人没有吭声,无奈的相互对视。

小美的妹妹这次是真被逼急了,她让嫂子照看好已经昏过去的母亲,走到棺材旁。

这个时候,已经有好多村民围了上来。

正所谓众口铄金,流言伤人。她想靠大家的力量,为哥哥争取时间,为小美赢得昭雪的机会。

“各位抬棺匠大哥,各位叔叔婶婶,大哥大姐们,我是付俊媳妇小美的妹妹,这棺材里躺着的是我亲姐姐。大家都是乡里乡亲,想必也知道我姐姐平时身体康健,无病不急。如今却突然暴毙,而且脖子上一条好深的刀疤。他付俊,我姐夫却声称我姐是自己摔倒的。”

“小丫头片子,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家嚼什么舌根?你姐的死真是意外,当晚有很多证人在场,不信你们可以去问。”

这出了自家门,付俊还得顾及一点面子,注意在乡亲们眼里的影响,他的态度比刚才在自家院里缓和了许多,知道同小美妹妹讲理了。

“那为什么是自己摔倒的,还害怕公安来验明呢?非得趁着我哥去镇上找公安的时间,强行要把我姐入葬,这不是心虚是什么。大家都给我可伶的姐姐评评理,我姐死的不明不白,我们作为家人有没有权利查明真相?”

小美这个妹妹,说得是义愤填膺。

围观人听了,都异口同声的附和,“有,当然有。”

“那他作为老公,有没有理由阻止我们为我姐的死查明真相?”小美的妹妹趁热打铁,指着有些慌神的付俊。

众人再次附和,“当然没有。”

“付俊啊!你怎么还能阻止呢?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你也落得个心安理得不是?”其中一个老大爷,还好心劝说付俊。

“这——这——我不是怕误了时辰吗?”

面对这么多乡亲,面对悠悠众口,付俊不敢再巧言如簧,他只好找借口来搪塞众人。

“不对呀!我听王八字说,你家媳妇不是明天早晨八点盖土吗?”

谁知好巧不巧,王八字隔壁的邻居也在人群中,从王八字那里正好听到这么一嘴,他当面识破了付俊的谎言。

“是吗?难道是我记错了?”付俊这下是彻底圆不过去了,他尴尬的挠了挠头,装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以记错了来搪塞众人。

众人只是议论,说他怎么这么糊涂,连这样的大日子也能记错。

他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表情异常的难看,他怒眼瞪着小美的妹妹,此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小美的妹妹听到他这巧言如簧的狡辩之词,不禁冷笑。

但不管怎样,在众目睽睽之下,付俊应该不会再强行将她姐姐抬走了吧?她松了口大气,总算为哥哥争取到了时间。

她跑到她母亲和嫂子跟前,“阿娘,你醒醒,我为哥哥争取到时间了,你醒一醒呀!”

她眼中含着泪花,不停的叫喊着昏了母亲。

村民们好心为她们出意见,“你们带她去卫生所吧!让医生给她上点药,可别得破伤风了。”

小美的妹妹连连道谢,让嫂子和弟弟先送她妈妈去卫生所,她留在这里等大哥回来。

这时淑梅把小双凝送回去,正好赶过来。

她看这里的情况也算稳定了,她想为小美做点事,又不想留在那里看付俊那副讨厌的嘴脸,于是她就毛遂自荐送小美妈妈去卫生所。

在淑梅的好心引路下,小美嫂子背着她妈妈朝卫生所走去。

抬棺匠们用棍子把棺材架在原地,免得棺材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

听了刚刚小美妹妹的叙述,他们寻思着,是不是只能将棺材再抬回去,毕竟时辰没到,他们就是再想赚钱,也不能赚这种不义之财呀!

这坏了时辰,是会晦气生者的,这可是昧良心的事,他们是万万不能做的。

“兄弟,那我们这就抬回去,明早再过来?”抬棺匠头头问愣在那里的付俊。

这都到这一步了,付俊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这出都出来了,哪有回头的道理?先抬到坟坑里去,明早到了时辰再掩土也行。再说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也不相信这些说法。”

付俊这话,憋在心里还行,这说出来了,就是惹众怒的。

这些老头老婆子,那可是从那个信天由命的年代走过来的,把这些习俗已经刻到骨子里了,他们怎么能让付俊这般藐视践踏他们崇尚的东西。

还没等小美的妹妹上前去阻止,村里上年纪的老头老婆子就上前去说叨了。

“付俊,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虽说这是你自家的事,可这风俗是祖宗留下来的,岂能任你这样乱来。若以后大家都像你这样,一一效仿,那不是乱了套了吗?”

付俊一听,心里就来火。

真她妈多管闲事?不知道碍你们哪里了?吃饭不多管事不少,这手伸的还真够长的。

“王叔,那你不让我抬上山去,这抬回去我肯定也不乐意呀!这不明摆着把晦气引回家的意思,要不,抬你那去放一个晚上?”

付俊可不想吃闷亏,他针锋相对的回到那老头子。

老头子一听,吓得踉跄往后倒退几步,连连摆手,“这怎么行,这是你媳妇,停我家去算什么意思?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那老头子意识到惹祸上身了,赶快拔腿就溜。

其它的人也不再多言,毕竟虽也不愿意停一具尸体到自己家不是。

“走,听我的,抬山上去。”付俊这才指挥抬棺匠,让他们继续前行。

“不行,不许走,不是说了还要等公安来,这么急着走干嘛?”小美的妹妹厉声喝到,排开双臂挡在棺材前面。

“走,别管她。”付俊说着将小美的妹妹拉开。

“你放开我,你们不需走,你们和他狼狈为奸,就怕遭报应吗?就不怕我姐的冤魂来找你们吗?”

小美妹妹的话,让抬棺匠们心生寒意。大家犹豫着,没再往前。

“我知道,我们是外乡人,你们都不愿意帮我说话,但看在死者为大的份上,帮帮我,等公安来查个水落石出。这样,我姐才能走得安心,活着的人也才能心无愧疚呀!我求求你们了,叔叔婶婶们。”

她苦苦的哀求着,原本以为问题已经迎刃而解,可没曾想被付俊钻了空子。他就着时辰的问题,轻松把话题岔开了,现在又名正言顺想把棺材抬走。

她再次将问题的重点挑出来,乡亲们这才回过神来。

“付俊呀!你刚刚不是也说了,不阻止替你媳妇查明死的真相吗?怎么一转眼就给忘了啊?”那好心的老人家,终于又站起来替小美妹妹说话。

“这——”

“我说这样吧!反正时辰也没到,你们就等公安来验了,一切明明白白了,再抬上山也不迟。”

“我——这——”付俊吞吞吐吐,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是啊!也不赶着去投胎,就等等吧!”

“对对,等等。”

“去搬几根条凳来放着,等公安来吧!”

“庄芙蓉,你也是,一把年纪了,也不管管你家付俊,赶紧去搬几根条凳来,别把这些抬棺匠给压坏了。”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根本就不给付俊反驳插嘴的机会。

付俊妈妈,也就是他们嘴里的庄芙蓉,本就是个老实本分之人,怎么能受得了大家这样的抵怼。

她唉声叹气的挤出人群,折回自家院里去。

付俊只能把希望放在抬棺匠身上,小生活的对抬棺匠们嘀咕着,让他们不要管这些,只管把棺材抬上山就行。

可这些抬棺匠也是正常人呀,他们岂能看不出其中的猫腻,当然,他们也不愿意成为众矢之的。所以,他们不再顺付俊的意,打算顺大伙儿的意,等公安来。

吴菊跟上去劝说庄芙蓉,让她别做傻事,可她就是死活不听,还是搬了条凳来。

就这样,棺材停在了路边。

抬棺匠们停在路边歇息,无论付俊怎么劝说,他们还是那句话,等公安把事情弄清楚,他们也抬得心安理得,他们也不想无缘无故成了帮凶。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六章 演戏 付俊气得直跺脚,那也没有用,这么重的棺材,他总不会一个人扛上山吧!除非他有搬山倒海的神力,不然也只能想想。

帮凶?好个心安理得,好个帮凶?我——我怕什么怕?人又不是我杀的,哪来什么帮凶。

小美的妹妹一直守在棺材边上,一刻也不愿离开。

付俊恶狠狠的看着她,在心里嘀咕着,你以为你们这样煞费苦心,就能把欲加之罪加到我身上吗?做梦。

他坐到墙角边上,继续嘀咕着,我也真是脑袋被驴踢了,闹这么一出干什么?我没做亏心事,还怕鬼敲门不成?都被这帮疯子给闹腾的。

他恍然大悟,掏出烟,得意的一口接一口抽着。并向小美的妹妹投去鄙视的眼神,一副悠闲自若的样子。

小美的妹妹看到付俊这样,心里反而不怎么踏实了。付俊若变现得在意,说明他的确有愧于她姐姐,可现在他这副德行,反而证明了他的清白。

她沮丧的低下头去,怕一家人这样兴师动众,最后却换不回半点回报。

付俊见她这样,更是得意,还哼起了小调。

抬棺匠们都没有离开,都或坐或立的守在旁边。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期盼着公安的到来。

不久,小美的大哥,就带着公安回来了。

小美的妹妹像在垂死边缘,突然见到救命稻草一般,赶紧跑过去迎着。

“大哥,你总算回来了。”

她大哥瞄了一眼人群,把目光落到棺材上,他指着棺材,用疑惑的语气问:“那难道是?”

“是的,大哥,那就是二姐,他们差点就把二姐抬去埋了,阿娘为此撞破了头,我让嫂子送她去卫生所了,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小美的妹妹说着说着,就委屈的哭起来。

方才憋了一肚子的委屈,现在看到大哥,都全部释放了出来。

“他们简直太过分了,公安同志,你们听到了吧!他们一听你们要来,就急着要把我妹妹埋了,肯定是他们杀害的我妹妹,就是他,你们赶紧把他抓起来,让他给我妹妹偿命。”

她大哥本来就满肚子的火,现在听了妹妹的话,更是火上浇油,恨不得让公安现在就把付俊抓去枪毙了。

他紧紧拽着公安同志的胳膊,激动的说着。

“老乡,你先冷静一点,有没有杀人,我们会调查清楚的,可不能凭你们的一面之词,就定任何人的罪。走吧!先带我们过去检查一下尸体。”

那个被她大哥拽着的公安,不紧不慢的解说着,示意他带他们过去“验尸”。

“好好好,公安同志,领导,你们这边请。”

她大哥和小美的妹妹迫不及待的扒开人群,人群也还算自觉,都主动为她们让开道,她们并没废多大力气,就来到了棺材旁。

“来,你们帮忙把棺材打开。”那个像是领导的公安,示意自己的同伴和小美的大哥开棺。

靠在墙角小歇的付俊,闻声猛的惊醒。他看到公安,兴奋的从地上爬起,哈吧哈吧的跑到棺材旁边来,两只手在衣服擦了一下,嬉皮笑脸的上前去给公安握手示好。

“公安同志,领导,你们总算是来了,我们已经恭候你们好久了,这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你们给盼来了。”

公安礼貌性的迎合着付俊,用疑惑的语气问:“你是?”

“我——我是死者的男人呀!”

“噢!你就是那个嫌疑人呀?”

“不是,什么嫌疑人呀!我可是大大的良民,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一只,这怎么就成嫌疑人了呢?领导,你们可得明察秋毫,还我清白噢!”

正在忙乎着开棺材盖的小美她大哥,听到两人的对话,赶忙放下手里的活跑过来搭话,“公安同志,就是他,一定是他杀了我妹妹。”

小美的妹妹也跟在他身后,来给自家哥哥助威似的。

“你——你别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人家领导才不笨,才不会听你胡诌八扯。”付俊白了他一眼,一脸嫌弃的说着。

“你——”

两人说着说着,又往一起挤,若不是公安拦在,恐怕又撕打在一起了。

“好呐!别吵了,有没有杀人,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不是靠你们嘴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的。”

几个公安在那里使出全力揭棺材盖,吆喝着一起齐心协力,棺材盖也没动丝毫。

“这棺材什么做的呀?咋重的跟它铁板似的?”一个公安围着棺材转着,拍打这棺材盖,左右上下查看,嘴里小声抱怨着,“这看来看去,好像就是柏木的呀!那就奇了怪了,怎么这么沉呀?”

旁边靠在墙边歇息的抬棺匠,这才好心上前告知,“那个公安同志,这上了棺材钉,你们就算练过,估计徒手怕也是很难打开的。”

“这样呀!我就说嘛!你们这里的风俗习惯可别具一格呀,连棺材都订的这么严实,难道还怕人盗墓不成?”那小公安这才恍然大悟,把手拍在棺材板上,开玩笑似的说着。

“那小李,这棺材订的死死的,怎么办呢?我自带了验尸的工具,这撬棺材盖的工具我可是没有噢。”

另一个负责尸检的公安,露出有些无奈的表情,向同伴求助。

“这——等我去请教一下头再说。”那小公安说着,正要转身去问他头儿支招。

“公安同志,这盖我们能开,只是等求得这家主人的同意,不然我们也不敢盲目开棺。”

方才那个抬棺匠,看着公安同志们为难,主动毛遂自荐。

“这样甚好,多谢老乡帮忙,你等我一下。”那公安同志对这个好心的抬棺匠是感激万分,激动的伸手来和抬棺匠握了个手。

握了手,他这才去征求他头儿的意见。

他看了一眼付俊和小美的哥哥,两人都虎视眈眈的看着对方,感觉这气氛就有些紧张。弄不清状况的他,把他头儿拉到一边,只把刚才的事告诉他头儿一人知道。

“头儿,那棺材上了棺材钉,不借助工具,我们徒手怕是很难打开。”

公安同志听后,惊讶的望着自己的同事,“那这可怎么开展工作呀?你去问问围观的人,看他们谁能不能帮忙把棺材盖打开。”

“有倒是有,只是那人说了,要求得主人的同意,不然他不敢动手。”

“这好办,一个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一个要替死者找到真相,相信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公安同志轻松的说着,折回来问付俊和小美的大哥,“这开棺,你们都同意吧?”

小美的大哥:“当然,公安同志,不开棺又怎么帮我妹妹申冤?”

付俊愣了一下,也附和到:“当然同意,举双手同意。”

公安同志看两人都如此配合,很是欣慰,赶紧对身旁的小公安说:“行,小李,去让老乡开棺。”

大家都围到棺材边上去,等着小美的尸体重见天日。

抬棺匠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铁棍子,还有一把燕尾型的虎牙锤,开始费力的拔掉棺材盖上的铁钉。

“他们——他们竟然给妹妹上棺材钉?”小美的大哥看到这一幕,气不打一处来,厉声问旁边的小妹。

小美的妹妹难过的低下头,应声回答自己的哥哥。

“畜牲,他这样做难道良心不会痛吗?好歹小美也是他的结发妻子,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就连死了,也还要这般对她。畜牲,遭天谴的东西,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一天他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小美的大哥,怒眼瞪着不远处的付俊,在嘴里自言自语的骂着。

付俊满脸的轻松,跟在公安同志旁边,不停的示好献殷勤。

抬棺匠三下五除二就把棺材盖上的铁钉给全部拔松动,然后在同伴的帮助下,借助手里的铁棍,将棺材盖撬开。

棺材盖嘭的一声摔翻在地,围观之人还吓得倒退了几步。

“小美……”

“二姐……”

小美的大哥和妹妹,看棺材盖打开,都哭着扑到棺材上,想再多看两眼自己的亲人。

付俊见状,也装模作样,从眼里强行挤出两滴眼泪,扑到棺材上,哭天喊地的,好像真的是痛不欲生似的。

“小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你走了,丢下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可怎么办呀?我们付家三代单传,还指望你给延续香火呢!你怎么这么无情,就这样撒手人寰了呢!小美呀,小美呀……若不是还有高堂在上,我真的想就这样随你去了算了……”

付俊这精湛的演技,再加上那煽人泪下的话,让周围的人都对他心生同情。

小美的家人看他这样,气得牙痒痒,真上冲上去撕烂他那副讨厌的嘴脸。

公安同志也还算人性,没有立马验尸,而是让他们多看死者一眼,把情绪稳定下来再开工。

见众人哭的差不多了,公安同志这才发话,“差不多就行了,别耽误我们工作,早一点把事情弄清楚,也好早一点让死者入土为安。”

“好好好,公安同志我们不妨碍你们做事,请你们一定查仔细一点,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小美的大哥和妹妹,相互搀扶着,不舍的站到一边去候着。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七章 开棺验尸 付俊见状,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小美,你别怕啊!你大哥和妹妹这样做也是她们没办法接受你的死,所以才让你死也死得不安宁,你也不要怪他们。把事情弄清楚明白了,也免得他们再来揪着我不放,你就委屈一点啊!清明上坟的时候,让他们给你多烧点钱下去给你赔罪啊!”

他故意把嗓门提的很高,像是说给所以人听似的。

这违心的话,犹如毒蛇一般传进小美家人耳朵里,他们恨得咬牙切齿。但为了大局着想,他们都只能咬牙忍了,眼睁睁看着付俊在那里博取同情。

之前在付家院里,他是怎么样的嘴脸,小美的家人可看在眼里。此刻,无论他说得多么的天花乱坠,说得多么的情真意切,也骗不了小美的家人。

付俊呀!付俊,你不去演戏都真的可惜了。

看着判若两人的付俊,小美的大哥在心里自言自语到。

他心里对付俊的恨,不是用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行了,别伤心了,先站到一边去,别妨碍我们工作。”

公安同志见他迟迟不肯离开,连拖带拽将他拉开。

“那就麻烦领导了,你们一定小心,别弄得我媳妇死无全尸。”

“行了,你就放心吧!如果真的有必要解剖尸体,我们也会提前告诉你们的,你就安心到一旁去歇着。”

“好,那真的太麻烦你们了,这么大老远让你们跑来,要不,我回家去给你们烧壶水来?”付俊一脸感激的表情。

“不用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付俊往前走了两步,又突然回头问:“真不用?”

“真不用,你就安心在旁边等着就行。”

公安同志已经有些不耐烦,推着他往边上去。

他们拉起封.锁线,把围观的人群驱赶到封.锁线外,在地上铺了一张垫子,支了个简易帐篷。

法医们戴上口罩和手套,把小美的尸体从棺材里抬出来,放到帐篷里的那个胶垫子上。

一个法医拿着本子记录,另一个法医开始拿着刀啊、钳子啊、尺子啊等等工具,开始了验尸工作。

这样的场面,这些没见过世面的村民还是第一次见,大家伸长了脖子,相互你推我攘,挤来挤去,就想多看一点里边的情况。个个脸上都露着好奇的表情,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伤口长约七厘米,深三厘米,伤口细窄,致命工具应该是刀口薄而锋利的菜刀类道具,直接致死原因是因为割破大动脉,流血过多导致心力衰竭而亡。”

法医一边仔细的在小美尸体上比划,嘴里有条不紊的说着。

旁边拿着本子的法医,在仔细的做着记录。

那带头的公安同志在原地打转,等着法医的勘验结果。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将另一个公安小李招手叫过去,“来,小李,你过来。”

小李闻声,从封.锁线这边快步跑过去。

“就那个,看到了吗?那是死者的丈夫,你去问清楚他案发经过,都有什么人在场,然后把那些人都找过来录一份笔录。”带头的公安指着付俊向小李吩咐工作。

小李仔细的听着,等带头公安说完,他拿着纸笔,开始去询问付俊。

付俊小心谨慎的回答着小李的每一个问题,尽量做到不说谎的情况下避重就轻,把自己的责任脱的干干净净。

小李做完记录,看着本子上那些陌生的名字,他看了看这些陌生的人群,深深的叹了口气。

对他来说,这可又是一份费时的工作。不说询问求证要多少时间,就是把这些人找来也得费上好大一番力气。更何况还有两个已经回了县城,这更是费神的事。

他苦思冥想了一会儿,打算把记录交给头儿,让他的头儿来想个事半功倍的法子。

“头儿,包括死者丈夫在内,当时的目击者有七个,康淑梅,钟森是死者的邻居,还有这两个事死者的公公和婆婆,另外这个叫李文才和李育树的,听死者丈夫说好像是康淑梅家的客人,现在已经回县城去了。”

带头的公安看着小李做的记录,侧耳倾听小李的诉说,时不时的点头回应小李。

小李做完,他疑惑的望着小李,他原本以为小李会告诉他更多的信息的,没想到出乎他的意料。

“这——没了?”

“没了,头儿,暂时就只问到这么多。”

“既然都锁定了目击证人,干嘛还不去走访询问?”

“头儿,你看这人生地不熟的,又没有人带路,实在是有些费力,你能不能想点事半功倍的办法?”小李嬉皮笑脸,试探性的说到。

带头的公安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就知道投机取巧。”

“头儿,我这不是想尽快结案嘛!”

“行了,去找村长吧!让他用广播通知这些人到这里来。”

“谢谢头儿,我就知道我们头儿是最精明,无所不能的。”

小李随便从人群中拽了一个人,让人带他去村长那里。

小李刚走不久,法医们的验尸也就结束了,法医们从矮小的帐篷里躬身出来。

“怎么样?”带头的公安见法医完工,迫不及待的上前询问情况。

小美的家人也露出激动的表情,他们以为这样,就可以找出凶手了,心里也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结果。

法医一边摘下口罩,一边卸掉手里的手套。

“致命伤就是脖子上那一刀,另外身上有新旧不一的伤痕,像是长期受虐待所致,从刀口的深浅和切入口来看,若真是人为,那这个人的力气可不是一般的大。”

“好,死因确定了,那就等认证和物证吧!你们再去趟事主家,看现场有没有什么有利的物证。”

“行,那这里,可以让他们家属把尸体抬回棺材封棺。”

“行,这里交给我。”带头公安说着,招手让付俊过来,“你过来。”

付俊左右看了看,确定是在叫自己,这才忐忑不安的朝这边走来。

“你带我们的法医去你家一趟,好好配合他们的工作。”

“好好好,一定全力配合,来,领导们,这边请。”付俊应着,领着法医们从人群中挤出去。

小美家人这边,在抬棺匠的帮忙下,重新把小美的尸体装回棺材里去。

很快,在村长广播的通知下,当晚的目击证人都来到验尸现场,除了已经回县城的李育树和李文才。

公安们给她们每人分开各录了一份笔录,几个人所说如出一辙。

法医按照他们所说,对伤口深度和力度再次进行了一次分析,并且做了现场模拟。再三比对推敲之后,他们给出了“意外致死”的结论。

当然,这个结论意味着付俊无罪。

付俊听到这个结果后,心里紧绷着的弦总算放松了,他如释重负。

这样的结果,对小美的家人来说,是残酷的,这简直就是往他们伤口上撒盐。

小美妈妈苏醒过后赶来,没成想听到的是这样的结果,她好几次都哭晕过去。

公安同志们看到这样的场面,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们只能公正执法,不偏不倚,不能因为同情而错抓乱盼,他们也是爱莫能助。

这种道德罪,法律也管不了。更何况,这小美的的确确是自己摔下去的,虽然付俊激怒她不对,但刀是她自己架到脖子上去的,付俊没曾逼迫她。

他们的工作已经做完,带头的公安安慰了一阵子小美的家人。虽然小美的家人不怎么领情,但他还义无反顾的做了。

把一切都弄好,公安们都离开了村子。

这个小山村,又恢复了平静。

此刻夕阳西下,落霞满天,飞鸟还巢,好一番和谐的景象。

围观的人看没戏看了,也三三两两的离去。

公安也来了,事情再无转圜的余地,小美家人不得不接受这残酷的结果。

“抬棺匠们,麻烦你们把棺材抬回院里去吧!我女儿死的已经够惨的了,我不想让她死了还在这里露宿。”小美妈妈心疼女儿,求抬棺匠们把棺材抬回院里去。

付俊怎么可能允许小美的棺材再抬回去,“不行,这多晦气,就等它放在路边,明早再抬上山去埋了就行。”

这样的结果,对付俊来说,那可是喜事,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他撂下这么句话,哼着小调大摇大摆的离开。

抬棺匠们也很无奈,这付俊不发话,他们也输爱莫能助。

小美妈妈委屈得热泪盈眶,趴在棺材盖上,不停的敲打着棺材盖,“小美呀!是为娘的害了你,让你嫁给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害了你的性命,如今死了还不得安生。”

小美的大哥看到他母亲这样,唉声叹气的摇头。

淑梅站在那里,看得是心酸至极,只可惜自己一点忙也帮不上。

她上前安慰小美妈妈,“婶子,你别难过了,小心身子,若小美泉下有知,也不愿意看到你这样。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你这样小美走的也不安心呀!”

人已经不在了,再天花乱坠的安慰,对小美妈妈来说也无济于事。失去至亲的这种疼痛,淑梅也曾体会过,那是绝望,心如死灰。

也许,能磨平伤痕的只有时间,一切都交给时间吧!时间才是最好的良药。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八章 落叶归根 小美妈妈还趴在棺材板上哭,她的儿女们无助的守在她身边。

淑梅的劝说她好像也没听进去,淑梅只能灰溜溜的转身离去。她原本是想回家的,可抬头看到天边的落日,她这才想起博艺说今天就会回来的。

这都太阳落山了,咋还一点动静也没有,到底是有没有回呀?

她停下脚步,小声的自言自语嘀咕着。

片刻之后,她的脚不听使唤的朝博艺家的方向走去。

她来到博艺家门口,博艺家的院门禁闭,她看了一眼锁得好好的锁头,慢悠悠的朝村口走去。

淑梅在村口来来回回徘徊,等待博艺归来。

小美的大哥,看着自己两鬓白斑的母亲,心里若万箭穿心般难受。

他一个七尺男儿,也忍不住挤出了眼泪花,他不想被家人看见,特意躲到一边去抹眼泪。

他一根接一根的抽烟,表情异常的凝重。

他母亲已经折腾了一天,总不会让他母亲露天在这里苦守到明早吧!可他又不能劝母亲离开,丢下妹妹的棺材不理。

他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但这做法可能让常人有些接受不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媳妇,是否能理解自己的做法。

算了,试试吧!

他掐掉手里的烟头,走到自己媳妇跟前,欲言又止。他还是开不了口,纠结之下,他还是打算先再去做一下他母亲的思想工作。

“阿娘,你看你已经折腾一天了,要不,我找个地方让你歇着,妹妹这里有我们呢!你不用在这里守着。”

“儿啊!就让我再陪你妹妹最后一程吧!她死的这么惨,现在又被抛在这荒郊野外,她太可怜了,太孤单了。”

小美妈妈说着说着,又泪如雨下,他实在不敢再继续往下劝说。

无奈,他只能用自己刚刚想到的办法。再次走到媳妇跟前,“媳妇,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啥事?说吧!”

“你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付家人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就算明早他们能勉强把小美埋了。清明时节小美恐怕也等不到他们去拜祭,我们没能够为小美讨回公道,但至少让她死后不孤单吧!不至于几年之后坟头杂草丛生,连想祭拜都找不到坟头所在吧!”

“我咋不怎么明白你在说什么呢?”他媳妇用疑惑的眼神望着他,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样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待会儿我就找人把小美抬回我们家安葬。”

他见拐弯抹角媳妇听不懂,直接开门见山。

“什么?”他媳妇愤怒的睁大双眼,惊叫出声。

他怕被他母亲听去,他母亲又该难受了,激动的上前捂住他媳妇的嘴,让她小声一点。

“小声一点,待会儿阿娘听着了心里又该难过了。”

他媳妇用力扳开他的手,放低声音,紧邹眉头说:“你疯了吗?这嫁出去的女儿,弄回娘家葬。哪里有这样的说法,这不是明摆着把晦气往家里带吗?再说了,就算不考虑这一点,这山高水远的怎么弄,这么重的棺材,你一个人能扛回去不成?”

“只要你点头同意,这个都好办,找一辆拖拉机就行了,多给司机封个红包就行。”

“我——”

他媳妇虽然觉得委屈,可细想,这人都死了,自己又何必和个死人过不去呢?这毕竟也是他男人的亲妹妹。

她也不是什么斤斤计较,尖酸刻薄之人,看着自己男人那副哀求的表情,她心软了,只能答应他男人这看起来有些不靠谱的想法。

她愣了好久,才出声回应。

“行吧!只要阿娘不反对,我没有意见。”

“谢谢你!媳妇,我就知道你的心肠最好,肯定不会见死不救。”他给了自己媳妇一个深深的拥抱。

他得到媳妇的同意,领着媳妇一起,迫不及待把这个想法去告诉他阿娘。

“阿娘,与其让他们把妹妹草草埋掉,从今以后就不管不问,那我们还不如把妹妹领回家去,在老家帮她寻块好地,这样清明什么的,我们还可以去给她烧点纸。”

小美的妈妈闻声,把头从棺材板上抬起来,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儿子。

对她而言,这简直就是大好事,她心里真的很感动,感动自己的儿子能这么为他妹妹着想,这么考虑她的感受。

只是,这可是招晦气的事,她怕儿媳妇会有意见,她把视线移到儿媳妇身上。

她儿媳妇一下就读懂了她的意思,赶忙附和,“阿娘,我没有意见,都是一家人,应该互帮互助 更何况妹妹已经落到这样的田地。”

她听后,感激涕零,紧紧抓住自己儿媳妇的手,一个劲的致谢。

她想能让女儿葬回老家,也算是真正的落叶归根了,她心里一下就没有那么难过,没有那么自责了。

当初小美冲回娘家,是她苦心劝小美回来的,若她不劝小美回来,小美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个下场。

她从心底感谢自己的儿子和儿媳。

大家达成一致,小美的大哥就赶紧动身去找拖拉机。

淑梅还焦急的等在村口,等着博艺回来。

不久,博艺骑着三轮车,载着满满一车东西,朝村口驶来。

淑梅远远看到,快步走上去迎着。

小佑琛也在三轮车上,还没等她走到跟前,小佑琛就挥手大声的叫喊着淑梅,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样叫她妈妈,而是以阿姨相称。

“淑梅阿姨,淑梅阿姨……”

博艺早就习惯小佑琛叫淑梅妈妈,这突然改了口,博艺听着还怪别扭的。

他多么希望小佑琛能和以前一样,把淑梅当作一家人,当作妈妈一样来看待,毕竟以后就真的是一家人了。

“佑琛,现在怎么改口了啊?你以前不是都叫妈妈的吗?现在怎么叫淑梅阿姨了呢?”博艺疑惑的问小佑琛。

“爸爸,那是我以前小不懂事,才会那样乱叫,现在我才明白,淑梅阿姨只是阿姨而不是妈妈,我若再乱叫,别人会笑我傻子的。”小佑琛用他那稚嫩的声音回应博艺。

这个时候淑梅已经来到跟前,小佑琛扑到淑梅怀里,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

小佑琛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过这样温暖的感觉了,他抱着淑梅的脖子不肯松手。

“淑梅阿姨,你跑哪里去了?我好想你,凝凝妹妹也好想你。”

“是阿姨不好,不该丢下你和凝凝不管,阿姨向你保证,以后会一直陪在小佑琛身边,看着小佑琛长大。”

“真的?”

“当然。”

“那——拉勾。”

小佑琛伸出小手指和淑梅拉勾,淑梅赶忙也伸出小拇指去配合。

博艺看着她们阔别多日,还能这么亲密无间,为他们感到高兴。之前他还担心随着年龄的增长,小佑琛会对淑梅有所抵触,但现在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行呐!边走边说,等下天黑透了路不好走。佑琛啊!怎么我感觉你对我这个亲爸都没对你淑梅阿姨亲呀?都没见你这样抱过我。”

博艺看着天边已经消失的落日,催促淑梅他们别站着说话了。

“那是,同性相排,异性相吸,你不知道吗?”

小佑琛斩钉截铁的说,那自信的模样像一个小大人一样。

淑梅和博艺一听,两人都不约而同大笑起来。

“我说小佑琛,你这话是跟谁学的呀?”博艺今天才发现,自己的儿子还有这么小不正经的一面。

“这——是男子汉都知道,我可是小男子汉。你说是不是呀,淑梅阿姨。”

淑梅笑颜如花,勾了勾小佑琛的鼻子,“是是是,小男子汉,你呀!简直就是个小人精。”

趁着这欢快的气氛,博艺紧接着问:“那你想让淑梅阿姨成为你的妈妈吗?”

博艺这样问,淑梅还有些紧张,笑容戛然而止,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小佑琛。

小佑琛用他那清澈的眸子,望着自己眼前和蔼可亲的淑梅,“想,当然想,只是——妈妈不是只有一个吗?”

“傻孩子,你可以有两个,因为你的亲生妈妈已经不在了。你有权利再拥有一个可以陪伴你,当然也可以陪伴爸爸的新妈妈。”

“真的吗?”

“当然,爸爸有骗过你吗?”

“那爸爸,我可以现在就叫淑梅阿姨妈妈吗?”

淑梅和博艺相互对视,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

“你这小鬼,看把你急得。”

博艺话音刚落,小佑琛就迫不及待的叫了几声淑梅,“妈妈,妈妈,妈妈……”

小孩子都已经叫了,淑梅哪有道理不应,她也笑着答应小佑琛。

对于小佑琛来说,他早已习惯了叫淑梅妈妈,叫淑梅阿姨他反而觉得拗口。

他习惯有淑梅照顾他和他爸爸,习惯充当哥哥的角色,去保护小双凝。

三人有说有笑的回到博艺家,一到家门口,小佑琛就吵着要去找小双凝玩。在他软磨硬泡下,博艺才答应让他独自去。

“谢谢爸爸!”

毕竟这是在村里,小佑琛对这里还是熟悉的,他倒不担心小佑琛会迷路。

淑梅原本想陪着小佑琛去找小双凝的,可看着三轮车上满满一车的东西,她决定留下来帮忙。

小佑琛正跑着要离开,淑梅突然出言叫住他,“佑琛,你等一下。”

小佑琛闻声,停下蹦跳的脚步。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九章 撞婚 “博艺,家里有手电筒吗?这天黑得快,我怕没等佑琛走到我家,天就黑透了。”淑梅转过身去问正在整理车上东西的博艺。

“有有有,我这就去找。”博艺应着,掏出钥匙打开院门进去找手电,不一会儿,他就拿着手电跑了出来。

淑梅接过手电蹲下身,再三叮嘱小佑琛,“佑琛啊!记得别玩水,直接去我家,找到凝凝要么就在我家陪凝凝玩,要么就带上凝凝回家里来玩。这是手电筒,你拿好了,千万别乱跑,这天黑了外边有坏人,记住了吗?”

“知道了——妈妈!”小佑琛笑着应到,迫不及待跑开。

她站在那里,目送小佑琛走远,才和博艺一起搬车上的东西。

博艺买了好多东西,什么水壶,被套,枕头等等,他全都买了新的。

“博艺呀!我看了,这些家里不都还有吗?你用不着这么破费又买新的,孩子们都还小,以后我们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要的,说好了要给你一个像样的婚礼,连这些都是旧的怎么行。全部都要新的,从今以后,我们就有新的生活了,一切都得焕然一新,这是幸福生活的开始,把过去的不开心都统统抛掉,彻彻底底的从头开始。”

博艺语重心长的回应淑梅,幸福溢于言表。

淑梅听了,心里也美滋滋的。

博艺这是在暗示她,忘记之前所有的苦难,放眼往前看,勇敢的去追求新生活。

是啊!她真的该抛旧迎新,就算之前有再多的不幸,都依然成为过去。迎接自己的,将是崭新的生活。

幸福离自己近在咫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第一次,因为火烧房子,让即将到来的幸福溜走;第一次,因为癌症,让她不得不亲手摧毁即将到来的幸福。

这次,是第三次,她俩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她俩都在满心期盼着即将到来的婚宴,两人都在全身心的为婚宴做准备。

与此同时,村里还有另一家人也在筹备婚事,那就是刚刚丧偶的付家。

那天小美家人的闹腾,公安的介入,反而让他更加的心安理得。第二日,当他得知小美家人竟然把小美的尸体运走,他更是欣喜若狂。

这简直就如虎添翼,免得他再耽搁时间去处理小美的后事,为他迎娶张晓琴又赢得了更多的时间。

他赶紧让父母把家里丧葬用的东西都扔了出去,把家里好生布置了一番。

他父母看到付俊的异常举动,终于忍不住追问:“你就算不愿看到那些死了人才用的东西,清理干净就是,没有必要把家里弄得像要办喜事一样吧?让外人看了,指不定要在背后怎么议论我们。”

付俊看着这焕然一新的院子,插着腰得意扬扬的站在那里。

“什么叫像办实事?我这就是要办喜事,阿娘,你去找王八字来,帮我选个吉日吧!越快越好。”

付妈妈满头雾水,用疑惑的眼神望着付俊,她根本不相信付俊说的话。

“你——没事吧?”

付妈妈停止了扫地的手,站直了身子,皱了皱眉头,吞吞吐吐的问到。

付俊放声大笑,走过去抓着他母亲的肩膀,好心情溢于言表。

“阿娘,你马上就可以当奶奶了,你认为我有事吗?”

“奶奶?”

“阿娘,开心吗?高兴吗?我终于不辱使命,可以为我们付家传宗接代了。”

付妈妈惊得目瞪口呆,一时半会儿没回过神来。

付俊看着他阿娘这样,以为他阿娘不相信,“阿娘,你是不是以为我在说笑话?”

付妈妈回过神来,这事的确来的太突然了。

若这事是真的,那她们付家就不用断绝香火了,那她和老伴也有脸下去见付家的列祖列宗了。

“阿俊啊!你——你可别拿这种事情给阿娘说笑。”

付妈妈虽然嘴上说着不相信,其实心里不知道有多希望这就是真的。

付俊放开抓着付妈妈的手,表情变得严肃,“我就知道你不信,不过这就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阿娘,你猜猜,你未来的儿媳妇是谁呀?”

付俊开始卖关子,用神秘兮兮的语气凑到付妈妈耳边说。

“这——你——”付妈妈看着付俊那认真的表情,她似乎已经有些相信付俊的话了,“你说的都是真的?”

“哎呦!阿娘,我嘴再怎么没把门的,也不至于拿这种事来忽悠你吧?”

付妈妈彻底相信了付俊,她手里的扫帚落在地上,身体激动得有些颤抖。颤抖着手抓着付俊的手,激动的问:“阿俊,快告诉阿娘,为我们付家传宗接代的人是谁?她真的有你的孩子了?快说呀,快告诉我呀?”

已经这个时候了,付俊也没必要再瞒着他阿娘了,“阿娘,你媳妇呀!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她就是隔壁张家的晓琴。”

“什么?晓琴?这——这怎么可能?”付妈妈听到晓琴的名字,抓着付俊的手都抓得更紧了。

“阿娘,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咋就还不相信呢?”

“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晓琴那人吧!从小心气就高,她怎么可能看得上你,看得上我们家徒四壁的付家呀!”

“哎呦!阿娘,这就是你儿子的魅力了。你就别瞎想了,就安安心心等着抱孙子,等着当奶奶吧!”

“诶!诶!”付妈妈激动的热泪盈眶。

“既然这样,你就赶紧去找人择个良辰吉日,越快越好,你大孙子可是等不急了。”

付妈妈是高兴,但高兴之余,更多的是纠结,“这么急?不太好吧!小美才刚走,再怎么着也该缓缓吧?这样影响多不好。”

“哎呦!阿娘,你管别人怎么说,我们自家的事还轮不到别人来掺乎。你只管找个最近的日子,最好就这两天。”

“这——这——”

“阿娘,你到底还想不想抱孙子了?”

“哎!好吧!我这就去。”

付妈妈虽然担心外人不好的评论,但内心强烈抱孙子的意愿,让她不得不按照付俊说的去做。

她赶紧急急的走出院子,去为付俊和张晓琴选个好日子。

这两人和淑梅博艺两人都同样迫不及待的想结婚,而吉时吉日是固定不变的,所以碰巧她们结婚的日子选在了同一天。

张晓琴和付俊这对特别的新人,并没有得到太多的祝福,大家都在背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一个刚死了媳妇的男人,在媳妇头七都还没过,就兴师动众的再婚。这让人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这两人要不是早有一腿,谁会在这风头浪尖上那么迫不及待要在一起。

淑梅也很意外,自己的姑姐怎么突然就和隔壁的付大哥走到一起了呢?她是百思不得其解。

但在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心思再去关心张晓琴的事了,她忙着筹备自己的婚事还来不及。

这时间仓促,她们也算是争分夺秒的在准备。

因为两家人撞婚,之前淑梅还和张晓琴协商过一次,看能不能让张晓琴把婚期往后推一点。

张晓琴是打死也不愿意让,八字看过,除了几天后吉日,下一个吉日在三个月之后,张晓琴怎么可能等得了,再说了,她康淑梅凭什么要让她让。

淑梅和博艺也不愿把婚宴往后推,商量又无果,两家人只能顺其自然,一起结婚。

婚宴的前一天,博艺家院里人山人海,大家都在忙乎着准备第二天宴席的菜品。

博艺请了专门负责办乡村宴席的乡厨团队,厨师和帮工们都忙得不亦乐乎,切的切菜,炸的炸鱼,杀的杀鸡,闷的闷鸽子,各自忙乎着自己手上的活。

博艺也没闲着,屋里院里忙得马不停蹄。没有长辈父母在,什么事情都得她自己经手,这几天他可是忙得脚不沾地。

他姐姐姐夫也赶来帮忙,要不然靠他一个人,准会忙得晕头转向。

他们那里有风俗,婚前新郎新娘不能见面,淑梅明知道博艺忙,可是她却搭不上手。

张家这边,虽然是双喜临门,但是吴菊却没有请任何的宾客好友。

一个是媳妇家人,有什么客好请的。

一个是离异的女儿再嫁,也算不上是什么大喜事。再加上张晓琴和付俊在这风口浪尖上成亲,她可不想大张旗鼓的惹人非议,给自己找不痛快。

不管不问,乐得清闲。

新郎新娘不见面,没说孩子不可以见面吧!这淑梅实在是想帮博艺的忙,就让自己的女儿从中传话,尽可能帮博艺分担一些。

在结婚前一天,大概是下午三四点的时候,文大嘴的保管室小店里,突然接到一通特别的电话。

文大嘴接起电话,对方的语气有些不着急,“唐博艺。”

还没等文大嘴开口,对方就叫了博艺的名字。文大嘴一听是找博艺的,以为是为博艺和淑梅道贺的,她还特意客客气气的回应对方,“请问你是哪位呀?我们这是百货店,你要找博艺吗?我这……”

对方没等文大嘴说完话,就强行打断了她的话,“给我叫唐博艺接电话。”

那声音的分贝大的刺耳,文大嘴还条件反射的把话筒拿远了一点。

虽然对方的语气并不友善,但文大嘴还是按照他的意思,客气的回应到,“你等一下,我这就去帮你叫。”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章 可能是绑架 文大嘴把话筒搁到电话座机旁,怀着忐忑的心情快步走出保管室。

在离博艺家大概还有一百多米左右的路程,她就开始扯着嗓子大叫,“博艺,博艺,有你电话,赶紧过来接。听到没有?博艺,听到回个话,博艺……”

博艺家院里虽然闹哄哄的,但文大嘴那河东狮吼般的声音,还是清清楚楚的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他放下手里的红包,给他姐叮嘱了几句,就匆匆往保管室走,出了院门,他远远看见文大嘴的身影。

文大嘴没得到他的回应,还在边往这边走,嘴里边喊着。

“大姐,我这就过去。”

文大嘴见他回应,还嘀咕抱怨了几句,“听到了不早点吭声,嗓子都快给我喊破了。”

博艺没有吭声,跟着文大嘴往保管室快步走去。

这电话没挂,他早一点到,就能多为对方省点电话费。在这个时候,他估摸着应该是倩倩打来的,他这才恍然大悟,怎么把倩倩给忘了呢!

回村里之前,倩倩再三叮嘱,订好日子一定要提前告诉她,她好早一点回来帮忙。

这几天忙得晕头转向,他把这事忘的一干二净了。

“博艺啊,我家那两个不争气的还能帮上忙吧?”

文大嘴这两天风湿病发作了,碰不得水,所以她就让自己的儿媳和儿子过去帮忙。

文大嘴话音落了半响,博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失魂落魄的样子。

文大嘴大吼一声,“喂!”

博艺这才回过神来,吓得有些手足无措。

“大姐,什么事呀?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这样大吼,魂都差点被你吓没了。”

“哈哈!只怕你的魂不是被我吓没的吧?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在想啥好事呢?这明天就是大喜的日子了,有必要连走路也还想吗?”

“大姐,你说什么呢!不是像你想的那样。”

“不是像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啊?”

“我只是觉得忘记告诉倩倩我和淑梅明日摆酒席了,这淑梅也没提醒我一下,倩倩如今打电话来,我都真的不该如何向她解释,平日里她那样照顾我和小佑琛,我们却这么不把她当会儿事,真是惭愧呀!”

“什么倩倩呀?是个男的,口气可凶了。”

“男人?”

“是啊!快点了,别磨磨蹭蹭,到时候电话多了,又埋怨我的不是。”

文大嘴有些不耐烦,加快了回去的脚步。

博艺也加快步子,紧跟在文大嘴身后。

两人回到保管室里,博艺带着满心的疑惑,缓缓拿起放在桌上的话筒。他心里莫名的感到不安,明日就是成亲的日子了,此刻的他,如惊弓之鸟一般,一点负面的东西也听不得。文大嘴那句“口气可凶了”,让他心里异常的忐忑不安。

“喂!哪位?”

“你是唐博艺?”

对方的语气是那么的冷,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呀?找我有什么事吗?”

“哈哈……我是谁你来了就知道了,倩倩理发店的老板娘熊倩倩,你应该认识吧?”

“倩倩?当然认识,你是她……”

“你若不想见到她的尸体,就来镇上的废弃厂房。一个人来,别想着报警,我是疯子,疯子是不怕公安的,你若我不开心,那明年今日,你就等着给你的女人收尸吧!”

“哪个废厂房?”

“难道镇上还有两个废厂房不成?别在我面前装糊涂,赶紧来,我不保证我耐心等得到你来,你最好给我快一点。”

“你到底是谁?你别乱来,喂喂喂……”

博艺还想继续追问,只可惜,电话里已经没有了那个男人的声音,只有电话挂断的嘟嘟声。

博艺颤抖着双手把电话回拨过去,在嘴里大声的咆哮着,“王八蛋,你接电话呀,你接呀!快接呀!”

一次,两次,三次……最后直接是打不通了。

博艺疯了似的把电话筒拍在桌面上,话筒和桌面碰出巨大的响声。

这突然其来的晴天霹雳,让博艺乱了方寸,他急得团团转。

在一旁般小孙子把尿的文大嘴,听到这一声巨响,看到博艺那发狂的表情和动作。关心的问:“博艺,怎么了?干嘛发这么大火?”

博艺紧锁着眉头,双手不停的挠头,在柜台前来来回回徘徊。

明天就是他和淑梅成亲的日子了,在这个时候偏偏出这么档子事。

对方是谁?到底是谁?为什么声音那么熟悉,听那口气,好像不是在开玩笑,再说了,又会有谁吃饱没事撑着,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博艺,你倒是说句话呀!到底出啥事了?”

“这也不知道是谁,非叫我去镇上的废弃工厂,说若我不去,就等着替倩倩收尸。”

“什么?是绑架吗?他有没有叫你带赎金去,在电视里看到的,不都是要叫带赎金什么去赎人吗?”

文大嘴一听,就想到了绑架。

“赎金?这倒没有,他只是说不能报警。”

“那这就对了,肯定是被绑架了,绑匪忘记问你要赎金了。”

忘记要赎金?这也行?

文大嘴的话,让博艺没那么疑惑了,或许真的就是哪个小混混缺钱用了,绑架倩倩想讹点钱。

但不管是不是绑架,这一趟,博艺是非去不可了,他不能拿倩倩的生命开玩笑。

倩倩对他和小佑琛如何,对淑梅如何,他心知肚明,虽然不能成为伴侣,但倩倩是他和淑梅最最最重要的朋友,没有之一。

他想通了,就急急的往门外走。

“博艺,等一下,你是打算去吗?”

“大姐,这事可大可小,不管是恶作剧,还是真的,我都有必要去看一下。”

“行,虽然你现在大婚在即,不适合去,但这毕竟事关人命。我也就不阻止你了,你先等一下。”

文大嘴替小孙子穿好裤子,走到柜台里边去,把抽屉里的现金都翻了出来。从自己身上又掏了些整钱,一起交到博艺手里。

“我知道,最近你筹办婚事手头紧,这些先拿去应急,万一对方要钱呢!带上,未雨绸缪。这绑匪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你可得当心着点,凡事能忍则忍,你的新娘子还等着你完婚。”

文大嘴抓着博艺的手,像博艺的阿娘一般叮嘱博艺,博艺感动的点头应着。

“对了,要不让你姐夫陪你去,多个人多个照应。”

“不不不,那人说了,得我一个人去。我不想违背对方的意思,免得惹怒对方。”

“这样啊!那你快去快回,家里我这就过去帮你照看着,你回去记得跟你姐姐姐夫交代一声,免得她们担心。”

“好,大姐,事不宜迟,那我先走了,家里就劳烦你了。”

“行行行,快去。”

两人交代完,博艺回家去把情况向他姐说了一遍。

起初,他姐是死活也不同意他去,这种时候,说他哪里有时间去掺乎这种闲事。

在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说下,他姐最后还是被他说服了。

他骑着自行车,独自一人往镇上赶。

淑梅得知这个消息,还是小双凝给传的话。

小双凝兴高采烈的替淑梅传话给博艺,可她在博艺家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找了一遍,也没见到博艺的影子。

无助的她,这才求助于小佑琛。

“哥哥,为什么没见博艺叔叔呢?”

小佑琛蹲在门口的洗衣板上,望着远方,他也在等博艺回来。

虽然他不明白大人们嘴里的绑架是什么意思,但他能从他们的交谈和神情中看出,他爸这是去做一件有危险的事。

不然他姑姑也不会强行阻止,和爸爸大吵大闹。

他躲在门外,听到了他们交谈的话。他看着爸爸离去,心里好担心好害怕。

小双凝用她那晶莹剔透的眼睛,望着有些忧伤的小佑琛。

小佑琛咬了嘴唇,“爸爸去镇上了。”

“博艺叔叔不是明天要和妈妈成亲吗?他为什么还要去镇上呢?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呀?妈妈有话让我带给他。”

“我也不知道。”

小佑琛摇摇头,他也想知道爸爸什么时候能回来,可他问了好几遍大人们,大人们都告诉他很快很快。

一个又一个很快,他都问烦了,烦的不想再去问了。他选择用这种默默看着远方的方法来等待,若爸爸回来,他可以第一时间看到。

小双凝听后,也很沮丧,博艺不在,那妈妈交给她的任务,她就不能圆满的完成了,她沮丧的低下头去,委屈的想哭。

小佑琛看她这样,从洗衣板上跳下来,用他的小手抓起小双凝的小手,“凝凝,别不开心,爸爸不会骗我的,他说会尽快回来的,等他忙完就一定会回来。”

“嗯!”

小双凝听到小佑琛的话,抬起头来,用力的点点头。

她相信小佑琛不会骗她,就像小佑琛相信博艺不会骗他一样,这是一种信任,对至亲之人的信任。

小佑琛笑了,为了能让小双凝开心,他强行让自己笑出来。

他伸出小手指勾了勾小双凝的鼻子,抚摸了一下小双凝那乌黑的发丝。

小双凝也翘起嘴角,开心的笑起来。

“凝凝放心,爸爸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无论发生什么事,哥哥都会保护你,不让别人再欺负你。”

“嗯!拉勾,不需说话不算话。”

小双凝伸出小手指,示意小佑琛和她拉勾。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一章 报复 小佑琛立马也伸出小手指去配合她,两只小手很自然的勾在一起,两人都咯咯的笑出了声。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两人都用那稚嫩的声音,异口同声的叫着口号。

那笑容是那么的天真烂漫,在他们俩自己的世界里,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一切都是那么的简单。

小双凝回到家后,低着头走到淑梅跟前,虽然在小佑琛的开导下,她没有那么难受,但自己始终叔没有完成妈妈交给她的任务,她心里有些沮丧。

淑梅看小双凝这样,放下手里的喜服,捏了捏小双凝的小脸蛋,笑着问:“是谁惹我家凝凝不开心了呀?”

“妈妈,对不起,我没能完成你交给我任务。”

“啊?”淑梅有些惊讶,不应该呀!以小双凝平日的表现,这传个话是多么轻而易举的事,她不可能完不成的。

小双凝看到淑梅这惊讶的表情,以为淑梅是因为她没完成任务而不开心,委屈得都快哭出来了。

“没事的,一点点小事,只要凝凝认真去做了,这次完不成,下次再努力就行。能告诉妈妈,为什么没有完成任务吗?”

小双凝眼里含着泪花,小声将博艺去镇上的消息告诉了淑梅,并且也提及到倩倩被绑架的事情。

淑梅听后,那是个担心着急,恨不能现在就冲到镇上去,去看看博艺和倩倩的安危。

她顾不得什么忌讳不忌讳,带着小双凝直奔博艺家,向博艺的姐姐姐夫了解具体情况。

大家都劝她别着急,让她安心回家里去等,博艺回来了就让人给她带消息过去。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如何能够安心的等,与其这样在家里提心吊胆,她还不如亲自到镇上去查看个究竟。

她不顾所以人的反对,把小双凝扔在博艺家,让文大嘴和博艺的姐姐帮忙照看,她借了辆自行车,打算独自去镇上寻博艺。

临走之时,小双凝哭得伤心得很,吵着嚷着要与她同去。

淑梅能够感觉无形的危机感,她一个人去闯就行了,怎么能让女儿再跟着自己去涉险。无论小双凝如何哭喊,追逐,她连头也不回,疯狂的踩着脚踏板,朝镇上的方向驶去。

“妈妈,妈妈,我也要去,妈妈,妈妈,别丢下我,妈妈……”

小双凝哭喊着,追赶着,看着淑梅的身影越行越远,她慢慢的放弃了,站在原地,望着淑梅渐渐消失的身影,一边抽泣,一边用小手擦拭脸颊的泪水。

小佑琛追上去,用自己的小手替小双凝擦拭脸上的泪水。

“凝凝,别哭了,你看哥哥都没哭,爸爸妈妈一定会回来的,我们要开开心心的等着他们,不让他们为我们担心。”

小佑琛擦完泪水,又用他的招牌动作轻抚着小双凝的发丝。

在小佑琛的安抚下,小双凝止住了哭泣。

小佑琛牵起小双凝的小手,“凝凝,走,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两人手牵着手,奔跑着跑向远方。

博艺来到镇上唯一的废厂房,镇上本来企业就不多,别说废场房,就是不废的厂房也没几个。

绑匪既然不说具体地址,就说了个废厂房,就那么肯定博艺能够找来。博艺猜想,这人应该不是什么外边来的人,一定就是镇上的人,不然不会对这里的情况这么了解。

他把自行车放在厂房门口,看着这有些阴森恐怖的厂房,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用力深呼吸一口,迈着步子走进了厂房,无论里边是龙潭虎穴也好,是刀山火海也罢,既然来了,就没有打退堂鼓的道理。

他刚刚走进废厂房,王豪就从背后拿着一把匕首架在了他脖子上。

“别乱动,不然就等着给你的女人收尸。”王豪大声咆哮到,推着博艺往产房里走。

博艺环视了一下四周,仔细搜索着倩倩的身影。厂房除了一张破旧的桌子,一些破破烂烂的编织袋,一个鬼影子也没有。

博艺不情愿的迈开腿,在王豪的推攘下,跌跌撞撞的往厂房里走。

“倩倩呢?你把她怎么样了?你敢伤害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闭上你的臭嘴,还想英雄救美?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你以为我还是当年的我吗?”

王豪厉声咆哮到,又用力推了博艺一把。

博艺是有机会反手过来将王豪制服的,可没平安见到倩倩,他不想轻举妄动。毕竟顶在自己腰间的是真正明晃晃的刀,而不是什么道具,也不能保证毫发无损的反败为胜。

博艺被逼到一根石柱前,王豪用手里的麻绳,把博艺反绑在一根石柱子上。

王豪拿着明晃晃的刀,在博艺脸上绕来绕去。

面对这种不怕死的疯子,博艺真的还不敢把他惹怒。

“原来是你,想不到你竟然从精神病院出来了,你有气,就冲着我来,不要为难女人,放了倩倩。”

博艺心中虽然害怕,但说起话来还是底气十足,没有半分畏惧感觉。

“呵呵……冲你来?你知道这么多年,我在精神病院都是怎么过的吗?这样的深仇大恨,就是把你千刀万剐,也难消我心头之恨,你别以为自己很值钱一样。”

王豪表情因为恨,狰狞得变了形,他像一个走火入魔的疯子,拿着匕首在那里咆哮着,比划着。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被送去精神病院,那也是你咎由自取,干我们什么事?快放我们走,不然,下次就不是去精神病院那么简单了。”

博艺估计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以为王豪只是心里不爽,瞎折腾解解气。再说了,直到现在也没见到倩倩的影子,博艺都有些后悔,刚刚怎么会傻得束手就擒,任凭这个疯子摆布。

“是吗?你以为你还有命把我怎么样吗?”

王豪手里那明晃晃的刀,还在博艺脸上不停的游走。他的表情邪恶而又狰狞,眼里充满了杀气。

博艺感觉到了强大的杀气,他不敢再多言,怕每多说一个字,就为自己和倩倩增加一份危险。他选择了沉默,看这个王豪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怎么不说话了,知道怕了是吧?哈哈……你不是喜欢英雄救美吗?今天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你只要能从我身体下把你女人救走,我们之前的恩恩怨怨就一笔勾销,要不然,你们就等着做一对鬼夫妻吧!呵呵……哈哈……”

王豪得意的仰天长笑,拿着匕首走到那张废旧的方桌旁,掀开桌旁的条纹胶布。

倩倩就躺在这条纹胶布下边,双手和双脚都被绑着,嘴用透明的胶布封着,就那样蜷缩着躺在地上。

她身上伤痕累累,这大冷天的,她身上只穿着一条单薄的裤子,上身是一件工字型的白色小背心。她的脸冻的有些乌青,身体冷得瑟瑟发抖。

“倩倩,倩倩,你没事吧?”

博艺看到倩倩,连声叫着她的名字。

倩倩听到博艺的叫喊声,把视线看向博艺,她开始挣扎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想和博艺说什么,脸涨的通红。

“你是想和你的男人说话吗?好啊!我成全你。”

王豪撕下倩倩嘴上的胶布,一把将倩倩提到方桌上躺着。

倩倩别过头去,看着被绑在那里的博艺,眼里含着泪花。

“博艺,你为什么要来,你知道他是个疯子,你为什么要来?你不该来的。你不是要和淑梅姐成亲了吗?你为什么还要来多管闲事。”

倩倩说的声泪俱下,她只希望博艺能过得好,若是因为自己连累博艺,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因为你是我唐博艺的朋友,王豪,快放了倩倩,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一句多么刺心的话。倩倩一下觉得心里酸酸的,终究自己还是只能是博艺的红颜知己。

“哈哈……让我放了她,你这是在求我?还是在命令我?”

王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蹭的一下闪到博艺这边来。用匕首指着博艺的鼻尖,恶狠狠的说到。

“好,我求你,求你放了倩倩,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哈哈……”

王豪看到博艺低声下气的样子,心里特别解气,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来。

他走到方桌前,将手上的匕首插在桌面上,目光落在了倩倩身上。

倩倩全身都是伤痕,她蜷缩在不大的方桌上,眼里充满了恨意。

王豪将倩倩的裤子脱到脚崴处,为了脱掉倩倩的裤子,他用力拔出自己刚刚插在桌面上的匕首,将倩倩脚上的绳子割断。

“王八蛋,你要干什么?你要敢伤害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博艺看到王豪的举动,急得火冒三丈,身子不停的挣扎着,试图能摆脱身上的绳子。

“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王豪狂笑着,将倩倩已经脱到脚崴处的裤子拉掉在地上,松开他自己的皮带,露出了他那让人恶心的命根子。

他把倩倩翻到桌上爬下,拖着倩倩的两条腿,将倩倩拖到半空中悬挂着,两个大手掌对着倩倩那圆润的屁.股,一阵狂捏狂拍。

倩倩痛苦的爬在方桌上,被绑着的双手垂在方桌的另一侧,双腿垂在对侧,她现在的姿势宛如一张弯弓。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二章 倩倩之死 “畜牲,王豪你这个畜牲,你放开倩倩……”博艺急得拼命咆哮。

倩倩也感到害怕了,她拼命的挣扎谩骂,“王豪,你要干什么?你别碰我,你这个王八蛋,你这个窝囊废……”

王豪的意图很明显了,可明知道王豪的目的不单纯,可博艺和倩倩除了谩骂,什么也做不到。

他们的谩骂声,叫声,对王豪而言,简直就是绝妙的乐章,是在为他的兽行伴奏。他听得是满心舒畅,血液沸腾。

他开始不停的晃动着自己的身体,做着最原始的运动。

随之而来的是倩倩的痛苦的喘息声,还有博艺一直没有停止的谩骂声。

博艺是那么的无助,所有的难过都写在了脸上,他那破天的叫骂声,回荡在旧厂房里。

倩倩泪如泉涌,她紧咬着牙冠,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此刻,她已经万念俱灰,还有什么,能比当着自己爱的人的面,被人凌.辱更难堪,更无地自容。

博艺闭上眼睛,不忍直视倩倩所受,他甚至连谩骂的勇气也没有了。

这突然安静下来,让疯子般的王豪还不怎么习惯,她一只手用力拽着倩倩的头发,另一只手压在倩倩的椎尾骨处,并且加快了运动的速度。

“叫啊,我让你叫啊,是死人吗?你给我叫啊,你再不叫出声,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身体严重的不适感,再加上头发扯着头皮那钻心的痛。倩倩被迫大叫出来,叫声是那么的凄惨,那么的惨绝人寰。

倩倩的叫声让博艺毛骨悚然,他始终不敢睁开双眼,但从他的表情能够看出,他内心有多么的不安。

“哈哈……”

王豪仰天长笑,倩倩凄惨的叫声,让他的血液重新沸腾起来,他更加疯狂的晃动着他的身体。

随着王豪一声爽快的叫声,他结束了对倩倩的折磨。他满足的穿好裤子,拾回地上的匕首,大摇大摆的走到博艺跟前。

倩倩艰难的挪动身子,从方桌上爬下来,一下瘫坐在方桌旁。用双臂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成一团,将自己的头埋在膝盖和身子之间。

她的抽泣声回荡在厂房里,是那么的凄惨,像半夜哭泣的女鬼之声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她已经顾不得逃跑,顾不得解开手上的绳子。不,应该是她已经心灰意冷,没有了再求生的意志,身体的极度虚弱,让她更加的不愿意挪动。

“真是爽啊!为了这一炮,害我在精神病院待了这么多年。怎么样?看着我和你的女人做,你是不是也感同身受呀?是不是也按耐不住了啊?”

王豪说着说着,把伸到博艺的裤.裆探了探。

博艺疼得叫出了声。

“不是男人,这样都没有一点反应。”

“呸!变态,你她妈就是畜牲。”

博艺冲着王豪吐了一口唾沫,由于距离比较近,唾沫稳稳落在了王豪的脸上。

王豪用手擦点粘粘糊糊的口水,眼里充满了杀气。

“王八蛋,看来你是不想活了,我现在就杀了你,让你知道得罪我是什么下场。”

王豪说着,双手握着手里的匕首,犹豫了片刻,对准博艺刺去。也正是他这片刻的犹豫,才让倩倩有机会替博艺挨刀。

说时迟,那时快。倩倩敏捷的从地上爬起来,冲到博艺身前,为博艺挡下了本来要插在博艺身上的刀。

“倩倩……”

博艺撕心裂肺大叫出声来。

“你————你————”

王豪看到血从倩倩肚子上溢出来,他吓到了,他吓得一把将匕首拔.出来。

他这个举动让伤口的血一下喷了出来,倩倩痛苦的滑倒在地上。

他的双手都在颤抖,一直吵着嚷着要给博艺他们好看,可真正把刀插到倩倩身体里,他还是吓得瑟瑟发抖。他手里的匕首掉落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到,“杀人了,我杀人了,怎么办?怎么办?”

他看着双手沾满的血,不停的在自己衣服上擦,而后疯了似的大叫着跑出了厂房。

“倩倩,你没事吧?”

博艺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倩倩,急得跺脚。无奈自己被绑着,想替倩倩止血也做不到。

倩倩笑着摇摇头,艰难的爬到匕首旁,用嘴含住匕首手柄。把手上的绳子放在刀刃上,来回摩擦。很快,绑着她的绳子就被割断了。

她顾不得自己下半身没穿衣服,拿着匕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用自己仅剩的一点力气割断了绑着博艺的绳子。

绳子一断,她就彻底的失去了重心,整个身子摇摇欲坠。

博艺取掉身上的绳子,快速的冲过去扶住她,她才免遭摔倒在地。

博艺抱着满身是血的倩倩,心痛如绞,“倩倩,你挺住,我这就带你去医院。”博艺的语气有些颤抖,还带着几分哭腔。他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替倩倩遮盖住身子。

“博艺,不用了,我有个故事想讲给你听,有个女孩,她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可这个男孩子有自己深爱的人。后来在酒醉的情况下,那个男孩和这个女孩子发生了关系。可悲的是,第二天,只有这个女孩子记得昨晚发生的事,那个男孩子把一切都忘记了。一个多月后,女孩子发现自己怀孕了,她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告诉男孩。博艺,如果你是那个男孩,你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怎么做?”

倩倩肚子上的血不停的往外涌,她紧紧的按住伤口,想让自己能把最后的话说完。此刻,她已经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她吃力的用微弱的声音说着。

博艺抱着倩倩,拼命的往外跑。

“如果我是那个男孩子,我一定会娶这个女孩子,给她一个家,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爱情,还有一种叫责任的东西。”

博艺气喘吁吁的把自己心里话说给了倩倩听,倩倩听后,扬起嘴角,露出了最后一个笑容。

“只可惜,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如果有来世,我一定要早一点遇到你,和你名正言顺生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倩倩说完,带着微笑闭上了眼睛,捂着肚子的手也垂了下来。

“倩倩,倩倩……”

博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夺眶而出,将还有体温的倩倩紧紧抱在怀里,一声接一声的叫喊着倩倩的名字。

此刻,他悲痛欲绝,确定倩倩已经没了气息,他仰天长啸,声音划破天际,直达云霄。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透,博艺抱着倩倩还有体温的尸体,跪在废厂房外的草丛里。

博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叫之后,他心痛得失去了哭叫的能力,他把倩倩抱在怀里,紧紧的抱在怀里,让倩倩的头深深的埋在自己怀里,他失魂落魄的望着天空发呆。

天空中最早升起的长庚星,是那么的耀眼,博艺聚精会神的望着那颗闪动着长庚星。

传说,人死之后,灵魂会化作漫天星空中的一颗星,静静的看着她身前所爱之人。

博艺看着冲着自己不停眨眼睛的星星,自言自语的和星星说起话来,“倩倩,是你吗?你是在同我笑吗?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无能,没有保护好你。”

博艺根本没有心思去细想倩倩临死时说的话,现在是在自责,自责自己没能从王豪的魔掌下将她就下来,自责倩倩因他伤了性命。

他好难过,这挖心之痛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痛得想哭,却难过的哭不出来。

周围漆黑一片,只能听见虫子的叫声。

淑梅终于找过来了,她打着准备好的手电,扒开半人多高的杂草,朝废厂房走去。

一阵寒风吹过,她不禁打了个寒战,草丛里发出的沙沙声,让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这地方实在是太阴森恐怖了,周围没有人烟,杂草丛生,就是白天来也怪瘆人的,更何况是这晚上。

她吓得停下了脚步,朝四周忘了忘,猛吸一口气,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心口。

“别怕,人吓人吓死人,世界没有鬼,鬼在人心。”

这不说还好,一把这个“鬼”字说出来,她更是吓得瑟瑟发抖。又一阵微风拂过,草丛中又发出沙沙的声音。她尖叫着拔腿就跑,跌跌撞撞朝废厂房里冲去。

她拿着手电朝着厂房里四处照了照,迈着步子朝里找,怕惊动绑匪,她特意轻脚轻手的,也没敢叫出声。

在里里外外找寻一边,也没发现半个人影之后,她这才出声叫喊,“博艺,博艺,你在哪里?你在吗?倩倩,倩倩,你们在吗?”

这时她才发现地上湿漉漉的东西,她蹲下身去,用手沾了一点放到鼻尖上闻了闻。

虽然血里混了太多灰尘,但那血腥味还是没被掩盖。她一闻,就闻出来是血。

“是血?”

她把手电往前方照着,查看了一番。血一直顺着厂房门口延伸出去,一团一团断断续续的。

淑梅突然心里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她顺着血迹发疯似的跑出厂房外,使出全身力气,大声喊叫着博艺和倩倩的名字。

她急得热泪盈眶,扒开杂草疯狂的寻找。

厂房外是丛生的杂草,她只能靠着草叶上的血渍一直往草丛深处寻找。除此之外,她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找到博艺和倩倩。

草叶上的血渍虽然已经干枯,但颜色还算鲜艳,淑梅相信受伤的人应该没有走远。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三章 话里有话的遗言 草叶上的血渍虽然已经干枯,但颜色还算鲜艳,淑梅相信受伤的人应该没有走远。

她不知道这个受伤的人是谁,她希望不是博艺和倩倩,但这是唯一的线索,她不可以不管。

如果真的是博艺和倩倩,现在也许她们正需要自己去搭救,她心里好乱。

“博艺,博艺,你在哪里?你有没有听到,听到就回答我一声好不好。”

她扒开杂草,仔细的在草丛中寻找。

淑梅的声音钻进博艺的耳朵里,他却充耳不闻,就那么傻傻的抱着体温渐渐消退的倩倩。

黑夜,让他无法再看清楚怀里倩倩的脸,可倩倩之前所受的种种,却历历在目。

倩倩那痛苦的表情,那替自己挡刀的画面,还有临时前那最好一笑,都像烙印一般刻在了博艺脑海里,挥之不去。

淑梅终于找到了她们,淑梅手里的光照在博艺身上,博艺背对着她,因为角度问题,她只看到博艺紧紧抱着倩倩,并没有看到倩倩肚子上的伤和她那死灰色的脸。

“总算找到你们了,谢天谢地,博艺,你们就在这里怎么不应我呢?我是寻着血迹找过来的,是不是你哪里受伤了,严重吗?来,让我看看。”

淑梅看到博艺平安无事,心里简直欣喜若狂,根本没有去在意那些细枝末节。

她蹲下身去,用手电筒照射着博艺的背,仔细查看了一番。

她以为倩倩睡着了,还没心没肺的问了句,“倩倩睡了吗?奇怪了,好像没哪里受伤呀?怎么到处都是血呢?”

淑梅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把视线移到了博艺身前。

博艺一直把倩倩的头埋在自己怀里,即便淑梅把视线移到前面,她也没办法看清倩倩的脸。

既然没事,那还待在这荒郊野外做甚。

她伸手去摇倩倩,“倩倩,醒醒,我们先回去,回去再睡。”

博艺一把将淑梅的手甩开,“别碰她,别打扰她睡觉。”

“你——”

淑梅这才看到博艺那沾满鲜血的手,她赶紧把身体移到前面去,借着手电,仔细查看了一下博艺和倩倩。

她这才发现博艺前面的衣服已经被血染透,还有倩倩,那裹着倩倩身子的衣服,也被染成了红色。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颤抖着手去摸了一下倩倩的脚。脚冰凉,已经没有一丝体温。

淑梅吓得仰坐在地,手电筒也掉落在地,“这——倩倩她?”

博艺面无表情,就像被人勾了魂似的,就抱着倩倩的身子不肯撒手。

淑梅回过神来,再次上前去确认自己可怕的猜想,她强行扳开博艺的手,去探了一下倩倩的鼻息,确定倩倩没了呼吸,她眼泪夺眶而出。

“倩倩,倩倩,你醒醒呀!醒醒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博艺,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倩倩她,倩倩她怎么会死?你说呀!你别不吭声呀!到底是怎么会事?”

淑梅一时接受不了倩倩的死,抱着博艺的胳膊疯摇,不停追问他事情的原因。

听到淑梅这痛苦的哭声,博艺终于忍不住了,自责内疚痛苦的眼泪夺眶而出。

“都怪我,是我没用,倩倩——倩倩是因为我才死的,我就不是个男人。倩倩,对不起,对不起,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让王豪血债血偿。”

淑梅趴在倩倩尸体上,哭得撕心裂肺。

当她听到王豪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时,她抬起头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博艺。

借着旁边掉在地上的手电筒光,淑梅还能勉强看清博艺那有些愤怒的脸。

“王豪是谁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你通知派出所了吗?”

“王豪,就是几年前在店里试图侮辱倩倩,被我送去派出所那人。就是他,就是他想杀我,结果倩倩替我挡了一刀丢了性命。”

博艺看着怀里的倩倩,又泪眼婆娑起来。

“噢,我想起来了,就是说有精神病,逃过坐牢的哪个,走,我们现在就去派出所,让他一命抵一命。”

淑梅虽然很痛惜倩倩的死,但她更想为倩倩找回公道。她强忍住内心的难过,催促博艺去为倩倩讨回公道。

博艺犹豫了一下,答应了淑梅。

“之前我看厂房里有公用电话,我去看看还能不能用。”

“行,我们把倩倩一起搬过去吧!”

淑梅虽然为倩倩的死感到伤心,但毕竟这是在荒郊野外,她可没那胆量独自陪着倩倩待在这草丛里。

两人把倩倩搬回厂房里,把她放在那条纹胶布上,用胶布替她遮盖住身体。

博艺则去打电话,很庆幸那公用电话还能用。

之后,就输漫长的等待。

两人坐在倩倩旁边的地上,陪伴着她。

淑梅带过来的手电筒,成了这黑夜里唯一的照明灯。淑梅把手电立在旁边的地上,光线朝着屋顶蔓延开去。

厂房外寒风呼啸而过,一阵凉意袭来,淑梅不禁打了个喷嚏。

博艺起身随便捡了些棍棍棒棒,拿出随身带的打火机,在厂房里点起一堆火。

这样,即可以让他们取暖,也可以彼此更清楚的看到彼此,知道对方还在,自己不是一个人,消除心里的孤单和害怕。

两人围着火堆,紧挨着坐在地上。

人就是人,有七情六欲,有喜怒哀乐,有悲欢离合。

博艺也是人,大痛之后,博艺也还是会感到恐惧的。

只是痛远远大过恐惧,他是为淑梅着想,淑梅毕竟是女人,就算和倩倩再要好,这鬼怪乱神之事,她还是会怕的。

屋子里一下亮了起来,博艺没想到,这对他而言却并不是件好事。

那那张旧桌子清晰的映入他的眼底,倩倩之前被王豪虐待的场景,历历在目,他甚至都能听到倩倩痛苦的叫声。

他尖叫着捂着自己的耳朵,闭上自己的双眼,不敢再多看一眼那张旧桌子。

原来,黑夜可以掩盖太多太多的东西,博艺恐惧的得不敢再睁开眼睛。

淑梅见状,赶紧过去紧紧的抱着他。

“博艺,你怎么了?冷静一点,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有我在呢!我一直会陪着你的,你到底怎么了?”

淑梅感觉到博艺的情绪不对,不停安抚她。

博艺痛苦得咬牙切齿,不停的摇晃着自己的脑袋。

王豪,你这个畜牲,我一定要杀了你,为倩倩报仇。

博艺在心里默默谩骂着,恨不得将王豪碎尸万段。他把淑梅推开,冲到那张旧方桌前,对着旧方桌一阵拳打脚踢,将方桌直接打上架为止。

“博艺,我知道倩倩死了,你心里很难过,但人死不能复生,倩倩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博艺没有理会淑梅,对着地上已经散架成木头块的桌子猛踩。

淑梅用力拽着他的胳膊劝说,“博艺,你若真想为倩倩做点什么,就去把倩倩喜欢的人找来,让他来看看倩倩最后一眼,如果倩倩泉下有知,我想这也就是她最想做的,和自己爱的人见最后一面。”

淑梅边说,边回头去看了一眼静静的躺在那里的倩倩。

博艺停止了脚上的动作,回过头来看着淑梅。

“她喜欢的人?”

倩倩有喜欢的人,他怎么不知道呢?

淑梅用力的点点头,“对,只是那个人恐怕不喜欢倩倩,倩倩——”淑梅停顿了一下,她在想要不要把那件事告诉博艺。

以前是倩倩怕话传到那个男人耳朵里,让那个男人为难,如今,倩倩人已经不在了,对他也没有任何的威胁了。

她想到这里,决定还是把那件埋藏在心里太久的事,说给博艺听,让博艺为倩倩做点事,那样,博艺心里也许会好受一些。

“倩倩曾经为那个男人怀过孩子,可是倩倩不想让那个男人为难,把孩子拿掉了。我能感觉到,倩倩一直不肯找对象,是因为她心里放不下那个男人,所以,你能让那个男人来见倩倩最后一面,倩倩一定会很开心的。”

博艺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临时之前,倩倩会给他讲那样一个故事,原来真的还把那个男人放在心里,至死不渝。

“那个男人叫啥?住在哪里?”博艺有些迫不及待。

“她连我也没有告诉,可能真的是不想让那个男人为难,有的时候,真正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只要看到对方好就知足了。就像文才一样,其实他心里一直放不下青可,却不愿再去打扰……”

淑梅一提到倩倩的事,又感触颇深,竟然把话题扯到文才身上去了。她松开了抓着博艺胳膊的手,开始投入的嘀咕着。

博艺开始回忆着倩倩临死前说的每一个字,若倩倩真的是放心不下,那她说的每个字都应该和那个男人有关。

怀孕?

他还清楚的记得倩倩最后说的那句话:如果有来世,我一定早一点遇到你,和你名正言顺生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

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喝醉酒?有心爱之人?

他脑袋里瞬间一阵轰鸣,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他,他转过脸去看着倩倩那张脸,内心彻彻底底崩溃了。

他之前以为,只是倩倩之前爱慕过他,才会说那样的话。可淑梅竟然说她怀过孩子,而她最后又说下辈子要和他生孩子,这一切都迫使他不得不把矛头指向自己。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四章 原来自己也是罪人 他蹲下身去,双头抱头,开始努力回想之前和倩倩的点点滴滴。

回忆一幕幕浮现在他脑海里……

那个时候倩倩虽然热情似火,而且还不顾别人的议论住到他家去,可他一直都和倩倩分房而睡,从未越雷池半步呀?

喝醉?对,博艺记起来了,继宗祭日那天,他的确喝醉了。直到第二天起来,他还觉得腰酸背痛,头重脚轻。

那么若真的有什么越轨之举,也只有那天。

第二日,自己就向淑梅表白了,而且还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倩倩。

倩倩当时的反应是不自然,但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动作,他也就没在把那事放在心上,本来也算不上什么事,毕竟只是倩倩一厢情愿。

他还记得从那天之后,倩倩再没有提过喜欢他的事,也没有再纠缠他。他一直以为是倩倩疯够了,觉得无趣就放弃了。

回想到这里,博艺好像更加的肯定了,他抬起头来,淑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自己身旁。

“淑梅,你能记得倩倩怀孕大概是在什么时候吗?”

“你让我好好想想……”

淑梅开始扳着手指,嘴里小声的念叨着,努力去回想。

她记得那是在博艺向自己表白之后,砖厂倒闭之前没多久。

博艺用渴望的眼神望着淑梅,他多么希望淑梅的答案,能推翻他自己的想法,不然,他会疯的。

“大概农历三月初吧!我记得那个时候砖厂还没倒闭。”

淑梅的话,更加肯定了博艺的猜想。

“那——能推算到倩倩和那个男人——能够推算到准确怀孕是哪一天吗?就是和那个男人同房的时间。”

虽然他和淑梅都是过来人了,但他给淑梅说起这种事,还是觉得有些难为情。

“嗯!这个呀!按照医生的说法,大概在二月初吧!你问这些做什么呀?”

二月初?二月初?

这三个字,就是铁证。继宗的祭日不就是二月初吗?

他瘫坐在地上,原来自己才是伤倩倩最深的那个人。自己才是畜牲,是混.蛋,是罪人。

倩倩牺牲她自己和孩子来成全他和淑梅,倩倩用她的生命来换取他的全身而退。

他何德何能,能受的起倩倩的这般维护,他又有什么脸,安安心心的过日子,让倩倩这般死不瞑目。

他正在心里自责,纠结时,厂房外响起警笛声,公安们终于赶来了,没有给博艺再多想的机会。

公安们把倩倩的尸体带回派出所,淑梅博艺也一起被带回去做笔录。

博艺把事发经过一字不漏的向公安们叙述了一遍,也正因为这样,淑梅才知道,原来倩倩死前还遭受了这般非人对待。

她的心一阵一阵的揪着痛,眼睛里闪动着泪花。

通过博艺的指认,公安们很快锁定了犯罪嫌疑人王豪,调出了他家的居住地址。

公安们连夜出动,赶到王豪家里。

博艺和淑梅再三恳求,要一同前往,公安们无奈,只能带着她们一同前往。

这次王豪真的疯了,他抱着被子,蜷缩在墙角,嘴里一直念念叨叨,“杀人了,杀人了,我杀人了……”

他的父母满面泪痕,一直守候在他身边,不停的问他,“阿豪,阿豪,你醒一醒,到底怎么了?告诉妈妈,你到底怎么了啊?你别瞎妈妈好不好,求求你了,你别瞎妈妈好不好?你手上的血是哪里来的?”

无论王妈妈如何劝说,王豪嘴里就只念叨那几个字。

“阿豪,你别念了行不行,别念了,这可不能乱说的,妈求你别念了行不行?”

王妈妈急得哭着大吼,哀求,让王豪别再念了。看着自己的儿子变成这样,她近乎崩溃。

上次她只不过是为了让王豪逃脱法律的制裁,才让他装疯的。可现在看着眼前的王豪意识变得不清,她心里却害怕了。

她一直认为,她有钱,她懂法,无论儿子犯了多大的错,她都可以用钱和她平生所学来解决。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平时对王豪都是百般溺爱,不管王豪怎么放纵,她也会全力支持,从不从中干涉。

也正因为她的溺爱,王豪才养成了如今这种极端的性格,只要是自己想要的,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也会得到。只要谁得罪了他,他就非得让别人百倍偿还。

公安们来到王家门口,敲响了王家的大门。

王妈妈闻声,一边擦掉脸颊的泪痕,一边前来开门。

当门打开的那一霎那,王妈妈看见是公安,惊得双目圆睁。

“你好,我们是派出所的,请问这是王豪家吗?”

博宇和淑梅在王家院外等候,公安们上前去叫门。

听了公安的话,王妈妈疑惑的点点头。

“请问王豪在家吗?”

“在呀?”

“这是拘捕令,她涉险杀害一名中国籍女子熊倩倩,我们现在要依法逮捕他,请你配合。”

“不——什么?杀人?怎么可能?你们一定是弄错,同志,你们一定是弄错了,我家阿豪胆小,绝对不可能杀人的,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王妈妈急得不停向公安解释,伸手拦着公安,想阻止公安们进屋。

“请你配合。”

公安们用力将王妈妈推到一边,冲进屋去,强行将王豪押出王家大门。

王妈妈跟着公安们身后,不停的替王豪辩解,哀求,威胁,“你们一定是弄错了,你们不可以带走我儿子,他还病着呢!你们不可以这样吓唬他,若把他吓出个好歹,我一定会追究你们的法律责任的。你们听到没有,不要抓走我儿子……”

博艺看到神神叨叨的王豪被押出来,他情绪异常激动,冲上去就想对王豪进行拳打架踢。

“王豪,你这个畜牲,你这个王八蛋,你还倩倩的命来。”

公安和淑梅强行将他拦了下来。

博艺情绪还是没有稳定下来,双脚不停的往王豪身边蹭,想用脚去替王豪。他此刻的表情,就像一只发怒的猛兽,张着他的血盆大口,恨不得把王豪连皮带骨一起吞下。

“博艺,你冷静一点,他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倩倩不会冤死的。”淑梅眼里含着泪花,不停的劝说博艺。

王豪没有反抗,没有求饶,神情有些恍惚,嘴里还在念着我杀人了的话。

公安们把王豪带到派出所拘留,接下来就没有淑梅和博艺的事了。

博艺追问什么时候能给王豪定罪,公安们告诉博艺,他们会严格按照法律程序办事,一定会做到不偏不倚。至于什么时候定罪宣判执行,那就没有确切的时间。

在博艺再三追问下,公安同志答应他,宣判的时候一定会通知他。让他留下联系地址和电话,到时候还要他们前来作证。

淑梅和博艺留下电话和地址,拖着疲乏不堪的身子,走出了派出所的大门。

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东方升起了火红色的朝霞,太阳正缓缓的从天边升起。

又是新的一天,多美的朝霞,多美的蓝天白云,多美的绿树红花,只可惜,这一切倩倩再也看不到了。

博艺心里感慨万分,他之所以还能看到今天的太阳,看到这个美好的世界,是倩倩牺牲了她自己才换来的。

此刻,他心里除了抹不去的自责和内疚,就是一定要亲眼看到王豪替倩倩偿命。

今天,也是博艺和淑梅大婚的日子。只是,博艺和淑梅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再去想什么婚事。

家里宾客满座,桌上都是美酒佳肴。

大家都在等着淑梅和博艺回来,盼着酒席能快点开始。

他们可并不知道淑梅和博艺经历了什么,他们都是随了份子钱的,就想着能吃个尽兴,喝个尽兴。

博艺在派出所门口,看着天空愣了好久。

淑梅理解他,因为自己心里也同样的难受。

倩倩的音容笑貌都还历历在目,她真的无法接受,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生命真的太脆弱了。

可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不是还得坚强的回下去吗?当初继宗离开,她不是也照样坚强的挺过来了吗?

在这件事上,她比博艺要坚强,或许说是她对倩倩没有像博艺那样的内疚。

她看着身旁愁眉紧锁,满脸憔悴的博艺,“博艺,走吧!我们先回村里,佑琛和双凝都还在村里,人死不能复生,生活还得继续。”

有了前车之鉴,博艺已经对通过正当手段来帮倩倩讨回公道不抱多大希望。

有钱能使鬼推磨,最后的结果不一定会如他们所愿。此刻他心里萌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想私自去找王豪血债血偿,让他一命抵一命。

他看着眼前的淑梅,这个已经是自己媳妇的女人,他已经记不得今天就是她们成亲的日子。

倩倩为了他,付出了太多,他哪里还能心安理得和淑梅结婚,他做不到,他潜意识强迫自己忘记了对淑梅的承诺,忘记了这近在咫尺的婚礼。

他眼里只有仇恨,只有等待,只有自责。

现在王豪被关在派出所里,他根本无法下手。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若王豪真的能和上一次一样全然而退,那么,王豪走出派出所那天,就是他替倩倩报仇的时候。

想到这些,他心里反而觉得好受了一些。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五章 淑梅独自回村 “淑梅,你先回去吧,佑琛和双凝就拜托你了,我——想一个人静静,替倩倩把理发店的事情处理一下,处理完我就回去,你别担心。”

博艺找了一个很合理的借口,一个让淑梅不忍心反驳的借口。

他说的话很理智,表情也很平静。

“可是——今天——是我们——”

淑梅想提醒他,今天是他们成亲的日子,可是话到嘴边,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倩倩刚死,在这个时候,她怎么能那么没良心,心安理得的让博艺和自己回家去参加婚宴呢?

博艺认为自己说的借口足够有说服力,但淑梅好像并不觉得。

他看淑梅不肯走,继续用近乎于吼的声音喊到:“淑梅,你知道吗?我才是那个不可饶恕的罪人,直到倩倩死了,我才知道,她曾经怀过我的孩子,可她为什么不告诉我,而要一个人默默忍受痛苦。淑梅,求求你了,让我静一静。”

淑梅听后险些从派出所门口的台阶上摔下来,这个消息对她而言,太震惊了。

她猛的摇头,这怎么可能,倩倩怎么可能和博艺——

她不相信,她认为博艺只是受了刺.激,在说胡话。

她抓着博艺的胳膊,脸上露着担心的表情,“博艺,你别这样,别这样,好不好?”

博艺面无表情的看着淑梅,脸上恢复了平静,“淑梅,我没有开玩笑,按照时间推算,那个人就是我。你可能不知道,以前倩倩疯狂的追过我,我已经尽力拒绝她了。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她趁我喝醉——我真的不是有意不负责任的,我根本就不记得那晚发生了什么事,我以为只是自己做了一场有些真实的春梦。”

博艺的表情有些痛苦,淑梅直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博艺比自己痛苦那么多,原来并不是因为她亲眼目睹了倩倩的死,不是因为倩倩替他挡刀,而是还有这一层原因。

淑梅心乱如麻,她没有理由再劝博艺回去。

不但如此,她反而觉得自己也该静一静。

“行吧!那你处理完就快点回来,我在家里等你。”

她看到博艺说话的语气很淡定,情绪也很稳定,觉得博艺不是在逃避,只是真的想为倩倩做点什么。她不再担心博艺会想不开,过不了这个坎,心里的担心也少了不少。

博艺根本就没有心思再为淑梅和自己考虑,他根本没考虑,就这样让淑梅回去面对满院的宾客,淑梅将会有多难堪。

博艺没有吭声,看着手里倩倩的遗物,推着自己的自行车朝博艺的理发店走去。

淑梅一声不肯的推着自行车跟在博艺后面,看到博艺打开理发店店门,她才放心的骑着自行车朝村里走去。

博艺的姐姐姐夫,文大嘴一家人,都在门口翘首以盼,盼着博艺和淑梅回来。

这院里都炸开了锅,眼看都到晌午了,这摆婚宴,新郎新娘却到现在也不见人影。

这淑梅上辈子准是得罪月老了,别人婚宴一生一次,都办的顺风顺水。到了她这里,怎么就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第一次婚宴,闹得个鸡飞狗跳,这第二次更糟,连新郎都不到场。

淑梅费力的踩着脚下的脚踏板,心里总觉得堵得慌。

这好好的,怎么又来了这一道晴天霹雳,她不知道待会儿该如何去面对宾客。

她不知道,倩倩的死,会不会对她和博艺的生活造成影响,让她们没办法正常的生活下去。

一路上,她都失魂落魄的。

这条回家的路,是那么的漫长,长到她真的都想停下来,不想再继续前进了。可她不能,她能想象到,家里这个时候一定乱成了一锅粥,她必须回去稳住宾客,把这场没有新郎的婚礼完成。

还没到博艺家,博艺的大姐和文大嘴就着急的迎了上来。

“淑梅,你总算回来了,家里都快乱成一锅粥了。咦?博艺呢?博艺怎么还没回来。”

淑梅尴尬的对着她们笑了笑,“走,回去再说吧!”

这三言两语淑梅也说不清怎件事,她推着自行车,在大家的簇拥下,走进了博艺家的院门。

院里坐满了宾客,大家看着满桌的佳肴,却只能望而解馋。这新郎新娘都还没来,大家也不敢动筷子呀!

大家看到淑梅进来,情绪都有些激动。

“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欢呼声,喊叫声,连成一片。小孩子们围着淑梅转来转去,都在吵着要向她讨要红包。

淑梅还穿着昨天试穿的新衣,衣服脏了点,但并不影响这些孩子辨别。淑梅一进屋,就认出她是新娘子。也许他们不是靠这身衣服辨别,而是靠淑梅的这张脸,知道她就是今天的新娘子。

淑梅现在心里一团乱麻,哪里有心情来理会这些碍事的孩子。

她把自行车靠在门口,驱赶开围着自己的孩子,“让开,让一下。”急急忙忙朝屋里走去。

她一刻也不想在院里多待,她害怕看到这喜气洋洋的场面。

或许是她力度用得大了点,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小的孩子,被一把推翻在地。

那孩子哇哇的哭了起来,淑梅没有回头,没有理会,继续朝屋里走去。

孩子的大人过来把孩子扶起来,冲着淑梅的背影大声吼道:“不就是个二婚吗?还这么了不起,以为你的红包很大似的。走,仔仔,她家的红包我们不稀罕,妈妈带你去付家要红包去,人家可大方了,才不像这家人这么小气。有几个臭钱,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似的,把别人都不当人看。”

博艺的大姐已经尽量在旁边劝说了,那女人还是喋喋不休。

他大姐无奈,只能抓了一把红包,塞到那个孩子手里。

“钟姐,真是对不住了,我弟妹她——来,仔仔,这些红包你拿着,别哭了啊!”

她真的都不知道该怎么给乡亲解释,人家好心好意来为她们庆贺,她却给她们甩脸子。

她都不知道淑梅是吃错了什么药,搭拉着个脸。

小孩子看到红包,终于停止了哭泣。那女人见孩子不哭了,看着笑嘻嘻的博艺大姐,这才停止了嘴里的喋喋不休。

“钟姐,你消消气,我这还有事忙,就先不和你多说了。”

他大姐急急忙忙说完,追进了屋里。

院里闹哄哄的一片,比之前还要吵。

“淑梅,你倒是说话呀?博艺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外边都快炸开锅了。”

文大嘴是个急性子,看着淑梅闷声不吭,她急得团团转。

“姐,凝凝和佑琛呢?”

“哎呦!她们俩很好,两个小家伙昨晚吵了一个晚上,吵着要见你和博艺,现在正在楼上睡着呢!你别给我岔开话题,赶紧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淑梅此刻不但困乏,肚子也饿得咕咕叫,她起身倒了杯水充饥。

这个时候,博艺大姐也急急忙忙走了进来。

淑梅瘫坐到椅子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博艺大姐也着急的问:“淑梅,你倒是说句话呀!这满院子的宾客,这已经十二点过了,你和博艺这又是唱得哪一出呀?”

“大姐,博艺恐怕今天没办法回来参加婚宴了,你让大伙吃了饭,就都散了吧!”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们当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吗?结婚酒席,没有新郎新娘,让大伙吃完饭散了。”

“不然能怎么样?这饭菜做都做了,钱也花了,人家份子钱也出了,难道还不让她们吃饭不成?”

淑梅心里难受,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说话的语气有些冲。

博艺的大姐看她这样,气得说不出话来。倒还像是她多管闲事了,她这么费心费力为她们忙前忙后,没成想淑梅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淑梅似乎意识到了博艺大姐的不悦,慌忙解释,“大姐,我不是故意吼你的,不好意思,你别生气。我——我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这是我想到的最好处理方式。”

“行了,我可没那么小肚鸡肠,都火烧眉毛了,我哪里还有心情跟你置气。博艺呢?”

“是啊!淑梅,博艺呢?”文大嘴也附和到。

淑梅这才把倩倩的死讯,和博艺现在的情况告诉了文大嘴和博艺的大姐。

文大嘴和博艺大姐坐在那里,聚精会神的听着,听得是胆颤心惊,都不愿出言去打断她的话。

“怎么会这样?倩倩这姑娘挺招人喜欢的,人也不错,没想到却落得这个下场。”文大嘴也为倩倩的死感到惋惜,表情也变得凝重。

博艺的大姐虽然没见过倩倩,但也曾听博艺提起过。她脸上虽看不出伤心,但心情也舒爽不到哪里去。

“不管怎么说,他也不能这样呀!人都死了,他再内疚自责人也活不过来呀!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了,不知道轻重,不知道今天满屋子亲朋好友吗?要是我在,一定绑也把他给绑回来。”

博艺的大姐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抱怨着博艺轻重不分,丢下这么副烂摊子,让她也跟着担心着急。

这可真叫躺着也中枪,招谁惹谁了。

她急得从凳子上站来,在屋子里直转圈。气得好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似的。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六章 只有新娘的婚宴 “行呐!他大姐,这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正好说明我们博艺呀!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你说是吧?他大姐,你也别太着急,出了事我们就想办法解决就是。”

文大嘴看博艺的大姐急得在自己眼前来回晃,她还出言安抚她的情绪。

“不急?我能不急吗?这满院子的亲朋好友,你让我怎么去给她们解释?”

博艺的大姐冲着文大嘴大声的说到,她也气得情绪有些激动。

“哎呦!说我是个急性子,没想到你性子比我还急。刚刚淑梅不是说过了吗?让他们都吃好喝好,然后各自散去就是了。”

文大嘴见博艺的大姐情绪激动,赶紧把话接过来。

“这——这——”

博艺的大姐看看坐在那里,满脸愁容的淑梅,又看看文大嘴。

淑梅闻声,抬起头来望着博艺的大姐,缓缓起身来抓住她的双手,“大姐,这事就麻烦你了。让你操心,是我和博艺不对,只是我现在这副样子,真的不好出去见亲朋好友。都这么晚了,让亲朋好友们先动筷,我待会儿过去一桌一桌去敬酒,博艺不在,我也要尽最大可能让这场婚宴圆满。”

在这种情况下,淑梅还能做到这样,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博艺的大姐点头应着,出门去招呼宾客们先动筷。

不少亲朋好友都追问,怎么没有见到新郎,问她新郎新娘什么时候出来敬酒。

她只能闪烁其词,吞吞吐吐的敷衍说——快了。

文大嘴替淑梅打了盆水过来,她洗了把冷水脸,让自己精神起来,看起来不那么憔悴。把身上的泥土简单的擦洗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

文大嘴看着双眼通红的淑梅,弱弱的问了一句,“淑梅,你还好吧?”

“惠妹姐,我没事。”

她勉强一笑,看了一眼镜子里憔悴不堪的自己,她在心里默念到:康淑梅,你可以的,没有什么能难倒你。你不可以倒下,这个家还需要你,博艺还需要你。

她在为自己打气,默念完,她用力的深呼吸一口气,冲椅子上站起身来。

“惠妹姐,帮我拿瓶酒一个酒杯吧!我去给乡亲们敬酒。”

“这博艺不在,要不,给你拿瓶饮料?”

这满院子的宾客,要真是一人一杯的敬,淑梅哪里坚持得下去。文大嘴为淑梅担心,在替她想办法。

“惠妹姐,他们既然有心来参加我和博艺的婚礼,我们怎能怠慢,放心,我没事的,博艺的酒量可远没有我好,他每次喝酒都准醉。”

淑梅一脸轻松,笑着对文大嘴说到。

文大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取了酒和酒杯,陪着淑梅一起去院里给亲朋好友们敬酒。

“来来来,新娘子来给大家敬酒了。”

来到酒桌前,文大嘴帮忙吆喝着。吃的津津有味的的宾客,这才把目光投向淑梅。

淑梅端着满满一杯酒,笑着看着在座的宾客。

“大伯,二姑,王婶子,景园哥哥……你们都喝好吃好,酒水管够。来,我敬大家一杯。”

众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淑梅。

“不是——这——这博艺呢?新郎呢?怎么就你一个人?”有宾客追问。

“博艺有点事耽误了,今天赶不回来,实在是对不住大家,博艺那杯我替他喝。”

淑梅说着,就把手里的杯子倒满,仰头一口喝尽。

“我.干了,你们随意,大家喝好吃好。”

“这——这——再大的事,也不能连自己结婚也缺席呀!这也——”宾客们显然还接受不了这种没有新郎的婚宴,吞吞吐吐抱怨博艺。

“大伯,若博艺能回来,他肯定就回来了,这不是事发突然嘛!还请大家多多包涵,别扫了大家的兴致。”

这淑梅都不急,他们有什么好急的,众人喝了酒杯里的酒,都落座继续吃喝。

淑梅和文大嘴再转身去下一桌。

淑梅就这样一桌一桌的敬酒,一桌一桌的解释。宾客们都是由最初的惊讶和不理解,到最后漠不关心,该吃吃该喝喝。

果然,这个地球缺了谁都会照转。

宾客们不再纠结博艺有没有来,吃饱喝足后都一一散去。

此刻,只有淑梅心里是难受的,她明明喝了很多酒,可脑子就是还清醒得很。心里还是一团乱麻,越想理顺越乱。

一场没有新郎的婚宴,就这么结束了。

淑梅正式搬进博艺家,成了这个家的女主人。

只是她的洞房之夜是那么凄凉,不是像别人结婚,有亲朋好友来闹洞房,洞房里冷冷清清。

两个孩子她已经哄睡,看着这充满喜气的房间,她却感觉不到一丝快乐。

她坐在床上,感受着夜的寂静。

她甚至期盼着,博艺能突然回来,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付俊那边,没了小美这个绊脚石,她们可是如鱼得水。

博艺坐在理发店里,回想着之前和倩倩有关的点点滴滴。越想他心里越难过,越想他心越痛。

他像一句行尸走肉一般坐在沙发上,不吃不喝,完全失去了活下去的意志,若不是想亲眼看到王豪绳之以法,他恐怕真的会想不开。

地上是一地的酒瓶子,看样子,之前他试图用酒精来麻醉自己。

只可惜,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人越是痛苦,就越喝不醉,不但喝不醉,还会更加的痛苦。喂里的翻江倒海,加上心里的难受,让人会有一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

“倩倩,对不起,我——我——”

他终于忍住了,泪水在眼睛里打转,看着倩倩的照片。他除了说对不起,再也找不到更合适的语言。

他彻底忘记了自己的责任,彻底的把淑梅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眼睛里,脑海里,除了倩倩还是倩倩。对他而言,今夜恐怕又是一个辗转反侧的不眠夜。

淑梅躺在窓上,看着房顶发呆。对她而言,今夜也是个辗转反侧的不眠夜。

她心中虽然纠结,但更多的是担心博艺,担心他会撑不下去走极端。

夜还是那么静,静的可以听见蟋蟀打架的声音。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淑梅就把两个孩子给叫了起来。

她算把佑琛和双凝带到文大嘴那里去,她还是放心不下博艺,想去镇上把博艺接回来。

可是来到保管室,眼前的一幕让她大吃一惊。

博艺脸颊绯红,躺在保管室门口。蓬头垢面,如乞丐一般。

现在天色还早,文大嘴还没起来,保管室的门还关着。

两个孩子睡眼朦胧的,一路上都在抱怨淑梅,抱怨她为什么这么早把她们拽起来。

这大冬天,不说是孩子,就是打鸣的公鸡也都还在鸡窝里酣睡。

可看到躺在保管室门口的博艺,两个孩子却来了精神,没等淑梅反应过来,两个孩子就扑到博艺跟前去了。

“爸爸,爸爸,爸爸,你怎么睡地上?你醒醒。”

“博艺叔叔,博艺叔叔,地上多冷呀!你快起来。”

两个孩子蹲在博艺身前,拼命的摇晃着熟睡的博艺。

他不是铁打的,他终于还是撑不住了,身体严重的疲乏感迫使他进入了梦乡。

昨晚半夜,他突然想着给派出所留了文大嘴家的电话,他想着他还要等公安的电话,于是,连夜赶回村里。

进村后,他哪里也没去,径直来到了文大嘴的保管室。

深更半夜的,保管室大门已经禁闭,他本想去敲门的,可刚刚经过长途跋涉的他,已经没有敲门的力气了。

他从自行车上翻滚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就这样给摔睡着了。

淑梅这才回过神来,快步走上前去,将博艺从地上扶起,扶到保管室门口的石凳子上坐下。

“爸爸,爸爸,你怎么了?”

小佑琛还在旁不停的叫喊着博艺。

博艺这才缓缓睁开朦朦胧胧的双眼,瞄了一眼眼前的小佑琛,小双凝,还有一脸担心的淑梅。

“是你们呀,我还以为是牛头马面呢!”

他弱弱的说了一句,把脸转向保管室的门。看着禁闭的门,他着急的跌跌撞撞扑到门口,用力的拍打着保管室的木门。

“开门,开门,有我的电话。”

此刻的博艺,已经因为倩倩的死,变得有些精神失常。

他满脑子都是电话电话,做梦都好像听到电话在响。他的精神已经崩溃,是在逃避,又好像不是。

淑梅看到他这样,立马热泪盈眶,她傻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帮助博艺。

巨大的敲门声,唤醒了还在睡梦中的文大嘴,她急急忙忙的穿好衣服前来开门。

门一打开,博艺就疯了似的扑进去,抓起桌上的电话就“喂喂喂”的吼起来。

“喂喂喂!说话呀!怎么不说话呀,你们是不是都哑巴了。”

这电话明明没有接通,文大嘴看到博艺这异常的反应,皱起眉头望着淑梅,她想从淑梅得到解释。

淑梅此刻还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呢!怎么向她解释。

两个孩子守在博艺身边,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博艺。她们也很费解,这电话没响呀!

“爸爸,你怎么了?这电话没响呀!你这是和谁说话呢?”

“没响吗?”

博艺看了看话筒,反问小佑琛。

“是啊,没响呀!我都没听见响呀!”

博艺有些失望,他把话筒放回座机上。坐在桌旁的凳子上,眼睛死死的盯着电话,就怕自己错过电话响似的。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七章 颓废 淑梅终于按耐不住了,她走到博艺跟前,蹲下身,抓着博艺的手说:“博艺,你别这样,我知道倩倩死了,你心里很难过,我心里也同样难过。但人死不能复生,你看看,你还有这么可爱懂事的儿子,求你,就算看在佑琛的份上,你也要振作起来,孩子们都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淑梅说着,把旁边的小佑琛拉到博艺跟前,试图用小佑琛来唤醒博艺。

博艺眼神涣散,斜着眼瞄了一眼小佑琛。

小佑琛懂事的叫了一声,“爸爸!”

博艺的表情很莫然,他没做任何反应,别过脸去,从怀里掏出些钱来,拍到柜台上,“老板,拿酒来。”

“博艺,你别太过份了,还跟我摆起架子来呐!一身酒气,喝多了上我这里来撒酒疯,你怕是找错地方还了。这新婚燕尔,一大早喝什么酒,赶紧回去,有多快走多快。”

文大嘴看他这样,可来气了,这大清早扰了她的清梦不说,还在这里大呼小叫的使唤她。

博艺根本不吃她这一套,猛拍桌子叫嚣,“酒,给我拿酒来。”

文大嘴气得,怒目圆睁,快步走到博艺跟前,叉着腰指着博艺怒言,“没酒,有酒也不卖给你。淑梅,你就管管吧!他这醉的不轻,你就带回去让他醒醒酒,别在我这里瞎闹腾了。”

淑梅也觉得挺难为情的,这一大早跑到别人家来闹腾,虽说是亲戚,但俗话说得好,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换谁来心里也不会舒服的。

她脸上露着尴尬的表情,起身拽着博艺的胳膊,想拽博艺离开。

“博艺,走,我们回家。”

博艺一把甩开淑梅的手,跌跌撞撞的朝柜台里走去,从架子上取了瓶酒,用力一拧,仰头咕噜咕噜就是小半瓶。

他提着酒瓶跌跌撞撞走到电话前,继续往凳子上一坐。

若是以前,博艺喝下这半瓶酒,不出半柱香功夫,准会醉得不省人事。可现在,博艺的酒量倒是见长了,酒喝得这么急,居然还能坐得稳。

“这——你——”

文大嘴气得说不出话来。

淑梅更加的尴尬,这总不会把博艺给绑走吧!若他的心真在这里,就算绑回去,他也会再回来的。

她走到文大嘴跟前,用哀求的语气说道:“惠妹姐,你看他这个样子,我也没办法,他只是想等个电话,不会妨碍别人的。你就让他在这里等吧!也许这样,他心里会好受一点。”

淑梅看到博艺这样,她是感同身受。

“那这电话什么时候才会打来?”

“这——应该很快。”

文大嘴看看昏昏噩噩的博艺,再看看淑梅满脸愁容的脸,她哀叹一声,起身去准备早饭,算是默认了。

淑梅站在那里,看着失魂落魄的博艺,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除了尽全力配合他,她别无他法。

正所谓妇唱夫随,在这种情况下,她必需陪着博艺,让他度过难关。

两个孩子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她和博艺,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么复杂的事,她不知道该怎么给两个孩子解释。

她也像丢了魂似的,傻傻站在博艺身旁,陪着他守着坐上的电话。

“妈妈,我饿。”

小双凝的话,打乱了淑梅原本想陪博艺疯到底的计划。

博艺可以全身心的守电话,可以无视外界的一切,她不能,她还要照顾这两个孩子。

再加上小佑琛是请假回来的,明天还得去学校。淑梅还寻思着,把小双凝上学的事也尽快解决了。

她还有太多事情要做,真的不能陪着博艺继续苦等下去。若她垮下去,那么这个家也将不复存在。

“好,妈妈现在就带你们回家,去给你们做早饭。”她对两个孩子说完话,就转身去叮嘱博艺,虽然她知道,有可能博艺现在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但她还是要说。

“博艺,你少喝点酒,若喝醉了,错过接电话,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我先带孩子们回去,有什么记得同我商量,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别把我当外人,我们现在已经是一家人了。”

博艺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趴在桌上,双手抱着座机,怕电话长腿跑了似的。

淑梅无奈的摇摇头,一手牵着一个孩子,走出保管室的门。

“惠妹姐,我先带孩子们回去,博艺就麻烦你帮忙照看一下。”

淑梅临走不忘向文大嘴知会一声,博艺这样,她已经觉得够内疚的了,若再一声不吭就走,以后怕是没脸再上文大嘴家来。

淑梅停下脚步,等着文大嘴回话。

文大嘴拿着一根红薯和菜刀,走到门口来回话,“行了,你放心忙你的去,他那么大个人了不会怎么样的,更何况有我在,他想怎么样也不行呀!”

文大嘴一脸轻松,自信满满的说到。

她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刚刚明明火气冲天,现在却不嫌博艺麻烦了。

“那麻烦惠妹姐了!”

淑梅再次客气的回应文大嘴后,牵着两个孩子回家去。家里昨天酒席剩下的东西还很多,她随便热了点钱,煮了点粥,让孩子们充饥。

叮嘱两个孩子别乱跑,在家乖乖吃饭后,她盛了一碗粥,把昨天酒席上剩下的干活打包了一下,趁着给博艺送饭,顺便给文大嘴家带些过去。

这么多剩菜,就她们娘三也吃不完,虽然现在是冬天,多放几天也坏的,与其坏了扔掉,还不如送点给文大嘴他们家。

这一来,算是做个人情,二来嘛!这文大嘴的确对她们不错,她理应这样做。

她再次回到保管室,李苗苗正在院里打扫院子,见淑梅来,她叫了淑梅一声“婶子来呐”,算是给淑梅打招呼。

淑梅尴尬的笑了笑,点头回应,顺手把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递给李苗苗,“苗苗,昨天酒席上剩了不少东西,我挑了一些干活给你们送过来,你拿去拾到拾到。”

李苗苗一听,赶忙放下手里的铁高粱扫帚,过来接下。

“婶子你太有心了,小姨父在屋里呢!喝了不少酒,你赶紧进去看看。”

李苗苗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把口袋里的东西打开来查看了一番,并告诉淑梅博艺在里边作为谢礼。

淑梅笑着应着,端着手里的稀饭朝店里走去,一进门,她就把手里热腾腾的稀饭端到博艺跟前,“博艺,你吃点吧!空肚子喝酒伤胃。”

博艺没有理会她,闷声不吭的趴在那里,像是被点穴一般,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博艺,你好歹吃一点吧!吃饱了才有精神等电话。”

淑梅见他不作声,再次劝说,结果还是一样。

她没了折,唉声叹气的垂下头去。

“淑梅,你咋还这么麻烦送饭过来,在我这里还能让他饿着不成?只要他想吃,管够,你就别瞎折腾了。”

文大嘴从外面进来,看见淑梅还亲自送饭过来,她还说了淑梅一通。

现在关键不是有没有饭吃的问题,是博艺根本就不愿意吃。

淑梅拿着勺子把饭舀到他嘴边,他也闭不张口。

她担心博艺一直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可自己总不能拿个漏斗给灌下去吧。

文大嘴看着淑梅那样对博艺,博艺都不肯领情,她一边用鸡毛毡子打扫货柜上的灰尘,一边劝说淑梅,“淑梅啊!他若不想活,你就是给他吃了仙丹,他也能想办法去死。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你让他自己想清楚,想清楚了他就会回心转意的。”

“可我怕他这样不吃东西,没等着他想明白,身体就先垮了。”

“这谁没有个磕磕碰碰,大灾小病的,挺过去就好了。我觉得吧,你还是让佑琛过来陪着他比较好,佑琛毕竟和他血脉相连,就是看在佑琛的份上,我想他也会努力说服自己迈过这个坎的。”

文大嘴见博艺连淑梅都不理,她也想不到比佑琛更能唤起博艺振作起来的人了,于是她想淑梅提议。

淑梅一听,如醍醐灌顶,连声应着朝家里跑去。

博艺一直守在电话旁,除了上厕所,他一刻也不离开电话。眼睛死死盯着电话,就像要把电话吸进眼睛里似的。

付俊这边,张晓琴当起了皇后,整天躺在床上养胎,付家人把她当做皇后一样伺候着。

她靠在那里,盖着被子,磕着瓜子,有事就一声令下,付俊立马比兔子跑得还快。

“我要喝水。”

她嗑瓜子口渴了,冲着门口大喊了一声。

“媳妇稍等,马上就来。”

付俊应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水碰到张晓琴手里。

张晓琴喝了一口,一脸不满意。

“没味道,去放点糖。”

“是,媳妇大人,立马就去。”

付俊又端着水杯去加糖,加糖时他脑子里一转。

这加多少糖才够呢?

他知道张晓琴的性格,不达到她预想的效果,她是不会开心的。为了不让媳妇发火,不让他的儿子受到伤害,他必需得做到尽善尽美。

有了——

他把整个糖罐子端到张晓琴跟前,直到加到张晓琴觉得甜度合适为止。

这张晓琴和淑梅同一天结婚,可婚后的日子,却是天差地别。真让人觉得上苍不公,赏罚不明。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八章 皇后般的生活 张晓琴心满意足的喝了水,摸着她因为坐得太久而导致麻木的腿,尖叫到:“哎呦!我的腿,好麻,怎么动不了了?哎呦喂!好麻。”

“媳妇,你别动,别怕,我来帮你揉一下,疏通一下血脉,很快就没事了。”

付俊闻声,赶紧上前去帮张晓琴揉捏。

张晓琴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她在心里感叹到:幸好当初选了付俊这个冤大头,若真是死脑筋找了那个牛娃,那真是怕肠子都得悔青。

“行了,好的差不多了,我闷的慌,想去院里走走。”

“好,晒晒太阳,对咱们儿子好,来,慢点,小心一点。”

付俊赶忙去拽着张晓琴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将她扶下来,此刻的他,倒真像一枚老暖男。

“天天就念叨着儿子儿子,真怀疑我是上了你的套,你打开始就只是为了孩子,不是真的相上我是不是?”

“媳妇,天地良心,我付俊对媳妇那是的真心,天地可鉴,绝无半点虚情假意。孩子固然重要,你更重要。”

“油嘴滑舌,我在你面前都算是班门弄斧了。你当初说的孩子生下来就你阿娘她们照顾,我们照常过我们的二人世界,你可别给我说话不算话,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付俊一边小心的扶着张晓琴往院里走,一边仔细听着张晓琴说的每一个字。

“媳妇,台阶小心。”

付俊看到要下台阶了,怕张晓琴说话忘记注意脚下,赶忙出言提醒,打断了张晓琴的话。

他安全把张晓琴扶到院里,付爸爸坐在院里的藤椅上小歇。

张晓琴瞄了一眼付爸爸,给付俊使了个眼色,付俊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走到藤椅旁,拍了两下付爸爸的肩膀。

付爸爸睁开双眼,疑惑的望着他,“啥事啊?”

“阿爹,你起来啰!”

“我起来?我起来做甚?我才刚眯一小会儿,这段时时间地里又没活干,我睡过午觉还不行啊?”

付爸爸躺在那里回应付俊,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你到底想不想抱孙子?你快起来,你孙子要躺。”

“啥?我孙子要躺?”

付爸爸猛的从藤椅上弹坐起来,惊讶的大声问到,这时他才看见站在那里的张晓琴。

他恍然大悟,赶紧慌忙起身,把藤椅让给张晓琴。

“你说话也不说清楚,你早说是晓琴要坐不就成了。来,晓琴,快过来坐,我进屋去睡便是。”

付爸爸笑着对张晓琴说到,转身朝屋里走去。

付俊这才过去扶张晓琴,虽知张晓琴脸色一变,一巴掌拍在付俊脑袋上。

“说谁孙子呢?你这不是拐着弯骂我吗?我是他孙子,那你又是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当我爹不成?”

“不不不……我是孙子,我是孙子,媳妇你别动气,小心我儿子,来来来,你慢点,小心,小心……”

付俊赶紧赔笑道歉,把张晓琴扶到藤椅上去坐下。

张晓琴坐在藤椅上摇晃着,付俊蹲在旁边为她捏腿。

“媳妇,你饿不饿?要不要我给你拿个苹果?”

张晓琴斜着眼看着他,没有吭声,但从表情可以看出,她不是很满意付俊所说的话。

“那要不来个血橙?甘蔗,或者是核桃,就核桃吧,核桃好——补脑,吃了生出来的孩子肯定聪明绝顶。”

张晓琴脚一蹬,将付俊一屁.股踹到地上坐着。

“你真把我当猪养了啊?不是刚刚吃过午饭吗?还吃个屁。”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吃饭,养两个人嘛!我怕孩——你饿着。”

张晓琴虽然露着一副生气的表情,但看着付俊对自己这么细致入微,她心里和吃了蜜一样甜。

“行吧,那就吃几个核桃,我才不想你儿子和你一样蠢。”

“好好好,我这就去拿。”

付俊立马从地上爬起,很乐意地朝屋里跑去。

张晓琴现在孕期不长,肚子也还没显怀,但付俊却把她当作一个行动不便的孕晚期孕妇一般对待,扮演者一个好丈夫的绝色,对她呵护有加。

这原本不受大家看好的一对,如今却成了羡煞旁人的鸳鸯绝配。

而淑梅和博艺,原本是让所有人都看好的一对,如今却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样幸福。

博艺还是不分白天黑夜的苦苦守在电话旁,他沉默在对倩倩的内疚和自责之中,根本走不出来。

淑梅即便让佑琛陪在他身旁,不过好像也没起到多大作用,博艺无视周围一切存在,包括他唯一的儿子。

他虽然不吵不闹,但还是对文大嘴店里的经营造成了影响。

每一个响起的电话,博艺都会迫不及待的接起。不等对方开口,他就急切的问:“是不是判刑了?是不是要把那个畜牲枪毙了?”

每到这种时候,文大嘴都会第一时间赶到,聚精会神的守在旁边,等待博艺把电话筒交到她手里。

“你谁啊?什么枪毙不枪毙的,文大嘴在不在?”

博艺一听是找文大嘴的,才沮丧的把话筒撂下。

文大嘴这才捡起电话,好说歹说给对方解释一番。有的脾气坏一点,直接一通臭骂之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文大嘴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呀!

这无论她如何骂也没有用,当着孩子的面,她总不能拎个鸡毛毡子,对他一通痛打吧?

淑梅也很无奈,她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她只求派出所能赶快把倩倩的案子给了结,那样博艺才能从阴影中走出来。

淑梅要照顾博艺,根本没办法兼顾送小佑琛去上学,小佑琛因此已经好几天没去学校了。

对淑梅而言,这无疑又是她人生中的一次低谷。

老天见怜,在她和博艺大婚后半个月,博艺终于等到了他要等的电话。

此时的博艺,满脸胡茬,双眼涣散无神,一下像老了十几岁似的。

他也清楚,活着才可以有机会等到电话,他不可以死,所以平时他还是勉强吃些东西下去,让自己不至于饿死。

那日,他同往常一样,电话铃一响,他就第一时间接起电话。

“是不是定罪了?是不是可以枪毙那个畜牲了?”

每次都是同样的这两句话,在保管室里搓麻将的村民,都已经能对这两句话倒背如流。

“哎呦!惠妹呀!你这里现在是放了一台人肉复读机,一直就这两句话,我耳朵都快听起茧子来了。”一个搓麻将的村民,开玩笑似的对文大嘴说到。

文大嘴尴尬的笑了笑,还没来及回应那个村民,就被博艺的尖叫声给打断了。

“好好好,我们这就去,我们这就去。”博艺激动得热泪盈眶,哭笑着挂掉电话。

他仰天长笑一声,大吼到:“老天有眼,倩倩,你终于可以瞑目了。哈哈哈……”

他哭笑着,疯了似的朝保管室门口跑去。

“不是——这——博艺,你去哪里?你别乱跑……”文大嘴见状,赶紧从柜台后面绕出来,跟着追出去。

“爸爸,爸爸,爸爸……”小佑琛见博艺跑开,他也跟着追出来。

博艺在院里找了一圈,没找到自行车,他恍恍惚惚的朝自己家里跑去。

博艺可以沉迷在倩倩死的阴影里,淑梅她不能,她一边要忍受着博艺给她带来的痛苦煎熬,一边要让生活正常的继续下去。

她前两天花钱买了两头小猪仔,二十只小鸡仔,开始把这个家经营起来,让这个家能够正常的维持下去。

博艺跑回家时,淑梅正在为两头小猪准备猪食,小双凝在旁边帮忙照看小鸡仔。

淑梅看见博艺回来,惊得连手里的菜刀都掉在地上,“博艺,你——你回来呐?”

博艺没有多理会她,往院里扫视了一下,看到他的自行车,他疯了似的跑过去,蹬开自行车的脚支架,推着自行车就往院外走。

淑梅慌忙追过来,死死拽住自行车,不让博艺继续往前走。

“博艺,你要去哪里?你能不能坚强一点,我认识的博艺不是这样的,他绝不会因为一点挫折就再也爬不起来。”

这时文大嘴牵着小佑琛,哈着大气追了过来。

博艺不开口,用力的和淑梅拉扯着自行车。

淑梅见文大嘴过来,赶紧追问:“惠妹姐,博艺他怎么了?这几天他的情绪不是都挺稳定的吗?这——”

“我哪知道他又抽什么风,接了个电话,二话不说就疯了似的往外跑。”文大嘴不悦道。

淑梅一听,一下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博艺,是不是派出所来电话了?你别着急,我陪你一起去。”淑梅一边说着,一边解下身上的围裙。

博艺似乎听进去了淑梅的话,淑梅撒手了,他也没急着走。

淑梅把围裙随意往院里一扔,一把把小双凝拽到文大嘴身旁,“惠妹姐,麻烦你帮忙照看一下两个孩子,我陪博艺去镇上一趟,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行行行,你放心去吧!”

淑梅赶忙掏出钥匙,把院门给上了锁。

临走时,小双凝拽着她的胳膊不肯放手,“妈妈,别走。”

淑梅看着可怜兮兮的小双凝,蹲下身去,轻轻摸了摸她的脸,“凝凝听话,妈妈和叔叔去镇上有重要的事,你和哥哥乖乖待在家,要听大姨的话。”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九章 冲动是魔鬼 小双凝还是不肯撒手,佑琛也哭丧着个脸望着她,好像很委屈似的。

“妈妈,我也要去。”

“听话,我们是去办正经事,那地方还小孩子不能去。”

淑梅用力挣脱开小双凝的手,文大嘴趁机将小双凝拉到自己身边来。

淑梅咬咬牙,转身和博艺离去。

小双凝立马热泪盈眶,挣扎着想追上去,“妈妈,妈妈,别丢下我,我也要去。”

小双凝或许是被遗忘怕了,她怕淑梅此去,又很久很久都不回来。她再也不想过以前那样的生活,所以内心的恐惧让她不得不挣扎哭求。

小佑琛是男孩子,心里承受能力很明显就要比小双凝强很多,他只是看着,默默的看着淑梅和博艺离开,一言不发。

文大嘴那粗大的手,紧紧的拽着小双凝的胳膊,无论她怎么挣扎,也是不可能逃出文大嘴的手心。

“行了,凝凝,别哭了,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你得向佑琛学习,你看他多坚强。佑琛真棒,不愧是小男子汉。”文大嘴厉声说道,还夸了一番淡定的小佑琛。

小佑琛看着满脸泪痕的小双凝,伸出小手去给小双凝擦拭泪痕。

“妹妹,别哭,不是说好了,爸爸妈妈不在,还有哥哥保护你吗?别哭了,走,哥哥带你捏泥人去。”

小佑琛真的很小男子汉,口气中还带着几丝命令的语气。

小双凝看着小佑琛,立马止住了哭泣。

两个小孩子手拉着手,蹦蹦跳跳的跑向远方。

孩子就是孩子,刚刚还是风雨交加,此刻却又晴空万里了。

文大嘴看着两个孩子,回头望了一眼已经走远的淑梅二人。重重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到:希望从今以后,你们的生活都不再有雾霾,都是晴空。

淑梅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两人一路无语。

不知道为什么,淑梅突然感觉现在的博艺怎么那么陌生,陌生到没有一句共同语言,或者是说博艺根本就不愿意同她多说话。

她感到有些莫名的委屈感,她何其无辜。

是,倩倩的确牺牲了很多,可她已经不在了。博艺为什么要拿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来折磨他自己,变相的折磨她。

若真的可以选择,她愿意代替倩倩去死,成全她和博艺,可是如今人已经不在,她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两人来到派出所,在公安们的带领下,参加了法院的公判。

这次,王豪又以精神病为由,逃过了法律的制裁,被叛保外就医。

不过,这次不是她妈妈从中作假,王豪是真的精神崩溃,导致精神失常。

博艺听到这个消息,简直如雷灌顶。在法院宣判时,他就忍不住大吵大闹,恨不得冲上去将王豪碎尸万段。

他被强行哄出门外,他几次三番想冲上去,被门口的守卫强行拦下来。

“博艺,你别这样,恶有恶报,善有善报,只是时候未到,相信做坏事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你别难受了,我们回去吧!佑琛已经旷学好几天了,粮店还等着你回去经营……”淑梅看着博艺那痛苦的表情,她心里也难受。

博艺听不进去淑梅的劝,他挥着拳头,疯狂的猛砸柱子。鲜血从他手上溢出,把洁白的柱子都染成了红色。

他嘴里发出像狼一样的嚎声,响彻云霄。

淑梅拼尽全力去阻止他,看着他那血肉模糊的手,淑梅心疼的热泪盈眶。

“博艺,别这样,算我求求你了,你到底还要沉迷到什么时候。你还记得对我的承诺吗?这就是你要给我的幸福吗?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我知道,你觉得对不起倩倩,可——难道你还想要再对不起我吗?我已经失去了继宗,难道你还想让我失去你吗?”

淑梅哭着跪到了地上,双手紧紧抱住博艺的双腿。

淑梅的哭声,再加上她那番煽人泪下的话,终于让博艺停止了疯狂的举动。

他瘫坐在柱子旁的地上,目光呆滞,垂头不语。

淑梅见自己的哀求起了成效,她赶紧趁热打铁。

她跪着往博艺身旁挪了两步,抹掉脸上的泪痕,紧紧抱住博艺。

“博艺,你想想,我们经过多少的坎坷才走到一起,难道你这就要将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亲手给摧毁吗?不,你不可以,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你没有这个权利。你知道的,我也是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捡回这条命来,才得以和你终成眷属。这是上天垂怜,我们应该好好珍惜。”

在淑梅的劝说下,博艺的心里防线被攻破,他心里燃烧起的熊熊怒火,慢慢的熄灭下去。

淑梅能够感觉得到,博艺的身体明显没有刚刚那么抵触了。

她继续喋喋不休的说往事给博艺听,想让博艺彻底摆脱倩倩死之事的束缚。

路过之人,看到门口这两人,无不投来异样的眼光。

……

“对不起,淑梅。”

淑梅说得口干舌燥,博艺终于肯开口说话了。

淑梅激动万分,她松开抱着博艺的手,跪爬到博艺身前,看着博艺那有些自责的脸。

“若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那就跟我回家,好好过日子,用你的下半生来好好补偿我。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完整的婚礼,你说你多没良心,丢下我一个人去应付那么多亲朋好友,这难道就是答应给我的风风光光的婚礼吗?”

淑梅掏出身上的手帕,替博艺包扎手上的伤口。

博艺看着眼前学会在自己面前说笑的淑梅,嘴角轻轻上翘,他居然笑了,只是这笑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淑梅,原来没有我,你一样可以过得很好。也许,我就不应该去打扰你的生活。”

“你说什么胡话呢?”

博艺还没来得及再说话,王家人带着神志不清的王豪从里边走了出来。

博艺从地上爬起,怒眼瞪着王豪。

王豪目光呆滞,嘴里叽叽咕咕的念叨着什么,正眼也没瞧一眼博艺。

倒是王妈妈,看博艺这样瞪着她儿子,本就接受不了儿子疯了的她,冲过来就给博艺一记耳光。

“都是你,是你们,是你们逼疯我家王豪的,你们这些凶手,还诬陷我儿子杀人。你们这些社会的人.渣,就不配活在这世上,你们怎么不去死。”

王妈妈穿得珠光宝气,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眼里充满了对博艺和淑梅的鄙视。

淑梅本来就心疼博艺白白挨了这么一记耳光,王妈妈还这么咄咄逼人,她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上前和王妈妈争论起来,“婶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明明是你儿子杀了人,你这怎么还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呢?”

“哈哈……猪鼻子插大葱——装象,大字不识几个的村姑,还学起文化人说文词雅语。真是天大的笑话,我呸!”

“你口口声声看不起我们农村人,你也不见得高尚到那里去呀,恶语伤人,出手打人,和骂街的泼妇又有什么区别?”

“你——你——”

两人骂得起劲,完全没有察觉到博艺的举动,等她们听到王豪的尖叫声时已经为时已晚。

博艺听着王妈妈和淑梅的对骂声,看着毫发无损的王豪,他心中刚刚熄灭的怒火,又蹭的一下烧起来。

他拿出已经在身上带了半月的匕首,朝王豪冲过去,对这王豪的肚子狠狠的插.进去。

王豪虽然神志不清,但痛还是能感觉到的,他捂着肚子尖叫出声。低头看着自己肚子上渗出来的血,他杀倩倩的那一幕一下又浮现在他脑海里。

他看着博艺,大叫:“杀人了,杀人了……”

淑梅和王妈妈闻声,这才朝王豪和博艺的方向看去。眼前的这一幕,让两个刚刚还吵得面红耳赤的女人,一下吓得瑟瑟发抖。

博艺用力拔出匕首,欲再捅一刀。

王妈妈反应敏捷,扑过去将王豪推开,博艺那一刀插在了王妈妈的腰上。

淑梅吓傻了,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取阻止,捂着嘴愣在那里,双目圆睁。

路人和守卫都吓得尖叫,但没有一个人上前来阻止。

博艺拔出刀,想再捅一刀王豪。

淑梅终于回过神来,大叫,“博艺,不要。”

此时,负责这个案子的公安从法院出来,目睹这一幕,快速上前将博艺制止,夺过他手里沾满血的凶器。

“博艺,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来替倩倩讨公道?”淑梅欲哭无泪,双眼通红,表情异常难过。

公安们反手押着博艺,将他往警车上押。

淑梅紧追在后面,不停的为博艺求情,“公安同志,他不是故意的,你们一定要从轻处理,他也是一心想为朋友讨回公道。那王豪明明杀了人,你们却不让他偿命,换谁来都想不通好,你们一定要明察呀!”

公安没有多理会淑梅,把博艺押上车,车飞奔而去。

淑梅在后面边追边喊:“博艺,博艺,你们等等我,把我一起抓去吧……”

王豪捂着肚子,摔倒在地上。王妈妈这一刀插的不深,她捂着伤口,扑到王豪身旁,跪爬在那里喊叫王豪,“阿豪,阿豪,你醒醒,你别吓妈妈,你快醒一醒,来人啊!救命呀!快救救我儿子,救命呀!”

公安同志们把王家母子送到医院,博艺被抓进了派出所。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章 获刑八年零六个月 Errno: Connection timed out after 8000 milliseconds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一章 艰苦度日 小佑琛的话,反而让淑梅松了口气,至少不是两个孩子的矛盾,她已经够心累,够心烦的了,可不再希望两个孩子也不省心。

“凝凝,妈妈有没有告诉过你,有什么问题就一定要大胆的说出来,想办法解决,不能憋在心里,要做一个开开心心,勇敢坚强的孩子,难道你忘了吗?”

“妈妈,同学们都朝笑我,说我是野种,说我的书包就是烂布做的,把我的书包都撕破了。”

小双凝这才把一直藏在自己怀里的书包掏出来,递给淑梅看。

昨晚淑梅熬夜为小双凝缝制的书包,被人为撕得破破烂烂。淑梅看着手里的破书包,心里一阵反酸。

她不知道,那些孩子为什么要这样另眼看待自己的女儿,为什么要欺负自己的女儿。这书包旧一点,也不能作为她们欺负自己女儿的理由吧!

她心里清楚,多半还是有些大人怂恿的,不愿让她们的孩子跟这样的克星家庭扯上关系。而这些孩子误解了大人的意思,把小双凝当成了坏孩子。

那刺耳的“野种”两个字,就是最好的证据。

淑梅看着怀里的破包,想得出了神。

“妈妈,要不把我的书包给妹妹用吧?这个破书包,你帮我补补就可以了。”

小佑琛的话,把淑梅魂给捞了回来。

淑梅看着小佑琛手里的包,看着他那认真的表情,感觉好欣慰。

“佑琛真懂事,你自己的书包你自己留着,凝凝这边,我明天就去给她买一个。”

小佑琛看了一眼小双凝,没再吭声。

淑梅继续安慰小双凝,“凝凝,不许哭,这多大点事,你就哭成这样。你越是这么懦弱,别人就越觉得你好欺负,就时时刻刻都想欺负你,要想不被别人欺负,我们就必需让自己变得强大,明白了吗?”

“妈妈,为什么别人都有新书包?别人都有爸爸?而我却没有?”

“傻孩子,想要书包,妈妈可以给你买。谁说凝凝没有爸爸,只是爸爸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他在远远的看着凝凝,默默的守护着凝凝。”

“那博艺叔叔呢?”

“傻瓜,不是说了博艺叔叔以后就是你的新爸爸吗?怎么还叫叔叔?”

淑梅刮了一下小双凝的鼻子,笑着说。她想让小双凝适应叫博艺爸爸,等到博艺出来那天,博艺能听到她叫他一声爸爸。

因为她们是一家人。

小佑琛闻声,赶紧附和道:“是呀!妈妈,爸爸去哪里了?我好想他。”

淑梅又编了一个美丽的谎言,让两个孩子有所期盼,“凝凝,佑琛,爸爸去外边赚钱了,他说了,只要凝凝和佑琛听话,努力读书,等你们考上县里最好的高中,他就一定赶回来为你们庆贺。那个时候我们一家人就团聚了,爸爸也不会再走了。”

小佑琛听淑梅这样说,赶紧激动的问:“妈妈,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妈妈怎么会骗佑琛呢?”

“好,佑琛一定努力读书,一定考上县里最好的高中。”小佑琛斩钉截铁的说到。

淑梅一听,觉得自己这善意的谎言撒得真是恰到好处。

小双凝看哥哥保证了,自己也小声的抽泣着说到:“妈妈,我也会努力读书。”

淑梅欣慰的笑了,擦掉小双凝脸颊上的泪水,“好了,小花猫,别哭了。”

小双凝委屈的低下头去,想了片刻,才点头应着,立马止住了眼泪。

“好,这才是我的乖凝凝。妈妈明天上镇上去给你买个新书包,我们不去惹别人,但也不能被别人欺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知道吗?佑琛,你也一样,爸爸不在,我们就要学会保护自己,妈妈一个人要照顾这个家,又要照顾你们,真的已经很累很累了,你们一定记得,要听话,千万别再乱去惹事了。”

两人都明白的点点头。

“行了,快带着妹妹写作业去,妈妈去给怒们做饭。”

小佑琛这才牵着小双凝到一旁去写作业去。

淑梅看着这两个懂事的孩子,心里真是感到庆幸,她是何其有幸,才会有这么两个听话的孩子。

若两个孩子再不省心,这日子过得就真是度日如年了。

现在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地里的庄稼也还没没熟。这家里也没什么积蓄和多余的粮食,她未雨绸缪,以红薯混着面粉做吃的裹腹,免得到时候连锅都揭不开。

把面粉做的都留给孩子,自己就吃红薯充饥。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一点,但她却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一切都会好的,只要熬到博艺出来,就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她把博艺作为自己的精神支柱,费尽心思,努力扛起这个在外人眼里已经支离破碎的家。

好在,种地就是一分耕耘一份收获,通过她的辛勤劳作,地里的庄稼长得都比别家的旺盛,收成也不错。

为了能凑够两个孩子每一学期的费用,淑梅特意问文大嘴借了些钱,多养了几头猪,多种了些辣椒,玉米什么的,反正能换钱的事她都做。

她可也真是钻到钱里去了,不大的院子也被她种上了农作物,连门口的路她也不放过,都种上能换钱的东西。

这些闲地不用交公粮,对她而言可算是赚到了。

她永远也不知道累似的,除了夜晚睡觉,其余的时间她一秒也不愿停下来,可谓是物尽其用,绝不会让自己每一分每一秒都浪费掉。

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做,再加上每天连轴转,让淑梅像彻底变了个人似的,瘦了一大圈,肤色也变得黝黑,一眨眼功夫就像老了好几岁似的。

不过她却是苦中作乐,每天扳着手指算博艺还有多久能出来,看着离博艺回来的日子越来越少,她再苦再累心里也是乐呵的。

平日里和有些多嘴,尖酸刻薄的村民也免不了一些磕磕碰碰,但好在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根本伤不了她。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真不怕她们说的难听,做得过份。

村里要说最爱找事的,就是她的姑姐张晓琴了,可张晓琴忙着养胎,还真的无暇顾及她。

她不求别的,只求日子就这么过着,两个孩子也就这么听话,努力用过读书,考个好点的学校,到时候好给博艺一个惊喜。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这吴菊可不愿意心甘情愿伺候卧病在窓的张炳林。每次她就故意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去哪里做什么,反正就是丢下张炳林一人在家不闻不问。

所以,张炳林生病这段时间,都是淑梅在照顾。

现在日子过得拮据,她根本没有余钱带张炳林去医院检查,或许是上天怜悯,张炳林的病突然好了,能跑能走,能吃能睡。

这也算是上天的馈赠了,淑梅不用每天都抽时间过去照顾张炳林,倒是省出不少时间来做别的事。

时光荏苒,日子就么平平淡淡的过着。

青可和文才这边,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就好像两条完全不相交的平行线,各自有各自的轨迹。

青可一门心思的把精力投在工作上,这样让她暂时忘记了痛苦。

李育树经历了元吉村那一遭,也不再勉强李文才结婚。

他算是彻底想明白了,不和谐的婚姻,还真的不如打光棍。这人生就几十年,生命何其可贵呀,得过且过,不能太过强求。

文才也抱着顺其自然的心态,爱情这个东西,对他而言,太遥不可及,他情商低,分不清楚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也不太懂得如何去获取爱情。

他觉得,真正属于自己的爱情,应该不期而遇。该来的终究会来,不是自己的强求不来。

他这么个爱情白.痴,倒还真有点像个爱情哲学家似的,理解出这么深厚的道理来。

青可可就没他这么没心没肺了,她虽然努力让自己忘记这个世界上有个叫吴猛的人出现过,可是自己的心,却怎么也不听使唤。

吴猛对她的羞辱,就像烙印一样刻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但好在,从那天以后,吴猛没再来找过她。她的生活又恢复到和以前一样,从表面看没有任何异样。

她以为一切都会过去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只是她没走心,若是真心,她应该能发现尚鑫的异常的。

从那件事之后,尚鑫就郁郁寡欢,他甚至想过,要再去找那吴猛,为自己的宝贝女儿讨回公道。可这种事情,即便把那吴猛杀了又能怎么样?女儿的清白还是回不来,既然青可不提,那他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也免得事情闹大了,让青可更难堪。

为了让青可能从那件事里走出来,他甚至拉下脸去和王家商量,再三恳求王家人把青可和王铮升的婚事给办了。

这王家父母本觉得自家是高攀,当然是求之不得,可是王铮升一再找借口推脱,甚至还三番五次来威胁青可,让青可帮她们周旋。

青可得知后,真是哭笑不得,怪自己爱心泛滥,活该惹一身麻烦。

一日,她和王铮升又在公司楼下纠缠。王铮升又来让她打掩护,说是他妈妈的五十岁大寿,亲朋好友们都到场,她这个“准儿媳妇”不可以不到场。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二章 种子终究会萌芽的 “你别这么过份好不好?要找我帮忙,为什么不早点说,我这今天有很重要的事,帮不上你。”青可狠狠的甩来王铮升的手,冲冲朝自己车的方向走去。

王铮升怎么可能罢手,追上去苦苦纠缠,两人在青可的车前纠缠到一起。

青可脚下一滑,一下扑进王铮升的怀里。

王铮升倒好,对幽幽可真是忠贞不渝,想着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轻快的把身子闪开,青可普通一声就摔了个狗吃屎。

幸亏她反应敏捷,用手支撑住,不然肯定把鼻子摔扁,把牙给摔掉。

她趴在地上,气得喘着粗气。

王铮升可好,还有些幸灾乐祸,蹲下身来看着青可,“可可,你没事吧?瞧你,咋在平地也能摔跤?怎么这么不小心呀?”

青可本来就气,听王铮升这么一说,更是气得火冒三丈。她怒眼瞪着王铮升,恨不得把王铮升抽筋剥皮不可。

“王铮升呀,王铮升,你——你——”

“怎么?要帮忙吗?”

“滚。”青可大叫一声,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瘸一拐的继续朝自己车的方向走去。

“大小姐,别生气呀!我真不是故意不接着你的,这大庭广众之下,男女授受不亲,我可不能对不起我家幽幽。”王铮升不肯罢休,快步冲过去,一把拽住青可的胳膊,将她按到车门上。

“我不是你未婚妻吗?有什么亲不亲的,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别以为你这样捉弄我,我就会帮你,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青可拼命的挣扎着。

“是吗?”王铮升故意把身子贴得很近,近得青可都能听见他喘气的声音。

“王铮升,你这个疯子,放开我,你再这样别怪我不客气。说了不去就不去,别逼我。”

这“打情骂俏”的一幕,正好被路过的吴猛见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青可和王铮升这样,他心里就是莫名的烦躁不安。

“停车!”他急声叫司机停车,司机来了个急刹车,车子稳稳的听了下来。

这他妈是谁呀?我的女人也敢碰?他在心里暗暗骂到。

他既不愿意对青可负责,让尚鑫称心,也不愿意别人靠近青可半步。他内心也很矛盾,虽然周围女人多得是,但没有一个人能给青可带给他的那种感觉。

他甚至经常偷偷来看青可,只要看到有异性接近青可,他就会派人从中作梗。有点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的感觉。

他打开车门,朝着青可和王铮升走去,使出全力将王铮升拉开,把青可拽到自己身边。

“你——你谁呀?”王铮升用疑惑的语气问吴猛。

“对呀!你谁啊?滚开。”青可冷冷的说到,故意装作不认识。

阔别这么久,再见真是恍如隔世。

她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不是他吴猛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青可连车也不想开了,挣脱开吴猛的手,朝大厦里走去。面对这么两个坏男人,她认为公司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吴猛排开手挡在青可前面,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挡住她的去路。

“宝贝儿,怎么生气了呀?是谁惹我女朋友生气了,我一定让他好看。”

青可看着嬉皮笑脸的吴猛,她气得牙痒痒。真想一脚给他飞过去,可她又想了想,没必要为了这样的无赖动气。

她没有吭声,打算绕道离开。

吴猛既然来了,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让她离开。

青可无奈,对着王铮升大声说:“想要我跟你去参加寿宴,你就把他给我杀了。”

王铮升一听,以为青可是在开玩笑,根本就没搭理她。毕竟他还没搞清楚眼前的状况,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吴猛拽着青可的手,强行将她拉到了车里。

青可拼命挣扎着,可在魁梧有力的吴猛跟前,她就是一只蚂蚁。再怎么爆发,对吴猛而言也没有丝毫的威胁。

“开车。”

吴猛紧紧抓着她的两只手,对着前排驾驶座上的人大声吼到。

车嗡的一声飞奔出去。

留下满头雾水的王铮升站在原地发呆,等他反应过来,自己不是还要叫青可去参加他妈妈的寿宴时,吴猛的车已经开远。

他忘了忘周围向他投来异样眼光的人群,低着头快步离开。

“吴猛,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让我下去。”车上的青可怒气冲冲的向吴猛吼道。

“我能干什么,我想你了啊!那男人是谁?连我吴猛的女人他也敢碰,他是不是不想活了?”

“要你管。”

“今天本少爷心情好,不然非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可。你的身子是那么的鲜嫩,我可不允许你随便找个人糟蹋了。”

“你混.蛋,你这个流氓。是不是觉得耍我耍得还不够,还想再羞辱我一次。”

吴猛和捏着青可那嫩嘟嘟的脸蛋,把嘴贴到青可的耳畔,“可可,我想你了,想和你做!哈哈……”

青可到今天才发现,男人怎么这么可耻,不,应该是吴猛怎么这么可耻?

“流氓。”

青可一把把吴猛推开,吴猛没留神,脑袋撞在车玻璃上。

青可赶紧去打开车门,这个时候车速正快,她是被吴猛逼急了,只想着逃离吴猛的魔掌,根本没有细想。

当她打开车门的那一刻,才感觉到害怕,本来打算跳下去的,可此时她胆怯了。

吴猛一把把她拽回来,砰的一声把车门关上。

“李师傅,把车门上锁。”吴猛冲着司机吩咐到。

“好的,少爷。”司机应着,把车门上了锁。

“你不要命了,车速这么快,你还想跳车不成。”

“不用你管。”青可狠狠甩开吴猛的手,尽量靠着车窗蜷缩着,双臂紧紧的交叉抱在一起。

“李师傅,去南门郊区的柏树林。”吴猛没在和她多言,又向司机吩咐到。

司机应声,调转了车头,朝郊外开去。

一路上,吴猛和青可没在说一句话。

青可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本来已经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她的心好痛。

这真的是自己深爱过的吴猛吗?这真的是让自己怦然心动过的吴猛吗?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

泪水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她赶紧用手去擦拭掉,怕被吴猛看到,有以此来笑话她。

不久,车就到了柏树林,这里绿树成荫,空气清新,倒真是个好地方。

“李师傅,你下车去等着,没叫你别上来。”吴猛冲着司机吩咐到,视线却一直在青可身上。

李师傅应声,从后视镜里偷偷瞄了一眼吴猛,就一眼,他不敢多看,赶紧打开车门下了车。

他找了一处离车大概有十米远的地方,坐在一快大石头上,点燃一支烟,悠闲的吸着。

他眼前,是一片绿油油的油菜地。放眼望去,还真有点心旷神怡的感觉,这满眼的绿色让疲乏的眼睛也得到了休息。

吴猛既然叫他下车,就一定是有不想让他知道的事。他们这些看老板脸色吃饭的私家司机,这点察言观色的经验还是有的。所以他毫不犹豫就下了车,而且还给吴猛她们留够了安全距离。

司机下车后,青可也赶紧去拉车门,可惜车门上了锁,她怎么也扳不开。

“干嘛?还想走?你已经是我吴猛的女人,怎么逃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吴猛拽着青可的胳膊,一把把青可拉到自己怀里,开始疯狂的亲青可。

青可拼命的挣扎着,把吴猛的嘴唇咬的鲜血直流。吴猛用手背擦了一下嘴唇上的血,看着手背上鲜红的血,更是激发了他的狼性。

他疯狂的撕扯着青可的衣服,一番激烈得扭打之后,吴猛还是成功征服了青可。

车子开始拼命的震动,李师傅远远的看着,赶紧转过头去回避。虽然距离隔得远,又隔着车玻璃窗,他未必能看清车里的情况,但为了不让吴猛他们尴尬,他必需得不听,不看,不理。

青可拼命的挣扎,双手在窗玻璃上用力拍打,看那意思,她好像是想让李师傅前去帮忙。

上一次在酒店,青可是心甘情愿的。这次青可是被逼迫的,这让吴猛看到了青可野性的一面,这种感觉简直是让他欲罢不能。

青可紧咬着牙冠,眼泪夺眶而出。

她感觉自己好脏,好没用。

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变成一个任别人摆布的木偶,她好恨,好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鼓起勇气去报案,让吴猛和得到应有的惩罚。

吴猛疯狂的进攻,让她的头一次又一次碰撞在玻璃窗上。她无助的看着窗外,看着绿油油的油菜地,看着蓝天白云,看着自由翱翔的小鸟。

她感觉自己好可怜,可怜得连着从眼前飞过的小鸟都不如。她感觉自己就像被囚禁的飞鸟,被折了翅的飞鸟,连抬头多望天空的勇气也没有了。

等吴猛发泄完,她把衣服抱在怀里,蜷缩在车坐椅的一角,用愤怒的眼神看着吴猛。

吴猛穿好衣服,做了个扩胸运动,把脖子来回摇了两下,脖子发出嚓嚓的响声。

“畜牲,你会下地狱的,你等着吧!我要去告你,让你为你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吴猛本意不是想让青可不开心的,也许,真的是自己这样表达思念的方法有些不妥,一来就是霸道的占有。但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就想把青可彻彻底底占为己有。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三章 初露祸心 “哈哈……告我?若你想让你爸陪我一起去坐牢,那你就去告吧,我随时奉陪。”吴猛又口是心非了,明明心里那么不愿伤害青可,却字字都带刺。

“我爸?”

“难道他没告诉你吗?他对我做的那些事,他难道没告诉你吗?你真想让他名誉扫地,你就尽管去告。”

青可才不愿意相信他的话,现在在她眼里,他就是个满嘴跑火车的流氓,他说说的话又怎么能信呢?

“你胡说八道。”

“得,我胡说八道,你爱信不信,对了,你爸知道我把你干了,他有什么反应呀?是不是气得寝食难安,暴跳如雷呀?”吴猛脸上露着得意的表情,向青可打听他的战果究竟如何。

青可听后,惊得目瞪口呆,吴猛的话对她而言简直如雷灌顶。

“你——你说什么?你把我们的事,告诉了我爸?”青可用手指着吴猛,嘴唇都气得发抖。

吴猛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别过脸来,轻轻皱了一下眉头,“难道你还不知道此事?”

他挠了挠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自言自语嘀咕着:“不应该呀?我明明亲自打电话告诉他的呀!他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反应?他应该气得吐血才是呀!”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人格分.裂了,一边想着如何借青可报复尚鑫,一边又怜香惜玉,爱青可爱得走火入魔。

尚鑫如此沉的住气,着实让吴猛和有些意外。

青可原本只要自己不吭声,不把事情闹开,她父母就一定不会知道,自己犯下的错事,她不想让二老也跟着受气。

可如今,吴猛的话彻底让她清醒,原来吴猛的目的不在她,而是在她父亲。

她的心在滴血,自己是何等的不孝,成为别人对付自己亲生父亲的把柄不说,还要让父亲默默为她承受着痛苦。

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久以来,父亲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好,父亲为什么会低三下四去求王家人尽快把婚事办了,原来都是因为吴猛。

“吴猛,难道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吗?为什么要拿我们的事去气我爸,我爸身体本来就不好,若他有个三长两短,你良心不会痛吗?”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没听明白就回去问你爸,看看是我过分还是他过分,我之前对你的一切都是真情真意,是你爸棒打鸳鸯,让我不得不这样对你。”

这段时间,吴猛和也一直倍受煎熬,他的本意真的是不想伤害青可的。今天,就借这个机会,他好好的把误会解释一番。

吴猛的话,青可听不明白,她也不想听明白,她现在只想吴猛快点能从她的眼前消受,彻彻底底的消失,以后再也不要来干涉她的生活。

“行,就算我爸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那我也应该替他补偿你了,希望从今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永远也别再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吴猛看到青可的眼神是那么的冷,是那么迫不及待想和自己憋清关系,他心里硌得慌。

他就是嘴硬心软,明明放不下青可,却要装作一副地痞流氓形象,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和青可叙旧。

“难道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对,一刻也不想再看到你。”

“我都说了,这不是我本意……”

“闭嘴,我什么也不想再听,你好自为之,转过脸去,转过去……”

吴猛还想解释来着,青可强行打断了他的话。

在青可的咆哮声下,他打开车门下了车。此刻,他心里很纠结,很矛盾,他一拳又一拳打在旁边的树干上。

树叶也被打得纷纷飘落下来,他表情很沉重,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不是说好了不在乎,不认真的吗?

青可看见他下了车,这才慌乱的穿衣服,穿好衣服后,她打开车门拔腿就跑。

对她而言,吴猛就是魔鬼,一个毁了她生活的魔鬼。

吴猛反应过来,追着叫着,“可可,可可,你别跑呀!这荒郊野外的打不到车,而且还有野兽毒蛇。”

青可边跑还边回应吴猛,“再凶猛的野兽,也没有你吴猛可怕,你就是魔鬼,以后若你再来找我,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青可做梦也没想到,她和吴猛再次见面,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想来又有些滑稽可笑。

真是有一就有二,青可也觉得自己好笑,这就样莫名其妙又被吴猛给玷污了,自己却还能这么镇定自若,不去派出所告吴猛。

她回到家后,尚鑫还是和以前一样,若无其事的说着,“可可,回来呐?”

青可没敢正眼看尚鑫,以前她不知道尚鑫知道自己的事,还可以装的出神入化,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可是如今,她知道尚鑫知道这一切之后,她根本没脸去面对尚鑫。

她应着,低着头咚咚咚的跑上楼去。

尚鑫那敏锐的眼睛,一眼就察觉出了异常。他摇了摇旁边没心没肺吃着西瓜,看着电视的白梦。

“梦梦呀!我感觉可可不对劲,怎么耷拉着脸,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吧?要不,你上去看看?”

白梦往楼上看了一眼,没看见青可的身影,青可已经把自己关到自己房里去了。

“没有吧!挺好的呀,她最近不都是这样吗?一回来就把自己关进屋里去。”

白梦一边啃着西瓜,一边吐词不清的回应着尚鑫。

“我自己都女儿,难道我自己还不清楚,你赶紧上去看看。”

尚鑫夺过白梦手里的西瓜,重重的往茶几上一放,厉声催促白梦赶紧上楼去。

白梦无奈,从茶几上抽了两张纸,把嘴上的西瓜汁一擦,慢慢悠悠的朝楼上走去。

“可可,妈妈进来了噢?”她轻敲了两声房门,对里边的青可说到。

青可没有应声,她自作主张推门而入。

青可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藏着杯子里哭。

此刻,她是彻底的崩溃了,还没有经过什么大风大浪的她,这样的事已经算是致命的打击了。

之前,她能从阴影中走出来,完全是因为不想让父母担心,可是如今她才知道,父亲早已知道一切,早就在默默为她承受着煎熬,她彻底伪装不下去了,甚至完全失去了对生活的信心。

白梦一推开门,就听到了青可那伤心的哭声。

她在心里暗暗嘀咕着:这丫头还真有事,哭得这么伤心。

她走到床边,轻轻拉了拉被子。

青可拽的死死的,她没有拽开。

“可可,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呢?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说给妈妈听呀!”

青可抽泣着说:“妈,我没事,只是肚子不舒服,躺一会儿就好了,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

“噢,这样啊!那我先下去了,晚饭让阿姨给你送房间里来吧?”白梦这个妈当得还真是不够称职,青可胡编乱造几句话,她还就真信了。

“不用,我吃过了,你们吃吧!”青可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吃饭,慌忙出言拒绝。

“行,那你睡吧,有什么事再叫我。”白梦说着,站起身来就准备朝屋外走。

青可没再吭声,她也没再多问,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门,咚咚咚的走下楼去。

尚鑫候在楼梯口,见白梦下来,他赶紧急问:“怎么样?可可有所怎么了吗?”

白梦一脸的不耐烦,给了尚鑫一个白眼,坐到沙发上,继续拿起没吃完的西瓜吃起来。

尚鑫那是个着急,再次将西瓜夺过来,重重往茶几上一扔,“马上就开饭来了,你能不能别吃了,吃吃吃,待会儿还能吃得下去饭吗?我问你话呢?可可到底怎么了?”

“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呀,真是越老话越多。可可没什么事呐!她说肚子不舒服,估摸着是每个月那几天,正常的,你就别瞎操心了行不行?”

“真的没事?”

“真的,要是不信,你就自己亲自上去问她。”

“那现在在干啥呀?这马上开饭了,你咋不叫她下来吃饭呢?”

“要叫你去叫啰!她说不想吃的,在抱着被子睡来着。”白梦越说越不耐烦,为了不再被尚鑫纠缠,她拿起茶几傻上的遥控器,把电视打开,而且把声音调到满格。

尚鑫听了白梦的话,愁眉并没舒展,他抬头往楼上看了看,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正思索着,被白梦突如其来调到最大的电视声给吓了一大跳。

“你耳朵有毛病啊,把声音调这么大做什么?”

白梦故意装作听不见,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视,津津有味的吃着西瓜。

其实也不怪白梦没心没肺,她根本就不知道青可身上发生了什么。再加上青可向来开朗,从小到大也没让她操什么心。

尚鑫就不一样了,自从吴猛那次打电话来挑衅,他就一直暗暗观察着青可的一举一动,他就怕青可想不开,闹个什么轻生什么的,那他可就真的没有再活在这个世上的希望了。

他再三考虑,还是决定上去看一眼青可。

他瞄了一眼旁边的白梦,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迈着沉重的步子,叮叮咚咚朝楼上走去。

白梦见他上去了,这才把电视的声音调小,这电视机的音效实在是太好了,震的她耳朵都嗡嗡直响。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四章 真相大白 Errno: Connection timed out after 8000 milliseconds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五章 得子梦破灭 “这——”

刘二娘张着嘴,正想回应屋外的付俊,却被张晓琴破天荒的一声叫给打断了。

张晓琴听付俊又在催促了,赶紧深呼吸一口气,失去全身力气一叫。

随着这叫声而来的,是一声清脆的孩子哭声。孩子生出来了,是一个大胖妞。

“生了,生了,阿娘,你听到没有,生出了……”付俊激动得手足无措,抓着陪他在外边等候的付妈妈,兴奋的叫喊到。

张晓琴第一时间就问刘二娘,“刘二娘,儿子还是丫头?”

屋外的付俊几乎异口同声的问:“刘二娘,我媳妇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啊?”

刘二娘可知道,这付俊是晚年得后,一家人都盼望着能生个带把儿的。这生了个女儿,很显然是喜事变愁事,让付俊人都大失所望的结果。

她眉头一皱,一边帮孩子剪脐带,一边支支吾吾回应:“这——这——好漂亮的一个丫头,大眼睛,高鼻梁,白白胖胖的,长大准是一个大美人。”

她为了让张晓琴高兴,还特意在张晓琴面前夸赞了一番这孩子。

张晓琴一听是女儿,刚刚期待的表情骤然一变,“不争气的东西,怎么是个丫头,这么辛苦把她生出来,要她又何用?”

“晓琴啊!话可不能这么说呀!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不是还像我们这辈人一样,重男轻女吧?这闺女有啥不好,妈妈的贴心小棉袄,你该偷着乐了。同为女人,何苦自己为难自己。”

“你懂个啥?”

刘二娘还要说什么,被门外付俊的拍门声给打断。

“刘二娘,到底生的儿子还是女儿啊?你吱个声呀?”

付俊原本是想陪着张晓琴身边,和其它父亲一样,想第一时间看到孩子出生的。可张晓琴反对,非得把门关上,让他候在外面。

刘二娘把孩子包裹好,没有从她嘴里说出孩子是男是女,而是抱着孩子把门打开,把孩子亲手交到付俊手里,让他自个儿去查验。

付俊颤抖着手接过孩子,看着怀里闭着眼睛,睡得香甜的孩子,他激动得热泪盈眶。

“阿娘,我当爸爸了,我终于当爸爸了,你看到了吗?”

他沉寖在得子的喜悦之中,完全把张晓琴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快,快让阿娘看看,是不是带把儿的?”付妈妈倒是挺镇定,高兴之余,还不忘最重要的事。

她扒开裹着孩子的抱单,冲着孩子两腿之间查看。当她看到是丫头片子时,表情直接黑了下来。

张晓琴怀孕这段时间,她为了付家的香火,可是对张晓琴百般忍耐。如今等来这么个结果,她失望至极。

“就一个丫头片子,真是空欢喜一场。”她赶紧把抱单盖会孩子身上,不愿再多看一眼,自言自语不高兴的嘀咕着。

付俊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在他心里,一直都以为张晓琴肚子里怀的是儿子,如今却恰恰相反,他有一种被捧的高高的,然后又被重重摔下的感觉,犹如被人从头泼了一盆凉水。

刘二娘收拾完,从付俊那里领了钱,就准备急急离开。

“刘婶,你帮我把孩子抱进去吧!”付俊把孩子递到她手里,让她把孩子抱到张晓琴身边去。

刘二娘瞄了一眼付俊,心里应该有了底,估摸着看是丫头片子,一时还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她是外人,这是人家的家事,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再说这村里也传的厉害,都说是付俊和张晓琴背地里勾到一起,合伙把小美给害死的,要不然这结婚才几个月呀?就能生出这么胖嘟嘟的孩子。

刘二娘第一眼就能看出,这孩子足月得很,根本谈不上早产一说。明显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明摆着的事实。

“行。”她接过孩子,把孩子抱到张晓琴身边。

张晓琴见是她抱孩子进来,赶紧追问:“我家男人呢?他怎么都不进来,还让你抱进来。”

“这——应该是给你准备吃的去了吧!你好好调理身体,我这就先走了。”刘二娘支支吾吾的应着,把孩子放下就急急的出了门。

付妈妈亲自把刘二娘送出门,付俊坐在堂屋里闷声不吭。

张晓琴躺在窓上,气不打一处来,自己现在肚子空空的,饿得心发慌,从孩子出生到现在,没有一个人进屋去看她一样。

一向高高在上的她,怎么忍受得了这般冷落,她发疯似的冲着屋外大喊大叫,“阿俊,付俊,付俊……”

她连喊几声见还是没有人应,直接破口大骂,“都死了吗?还有没有喘气的?你们是想把老娘饿死吗?付俊,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当初是怎么说的,老娘给你生了个丫头你就这样对我,早知道老娘就是一男半女也不跟你生。都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了,张晓琴你就是有眼无珠,上了一次当还不张记性,又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你就活该受罪。哎呦!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我不活了我。”

张晓琴躺在那里,又哭又闹,那声音把熟睡的孩子吓得哇哇直哭。

她还是在那么骂骂咧咧,对孩子视如无睹。

付俊抱头坐在堂屋里,听着张晓琴在那里叫骂。

付妈妈也垂头丧气坐在那里,大伙儿好像都还没适应生了个女儿的事实。

孩子哭的凄惨,付俊实在是不忍心,终于还是走进了房里。

张晓琴见付俊进来,抓起旁边的枕头就朝付俊砸过去。她还想在抓东西,却一把把孩子给抓了起来。

她愣了片刻,将计就计,高高举起孩子,就准备朝付俊砸去。

“不是嫌弃是丫头片子吗?那我现在就把她给摔死算了,免得让你们一家人都堵得慌。”

付俊见状,这下是彻底急了,“别,晓琴,你这样,小心伤着孩子。”

付俊冲过去,把枕头扔到一边,从张晓琴手里把孩子夺下来,抱在怀里哄着。

“你这个没良心的,当初你背着小美来招惹我的时候,你可没说要我帮你生孩子,现在好了,免费送你个闺女,你还嫌弃起来。若真不想要,我出了月子,就把她抱去送人。”

“晓琴,我没有这个意思,儿子女儿我都喜欢,只是你也知道,我们付家三单单传,若真的是个儿子那就更好了。你刚生了孩子,别哭了,小心气坏身子。”

如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付俊也想通了,有总比没有强吧?他开始出言安抚张晓琴。

“现在你知道关心我了,刚才干嘛去了?我——我就是瞎了眼,被鬼迷了心智,才会相信你的鬼话,把这个小家伙生下来。”

什么相信我的鬼话?若不是知道拿掉孩子要危及生命,你怎么可能把孩子生下来。付俊在心里暗暗挤怼张晓琴。

“咋她哭个没完没了,这么个摇法还是哭,是不是饿了?要不你赶紧喂喂,这终究是你怀胎十月,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也不忍心看她呱呱落地就挨饿吧?”

付俊看着自己怀里哇哇直哭的孩子,劝说张晓琴喂奶。

“你以为我这个是自来水呀?想用直接拧开开关就有。刚刚生孩子,哪里那么快下奶?你不是说孩子生了,都让你阿娘他们照看吗?你去找她们想办法去。”张晓琴说完,倒下去,把被子紧紧裹在自己身上。

付俊无奈,只能抱着孩子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张晓琴又甩来两句,“你们是不是真想把我饿死?赶紧给我弄点吃的来。”

付俊把孩子抱到堂屋里,用求助的目光看着坐在堂屋里的付妈妈。

刚刚付俊和张晓琴的谈话,她一个字不落听在了耳朵里。

人心都是肉长的,虽然这的确没有如她所愿,但孩子是无辜的,再加上孩子摊上个这么没心没肺的妈,着实可怜。

她心一软,心里不再抵触这个可怜的孩子。

“给我吧,你去倒点温开水加点白糖,刚出生的孩子应该没这么快饿,不管怎么样,先喂她一些糖开水喝。”

她走到傻愣在那里的付俊跟前,从付俊手里接过孩子,叮嘱付俊去倒开水。

张晓琴的耳朵可尖了,付妈妈说的很小声,但她还是听到了。她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自言自语的嘀咕着,“跟我斗,你们还嫩了一点。”

孩子在付妈妈怀里,很快就止住了哭声。付俊把开水倒来,她吧唧吧唧的吃着,看样子胃口还不错。

付俊端着糖开水在旁候着,付妈妈用小勺子一勺一勺的喂着,她一边喂,一边仔细看着怀里的孩子。

这孩子就长得胖了点,其它没有一个地方看着顺眼的,不怎么白皙的肤色,塌鼻梁,小眼睛,蛤蟆嘴,长得真的有些寒颤。

这付俊长相俊美,这都输大家有目共睹的,张晓琴虽说不上倾国倾城,但长得也还算是标致,可这孩子怎么长这个样?付妈妈是百思不得其解,越看心里越发毛。

“阿俊,我怎么左看右看都觉得这孩子不像你?”付妈妈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付俊。

“不像我就像她妈呗!这女儿不是长相都随妈吗?”付俊根本没有明白付妈妈的话外之意,他随口应到。

“我说你是真不懂还是装懂?你看看这孩子哪一点像她妈了?不说别的,就说这肤色,你们俩都是白皮肤,她倒好,就像从煤窑里刨出来似的。”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不像爹也不像娘 付俊刚刚就关心是男是女了,这长相他还真的没有细看,听付妈妈这么一说,他才用手拨开挡着孩子脸的抱单,仔细打量着这个孩子。

这差距的确有点大,一顶绿帽子浮现在他脑海里,可他始终还是不愿意相信张晓琴会给他戴绿帽子,毕竟那个时候他们可是整天黏在一起,张晓琴就是有飞天本领,也不可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偷汉子。

他思索着,在心里自己说服自己。

“这小孩子嘛!不都一个样,长开了就好了。你不是说我生出来的时候也丑的很吗?现在不也没难看吗?阿娘,你就别瞎想了,虽然是个孙女,但再怎么说也是付家的种,你好生帮我养着就是,等我百年之后,床前至少也有个送终的不是?”

付俊不但说服自己,还笑着出言说服付妈妈。

付妈妈紧锁着眉头,低下头将怀里的孩子再仔细看了又看。虽说小孩子都长得差不多,可这孩子脸上确实连一点付俊的影子也找不着啊!

即便有付俊看似有理的劝解,在她这里根本不起作用,她心里还是忐忑不安。

这时吴菊从外风尘仆仆而来,她不知道跑外面做什么去了,在回来的路上才听说张晓琴已经生了,这不才赶回来看望张晓琴。

“听说我女儿生了,生个啥呀?”吴菊一边快步朝堂屋里走来,一边急急的问。

付妈妈还没来得及回她的话,她已经快步走到跟前。她看到付妈妈怀里的“黑孩子”,口无遮拦的抱怨到,“怎么这么丑啊?我家晓琴的十分之一都没遗传到。”

付妈妈一听,心里更是不安。

“是啊,我们也正在琢磨,这孩子怎么连晓琴和阿俊一点优点也没有遗传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是捡的似的。”

付妈妈这话里有话的话,让吴菊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还有心情去关心孩子是男是女。

她拉开裹着孩子的抱单,去查看孩子是男是女。

当看到是女儿,她脸一下耷拉了下来。她也盼着张晓琴这胎是儿子,曾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之苦,她更加知道儿子有多么重要。

可失望归失望,她也不会傻到在外人面前灭自己女儿的威风,长他人志气。

“女儿好啊!女儿贴心。”她笑着大声说到,这话像是自言自语,却说得异常的大声,分明是说给付家人听的。

付俊和付妈妈没有应声,继续喂着孩子糖开水。

吴菊见她们不理会,也没再多说,转身朝张晓琴的房里走去。

她边走边回想付妈妈刚才说的话,淑梅叫她,她也没回过神来理会。

“阿娘,你来呐!”

她小声自言自语嘀咕着,“捡来的?捡来的?捡来的?不对,这死老婆子,这不是说我女儿偷情吗?”

“阿娘,你神神叨叨什么呢?”

“你等一下啊,我得去同她们理会理会。”吴菊说着,又折回堂屋。

她冲着坐在那里若无其事的付妈妈破口大骂,“好你个口蜜腹剑的老婆子,你刚刚说那话是啥意思?什么孩子是捡来的?你这不是明摆着说我闺女给你儿子戴绿帽子了吗?你们可真没良心呀,我闺女辛辛苦苦怀胎十月,为你们付家开枝散叶。这倒好,她刚刚从鬼门关过来,你们却这样在背后污蔑诋毁她。”

“我可什么也没说,这都是你自己说的。”付妈妈小声回应着,没有一点底气。

付俊反正是怎么也不相信张晓琴会背叛自己的,他努力说服自己,这百分之百就是自己的亲骨肉。

“哈哈……有胆子猜忌,没胆子承认了吗?你敢赌咒你不是这个意思吗?”吴菊指着付妈妈的鼻子,恨不得冲上去和付妈妈干一架。

付妈妈是真来气,这自己的儿子当了乌龟王八,她心里本就憋屈的慌,这还要跟着受气,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赌咒,我凭什么赌咒,你自己看看,你自己抱过去看看,这就是铁证。你以为你舌灿莲花就能帮你女儿遮羞了吗?你以为别人的眼睛都是瞎的吗?这孩子只要一打照面,肯定是流言满天飞。你有精力在这里和我较劲,何不去问问你的好闺女,看她敢不敢赌咒呀?”

付妈妈说着,将怀里的孩子硬塞到吴菊手里。

“你胡说八道,分明就是嫌弃生了个丫头,还要变着法诋毁我闺女,你们……”

两个老婆子震天的吵架声,屋里的张晓琴也听得真真切切。她真想拖着还有些虚弱的身子,冲出来阻止两人。可是她不敢,她心里有愧呀,她心里很清楚这孩子是谁的。

两个老婆子吵得不可开交,付俊真是听不下去了。

他大吼道:“你们别吵了,我说孩子就是我的就是我的,她姓付,她爸叫付俊,她妈叫张晓琴。你们别咸吃萝卜淡操心,谁爱嚼舌根就让她们嚼去。”

付俊的大吼声,吓得两个老婆子住了嘴。

淑梅听到付俊为自己辩驳,心里还挺欣慰的。看来付俊还是维护她的,即便生了个女儿,也还能帮自己说话。

付俊说完,朝厨房走去,为张晓琴煮糖水荷包蛋。

两个老婆子愣在那里,相互对视了两眼。

吴菊狠狠的白了付妈妈一眼,抱着孩子朝张晓琴房里走去,留下付妈妈一人在那里生闷气。

“阿娘。”张晓琴看她进来,赶忙尴尬的起身叫着。

吴菊细细看打量着怀里的孩子,真的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不说付妈妈不信,现在连她自己也有些不信了。

她把孩子往张晓琴怀里一扔,坐到床沿上,瞪着张晓琴生闷气。

“阿娘,你怎么了啊?不会连你也嫌弃我生了个女儿吧?”

“别给我打岔子,你知道我在生什么气?给我来句实话吧!”

“阿娘,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明白。”张晓琴低下头去,装作哄孩子。

这隔墙有耳,她又不傻,就算要告诉吴菊真相,也不是在这个时候吧!

“你给我装,装,装……好好的装,我懒得管你。”吴菊说着就站起身来,准备要离开。

“好了,阿娘,你先坐下,跟我你都还置气。”张晓琴见状,一把抓住吴菊的手,将她重新拉回坐下。

她把食指放在嘴前,给吴菊做了个要小声一点的意思,并且给吴菊使了个眼色,告诉她隔墙有耳。

“阿娘啊!我命苦呀!这刚辛辛苦苦把孩子生下来,气都还没缓过来,她们却这样诬陷我。这天地良心呀!我敢指天发誓,这孩子绝对是亲生的,我没想到,这孩子真是命苦,这一出来就遭亲奶奶这般对待。”

张晓琴故意扯着嗓子,说话声音特别的大,她这就是故意说给堂屋里的付妈妈听的。

即便张晓琴这般保证,付妈妈还是半信半疑,但已经这样了,她能怎么样,总不会把孩子给塞回张晓琴肚子里去吧?

罢了,走一步是一步。

她摇着头,唉声叹气朝院里走去。

“这孩子真是付俊的?”吴菊见张晓琴说得这般情真意切,低声问到。

“那是当然,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

“难道你骗我的还少吗?你自己心里……”

“嘘嘘嘘!”张晓琴紧张的嘘声回应,强行打断了吴菊的话。

吴菊这才意识到自己又失控了,刚刚张晓琴不是才给她使过眼色吗?咋这转眼就给忘了,隔墙有耳呀,她赶紧捂着嘴,不再多言。

张晓琴侧耳恭听,等到再也听不到付妈妈的脚步声,她才使唤吴菊去把门带上。

“咋的?还真有什么秘密不成?这么神秘兮兮的。”

“阿娘,这孩子真的就一点也不像我和付俊吗?”张晓琴看着怀里的孩子,用疑惑的语气问。

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还真是看不出这孩子到底像不像自己,但她把孩子拿来同那牛娃比,倒真是有几分神似。

吴菊再仔细看了看孩子,皱了皱眉,叹了口气道:“晓琴啊!你还真别怪阿娘说话难听,这孩子啊真心长得寒碜,没遗传你和付俊半点优点。所以呀,你还真别怪你婆婆说话难听,换我来我也会多想。”

张晓琴无奈只能摇摇头,她这运气还真够背的,人家都说女儿长相随妈,怎么这熊孩子,非得长得像那个牛娃。

这一个村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到时候孩子越长越像他,这瓜田李下,真是避免不了流言蜚语的。想到这里,她的表情变得凝重。

“阿娘,我给你说句实话吧,你可别激动。”

“什么实话?”吴菊睁大双眼盯着张晓琴,从张晓琴的表情她可以看出来,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张晓琴把嘴凑到吴菊耳畔,小声嘀咕着,“阿娘,这孩子真不是付俊的。当初……”

没等张晓琴把话说完,吴菊就惊叫一声,打断了张晓琴的话,“什么?”

“阿娘,你小声一点,怕别人听不见是不是?”

“你呀你,我就知道,你早晚会捅出篓子来的,小美那件事就已经算是侥幸,没想到你还揣着这么大个定时**。真是能被你气死,我——我——真想一把掐死你算了,这么不省心。”

吴菊听了张晓琴的话,气得火冒三丈,用手戳着张晓琴的额头数落她。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七章 总算有回良心 现在吴菊是真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对这张晓琴实在太溺爱纵容了些,才导致她变成今天这样。

这人呀,是越活越明白,她走过这么几十年的风风雨雨,现在回想起来,倒是觉得自己管教孩子的方法却是有些不当。

“阿娘,你别生气呀!管它孩子他爸是谁,但都是你亲外孙女,我都是她亲妈不是?你不用操那个闲心,我只是担心怕孩子越长越像她爸,那到时候可就真怕纸包不住火了。”

张晓琴倒是想得开,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还安慰起吴菊来。

这可是亲母子,若这两人是对头,不知道要唱出多少惊天地泣鬼神的闹剧来。

“也罢,你说得也对,反正是你亲生的就行。这像谁也不重要,谁还规定孩子必需像父母,这龙生九子,九子还各不同呢?此事呀,你就尽管给我烂肚子里,再不要和谁提起了。”

“阿娘,就是我不提,估摸着也不能风平浪静,孩子的亲爸就在村里。”

“啥?”吴菊刚刚稍有平复,又被张晓琴给惊得心湖澎湃。

张晓琴看到吴菊这样,尴尬的笑了笑。

吴菊继续追问:“是谁?”

张晓琴吞吞吐吐,毕竟那牛娃是多么的不堪,村里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她自己现在也嫌弃牛娃,当初自己是自己饥不择食,才犯了那么个错误,留下这么个祸果。

“是——是——是牛娃!”

张晓琴支支吾吾的,还是把牛娃的名字给说了出来。

吴菊惊得目瞪口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现在也后悔,可当初真的只是一时兴起,可没想到就那么一次,居然就怀上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刚刚你们吵闹那会儿,我就琢磨了好久,得想个万全之策,先下手为强。”

张晓琴又叽叽咕咕说了一通,吴菊这才回过神来。

“你就别再添乱了,先给我安安分分过着,走一步是一步。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不像别人也不敢挑明了说,只要你自己沉的住气就行,别自己先乱了阵脚。”

“阿娘,我想了个办法,可以保我以后都高枕无忧。”张晓琴一脸神秘,小声的说着。

“啥办法?”

“你看啊!当初你都能把你大孙女抱去送人,要不这次再故技重施,帮我一回。”

为了省心,为了以绝后患,她心狠如此,想将自己刚刚诞下的孩子拱手送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吴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这明摆着的意思。她故意装糊涂问,想听个清楚明白,让张晓琴亲口把没明表达出来的意思说出来。

“你找个机会,偷偷把孩子抱去送人吧,免得在我眼前晃悠着碍眼,眼不见为净。”

“你——你——你——”

吴菊气得说不出话来,再怎么说,这也是亲骨肉呀?都说虎毒不食子,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心狠如此。

她颤抖着手指着张晓琴,气得说不出整话来。

可她没有想想,张晓琴会变成这样,不是有她这个前车之鉴吗?她若不心狠的丢弃自己的亲孙女,张晓琴应该也不至于依葫芦画瓢,想出这么一出昧良心的计策。

这时,房门被付俊推开,他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糖水荷包蛋进来。

吴菊和张晓琴有些作贼心虚,赶紧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晓琴,来,快趁热吃了,补充一点体力。”付俊把碗端到张晓琴跟前。

张晓琴手里抱着孩子,还没来得及反应把孩子放下。

吴菊赶紧好心伸手去接过孩子,抱在自己手里,“孩子给我吧,你赶紧趁热吃。”

张晓琴接过碗,就闷头吃起来。

博艺也没有提孩子的事,候在旁边看着她吃完,才收拾好空碗欲往外走。可刚走到门口,他又回头说:“晓琴,我趁着煮蛋的时间,给孩子取了个名字,你看看中不中意,付娇蓉,娇美的娇,芙蓉出水的蓉。”

张晓琴瞄了一眼黑炭头般的孩子,觉得把这个名字用在孩子身上,简直是玷污了这些字的美意。

她皱了皱眉,没有吭声。

吴菊真谁鉴貌辨色,赶紧说:“好名字,付娇蓉,常言道:女大十八变,小的时候丑,长大了可一定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就付娇蓉吧!你说呢!晓琴。”

吴菊边说边给张晓琴使眼色,张晓琴这才应到,“好,怒是孩子的爸,这取名字的事就你做主,你觉得好,那就叫付娇蓉。”

付俊这才端着饭碗走出门去。

吴菊不忘补上一句,“付俊呀,把门带上,晓琴刚生完孩子,见不得风。”

付俊应声,出门时顺便把门给关上。

听到付俊的脚步声走远,吴菊这才劈头盖脸的痛骂张晓琴,“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这好歹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怎么能说抱去送人呢?”

“这有什么嘛,又不是要要她的命,再说了,当时你不是也那样对自己的亲孙女的吗?这倒好,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吴菊气得火冒三丈,把手里的孩子扔回张晓琴手里,狠狠的戳了一下张晓琴的头。

“那能一样吗?那是有病的孩子,我们没钱医,留在身边也是等死。再说了,那也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你看看你自己,让我把你送人我舍得吗?我可告诉你,以后再也别给我提这件事,你就给我安分着点,好好把孩子养大,安安分分给我过日子,听到了吗?”

张晓琴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给吴菊翻了个白眼,小声的嘀咕着,“行了,这么凶,跟它吃了**似的。”

“行了,你好好养着,我去给你和孩子买点必需品,记住,把不该说的话都烂到肚子里,她——付娇蓉,就是你和付俊的亲生骨肉。”

张晓琴板着个脸,勉强的点头应着。

吴菊说完,这才急匆匆的朝门口走去。

淑梅原本以为日子可以这么平淡过下去的,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即便她咬紧牙冠努力坚持,上天却不愿给她喘息的机会。

一日,她在村口碰到张炳林,张炳林神情恍惚,目光呆滞,在原地打转。

她从外收工回来,随口问了一句,“阿爹,你一个在这里打转转做什么?是掉了什么东西吗?”

张炳林见有人声,抬起头来,兴奋的抓着淑梅胳膊,激动的说:“阿菊啊!你可回来了,我怎么忘记回家的路了呢?找了好久都找不到,来来回回总是要回到原地。”

什么?阿菊?

淑梅满头雾水,张炳林就是眼神再不好,总不会连自己和吴菊都分不清呀。

她慌忙放下肩上的锄头,紧紧拽着张炳林的胳膊,“阿爹,我是淑梅呀,你看看清楚?”

张炳林抬起头来,盯着淑梅,“啊?淑梅,谁是淑梅呀!你明明是阿菊呀!你这又给我唱哪一出?是不是我又做错什么事了啊?”

淑梅满头雾水,用手摸了摸张炳林的额头,又把手放在放在张炳林眼前晃了晃。

张炳林嫌弃的将淑梅的手打开,又开始来来回回打转。

“阿爹,你别吓我呀!你到底怎么了?”淑梅再次拽着张炳林的胳膊,着急的问。

“咦!文大嘴呀,碰到你真好,我这记性呀,哎!怎么一下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你给我指指路,带个路也行。也不知道是不是遇上鬼打墙了,走来走去都回到原地。”

张炳林这次可更离谱,他居然把淑梅认成文大嘴了,抓着淑梅的胳膊求她指路。

淑梅不再追问,她估摸着这张炳林不是简单的什么眼力不好,他是神志不清。

她扛起锄头,拽着张炳林的胳膊把他扶回家里。

一进院门,吴菊见淑梅背着背篓扛着锄头,两人又一起回来,她还以为是张炳林去淑梅地里帮忙去了,心里可不痛快了。

“咋的,这自己家的地里是有钉子,博艺家的地里有香饽饽是吧?我好说歹说也不愿跟着我下地,这倒好,转过背就跑别人家地里去了。都是些白眼狼,我整天累的腰酸背痛,也没见有人心疼过我。”

吴菊一边用旧毛巾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一气呵成把想说的都说了,淑梅想插嘴解释也插不上。

她不过就留下几分自留地种种瓜果蔬菜,其余的地都交给淑梅种去了,每年像给国家交公粮一样,按照约定称粮食给吴菊她们。若她这样也叫累,哪淑梅这就没法活了。

“阿娘,我在村口碰到阿爹的,他一直在那里打转,连我也不认识了。你快看看,到底是怎么了?”等到吴菊嘀咕完,淑梅赶忙道清原由。

吴菊一听,将手里的毛巾往石桌上一扔,赶紧上前问神情恍惚的张炳林,“老头子,你咋的了?你这又是想唱哪一出呀?可别给你点颜色,你就三天两头给我惹事,把我惹毛有你好果子吃。”

张炳林念念叨叨的,好像根本没把吴菊的话听进去。

吴菊一看,竟然敢无视她,她气得在院里胡乱抓了更竹棍,就要朝着张炳林身上打去。

淑梅见状,赶紧松开手里的锄头,跑上去拽着吴菊的胳膊阻止。两人拉拉扯扯,倒像是这两人在干架似的,张炳林完全成了局外人。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八章 痴呆 两人正拉扯着,张炳林像是突然回魂一样,冲过去紧紧拽着吴菊的胳膊,泪眼婆娑的说:“淑梅呀,你可算回来了,我饿得前胸贴后背,你给阿爹弄点吃的行不行?”

吴菊一听,张炳林居然把自己认成淑梅,赶紧停止了和淑梅的拉扯。这好歹夫妻几十年,每天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他居然会认错。

她手一松,手上的竹竿掉落在地,“老头子,你——你这是咋的了?你好好看清楚,别给我装糊涂,我是你媳妇,和你同床共枕几十年的老伴儿。”

张炳林继续追问:“淑梅呀,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还不去呢?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倒真有些像你阿娘那只母老虎。”

张炳林好像就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听不懂吴菊说的话,而且还敢当着自己的面,说自己是母老虎。若他脑子真没问题,是绝对不敢当着面这样说自己的。

她无奈的看着淑梅,支支吾吾的,“这——”

“阿娘,我也不知道阿爹是怎么了,在村口碰到他就已经这样了。”

吴菊这才急了,摇着张炳林的胳膊猛叫:“老头子,老头子,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看看我是谁?看清楚了吗?我是谁?”

“你还真以为你阿爹老花眼了啊,你不就是淑梅嘛!”张炳林还有些不高兴了,认为淑梅是在考他的视力。

吴菊这下才彻底懵了,无精打采坐到石凳上,连连唉声叹气。

淑梅好言劝说到:“阿娘,我们这样干着急也不是办法,明天我们带阿爹上镇上的医院去检查一下,看看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你说得容易,这医院我们去的起吗?这钱从哪里来?你有钱没有?”

淑梅支支吾吾半天,她如今还捉襟见肘,真的是没有闲钱来应对。可这不能眼看着张炳林这样糊里糊涂,而置之不理吧?

“我——我的情况,阿娘你也是知道的,但我们也不能因为没钱,而不管阿爹呀!我想办法去借一点,你也尽量帮忙凑凑,钱花了可以再赚,人要紧。”

……

张炳林嘴里念念叨叨的,趁着淑梅和吴菊说话的间隙,在院子里转了几个圈,找了个兔子刨出来的坑,解开裤腰带对准地上那坑撒尿。

淑梅吓得赶紧蒙上双眼,尖叫着别过脸去。

吴菊见淑梅这反应,把视线移到张炳林身上,气得暴跳如雷。她冲到张炳林身前,对着张炳林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你——你——你真的气死人了,你们张家的祖宗都会被你气活……”

吴菊一边打,一边在那辱骂着。

淑梅趁机扛起锄头,急急说:“阿娘,我先回去了,两个孩子还在家里,你今晚收拾准备一下,明早或是后天,我们就送阿爹去镇上的医院看看。”

她说完,夺门而去,不等吴菊应声,毕竟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多待一分钟,就多尴尬一分钟。

隔天,淑梅拿着东拼西凑借来的钱,和吴菊一起把张炳林带到镇上去做检查。

一番检查下来之后,医生给张炳林判了死刑,这是阿尔茨海默综合症,也就是俗称的老年痴呆,无药可医。而且已经是晚期,就是用药也没办法延缓病情的恶化。医生还说张炳林什么神经收到压迫损伤,以后不但记忆力会完全减退,最终可能还会瘫痪。

这对淑梅而言,简直是又一大噩耗,她原本以为现在的生活已经叔最悲惨的了,没想到老天爷还不放过她,还要雪上加霜。

吴菊难过之余,更多的是抱怨。

一路上她都嘀嘀咕咕个不停,“真的倒了八辈子血霉,这辈子才会嫁到你们张家来,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天福没享到不说,临老还要来这么一处,痴呆,还要瘫痪?到底还让不让人活?我是当了媳妇又当妈,当了妈还得当孙子,像孙子一样给你养老,哪谁来管我?我……”

张炳林现在倒是乐得清闲,吴菊再怎么抱怨,他都充耳不闻,像个孩童似的跟在淑梅后面,东瞧瞧,西看看,一路上都乐呵呵的。

他越是这样,吴菊就越气,她恨不得冲上去狠狠的扇他两耳光消消气。

“你看看,你看看,就跟它聋子一样,我——我简直是在对牛弹琴。”吴菊气得嘴唇都在发抖,骂的累得在那里歇气。

淑梅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尽量劝说,“阿娘,阿爹这是病了,他听不进去你说什么的,你就消消气,小心气坏你的身子不值当。这阿爹今后还得托你照看,你这要是倒下去了,这个家就真的垮了。”

吴菊想想也在理,即便他张炳林倒下了,自己的日子终归还得过,这样一想,她心里舒服多了。

三人一起心事重重的回到家里,生活又一起发生了质的改变。

张炳林生病,无疑又给淑梅增添了一个新负担。

吴菊以要照顾张炳林为由,将手中仅剩的地,都全部推给淑梅,她只管吃喝。没吃喝的了,就上淑梅家去吵闹要,还别说,这一招百试百灵,只要淑梅拿的出,就一定第一时间双手奉上。即便是淑梅拿不出,也会想法设法去凑。

因为淑梅不想让吴菊影响两个孩子,让孩子们心里留下阴影,这个时候孩子们已经可以记事,她不希望孩子在一个吵吵闹闹的家庭里长大,再苦再累,她也要让两个孩子在健康的环境下长大。

刚开始那段时间,吴菊还悉心伺候,这时间一久,她就有些不赖烦了。对张炳林非打即骂,就像当初对待小双凝一样,每天都能听到院里闹得不可开交。

这张炳林的病的确也严重,不但一天到晚跑出去就找不到回来,屎尿也拉到裤子里,还真像一个老婴儿。

吴菊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直接早出晚归,自己一个人出去逍遥自在,管他在家里弄得个怎么天翻地覆。

不久,她在外认识一个死了老伴的老头,两人是一见如故,聊得甚是投机,吴菊把自己的“悲惨”身世全部哭诉给那老头,那老头听得动了怜香惜玉之心,天天两人在山坳田野里偷偷见面,那老头一有好吃的,都趁着约会给吴菊带来。

这一来二去,两人熟的跟一家人一样,这样一来,吴菊就更没心思去照顾痴傻的张炳林,任由张炳林自生自灭。

一日,淑梅从地里回来,在路上碰到村民,村民催促她,“淑梅呀!你赶紧去看一下你家公公吧!全身湿透,在堰塘边上打转,从中午转动现在了,满身的屎尿,都没有人管一下。”

“婶子你有心了,我这就去。”淑梅听后,将农具拿回家里,就慌慌张张往堰塘边找去。

张炳林连屎尿都不能自理,直接给拉到裤子里了,身上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掉堰塘里爬出来的,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很难闻的臭味,难怪村里人也不愿搭把手。

平日里若他真找不到路回家,村里人路过还会顺便把他送回家,今天这个样子,还真没谁愿意来当这个不好当的好人。

淑梅找到跟前,看到张炳林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心里一酸,眼泪险些夺眶而出。

“阿爹,走,我们回家。”

淑梅走上去,没有多说什么拉着张炳林就往自己家的方向去。

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一两次了,这个时候天还没黑,她知道回张家去肯定见不到吴菊的身影。

每次吴菊出门,都是把张炳林扔到院里,把房门都锁上,就院门开着,让张炳林可以随意出来走动。

张炳林此时全身是水和脏东西,得尽快换下来,穿久了肯定得生病。

“阿菊啊,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就是见不到你的人影,肚子饿得咕咕叫,想吃饭。”

张炳林像个孩子一样,向淑梅嘀咕着,他把淑梅又当成吴菊了。

淑梅愁容满面,吴菊怎么样对待张炳林的,她也有所耳闻,可自己真的是抽不出时间再来照看他呀!自己若稍微松懈下来,地里的活就会堆成山,一家五口的温饱就会没有着落。

“阿爹,我们快点走带你回去把脏衣服换掉,我就给你做好吃的。”

淑梅拉着张炳林回了自己家,两个孩子已经放学,都在院里的长条凳上乖乖写作业。

张炳林一进门,看到两个孩子就想冲上去抱,这个时候他脑袋还挺清醒,居然能认出小双凝。

“凝凝,爷爷好久没见到你了,想死爷爷了,来让爷爷抱一抱。”

小双凝和张炳林的感情比较深厚,她看到张炳林来,也特别的高兴,扔下手中的笔和本子,迎着张炳林跑上去。

可刚跑了两步,她就捂着鼻子往后退,“什么味呀?好臭。”

张炳林向她追过去,她吓得到处躲,因为他身上的味,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有便便的味道,有太久未洗澡的酸臭味,两种味道交织在一起,实在是酸爽无比。

“凝凝,你别跑呀!你是在和爷爷躲猫猫吗?来呀,让爷爷抱抱你。”

张炳林穷追不舍,步履阑珊的跟着小双凝身后追。

“妈妈,爷爷身上太臭了,我不想让他抱,你快叫他走开呀!”

孩子的心是纯真无暇的,她想什么就说什么。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九章 小大人 张炳林这个时候虽然听不懂小双凝嫌弃的话,但淑梅还是厉声呵斥小双凝,“凝凝,不能这样说爷爷,爷爷病了,所以才这个样子,但你不能长幼不分,爷爷是长辈,你这么能说这样嫌弃的话呢?妈妈没教过你,要尊老爱幼吗?尊重长辈吗?”

小双凝委屈的低下头去,一副要哭的表情,“妈妈,凝凝知道错了,可爷爷的衣服太脏了,你帮他换洗一下吧!”

这个时候,小佑琛已经冲到小双凝身边,他知道凝凝是女孩子,爱干净,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小双凝身前,为他挡住张炳林。

张炳林扑过来,他身上的脏水弄得小佑琛满身都是,小佑琛屏住呼吸,紧紧的抱住张炳林。

淑梅这才追过去,将张炳林拉开。

她看了一下懂事的小佑琛,又看了一下张炳林。

试探性的问:“佑琛,交给你一个很很艰巨的任务,你去帮爷爷把脏衣服脱下来,妈妈备一些水,你帮爷爷洗一下身上,就像平时给你自己洗澡那样,妈妈去找一套爸爸的干净衣服出来,洗完澡你帮爷爷换上,能完成吗?”

小佑琛虽然不大,但平时自己的事情很多都是自己做的,是一个非常懂事勤快的孩子,淑梅相信他可以胜任这些。

毕竟是公媳关系,淑梅还真不好替张炳林换洗,这有伤风雅。

“妈妈,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小佑琛笑着,斩钉截铁的向淑梅保证到。

“行,你先带爷爷去厕所,妈妈这就给提水过来。”

淑梅说完,快速的去准备热水,找了套博艺的衣服出来,一并送到厕所。再三叮嘱小佑琛一定要小心,别摔着碰着了之后,才走出厕所,在院里焦急的等待着。

小佑琛毕竟是个孩子,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在院里来来回回的徘徊着,时不时的问一句弄到哪里了。

小佑琛像个小大人一样,让张炳林乖乖坐在凳子上,他慢慢的用湿毛巾给张炳林擦洗身上,勾不着的地方,他就站在凳子上擦洗。

虽然时间比正常情况下用得多了许多,但最后还是圆满完成了淑梅交给他的任务。

淑梅看到小佑琛牵着干干净净的张炳林出来,舒了一口大气。

“报告妈妈,任务完成。”小佑琛站直身子,像是在向上级回报似的那么一本正经。

小双凝见到干干净净的张炳林,这时才愿意上前去给张炳林一个深深的拥抱。祖孙都开心的笑得合不拢嘴,在院里开始追逐打闹起来。

淑梅有些欣喜,狠狠的夸赞了一番小佑琛,并以荷包蛋鸡蛋面作为奖励。

“佑琛真棒,妈妈今晚给你做荷包蛋鸡蛋面吃。”

“谢谢妈妈,妈妈能不能要两个荷包蛋?”

“两个?小小年纪,也学会贪心了吗?”

“不,我想分给妹妹一个,如果不行也没关系,我和妹妹一人一半就行。”

淑梅看着眼前乖巧懂事的小佑琛,心里好感动,她真的很欣慰,小佑琛能这么懂事,对自己的女儿这么好。

“妈妈,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去写作业了,还有一点点没写完。”

“行,快去吧!妈妈这就去做饭。”

听到淑梅答应后,小佑琛这才点头跑开,跑到凳子旁,认认真真的写起作业来。

张炳林和小双凝在一边嘻笑打闹,像两个孩子般玩得开心。

“凝凝,你好好陪着爷爷,妈妈去做饭,前往别然后爷爷出门去乱跑,爷爷现在生病了,一出门就找不到回来的路。”淑梅准备进屋时,还不忘叮嘱一番小双凝。

小双凝露出缺了门牙的两排牙齿,笑着说到,“好的,妈妈,哥哥能完成任务,我也能,我一定看好爷爷。”

淑梅这才放心的进屋里去忙乎,准备晚饭。

天快黑下来的时候,吴菊才和她的想好话别,悠悠荡荡的往家里回。

她回到家中没发现张炳林,她也没去寻找,先是下厨房去弄了吃的,自己先把肚子填饱,才慢悠悠的往淑梅这边来。

淑梅她们正围坐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吃着面条。

张炳林的胃口特别好,一直夸赞淑梅厨艺好,做的面条超级好吃。闷着头,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

两个小家伙还礼让了一番,小双凝非得把碗里的荷包蛋拨给小佑琛,“哥哥,你今天帮了妈妈的忙,妈妈奖励你吃荷包蛋,我不但没有帮忙,还嫌弃爷爷。这荷包蛋不该我吃,还是你吃吧!”

小佑琛又将荷包蛋夹回小双凝碗里,把自己碗里的荷包蛋夹在筷子上让她看,“我已经有了啊!你看,是不是比你的还大?你就吃吧!”

小双凝用晶莹剔透的眼睛看着淑梅,向淑梅求助。

“凝凝,你吃吧!你今天也很棒,你不是一直帮妈妈照看爷爷吗?你们俩都是妈妈的好孩子,一人一个荷包蛋,赶紧吃吧!”淑梅知道,自己不松口,凝凝是肯定不会吃的,她了解自己的女儿。

小双凝一听,应声低下头去,大大的咬了一口,一个荷包蛋差不多少了一半。

小佑琛看着小双凝吃得津津有味,用力的咽了一口口水,但他却并没有用自己碗里的荷包蛋解馋,而是爬下凳子,把荷包蛋拨到淑梅碗里。

淑梅看着碗里的荷包蛋,惊得张大嘴,“这——”

“妈妈,你这么辛苦照顾我和妹妹,你吃吧!我今天不想吃荷包蛋。”小佑琛说完,端着面碗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低着头稀里呼噜的吃着面。

淑梅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小佑琛真的太让她省心了,太懂事了。她觉得自己的辛苦是值得的,如今就已然收到回报。

她看着碗里的荷包蛋,真的不忍心再退回去,这是孩子的赤子之心。

她正看着碗里的荷包蛋感慨的时候,小双凝把剩下的一般荷包蛋拨到小佑琛碗里,“哥哥,妈妈辛苦,妈妈吃一个,我们是兄妹,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吃,我们一人一半,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你若不吃,那我会生气的噢!”

在小双凝的威逼利诱下,小佑琛笑着把那一半荷包蛋吃到嘴里,两人相视一笑,都开开心心的吃起面来。

淑梅看到这一幕,将碗里的荷包蛋放到了嘴里,这荷包蛋的味道是那么的香甜,这是爱的味道。即便是口含黄连,心里也甜蜜蜜的。

吴菊兴师动众的跑来,直接踢开院门,朝着堂屋的方向走去。

“你这个老不死的,我就知道你一定在这里,一天到晚满村长乱跑,哪天真的被拐走了,我倒是乐得清闲。”吴菊一进门,就拧着张炳林的耳朵破口大骂。

两个孩子吓得从凳子上爬下来,双双躲到门后去。

淑梅见状,赶紧从凳子上站起身来,笑脸相迎,“阿娘,你来呐!吃了吗?没吃坐下来吃点吧!”

吴菊这才看到桌上的荷包蛋面,怒目圆睁,“呦喂!这天天在我跟前叫穷,没想到这白面鸡蛋的吃着,生活过得还挺滋润嘛!”她话里有话的说着。

吴菊之所以在家里吃了再过来,那是因为她知道淑梅家的伙食是怎么样,说得难听一点,那就不是人吃的。

谁知事情还就这么巧,这好不容易做顿像样的晚饭,还就被尖酸刻薄的她给碰上了。

淑梅听出了她的话中之意,赶紧尴尬的笑了笑,“这阿爹不是过来,我想着他以前最爱吃这一口,所以就弄了点。阿娘,我去给盛一碗吧?”

吴菊愣了一下,心想不吃白不吃。

她坐到凳子上,没有吭声。

淑梅一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赶紧上厨房去给她打了一碗,放好油盐酱醋,双手奉到她跟前。

本来大家都吃的挺开心的,吴菊的到来,让气氛一下变得很沉重。

吴菊津津有味的吃着,虽然已经撑到咽喉了,但她还是不愿意放弃碗里香喷喷的面条。

淑梅心里很清楚,她作为媳妇,不该在婆婆面前说婆婆的不是,但她又真的担心张炳林。

她又不能兼顾张炳林,照这样下去,保不齐出什么事。

“阿娘,阿爹他病着,以后你没事就尽量少出去吧!阿爹他一个人四处乱跑,又找不到回家的路,怕有个啥的,我们后悔还来不及。”淑梅战战兢兢的说着。

吴菊一听,一下就来气了,将筷子往桌上一拍,“哈哈,长脾气了啊!竟敢说我的不是了,我一个大活人,难不成整天像傻子一样陪他在家里待着吧。你说得倒是冠冕堂皇,有本事你接到你屋里来供着呀!在你眼皮子底下,应该就不会有啥了,这好吃好喝,比在家里还强。”

“阿娘,你输知道的,我这每天忙得人仰马翻的,还有两个孩子,白天大多时间都在地里,真的是顾及不了阿爹。”

“那你还站着说话不腰疼,你都顾及不了,我难不成有三头六臂,千里眼顺风耳,时时刻刻都知道他做了什么,在哪里。”

吴菊一个钉子一个眼,三两句就说的淑梅接不上话了,她垂下头去,不再做声。

吴菊见淑梅不再多言,接着问:“还有意见吗?有就提出来啊,我们好好商量商量,不然让外人知道,还以为我是个专横霸道的婆婆,凡事不商量一意孤行呢!”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章 本性难移 淑梅哪敢再多说,赶紧摇头回应。

吴菊这才满意的重新拿回筷子,把桌上剩下的面吃完,嘴一抹,碗筷一放,拽着张炳林往外走,“你走老东西,走,还不跟我回家,你这样要死不活的算什么样子,害人害己,上辈子不知道你遭了什么孽,不,是不知道我遭了什么孽,才能遇到你们这样的一家子。你的好媳妇,好兄弟姐妹,好侄子侄女,都是些嘴上功夫,没见谁来照顾你一下……”

吴菊拉走张炳林走出了淑梅家,边走嘴里边嘀咕着,直到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听不见了,两个孩子才扑到淑梅跟前。

“妈妈……”

“妈妈……”

两个孩子异口同声的叫着淑梅,声音带着几分哭腔。

“怎么了啊?”

“奶奶——不,没什么,只是好怕奶奶。”

“呵呵,奶奶有什么好怕的,奶奶就是说话发生了点,不怕啊,快去吃面,待会儿面糊了就不好吃了。”

小双凝愣着,没有要去的意思,小佑琛牵着她的小手,把她拉到凳子上坐下,凑到她耳边小声的说到:“妹妹,快吃吧!这点小事我们不可以让妈妈再分心了,她已经很累了。”

小佑琛真的比同龄人早熟很多,至少这些话就像从大人嘴里说出来似的。

小双凝看了一眼小佑琛,又看了一眼满脸愁容的淑梅,没再吭声,低下头去乖乖吃面。

其实面已经糊了,但她俩还是吃的很开心。

张晓琴也满月了,又开始整天在村里瞎转悠,孩子她碰都碰一下,除了喂奶,其余的时候都是付妈妈在照看。

她这里坐坐,那里逛逛,和村里的三大姑七大婆的扯东扯西度日。

付俊这有了娇妻,又有了女儿,比以前勤快了不少,每天早出晚归,拼命赚钱养家。

张晓琴好吃懒做的本性,并没有因为再婚而改变,加上又多了一个小孩,这样一来,本就不富裕的付家更是入不敷出。

张晓琴还天天和他吵,骂他没有用,今天要买这,明天要买哪。孩子出生不久,两人就吵得不可开交,张晓琴这是原形毕露了。

付俊有些后悔了,后悔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对小美,他开始厌烦张晓琴,讨厌她那张嘴脸,他无奈,为了躲避张晓琴没完没了的吵闹,也为了撑起这个家,他只好踏上了去外地赚钱的路,背着棉被衣服南下打工去了。

刚开始张晓琴还觉得自在,没有人跟她吵架,倒是乐得清闲,耳根子也清静了。可日子稍稍一久,她又按耐不住寂寞了,觉得自己在守活寡,一看到男人就迈不开腿。

很快,她就和孩子的亲爹,村里的牛娃又勾搭上了。孩子虽然长得不像她们夫妻俩,但村里人倒是没说什么,可她这又和牛娃搞到一起,岂不是玩火自.焚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饥渴难耐的她,也顾不了这么多了,那日,她主动去和牛娃搭讪,这牛娃本来就对她心心念念的,这简直就是干柴碰到烈火,一碰就着,一拍即合。

牛娃蹲在路边,斜着眼偷偷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张晓琴。

“在这里鬼鬼祟祟干嘛呢?”张晓琴走到他跟前,看也没看一眼他,旁若无人的说到。

牛娃简直是受宠若惊,自从那次之后,张晓琴都是绕着他走,连正眼都不瞧他一眼。他有些不相信,左顾右盼,这也没别人啊。

“你是在和我说话吗?”牛娃没有起身,抬起头眼巴巴的望着张晓琴。

张晓琴还有些生气,怒道:“不是和你说话,难道和鬼说吗?这里除了你和我还有旁人吗?”

牛娃激动的手足无措,赶紧扔掉手里的小树枝,疼得站起身来。

“我——我——”

“我什么我啊?难不成还不乐意搭理我不成?”

“不不不,我是高兴,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想你也是听说了的,我现在的日子过得啊,简直就不是人过的,那狗屁男人在的时候吧,天天和我吵。现在倒好,他躲到外边去一个人潇洒,让我在家里受活寡,想当初呀,我就是被他骗了,什么要一辈子对我好,爱我爱得死去活来的,这些什么个山盟海誓,如今都喂狗去了。我这招谁惹谁了?落得这么个下场。”

牛娃听的那些个心疼呀,看着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受委屈,他还真有出面替她讨公道的念头。

他把脏兮兮的手在身上擦了擦,左右看了看,去轻轻拉了一下张晓琴的胳膊,“你受苦了,别哭了。怪我当没勇气,太窝囊,不然也绝不会让付俊占了便宜。”

张晓琴擦掉脸颊上,费了好大力气才挤出来的泪水,假装抽泣着说:“没想到你还这般有骨气,早知道,我就该跟你搭伙过日子了,也不至于让你我的孩子认他人当父亲。”

“你说什么?孩子……”

“那么大惊小怪做甚?孩子能怀六个月就畜牲吗?你也不想想,不是你的还会是谁的?”

“我的?”

“怎的?还不信,你到时候仔细去看看,和你就跟它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我还担心此事瞒不了多久呢!”

牛娃曾经是见过孩子一眼,现在回想起来,还真的和自己有几分神似。

“既然这样,为何当初你——”

“你以为我想啊!你说你有什么?能养得起我和孩子吗?有父母帮忙带孩子吗?我这还不是为了孩子着想,想给她找个完整的家。”

牛娃小声的嘀咕着,“谁不想和自己的亲爸妈一起,也不问问孩子同不同意,也不问问我同不同意,就这样私自作主。”

张晓琴听到他的嘀咕抱怨,大怒,“好啊!还抱怨起我来了,行,行,行,都是我的错,我是罪人,你们个个都怨我怪我,我这就回去,抱着孩子去跳河,一了百了,免得惹你们这些大好人不开心。”

张晓琴耍泼那可是无人能比的,不说牛娃,就是再来十个牛娃她也能降伏得服服贴贴。

她说着说着,就要走。

牛娃这下急了,赶紧跑上去道歉,“我该死,是我嘴臭,你别生气。”

张晓琴本来也不打算真冲走,牛娃随便一说,她就停下了脚步,算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路过之人都投来异样的眼光,淑梅左右看了看,没当回事。反正付俊都那么不待见她,她也不介意让付俊当一回乌龟王八,让他们家尝受一下被众人戳脊梁的感觉。

牛娃倒是为淑梅考量,怕别人说她嫌话,主动拉开和淑梅的距离,并小声说到:“晓琴,这人多嘴杂,我们换个地方还说。”

“怕啥?我都不怕你怕啥?”

“现在你毕竟是付俊媳妇,我不想别人说你的不是。”

“你们男人个个说话都好听,一有事情就都是女人的错。”

“真的,换个地方说,你看乡亲们都要收工回来了,来来回回的人越来越多,要不去我家里如何?正好说说孩子的事。”

张晓琴同牛娃搭讪,不就真是寂寞难耐吗?牛娃既然这样说,好像正合她意,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好办事,她心里这样想着。

“行。”她欣然同意。

此时,已是傍晚,夕阳西下,天也慢慢暗下来,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

“那——我前面走,你等一下跟过来,或者,你拿着钥匙,先走一步。一起走太显眼,我怕别人说闲话。”

牛娃他自己就是团烂泥,不存在名誉不名誉的。他这样,也是为张晓琴着想。

张晓琴看了一眼,冷冷说了句,“你先回去,我稍后来。”

牛娃将手里的钥匙揣回兜里,不舍的转身离去,一步三回头,他是怕张晓琴忽悠他,根本不真打算去找他。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这孩子的事还没说清楚呢,他迫不及待想知道张晓琴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

他回到家后,在院里着急的徘徊着,等着张晓琴的到来。

张晓琴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他刚到家后不久,张晓琴也后脚跟了过去。

牛娃从门缝里看到张晓琴来,迫不及打开门,看左右没人,一把将张晓琴拉进院里。

“你干嘛呢?有必要这么神神秘秘吗?都是一个村的人,还不让串个门什么的?人瘦的跟猴子一样,没想到手劲还挺大,胳膊都快被你捏断了。”

张晓琴狠狠甩开牛娃的手,按揉着自己有些酸痛的胳膊,满脸不悦。

她一边嘀咕着,一边朝屋里走去。

牛娃紧跟在其后,不停的向她解释,“不好意思啊,我这一时着急,手劲用得大了点。我也不想偷偷摸摸,这不是都为你的名声着想吗?我倒是个臭光棍,已经臭得问不出味了,可你不一样,你毕竟是有夫之妇?还得注意一些不是?”

牛娃左一句,右一句,都是在为张晓琴着想,论这一点,他还真有点像光明磊落的谦谦君子。

张晓琴听得有些不耐烦,扫视了房子里一眼,走到屋里唯一的一张凳子旁,拍了拍那爬满灰尘的凳子,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凶巴巴的说:“名声个屁?要名声能当饭吃呀?人都快饿死了,还图个什么名声?非得让我偷偷摸摸到这里来,跟它做贼似的,说吧!有什么想说的?”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一章 孩子的亲爹 牛娃琢磨了片刻,用试探性的口吻说到,“晓琴呀,孩子当真是我牛娃的种?”

张晓琴一听,气得从凳子上腾起身来,指着牛娃的鼻子,怒目圆睁,双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你——”

她这样的反应,反而让牛娃安心了。

“你瞧我,我这张臭嘴,怎么又把话给说岔了。你别生气,消消气。”

“我——我——”张晓琴气得狠狠坐回凳子上去。

牛娃见她气得嘴唇都青紫了,也不敢再质疑,对孩子的事深信不疑。他慌忙去拿了杯子倒水,端到张晓琴跟前。

“晓琴啊!你消消气,可别气坏了身子,你还要给孩子喂奶呢!给气得回奶了,那可就可怜了我们女儿了。”

张晓琴看着牛娃那一本正经的脸,看着他那自以为是的脸,她真是想吐牛娃两口唾沫。

我们的女儿?

这亲生父亲的身份,可真是适应得够快的。

张晓琴心里听着这话,怎么感觉那么的刺耳。自己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原来就是来和自己抢男人的,名义上的父亲也好,生父也好,个个嘴里都是孩子孩子。

她喝了一口碗里的水,笑道:“我们的女儿?真是笑话,是我女儿,知道吗?”

“你刚刚不是说了是我女儿吗?瞧你这话说的,好像你一个人能生出孩子来似的?”

这牛娃,看起来一副窝窝囊囊的样子,没想到这张嘴还挺贫的。

可话音刚落,他就发现自己又说错话了。自己这不是想要回当爸爸的权力吗?怎么还不知道服服软,扯些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张晓琴的脸比刚才还要黑,就差拂袖而去了。

“我现在庆幸,当初没有选择你,不然日子肯定比现在还难过,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男人,就知道磨嘴皮子,算什么男人。”

“晓琴,我这人吧,就是嘴上没把门的,你别往心里去,你这么辛苦帮我生女儿,我还这么招你生气,都是我的错。你既然现在过得不开心,那就干脆把付俊踢了,我们一家三口团聚,你看这样行不行?”牛娃靠在张晓琴身旁的墙面上,一本正经的说着。

张晓琴一听,回过头去瞪着他,那眼神犀利得瘆人。

“和你过?”

牛娃肯定的点点头,“是啊,不然以后孩子大了,想让她再叫我爸爸,可就没这么容易了。反正孩子改口都是早晚的事,她现在还不会说话,何不趁早呢?”

张晓琴可能没有预想到,牛娃会这么自以为是吧,脸上露出惊讶至极的表情。

“和你过?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凭你,有什么资格让孩子叫你爸爸,你看看你这家徒四壁,拿什么养孩子?别白日做梦了行不行?”张晓琴满脸的嫌弃。

“我说,祖宗啊!你不打算让孩子认我?干嘛告诉我这些?你这不是故意拿我寻开心吗?”

牛娃原本是个懦弱之人,或是知道张晓琴生了他的孩子,反而底气十足了,说起话来和以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我——我——吃饱了没事撑着了呗!”张晓琴气得无言以对,生气的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就想往大门的方向走。

“别生气,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那总行了吧?”牛娃看张晓琴要走,心里一急,赶紧服软。

他瞬间抓到了张晓琴的弱点,这张晓琴毕竟跟自己有过一夜之欢,再加上付俊不在身边,他想用男人的本性去让张晓琴消火。

他从背后抱着张晓琴,没想到这招果真奏效,张晓琴一下停止了匆匆离去的脚步。

干柴烈火,两人很快又干出苟且之事。

牛娃本来就是无赖,他也不在乎和张晓琴也没有什么名分,当然,自己的女儿若能别人养大,对他而言还是乐事一件。他不再提什么孩子,过日子之类的事。

从那天之后,只要张晓琴上门来,他就尽量满足她就是了。

张晓琴还是那么没心没肺,只管自己,丝毫不顾自己嗷嗷待哺的孩子。每次孩子都是饿得哇哇直叫,她婆婆一次又一次抱着孩子出来找她,只为寻她给孩子喂奶。

付妈妈两老口,为了这个唯一的孙女,还得把她当佛爷一般对待,放任她肆意妄为,却一句重话也不敢说。

这不,付妈妈又抱着孩子,顶着烈日,在村里边问边找张晓琴的影子,怀里的孩子哭得是撕心裂肺的,看样子饿得不轻。

付妈妈一脸焦急,“吴大哥,有看见我家那媳妇吗?”她向路边坐在竹林子下编竹筐的一个老爷子问到。

“孙女又饿了啊?”那老爷子抬起头来,随口一问。

“可不是吗?糖水,稀饭都喂了,也不行,估摸着是奶瘾犯了。”

“你这婆婆当得,也真是累。估摸在两个小时前吧,我看她在古井旁边,和几个村里的男人在那里闲聊。”

“谢了啊!这孩子饿急了,我就不和你多说了。”

“行呐!你快去吧,孩子要紧。”

付妈妈简单的和那老爷子说了两句,快步朝古井方向走去。

坐在那里的老爷子,目送她的背影走远,无奈的摇了摇头,低下头去继续编竹筐,对她遭遇也只能表示同情,爱莫能助。

付妈妈直奔古井边去,只可惜张晓琴又换地方了,她又扑了个空。

按照古井旁的乡亲们指的路,她又一路朝村子南边找去,一直找到尽头也没看到张晓琴的影子。

这个时候,张晓琴恰巧正和牛娃在床上鬼混。

孩子那破天的哭声,在付妈妈路过牛娃住处时,传到了屋里的张晓琴耳里,她还厌弃的嘀咕了一句,“这谁家孩子啊?哭得跟它杀猪似的,和付娇蓉那丫头还有得一拼。”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趴在张晓琴身上的牛娃,听张晓琴这么一说,他下意识起身走到窗前查看。

张晓琴有些不悦,“你干什么呢?正事不做,瞎看什么呢?”

“晓琴,好像真是我们女儿,哭得这么伤心,准是饿了,你先回去喂一下她,我们改时间再约。”

“喂什么喂?你们这些没良心的东西,整天就想着那小丫头片子,都不考虑我的感受,多饿几分钟又不会死,别磨磨蹭蹭,赶快过来,我也正饿着呢!等她老妈吃饱了,才有精神去喂她。”

张晓琴催促着牛娃,给他招手,让他赶紧过去。

牛娃无奈,再看了一眼外面哭得哇哇叫的孩子,只能按照张晓琴的吩咐做。

付妈妈那是急得呀,找遍了整个村,也没见到张晓琴的影子。她累得满头大汗,一边哄着怀里的孩子,一边扯着嗓子大喊:“晓琴,晓琴……”

牛娃听着外边孩子的哭声,听着付妈妈一声一声的呼唤,他也有些心不在焉,很快就缴械投降了。

“行了,快去吧,哭久了孩子会肚子痛的。”牛娃赶紧从张晓琴身上爬下来,把她的衣服拾到一起捧到她手里。

“又是孩子,孩子,当初就不应该把她生下来,你的魂又被她勾走了是不是?这样敷衍我两下,真是扫兴。”

张晓琴坐在那里,把衣服拽在手里,没有要穿的意思,嘴里嘀咕个不停。

“来日方长嘛!以后有的是机会,你看孩子声音都嘶哑了,别置气了。”

牛娃急得想亲生去帮张晓琴穿衣服,张晓琴一把将他推开,“滚开!”

她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偷偷的从牛娃家溜出去。

付妈妈正巧回过头来找,差一点就逮个正着。

两人相互对视,张晓琴还有些尴尬。

付妈妈看到她,简直是新出望外,赶紧快步走上去,“晓琴啊!你跑哪里去了,我找了你好久了,蓉妞儿奶瘾犯了,饿得不行,你赶紧给喂一点吧!”

“没去哪里呀!不一直在这里瞎逛吗?”张晓琴没有拒绝,接过孩子,坐到路边的洗衣板上,掀开衣服就开始喂孩子的奶。

付妈妈累得汗流浃背,两腿都跑硬了,她也趁这个时候坐下来歇一会儿。

她一边擦着满头的汗水,一边嘀咕道:“那就奇怪了,我在这里来来回回找了好几圈了,怎么也没看见你?”

“是吗?估计是碰巧岔开了吧!”

“也许是吧,晓琴啊!这孩子没断奶,每天总是要吃那么一两次,你反正也没什么要紧事,尽量就在待在家里吧!外边有阿俊操持,这家里的事也不指望你多操心,就这孩子喂奶的事你总该用点心吧,我这每次抱着孩子满村找你,别人看了也说不上你好,你说是不是?”

“阿娘,你这是啥意思?是怪我没有当好这个妈?还是怪我没有当好这个儿媳妇呀?”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说让你对孩子上心点,也就这么几个月,孩子断奶一切就好了。孩子就这么大点,饿着着实也可怜。”

付妈妈这背地里唠叨几句张晓琴的不是还是可以的,这当着面,她还真不敢和张晓琴对着干。不说这张晓琴她驾驭不了,就是吴菊就够她吃一壶的了。所以,她尽量能忍则忍,能让则让,这付俊不在家,她是更没有底气了。

即便她对这孩子的身世还是有所怀疑,但还是尽心的照顾着这个可怜的小家伙。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二章 鬼混 张晓琴还想说什么来着,屋里偷听的牛娃忍不住走出门来,他想近距离看一眼自己的亲生女儿。

“婶子,没下地啊?”他若无其事的问到。

张晓琴瞪了他一眼,识趣的背过身去,躲开他的视线。

“是啊!这不要照顾这个小不点,地里的活都有一茬没一茬地干着,小不点太小,身边离不得人。”

付妈妈礼貌性的回应着,起身在旁边的芭蕉树上折了半截芭蕉叶子扇风。

牛娃笑嘻嘻的靠过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目光落到张晓琴怀里的孩子身上,“孩子长的不错啊!胖嘟嘟的。”

“还行,这小家伙胃口还不错。”

付娇蓉看着陌生的牛娃,并没有害怕,反而睁着那眼睛盯着他看,且还给他投来可爱的笑容。

孩子虽然长相随了他,不怎么好看,但那天真无邪的笑容还是暖心。他也回以笑容,差点就把女儿和爸爸的字眼说出口。加上血缘关系使然,他看得孩子看得如了神。

付妈妈看着平日里只知道吃喝的牛娃,竟然对孩子感兴趣,心里甚是疑惑,她看看牛娃,再看看张晓琴怀里的孩子,越看心里越发毛。

这没有参照物,要说孩子像谁,还真是拿不准,可这两人一同框,是瞎子也能看出,这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牛娃啊!你这真打算一个人过一辈子?不打算找个伴?”付妈妈旁敲侧击的问。

“这——”牛娃闻声,支支吾吾的看了张晓琴一眼,两人有些作贼心虚,表情显得有些尴尬,“我也想找啊!这不是没人瞧得上吗?要不,婶子,你帮我撮合一下。”

“我?算了,我哪有那本事,我若有那本事,我家付俊也不至于这把年纪才说上媳妇。”

“这好菜不怕晚,付俊这不是说上这么漂亮的媳妇,旁人羡慕还来不及呢!”牛娃这个时候都不忘夸张晓琴一番。

张晓琴听得心里美滋滋的,两人相视一眼,互送一股秋波。

这两人就差当着付妈妈的面卿卿我我了,付妈妈再不会察言辨色,多多少少应该还是察觉到不对。但口说无凭,她又没抓着什么把柄,就这样戳穿她们的奸她.情,她们不但不会认,说不定还会倒打一耙。

狗男女,真该抓去沉猪笼,等我抓到把柄,非把你这不守妇道的浪货赶出付家。付妈妈在心里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现在就破口大骂一番。

“鞋子合不合脚,自己才知道,你说是不是啊?”付妈妈尽量压制着心中的怒火,最后说出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这话听起来没头没脑,却能表达出付妈妈对张晓琴的强烈不满。

张晓琴和牛娃顾着眉来眼去,根本没有心思去细想付妈妈的话。

牛娃顺口回应,“婶子说得是,可偏偏合脚的鞋子往往都是被不合适的人占为己有,有个词语怎么说来着,‘暴殄天物’应该就是说的这个意思吧?反正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没想到大字不识一箩筐的牛娃,居然还能活说出这样的词语来,着实让人意外。

但意外之外,更多的是气愤,付妈妈看着牛娃一边说,一边直勾勾的看着张晓琴,心里堵得慌。

他牛娃这分明就是指桑骂槐,把自己儿子比喻成猪,当作牛粪,而自己却哑巴吃黄连,有气没地撒。

她气得闷声不吭,把手里的芭蕉叶摇的呜呜响。

当晚,付妈妈就把白天的事说给了付爸爸听,男人心大倒没觉得有什么。

“你赶紧睡吧!别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这一个村的,多看两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你咋连这也能扯到孩子身上去,难不成你还真想给你孙女重新找个爸爸不成?”

付爸爸有些不耐烦,说完钻进被窝里就准备睡觉。

付妈妈可还是不安心,瞪了付爸爸一脚,“你呀你,一辈子就是这样,若真不是你们付家的种,我们这不是帮人家养野种吗?这样的亏你愿意吃,我还不愿意呢!从明天开始,你哪里也别去,在家照顾孩子,我就不信抓不到她们的把柄。”

付爸爸没有吭声,无奈的摇了摇头,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次日,张晓琴还是和往常一样,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梳洗打扮完,正好赶上午饭,吃过午饭把孩子的奶喂了,她就哼着小调出门了。

这个点,大部分人都还在睡午觉,外边鲜少有人。

若换作以前,付爸爸和付妈妈这个时候也该带着孩子小息一会儿。但今天,两老口都待在屋里没睡,只是禁闭着房门,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付妈妈从窗户眼上,看到鬼鬼祟祟朝外走的张晓琴,赶紧将手里还未睡熟的孩子交到付爸爸手上。

“把孩子看好了,我这就捉奸去。”

付爸爸不解的问道:“既然你认定孩子不是付俊的,干嘛还这么上心照顾?干脆现在就扔给晓琴不是更好。”

“你懂个屁,这叫不打草惊蛇,不然怎么能找到真相。别磨磨蹭蹭了,不管怎么说,在没找出真相前,她还是我们付家的血脉,你好生照看着。”

付妈妈说完,打开门,找了一顶草帽作伪装,偷偷摸摸紧跟在张晓琴身后。

张晓琴带着付妈妈在村里绕来绕去,付妈妈这老胳膊老腿都走硬了,也没察觉到张晓琴有什么异常。顶多就是和村里的老男人们,说些挑逗性的话。

来来回回好几天,她也没跟出什么异常来,倒是换来腰酸背痛和两条硬腿。

付妈妈真的都打算放弃了,可就在第六天,事情却有了转机。那日,她照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在张晓琴身后,在离牛娃家不远处,张晓琴却停住了脚步,朝身后扫视了一下,付妈妈急得慌忙躲藏,将脚都扭了。

张晓琴见四下无人,又快速溜进了牛娃家。她也是熟门熟路了,再加上牛娃随时随地都给她留了门,所以只要她想来,哪怕是半夜,也不会吃闭门羹。

付妈妈揉着疼痛的脚,小声的嘀咕着,“我的个神呀!险些吓出三魂七魄来。”

她一边揉着脚,一边试探性的把头从芭蕉林里探出来。

此时的张晓琴,已经在牛娃屋里了。付妈妈一看跟丢了,一瘸一拐的从芭蕉林里钻出来。

“怎么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人了呢?莫不是让她察觉到了?不应该呀!一路上都挺小心的呀!”

付妈妈四下找了找,疑惑不解的嘀咕着。

这时她才意识到,前面不远处不就是牛娃的家吗?她怎么把这一茬忘了。

她忍着脚上的疼痛,朝牛娃家的方向走去,四处张望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人,她偷偷趴在门缝上朝屋里看。

堂屋里空荡荡的,除了一张桌子什么也没有,她又轻轻挪步到卧房的窗户跟前,窗户关得死死的,窗帘也拉了下来,里边是什么情况根本看不到。

她围着牛娃的房子,前后左右转了好几圈,也没找到可以透风的地方。

这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她也弄不清楚张晓琴是否在里边,只好垂头丧气准备打道回府。就在这个时候,屋里传来张晓琴的嘤咛声,那浪货般的声音,她怎么也不会听错,她可以肯定,张晓琴就在这屋里无疑。

她气得暴跳如雷,拼命拍打着牛娃家的房门。

屋里的两人闻声,吓得停止了运动。

张晓琴反应过来,不满的嘀咕道:“这大中午的,是谁呀?这么扫兴。这声音拍得给它追魂夺命似的,好像恨不得把你家门板大卸八块似的,是不是你得罪谁呐?”

牛娃一脸委屈样,“我怎么可能得罪人,我这么好相处的人,要说得罪,除了你那一家子,怕是没人与我为敌吧!”

“你应一声打发走了就是,赶紧的,办正事要紧。”

在张晓琴的催促下,牛娃扯着嗓子朝外喊到:“谁呀?睡觉呢!”

刚才是因为激动,付妈妈才在情急之下,想来个现场捉奸。

可这会儿冷静下来一想,这样兴师动众,里边的两人怕早已穿好衣服,想好说词了,自己不过做一番无用功。

这事得从长计议才行,如今就她们两老口在家,也没办法和这对狗男女硬拼。

她停止了拍打门板的手,不舍的转身躲到芭蕉林后边。

牛娃见半天没有人应声,继续追问:“谁啊?别装神弄鬼的,这大白天的,是喘气的就吱个声。”

她俩都侧耳倾听着外边的动静,见没有人吱声,敲门声也戛然而止了,牛娃满脸疑惑的说到:“应该是哪家小孩子顽皮,别管它了,继续忙我们的。”

一阵翻雨覆雨之后,两人又躺在那里闲聊了一阵,牛娃又提起让张晓琴跟他过,被张晓琴一口给否决了。

毕竟她现在的日子还是不错,有的吃有的喝,又不用伺候谁,唯一的不足就是缺个男人,现在也找到可以满足自己的男人,日子倒是过得赛神仙,她怎么舍得打破这么美好的现状。

牛娃见说不动,他也不再多言。

毕竟对他而言,如今的日子也算是快活。若真的把张晓琴和孩子弄到自己身边来,那日子可能还真的是捉襟见肘了。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三章 引火烧身 付妈妈一直守在芭蕉林里,她就想亲眼见证一下,张晓琴是不是确确实实在里边。

许久,牛娃家的门打开了,牛娃从里边探出头来,往四周看了看,确定外边没有人,才让身后的张晓琴走出来。

“晓琴,没人。”

张晓琴这才从牛娃身边挤出身子来。

牛娃继续补充到:“我真想有一天,不用再这么偷偷摸摸的,明明我们才是一家三口,却好像做贼一样。”

“别废话了,待会儿让别人撞见了不好,我走了。”张晓琴不耐烦的回应了两句,鬼鬼祟祟左顾右盼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离开。

芭蕉林后的付妈妈,看到这一幕,气得牙痒痒。

她等张晓琴走远,赶紧从芭蕉林后边走出来,快步朝保管室走去。

她从兜里翻找出付俊的电话,给付俊去了一通电话。

电话接通了,她朝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喂!阿俊,赶紧的回来,你媳妇偷人,我们拿不定主意,你自己回来处理。还有,这孩子恐怕也不是你的种。”

付俊倒是不以为然,他以为自己的母亲,又是因为孩子长得不像他,而编出这么套谎言来诓骗他。

“阿娘,你就别拽着这件事不放了。那晓琴我也知道,脾气是差了点,你就不跟她一般见识就是,能忍就忍,能让就让,等孩子大点,她年龄再长点,也许久不这样了。”

“你小子说的是什么屁话,你这意思是不相信阿娘说的,阿娘告诉你,是阿娘亲眼所见,那奸夫不是别人,就是我们村的牛娃。”

“什么?”

“你自己好好想想,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绿帽子戴了不说,还要帮人家养野种。”

付俊听他母亲说得这么有根有据的,心里也不免信了几分。他琢磨半响,答应付妈妈,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就尽快赶回来。

付俊答应回来,付妈妈心里总算舒了口大气。

她回到家后,就直接把孩子扔给了张晓琴,不再帮忙照看。现在事实已经很明显,这分明就是野种,她一眼也不愿意多看。

张晓琴看到怀里哇哇直哭的孩子,有些莫名其妙,“把孩子给我做什么?不是说好了你们帮忙看,我可没那耐心管她。”

“你爱管不管,不管就拿去送人,卖了,扔了也行。反正是你生的,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虽然付爸爸不停的在旁边劝说付妈妈,让她不要说了,但她还是把想说的都说了,而且是有多难听说多难听。

“你——你——”

“我怎么了,我可没有义务帮你带孩子,想当甩手掌柜,那也要看你配不配?”

付妈妈说完拽着付爸爸进了房,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她是一刻也忍受不了了,不等付俊回来,就和张晓琴撕破了脸。

张晓琴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脸色突变,但她可也不是吓唬长大的。

“行,你们不管,我也不管,想逼我就范,没那么容易,看我们谁笑道最后。”

张晓琴说着,将孩子扔到院里的地上,自己则把自己关到房里,用两坨棉花塞住耳朵,钻进被窝里呼呼的睡大觉。

孩子在地上打滚爬来爬去,哭得撕心裂肺。

付爸爸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老伴儿,算了,把孩子抱进来吧!纵然父母有错,可孩子是无辜的不是?别把孩子哭出什么毛病来。”

付爸爸说着,就准备去开门,想去院里把孩子抱进来。

付妈妈强行挡到门后,不准他出去。

“你知道吗?那是野种,不是我们付家的骨血,别人亲爹亲妈都不心疼,你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心疼个屁呀!不许去,给我好好待着。我倒要看看,这浪货有多心狠毒辣。”

付妈妈强烈反对,付爸爸无奈,只好打消了出去的念头,垂头丧气的坐到一边去抽烟。

孩子在院里足足哭了有一个多小时,哭得嗓子也嘶哑了。

这左邻右舍闻声,都跑出来查看,无奈院门上了锁,他们也是有心无力。

屋里亮着灯,大伙儿都知道屋里有人,纷纷冲着屋里大喊。

“晓琴,晓琴,你家孩子哭得这么厉害,出来管管呀!”

“付大哥,付大哥,在家吗?你家孙女嗓子都哭哑了,你快出来看看吧!”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付家门外炸开了锅。

付妈妈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肠,真和张晓琴杠上了,她就是充耳不闻,她就是要看看,这蛇蝎心肠的毒妇到底能狠心到什么地步。

吴菊从外晃悠回来,看到付家围了这么多人,她也围过来凑热闹。

“怎么了啊?是招贼还失火了,这么热闹?”吴菊还一脸轻松的问围观的人。

“吴菊啊!你看看你那外孙女,都哭成啥样子了,嗓子都哑了。这大伙儿怎么叫,屋里也没有人应声,你这个当外婆的赶紧给想想办法吧!”

吴菊一听,扒开人群朝院里看了看。

孩子趴在地上,满脸污垢,哭声已经小得听不清楚。

她有些着急,知道内情的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冲着院里大叫张晓琴的名字,叫了良久也没有人应声,她急得在门口团团转。

突然,她灵机一动,跑回家去,用凳子搭在围墙边上,翻墙进入隔壁付家院里。

她毕竟上了年纪,这飞檐走壁的活还是废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完成,大家看到她把孩子成功抱在手里,这才纷纷散去。

她抱着孩子,气冲冲冲进屋里,首先去拍到了付妈妈两老口的房门。

“你们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吗?这么大点的孩子,让她一个人趴在冰冷的地上哭,若是落下什么病根,你们谁负责呀?”

付妈妈两老口闻声,故意闷不做声,让吴菊在门口像疯子一样叫嚣。

吴菊说得信誓旦旦的,可她又回想过,自己是怎么对待自己的亲孙女的吗?现在还大言不惭的来教训付家老两口。

吴菊见里边没有人做声,这才是去拍打张晓琴的房门,“晓琴,晓琴,你给我开门,听到没有?别给我装聋作哑,我知道你在里边,快点开门。”

她那震耳欲聋的敲门声,将张晓琴从梦中惊醒。

“阿娘,你怎么来了?”

张晓琴从床上爬起,揉搓着朦胧的睡眼,迷迷糊糊的前来开门。

“我怎么来了?我不来,你女儿恐怕就冻死在外边了。”

“什么?”张晓琴吃惊的看着吴菊手里的孩子,“没想到这两个老东西真的这么心狠,她们真的没有出去管孩子呀?”

吴菊挤进门去,张晓琴顺手将房门关上。

“你们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呀?”吴菊说着,将冻的全身冰凉的孩子放到被窝里。

“阿娘,什么我们唱哪一出呀!是那老太婆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今天一回来,就把孩子扔给我,说以后不再管孩子了。我就是想看看,她们真的能不能做到那么狠心,不管孩子。”

“敢情说,孩子是你扔到院里的?”

张晓琴有些惭愧,勉强笑着点头回应。

“你呀!这心还真是铁石做的。”

“阿娘,瞧你说得,有这样说你自己亲闺女的吗?”张晓琴同吴菊翻了个白眼,有些不悦。

“这么久不是都好好的吗?我看两老口平日里把孩子养得也挺好的,这怎么突然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呀?”

吴菊坐到旁边的凳子上,满脸疑惑。

“我咋知道她们又犯什么魔怔了?”

张晓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拿起双头柜上的水壶,倒了一瓷盅水,咕噜咕噜喝下肚去。

吴菊细细琢磨了一下,这付家老两口她也是了解的,不是什么尖酸刻薄之人,若没有触及到她们的底线,她们不会做得这么过份。

她左思右想,唯一的解释就是,问题一定出在张晓琴这里,“你给我说句实话,是不是又和那牛娃藕断丝连?”

张晓琴垂下头去,支支吾吾半天,还是没给吴菊说实话,“阿娘,你说什么呢?我现在是有夫之妇,哪里还会干那些伤风败俗之事。”

吴菊一看,就知道张晓琴在撒谎,厉声道:“在我这里你还顺口打哇哇,你若知道什么叫伤风败俗,至于生出这个样子的孩子吗?快说。”

“阿娘,那付俊倒是出去潇洒去了,我总不会一直在家里给他守活寡吧!”张晓琴总算还是承认了。

“你呀你!都告诉你不要玩火自.焚了,这付家老两口爬是知道你和牛娃的事了。”

“不会吧?我们挺小心的呀!”张晓琴有些不相信。

“不会?我看你是有好日子过不知道过,就这样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多好,你非得把自己往火坑里推。那牛娃手不能提,肩不能抗,若真和付家闹掰,有的你哭得。”

吴菊毕竟是过来人,看问题要全面透彻一些。她一眼就能看出好坏,知道牛娃不是过日子的主。她就不明白了,张晓琴是猪油蒙了心不成,非得和那种人勾搭上。

张晓琴以前也只不过图一时享乐,倒还真没为以后想想,现在听吴菊这么一说,她也有些后怕了。

若真的和付俊闹掰,要她拖着这么个拖油瓶,跟那窝窝囊囊的牛娃过,家徒四壁,捉襟见肘,每日为裹腹而操心,她光是想想就觉得可怕。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四章 瘫痪 张晓琴越想越害怕,一直很有主见的她,突然有些手足无措了。

“阿娘,经你这么一说,我还的确有几分担心,可事已至此,走一步算一步吧!只要我咬死不承认,她们也拿我没什么办法。”她冷静下来,若无其事的说到。

吴菊气得两眼冒火,走到张晓琴跟前,戳着她的脑门,一脸严肃道:“你呀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忘了我是怎么验证凝凝是不是你弟弟的种了吗?她就是你的弱点,让你无法狡辩的铁证。”

吴菊一边气愤的说到,一边指着哭累了已经睡熟的孩子。

张晓琴一听,这下彻底懵了,用胆怯的眼神看着吴菊。支支吾吾道:“那——那——可怎么办呢?这细想,我还真的不愿意和那牛娃过日子,那也不是过日子的主呀!”

“现在知道了,早干嘛去了?”

张晓琴板着一张苦瓜脸,尴尬的看着吴菊。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这能够怎么办,难不成真一把把孩子掐死,换个安心。

“哎!但愿是我们想多了,我可告诉你,你最好和那个牛娃断干净了,打明个儿起,做自己该做的事,好好在家把孩子看好。希望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一切都还来得及。行了,你阿爹还在家呢!我先回去了。”

吴菊说完,起身朝院里走去,张晓琴一直把她送到院外,才折回屋里去。

第二日,张晓琴按照吴菊的叮嘱,拔掉脚上的慌虫,安安心心在家里照顾孩子,不再满村的瞎溜达。

日子好像又恢复了昔日的平静,付家老两口也没再多说什么。

一日,让淑梅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吴菊又同她的‘男朋友’约会去了,张炳林在院里转悠转悠,多转几次,他又分不清楚方向了,又漫无目的的转到院子外面去了。

他神神叨叨,跌跌撞撞的,身体重心不稳,一下从田埂上翻到了秧田里。这个时候秧田正种着秧苗,秧田灌满了水,倒是很松软,他身上也没摔出什么伤来,像一只泥鳅一样在淤泥里滚爬着,很快他就被路过的人发现。

好心的村民将他从秧田里弄到大路上,有的人则帮忙去叫淑梅。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村民A说:“哎!,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这大难临头各自飞,是说得一点也不错。”

村民B接着说:“可不是吗?你看这人老了也真是可怜,若没病没灾两腿一蹬就走还好,免费遭罪。”

村民C问道:“老张啊!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痛?”

村民B接过话,“他若能听得懂你说话,就不至于落到这个下场了。”

村民C无奈的摇头,“是啊!你说得也在理。”

张炳林表情木纳,用呆滞的目光看着围着他的村民。

这些在一个村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村民,如今在他眼里都是些陌生人。他像一摊烂泥一般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些同他年纪相仿的老年人,看到他如今的遭遇,不禁感同身受,感慨多多。

去报信的好心人,远远看到淑梅,大声冲着淑梅喊到:“淑梅,赶快去看看吧!你公公掉到秧田里去了,大伙儿把他弄了上来,不过他好像伤到哪里了,躺在那里动弹不得。”

淑梅得知消息后,丢下手头上的活赶紧急问:“刘大叔,我阿爹现在在哪里呀?”

“就在大秧田那里,你赶紧去吧!”

“麻烦你了,刘大叔,那我不和你多说了。”淑梅说着,小跑着往大秧田的方向跑去。

淑梅汗流浃背的赶到,在村民们的帮助下,将张炳林送回张家。

吴菊为了方便淑梅过来照顾张炳林,特意为淑梅留了钥匙。

淑梅对帮忙的村民连连道谢,等送走村民,她这才打了热水,替张炳林擦拭身子,为他换了干净的衣服。

她看着张炳林身上的伤,心疼的问:“阿爹,你疼吗?”

她小心翼翼用毛巾清洗着伤口上的脏东西,可张炳林却一点反应也没有,没有因为自己触碰到他的伤口而有丝毫的反应。

张炳林似乎听明白了淑梅的话,笑着说:“阿菊呀!你别难过,我一点也不同,真的,不信你看。”

他抓起旁边针线筐里拉鞋底的锥子,一锥子砸到自己大腿上。

“阿爹,不要——”

淑梅有些猝不及防,她根本没想到张炳林会使出这般举动,她大喊着,可还是为时已晚。

张炳林将尖尖的锥子砸进了自己肉里,他却好像没有丝毫痛感,还笑着跟淑梅说着,“看吧!真的不通的。”

血顺着伤口往外流,寖湿了他的衣服。

淑梅担心的看着张炳林,慌脚忙手的帮他止血。

张炳林脸上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就那样傻笑着看着淑梅。淑梅以为是他脑子不好使,所以才恍恍惚惚的连痛觉也不知道了,她也没有往别的地方还去多想。

直到第二天,吴菊匆匆赶来告诉她,张炳林起不来了,她这才回想起昨天张炳林异常的反应。

原来是张炳林下半身失去了知觉,所以他才会连锥子刺破自己的大腿,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淑梅得到消息,赶紧朝张家赶来,她们试了太多方法,也无法让张炳林再站起来。

“你起来呀!你这个老东西,别再跟我开玩笑了,你已经痴傻这样,不会吃喝拉撒都全要我来伺候吧?我可告诉你,你要真这样,我是不会管你的。你给我起来呀!起来呀!”吴菊根本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拼命的抓着张炳林的衣服猛摇。

即便她这样,张炳林还是如同一团棉花,丝毫没有反抗,当然更不用说站起身来了。

“阿娘,你别这样,你会弄伤阿爹的,你放开阿爹吧!”淑梅拽着吴菊的胳膊,不停的在旁边劝说。

吴菊就像一个疯子一样,即便她再怎么冷漠,看到张炳林瘫痪了,心里一时还是接受不了。

她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语到:“我上辈子真的是造了什么孽吗?儿子这样,现在你也这样,真的是把我往死里逼吗?”

她的话里带着哭腔,瘫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神情有些恍惚。

淑梅这个时候才有机会去关心张炳林,“阿爹,你感觉怎么样?这里有感觉吗?”

她试着挠张炳林的脚心,她知道张炳林以前最怕痒,可现在无论她怎么挠,张炳林还是面无表情,一点反应也没有。

淑梅哀叹一声,无奈的摇摇头。

“阿娘,医生之前说过,阿爹这病最终会瘫痪,我想现在是时机到了,以后恐怕得更辛苦你照顾阿爹。”

“照顾他?凭什么?我嫁到他们张家这么多年,有过过一天舒心日子吗?要想我伺候他,门都没有。”吴菊指手画脚的,在房间里徘徊着,说得口水四溅。

淑梅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看着躺在那里面无表情的张炳林,看着他那骨瘦如柴的身板,她是又心痛,又内疚。内疚自己能力有限,不能侍奉在张炳林左右。

吴菊看淑梅不语,继续唠叨,“不是都说养儿防老吗?你是我们张家唯一的儿媳妇,这么光荣的任务就应该让你来完成。你若不管,就让他听天由命吧!谁叫我这么命苦,死了儿子呢!以后若我老了,怕也只能扔去喂狗。”

她在那里阴阳怪气的说到,气呼呼坐到屋里的竹椅子上。

淑梅长长的叹了口气,出门去打了热水,为张炳林擦洗手脸。

她就是再抽不出时间,也不能丢下张炳林不管,只是即便自己挤出时间来照顾张炳林,可毕竟男女有别,这张炳林的大小.便不能自理,她真的有些为难。

她再三思索后,轻声细语道:“阿娘,我可以抽出时间来照顾阿爹,可这换洗的问题,我多有不便,还得劳烦阿娘。”

吴菊虽然另结新欢,可和张炳林毕竟一起生活了几十年,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感情的。

她细细斟酌考量后,“行行行,这可是你说的噢!我只管给他换洗,其它的事情一概不管。”

“谢谢阿娘体谅!”

“对了,等到我老了生活不能自理,你还会想对你阿爹一样对我吗?”吴菊试探性的问淑梅。

或许是她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实在过份,担心自己老来无依吧!

“阿娘,你们都是我的长辈,我对你定当同对待阿爹一样,尽最大努力,尽我做媳妇的责任。”淑梅没有细想,用心里话来回应吴菊。

吴菊一听,脸上那微微的愁容消散,甚至还有些窃喜。

张炳林瘫痪了,同样的事情,再一次发生在张家。

从那天之后,淑梅早中晚都会过来伺候张炳林吃饭,为他擦洗身子手脸。

至于换洗尿垫的事情,之前说好的,交给吴菊来打理。可这吴菊可并没那么上心,淑梅很多时候过去,张炳林身上都散发着屎尿的臭味。

她不用想,也知道是吴菊不尽责,根本没有及时为张炳林换洗。她又碍于男女长辈之别,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了无奈,她别无他法。

吴菊彻底对这个家失去了希望,刚开始几天,只要发现张炳林拉撒了,就及时给他换洗,可这样的日子只维持了几天。几天之后,她就受不了。

她开始早出晚归,全然不把张炳林放在心上。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五章 痛改前非 张炳林虽然痴傻瘫痪,但最基本的饿他还是能感觉得到的,每每饿得难受,他就会艰难的从床上爬下来,试图找吃的。但大多时候都是重重摔在地上,屎尿也拉在裤子里。

吴菊晚上回来,本来是趁兴而归的,可看到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她心中的兴致全无,心里除了厌弃就是厌弃。

她更肆无忌惮的谈起黄昏恋,甚至在心里恨不得张炳林怎么不去死,这样要死不活的活着,害人又害己。

付家院里,张晓琴在院里逗着自己的丑闺女。

自从那天之后,张晓琴听了吴菊的话,每日都安安分分在家里带孩子,不再去和那牛娃鬼混。

牛娃见张晓琴久久不去找他,他还总是跑到付家院外徘徊,想知道张晓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怎么突然不和他联系了。

他心中有鬼,又不敢正大光明冲到付家院里去。来来回回几次后,他只能求助在自己身旁跑着玩耍的孩童。

“来来来,强娃,你过来。”他朝着那群还用招手,叫着其中一个孩子的名字。

那叫强娃的孩子,迈着步子朝他这边走过来。

他俯下身去,将孩子手中退了色的篮球接到手里,仔细瞧了瞧,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强娃啊!你们若把这篮球扔到付家院里去,然后再跑进去捡出来,我就一人给你买一包酸枣糖吃。”

“真的?”

“当然是真的。”

“好,我现在就去。”那孩子说着,从他手中夺过篮球,就准备往付家院里跑去。

“回来,回来……”牛娃赶紧招手让那孩子返回来,“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张晓琴你认识不?”

那孩子点点头。

“你进去的时候,一定要帮我看一下,张晓琴在不在,在做什么,这样才算真正完成任务,明白了吗?”

“这——光靠这篮球怕是做不到。”

“我不管,反正你们不见到张晓琴,不告诉我她在里边做什么,那就没有酸枣糖吃。”

那孩子细眉一皱,挠了挠头,把目光落到拴在旁边的老母鸡身上。

老母鸡赖窝,不愿意生蛋,这孩子特意把它抱出来拴在树上,想打掉它赖窝的毛病。

“有了。”那孩子惊叫到,跑到树下去把老母鸡腿上的绳子解开,满脸堆笑抱着老母鸡回到牛娃身旁,“有我家阿花,保证完成任务。”

那孩子叫上小伙伴,带着篮球和母鸡朝付家跑去。

这帮孩子,还真是鬼点子多。

他们把篮球扔进付家院里,又趁机把老母鸡放了进去。而后,一窝蜂拥进付家院里,把那只母鸡追赶得四处跳,一时间付家变得热闹起来。

院里一下满地狼籍,张晓琴怀里的孩子也吓得哇哇叫。她抱着孩子,冲着孩子们大喊大叫,“你们这帮熊孩子,你们这是干嘛呢?赶紧都给我滚出去,没看见把我女儿吓哭了吗?你们这是要翻天吗?看你们把院子弄得乱七八糟的,快滚出去,一帮有娘生没娘养的混孩子。”

那强娃一边追着自己的母鸡,一边回应张晓琴,“晓琴婶子,我家母鸡跑错门,跑到你家院里来了,我们这是捉鸡来着。”

一个孩子不小心从张晓琴身旁撞过,险些把他撞倒,她尖叫着,“哎呦喂!你们——我的腰,哎呦喂,腰都快被你们给撞断了,你们倒是走不走?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绑了你们去见你们的大人。”

孩子们一听,怕了,都争先恐后的跑出付家院子。

强娃也赶紧抱起自家的母子,紧跟在同伴后面,跑出了付家院子。

牛娃见他们跑出来,迫不及待迎上去,“怎么样?怎么样?张晓琴在不在?”

“想知道?”

“当然,快说。”

“酸枣糖呢?没有酸枣糖,说好了完成任务给我们酸枣糖吃的。”

“都是些鬼人精,走跟我来。”

牛娃带着这帮孩子来到保管室,买了酸枣糖分给他们。

“糖也吃了,总该说了吧?”

他们这才把院里的情况告诉牛娃,“晓琴婶子就在院里,抱着付娇蓉在晒太阳呢?”

“你确定她没有被关起来?”

“就在院里,我们都能进去,怎么可能是关起来。”说完,那帮孩子蹦跳着跑开了。

留下牛娃一人在原地发愣,他就想不明白了,张晓琴既然没有失去自由,可为什么这几天都不来找他呢?不但不来找他,在村里也碰不见她,就好像被禁足了似的,他百思不得其解。

疑惑归疑惑,他也只能不了了之,不敢上门去找张晓琴讨要说法,只能独自干着急。

在等待付俊回来的这段日子,张晓琴虽然痛改前非,但付妈妈好像并没有因为她的改变,而对她另眼相开。

好在,两个人还算是各做各的,没有多加相互干涉,也没有大吵大闹。只是从双方的眼神就可以看出,这两人还是不怎么对付的。

付妈妈现在不想费唇舌和张晓琴大吵大闹,她在等自己的儿子回来,每天都到村口去看好几回。

一天,两天,三天……时间就这样这样一天一天从指尖流过,很快一个月过去了,付俊还是没有回来。

付妈妈急得又打电话去付俊工作的地方查问,对方回话,早在二十多天前,付俊就辞掉工作离开了。

付妈妈这下急了,虽然隔着千山万水,但也不至于二十多天不到家呀?就算徒步也该回来了吧!

她赶紧跑回家,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的老伴儿,“老头子,你说咋办呀?这阿俊是不是遇到什么意外了呀?这可怎么是好呀?”

“也许,阿俊有什么事耽搁了吧!再等等,你也别太着急,急坏了身子。”付爸爸安慰到。

“你说我能不急吗?这可是我们唯一的儿子,不是院里的猪猪狗狗。你看你,还跟它个没事人一样。”

付妈妈急得在屋里跺脚,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

抛开阿俊安危不说,付妈妈还在意的是付俊早一天回来,就能早一天把张晓琴扫地出门。

“还有那伤风败俗的女人,她多在我们家待一天,我心里就多堵一天。我那天打电话说得很清楚了,阿俊也不是个拖拖拉拉的人,但为什么现在都还不回来,我真是一天也不愿看着那对母女。”付妈妈满面愁容,坐在屋里的椅子上,唉声叹气嘀咕到。

好啊!原来背着我找付俊回来,想把我扫地出门,真是小看了你们这两个老家伙。

在堂屋里的张晓琴,无意间偷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在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张晓琴一气之下,抱着孩子冲回了娘家。

对,就是隔壁的张家,她的娘家。

张家院门没锁,但吴菊这个时候不在家,她正在外边和她相好的老头子钓鱼,倒是有几分浪漫。

淑梅正在喂张炳林吃午饭,听到有人进来,她放下手里的饭碗出门来查看,她还没走出房门,就和张晓琴碰了个正着。

“是大姐呀?”

“怎么?难不成我回我自己家还要向你报告不成?”

张晓琴一向和淑梅不对付,再加上刚刚听到付家二老的谈话,她心里本就不痛快,这淑梅算是撞到枪口上了。

“大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随口问一下。”

淑梅说着,转身继续去喂张炳林吃饭。

张晓琴跟着走进去,走到床边,瞄了一眼躺在那里的张炳林。

“阿爹,你最近可有好些?”

张炳林看着张晓琴来,原本平静的脸上却添了几分惊色。

张晓琴刚刚说完话,好像就问到了张炳林身上的屎臭味,她迅速掩住自己的鼻子。

“康淑梅,你就是这样照顾阿爹的吗?一股屎尿味,你这是让阿爹拉撒在床上也不管呀?外边还传你,多么多么孝顺,多么多么苦心持家,是难得一见的好女人。原来也不过是一堆马粪——表面光。”

张晓琴捏着鼻子,站在那里说风凉话。

淑梅无心解释什么,她也懒得解释,喂完张炳林的饭,她还要忙着下地干活。

“怎么?是心中有鬼,不敢吱声了?”

张晓琴很沉的住气,把最后一勺饭喂到张炳林嘴里,放下碗勺,从旁边的水盆里拧干毛巾为张炳林擦洗手脸。

“你是聋了吗?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咋一声不吭?”

康淑梅替张炳林擦洗的手,停顿了片刻,“大姐,我倒是想让阿爹干干净净的,可——你也是女人,你想想看,我一个儿媳妇做这样的事合适吗?若你真心为阿爹好,你就劝劝阿娘吧!让她对阿爹尽兴些。”

“哈哈!你啥意思?你这是说,这都是我阿娘的不是啰?”张晓琴一阵冷笑。

“大姐,都是为人子女,为人父母的人,你又何必总和我不对付,你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的。常言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从来没有把照顾阿爹,当作是麻烦,我只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阿爹能好好安度余下的日子。”

或是淑梅说得句句在理,或是张晓琴心中有愧,她不再和淑梅顶嘴,识趣的抱着孩子走出房门去。

淑梅细致入微的替张炳林擦洗完身子,这才收拾好盆碗毛巾,迈着急匆匆的步子准备朝自己家里回。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六章 准备一出好戏 淑梅刚走出堂屋的门,就被张晓琴喂喂喂的给叫住。

她回过头来,看着张晓琴抱着孩子,靠在廊檐上的墙上。表情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骄横跋扈,倒还有几分难以启齿感。

“大姐,还有什么事吗?”

“嗯——你有钱吗?借我一点。”

“啊?”

“那么惊讶干什么呀!爱借不借,有必要做出这么夸张的表情吗?”

“大姐,不是——我——你也知道的,我生活过得不易,远没有你强。真不是我不借,是我真拿不出来。”

张晓琴哪肯信,她就认定是淑梅不愿借,满脸不悦,不耐烦的说:“行了,别找借口解释,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碍眼。”

淑梅也不想再和她争辩,只能转身离去。

张晓琴寻思着,想先弄点钱放在身上,万一付俊回来,真把她赶出门,她也有钱傍身,不至于挨饿受冻。

可她并不知道,淑梅生活过得又多拮据,哪来的闲钱给她。

张晓琴想着,连最好忽悠的康淑梅这里都捞不到油水,其它人那里估计也难。

她在院里来来回回徘徊着,想着,这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自己不能就这样缚手缚脚,等着付俊回来赶自己出门吧?

再三考虑后,把孩子送人的想法,又一次浮现在她脑海里。这只要没有孩子,她咬死不承认和牛娃有染,那付俊肯定也不能把她怎么着。

想到这里,几日不和牛娃见面的张晓琴,抱着孩子往牛娃那里去。

牛娃原本光着脚翘起二郎腿在家里小歇,见张晓琴来,那简直是受宠若惊,赶紧穿上自己的破布鞋迎上去。

“你这段时间干嘛呢?担心死我了,把女儿也带过来了啊?来来来,宝贝女儿,让爸爸抱一下,来,亲一个!”

孩子虽然只有八九个月大,但还是知道认生的,见牛娃凑过来,孩子赶紧将张晓琴抱得紧紧的。

“你走开了,小心吓哭孩子,你是想把全村的人都引过来吗?”

牛娃这才送开要抱孩子的手,一把捏在张晓琴的屁.股上,搂在张晓琴的腰上,色眯眯的凑到张晓琴耳边说:“小的不能抱,大的总该可以抱吧!”

张晓琴一巴掌拍在牛娃手上,将牛娃那乱摸乱放的手打开,“起开,我有正事给你说。”

张晓琴把付妈妈知道他俩苟且之事,还有付妈妈要找付俊回来,将她踢出付家之事,原原本本都告诉了牛娃。

牛娃听后倒跟它没事人一样,“这样也不是什么坏事,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可以团聚了不是?”

“团你个屁呀!你也不看看,就你这副德行,连你自己都养不活,何谈养活我和孩子?再说了,这事情若真是闹大,吃亏的可是我好不好?到时候不知道村里这些爱嚼舌根的妇人,把我说成什么样?”

一向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张晓琴,这个时候还担心起自己的名声来了,还真是死到临头——其言也善。

“那你说能怎么办?打死不承认?”

“办法我已经想好了。”

“既然想好了,那你还愁眉苦脸做什么?好不容易才和你见一面,也不给我个好脸看。”牛娃坐回凳子上,一副悠闲自得样。

“我和你的关系,只要我咬死不承认,他们就拿我没办法,想要把我从付家赶出来,那可没有那么容易。只是吧,这孩子毕竟不是付俊的种,听说现在医学发达,他们只要把孩子把医院去一验证,自然就真相大白。那到时候他硬来,告上法院去,恐怕我也再没有借口阻止。所以,我不想让他们有这个机会。”

牛娃认真的听着张晓琴说,意思他是听懂了,只是不明白张晓琴所谓的不让他们有这个机会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问作声,盯着张晓琴,期待着张晓琴接下来的话。

张晓琴或是抱孩子抱累了,将牛娃从凳子上拉起来,自己一屁.股坐下,“我打算让孩子消失在他们面前。”

“什么?”

牛娃或是误解了张晓琴的意思,他以为张晓琴要心狠的杀掉自己的孩子。

张晓琴被他吓了一大跳,一脚踢到牛娃腿上。

“你这么大声干什么?叫魂呀?”

牛娃揉着被张晓琴踢痛的腿,目光却一直在孩子身上。

“你也不至于心狠到这个地步吧?都说虎毒还不食子呢!”牛娃支支吾吾的。

“我说牛娃,你想什么呢?听你这话的意思,你不会以为我要杀掉孩子吧?”

“难道不是吗?”

“废话,你以为是杀鸡呀!这是人,能说杀就杀的吗?”

“可——可——你刚刚明明说——”

“难怪你打一辈子光棍,这脑袋都不会转弯的吗?你怎么不笨死?我是想把孩子送出去,他们找不到孩子,就自然奈何不了我。”

牛娃一听,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来了,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好歹也是他的血脉,孩子的生死他当然还是紧张的。

他自言自语嘀咕道:“这就好,这就好……”念叨了两句,他突然恍然大悟道:“你要把孩子送走?送哪里去?”

“当然是送得越远越好,让他们永远也找不到。”

“可她是你亲孩子呀!你舍得将她送人,从此母女分隔吗?你舍得,我可舍不得,我还等着她叫我爸爸呢!”牛娃蹲在背篓旁,看着那张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你若真想孩子回到你身边,就仔细听着,按我说的去做。”

牛娃一听,有些激动,连连点头,“好好好,你说,我都听你的。”

“明日,我找借口陪我阿娘去镇上,你趁着我出门,找机会溜进我家去,把孩子偷出来,扔到镇上的福利院门口去。等孩子大些,你再以领养的方式把她领回来,这样一切就都名正言顺,你也可以和她真正的再续父女缘。老两口中午都会睡午觉,而且睡得还挺沉,至于孩子嘛!你带卷透明胶过去,把她嘴黏上就行,对了,记得背个背篓去,把她放背篓里背到镇上去,上面盖些——牛皮菜吧!免得别人生疑。”

牛娃听着张晓琴诉说着她的计谋,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张晓琴,“这——能行吗?”

“怎么不能行?你随机应变些,这事若是办不好,那我就真的把你女儿给扔得远远的,这辈子你否休想再见到她。”

张晓琴厉声说完,把背篓里的孩子抱到手里,准备里去。

她刚迈两步,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扔到还蹲在背篓旁的牛娃身上。

“这是钥匙,进去的时候用钥匙进去,出来的时候记得把钥匙和锁都带走,这样,他们也不会发现你是破门而入,还是用钥匙开的门。”

张晓琴说完,不等牛娃回过神来,就打开门走出了牛娃家。

张晓琴回去,又回到张家找了一番,还是没见到吴菊的影子,她只好回到自己家里去等。

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今晚她必须和吴菊沟通沟通,明日才能让计策顺利进行。

如今正值盛暑,小佑琛和小双凝为了帮淑梅减轻负担,每日放学回来,都先去秧田里帮忙灌满水,然后再回家写作业。

两个孩子在河边,小佑琛一瓢一瓢往秧田里灌水,小双凝则坐在河岸上,双腿伸到冰凉的河水里,拍打着河水嬉戏。

小佑琛歇气的时候,借着瓢棍子支撑着自己的身子,用另一只手擦掉额头的汗水,看着坐在河边的小双凝,笑着关心对小双凝说:“凝凝,你小心一点,别掉河里去了?”

小双凝回过头来,笑颜逐开,露出两排皓齿,“怕什么?不是还有哥哥在吗?哥哥你不是会游泳吗?我掉下去了,你把我救起来不就是了吗?”

“嗯!哥哥会一直守在你身边,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的,你再多等一会儿,秧水很快就灌满。”

“嗯!”

小双凝点头应着,回过头去,更用力的用脚拍打着胡说。一个又一个涟漪,以她的双脚为起点,不停的往河中央散开。

河水溅起一朵朵水花,水珠散落在小双凝身上,让她宛如一朵出水芙蓉,湿漉漉的。

“凝凝,你的笑声真好听,就像树上的黄鹂之声一样。”

小佑琛看着小双凝玩得开心,都忘记了干手里的活了。

小双凝没有回头,继续玩着清凉的河水,疑惑的问小佑琛,“哥哥,什么是黄鹂呀?”

“你呀!上课准又没有认真听讲。”

“没有啊!我上课很认真的呀!老师讲的我一句也没拉下,而且考试我每次都是班里的第一名。”

“那——你把杜甫的《绝句》背给我听。”

“啊?”小双凝一听要让她背诗,笑容戛然而止,上课的时候,她绝不会分丝毫神,可该玩的时候,她绝不会再想着学习的事。

“看吧!说你没认真,你还狡辩。这前几日刚学的,你就又不会了吗?”

“谁说我不会了,只是学习归学习,玩乐归玩乐,我不想混到一起,那样该多累。”

“狡辩。”

小双凝一听,这下不乐意了,从地上站起身来,用那黄鹂般的声音,开始背诵起来,“两个黄鹂鸣垂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寒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小佑琛看着小双凝那认认真真的样子,忍不住偷笑。

小佑琛比任何同龄的孩子都懂事早,他知道,对他们而言,读书是摆脱贫穷的最好办法。当然,他同样希望小双凝也能勤奋好学,和他一起,考自己的努力,挣得自己想要的生活。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两小无猜 小双凝背完,高昂着头,一副炫耀的模样,“哥哥,听清楚了吗?可有一个错字?”

“我就知道,凝凝是最棒的,那现在知道黄鹂是什么了吗?”小佑琛还不忘表扬一番小双凝。

“黄鹂?黄鹂?两个黄鹂鸣翠柳?啊?哥哥,你怎么骂我是鸟啊?我是人,才不要当那叽叽喳喳的鸟,就像我们家门口的麻雀,叫得烦死人了。”

小双凝嘟囔着个嘴,好像并不乐意小佑琛把她比作黄鹂。

小佑琛一听,捂着嘴大笑。

“凝凝呀!看样子,待会儿回去,我又得给你好好补习补习了。我不是把你比作鸟,而是黄鹂的声音好听,以此做比,说你的声音动听。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比喻,并不是坏话。”

“噢!”小双凝尴尬的点头应着,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老师好像是有讲解过。

这个小双凝,其实并不笨,天子也不错。只是吧,比起小佑琛来,有些贪玩,自侓性没那么强,若不是小佑琛陪在左右监督,她恐怕得浪费了自己一颗聪明的脑袋。

“好了,凝凝,别不开心了,以后有不懂的就尽管来问哥哥,哥哥还盼着你赶紧追上来,我们好同读一级,一起早一点考到县重点中学去。”

“嗯!”

“行,你先玩着,等我加满水,给你抓些虾蟹水螺回去,让妈妈晚上给你炸着吃。”

“好诶!好诶!”小双凝拍手叫好,“哥哥,你累吗?要不我来加剩下的水吧?”小双凝说着,走到小佑琛身旁,准备去躲他手中的瓢。

“不用,这中累活粗活是男生做的事,哥哥怎么能让你来做呢!快玩去。”

“可为什么——妈妈什么活都干,她不也是女生吗?为什么就没有男生帮她呢?”小双凝嘟囔着嘴,不开心的垂下头去。

“因为爸爸不在呀!爸爸若在,一定不会让妈妈干那么多重活,所以,我们就要更加努力读书,以后等我们有钱了,妈妈就不用再干这些重活了。当然,我们快一点考上县里的重点中学,爸爸就会回来,那样妈妈也不用干重活了。”

小佑琛说的这个逻辑,虽然表面看有些牵强附会,但这就是他的心里话。他把淑梅说得话放在心上了,他认为自己若能早点考上县里的中学,那他的爸爸就能早点回来。

小双凝用力的点点头,蹲到河边用手拍打着河水。

小佑琛继续一瓢一瓢的从河里把水加到田里。

也不知道是谁赋予他超常人的意识,他居然想到跳级这种方法来快一点靠上县里的中学,好早一点见到他的爸爸,另则也为了给家里省些学费。

但他又不想和小双凝拉开距离,所以他逼迫着小双凝和自己一起苦学,从废品站里找来高一级的书,开始自学,不懂之处就去请教老师。

太阳西落,小佑琛终于把秧水加满,按照之前答应小双凝的。他挽起裤腿,下到河里,在河岸边的草丛和河底,为小双凝抓虾蟹水螺。

一个个又大又红的虾,被他从泥洞里给翻找出来,不一会儿,就装了好大一袋子。

小双凝看着这丰盛的战果,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笑着把小佑琛从河里摸出来的东西,一个个一只只捡到口袋里。

“凝凝,你小心点,别被夹到了。”

“哥,你怎么和妈妈一样啰嗦,我又不是第一次碰这些东西了,哪那么容易让它们伤到我!”

小双凝抓着一只又红又大的虾,紧紧捏着虾背,高高举在半空之中,昂头笑说着。虾在她手里挣扎着,两个大红的虾夹拼命舞动着。

她这一得意,放虾进袋子的时候没注意,袋子中的虾趁机夹住了她的手指。

她痛得叫出了声,把另一只手里提着的袋子扔了出去。

刚刚埋下头的小佑琛,听到小双凝的声音,惊得抬起头来,看到小双凝被夹,他赶紧从河里爬起来。

“凝凝,你没事吧?”

“哥,好痛,好痛。”

虾夹夹的特别紧,她越是用力拽,手指越是痛得厉害,拉扯中手指已经被虾夹上的刺给刺破。

小佑琛跌跌撞撞跑到她跟前,抓着她的手指,敏捷的控制住虾,为了不让虾夹伤着小双凝,他用力将虾夹折断,成功将虾夹从小双凝手指上拿下来。

虾夹拿下来,小双凝的手指上瞬间冒出几个血珠出来。

小佑琛看得心痛,用自己的衣服反面擦拭掉小双凝手指上的血。

“看吧!刚刚才说了让你小心一点,转眼就弄成这样,痛吗?”

“哥,你就是个乌鸦嘴,以前怎么没被夹,就怪你。”小双凝生气的嘟着嘴,埋怨是因为小佑琛说她,才会被夹到的。

“好好好,怪我行了吧!走吧,我们回家去,不抓了,有这么多也够你吃了。”

小佑琛很宠小双凝,无论她怎么蛮不讲理,怎么无理取闹,他总是顺着她。也正因为小佑琛的宠爱,让以前胆小唯唯诺诺的小双凝,变得活泼开朗起来。

小佑琛刮了一下小双凝的小鼻子,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小双凝这才不嘟囔嘴了,瞬间笑颜逐开。

小佑琛也笑了,两个孩子的笑,是那么天真无邪。

“啊……虾,蟹,跑了,都跑了。”

小双凝这才反应过来,小佑琛辛辛苦苦给抓回来的虾蟹,被她扔在了地上,全部都快速的爬回了水里。

她慌脚忙手的俯下身去,想去阻止虾蟹逃跑。

“凝凝,算了,你别追了,你手上还有伤呢!改天,改天我们再来抓。”

“可——”

小双凝无奈的看着最后一只虾也扑通一声跳进了河里,嘟着嘴点了点头。

两人背起扔在河岸上的书包,手拉着手朝家的方向走去,两人有说有笑的。小双凝也没有因为每有龙虾吃而不开心,笑得是那么的开心。

在夕阳的照射下,这一幕显得格外的美。

张晓琴在家里苦等了一下午,三番五次回家里去找吴菊,但都无功而返,一直都没有见到吴菊的影子。直到天黑下来,她才听到隔壁家里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院里亮起微弱的灯光,她赶紧抱着孩子回家找吴菊。

一进门,她就把在厨房里忙活的吴菊,一把拽着往屋里拉。

“干嘛呢?我这米还没洗干净呢?你拉我去哪里?”吴菊不满的嘀咕抱怨着。

“阿娘,你小声一点,我有话给你说。”

张晓琴快速将吴菊拉到屋里,并且将房门关上。

吴菊看她这神秘兮兮的样子,疑惑的问:“到底什么事呀?看把你神秘的,这个家里除了我,就没有能听懂人话的人,你有必要这样吗?”

吴菊把手上的水在围裙上反复擦拭着,一屁.股坐到屋里的凳子上。

张晓琴压低声音说到:“阿娘,明天一早你帮我脱一下身,找个借口带我去镇上一趟。”

“啥?让我帮你脱身?你没发烧吧!腿长在你自己身上,你想去就去,又不是不认识路,还非得让我带你去。”

吴菊一听,觉得张晓琴说得莫名其妙,用犀利的话回应张晓琴。

“阿娘,反正不管你是装病也好,还是找其它的什么办法也好,就是要当着那老两口的面,把我从她们身边带走,她们在家里照顾孩子。”

“晓琴呀!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把阿娘都说糊涂了。”

“阿娘,你就别问了,记得啊,明天一大早你就装病,越严重越好,让我带你去镇上。记住了噢,我先回去了。”

吴菊还听得满头雾水,张晓琴却已经急着打开门往外走,离去的步伐很快,吴菊都没来得及再追问。

和往昔一样平静的夜,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被白天给吞没,很快,东方亮起了启明星。

张晓琴比往常起得早,简单的收拾后,她开始忐忑不安的等待吴菊到来。

孩子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今天特别的乖,不吵不闹,就坐在那里看着张晓琴,看得是那么出神。

张晓琴蹲下身去,看着孩子那可怜的眼神,她心里微微一颤,竟然在心里闪过一丝于心不忍。

她轻轻抚摸着孩子的脸,试图用力记住孩子这熟悉的脸庞。

“妈妈……”

孩子用小手紧紧抓住张晓琴的手,张着那鲜红的小嘴,从唇间挤出两个模糊的字音。

那发音真的很不标准,但张晓琴还是能听得出,那是久违的“妈妈”二字。

是啊,她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过这两个字了,她有些懵了,似乎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是一个母亲,而眼前的这个孩子,就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

之前的两个儿子,被蒋福带走,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所以“妈妈”这个词对她而言是既熟悉又陌生。

“娇蓉……”

她的表情有些沉重,好像要说什么,这个时候吴菊按约前来,打断了她接下来想说的话。

吴菊一脸痛苦样,跌跌撞撞的扶着围墙走进付家院里,一只手扶墙,一只手捂着肚子。别说,她装得还真是像,这两母女演戏都还真是高手。

“哎呦喂!哎哟喂!痛死我了,晓琴啊!快带我去医院看看吧!肚子绞痛得厉害。”

张晓琴赶紧收起自己心里那一丝于心不忍,跑到吴菊身边扶着她的胳膊,“阿娘,你怎么了?没事吧?”

在院里给猪喂食的付妈妈见状,扔下手里的猪食瓢,走过来表示关心。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八章 自导自演 在院里给猪喂食的付妈妈见状,扔下手里的猪食瓢,走过来表示关心。

虽说这张晓琴是做得过火了些,但毕竟两家也是几十年的邻居,付妈妈也没把气迁怒到吴菊身上。

“吴菊啊!这是咋的了?没什么大碍吧!要不赶紧去卫生院看看吧?”

吴菊一听,灵机一动,“没用啊!昨天才在卫生院拿了药吃,一点用也没有,我看这个样子应该得去镇上看看。”

“那——阿娘,我陪你去吧!”张晓琴赶紧识趣的把话接过来,回头对身后的付妈妈说:“阿娘,蓉蓉就托你照看一下。”

她没等付妈妈回应,扶着吴菊走出了院子。

付妈妈愣在那里,无奈的看着坐在摇篮里的孩子。

张晓琴搀扶着吴菊,“费力”的朝村口走去。

吴菊看出了付妈妈的视线范围,立马直起腰,打算不再装下去。

“阿娘,你干嘛呢?你继续装下去呀!”

“这——你不都出来了吗?还装什么装?”

“哎呀!我是出来了,可村里这么多人看着呢!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真正的送你去镇上看病去了。”

“啊?你这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呀?”

吴菊满脸的疑惑,对张晓琴的做法更加的不理解。

“阿娘,这你就不用管了,你负责好好的装病就行,打今儿起,谁问你,你都说今天我是确确实实陪你去镇上看病去了就是。”

吴菊更是满头雾水,但她也不打算再多问了,继续躬着腰,用手按着自己的肚子,装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村民甲:“吴婶,咋的了?看样子是身体不舒服?”

吴菊有气无力的回应到:“是啊,这病来如山倒,昨晚都好好的,这一大早起来就难受得要命,这不,让晓琴陪我去镇医院看一下。”

村民甲:“是该去看一下,你看难受得说话都没力气了,你们赶紧去吧!”

张晓琴尴尬的笑着给村民甲点了点头,扶着吴菊继续朝前走。

她看到村民甲走远,这才小声对吴菊说:“阿娘,你装得还真像。”

“那是当然,你以为你阿娘这几十年是白活的吗?姜还是老得辣,你没听说过吗?”吴菊得意的说到,开始王婆卖瓜只卖自夸。

两人就这样搀扶着,迈着缓慢的步子朝村口的方向去。

牛娃紧张的等在门口,看见张晓琴从自家门口路过。

张晓琴给她投去肯定的眼神,用力的给他点了点头,示意他按照机会进行。

走出村口后不远,吴菊就不在装了,并且她也不愿意陪张晓琴去镇上。

“晓琴啊!演到这里差不多了吧?我还约了人呢!没时间陪你去镇上。”

吴菊约了她相好的老头子,今天一起去参加什么庙会,她才不想因为张晓琴这无聊得摸不到头脑的事,而和自己志同道合的老友失约。

“行行行,我的亲娘,你是大忙人,你忙去吧!那你得告诉我,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嗯,我想想——大概下午六七点吧!”

“行,六点,我在这里等你,记住了,可别一个人独自回村,不然我所做的就白忙一场。”

“行行行,走了啊!”

吴菊说完,独自一人离开。

张晓琴苦想,这一整天,她该去哪里打发这无聊的一天呢?左思右想,她终于想到一个好去处,那就是王长兴那里,这一天,应该足够跑个来回。

她想到这里,赶紧急匆匆朝王长兴村子的方向走去。

……

日出日落,一天一眨眼功夫就过去了。

张晓琴先吴菊一步,回到早晨分开的地方等吴菊。

她在那里左右徘徊着,焦急的等待着吴菊的到来。等了许久,吴菊的那相好才送吴菊回来。

她远远看到吴菊,赶紧跑上去迎着,她着急回去看牛娃有没有失手。

“阿娘,你干什么大事去了啊?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不是说好了六点的吗?”张晓琴上去就连珠带炮一通,说完她才注意到站在吴菊身边的老头子,“这是?”

“晓琴啊!这是钟叔叔,阿娘的朋友。”吴菊开始给张晓琴介绍起自己的相好,并且也给这老头子介绍自己的女儿,“老钟呀!这就是我闺女,晓琴。”

张晓琴一脸的尴尬,笑了笑叫到:“钟叔叔啊!我们赶着回去,就不多和你说了,我们先走了。”

张晓琴没等两个老人反应,就拉走吴菊匆匆朝村子的方向快步走去。

吴菊还没给钟老头道别呢,急得回头大声说:“老钟啊!你回吧!路上小心点,明天见。”

钟老头挥手,点头应着,目送吴菊和张晓琴走远。

一进村,村民们看到吴菊和张晓琴,就赶紧凑上来和她们搭话。

村民乙:“晓琴呀!你总算回来了,你家里出大事了,赶紧回去看看吧!你公公婆婆都快急死了。”

张晓琴一下就猜到,一定是牛娃成功把孩子偷出来了,她倒没什么可惊讶的。

倒是吴菊,睁大眼睛疑惑的问:“啥事啊?”

村民乙:“孩子,你们家付娇蓉丢了,被人偷了。”

“什么?”吴菊尖叫着大问。

张晓琴不想让别人看出端倪,也装着大声问:“什么?孩子被人偷了?”

为了让自己彻底的摆脱嫌疑,她装作疯了似的,拔腿就往家里跑。

吴菊紧跟在后面,也跌跌撞撞往家的方向跑。

付家院里,两个老人垂头丧气的坐在堂屋里。

虽然这孩子很有可能不是自己的亲孙女,但毕竟是她们给带到这么大的,多多少少还是有感情的,这突然丢了,她们心里也不好受。

付妈妈那爬满皱纹的脸上,还有没有干的泪痕。

张晓琴连滚带爬,跌跌撞撞跑进屋里,里里外外假装着急的找了一圈。

两老口心中有愧,双双从凳子上站起来,难过的看着张晓琴在屋里徘徊。

张晓琴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人,这才冲着堂屋里的二老,西斯底里的大吼大叫,“孩子呢?孩子呢?他们说孩子丢了,你们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不对?对不对?”

她紧紧拽着付妈妈的胳膊,担心都溢于言表。

付妈妈立马又热泪盈眶,“孩子——孩子——中午我们午睡的时候,有人撬锁进来,把孩子给偷走了。都怪我们,是我们睡觉睡得太死,连孩子被偷走都不知道。”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得出来是真心难过又自责。

“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撬锁进来偷孩子呢?你们找了吗?到处找了吗?是不是哪家的孩子调皮,给搞得恶作剧?”

“找了,到处都找了。”

“怎么会这样?我可怎么给付俊交待呀?蓉蓉可是他的命根子呀!呜呜呜……”张晓琴自言自语嘀咕着,立马泪如雨下,哭得撕心裂肺的。

稍后跟过来的吴菊,喘着大气,着急的问:“孩子呢?不会真丢了吧?”

张晓琴一听,哭得更加的大声。

付妈妈点头回应吴菊,不出声地抹泪。

“这又不是在城里,都是乡里乡亲的,谁会没事偷孩子呢?这还真是第一次听说,你们都仔细找了没有?”

付妈妈带着哭腔回应到,“都找了,山上,河里,井里,整个村子都翻找了一遍,孩子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谁也没有见到过孩子。”

“这——会不会是被人贩子给偷去换钱了?哎呦!那这样就麻烦了,我们赶紧去报警吧!”

张晓琴一听要报警,心里有些害怕,但她也找不到理由阻止,只好继续装哭。

付妈妈愣了片刻,觉得吴菊言之有理,她好似看到希望,激动说:“对呀!我们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老头子,——晓琴,我们现在就去报警吧!走,抓紧时间,早一分钟去,就早一分钟找到孩子。”

付妈妈激动的说着,拉着付爸爸,催促着张晓琴去镇上。

张晓琴皱了皱眉,左顾右盼,支支吾吾说:“现在去?这外边黑灯瞎火的,再说了,派出所恐怕也关门了,要不明天去吧!”

“你犯糊涂呐!万一是被人贩子掳走的,等明天早晨再去,恐怕人家早就跑出十万八千里了。别磨磨蹭蹭了,你赶紧的和你婆婆她们去,我要回去照顾你阿爹,就不陪你们去了。”

吴菊催促着张晓琴,把她往屋外推。

张晓琴支支吾吾,满脸的不情愿,“这——这——”

但她的确找不到借口不去,无奈之下,只好陪着付爸爸付妈妈,趁着夜色往镇上赶。

她们向派出所值班的公安,说明了情况,公安们立了案,并按照她们所描述的画了人像,也开始派出警力帮忙寻找。只是这是大海捞针的事,就这样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最终也没有找到孩子。

天亮了,新一天的太阳从东边升起,三个人都神情疲惫的坐在派出所里。

付家二老神情恍惚,目光呆滞,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

张晓琴表情也很沉重,但她的沉重不是因为找不到孩子,而是担心找到孩子,怕她的完美计策穿帮。她双手抱头,坐在走廊上的长条凳上,默默等待着。

一个公安同志的声音,将她们从沉思中拉回来,“我们已经尽力了,你们也一宿没合眼,先回去休息一下。我们会一直派警力出去找寻,有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九章 谁都挡不住我们相爱 “公安同志,求求你们,一定要帮我们把孩子找回来,摆脱你们了。”付妈妈哭着扑到公安同志身上,险些跪在地上哀求。

幸好那小同志反应快,一把扶住她的双臂,才没让她鬼跪到地上。

张晓琴见付妈妈都这般激动,她也不好无动于衷,也抓着小同志的胳膊,苦苦哀求,“求求你们,一定要帮我把女儿找回来,求求你们了……”说着,说着,她也欲跪地相求。

这双面夹攻,让这小同志有些应付不过来,他满脸的为难。一手抓一个,左顾右盼,像是在向同事求助。

“你们别激动,我都说了,我们一定会尽力的,你们冷静一点好不好。”

这时,一个领导模样的公安走过来。那小同志像看到救星似的,把目光投向那人。

“大姐,大婶,你们都冷静一点,我们会尽全力帮你们寻找的。”

张晓琴和付妈妈闻声,回过头来看着这人。

那小同志慌忙解释,“这是我们所长。”

两人这才松开小同志,把这所长当作求助的目标。

那小同志一获自由,赶紧逃到所长身后躲避。很显然,他没怎么经历过这哭哭啼啼的场面,被她俩给吓得不轻。

“所长,领导,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呀!”付妈妈泪眼婆娑的说到。

“这是我们的职责,我们一定尽全力。只是吧,你们这里没有什么可用线索,也没有具体的怀疑对象,找到孩子的希望很渺茫,不过我们不会放弃的。你们也别太难过,要先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不然到时候孩子找到了,你们却垮掉了,那——谁来照看孩子。”

这所长一气呵成,说了好多话,表情很随和,倒像是一个亲民的好官。

张晓琴和付妈妈没有作声,只是点头回应。

那所长冲着身后的小同志说:“小刘啊,你叫上老张,找几个对失踪案有经验的同事,跟着她们回村里去看看,一切还得从源头查起。”

“是,所长!”那小同志领了命令,赶紧跑开去找人。

就这样,她们三人,坐着警车往村里回,随行还有几个公安同志,都是跟她们回村里走访询问的,看能不能在村里找到什么线索。

公安们来到村里,开始挨家挨户询问做笔录,问她们有没有见到陌生人之类的。

大家都忙着各自的活,谁会去注意这些,一番询问下来,也是一点线索也没找到,公安同志们只能无功而返。

昨晚张晓琴她们走后,吴菊才想起张晓琴今天的异常表现,让她不得不怀疑,这是一出张晓琴自导自演的戏。

她看到公安们走后,就强行把张晓琴拉到自己屋里,向张晓琴问到:“晓琴,你把孩子弄哪里去了?”

张晓琴抓起桌上的花生,一边剥着花生,一边装糊涂说:“阿娘,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吴菊用手指用力戳在张晓琴头上,“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那个脚趾头在动我都知道,别在这里给我打哈哈,快说,是不是送人了?”

“哎呦!阿娘,痛呀!你能不能轻点,我都多大年纪了,你别再用对付小孩子这招对我好不好?孩子很好,你放心,过不了多久你就能再见到她。”

张晓琴把花生壳往地上一扔,翘起二郎腿,一副得意扬扬的表情。

“你没骗我?”

“阿娘,我真没骗你,等孩子大一点,我就让牛娃以养女的名义把她领养回来,这样孩子又能回到自己亲爹身边,还能解我的燃眉之急。噢,对了,你是不知道的呀!那两个老东西,背着我叫他儿子回来,想把我踢出门,现在没有孩子这个铁证,我看她们能奈我何。”

吴菊没有吭声,细细琢磨了一番张晓琴的话,觉得她说得也不无道理,也就没再继续追问。

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慢慢的,村民们似乎也忘记,曾经这个村子还有个叫付娇蓉的孩子,这件事由茶余饭后必谈之事,慢慢被时间埋没。

付家两老口盼星星盼月亮,终究没有盼回付俊,付俊好像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杳无音信。

张晓琴原本就怕付俊回来,把孩子的身世揭穿,把她扫地出门,可如今把孩子想方设法弄走,却没能等回付俊,她还有些失望。

付家老两口,或是因为弄丢孩子,而感觉心里有愧,再加上付俊也没有回来,她们也没再为难张晓琴,大家倒是心平气和的过起日子来,一切平静如水。

淑梅还是和以前一样,一边要拼了命干活,一边又要照顾张炳林,还要照顾两个孩子。

以前村里人都还觉得她水性杨花,可日子久了,大家也就不那么想了。

淑梅的辛苦大家都看在眼里,大家开始对她刮目相看,觉得她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女人,凭借自己的双手养活着这么多人。

淑梅除了忙乎家里的事,还有一件事,也是她每个月都必去做的,那就是去监狱探望唐博艺。

她每次都要把自己收拾打扮一番,生怕博艺看到自己憔悴而担心。

这日,又是每个月一次的探访日。等孩子们都上学去了,她提着昨天晚上就收拾好的东西,骑着自行车往监狱去。

她坐在探望室的另一侧,焦急的等待着唐博艺,见唐博艺出来,她激动得热泪盈眶。

虽然每个月都见,但每次见,她都一如既往的激动,这样迫不及待的心情,从来也未曾改变过。

“博艺,你瘦了,是不是最近的活比较辛苦?”她迫不及待比博艺先开了口。

博艺堆笑道:“有吗?最近很轻松的,你看,我都有小肚子了,哪里瘦了,是你看走眼了。”

在淑梅一次又一次的鼓励下,博艺已经从绝望中走出来,开始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他不再求死,开始在监狱积极表现,争取早日出去和淑梅她们团聚。

“那就好。”淑梅一边说着,一边把包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往外拿。

“家里都还好吧?”

“嗯,家里一切都好,两个孩子都很听话,佑琛最近还长个了,都快赶上我了。来,这是佑琛这次期末模拟考试的成绩,语文99分,数学100分,又是班里第一名。这是双凝的,双凝的也不错,语文93分,数学95分,班里第五名。”

淑梅为了给博艺希望,把小双凝和小佑琛的考试卷子也用上了。她把卷子拿到博艺眼前,让博艺看,还一边解释。

博艺看着卷子上那用红笔写的数字,心里欢喜得不行,喜极而泣。

“淑梅,谢谢你,谢谢你,把孩子们都教的这么好,我不在,真的是辛苦你了。”

“一家人说什么谢?不是我教得好,是孩子们都很听话懂事,不但学习好,平时一闲下来就会帮我做事。有她们陪着我,我真的很开心,孩子们也很想你,都盼着早点见到你,你一定要好好的,早日出来,我们一家人团聚。”

每次淑梅来,都能让博艺感动得流泪。他真的庆幸,自己能娶到淑梅,当然也很庆幸,老天还给了他重新来过的机会,他发誓,一定要好好的,绝不让关心他的人失望。

博艺一般话不多,他愿意静静的听淑梅说,他喜欢听淑梅的声音,喜欢看她那爬满沧桑的脸。

淑梅每次见到博艺,就有说不完的话,从见到博艺那一刻起,她几乎都不愿意停下。

因为探望的时间是有限的,她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和博艺说更多的话。

她又拿着给博艺带的日用品,还有自家种的水果,一样一样给博艺说:“博艺,院里的橘子熟了,我给你摘了些,还有这是我给你做的布鞋,这是煮好的花生,我晒干了的,应该可以存放,还有,我怕你无聊,还给你带了本鬼故事,待会儿让管教都给你带进去。”

博艺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等淑梅把带来的东西都介绍完,他才接上话说:“淑梅,你不用每次来都带这么多东西。这里什么都有,这些都留给孩子们和你吃吧!”

“家里还有,你放心吃,对了,我还给你带了些钱。到时候你缺什么,可以用这些钱应应急。”她一副恍然大悟样,从兜里掏出一叠零钱说到。

虽然钱不多,但已经是她很费力才挤出来的了。

博艺看着这一大堆东西,心中是五味杂陈。

他从淑梅那双爬满老茧的手,还有那原本如雪的肤色,如今已变得黑黝黝的,就不难猜出,淑梅过得并不好。

他不愿意把这一切揭穿,不想让淑梅平添不安心。他知道,只有自己欣然接受,自己对未来充满希望,淑梅才能更放心。

“嗯!你照顾好自己,别太累,我不会再做傻事。一定会平安从这里出去,陪你和孩子们安度余生。”

“嗯,我等你!”

“我还欠你一场婚礼,等我出去,一定会给你补上。”

博艺对淑梅承诺的不多,但好像这唯一一个比较像样一点的承诺,他至今也为信守。

两人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爱情像极速的闪电,可以穿破夜空,可以劈开任何阻碍物,去到它想去的地方。

而她们俩至死不渝的爱情就是这样,虽然隔着高墙铁壁,但爱情的光芒依旧不减,穿过高墙铁壁,紧紧的把两人拴在一起。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六十章 张炳林去世 淑梅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大同小异的话,她每次来都会说。她害怕博艺坚持不下去,她必须给他最大的精神支持。

“博艺,记住你的话,我等着你实现亲口给我许下的承诺。”

“嗯!这次我一定不会再失言。”

博艺的回答非常肯定,他是真心想补偿淑梅一个婚礼。

算算时间,等他出去的时候,恐怕已经四十有余。已经早已过来谈感情的年纪,但对他而言,那个时候,才是他和淑梅感情的真正开始。

不管余生还剩多少,他发誓,一定会倾尽所有,好好爱淑梅。

淑梅想着今日要到镇上看博艺,这样来来回回折腾,回去恐怕已经是晚上。昨晚上她特意去吴菊那里,给吴菊叮嘱了一番,让吴菊今日帮忙照顾一下张炳林。

吴菊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最后好歹还是答应了。

傍晚时分,淑梅从镇上回来,她在镇上买了一些张炳林爱吃的东西。回到村里,她第一时间往张家去,想把东西给张炳林送过去。

她来到张家院外,院门禁闭,屋里没有一丝灯光。她明明交待了吴菊,让她一定不要出去,照顾张炳林一日三餐的。

她意识到情况不对,赶紧掏出钥匙打开院门,形色匆匆的往屋里走。

当她打开张炳林房里的灯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张炳林,只不过他趴在地上,双手朝门伸向门的方向。

淑梅慌忙跑过去,试图将张炳林从地上扶起来,“阿爹,你没事吧!我扶……”

她当触摸到张炳林那僵硬的身体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她用颤抖着的手去探了一下,张炳林气息全无,她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半响才回过神来,眼泪唰唰的掉下来。

“阿爹,阿爹,都怪我,是我不好,都怪我,如果我不出去,你就不会……是儿媳不孝,连最后一程也没能陪在你身边,让你就这么孤孤单单的去了,连个送终的人也没有……”

淑梅坐在地上,守着张炳林冰冷发硬的身体,一边哭泣,一边抱怨自责。

张炳林的死太突然,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愣愣的坐在那里,难过而又痛苦的看着张炳林的尸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也黑透,吴菊这才神采奕奕的哼着小调回来,看着院门打开着,屋里也亮着灯,她边迈着轻快的步子往屋里走,边冲屋里喊到,“淑梅,是你吗?你从镇上回来呐?怎么样?你男人都还好吧,没再寻死觅活吧?我说你也真是,怎么看上这么个货色,跟它娘们儿似的,遇到点事就要死要活的。”

她唠唠叨叨半天,见里边也没有人吭声,还以为是淑梅来了忘记锁门了。自言自语嘀咕到,“这健忘的东西,虽说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但也不能敞着门随意进去呀?又不是菜市场。”

她进了门,将手里的东西搁到堂屋里的桌上,这才打算进屋去看一眼张炳林。

她刚踏进门那一刻,看见屋里的那一幕,吓了一大跳。

她拍着自己的心口,一脸惊色,“哎哟喂!你在呀!咋不吭声来,吓我一大跳,你们俩这又是唱得哪一出呀?怎么都往地上躺呀?这地上能比床上还舒服?”

淑梅抬起那张满脸泪痕的脸,看着那若无其事的吴菊,“阿娘,你——你——你去哪里了?我不是让你在家照顾阿爹吗?你为什么……”

“咋的了?坐牢还让人喘口气呢?我弄了午饭给他吃,才出去透透气的。不是,我.干嘛给你解释呢?我真是吃饱了没事做,你倒是翅膀长硬了,敢指责我的不是来。躺这地上好玩是不是?还不赶紧的把他弄上去。”

吴菊见淑梅竟敢指责起她来,她气得强行打断淑梅的话,指手画脚的抱怨起淑梅来。

淑梅彻底发怒了,她冲着吴菊大声咆哮到:“阿娘,你知道吗?阿爹死了,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死了,她死的时候,没有任何人陪在他身边,他走得是那么的孤单。”

吴菊惊得怒目圆睁,目光投向趴在那里的张炳林,“你说什么?你阿爹死了?”

“对,阿爹死了,再也不用麻烦你照顾他了,不,是你再也没有机会照顾他了。”

吴菊有些不相信淑梅的话,她扑到地上,去亲自验证淑梅的话。当得知张炳林确实没了气息,她的反应和之前淑梅的一样,一下瘫坐在地。

她的表情很难过,同自己朝夕相处几十年的人,就这么没了,她就是再铁石心肠,心里难免还是有些空落落的感觉。

“搭把手,把你阿爹扶起来吧!让他一直躺地上也不是办法不是。”

淑梅闻声,这才帮忙一起把张炳林扶到床上。

她看着那张双眼禁闭的脸,短暂的难过之后,她开始暗暗窃喜。

终于可以摆脱这个病秧子了,自己的倒霉日子总算是要到头了,哎!老头子呀!你这一走,对于你我而言都是解脱。

你这样要死不活的活着,和死人也没有啥区别,反而还害人害己,倒真不如现在,早死早托生。你就放心的去吧!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的照顾自己的。

“阿娘,阿爹的寿衣你有准备吧?”

她的万千思绪,被淑梅的话给打断。

“有有有,在衣柜里放着呢!你去找来吧!我去给晓琴报个信,让她过来帮衬着一点。”吴菊说着,失魂落魄的朝门外走去。

淑梅赶紧说道:“阿娘,你可快点,两个孩子还在家里呢!我得回去看一眼。”

吴菊回过头来瞪着淑梅,冷冷说到,“真是人心薄凉,这还有什么事比死还大,都那么大的孩子了,还非得捧在手里,含在嘴里养着不成,都是惯出来的毛病。”

她说完,转身拂袖而去,没给淑梅任何反驳的机会。

瞬间,这冰冷凄凉屋子,又剩下淑梅孤孤单单一人。

淑梅从衣柜里翻找出寿衣,由于张炳林的身子已经僵硬,穿起寿衣来也特别的费力,她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把张炳林的上身穿上寿衣,裤子她碍于男女有别,只能作罢,等着吴菊回来穿。

她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吴菊回来,无奈之下,她只好亲自去隔壁找,她怕两个孩子在家里等着急,也怕他们饿着,必需得回去一趟。

她想着先回去把两个孩子安顿好,再折回来张罗张炳林的后事。

隔壁付家亮着灯,好像是在堂屋里吃午饭,她没有推开院门直接走进去,而是站在院门口冲着屋里叫了两声“阿娘”。

叫罢,里边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她叫了两声,“大姐,大姐!”屋里还是没有动静,想必是这大晚上的,不喊名叫姓,虽也不知道在叫谁。

她干脆直接唤张晓琴的名字,“张晓琴,张晓琴,我是淑梅呀!你在家吗?”

这下,屋里总算是有动静了,廊檐上的亮起,张晓琴气冲冲的从屋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碗面,边走边吃着面条。

她走到院中央定眼一看,发现还真是淑梅,忍不住破口就骂:“你是吃错药了吗?竟敢直接叫我的名字。看样子只是换了男人,连我这前夫的大姐也不认了。这大半夜的,不守着你家那两个活宝,上我这里来大呼小叫做什么?”

淑梅一脸着急,几次三番想打断张晓琴的话,最终也没能得逞,只能等张晓琴换气的时候,她才抓紧机会趁虚而入,“大姐,阿娘呢?她不是过来找你了吗?”

“阿娘?没有啊!她没过来呀!出啥事了吗?”

“那她能去哪里呢?真是急死我了,阿爹没了。”

“什么?什么阿爹没了?”

“阿爹——阿爹他死了。”

“啊?怎么会这么突然,这——那——你等一下,我放下碗筷就过去。”

张晓琴说着,端着手里的面碗急急折回屋里去,片刻之后形色匆匆空手走出来,跟着淑梅一起回到张家。

付家老两口得知消息,也紧跟其后赶了过来。

她们都知道,这家人家里没有个男人,也是挺不容易的,再加上多年的邻居和张晓琴这层关系,她们也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搭把手的。

张晓琴看着穿了一半的寿衣,气愤的回头质问淑梅,“穿个寿衣都只穿一半,你干什么吃的?”

“这——”

淑梅一脸的为难,见有付家二老在,她又难以启齿。

张晓琴并没有动手替张炳林穿衣服,自言自语嘀咕道:我阿娘也真是的,这阿爹都走了,还出去鬼混,难道去会哪些男人比我阿爹的死还重要吗?

她的声音很少,小的只有她自己能听得见。

付妈妈摇了摇付爸爸的胳膊,小声向他嘀咕道:“要不,你去帮一下忙吧!这儿媳妇实在还有些不便。”

付爸爸皱了皱眉,像是有些不情愿。

他看着躺在那里,骨瘦如柴,一脸苦相,眼角下方的脸上好像还有泪痕,突然又有些于心不忍,哀叹一声走到跟前。

“晓琴,淑梅,你们去真备停尸的竹篱笆,这寿衣我来帮老哥穿上吧!这么几十年的老邻居了,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他说话的语调特别沉重,脸上露着惋惜而又怜悯的表情。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六十一章 后事 淑梅一听,为难而又尴尬的脸上,露出一丝感激的笑容,她连声道谢,“付叔,麻烦你了,到时候一定给你封个红包去晦气。”

“行了,都是邻居,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你们赶紧出去吧!”

“诶!真的太感谢你和付婶了。你们的恩情,淑梅一定会铭记于心,以后你们有什么用的着淑梅的地方,尽管说。”

淑梅说完,在付妈妈的陪同下,走出了房间。

张晓琴尴尬的说:“阿爹,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付爸爸没再吭声,挥手示意她出去。她这才走出房门,去堂屋为张炳林张罗停尸的竹篱笆。

淑梅见张炳林这边有张晓琴她们张罗,这才不好意思的提出自己要回家的想法,“大姐,爸这里还劳烦你照看着一下,两个孩子不知道我来这里了,我得回去把她们安顿一下,把晚饭弄给她们吃了,然后再过来。”

“哈哈!敢情就你忙,我们都是游手好闲,这阿爹都死了,你还这么多麻烦事。阿爹生前还那么护着你,看来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大姐,我真不是想偷懒,孩子们都还小,生活还不能自理,我很快就回来的。”

张晓琴还想针锋相对抵回去,被付妈妈给截了胡。

“淑梅你去吧!孩子不能大意,这不是还有我和你付大叔吗?你就放心照顾孩子,我们在这里帮你盯着一点。”付妈妈语重心长的说,那话里充满真诚。

张晓琴气得脸色乌青,想反驳的,但想着这个时候也不适合吵架,她只能作罢。

淑梅感动不已,抓着付妈妈的手,连连道谢,“付婶,那就麻烦你们了,我尽量快点安排好两个孩子。”

付妈妈点头回应,淑梅这次行色匆匆的走出张家院子,朝自己家里走去。

两个孩子很听话,小佑琛已经煮了面条给小双凝吃,不但如此,他还把猪也给喂了。

两个孩子开着灯,坐在堂屋门口,等着淑梅回来。

小双凝趴在小佑琛怀里,已经熟睡。

小佑琛家淑梅进来,那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淑梅这么晚没有回来,他想了好多好多,他好怕淑梅扔下她们两人不管。但他更担心淑梅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车祸?掉到悬崖下边?掉到河里?

不得不说,这孩子不但早熟,这思想也和旁人不一样。

所以,即便是很困很困,但他也无法安心入睡。

小双凝倒是跟没事人一样,吃了就呼呼大睡,不知道她是真不担心,还是不懂,更或者是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佑琛,妈有事耽误了,没让你们担心吧?我这就去给你们弄吃的。”淑梅一边朝堂屋的方向走过来,一边急言到。

小佑琛则把小手指伸到唇间,给她做了一个小声说话的手势,他怕把小双凝吵醒。

“妈妈,小声一点,妹妹睡着了,你把她抱屋里去睡吧!”

淑梅看着趴在小佑琛腿上,睡得香甜的小双凝。她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来,俯下身去,抚摸着小双凝那光洁白皙的脸。

“这小丫头,就是个瞌睡虫,饿着肚子也能睡着。来吧!我先抱她进屋里去,待会儿做好饭再叫她起来吃。”

淑梅说着,就伸手去把小双凝抱起来。

“妈妈,我和妹妹已经吃过了。”

淑梅惊讶的问:“吃过了?”

“我们煮的面条,你知道的,我也只会做这个,以后妈妈你得多教我做一些才行,你不在的时候,我们也不至于饿肚子。”

淑梅好欣慰,这两个孩子真的好让她省心,她抚摸着小佑琛的头,用力点点头,将小双凝抱回屋里去。

淑梅把小双凝衣服鞋脱了,给她盖好被子,在额头上亲吻了一口。

小双凝从梦中惊醒,迷迷糊糊抓住她的手,“妈妈,你回来呐!”

淑梅还没来得及应声,她就翻了个身,继续熟睡。

淑梅笑着摇摇头,走出房门。

小佑琛捧着一碗面条,垂头丧气的站在那里。

淑梅看出孩子不开心,蹲下身去问:“佑琛,怎么了?明天还上学呢!洗了脚去睡觉吧!”

“妈妈,这是给你留的面条,可是——可是已经糊成一团了。”

“原来小佑琛就是因为这个不开心呀?”

小佑琛用力点点头,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淑梅轻轻抚摸小佑琛的头,接过小佑琛手里的面,笑着说:“傻孩子,只要是你做的,就算糊了,妈妈也能吃的很开心。”

淑梅大口大口吃着一团一团的面条,吃的津津有味。

小佑琛看她这样,愁眉总算舒展。

“行了,赶紧去睡吧!妈妈这几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如果下午回来,我不在,你就带着妹妹好好写作业,不要出去乱跑。明早的饭妈妈做好在锅里,你们起来自己吃了就去上学,可以做到吗?”

“嗯,妈妈,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妹妹的。我调好闹钟,一定准时叫妹妹起来。”小佑琛说完,朝自己的房间跑去。

淑梅吃着碗里的面,竟然忍不住落泪,这是感动的泪水,这清苦的日子,小佑琛的懂事,让她倍感欣慰。

她把面吃完,准备去丢点吃的给猪,看见圈里的猪都挺着大肚子,睡得呼噜呼噜的。她意识到,小佑琛又帮自己把活干了,心里更是感动得不行。

她把家里简单收拾了,把明早的饭也做好,一切都准备好,她这才急急忙忙的出门,准备去张家替张炳林守夜。

她刚一出门,就和从外边回来的吴菊撞上。

吴菊原来去了她相好的钟老头子那里,她迫不及待把这个消息告诉那钟老头子。

两人相互吓了一大跳,都异口同声尖叫了一声。

淑梅用手电照着吴菊的脸,见是吴菊,她着急的问:“阿娘,你去哪里了?”

“我——我——我去哪里,还得向你汇报吗?你吃饱了撑着吧!不守着你阿爹,跑回家里来做什么?”

“阿爹那里,有大姐和付家大叔婶子帮忙照看着,我这不回来看看两个孩子。”

“孩子都妥了吧?”

“嗯嗯,都安排妥了。”

“那还不赶紧跟着过去,换着守着,尸体旁边离不得人,要是让猫给跳了,会诈尸的。这办白事不比办红事轻松,这几天都有得忙,走啊!赶紧的,麻利点。”

吴菊这个时候倒是知道急了,之前怎么没见她急。

淑梅没有吭声,跟在她身后,朝张家院里走去。

淑梅这次替张炳林办后事,可以说又是大伤元气,虽然没有大办,但请吹鼓手、请客、请抬棺匠都是她出的钱。反正一句话,出钱的是她,收份子钱的是吴菊,吴菊倒是借着张炳林的死,又狠狠捞了一笔。

忙忙碌碌几天,总算是让张炳林入土为安了,这对淑梅而言,也算是了了一桩大心事。

事后,淑梅去继宗坟前祭拜了一下继宗。

一杯薄酒,几叠草纸,一对蜡烛,三根长香,一块刀头肉。

她就是手头再拮据,祭拜该有的,还是一样也没有落下。

她一张一张把草纸扔到火堆里,一边自言自语的同继宗嘀咕着,“继宗,我已经尽力了,虽然没然后阿爹过上几天好日子,但让他走得还算不寒碜。你有没有看到他,你若看到,代替我向他说声对不起吧!没能为他送终,我心中真的有愧。”

火燃的特别旺,风吹动着火苗,发出“呼呼哈哈”的声音,就像有人在笑一般。烧成灰烬的草纸,在风的吹动下,飞得满天都是。

淑梅的脸被火烤得通红,她眼里含着泪花,听着这像笑声一般的声音,看着这漫天飞舞的草纸灰,她心里竟然没有那么自责了。

“继宗,你是在笑吗?你不怪我了对不对?”

她激动得热泪盈眶,她很累很累,不止是身体,还有精神上的紧绷感,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找不到倾诉的人,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释放自己的压力。

“你放心,凝凝很好,很听话,读书也读得好,说不定她就是一只山沟里飞出来的金凤凰,能为你们张家光耀门楣。”

“至于阿娘,我也会好生照顾她,让她安闲晚年,绝不会让她冻着饿着。”

“阿爹走了,我感悟良多。子欲养而亲不待,我好像回去看看我的爹娘,虽然每次回去,阿爹都拉长着脸,怕我吃了家里的,喝了家里的,但我还是想回去看看他们,毕竟她们生了我,把我养大,就是天大的恩情。即便有再多的不是,也抵不过这天大的恩情。”

“对了,前段时间大姐的孩子丢了,这又然后我想起了双婉,也不知道,有生之年是否还能同她再续母女缘分?这犹如大海捞针,我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和物力去寻她。”

……

她说了很多,直到无话可说为止,才返回家里。

张炳林走了,对她而言,倒是省出不少时间。她不用每天都提心吊胆,担心张炳林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出什么事,也不用再来回折腾去给他送饭。

她的生活,再一次步入正轨。

吴菊根本就迫不及待了,她把家里的东西,除了搬不动的泥墙瓦片,其余的都像蚂蚁搬家一样,一点一点偷偷的搬去了那钟老头家。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六十二章 风云又起 半个月之后,她站在张家院子里,再最后看一眼这住了几十年的老房子,感慨一下心里那仅存的一点不舍之情。

老房子呀!别过了,这突然要走了,还真有些舍不得。

她看着曾经熟悉的院子,竟发出感叹之声。

院里一片狼藉,被她折腾得不像样子。

她原本打算把房子卖了的,可转念一想,人保不齐有个万一什么的,也许留着以后还有用。

现在家家都住楼房了,谁愿意花钱来买这破房子,卖也卖不了两个钱。于是,她想了一个两全之策,让张晓琴先住着,自己的女儿,以后就算要要回来也好要,这样也不用空在这里浪费。

她感慨完,去隔壁找到张晓琴,把张晓琴拉到院子外面的墙角,将家里的钥匙交到张晓琴手里,如释重负的长叹一声。

张晓琴满脸疑惑的望着她,“阿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家里的房子你先住着,我这就要搬去你钟叔叔那里了,我不在,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张晓琴一听,要把家里的房子留给自己,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她高兴得不得了。

短暂的高兴过后,她这才想到关心一下吴菊,“阿娘,你真打算和那个钟老头搭伙过日子吗?”

“什么钟老头?没大没小的,叫钟叔叔,知道吗?”

“好好好,这还没怎么着,就胳膊肘朝外拐了。”

吴菊一巴掌拍在张晓琴后脑勺上,“你这臭丫头,竟然说起你阿娘的不是老了。”

“行行行,我不说了行吧?阿娘,你过去了,可得自己照顾自己,我寻人打听过,那老头子那些儿女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别她们欺负了才是。”张晓琴抓着吴菊的手,用情的说到。

嬉笑过后,她还是担心吴菊的,毕竟人家才是一家人,你这突然杀到人家家里去,人家能和把你当一家人看待吗?张晓琴有些为吴菊担心。

“你阿娘我是谁?还能被那些后辈欺负?放心吧!我一定会把日子过得风风火火,重新来过。”

吴菊一脸自信,若无其事的说着。

张晓琴看着她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反而酸酸的感觉。

“阿娘,你真打算就这样过去,不去办个证,请村干部们公证一下什么的?”

“这都多大年纪了,不走那些虚的,只要我和你钟叔叔合得来,有没有那什么结婚证都一样。”

“行吧!那可自己当心点,若她们谁敢欺负你,你就回来告诉我,没有儿子,女儿一样可以给你当靠山。”

吴菊看见张晓琴这般为自己着想,心里反而没那么难受了。

“行了,你也好好照顾自己,尽量能忍就忍了,都这把年纪了,也别再像以前那么任性,好好过日子才是正道。等付俊回来,你就安安心心和他过日子,前往别再去做不该做的事,听清楚了吗?”

“哎呦喂!你都说了多少遍了,我耳朵都听起茧子来了。行了,快走吧,再不走天都黑了,我自己有分寸的。”

“不是——你——”

“哎呀!别说了,走,我送你到村口吧!”张晓琴搀扶着吴菊,把她往村口的方向拽去,“阿娘,你要走的事,你给淑梅说了吗?”

“跟她说什么?她以为她是谁呢?我做什么还沦落不到非得向她汇报。”

“不过也对,若是让她知道,以她那种假正经的性格,一定会一堆大道理等着你,千言万语阻止你。”

“对呀!所以我才绝不能告诉她。”

……

两人谈笑着,搀扶着向村口走去。

淑梅还是无疑间撞破村里闲聊,才偶然得知此事的。当时,她还有些不信,根本没有理会那些人异样的眼光,径直朝张家跑去。

此时的张家,已经不是昔日的张家,张晓琴将那围墙推倒,将两家合并成一家,开始过起一人住两间房的地主生活。

这是张家的祖屋,淑梅没想过要争夺,只是张炳林尾七还未过,这张家就移了主,她心里不免有点人走茶凉的感觉。

张晓琴看见淑梅站在门外发呆,大摇大摆走出来和她打招呼,“淑梅呀!你这大忙人,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

“大姐,阿娘呢?”

“你就别在我面前装疯卖傻了,我不相信你不知道阿娘去哪里了。”

“大姐,你是知道的,当初你和付大哥急着在一起,就招了不少流言蜚语。如今阿娘尾七都还没过,你怎么不劝劝她呢!她这么大把年纪了,不是临老来个晚节不保吗?你是不知道,我刚刚进村,听到那些流言蜚语是有多难听。”

“打住,你说这些话什么意思?这是怪我的意思了,呵呵,真是好笑,腿长在她身上,我能管得着吗?再说了,这碍着你什么事了,你过你的日子,吃饱了撑着,瞎管闲事。”

“我——”

张晓琴直接把淑梅说得哑口无言,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来应对张晓琴。反正事情已经发生,她现在说什么也无济于事。罢了,得过且过吧!

她没有再多言,多看了两眼面目全非的张家,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之前不知道,她还没注意别人在背后议论的是她们家,现在知道了,那些在背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话,她听得尤为刺耳。

村民甲说:“你说是她们家的风水问题吗?个个都是嫁了一嫁又一嫁。”

村民乙说:“什么风水问题呀!就是耐不住寂寞,想男人干呗!”

村民丙说:“这再想男人,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吧!这边都还没赶上投胎,那边都又躺到别的男人身子下边去了。这和路边的畜牲有什么区别,我觉得还真的连畜牲都不如,这狗养久了还恋家呢!你们说是不是?”

村民甲回到:“哇,你说得太好了,她们这是遗传,祖传的水性杨花,以后我可让我那小孙子千万别和她家孩子来往,保不齐把我小孙子的童子之身给破了。”

村民乙急着回到:“对对对,我儿子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也绝不会娶这种人家的女儿。”

淑梅听着这些刺耳的话,站在她们后面,居然挪不动步,心里难受至极。

她受再多的罪,再多的指指点点都无所谓,她不希望大人的不是牵扯上孩子。可事情偏偏不如人愿,偏偏让小双凝和小佑琛平白无故受牵连。

村民丙发现淑梅站在身后,赶紧扯了车同伴的衣襟,小声嘀咕着,“别说了,她在我们后面呢!”

那两人的声音戛然而止,瞬间转变了话锋。

村民甲说:“哎呦!你看今天的天气真好,万里晴空呀!”

村民乙回应到:“可不是吗?这样的好天气,适合洗衣服,对了,我要去洗衣服了,你们去吗?”

那两人异口同声回到:“去去去,走,一起吧!”

三人无视淑梅的存在,说笑着离开。

说是无视,可能也是因为淑梅听到她们的话而尴尬,不敢面对淑梅。

淑梅愣在那里,许久才回过神来,迈着沉重的步子,难过的回到家里。

小双凝和小佑琛在院里写着作业,见她回来,都笑着叫她“妈妈”。

孩子那天真无邪的笑容,同刚刚那些人的嘴脸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可是,孩子们越是乖巧懂事,她就越自责,心里就越难受,自责自己不能给孩子们一个干净的环境,让她们无忧无虑的长大,让他们免遭大人们是是非非的荼毒。

“作业写完了吗?”

“马上就写完了,妈妈,妹妹说她想吃虾,我们写完作业,我可不可以去帮妹妹捉些虾回来?”

淑梅琢磨片刻,欣然同意。

村里的河也不算太深,再加上她知道小佑琛遗传了博艺,水深极好,所以她还是挺放心她们去河边的。

两个孩子听到淑梅答应,高兴的又蹦又跳,特别是贪吃的小双凝,想到美味的虾,已经馋得在流口水。

两人赶紧三下五除二把作业写完,吸取上次小双凝被夹手的教训,小佑琛这次选了一个竹篓,自己把竹篓系在腰间,亲自将虾蟹放进竹篓里,不用小双凝参与,她负责在岸上看,加油打气就行。

淑梅在一旁切着猪草,两个孩子向她知会了一声,就牵着手高高兴兴的出了门。

这村里有河,男人们一般都会水,当然他们的子子孙孙也就耳语目染,从小也得会水。

这个时候天气暑热,河边可热闹了,孩子们都在河边嬉戏打闹,捉鱼的捉鱼,抓虾的抓虾,更有的,把河里的鸭子赶的到处乱窜,好一番热闹都景象。

小双凝和小佑琛很快也来到河边,加入到他们当中去。

只是,小佑琛选了一个没有人的河段,他想着热闹的地方虾要不被他们抓了,要不肯定也都被他们吓跑了。

他扫视了一眼,指着不远处说:“凝凝,我们去那边吧!”

“哥,这里多热闹呀,为什么要去那边。”

“正因为这里热闹,我们才不在这里,虾肯定都被他们捉完了,我们去那边,哥保证给你把竹篓抓满。”小佑琛向小双凝解释到。

小双凝嘟着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最后笑着点点头,跟着小佑琛朝冷清的河段跑去。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六十三章 打架 小佑琛挽起裤腿,把竹篓系到腰间,走下河去。

“哥,把竹篓给我呀!”

“行了,你就负责看就行,我才不想你一不小心又把手夹了。实在等得无聊,你就玩会水吧!那样也凉快一点。”

小佑琛说完,埋下头去,开始在河岸旁泥洞里翻找虾蟹。

小双凝愣了半响,才无奈的应到:“噢!”

她脱了鞋,挽起裤腿,坐到河边,把双腿在河水里拍打得啪啪响。

“哥,我这样不会把虾给虾跑吧?”

“没事,这河里虾多得是,跑那么一两只无所谓,只要你开心就好,没有什么比让我妹妹开心更重要。”小佑琛抬起身来,笑着回应小双凝。

小双凝听小佑琛这么说,更加的肆无忌惮,双脚拍得更加的用力。笑得合不拢嘴,那笑声回荡在空气中,让人听了都忍不住同乐。

她的双脚更加用力拍打着河水,情不自禁的唱起歌来。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小佑琛向来喜欢小双凝那黄鹂般的声音,现在听到小双凝唱歌,他心里更是荡起千翻浪,更加的有激情,有动力。

他一边抓虾,一边也小声的跟着小双凝哼唱。

“凝凝,哥就喜欢听你唱歌,听你唱歌做事都更有劲。”

“真的吗?那我还唱给你听,一直唱,唱到你把竹篓装满为止。”

“好啊!只要哥想听,凝凝随时随地都可以唱给哥听。”

“这可是你说的噢!不许反悔,长大了也不许反悔。”

“当然,不信,拉勾。”小双凝伸出小拇指,做出要同小佑琛拉勾的姿势。

小佑琛看着小双凝那认真的样子,笑着回应到:“行了,凝凝说的话,哥都信,不用拉勾,你继续唱吧!我满手的泥,怕弄脏你的手。”

“行!”小双凝应到,继续投入的唱起歌来。

她的声音真的很好听,如天赖之音。

河水潺潺,配上她的天赖之音,在这炎热的夏天,让人也倍感凉爽,心旷神怡。

很快,小佑琛就抓满一筐虾蟹。在这方面,小佑琛要是认第一,没有人敢认第二,这点估计是遗传了他老爸,好像天生就是河水的儿女,这河都倍加照顾他,把鱼虾蟹故意赶到他这边来似的。每次出来,总是能满载而归。

“凝凝,抓满了,你还玩吗?不玩我们就回吧!”小佑琛抖了抖竹篓里的虾蟹,确认再也装不下了,才征求小双凝的意见。

“回吧!我还等着阿娘给我做虾蟹吃呢!现在我都想得流口水了,哥,来,我拉你,你快点上来,我肚子已经饿得呱呱叫了。”

“行了,你让开,我自己上来,就你那小身板,别没把我拉上去,反而把你给拽下来了。”

“嗯!”小双凝嘟囔着嘴站到一边。

小佑琛抓着岸边的杂草和小树,从河里爬上来。两人手拉着手,兴高采烈的往回家的方向走。

突然,几个村里的孩子冲出来,挡住两人的去路。

“你们要干嘛?”

小佑琛见来者不善,敏捷的将小双凝拉到身后,排开双臂护住小双凝。

小双凝战战兢兢的站在小佑琛身后,被小佑琛宠坏的她,好久没有这样恐惧的感觉了,她甚至已经忘记什么是恐惧了,她原本以为自己的生活会一直那么顺风顺水,不会再有噩梦。这些凶神恶煞的孩子,让她以前那非人的生活又浮现在脑海里。

那个带头的大男孩,满脸嫌弃的看着两兄妹说:“人小鬼大,这么小就学会英雄救美了呀!你不会想让你妹妹当你媳妇儿吧?不过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这一家子怪物,肯定和我们正常人不一样的,你们说是不是?”

其余的人都大笑着附和到,那男孩子表情更加的得意,和其余的孩子一起狂笑,表情是那么的狰狞,完全看不去孩子该有的天真无邪。

“你们胡说八道,你们才是怪物。”小佑琛气得面红耳赤,尽量提高嗓门反驳。

其中一个男孩子凑到小佑琛身边,将他手中的竹篓夺过去,“呦喂!还真不少呀!不过我们这么多人,恐怕还真不够分呀!”

那男孩子说着,将竹篓里的虾蟹全部抖在地上,一起蜂拥而上,用脚狠狠的将地上鲜活的虾蟹踩得粉身碎苦。

小佑琛急得扑上去,和那些人拉扯,试图阻止他们的恶行。

“不要,不要踩我的虾,你们——你们赔我的虾。”

那些孩子齐心协力将他推到地上,小双凝这才前去将小佑琛扶起,“哥,你没事吧?”

小佑琛回头看着小双凝,他能感觉得到,小双凝扶着他的手都在发抖。他轻轻抓着小双凝的手说:“凝凝,有哥哥在,哥哥会保护你的,你别怕。”

“你们是村里的祸害,哪有资格吃河里的虾蟹,这些虾蟹就是拿去喂狗,也不拿给你们吃,你们最好尽早滚出元吉村。我阿娘说了,你们待在村里,早晚会祸害我们这些祖国的花朵,未来的栋梁,你们说是不是?”

其余人附和到,“对,不要脸的东西,滚出村去。”

那个带头的男孩,把目光投向小双凝,用手指指着小双凝,恶狠狠的说:“尤其是你,小狐狸精。你就是野种,有娘生没娘养的狐狸精。”

小佑琛实在忍无可忍了,扑过去和那帮孩子扭打在一起,“你们说什么?叫你们胡说八道,谁刚欺负我妹妹,我就和他没完。我妹妹我都不忍心欺负,哪里轮得到你们,我打死你们。”

孩子们扭打纠缠在一起,小双凝吓得哭起来。

“你们别打了,你们别打我哥。”

“呜呜……哥,你别打了,回去妈妈会罚你的。”

“求求你们,别打了……”

小双凝在旁边断断续续的哭求着,他们打成一团,她根本不敢围上去。

一帮大人见状,跑过来劝阻,强行将他们分开。孩子们都搞得鼻青脸肿,有的还见了红,当然伤的最严重的还是小佑琛。

小双凝着急的凑到小佑琛身旁,看着他脸上,胳膊上的伤,她哭得更加伤心。

“哥,你痛吗?”

“凝凝,别哭了,不痛,你看他们个个不也挂了伤,我没吃亏。”

“都怪我,若不是我吵着让要吃虾,你就不会被他们打了。”

“好了,凝凝,别哭了,我真的没事。他们骂你就是不行,说好了要保护你的,我怎么能不管。”小佑琛替小双凝擦拭掉脸上的泪痕,把目光移向地上被踩碎的虾蟹,“只可惜,今天恐怕你又吃不了虾了。”

“凝凝不吃了,凝凝以后再也不要吃虾了,呜呜……”

“呵呵!好了,我们回家吧!”小佑琛捡起地上的竹篓,拉走小双凝的手准备往回走。

一个大人着急的跑过来,把其中一个小孩拉到身边,心疼的查看着他身上的伤。

“这是咋搞的呀?”

那孩子指着小佑琛的背影说:“妈,是他给打的。”

那妇人气冲冲的冲到小佑琛她们前面,拽住小佑琛的胳膊,凶神恶煞的说:“真是两个扫把星,没事不待在家里,还跑出来惹事生非,看你把我儿子打成什么样,非得找你们家大人给评评理去。”

那妇人一只手拽着小佑琛的胳膊,近似于把小佑琛拖着走的感觉,另一只手牵着自己的儿子,气势冲冲的朝淑梅家去。

小双凝小跑着跟在后面,向那妇人解释,“是他们先骂我们的,不是我们的错。”

“小贱蹄子,你还敢狡辩,哪里轮得到你说话。你都不知道是你妈去哪里偷男人偷回来的野种,败坏我们村的风气,你有多远滚多远,别在我跟前碍眼。”

那妇人吼东狮吼般的骂声,吓得小双凝不敢吱声。

她现在才明白,原来除了奶奶和姑妈,还有很多坏人。只是这段时间生活在小佑琛和淑梅的树荫下,让她忘记居安思危,忘记自己应该强大起来。

她垂头丧气的跟在他们后面,又难过又害怕。

小佑琛向来是乖孩子,是老师同学眼里的优等生,从未行差踏错半步。也只有在这些心胸狭窄,爱嚼是非的乡亲们眼里,他才变得那么一文不值。

小双凝心里很自责,如果因为自己,让小佑琛被妈妈惩罚,挡上这坏孩子的名号,那她就真的是罪人了。

那妇人一路骂骂咧咧,没碰到一个人,就同他们说这两兄妹怎么怎么坏,不分青红皂白,也不问明小孩子到底是因何打架,反正就抱着小佑琛欺负了他们家孩子的心态。

他们来到淑梅家,淑梅正在院里整理晒的白菜干。

“康淑梅,在家不?”那妇人气冲冲用脚踢开铁栅门,不请自入。

她一把将小佑琛推倒在地,脸上怒气横生。

淑梅见状,赶忙跑过来,将小佑琛从地上扶起来。小双凝躲到她身后去,紧紧拽住她的衣角。

“花大姐呀!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看看,你看看,你家孩子把我家孩子打成什么样了。到底是后妈呀!有娘生没娘养。”

“花大姐,说事就说事,不带骂人的,孩子们都在,你也不想她们把不好的都学了去吧!”淑梅还算客气的说到。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六十四章 委屈 淑梅之前听了那些妇人的谈话,心里本就难受,这村里人又突然找上门来,她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但她还是尽量压制着心里的烦闷,毕竟她一个女人,家里没有个男人撑腰,能忍就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哈哈,你哪只耳朵听到我骂人了,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别给我废话,你看把我儿子打成这样,你总得给我个说法吧!”那妇人说得口水四溅,指手画脚的,把自己儿子拉到身前,把他儿子身上那青一块紫一块的伤指给淑梅看。

淑梅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为什么,只是把目光投向小佑琛,小佑琛就慌忙解释。

“妈妈,不是我故意想打架的,是他们先骂人,先把……”

小佑琛委屈的解释到,还没把话说完,就被那妇人给打断。

“闭上你的臭嘴,我说康淑梅,你不会打算听小孩子的一面之词,就想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吧?就是他说得天花乱坠,你今天也必需给我个说法。你们一家人是怎么样的,村里人可是有目共睹的,大人伤风败俗就算了,没想到小孩子也这样为非作歹。敢情以为这村子是你们自家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成。”

那妇人牵强附会的大声咆哮到,是铁定了要让淑梅给她个说法。

淑梅心里很委屈,虽然她不知道孩子们到底有没有错,但眼下恐怕是真的要做做样子,才能把这妇人打发走。

“跪下!”淑梅厉声对小佑琛和小双凝吼到。

小佑琛委屈的看了一眼淑梅,他看到淑梅眼中的无奈,毫不犹豫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淑梅见小双凝没有反应,怒气冲冲瞪着她,“你们是兄妹有错当共罚,跪下。”

小双凝委屈的低下头,碍着小佑琛跪下。

“妈妈,都是我的错,和凝凝没有关系,我一人跪就可以。”

“逼嘴,不是叫了你们不要惹事吗?我们惹不起我们躲得起,现在好了吧!惹火上门,你们开心了吧!”淑梅厉声呵斥,和平日和蔼慈祥的她判若两人。

她在院里寻了一根很细的树枝,冲着两个孩子身上打下去,这种细树枝打人特别疼,但伤不了筋骨。

小双凝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小佑琛紧咬牙关,尽量不然自己哭出声,她们的表情是既委屈又痛苦。

小双凝还不停的求情,“妈妈,别打了,我们再也不敢了,好痛,求求你别打了。”

淑梅看着可怜的孩子,这心都在滴血,平日她对两个孩子连个指头都不愿意碰,如今却要亲手毒打。特别是小双凝那哀求的声音,让她更是心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恨自己,恨自己没用,恨自己太懦弱,让两个孩子也跟着受罪。

但她还不得不违心的骂两个孩子,“让你们长长记性,让你们不学好,让你们惹事生非,快,快给人家道歉赔不是。”

“我们没有错,凭什么给他们赔不是,我就不。”小佑琛这较起劲来,还真有点小男子汉。他昂首挺胸,斩钉截铁的说着,无论淑梅打得再用力,他也坚决不道歉。

那妇人看的得意,眼睛都没舍得眨一下,看着两个孩子泪流满面,她就是特别的解恨。她儿子就吓得躲到她身后,偷偷的探出头来看。

“你还犟嘴,赶紧赔礼道歉。”淑梅手上的力度又重了点,虽然她是后妈,但她也没怎么忌讳,该打的时候手上还是没有留情,每一下都是真真切切打在小佑琛身上。

小双凝倒是服软的快,她立马给那母子俩磕头,“对不起,都是我和哥哥的错,我给你道歉,请你们原谅我们。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凝凝,你——”小佑琛不明白,明明不是她们的错,小双凝为什么要向她们磕头。

淑梅见这样,终于停止了手里的抽打,她的手都在不由自主颤抖。打在孩子身,痛在她心。

淑梅尽量压制一下自己难受的内心,回过头来对那妇人说:“花大姐,这总该行了吧!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又磕头道歉了。我看了,我家孩子也守了伤,小孩子一起玩耍嘛!难免磕磕碰碰,打打闹闹,还望你不要再计较。”

“这就够了?”那妇人好像还没解气,睁大双眼问到。

“那你还想怎么样?难不成把她们打死不成?”

“这——”

“要不然,来,棍棒给你,打到你解气为止,这总该行了吧?”

淑梅说着,将手里的棍子塞到那妇人手里,自己则背过身去,将两个小孩子的生死交到这妇人手里。她手心都在冒汗,两只手紧紧的握拳,她还是有些担心害怕的。

那妇人看着手里的棍子,再看看跪在地上的两个孩子,没敢真上前去打。

“嗯——我管教我家孩子还来不及,哪来的闲心帮你管,管好了又不给我养老。两个小崽子,长点记性,以后再敢欺负我儿子,可没这次这么便宜。”

她把手里的树枝往地上一扔,拉着自己的儿子,“儿子,走,我们回家。”两人这才从淑梅家院里走出去。

淑梅还走到门口来查看,确定那母子俩走远,才把院门锁上,回过头蹲到两个孩子身前,将两个可怜的孩子拥到怀里,抚摸着她们她们。

“对不起,孩子们,对不起,你们痛吗?”

她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所有的心酸无奈终于都释放了出来。

“妈妈,真的不是哥哥的错,是他们把哥哥抓的虾全部到在地上踩碎。”小双凝抽泣着向淑梅解释。

小佑琛补充到:“妈,的确是他们太过份了,不但如此,他们还骂我们,骂妹妹是小狐狸精,是野种。”

淑梅把两个孩子从怀里推出来,看着两个可怜的孩子,听着他们解说着事情的原由,她轻轻抚摸着两个孩子的脸。

“佑琛,妈妈打你,你恨妈妈吗?”

小佑琛垂头想了片刻,从唇间小声的挤出一句,“养育之恩大于天,我眼里的妈妈永远都是好妈妈。”

小佑琛的话,让淑梅感动得热泪盈眶。她哭笑着将两人从地上扶起,解开她们的衣服,查看她们身上的伤。

“凝凝,佑琛,爸爸不在,我们在村里本就受到她们的排斥。你们记住,以后尽量不要去招惹别人,才能在村里无忧的生活下去。”

……

“她们就这样,也就这些吵吵闹闹鸡毛蒜皮的小事上争输赢,你们的志向不在于此,要目光放长远一些,而不是鼠目寸光。”

……

“妈妈现在没有能力保你们周全,所以你们得忍让,好好读书,以后有了美好的前程,他们就再也没有办法欺负你们了。”

……

淑梅断断续续的给两个孩子说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孩子们能不能听明白,反正总而言之,淑梅只有一个目的,只要她们明白忍让就好。

她看着孩子们身上的伤,心痛不已,怪自己刚刚为什么要下那么重的手。

果然,小双凝不明白,她疑惑的拦着淑梅,“妈妈,是非对错都没有吗?她们欺负我们,我们也要忍吗?”

“凝凝,妈妈说的对,妈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当然抵不过众人之力,你我也还小,帮不上丝毫的忙。我们唯一做的,就是忍辱负重,慢慢让自己变得强大,等我们强大了,别人就不敢再欺负我们。勾践卧薪尝胆,方能重归故国,也就是这个意思。我不是给你讲过这样的故事吗?”

小佑琛细细的给小双凝解释了一番,喜欢广览博书的小佑琛,在图书馆里,已经将这样简单的道理理解的透彻。

小双凝平日贪玩,哪里会把这些无聊的东西装进脑里,她自然不知道了。

小佑琛虽然这样解释了,但是她似乎也不太明白这样的大道理,“我——”

小佑琛这番话,倒是让淑梅意外,她没想到小佑琛能说出这样深奥的话来。

“佑琛,你这些都是老师教的?”

小双凝嘟囔着嘴,抢着回到,“才不是呢!不然我怎么会不知道,都是他抽时间去学校图书馆看来的。”

淑梅满脸惊讶,这小佑琛远比她知道的还要懂事,“佑琛,是真的吗?”

“妈,是真的,我这不想多学一点吗?学得多懂得多没有坏处,只有好处不是?”

“嗯嗯嗯!对对对!凝凝,这方面,你可得跟佑琛好好学学。真是好孩子,能做你们的妈妈,是我前辈子修来的福分,真好,老天对我不薄。”

小佑琛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她原本以为,自己那样打小佑琛,小佑琛应该记恨自己才对,可现在看来,自己是小看了小佑琛。

小佑琛看见淑梅落泪,更是出言安慰,“妈,你别伤心,我和凝凝以后会乖乖听话,努力学习,考上重点中学,那样爸爸就会回来了,有爸爸在,不用我们长大,他们也不敢再欺负我们。”

三人紧紧相拥在一起,淑梅更是哭得伤心,两个孩子倒还好,只是被淑梅抱得太紧,她们有些喘不过气来,脸憋得通红。

“妈妈,喘不过气来了呐!”小双凝挤出这么一句。

淑梅这才把两人放开,三人相视一笑,方才的不愉快全部抛诸脑后。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六十五章 放虎归山 付家人,包括张晓琴在内,都盼着付俊回来,可左盼右盼仍然没有等回付俊。

之前还一直是付家老两口着急,随着时间的流逝,张晓琴也有些按耐不住了。她就不明白了,既然老两口通知付俊回来,为什么付俊却这么久也没有回来,忍无可忍之下,她只好向付妈妈问明其中缘由。

付妈妈在廊檐上剥玉米棒子,张晓琴上前去帮忙。

付妈妈还有些意外,张晓琴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今日太阳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帮忙干活。她用不相信的眼神看了一眼张晓琴,没有作声,继续低下头去忙活。

“阿娘,你们最近有和阿俊联系吗?”

“干嘛?”

“你看,阿俊也出去这么久了,不是有句歌词唱的,没事就常回家看看吗?就算不看我,也要回家看看你们二老不是?这里始终是他的家,就算我有千般不对万般不是,他也不至于不回家吧!这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过日子嘛!不都这样,牙齿和舌头那么好,舌头不还是有被咬的时候吗?”

张晓琴东拉西扯的说着,其目的就一个,她想知道,这一家三口葫芦到底在卖什么药?付俊为什么至今还不归家。

付妈妈心一紧,眼眶一下就湿润了,剥玉米的手也停了下来。

“我——我也不知道阿俊到底怎么了,早在几个月前,我就打了电话让他回来,他也答应回来,可是到现在也一点消息也没有。之前他工作的地方,我也打电话去问过,他们说他已经走了,也许他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可怜的儿啊,你到底在哪里呀?快点回来吧!”

付妈妈说的眼泪汪汪的,她们有想过去找付俊,可这千里迢迢,人海茫茫,他老两口又不识字又不识路,真的无从找起。

果然,果然出事了,付俊如果真知道我偷人,肯定恨不得长翅膀飞回来,怎么可能躲着不回来。张晓琴在心里暗暗想到,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付妈妈老泪纵横,趁着张晓琴走神之际,她居然扶着箩筐要给张晓琴下跪。

“晓琴,就算我求你,你去找找阿俊,只要阿俊能平安回来,以前的恩恩怨怨我们都既往不咎,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张晓琴就是再不喜欢这老婆子,但毕竟她年长自己,她还想多活几年呢!才不想早死。

她赶紧费力的将付妈妈扶起,“阿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阿俊是我男人,我有义务关心他的安危。你若早点告诉我,也不至于等到现在。”

“你真的愿意帮忙出去寻阿俊?”

“嗯!”张晓琴肯定的点点头,“只是去南方路途遥远,这钱的问题……”

“钱不是问题,只要你愿意去找,就是砸锅卖铁,我们也会把钱凑够的。事不宜迟,那现在你就收拾一下出发,我这就去帮你凑钱。”付妈妈抹掉脸上的泪水,激动的手足无措。

“现在?”

“对对对,孩子丢了,现在孩子他爸也杳无音讯,这个家就快散架了,一刻也不能再多等。”

张晓琴思索琢磨片刻,这倒真不是什么坏事,就当是去旅游了,还有人给报销路费。若付俊真的有个万一,早一点知道,对她而言未必是坏事。

“好,阿娘,我现在就去收拾,你去拿钱吧!”

“诶诶诶!”付妈妈应着朝屋里走去,翻箱倒柜的找钱,把老两口的棺材本都拿出来了。

几个小时后,张晓琴踏上了寻夫之路,付家二老将她送到村口。

付家老两口,也算是孤注一掷,把所有的家当都压在了张晓琴身上,盼着张晓琴能把付俊给找回来。

可是,她们万万没想到,她们这样的做法,犹如放虎归山。张晓琴若是见到外边的花花世界,怎么可能再回到这穷山恶水的小山沟里。

一天,两天,一月,两月……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从指尖滑走,付家老两口盼星星,盼月亮,还是没能盼回儿子,现在倒是名义上的儿媳妇也给弄丢了。

时间飞逝,一晃四年就过去了,付俊还是杳无音讯,不但如此,连张晓琴也销声匿迹了。

牛娃隔三差五的会去镇上的福利院,翻墙也好,站在远远的偷偷摸摸也好,反正就是想方设法在暗地里看一眼自己的女儿,看她是否健康,是否有长高长胖。

孩子真的长得和他一模一样,张晓琴一直没有消息,他也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把孩子领回去,所以这一拖就四年。

他看着福利院的孩子一个一个被领走,他真怕有一天过来,就看不到自己的女儿。

有的时候偷听孩子们在一起议论,埋怨自己的父母,为什么如此狠心,要将她们丢弃。牛娃听得那束个心酸,恨不得从暗地里冲出去,抱起孩子,正大光明告诉孩子,他就是她的亲爸爸。

淑梅一家三口忍辱负重,尽量不和村里人有任何瓜葛,即便是村里人故意找她们的麻烦,她们也尽可能装作视而不见。

正因为她们的忍让,才换来之后几年平静的生活。关起门来,她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日子过得风风火火。

小佑琛五年级期末考试的时候,他向班主任和校长申请参加升初中的考试。他想跨过六年级,先一年升入初中,只是初衷已变,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爸爸不是去什么外地了,而是蹲了监狱。之所以不放弃跳级的梦想,只是因为想替淑梅减轻负担。

是啊!村里那些爱嚼舌根的人,特别是看他家不爽的人,又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羞辱他们的机会。他就是从那些人嘴里听来的,起初,他还和别人辩驳两句,后来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了。

为了弄清楚事情真相,他特意去问过他大姨文大嘴。文大嘴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他。

他得知真相后,并没有为此责怪淑梅,而是把这件事情深深的埋藏在心里,他不想让淑梅为自己担心。当然,这件事他也瞒着没心没肺的小双凝,他不想让小双凝心里有阴影。

小佑琛真的比一般人早熟,或许说,他比很多大人还要懂事明理。

班主任知道小佑琛学习好,但即便是学习好,也不能连六年级都不上,就去参加升初中的考试呀!

在班主任的办公室里,小佑琛苦苦的哀求着,“李老师,求求你了,你就让我去参加,若我考得不好,你大可以让我再读个六年级,不过我对自己有信心,我一定会考一个让自己满意的成绩。”

他站在办公桌前,信心十足的向班主任保证。

“唐佑琛啊!有信心是好,可过度的自信就等于是骄傲。老师知道,你是比班里所有同学都聪明,都勤奋,但凡事都得一步一个脚印,没有什么事可以一步登天的,尤其是学海,更应该虚心好学,没有捷径可走。”

小佑琛向来是老师的骄傲,他今天这破天荒的决定,让老师有些费解。老师耐心的开导他,给他讲道理。

只可惜,他心意已决。

他把自己的初衷讲给了老师听,又把改变后的初衷也说给了老师听。

……

老师听后,甚是感动,语重心长的劝说小佑琛,“若你家里真的困难,我可以给校长说说,给你申请个优秀困难学生补助。”

“老师,谢谢你,若果真有这样的补助,我求之不得。但人不是该为自己的梦想而不懈努力吗?这是我的一个梦想,我不想放弃,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把它视线,不想半途而废。”

小佑琛的话听起来好像并不是太有说服力,但老师还是被他这坚持不懈的性格给感动。

“行,我带你去见校长,你把刚刚给我说的,说给校长听,若他同意,我没有意见。”老师终于还是松口了。

“谢谢李老师。”小佑琛给老师深深的鞠了一躬。

老师彻底被他感动了,她取下脸上的眼镜,擦掉眼里的泪花,带走小佑琛朝校长的办公室而去。

小佑琛见到校长,把自己的理由又一次说给了校长听,再加上李老师也在旁边帮腔,说小佑琛的成绩一直都是班里第一,勤奋好学又懂事,所以,他没费太多力气,就将校长说服。

应校长和班主任的要求,让他请家长过来,如果家长也同意,那他们就同意他参加跳级跳级考试。

“谢谢校长,谢谢李老师,那我今晚就回去告诉我妈妈,让她明天来学校一趟。”小佑琛激动得快跳起来了,不停的向校长和老师鞠躬致谢。

李老师过来抚摸着小佑琛的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她也为小佑琛能成功得到校长的认可而为他开心,“行了,不早了,快回吧!”

“嗯!”小佑琛笑着跑出校长办公室,背着书包小跑着往学校门口去。

小双凝在门口焦急的等着他,等着他带回来佳音。

小双凝远远的看着小佑琛出来,笑着跑着迎上去,“哥,怎么样了?老师答应你没有?”

小佑琛卖起关子来,“你猜!”他傲首挺胸胸,大步朝村子的方向走。

小双凝紧追在后面,跑着跳着追问:“哥,你就直接告诉我不行吗?你知道我向来不喜欢猜猜猜的,那样很费神的知道不?你快点说呐!”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六十六章 升级考试(上) “我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谁叫你不和我一起去申请跳级考试的。”

“哥,我不是怕考不过嘛!你就告诉我好不好嘛!”

“行啊!你来追我呀!追上我,我就告诉你。”

小佑琛说着,拔腿就跑,小双凝在后面拼命的追,拼命的喊。

“哥,你等等我,你腿那么长,我怎么跑得过你嘛!你慢一点,等等我……”

“快点噢!就要追上了,快点,加油!”

小佑琛跑一阵儿,看着他和小双凝的距离拉远,他又站下来等一会儿,招手给小双凝加油打气。

小双凝眼看就要追上来了,小佑琛又加快速度跑起来,两人就这样追追赶赶,笑着叫着跑着,回家的速度也比平时快了一半。

两人回到家中,淑梅已经收工回家,她正在院子里洗衣服。随着时代的进步,家家户户早已通了自来水,再也不用挤到村里那唯一的古井旁去洗衣服,除了停水的时候。看着两人嬉笑着回来,淑梅看着心里也开心。

“妈妈!”

“妈妈!”

两人不约而同的叫了淑梅。

“诶!今天回来得好像比平时晚呦!平时我回来,你们早就在家里写作业了。”淑梅一边洗着衣服,一边同两人聊着。

小双凝嘟囔着嘴说:“还不是哥嘛!非得要去老师那里申请什么跳级考试。”

小双凝心里装不住事,每次都是不打自招。所以小佑琛不懂事都不行,若是行差踏错半步,都会被她一字不漏说给淑梅听。

小佑琛原本就要同淑梅商量此事,他没想过要隐瞒,所以也就没有打断小双凝抢着说话。

“跳级考试?什么跳级考试?”

很明显,淑梅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么高大上的词语,满脸疑惑。她停止了手里的活,聚精会神的看着两个孩子,等着她们给她解释。

“哎哟喂!妈妈,你连这个都不明白呀!就是跳级呀,只要哥考得好,就不用读六年级,直接可以升初中了。”

“什么?不读六年级,这怎么行?我虽然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但一步一个脚印、一口吃不成大胖子的道理,我还是懂得。”

一直没吭声的小佑琛,终于开口说话了,“妈,来,你坐下来,我慢慢给你解释。”

他把淑梅扶到廊檐下的凳子上坐下,一边帮淑梅捏腿,一边说:“妈,六年级那些知识,我平日里抽空早就自学了。何必再浪费一年的学费,直接升初中多好,省钱又省时间,还可以早一年出社会,早一年为家里分担负担。”

“佑琛,我知道你懂事,但国家既然设置了六年小学,自然就有它的道理。你无须为了给家里省钱,而拿自己的前途当赌注,你要知道,对于我们穷人来说,读书才是最好的出路。等你们有出息了,那样我也可以沾你们的光,跟着你们过好日子。”

“妈妈,那些我真的都已经会了,不信你问凝凝。”

淑梅把视线转移到小双凝身上,没等淑梅问出口,小双凝就脱口而出,“妈妈,是这样的,每天课余时间,哥哥就去图书馆看书,还用以前的旧书去废品站换六年级的书来看。他真的为跳级做了很多准备,我相信哥一定不会比那些六年级的大哥哥大姐姐差。”

“可——”

小双凝也帮忙劝说,但淑梅还是犹豫纠结的。

“妈妈,我真的为这次跳级考试,做了太多的努力,如果就此放弃,我真的不甘。试都不试就退缩,这是懦夫的表现,既然老师都同意我这样做,那就说明我这做法并不是错误的。若我真的考不好,那我从此再不提跳级之事,安安分分一步一个脚印努力学习。”

“这真的不会影响你的前程?”

“妈妈,如果你实在还是不放心,那明天去学校,让老师亲自给你解释。老师说了,她们也要征求你的意见。”

“我还要去学校?”

“嗯!但我希望你去学校,不是去阻止我,而是支持我。妈妈,我需要你的支持。”

淑梅看着小佑琛眼里的恳求,心一下就软了,勉强点头答应,“我答应你,但是我明日有点重要的事,后天去学校见你老师行不行?”

“这——那好吧!只要妈妈答应,早一天晚一天都不重要。”小佑琛想了想,笑着回到。

“好,那就这么说定,后天我去学校见你们老师。”

“嗯!”小佑琛给淑梅一个深深的拥抱后,开心的腾空而起,小声回荡在院子里,久久没有散去。

“哥,恭喜你,祝你考得好成绩,成功踏入初中的校门。”

“嗯!凝凝,哥一定不会辜负你和妈妈的期望,一定考个好成绩。”

小佑琛上前抓住小双凝的手,两人双手紧紧牵在一起,一同在院里高兴的跳跃。

淑梅看着两个孩子这么高兴,也情不自禁的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跳级不是小事,虽然她知道小佑琛懂事,不会做什么坏事,但这样的事她还是有必要去知会一声博艺。

第二天,她简单收拾好,踏上去监狱的路。

和每一次探监一样,她坐在会面室的玻璃后面,兴奋的等着博艺出来。

博艺在来会面室的路上,很是纳闷,这么多年淑梅探监的时间都未曾变过,这次为什么会突然提前,他心里很是不安,以为家里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他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表情也异常的沉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淑梅见他进来,满脸堆笑。

他看到淑梅的表情,忐忑不安的心情才稍微平复了一下,但只是一瞬间,瞬间之后,担心又袭上心头。他激动的扑到座位上,拿起对话听筒。

“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没有啊!家里都挺好的的。”

“那——那你为什么这么早就来看我,每次不都是月底吗?你别瞒着我,我也是家里的一份子,有什么事我也有知道的权力。”

“嗯!是有一件事要同你说,只不过,这应该不算什么坏事。小佑琛昨天回来跟我说,他要申请什么跳级考试,读完五年级就直接升初中,我想问问你的意见,支持他这样做吗?”淑梅简单说清楚来意。

博艺若有所思的想了片刻,问:“你答应了?”

淑梅脸上还露出几分尴尬,“这个我也不懂,小佑琛说他想得很清楚,六年级的知识他都会,不想多浪费一年时间。我看他那么执着,也不好强行阻止,就勉强应下了。离期末考试还有将近一个月,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再阻止他的。”

“我相信你的决定,也相信小佑琛,我也支持你们,既然都答应孩子了,就让他去做吧!他能有自己的主见是好事。”

“行,既然你也这么说了,那我就放心了,你最近都还好吧!这次来得急,没替你准备太多东西,你若缺什么,现在给我说,等孩子的成绩出来,我再过来看你。”

“我什么都不缺,你照顾好你自己就是,家里就辛苦你了。”

两人心平气和的聊到看守的教员喊时间到了,淑梅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第三天,淑梅和两个孩子一起来到学校,老师把情况给她详详细细说明。她昨天既然答应了小佑琛,今天就不会再返回,虽然老师还有让她劝小佑琛再三思的意思,但她却婉言拒绝了。

接下来,小佑琛更加拼命的复习,满心期待着期末考试的到来。

期末考试那天,五年级一班,他所在的教室,他的那张位置是空着的。而六年级一班的教室里,却多了一张临时的书桌。

考试的铃声敲响,六年级一班的学生各自坐到自己的位置,安静了下来。当他拿着文具盒走进教室那一刻,全部几十个学生都向他投来异样的眼光,一时间,他好像成了怪物似的。

他坐到那张临时的书桌前,前后左右的学生,还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他尴尬的冲他们笑了笑。

趁着老师还没来,一个男生问他,“你是新转校过来的吗?”

他摇摇头。

“那你是其它班的吗?我怎么没见过你?”

他再笑着次摇摇头。

“你是哑巴吗?都不会吭声的吗?”那男生坐在后排,一看就不是什么优等生。他看小佑琛一直闷声不吭,毫不客气的说。

“我——我是五年级一班的唐佑琛,很高兴能和你们一起参加期末考试。”

那男生惊讶的说:“什么?五年级一班,你走错教室了吧?这……”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进来的老师给打断了。老师那一声拍打讲台的声音,吓得所有人都安静的坐好。

“安静,不要东张西望,窃窃私语,各自做各自的,来,把试卷往后递下去。若是发现有作弊现象,直接取消考试资格,请家长。”

试卷由前排第一个人一直往下传,一张一张传到后排。

刚刚和小佑琛说话那男生,趁着递试卷给小佑琛时,快速说到,“这可是六年级的试卷,赶紧给老师说你走错了。”

小佑琛笑着回应到,“谢谢你,我要考的就是这套试卷。”

小佑琛的话,让那男生很是费解,他考试的时候都还在想着这事,恨不得快点结束考试,好好问个究竟。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六十七章 升级考试(下) 所有学生都在闷头写着试卷,有的表情轻松自在,有的愁眉苦脸,有的挠头咬笔杆,表情各不相同。

小佑琛的事,老师也早就听说了,所以他潜意识就对小佑琛特别的上心,时不时的走到小佑琛旁边来查看。

小佑琛表情淡定轻松,笔在试卷上有节奏的游走。看样子,这试卷上的题,对他而言不算难。

老师停下脚步仔细看他做题,表情是肯定的,也是惊讶的。她恐怕也在感叹,自己是低估了这个孩子。

方才和小佑琛说话那男生,一脸愁容,心烦意乱的。他原本想着看能不能瞄到几个答案填到试卷上,可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今天老师就一直在他旁边转个不停。

他偷偷瞄着身旁的老师,难不成,老师未卜先知,知道我想作弊,故意在这里守株待兔的?

漫长的第一科考试结束,小佑琛满意的捧着自己手中的试卷,交到讲台上。

监考老师忍不住表扬了小佑琛一句,“表现不错,再接再厉。”

小佑琛微微一笑,礼貌回应,“谢谢老师!我一定会全力以赴,不辜负老师们给我的这次机会。”

“行了,回吧!下午考数学,好好准备一下。”

小佑琛应声,走出了陌生的教室。

之前那个同他聊天的男生,赶忙挤进去快速把试卷交上去,紧跟着小佑琛追出门来。

他比小佑琛高出半个头,很轻松的就把手搭在小佑琛肩上,“喂!你真是五年级一班的?”

“是啊!”小佑琛向来和善,不喜与任何人为敌。既然别人好言相待,他也没有理由不理会。

“那你干嘛来参加我们六年级的期末考试?”

“因为我想快一点上初中呀!不想多浪费一年宝贵的时间。”小佑琛据实相告。

那男生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小佑琛,有些不相信的他的话,更多的是不理解吧!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少读一年,你能跟的上吗?”

“应该能。”

“不管怎么说,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我叫周宇,很高兴认识你,以后我们就输朋友了。以前我每年都是班里的‘第一’,今年总算是可以破纪录了。”

那男生仰天长笑,一副得意扬扬的表情。

小佑琛倒是有些糊涂了,不明白他这话是何意。因为小佑琛不知道,他这是说的反话,他口里的‘第一’其实是倒数第一。

小佑琛真想问为什么,那周宇却跳着跑开了。

他只能带着疑惑去等小双凝,心想这些无关痛痒的事,也没必要费神去想。

他来到自己的教室,同学们都追问他,为什么没来参加考试,他将事情告诉了班里的同学。

同学们得知消息,有的羡慕,有的嫉妒,有的讽刺,反应也是千奇百怪。

“你是不是疯了,六年级书你学都没学,能做的来吗?”

“是呀!知道你成绩好,可再好,也不能这么骄傲吧!”

“自以为是的家伙,以为自己成绩好,就什么都是天下第一了。傲给谁看,到时候有得你哭的。还想早一年上初中,看你以后有什么脸再回到班里来。”

……

同学们七嘴八舌,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们解释,同样的话,他已经说过太多遍了,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

这时,小双凝从同学们中间挤进来,激动的问他,“哥,怎么样?考得怎么样?”

小双凝的出现,倒是为他解了围。

他拉着小双凝的手,从同学们中间挤出去,边跑边说:“我们先走了,有时间再和你们说。”

两人手牵着手,飞快的朝楼下跑去。

边跑小双凝边问:“哥,你考得怎么样?”

“应该没什么问题,都是我会做的,唯一的遗憾就是,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去上初中的,现在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为什么呀?”

“初中学科多,要想再跳级应该就没那么容易了,现在你都不敢,难道我还能指望你以后跟上来吗?”

“哥,对不起啊!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我真的对自己没那个信心。”

“没事,只是以后我就要去镇上上学了,怕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受欺负。”

小佑琛虽然嘴上说没事,但小双凝可以从他的眼里看到失望。

小双凝心里很清楚,他是做梦都希望自己能和他一起踏入初中的校门,一起去考县里最好的中学。

两人来到食堂,一边聊着天,一边填饱肚子。

老师的办公室里,此刻炸开了锅,今天负责监考小佑琛的老师,在向其它老师夸赞小佑琛。

“我几乎一直守在他旁边,看着他把一个又一个正确答案写下来,绝对没有作弊。我刚刚草草瞄了一下,没发现错题,唯一能扣分的恐怕也只有在作为上做文章。”

听到老师这样赞不绝口,其它老师也忍不住把小佑琛的试卷拿过来看。

试卷上的字迹工整,看不出出自一个五年级的学生之手。

他们没有耐心去细细看那些解析题,直接跳跃性的看了一下作文。作文语句通顺,用词恰当,处处透着较高的文化底蕴,可谓是一篇佳作。

其中一个老师用怀疑的语气问:“你确定这作文是他写的吗?”

他的作文的确好得有些异常,好得人神共愤,让这些教语文的老师都有些自惭形秽。

那监考老师斩钉截铁回到:“千真万确,百分之百是他一字一句写出来的。你们知道吗?当时就把我吓了一大跳,我一度以为,是不是谁泄露了命题给他,让他提前背好一篇文章来应付的。”

“这怎么可能,连我们事先都不知道试卷的内容,他一个孩子上哪里去知道?”

“就是啊!所以才让我吃惊不是。”

“管它的呢!我们学校有这样的人才是好事。我赶着回去做饭,下午还要监考,就不和你们多说了,先走了。”

老师们满足完自己的好奇心,都纷纷散去。

中午午睡,小佑琛还是回到自己的教室睡的。等临近考试的时候,他才带着文具盒朝六年级一班的教室走去。

周宇远远的笑着和他打招呼,等他坐到自己位置上,周宇拿出一小包糖果放到他坐上。

小佑琛看看糖果,又看看他,不解。

“愣着干什么?送给你的,我们是好朋友嘛!有福同享,看,我这里还多着呢!”周宇从兜里又掏了几包糖果,抓在手里,拿到他眼前炫耀显摆。

旁边的同学看到,都围过来抢夺。

周宇赶紧将糖揣进兜里,并且敏捷的将送给小佑琛那一小包,也强行替小佑琛装进口袋里。

同学甲说:“喂!周宇,有糖都不分给我们这些老同学吃,他你认识吗?还这么大方。”

“那是当然,你们能让我摆脱‘千年倒数第一’的绰号吗?他能。”周宇从凳子上站起身来,理直气壮指着小佑琛说。

千年倒数第一?

小佑琛这才终于明白上午他说那话是何意了,原来是以为自己会考砸,能帮他摆脱倒数第一的命运。

他在心里暗笑,多么有趣的同学,只可惜成绩太差,不然,他还真想和他做朋友。

同学甲问:“你怎么知道他能?”

“噢!忘了告诉你们,你们知道他是谁吗?”周宇神秘兮兮的样子,倒是勾起这般孩子的好奇心。

“他?能是谁?”

“哈哈!他是五年级一班的唐佑琛,中午我去打听过了,的确有他这么个人,听说成绩还挺好,一直是班里的第一。”

“倒数的?”

“不是,正数的。”

“哈哈!我看你不但成绩不好,人还傻。人家正数第一,怎么帮你摆脱倒数第一的绰号,难不成太阳打西边出来,你要发奋图强,让他给你补习不成?”

周宇听这同学这么说,急得团团转,他坐到课桌上,翘起自己的大拇指指着自己鼻子说:“给我补习?我看你才是脑袋转不过弯。你们想想看,他一个五年级的学生,就算成绩再好,能做得来六年级的题吗?你们好好想想,能不能?”

那些同学挠挠头,个个都若有所思的样子。

人越围越多,小佑琛被他们围在中间,闷得心发慌。但他还是很淡定,无论他们怎么议论他,怎么诋毁他,他也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同学甲琢磨片刻,恍然大悟说:“你说的还真有道理,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周宇跳下书桌,挤出人群得意扬扬的说:“哈哈!只能说明你笨呗!”他第一次这么有成就感。

他竟然说同学甲笨,同学甲怎么可能忍气吞声,跟着追过去想揍他一顿。

他们在教室里,你追我赶,同学拿了讲台上的鸡毛毡子,边追边喊。

教室一下不再安静,闹哄哄的,就像菜市场一般。

监考老师抱着试卷进来,厉声喝止,“上课铃声敲了多久了?你们都还在干嘛?把这当游乐场了是不是?是不是都学得好得很了,都能靠满分了。个个嘻嘻哈哈,哪里像要考试的样子。”

同学们这才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同学甲无奈,只好放弃继续追赶,不甘心的回到自己座位上。

周宇不战而胜,他得意的给同学翻了个白眼,做了个鬼脸。气得同学甲坐立不安,可老师看着,同学甲只好忍,忍,忍。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六十八章 考试 小佑琛摸着自己口袋里的糖,他感觉受之有愧,恐怕真的会让周宇失望。

周宇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他这是在自己给自己找辱。小佑琛不敢想象,要是得知成绩那一天,这些同学会如何嘲笑他。

他越想越觉得不该收下这糖果,他用手轻轻戳了一下周宇的后背。

“干嘛?”周宇很干脆的问,没有回头。

“周宇,你还是把糖拿回去吧,我不敢收。”

“怎么和女生一样婆婆妈妈,让你收就收。”

“可能我不能帮你摆脱倒数第一的绰号,你若是正数第一,我倒是有几分把我帮你摆脱。”

小佑琛这自信,又显得又是自傲的话,让周宇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猛的从凳子上站起身,惊讶的大声吼道:“你说什么?”

他这破天的举动,让全班几十人的目光都投向他。

老师大声骂到,“周宇,你干什么?不想考就出去。”

周宇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尴尬的坐回凳子上。

“你口气倒是不小,我们班成绩最好的是学***,若你真的能考过他,这糖你就安心收下。”

“真的?”

这时卷子递到周宇这里来了,周宇趁着递卷子给小佑琛的空隙,斩钉截铁的说:“比珍珠还真。”

“好,那我就收下。”

小佑琛想也没想,将糖果揣回兜里。

他这干脆自信的举动,让周宇又大吃一惊,眼珠子都快惊得掉地上。

终于把这个事情说清楚,小佑琛可以安安心心的考试了。

他寻思着是要把这糖给小双凝带回去的,想着小双凝看到糖的那个欢喜劲,他心里也欢喜得很,脸上情不自禁露出一抹笑意。

上午老师办公室的那阵骚动,已经让小佑琛出名,下午这个监考老师冲着他的名气,也特别留意他,几乎整场考试都猴在他旁边。

他心中无鬼,当然没有丝毫紧张感,心平气和的写着试卷上的每一道题。

监考老师连连点头,脸上一直保留着肯定的表情。

只是周宇就悲催了,往年多多少少还能发挥一下他的千里眼,从别人的卷子上瞄到几个答案。今年监考老师几乎一直在他后边站着,让他的千里眼也无用武之地。

他盯着试卷,看着那些认识自己,自己却不认识它们的试题,出头丧气,愁眉紧锁,哀叹连天。

真是邪了门了,还当真想让我破纪录,考两个鸭蛋抱回家呀?老巫婆,走开呀!老师站在我旁边做什么?我又不是人见人爱的人民币,有必要看了就迈不开腿吗?

他拼命的抓着一头短发,在心里嘀咕不停。

监考老师的目光一直在小佑琛的试卷上,才没有心思去关心他,他即便是蒙头大睡,有可能老师都不会理会他。

对于他而言,这是六年来最漫长的一次考试。可对小佑琛而言,这是五年来,时间过得最快的一次考试。

小佑琛真的还想再把试卷多检查两遍,看自己有没有大意写错写漏的,但他还没来得及检查第二遍,考试结束的铃声就已经敲响。

他无奈的放下手里的笔,如释重负的深呼吸一口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将试卷交了上去。

他一脸轻松的走出了教室,摸着兜里的糖,往自己的教室疯跑。

周宇紧跟其后追了出来,边跑边叫,“唐佑琛,你等我一下,跑那么快干嘛?赶着去投胎吗?”

“干嘛?你不是反悔想把糖要回去吧?”小佑琛停下脚步,害怕的问。他可都想好了要给凝凝一个惊喜,他怕临头被周宇给要回去。

“笑话,男子汉大丈夫,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那你跟着我干嘛,已经考完试了,可以安心回家等考试成绩出来了。”

“我知道,你考得怎么样?能及格吗?”周宇认为说这话,都有些高估小佑琛了。在他心里,这小佑琛就是没事闲得慌,没那么大的脚,非得弄双大鞋穿。

“你呢?你考得如何?有望摆脱倒数第一的可能吗?”

“哎!一言难尽,差点就交白卷了,最后还随便写了些答案上去。碰运气吧!运气好说不定就考好了呢!不对,不是问你考得怎么样吗?你怎么把话题引到我身上来了呢?”

两人并排着,一边下楼,一边聊着。

“我嘛!感觉还不错,保守估计,都在几十五分以上吧!”小佑琛很有自信的说到。

周宇惊得尖叫起来,“什么?两课都在九十五分以上?你是不是没吃药就出门,脑子有病吧?”

他不敢相信小佑琛的话,认为要么小佑琛在逗他玩,要么就是这丫有病,胡说八道。

他的声音实在太大,惹得路过的同学都把目光投向他俩。

小佑琛尴尬的低下头去,不敢直视那些异样的眼光,并且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小声对周宇说:“你那么大声干嘛?害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干嘛呢?我一没偷,二没抢,说个话还得考虑别人的感受了。你呀!扭扭捏捏的,真像个女生似的。”

“你这人读书上没天赋,这嘴却异常能说,牙尖嘴利,难怪说上天为你关上一扇门,就会你打开一扇窗。行了,我要等我妹妹回家了,不和你东拉西扯了。”

“妹妹?你亲妹妹?”

“妹妹就妹妹嘛!还分什么亲不亲。”

“当然分了,有亲妹妹,情妹妹,表妹,堂妹,远房表妹,远房堂妹,干妹妹,还有……”

小佑琛想进教室去找小双凝,周宇却还是不罢休,把堵在门口,问长问短,问东问西。

小佑琛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怎么和他有隔着河一般的代沟呢!云里雾里的,简直就不是一类人。

小双凝出来,激动的朝小佑琛这边跑来,用她那好听的嗓音叫着“哥”,这才打断了周宇的喋喋不休。

她这黄鹂一般的声音,让周宇瞬间石化。

小双凝拉着小佑琛的胳膊,笑着问:“哥,考得怎么样?”

小佑琛勾了一下小双凝的鼻子,自信满满的说:“保证不让你和妈失望,你呢?”

“我嘛!你走了,我有信心拿个第一。”

“真的?那就好,来,提前给你的礼物。”

小佑琛把周宇送到糖果掏出来给小双凝,小双凝看到糖果,笑得合不拢嘴,拿在手里爱不释手,“谢谢,哥。”

周宇惊得目瞪口呆,原来这两兄妹的自大是遗传的,哥哥这么自大,妹妹也是如此。

“喂喂喂!唐佑琛,你是不是忘记还有我在呢?就顾着你们俩谈天说地,把我当透明的呐?”周宇终于忍不住了,开始大声抱怨着。

小佑琛不屑的瞄了一眼周宇,虽然他不喜欢这贴狗皮膏药,但也不能完全无视周宇的存在。

小佑琛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周宇,周宇冲着她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自作主张的挥手给她打招呼,“哈喽,妹妹,你好呀!”

“哥,他是谁呀?你朋友?我怎么没有见过呢?”

“算是吧!考试的时候认识的,他坐我前面,你手里的糖也是他送给我的。”小佑琛面无表情的说着,不难看出,他有些不情愿。

“噢!这样啊!谢谢你的糖果。”

小双凝那天使般的笑容,让周宇有些受宠若惊,他激动的说话都结巴了,慌忙把兜里的糖果都掏出来,一股脑儿全部塞到小双凝手里,“不——不用谢,我——我这里还有,来,都送给你。”

“这?”

“没事,你拿着吧!我家就是卖这些的,家里多的是,我都吃腻了。漂亮的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张双凝,你呢?”

“张双凝,凝凝,好好听的名字。我叫周宇,周吴郑王的周,宇宙无敌的宇。真的很高兴认识你,我们以后能做朋友吗?”

“当然,哥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张双凝?唐佑琛?你们是亲兄妹吗?怎么都不是一个姓呀?”周宇这反应还挺快,一下就察觉到不正常。

小佑琛对周宇并没有太多好感,见他话这么多,不悦的说:“你的话可真多,你要是在学习上反应有这么快,以至于会有千年倒数第一的绰号吗?”

“问你们呢?怎么把话题扯到我身上来了?凝凝,他不说,你说吧!你们是表兄妹?”

小双凝为难的看了看小佑琛,她们之间这种关系,真的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对这么一个陌生人诉说她们的关系。

她正低头犹豫时,小佑琛的话,让她大吃一惊。

“我们一个跟爸爸姓,一个跟妈妈姓,难道不行啊?少见多怪。”

“噢!原来是这样啊!”

小双凝没想到,小佑琛原来会撒谎,不但会撒,而且还撒得这么天衣无缝。

她傻傻的盯着小佑琛看,小佑琛的脸颊已经绯红,心虚的和周宇说着话。

……

这周宇就是个自来熟,和小双凝聊个没完没了。小佑琛一个人被晾在一边,倒像是多余的了。

他有种被别人夺走最重要东西的感觉,心里很不平衡,他拉着小双凝的手往楼下走,强行打断两人的谈话。

“凝凝,走了,不早了,有什么改日再聊。我们走了啊!再见!”

小佑琛说着,没等两人回过神来,拉着小双凝叮叮咚咚下了楼。

小双凝出于礼貌,回头给周宇说了声“再见”。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六十九章 女神是也 周宇却不甘,追着指责小佑琛,“唐佑琛,你干什么呢?我们聊的正正兴呢!你干嘛把凝凝带走?这太阳还没有落山呢!你着急个啥?”

“凝凝也是你能叫的吗?告诉你,以后不准再叫凝凝。”小佑琛边走边不高兴的怒到,拖拽着小双凝快速走出学校大门。

“你这人可真奇怪,我爱叫什么就叫什么,碍着你什么事了?人家凝凝都没有说什么,你瞎干涉个什么?凝凝,你说我说的是不是啊?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嘛!”

周宇紧追不舍,迈着快步和两兄妹并排前行。

小双凝尴尬的冲周宇笑了笑,她看出小佑琛不开心,但又不知道叔因为什么。

小佑琛的步伐越来越快,小双凝几乎是小跑着才跟得上他的脚步。

“哥,你慢点,我跟不上。”

小佑琛没有吭声,但脚步却放慢了。

周宇还是没有放弃,跟在两兄妹旁边,东拉西扯和小双凝聊着天。

周宇问小双凝,“凝凝,你们是哪个村的啊?”

“嗯,我们是元……”

小双凝没来得及说出口,小佑琛出言打断,“凝凝,不要告诉他。你干嘛?查户口呀!凭什么告诉你。”

“唐佑琛,你有必要这么小气吗?暑假这么长,我也是想着没事去找你们玩,我又没有恶意,你可真不够朋友。”

“对呀!哥,都是一个学校的同学,又不是陌生人,说了也没什么呀!”

小佑琛没有想到,一向都和他站到一条战线上的小双凝,居然会为了一个刚认识的人,帮着外人来说自己不是,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并不是他自私,而是他觉得周宇不是什么好学生,不想小双凝和周宇多接触,免得把她带坏。在他眼里,小双凝就是他最最最想保护的人,他不允许小双凝受到一丁点伤害。

小佑琛停下脚步,看向周宇,“你很想知道我们住哪里是吧?”

“不不不,我是想知道可爱惹人爱的凝凝住哪里。”周宇的表情里,透着一丝丝奸笑。

“行,我可以告诉你,你答应不再跟着我们,我就告诉你。”

“这——”周宇看着小双凝,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不跟就不跟吧!只要知道住哪里,要想再见小仙女也不是什么难事呀!

周宇脑海里已经开始在疯狂幻想,幻想着和小双凝嬉戏玩耍的场面。

“你发什么愣?到底行还是不行啊?不行我们就走了,你爱跟多久跟多久,我家可有一只大黄狗,小心咬你屁.股。”

小佑琛见周宇发愣,用力推了他一把,将他的万千思绪拉回来,还故意吓唬他说家里有狗。

哼!就算知道我们住哪里又怎么样?我就不相信,你还不怕狗咬。

“有狗啊?”

小佑琛这招果然奏效,周宇的表情难看至极,有些不相信的问到。

“是啊!有狗,村里每家每户都有狗,大的比猪还大,一口咬下去,就是碗那么大的骷髅。你还想知道我们住哪里吗?”

周宇想了想,还是不相信小佑琛的话,认为他是故意吓唬自己的。

好你个唐佑琛,以为这样就能让我知难而退吗?做梦。他原本还想着向小双凝确认一下小佑琛的话,可一想,怎么能在女生面前丢脸。

他傲首挺胸说:“当然,我是谁,我可是周宇,怎么会怕几条恶狗?就是青面獠牙的恶鬼我也不怕,说吧!”

“那你是答应不再跟着我们了?”

“不跟,不跟,婆婆妈妈的,快说。”

“好,说话算话,别出尔反尔让我看扁,我家住元吉村六组。”小佑琛说完,快速转身拽着小双凝跑开。

小双凝还回头给他挥手再见,他也挥着手回应。

他杵在那里,眼睁睁看着两人跑远。为了不在女生面前出尔反尔,他不敢再追上去。

多么可爱的姑娘,多么好看的笑容,简直就是女神,这么活泼开朗的女生,怎么会有这么古板的哥哥,一点人情味也没有。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不过是想享心悦目一番而已,就害怕我把他妹妹吃了似的,防我跟它防贼似的,真是无趣。 终于把这狗皮膏药甩掉,小佑琛心里一下就舒畅了。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来,看着周宇被越甩越远,远到只看得到一个黑影,他这才放慢脚步。

小双凝偷偷看着小佑琛脸上的表情,撇了撇小嘴,疑惑不解的问:“哥,今天你好奇怪噢!平日里你都是那么友善的,怎么感觉你今天对周宇却充满敌意。”

“有吗?没有啊!他就是个差等生,以后你不理他就是,免得影响你学习。”

“哈哈!哥的意思是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算交朋友,也要交哥这么优秀的吗?”

“这——你——你这是变着法来讽刺我吗?”

“没有,我哪敢呢!再说了,哥你本来就优秀嘛!讽不讽刺,你都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哥哥,是我最崇拜的哥哥。”

“我发觉你越长大越伶牙俐齿了,我都快说不过你了。”

“嘻嘻!哥这是在夸我吗?呵呵!那谢谢哥哥了噢!对了,哥,你的数学考得怎么样呀?”

“你呀!”小佑琛表示很无奈,他这乖巧的妹妹,越大越俏皮,“我考得……”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的回到村里,终于考完试,可以好好享受暑假了,他们当然还是很开心的。毕竟还是孩子嘛!玩心还是有的。

淑梅见两人回来,笑着和两个孩子打招呼,“回来呐!”

“嗯,妈妈。”

“嗯,妈妈。”

两人异口同声回应,见淑梅提着满满一桶水,小佑琛赶紧跑过去帮忙。

“妈妈,我来提吧!”小佑琛说着,就去夺水桶把手。

“不用,你这正长个的时候,可不能做这些重活,不然长不高。”

“没事,我已经长大了,是家里的男子汉,理应帮妈妈分担负担才是。”

“佑琛,真不用,快玩去,趁着放假好好放松放松,对了,考得怎么样?”

“学习上的事,妈妈你就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来,让我来提吧,就这一次,我保证以后不提就是了。”

淑梅见小佑琛如此坚持,也不好再阻止,松开了抓着桶提把的手。

“妈妈,这是提去哪里?用来做什么的?”

“这天气太热,猪圈里臭气熏天,我想给洗洗,这样我们住着也舒服点,猪住着也舒服一点不是。”

“好!”小佑琛提着水桶往猪圈的方向去,“妈妈呀!你真是太好了,对猪都这么好。”

淑梅听到小佑琛夸自己,她心里暖暖的,笑而不言。

几天过后……

终于到了查询考试成绩的日子,这日两人早早来到学校。怀着忐忑的心情,两人和同学们坐在教室里,等着老师来发成绩单和期末考试的试卷。

教室里闹哄哄的,大叫都在分享暑假要怎么玩,要去哪里玩。

小双凝和小佑琛是同桌,两人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小佑琛表现得很平静,小双凝倒是有些激动,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自己有没有破纪录,考个第一名。

“哥,我好紧张呀!你紧张吗?”

“紧张?有什么好紧张的,自己考成怎样,心里应该是有底的吧!出入也不会相差太多。”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想知道我能考到班里第几,所以就有些紧张。”小双凝满脸焦急,表情极其不自然。

“好了,凝凝,是第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全力以赴了是不?”

听了小佑琛的话,小双凝心里才舒服点,咬着下嘴唇用力点点头,“嗯!”

一个同学坐到小佑琛前排的位置上,趴在小佑琛的书桌上,“唐佑琛啊!你不是参见六年级的考试吗?怎么还在我们班等成绩呀!你不去六年级一班拿成绩吗?”

“这个——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耶!老师没让我去,我还是就在我们班等吧!”

“诶!老师有没有说你考多少,就让你直接申初中?”

“这个,我也没有问。”

那同学连着问两个问题,小佑琛都回答不上来,那同学感觉有些扫兴,“切!你向来办事一丝不苟,这次怎么一问三不知呢?”

他撂下这么一句话,起身离开了。

小佑琛这才细细琢磨刚刚那同学的话,自己是不是真的该去六年级一班去拿成绩。

他正想得出神,班主任李老师抱着厚厚的试卷从门外走了进来,“都回到各自座位上,班长和学***上来把试卷发下下去,我点到名字的,上来拿成绩通知书。”

班长和学***上去领了试卷,按照试卷上的名字,一张张发到同门手里。

老师则一个又一个叫着学生的名字,叫到名字的学生,都陆陆续续上去领成绩通知书。

不一会儿,同学们都拿到试卷和成绩通知书,有的高兴,有的沮丧,有的不以为然,反应各异。

小双凝睁大眼睛看着成绩通知书上的成绩,语文九十四分,数学九十九分,对于这个成绩她还算满意,在她的预料之中。只是不知道,在班里能排第几,是否能排到她从未得过的第一名。

小佑琛望眼欲穿,目不转睛的看着讲台之上,认认真真听着老师叫的名字,期待着听到自己的名字。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七十章 如愿以偿 他都没有心思去关心小双凝的成绩了,小心脏砰砰直跳。

以前都是小佑琛主动关心她的成绩,这次小佑琛突然漠不关心了,小双凝还有些纳闷。她主动把成绩通知书凑到小佑琛眼前,“哥,我语文九十四分,数学九十九分,你说有没有希望排到第一呀?”

老师已经发完所有人的成绩通知书,最后还是没有叫到他的名字,他有些担心着急了,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根本没把小双凝的话听进去。

小双凝见他不理人,再次叫,“哥,哥,哥……”

“啊?干嘛?”

“你干嘛呢?大白天的发什么呆走什么神?我问你话呢!”

“不是——我——你问什么呢?”

小双凝嘟囔着嘴,满脸的不悦,“没什么。”

女生的心眼比较小,一点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生气,小双凝也不例外。特别是被小佑琛宠坏了的她,根本受不得小佑琛丁点的怠慢。

班主任老师坐在讲台上,翻开这讲桌上的成绩统计表,“试卷和成绩通知书都拿到了吧,这次期末考试,我们班在全年纪排名第三,比上学期掉了一个名次……”

班主任老师刚说到一半,被小佑琛高举着的手给打断。

“唐佑琛,你有什么事吗?”

“李老师,我还没有拿到成绩。”

“噢!差点忘了,你的成绩通知书和试卷我放办公室了,待会儿跟我去办公室拿。”

“噢!”小佑琛虽然有些失望,但好歹只是晚一点知道,而不是考砸了。

班主任老师挥手示意他坐下,“坐下吧!”

他垂头丧气的坐回位置上,小双凝这时才意识到,刚刚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每次小佑琛都是第一时间关心她的成绩,她却从来没想过关心一下小佑琛,尤其是这次。

教室里开始有些沸腾,大家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聊得都是小佑琛的事,有的说他是不是考砸了,老师都不愿意当着全班的面宣布,有的却说好想知道他考得怎么样,各说不一,众口纷纭。

小双凝满脸自责,轻轻碰了碰小佑琛的胳膊,“哥,放心吧!你一定会考得很好的,别担心了。我相信你,你永远都输凝凝最棒的哥哥。”

小双凝的肯定,让小佑琛忐忑不安的心情平复许多,两人相视一笑。

李老师继续在讲台上讲着:“这次班里的第一名是张双凝,语文九十四分,数学九十九分,比起以往的成绩稍微有所进步,值得表扬,希望张双凝能再接再厉,考出更好的成绩……”

老师还在那里喋喋不休,讲着一些无关痛痒的事。

小双凝听到自己终于考了班上的第一名,心里有些小小的激动,脸上堆满笑容。

小佑琛看小双凝开心,自己也为她开心,笑着小声对小双凝说:“凝凝,恭喜你,考了班里的第一,晚上回去妈妈一定会好好犒劳犒劳你。”

“虽然这第一名来得有些名不符实,但我还真有那么一点点小激动,每次都被你压着,我都快成千年老二了,现在我还真有点庆幸,庆幸没跟你去参加什么跳级考试,再也不用和你站在用一起跑线上,再也不用和你比高矮,心里真是如释重负呀!太开心了,终于摆脱你的魔爪,哈哈……”

小双凝说得那束个激动,就差没有仰天大笑了。

小佑琛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自己给小双凝带去那么多不愉快。看着小双凝那有些夸张的表情,小佑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默默的听着。

老师把该交待的交待完,宣布暑假正式开启。领着小佑琛回到办公室,办公室里,还有六年级一班的两个老师在。

小双凝在办公室门口等小佑琛,偷偷听着办公室里传出来的话。

三位老师坐在椅子上,像审判犯人一般盯着小佑琛,把小佑琛看得直发毛。

班主任老师终于开口说话,“唐佑琛啊!你的跳级考试成绩出来了,老师不得不表扬你,你的考试结果的确出乎我们所有老师的意料,你平时一定下了不少功夫吧?”

“是的,李老师,我用课余时间有自学过六年级的教材。”

三个老师听了他的话,都面面相觑,惊讶他能自学成才吧!

“来,你过来,先看一下你自己的成绩。”班主任老师招手让他过去,并且还挪了张椅子过来,示意他坐下看。

小佑琛走过去,看了一眼椅子,不敢坐,把椅子挪到旁边,俯身低头看着办公桌上的试卷,还有试卷上那用红笔画着的分数。

数学一百分,语文九十八分。

对于应级考生,这样的成绩已经算得上是优秀,对于小佑琛这种跳级生,堪称是奇迹。

从三个老师的眼神中,不难看出,她们对小佑琛的成绩还是怀疑的。

小佑琛看到这样的成绩,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他深呼吸一口,舒缓自己有些紧张的心情。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看到辛苦付出的结果,他紧绷着的神经开始慢慢舒展。

班主任老师,“怎么样?对自己的成绩可还算满意?”

“嗯!情理之中,预料之中。”

小佑琛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怎么能在老师面前这么大言不惭。

他尴尬的抬起头来,三个老师像看怪物一样盯着他看。

“我……我……”他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补救。

班主任老师起身将刚才的椅子,又重新挪会到他身后,指着椅子说:“做吧!”

小佑琛看看椅子,又看看老师,还是不敢坐。这好歹是办公室,再说,还有别的老师在,他怎么好意思和老师们平起平坐。

“别怕,坐,站着怎么能做好题。”班主任老师边说,边拿出几张卷子放到他跟前,“这是魏老师和张老师单独给你出的题,这跳级不是小事,为了你的前途着想,两位老师单独又给你出了一份考卷,算是终极晋级考试吧!”

李老师说得很委婉,小佑琛可以听得出,她们这还是不相信这是自己真是的水平。不过这样也没什么,做就做吧!试卷嘛!多多益善,又没有什么坏处。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椅子,李老师再次使眼色,示意他坐下。他这才坐下身去,“李老师,笔?”

李老师这才把自己的笔递给他,他还真有些受宠若惊,老师们这般优待他。

他的成绩惊人,惊动了教育局的人,教育局对他也很重视。对他这样的人才他们觉得应该重点培养,因此让校长想办法确认小佑琛成绩的真假,确认无误,他们会鉴于小佑琛家庭困难成绩优秀,为他免去初中三年的学杂费。

这对于小佑琛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他若是知道,恐怕真的都无心写题了。

在三双眼睛的监督下,小佑琛心平气和的,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做着每一道题,旁若无人地做。

整整一个上午,三个老师都没曾离开过,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小佑琛左右。

小双凝可就等急了,左等也不见小佑琛出来,右等也不见小佑琛出来,她在办公室门外的廊檐下,来来回回地徘徊,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周宇的成绩没有意外,还是没有稳稳的倒数第一。他一直以为会比自己考得差的小佑琛,居然考了他们班的第一名,他心里那是个不平衡呀!

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把小佑琛当作正面教材来激励他们,把他们这些差等生狠狠的羞辱了一番。

周宇真的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无地自容,他甚至都怀疑,这小佑琛就不是人,是上天派下来和他们这些天资愚钝的人作对的。

老师前脚刚走,他就迫不及待冲下楼,想去找小佑琛好好发泄发泄。好巧不巧,刚一下楼,就看见小佑琛和小双凝跟着老师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像他这样的人,人生最怕就是进老师的办公室,只要去那里,不是挨批、罚站,就是请家长,是去一次怕一次。

他没敢跟过去,而是跑去校门口等,他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她们要回家,迟早都会从这里过,他就在这里守株待兔就是了。

小双凝是得不耐烦,她没想到,还有个周宇也在陪着她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小佑琛终于把试题做完,但他没有急着让老师批对错,而是静下心来,把试卷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三个老师看着他聚精会神的样子,都满意的点点头。

成功真的不是偶然,好成绩也不是碰运气得来的,就冲着小佑琛这负责的态度,成绩也差不到哪里去。

三个老师还算有耐心,一直都不出声的候在旁边,就连上前查看一眼也没有,她们想让小佑琛尽量发挥自己的实力。

小佑琛检查完,信息十足的把试卷递给李老师,“李老师,我已经做完了,你们批阅一下吧!”

他识趣的站到一旁,等待着老师的批阅结果。

李老师把试卷分别递给两位老师,两位老师仔细的批阅着。

不一会儿,结果就出来了,小佑琛没有让她们失望,结果几乎和期末考试一样,除了在作文上可以找个借口扣两分书面分,他们真的找不出其它错处。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七十一章 好事成双 两位老师再次认真检查了一遍试卷,确定无误,才交到李老师手里。

李老师看到试卷上的分数,欣慰的笑了。

“辛苦魏老师和张老师了。”

哪个老师不喜欢又听话成绩又好的学生,哪个老师不希望自己桃李满天下。她能教出这么一个好学生,说出去也是给自己长脸,她心里当真开心。

“不辛苦,能亲眼看到这样的学生做我出的题,也是一种难得的际遇。”

“可不是吗?若是应届生,倒也不算罕见,这可是跳级生呀!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

三个老师聊得激动万分……

两个老师这也是变相的在夸赞小佑琛,聪明的小佑琛岂会听不出来。他在心里暗暗乐呢!他也是凡胎肉体,当然也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可。

小佑琛忍不住好奇的问:“李老师,我能看一眼我得了多少分吗?”

三个老师看到小佑琛这好奇的表情,忍不住互视一笑。

“怎么?之前不是还大言不惭的说:在情理之中,预料之中,现在怎么了?对自己没有信心了?”

“这倒不是,我有信心考好,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好奇。”

“行,拿去看吧!”李老师把试卷递给小佑琛,小佑琛激动的接过来,看着上面鲜红的数字。

“李老师,那我们就先走了,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你了。校长那里还麻烦你去说一声,他给的任务我们已经完成。”魏老师说着。

两个老师一起起身,准备朝门口走去。

“行,辛苦你们了,你们先去忙,这里都交给我吧!”李老师客气的目送两个老师出门,这才把目光投向小佑琛。

“李老师,听你和两个老师的谈话,是不是代表我真的可以升初中了?”

李老师笑着说:“应该没什么问题,九月份开学,你就可以直接去初中部报道了。”

“真的吗?谢谢李老师,谢谢你!”小佑琛兴奋的有些手足无措,他差点在老师面前跳起来。

“先别忙着谢,还有更好的消息。”

“啊?”小佑琛一听,笑容戛然而止,满脸惊讶,也不再手舞足蹈。

“待会儿我就把你的成绩送去给校长,校长会把你的成绩带去教育部。也许,你还会尽力一次考试,也许不会。但考与不考,你都是优秀贫困辅助生,这样意味着,你今后三年的学杂费都可以全免。”

“真的吗?李老师,我没有听错吧?你的意思我可以上免费的学?”

“当然,前提是,以后你在初中的成绩要一如既往的优秀。”

“这个不难,我一定会加倍努力,报答老师们的厚爱。李老师,太谢谢你了,你就是我的大恩人,最最最大的大恩人。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一定会用实际行动来回报你们。”

小佑琛激动的热泪盈眶,这简直就是一个甜蜜的意外,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开心和激动都写在了脸上。

“好,希望你记住你说的话,再接再厉,勇往直前。”

“嗯!”小佑琛用力的点着头,此刻,他已归心似箭,恨不得长双翅膀,赶紧飞回村里,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淑梅,让她也开心开心。

小双凝在门外,都能听到他那激动的尖叫声,她趴在窗台上,试图看里边发生了什么事。只可惜落了窗帘,她什么也没瞧见,只隐隐约约听到小佑琛和李老师的说话声,而且还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

她比之前更好奇,好奇小佑琛到底在经历着什么。

“行了,回去吧!好好享受小学的最后一个暑假,下半年就要正式成为初中生了。初中不比小学,科目繁多,你一定不能松懈,争取稳中求进。”临走,李老师还不忘语重心长叮嘱小佑琛一番。

小佑琛不得不不承认,自己遇到了良师,遇到了伯乐,不然自己的跳级考试也不会这么顺利。

“嗯!李老师再见!”小佑琛说完,像脱缰的野马,快速跑出办公的门。

他一出门差点撞进门外的小双凝怀里,幸好反应敏捷,及时刹住了车。

小双凝一见到小佑琛出来,就开始拉长着脸,嘟囔着嘴抱怨,“哥,你们在里边干嘛呢?等得我花儿都谢了。”

“做题呀!”

两人边往下楼,边聊着。

“不是都考完试了吗?还做什么题?”

“可能是想进一步考验我吧!反正无所谓了,就是考一百次一千次,我也一样会全力以赴,考出自己真实的成绩。”

“那哥,你到底能不能上初中了呢?还有,这次期末考试成绩怎么样?”

“能,不但能,而且还有可能全免学杂费,惊不惊喜?”小佑琛一边说着一边将成绩通知书递给小双凝。

“真的吗?那太好了,这样就可以为家里减轻一些负担,妈妈也可以轻松一点。”小双凝说着,翻开了手上的成绩通知书,看到上面那让自己仰视的分数,心里对小佑琛崇拜得不行,“哥,你太棒了,你真是世界上最好最厉害的哥哥,我一定向你看齐,更加勤奋好学。你这样的分数,应该在六年级也能排上第一名吧?”

小佑琛看到小双凝那认真的表情,很是欣慰,伸手勾了勾她的鼻子,牵起她的小手,“我听老师说好像是第一,上了初中科目多难度就大了,像老师说得,稳中求进吧!凝凝,以后我们一起努力好吗?”

“嗯!”小双凝用力的点头回应。

“走吧!我们回家,我迫不及待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妈妈。”

“嗯!还有我考第一名的好消息,也要和妈妈分享一下。”

……

两人笑着朝校门口跑去,笑声不断的回荡在校园里。

周宇听到两人有些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围墙后跑出来,把两人吓了一大跳。

“哈喽!凝凝同学,你们是有什么好事呀?笑得这么开心,能和我这个好朋友分享一下吗?”

周宇的出现,瞬间扰了小佑琛的好心情,他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小佑琛冷冷的问:“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在这里做什么?”

“我可是特意在这里等你们的呀!你们还没有回答我,是什么好事呢!我现在心情是跌到低估,心都在滴血,待会儿回家,说不定还有一顿暴打在等着我,分享一下你们的开心事,也让我先甜后苦一下啰!”

周宇的表情像变色龙一样,一会儿黑,一会儿青,一会儿嘻嘻哈哈。

小双凝抢在小佑琛前面,接过周宇的话来,“周宇,你考得怎么样?”

“哎!别提了,又是倒数第一。今年是最讽刺的一次期末考试,老师把我当做反面教材,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把我批评的体无完肤。更气人的是,居然拿我同你哥比。”周宇气呼呼的说着,两个腮帮子鼓得高高的。

小双凝一听,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声来。

一个倒数第一名,一个第一名,放到一起相提并论,真是绝配。

小佑琛也露出得意的笑容来,周宇在小双凝面前丢脸,他心里当然是开心的,能让小双凝看清周宇的真面目,明白这周宇不是值得深交之人,他求之不得。

“看吧!连你都笑我,你可以想像,我刚才在班上是有多丢脸,听到同学们的嘲讽声,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看到小双凝笑他,更是难过得愁眉紧锁。

小双凝捂住嘴,让自己不笑,口齿不清的向周宇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哎!没事,我都习惯了。所以,现在你总该把你们的开心让我分享一点了吧?你看我多狼狈。”

小双凝把脸看向小佑琛,有些无奈的回到:“恐怕我们觉得开心的事,对你来说未必是好事。”

“怎么可能?别这么小气了,快说,说了,我请你们吃雪糕。”周宇见小双凝有些不愿意,竟然想到用雪糕来诱惑。

小双凝真的为这小小的雪糕折腰了,她馋的咽口水。

“那好吧!我们在开心,我和哥哥都考了好成绩,都是第一名,正想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妈妈。”

“啊?”

一个第一名,已经够让周宇自惭形秽了,这会儿又冒出个第一名,他瞬间石化,惊得目瞪口呆。别说开心了,他现在想哭的心都有。

“我都说了,我们开心的事,你未必觉得开心,你还非得让我说。算了,雪糕我也不让你请了,再见,我们要回去了。”

“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了要请就必须请,你们等着。”周宇说着,朝旁边的小卖部跑出。

两人站在原地,小双凝是不想走的,打算等周宇回来。小佑琛却不这么想,他有想趁机走的意思。

“凝凝,我们走吧?”

“啊?可周宇还没回来呢!”

“凝凝,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他不是什么乖孩子,你不要和他接触吗?再说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等我以后能赚钱了,一定让你吃雪糕吃个够,吃到再也不想出为止。”

小双凝朝小卖部望了望,低下头,嘟囔着个嘴,从唇间挤出两个字,“好吧!”

两人朝着小卖部的反方向走,小双凝慢吞吞跟在小佑琛身后,一步三回头,眼里全是不舍。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七十二章 吃醋 周宇出来的及时,他抱着三根雪糕出来的时候,小双凝和小佑琛的身影还未走远。把他急得,他边跑边大声的骂喊着。

“两个大骗子,说话不算话,说好的等我回来,这就跑了。喂!张双凝,唐佑琛,你们等一等,你们这是干嘛呢?老师没有教过你们,撒谎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吗?”

周宇一边跑,一边抱怨。

小佑琛听到了周宇的叫喊声,快速抓住小双凝的手,加快了脚步。

“哥,周宇在叫我们呢!”小双凝一边回头看周宇,一边提醒小佑琛。

“凝凝,刚刚不是才说了吗?你怎么转眼就忘,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呀?能不能有点出息?”小佑琛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吼小双凝,表情也很严肃,但脚下的步子却丝毫没有减慢。

小双凝被他这么一吼,心里憋屈的慌。以前小佑琛可是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的,无论在什么事上,都是护着她让着她纵容她。而今天,不过就是因为一根雪糕而已,他却发这么大的火,小佑琛心里实在难以接受。

她狠狠的甩开小佑琛的手,站在原地不再迈步。

“我就是想吃雪糕嘛!你不乐意,那你走就是,今天这雪糕我非吃不可。我又不是偷,又不是抢,是正常应得的,我偏就要吃。”她生气而又任性的说着,脖子扬的老高,就差耍赖跺脚了。

小佑琛急得脸色乌青,气得喘着粗气,平时温柔似水的眼眸里,满是无奈和怒火。

两人都毫不示弱的瞪着对方,好像谁也不愿意做出让步。周围一下变得哑然,这是暴风雨要来的前奏吗?

两人虎视眈眈之际,周宇喘着粗气跑到两人跟前。

周宇从三个雪糕里,选了一个最大最贵的递到小双凝手里,“来,凝凝,这是你的,今天雪糕我管够,吃了不够再吱声,我立马去买。”

小双凝那僵硬的表情才有所舒缓,欣然接下雪糕。

周宇又拿了一个雪糕,递给小佑琛,“给,唐佑琛,这是你的。”

小佑琛满肚子的怒火,一反手将周宇手里的雪糕打翻在地,“谁稀罕,别以为你家有几个臭钱,别人就都得接受你的嗟来之食。”

周宇看着掉在地上的雪糕,抬起头来,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小佑琛。

“我做错什么了?我只是想和你们交个朋友而已,难道就因为我成绩不好,交朋友的权力也没有了?还是你们就看不起我们这种差等生,把我们当作异类,根本不屑和我们做朋友?”周宇用质问的语气问小佑琛。

周宇满肚子的委屈,他真的没有恶意,虽然他成绩差,但他并不是坏孩子。他只是觉得这两兄妹投缘,想和她们交个朋友而已。

周宇虽然说得可怜巴巴的,但小佑琛还是没有丝毫的心软。小双凝是他最珍视的人,他不允许有任何可能给小双凝带去危险的人靠近她。

“天下的人多的是,你想交朋友大可以去找她们,为什么非拽着我们兄妹不放?”小佑琛说话的语气很冷,冷的不像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该有的语气。

周宇俯下身去,把摔烂的雪糕捡起来,“我……”他意欲辩驳,却被小双凝的话给强行打断。

“哥,今天你的确太过分了。你向来为人和善,怎么会变得这么不可理喻,我——我感觉你好陌生。”小双凝冷冷的看着小佑琛,冷声说到,“周宇,我们走,我哥不当你朋友,那是他小肚鸡肠,我会一直把你当朋友,走,我带你去我们村里,我们上山烤红薯玉米去。”

周宇一听,愁眉立马舒展,笑着吃着手里的雪糕,紧跟在小双凝身后。

小佑琛这才急了,小跑着追上去,哈吧哈吧跟在小双凝身后,不停的向小双凝解释,“凝凝,你听我说,我这不都是为你好,他……”

小佑琛看着并排齐驱的周宇,提到嗓子眼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和我们不一样,他们这些有钱人,不缺朋友,多我们一个不多,少我们一个不少。我们就不一样了,你也知道我们家里的情况,若想翻身,若想不让所有人再看扁我们,我们必需得努力读书,因为我们只有这一条出路,跟他做朋友有害无益……”

小佑琛就想一只烦人的蜜蜂,在旁边嗡嗡个不停。

周宇只是给他扮着鬼脸,没有出声和他吵。

小双凝只和周宇说话,对小佑琛的话是充耳不闻,完全把他当作是透明的。

小佑琛说多了,自己都觉得没有意思,渐渐的,他也停止了喋喋不休,垂头丧气的跟在两人身后,不再做任何无畏挣扎。

他看着小双凝和周宇有说有笑,聊得甚是投机,心里空落落的。自己就像是多余的似的,他从来没有想过,小双凝居然会为了一个外人,这般对待自己,那么不理解他的苦心。

小双凝带周宇去村里后山上的小双凝,在地上挖了个土坑,就地取材,在旁边的地里挖了些红薯,掰了些玉米,捡了些枯草枯树枝,开始烤起玉米红薯。

即便小双凝不理会小佑琛,他还是死皮赖脸的跟着她们后面。小双凝可以任性,可以和他赌气,他不可以,他必需跟在小双凝身后护着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夏日炎炎,围着火堆,两人都热的冒汗,但脸上却露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唯独被冷落的小佑琛,坐在旁边一言不发。

周宇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新鲜劲足到爆。抢着问着,这个该怎么弄,哪个该怎么烤,嘴和手就一直没有停下来过。

小佑琛也想上前帮忙的,但小双凝有意无意的把他挤到一边,他自觉无趣,只好坐到一边看着。

“凝凝,来,这个玉米应该好了,你先吃。”周宇还挺绅士,把自己烤成黑炭的玉米递给小双凝。

这种野炊,小双凝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她当然是熟门熟路。可这周宇长在镇上,长在蜜罐里,这样的事他还是第一次做,所以烤个玉米也能烤成炭。

小双凝尴尬的看着周宇递过来的玉米棒子,用怀疑的语气问:“你这——确定能吃吗?”

“怎么?是没熟吗?”

“呵呵!熟——倒是熟了,只是太熟了,你看,这里边都烤成炭了,恐怕是不能吃了。”小双凝掰下一粒黑乎乎的玉米粒,把玉米粒掰成两半,递到周宇眼前。

周宇满脸尴尬,挠了挠头,挤出尴尬的笑容,“我是不是太笨了,要成绩没成绩,连烤个玉米也能烤成这样。”他无地自容的垂下头去,“也许,你哥说得对,你就不该和我这样的人做朋友,免得我这傻劲传染给你。”

周宇居然知道知难而退,小佑琛一下来了精神,这是对他做法的肯定,他坐直身子,期待着小双凝的反应,期待着小双凝悬崖勒马,期待着小双凝能理解他的苦衷,不再生他的气。

他眼巴巴的看着小双凝,眼里充满期待。

“周宇,你怎么能这样想呢?谁一生下来就会跑呢?不是一步一步才学会的吗?你第一次做这些,不会是理所当然的。来,吃我烤的,以后我可以慢慢教你,熟能生巧,多几次就会了。”小双凝很是善解人意,将自己烤得玉米递给周宇,还耐心的安慰他。

周宇那是个感动,捧着小双凝给的玉米棒子,眼里全是对小双凝的感激之情。

“还有,在学习上面,只要你愿意,我相信你也可以学得很好。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小双凝还不忘鼓励周宇学习。

周宇感动得热泪盈眶,猛点头,“凝凝,你放心,有你这番话,我一定头悬梁锥刺股,尽最大努力去好好学习。我想好了,再重读一个六年级,就和你一个班,和你并肩前行,我不懂的就问你,你愿意吗?”

“嗯!这想法不错,我们一起加油,争取以优异的成绩升入初中,拉勾,不能说话不算话。”小双凝伸出小手指,要同周宇拉勾盖章。

“嗯!”周宇也伸出小手指,两人脸上都不约而同露出灿烂的笑容。

小佑琛被惊得石化,睁大双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为什么?为什么?凝凝,我是同你朝夕相处几年的哥哥呀!你对一个外人都可以这样,而对我,却因为芝麻大点小事就同我赌气。

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对周宇的恨意越发强烈,这是吃起飞醋了吗?

小双凝同周宇说笑完,她从火堆里掏出一根烤好的红薯,小心翼翼的剥了皮,让红薯露出半截头出来,轻轻吹了吹热气,捧到小佑琛跟前。

“哥,给你烤得,小心烫嘴!”

小双凝用那剪水杏眼望着小佑琛,看不出一丝怒气。

小佑琛有些受宠若惊,看着小双凝说不出话来。双手也好像僵硬了一般,不听自己的使唤,看着小双凝手里的红薯发愣。

“哥,我都不生你的气了,难不成你还生我的起不成?我们是兄妹,说好了你要护我一生的,怎么?就这点小事你还往心里去了?”小双凝用有些俏皮的语气说着。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七十三章 化干戈为玉帛 周宇坐在一边啃着玉米棒子,斜着眼看着两人,脸上没有过多表情。

他原本也不是为了争抢什么,只是想和这兄妹俩做朋友,所以她们兄妹反目成仇对他也没什么好处,他打心里也希望两人能和好如初。

小双凝都这样了,小佑琛哪里还有硬装的道理,他赶紧接过红薯,堆笑道:“不是,不是,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谢谢凝凝。”

他说着开始津津有味吃起红薯来,小双凝见他这样,也眉开眼笑。

“嗯!真甜,凝凝烤得红薯就是好吃。”

“哥,那你还让我和周宇做朋友吗?”

小佑琛轻轻偏过头去,扫视了周宇一眼。许久,才从唇间挤出一席话,“嗯——看他今日的表现还不错,先观察,他不是说要留级吗?如果下学期其中考试,他凭自己的真实能力,能考到前二十五名,那我不但同意你和他做朋友,我也交他这个朋友。”

他想,既然阻止不了她们之间的友谊,那何不把周宇变成一个合格的朋友,让他成为优等生,不至于把小双凝带偏。

二十五名?

周宇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可是千年倒数第一呀!要一下挤进前二十五,那不就是天方夜谭吗?

这个该死的唐佑琛,这分明就是故意刁难嘛!不想和我做朋友,就直接明了的说出来,何必还拐弯抹角来这么一出。

“好的,一言为定,反悔是小狗。”小双凝激动万分,一口就答应了小佑琛的要求。

不是?这什么情况呀?

周宇更加的无厘头了,这两兄妹把他当什么了?

他无法看明白这两兄妹的心思,但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要想让铁树开花,那不是难于上青天吗?

“行,谁反悔谁是小狗。”小佑琛用手指刮了一下小双凝的鼻头,两人开怀大笑。

小双凝牵着小佑琛的手,把他拽到周宇跟前,“既然这样,那你们就握手言和,以后不需再相看生厌,相互找对方的麻烦。”

小双凝将两人的手拉在一起,手动让两人握手。

两人刚开始还有些不愿意,不自然的看着对方,有些尴尬。

“我可从来没想过找他麻烦,是他故意挑事的。”周宇委屈的抱怨到。

三人扒开半人多高的野草,跑进了茂密的小树林,直到再也听不到谩骂声,三人才停止奔跑。

小双凝和小佑琛累得汗流浃背,喘着粗气,相视而笑。

周宇满头雾水,站在一边摸着额头的汗水,心里还在暗暗抱怨。这大夏天的,跑马拉松还真不是件容易事,尤其是他这种长在蜜罐里的孩子,更是累的够呛,连追问为什么的力气也没有了。

他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散热。

小双凝说:“哥,我们已经好久没这样过了。”

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山里孩子,他们再懂事,终究也是孩子。像这样就地取材的野炊,是每个山里孩子都必不可少的儿时乐趣。

搞了破坏,引来大人们的谩骂也是常事。

小佑琛回到:“是啊!等上了初中,我们就是大人了,这样的事就不能再做了,这次就算是和童年告个别吧!”

“你说要是我们跑慢一点,真被抓到妈妈面前,她会不会打我们?”

“这个——打就打吧!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她想打还未必找得到机会。”

“……”小双凝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小佑琛的话,让她感觉有些忧伤。

以前在吴菊她们身边,她做梦都想长大,因为那样,就可以不用再被她们打,她可以有自己的生活,可以出去赚钱自己养活自己。可当同小佑琛淑梅她们生活到一起,她又害怕自己长大,她不想长大,想永远都是妈妈的孩子,永远都在小佑琛的庇护下,不想一个人去面对生活。

她低头看着手里还未掰开的红薯,笑容戛然而止。

“拜托,两位老大,你们能告诉我,我们跑什么吗?”周宇歇够了气,终于开口问出心中的疑惑。

“你刚刚没听到有人骂吗?我们偷了人家的红薯和玉米,不跑难道等着别人来抓吗?”

“偷?”周宇看着手里的玉米棒子,拿到嘴里咬了一口,“这也能叫偷?这大白天的,我们又没去别人家里拿。”

“废话,你以为这些是野生的啊?这都是农民伯伯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不问自取视作偷,老师没教过你吗?”

“这样啊?还以为你们优等生都是好孩子,没成想,居然带我来偷东西,看来是我对‘好孩子’这三个字有所误解。”周宇说着,将手里的玉米棒子嫌弃的扔到草丛里。

“你——”

周宇的这番话,让小佑琛哭笑不得,他还真不知道如何接话。

小双凝笑着说:“周宇,这的确不是好事,但做这些事的,都是些孩子,孩子嘛!就像你我,还不能正确的分清对错,所以犯错是难免的。既然今天我们都知道是错事,那以后我们不做就是了,你也千万别效仿,我这次也不是为了庆祝我们相识吗?破个例而已,下不为例。”

虽然这不算什么天大的错事,但小双凝觉得,还是不让周宇效仿才好。小错不改,终究会酿成大错不是。她自己不想犯错,当然也不希望自己的朋友犯错。

小佑琛看凝凝这样,真的很欣慰,他不得不承认,凝凝长大了,真的长大了,分得清对错了。

“好,我发誓,绝不再有下次。”周宇从地上站起身来,举天起誓。

夕阳西下,夜幕即将降临,三人说笑着,朝山下走去。

晚上,淑梅拖着疲乏的身子回到家里。身上的衣服因为汗水,长出一朵又一朵汗花,蓬头垢面的,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样。

她一进门,两个孩子赶紧上前去帮她接下锄头和背篓。

“妈妈,你回来了,来锄头给我来放吧!”

“妈妈,背篓给我吧!”

虽然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也暖到淑梅心里去了。

两个孩子麻利的放好锄头和背篓,还没等她的屁.股坐稳,小佑琛又端着一盆清水过来,“妈妈,来,洗洗脸上和手上的土,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岁月如梭,随着时间一天天的悄然离去,以前只会做面的两个孩子,现在已经会做饭炒菜,这一日的问题,不用淑梅再动手,两个孩子也能够搞定。

尤其是寒暑假,两个孩子不但承包了一日三餐、洗衣扫地,还跟着淑梅下地里帮忙,淑梅瞬间觉得轻松了许多。

淑梅洗完手和脸,进到堂屋里,三碗红薯粥已经盛好放在桌上,还有一碗红油扮酸豆角。

虽说都是些粗茶淡饭,但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吃,又是另一番趣味。即便是喝粥,也胜过山珍海味。

三人坐在破旧的老方桌上,吃得津津有味。

“我差点忘了,你们今天这么听话,是不是考试没有考好?”

淑梅突然想到今天是出成绩的日子,莫名的把孩子们献殷勤的事,和考试成绩联想到一起。

“妈妈,难道我们平时就不好了吗?只有今天才好吗?你这联想,也太牵强附会了点吧?”小双凝觉得淑梅说这话也太欠考虑了,嘟囔着嘴做生气状。

淑梅琢磨片刻,觉得好像也是,两个孩子一直都对自己挺好,也很懂事。

“那——这也不是怪你们,不第一时间把成绩通知书给我看,害我瞎想。”

“你看了这么多年的成绩通知书,有哪一次让你失望过吗?”小双凝继续一个钉子一个眼的,像素和淑梅杠上了。

“也对,好像是没有失望过。”

“那这不就结了,难道这次还会有例外?就算有,那也只会是惊喜。”小双凝故作严肃,神秘兮兮的说着。

小佑琛仔细听着,吃着碗里的粥,一直没有吭声。

“惊喜?”

“是啊!有也只会是惊喜,妈妈,你想不想知道啊?你若真想知道,那就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好啊!你翅膀长硬了是不是?竟然还敢给你妈提要求了?”淑梅用食指用力戳了一下小双凝的额头,话里还有些怒气。

“好痛,那你是不想听惊喜啰?”

“你……”

小佑琛终于开口了,“好呐!凝凝。”

“哥,你干嘛呢?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不是说好了,妈妈答应我们,我们才告诉她的吗?”

“……”小佑琛为自己的言而无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淑梅看着两个孩子神秘兮兮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安,“佑琛,到底有什么事需要我答应你们,你们就别绕弯子了,说吧!妈妈知道,你们都是懂事的孩子,懂得分寸,绝不会拿无理的要求来说事。”

“嗯……”小佑琛支支吾吾。

淑梅见他这样,更是着急。小双凝又爱莫能助,虽然小佑琛说有事要求淑梅,但没告诉小双凝是什么事,所以她也只能干着急,等着小佑琛把要求的事说出来。

“没事,只要不是无理取闹的事,妈妈都会答应你们的。”

“哥,你说呀!妈妈都说了会答应你的,你就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小佑琛看着淑梅和小双凝期盼的眼神,他退缩了。

现在一家人过得挺好,小双凝也活得开开心心,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自私,打破现状。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七十四章 我想看爸爸 小佑琛想去看博艺,看他几年没能见到的爸爸,想亲口告诉他爸爸,他要上初中了,从今以后就是小大人了,不再是孩子了。他想亲口告诉他爸爸,他一直都很听话,一直都很努力学习,一定会考上县里最好的中学。

“没事,我说着玩的,来,妈妈,这是我的成绩通知书。”小佑琛笑着将通知书递到淑梅手里。

淑梅能看得出,小佑琛心里有事,为此,她还有些担心。孩子还小,心里不应该藏事才对,这样会影响他的身心发育的。

“妈妈,我还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老师说了,我不但可以升初中,而且学校还有可能免我三年的学杂费。”

小佑琛在这个节骨眼眼上,说出这么惊人的消息,让淑梅一下把心里的担忧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真的吗?有这么好的事?”

“真的,是我们班主任亲口告诉我的。”

“太好了,一定是因为我们家佑琛优秀,所以学校才会这般优待你。”淑梅打开成绩通知书,看着上面那些让她骄傲的分数,笑容爬上她长满色斑的脸上。

她不得不承认,命运虽然百般捉弄她,但却给了她两个引以为傲的孩子,让她的生命充满希望。

“跳级还能考这么好的成绩,我们家佑琛是最棒的,妈妈以你为骄傲。”

“不但如此,还能免费上学,让那些爱嚼舌根的人,好好生生闷气,是好是坏不是她们嘴就能改变的。”

“我们家佑琛是真金不怕火炼,走到那里都会发光,她们都是嫉妒,才说我们家的孩子不听话。”

淑梅好话说了几大箩筐,夸小佑琛的同时,也是在发泄内心的不平衡。村里人一直欺压她们,把她们说得一文不值,可她知道,孩子们不是那样的。如今小佑琛有这样的成绩,不是狠狠的打了那些人的脸吗?她心里当然是有些激动难安的。

小双凝板着脸站在那里,听着淑梅夸小佑琛,她心里可不舒服了。她气小佑琛放她鸽子,明明说有事要求淑梅,现在却什么事也没有了。不但如此,还在淑梅面前抢进风头。她认为,她自己的分数是好是坏,现在好像都已经不重要了,没有谁会在意。

小双凝把成绩通知书默默放到桌上,低着头稀里呼噜的吃着粥。

既然她们俩把自己当作透明的,那自己就以牙还牙,把她们也当作透明的,旁若无人,吃自己的饭。

小佑琛心思比较细腻,他没有因为淑梅的夸赞,而飘飘欲仙。不但如此,他还敏捷的察觉出小双凝的不悦。

“妈妈,这次凝凝进步也很大,还考了班里的第一名。”小佑琛打断淑梅无休无止的夸赞,把小双凝放在桌上的成绩通知书递到淑梅手中。

第一?名不副实的第一,有什么意义,有什么可以值得高兴的,若你不跳级,我恐怕要一辈子当老二。

小双凝在心里不开心的暗自嘀咕抱怨。

“是吗?”淑梅还有些惊讶似的,看了一眼闷头吃饭的小双凝,打开手里的成绩通知书,“不错,不错,都是好孩子,都是妈妈的骄傲。”

“佑琛,再给我讲讲,你那什么免学杂费的事吧!还有那个什么跳级升学的事,我们有没有什么要提前准备的?”

……

两人一问一答,又开始疯狂的聊起来。

小双凝还满心期待着她能说点别的,结果她话锋一转,又说到小佑琛身上去了。

她不是三岁的孩子,已经明白她和小佑琛同淑梅这不同于常人的关系,她能分得清,从血缘关系上来讲,应该她同淑梅更亲才是,因为她才是淑梅的亲生女儿,而小佑琛只不过算是养子。

哼!到底谁才是你亲生的?把我当什么?我难道就那么不讨人喜欢?

她气得三下五除二吃完碗里的饭,就匆匆朝自己房里走去,倒上床就睡。

小佑琛看到小双凝回了房,这才把自己想求的事,说给了淑梅听。

“妈妈……”

“怎么了?”

“我——我——”

“吞吞吐吐做什么?男孩子说话做事要干脆利落,有什么就直说。”

淑梅向来对小双凝管得没那么严,倒并不是因为她偏心,而是她觉得,男孩子以后要扛起一个家,好习惯就应该从小养。女孩子需要矜持,而男孩子需要坦率……侧重点不同而已。

小佑琛深呼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妈妈,我想去看我爸爸。”

淑梅一听,先是惊讶,而后不自然的说:“不是说好了,等你考上县里的重点中学,爸爸就会回来吗?你爸爸去很远的地方工作了,不然你和凝凝的学费从哪里来?他很努力的在为这个家付出,佑琛要理解他,听话,以后不再提这不可能的要求了。快去把饭吃完,吃完该睡睡,该看电视看电视。”

淑梅尽量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她不是说谎的料子,说起谎话来也不流畅,吞吞吐吐,断断续续。

“妈妈,你不用再瞒我,五年了,我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不懂事的小屁孩了,我长大了,有些事情也是瞒不住我的了。虽然我明白你的良苦用心,可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早就从别人嘴里听到了爸爸事。”

淑梅惊得目瞪口呆,她做梦也没想到,小佑琛居然会知道博艺坐牢的事。

他停顿了片刻,继续说到:“我原本打算瞒着你去看他,可我做不到,我认为必需得得到你的同意,我才能踏出这一步。因为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亲妈,我爸就是个糊涂蛋,是他对不起你,是他有负于你……”

淑梅听了小佑琛的话,心里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么多年,她一直死撑硬抗,从来不敢把自己的辛酸在孩子面前展露半分,“不,小佑琛,不是像你想的那样,你爸他……”

“妈妈,你不用为他解释,我都明白。我之所以拼命学习,拼命学着懂事听话,就是不想成为第二个老爸。我不想唐家两个大男人都对不起你,每次看你看到我的成绩通知书露出欣慰的笑容,我心里的愧疚就少了几分,幸好我不辱使命,没让你再受伤。”

“……”小佑琛这一番话,着实让淑梅哑口无言。

她没想到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能说出这么深奥,而又饱含真情实意的话来。

她不敢想象,小佑琛的内心是有多强大,他的内心经受过怎样的磨砺,才能如此老成。

“妈妈,你就答应我吧!我除了想他之外,我还想去告诉他,我都可以为这个家义无反顾的去努力,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他更加不可以当缩头乌龟。我想让他好好的,快些回到我们身边来,弥补他所犯下的错。”

小佑琛说得热泪盈眶,淑梅也听得不停抹眼泪。

小佑琛说话声音很小,他为了不让小双凝知道,特意压低了声音。

即便是这样,耳聪目明的小双凝还是听到了,她特意从床上爬起来,趴在门后偷听。

淑梅的表情很凝重,她细细琢磨了半响,勉为其难的说:“好吧,明天我带你们去。”

“妈妈,不用,我一个人去可以的,这事还是不要让凝凝知道吧!让她无忧无虑的,不要受任何人和事影响。她不比我,如果她知道自己有一个蹲大牢的爸——叔叔,她好面子,会抬不起头来的。”

他连“爸爸”这两个字也没敢说出口,毕竟小双凝都还没来得及改口,博艺就蹲了大狱,这两个字对小双凝来说应该是陌生的,他不能私自做小双凝的主,所以用了“叔叔”这个词。

小佑琛事事都为小双凝着想,淑梅听到这些话,更是欣慰。没等她再说什么,小佑琛已经吃完碗底最后一口饭,满足的跑开了。

第二日,小佑琛早早起床,认认真真准备了一番,拿着淑梅给他的车费,背着书包踏上了去监狱探望他爸爸的路。

淑梅和小佑琛一起编了个谎言来搪塞小双凝,小双凝也故意装糊涂,没有去揭穿她们的谎言。

两人一起把小佑琛送到村口,目送小佑琛朝镇上的方向走去。

这么多年,小佑琛和小双凝都是形影不离,看着小佑琛离开,小双凝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她终于还是动摇了,“妈妈,能给我点钱行吗?”

“你要钱做什么?”

“我想陪哥哥一起去。”

“你想陪佑琛一起去?你知道佑琛要去干嘛吗?”

“我知道,他要去看蹲大牢的博艺叔叔。”

淑梅很惊讶,小双凝怎么会知道小佑琛要去做什么,“凝凝,你怎么知道的?”

“妈妈,你先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赶紧给我钱呐,不然哥走远了,我追不上。”

“可是……”

“妈妈,你就放心好了,我没有那么脆弱,哥哥能承受的,我同样能够承受,我们是一家人,我和哥哥是好兄妹,博艺叔叔是哥哥的爸爸,那同样就是我的爸爸,哥哥既然去看望爸爸,我没有理由不去。”

“这……”淑梅迟疑片刻,“好吧,那你们路上小心点。”淑梅从兜里掏出一些零钱递给小双凝。

小双凝笑着说了声谢谢,跑着跳着朝小佑琛的方向追去。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七十五章 牵肠挂肚 淑梅站在原地,目送两个孩子走远,直到消失在她视野里。小佑琛做事稳重,两个孩子独自去镇上,她倒也没有多担心,孩子们不但听话懂事,而且聪明伶俐,一般人也骗不走她们。

就这样,博艺坐牢的事不再是谜,淑梅也不用费心欺瞒两个孩子,她反而觉得如释重负,心里轻松了不少。

博艺做梦也没想到,能提前见到两个孩子,当两个孩子的身影映入他眼底时,他惊讶的有些手足无措,心里一阵泛酸,眼眶也湿润了。

“爸爸!”

“爸——爸!”

两个孩子异口同声的叫喊声,叫得他心碎,他踉跄跑过来,隔着玻璃泪眼汪汪的看着两个孩子,隔着玻璃用手抚摸着孩子们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

“你们——你们怎么来了?妈妈知道吗?”他用颤抖的声音问到。

“知道,知道,我们是经过妈妈的同意才来的,爸爸,你瘦了,老了。”小佑琛激动的回到,看着面容憔悴的博艺,他心疼的说到。

小双凝泪眼婆娑的看着博艺,毕竟对她而言,博艺并没有那么熟悉,但她明白博艺是妈妈最重要的人,是小佑琛的亲生爸爸,所以,也输她的亲人。

博艺细细打量着两个孩子,破涕为笑,“真好,两个都长这么高了,看来你们妈妈没有亏着你们,把你们养得这么好。”

“嗯!妈妈对我们很好,什么好东西都留给我和妹妹,她自己从来不舍的吃穿。爸爸,你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早点出来,妈妈她一个人真的太辛苦了,头顶的头发都白了。”

博艺听了小佑琛的话,又感动又自责,脸上是哭笑不得的表情。

他想说话,却如鲠在喉,难受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用力点头回应着小佑琛。

“等开学我就上初中了,我一定会努力学习,以后有出息了,赚好多好多钱来报答妈妈的养育之恩。爸爸,你也一样,余生一定不要再辜负妈妈了,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最好的妻子,你一定要尽到你该有的责任。”

小佑琛的话,让博艺自惭形秽,他实在是欠淑梅太多。连一个孩子都知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而他……他真是悔不当初……

当着孩子的面,他居然忍不住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从那天之后,淑梅一家三口的生活再次步入平静。淑梅还是任劳任怨为这个家付出,每日过着面朝黄土北朝天的日子,任时光静静流走,满心期待着团圆的日子到来。

青可家的客厅里……

白梦和尚鑫围着餐桌吃饭,没有见到青可的身影,总感觉客厅里冷冷清清的。

白梦有气无力的夹着盘子里的菜,突然她好像想到什么似的,将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拍,怒气冲冲的说:“老尚啊!你到底有没有给可可打电话去,这都四年了,她到底要深造到什么时候?”

“打了,我不是按照你说的,隔三差五的打电话去催吗?这下好了,她烦了,直接连电话号码都换了,这下算是彻底失联啰!”

“什么?”白梦怒目圆睁,近乎咆哮的说到。

“你吼什么吼,人家可可都说了,下个月就回来,下个月就回来,你非得让我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打。换成是我,我也会被烦死。”

“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都怪你,当初要不是你同意她出国深造,至于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吗?我们家可可已经优秀成什么样了,你不是不知道,还深造个什么。你说深造就深造吧,为什么这一造就得造四年?你也不想想看,可可都多大年纪,你还真想让她一辈子在家当老姑婆不成?”

白梦叽叽喳喳说了一大堆,说得是口水乱溅。

尚鑫被她这么一折腾,没有心情继续吃饭,也将筷子往桌上一摞,“都说了,下个月就回来,陈年旧事你能不能别再没完没了的提了?”他说完,起身朝客厅走去,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将电视打开,还特意把声音调到最大。

他的这个举动,让本就满肚子火气的白梦更气。白梦气冲冲走过去,一把将电视机的电源给拔了,“就知道看看,电视里能看出个女婿来吗?每次跟你商量点事,比上刀山还难。”

“我看你是更年期到了,一天不发火,你就憋得慌。”

“去你的,你才更年期呢!”白梦抓起茶几上的橘子,冲着准备上楼的尚鑫砸过去。

尚鑫身子往旁边侧了侧,敏捷的挡下飞来的暗器,他继续朝楼上走。

“诶!跟你说正经的,前几日参加县里举办的慈善晚会,在晚会上碰到的那个董太太,你还记得吗?”

“记得,人家又怎么着你了?”

“哎呦!不是人家怎么着我,是他儿子。”

尚鑫一听,觉得白梦又在白日做梦,停下脚步讽刺的说:“什么?你别犯病了,你以为你还是十八岁的少女啊!人家董太太的儿子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要文凭有文凭,要人才有人才,会招惹你一个人老珠黄的徐老半娘。”

白梦趁着尚鑫说话的空隙,已经都;叮叮咚咚走上楼去,她听尚鑫这么一说,气得肺都快砸了。

白梦狠狠用手指戳了一把尚鑫的心口,“你这个死老头子,你想什么呢!我这是在给你闺女物色男人,你倒好,还以为是我春心荡漾吗?”

“这样啊!那小伙子我见过,的确不错,听说还是海归。”尚鑫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白梦是在为青可张罗,是自己误会白梦了。他有些自责,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可不是吗?我和董太太聊起我们家可可,她也非常乐意撮合两个孩子。还问我拿了可可的照片去给她儿子看,结果他儿子是对可可一见钟情,问我可可什么时候能回来,到时候他亲自去机场接可可。”

“行,可可说了是下个月,我尽量让他们留意一下航空公司的订票信息,提前确定可可买的哪一班航班。”

“行,就这么说定了,你可得放在心上,别转个背又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行行行,我知道了,给写备忘录总行了吧?”

两人这一场架,没有吵起来,就这样和平收场。

尚鑫回到自己的书房,白梦愣在原地叽叽咕咕念叨一会儿,叮叮咚咚跑下楼去。不知道书给谁打电话,满脸堆笑,不难猜想,肯定是好事。

几天之后,尚鑫手下的副总为他查到了青可的消息,青可订了一个星期之后的飞机票返回老家。

尚鑫知道这个消息后,迫不及待打电话告诉了白梦,一别就是四年,不说白梦,就是他这个当爸爸的,也想念得紧,激动的心情无法用言语表达,他险些在自己下属面前失态。

白梦放下电话,高兴的在客厅里大叫,做饭的阿姨还以为她魔怔了呢?手里拿着土豆和菜刀,从厨房里慌慌张张跑出来,“太太,发生什么事了?”

白梦这才停止疯狂的尖叫,尴尬的坐回沙发上去,轻咳两声说:“没事,做你的饭,只是小姐要回来了,我高兴。”

“真的吗?太太,小姐真的要回来了吗?那太好了,都四年了,我也想小姐了。”

“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消息有些突然,我一时有些不敢相信,那太太,小姐什么时候到?我好准备一些她爱吃的?”

“下个星期天早晨,不过……就不劳你准备了,我们要去外边吃,我还有重要的人要介绍给可可认识。”

阿姨一听,脸上还露出几分失望来,毕竟青可是她看着长大的,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感情的。白梦的话狠狠的敲醒了她,让她认清了自己的身份,自己不过是个保姆,哪里有资格掺乎人家一家人的团聚之事,她轻噢了一声,折回厨房里继续做饭。

白梦脸上的激动之情还未退尽,她坐在沙发上,一副坐立难安的表情,嘴里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我的宝贝可可要回来了,终于要回来了,这么多年,可是想得我肝肠寸断,好在总算是苦尽甘来来了。”

她情不自禁的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在原地打转。

突然,她停止了脚下的步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好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愣了片刻,她慌慌张张拿起电话筒,颤抖着手按着电话上的按键。

电话铃刚响,她就有些按耐不住了,嘴里一直嘀咕着:接电话呀!接电话呀?接电话呀……

电话终于接通了,她迫不及待出声说:“喂!是董太太吗?”

电话那头回到:“是,我是,是尚太太吧?”

“嗯嗯嗯!是我,我可得告诉你一件高兴事,我家可可下个礼拜天回来,你我们两家连亲的事,总算有些眉目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可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儿子……”电话那头一下没了声音,紧接着能隐隐约约听到董太太叫她儿子的声音,时大时小,若远若近,“尚太太,我们等下再聊,你别挂电话,我先把这件事告诉我儿子,他都问过我很多次了,问你家可可什么时候回来,他想和你家可可见上一面,还叮嘱我一有消息,就第一时间告诉他。年轻人,性子急了些,你可别见怪。”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七十六章 接机 “好好,不妨事的,我有的是时间。孩子们的事要紧,我可是做梦都想着我们能有缘成为亲家呀!”白梦很客气的回应到。

她对董太太这个儿子可是想当满意,就是忙着读书深造,年龄稍微大了那么一丢丢,其它方面绝对输万里挑一的。若不是那天她们主动说要撮合他和青可,白梦恐怕还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好,那你稍等啊!”

“嗯,行……”白梦还想说着,电话那头没了声音。

又安静了一会儿,像是董太太的儿子走到跟前来了。白梦凝神仔细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不想错过一句半句。

“阿轩,尚董家的尚青可,下个礼拜天就从国外回来,你……”这好像是董太太的声音。

还没等董太太说完,一个略有些着急的男声打断了她说话,“真的?什么时候,几时几点?哪一班航班,哪个机场?”

这男子一上来就是一通问题,倒是把董太太给问懵了,她尴尬的回到:“这……这……我还没来得及问呢!”

“哎呦!妈,你咋也不问清楚,赶紧帮我问一下呀!到时候我亲自上机场去接机。”

“诶诶诶!我这就问。”

电话那头终于又传来董太太清楚的声音,“尚太太,你还在吗?”

“在在在,我还在!”白梦激动的回应到。

“我有个不情之请,就是我家那不懂事的儿子嘛!他想让我问一下你家青可乘坐的具体航班和落地机场是哪里?时间最好具体一点,他说他想亲自去机场接你们家青可。”董太太的话里,还带着几分难为情的意思。

“这有什么,你拿笔记一下,我这就告诉你,七月十六号,礼拜天早晨十点半……”白梦将之前尚鑫告诉她的信息,一字不落的复述给董太太听。

董太太一边听着,一边将信息大声的复述出来,说给候在旁边的董轩听。

董轩蹲在茶几旁,拿着笔和纸,按照自己母亲说的,认认真真记录在纸上。表情尤为认真,就怕自己听错似的。

一个星期后,在机场的大厅里……

尚鑫和白梦在机场的出站口,焦急的等着,还没看见董轩的身影。

“喂!你不是说董家的儿子会亲自来接可可吗?你看看,还有五分钟飞机就要落地了,怎么连鬼影子都没见着一个?”尚鑫撸起袖子,将手腕上的表递到白梦眼前,还有些生气的说到。

他是想,这么不守信,不守时的人,怎么配得上自己的宝贝女儿吧!

白梦朝着门口望了一眼,还替董轩解释到,“或许是路上堵车吧!”

“敢情我们不在一个城市,我们都能到,到他这里就堵车了?”

这条理由很显然糊弄不过去,方才她们来的时候都一路畅通。再说了,若真有心,就会想到早些出门,怎么可能迟到。

“也或者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吧?人家毕竟是有能力的人,你经常也不是说:能者多劳吗?”

“第一次见面就这样,我估计人品好不到哪里去,难怪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成家。我还以为真捡了个宝,现在看是未必。”尚鑫满脸嫌弃,很明显,这个“未来女婿”已经在他这里记了一笔。

两人正争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时,董轩这才珊珊而来。

他身穿一身浅蓝色衬衫,一条黑色西裤,一双猪肝色皮面休闲皮鞋,头发梳得蓬松有型,当着一副大镜片黑色墨镜,走路都带风,回头率那是相当的高。手里还捧着一束鲜花,看样子,表面功夫还是做得挺足。

他一眼就认出了白梦,白梦倒是眼瞎没认出他。

“伯母,你好!我来迟了,青可小姐还没出来吗?”

白梦痴痴的看着眼前的董轩,一时半会儿还没回过神来,“你是?”

董轩把脸上的墨镜摘下,白梦惊得捂嘴,“原来是董轩呀?”

董轩堆笑道:“伯母,想必这位应该就是伯父了吧?”他把目光投向站在白梦身旁的尚鑫。

尚鑫耷拉着脸,很显然已经因为董轩的晚来,而憋了一肚子气。

白梦看了一眼尚鑫,赶紧笑着介绍,“嗯!这就是青可的爸爸,你叫伯父就行。老尚,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董太太的儿子,董轩。”

“伯父,你好!”董轩礼貌性的给尚鑫点头打招呼。

尚鑫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咳了一声说:“别说了,还是注意看着可可,她不知道我们要来接她,等会儿擦肩而过都不知道。”

他说完,转身看向出站口。

白梦尴尬的笑了笑,小声的给董轩解释,“阿轩呀!你尚伯父为人比较严谨,习惯就好,他对别人也都这样,不冷不热的。”

董轩笑而不语,点头回应,三个人都眼巴巴的望着出站口。

不一会儿,青可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推着行礼出来。

白梦和尚鑫一眼就认出了她,激动跑过去迎着。

“可可,你总算回来了。”

“可可,你可把妈妈想坏了,你走之后,妈妈为了你,茶不思饭不想,还大病了一场。你这一走就是四年,你这不孝的闺女,是不是把生你养你的父母都忘了?”

白梦冲上去,就把青可紧紧抱在怀里,泪眼汪汪的抱怨了一通。

青可惊得目瞪口呆,父母的出现可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她明明没有告诉父母什么时候回来,她不明白父母为什么会出现在机场。

“好呐!这么多人看着呢!要想抱怨回家里抱怨去。”尚鑫还算冷静,知道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能失态。

白梦这才把青可放开,破涕为笑,一边擦着脸颊的泪水,一边点头嗯嗯嗯的应着。

“妈妈,爸爸,你们怎么会来?”青可这才回过神来,疑惑的看着二老。

白梦戳了一下青可的额头,“臭丫头,你还说,你回来,我们不来接你算什么事?还瞒着我们偷偷回来。”

青可看看身旁的孩子,尴尬的笑了笑。

董轩傻傻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也插不上,尴尬至极。

他现在应该后悔了,为什么要这么唐突跑来接机,这个时候是人家一家人久别重逢聊亲情的时候,他的存在实在是太格格不入了。

“我……我不是也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吗?”青可俏皮的笑着回应白梦。

“惊喜?……对对对,惊喜,我也有个惊喜给你,来妈妈介绍个人给你认识。”白梦这个时候终于想起董轩来,把自己的身体移开,让董轩映入青可眼底。

青可若无其事的看着眼前帅气迷人的董轩,董轩给她投去友善的笑。

“可可,这是董轩……阿轩,这就是我家可可……”白梦笑颜如花的给青可和董轩相互介绍。

“……”青可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轻皱眉头疑惑的看了看白雪,又看了看董轩。

董轩这捧着花递到青可眼前,“你好!送给你的,希望你能喜欢。”

青可的手紧了紧,没有伸手去接,尴尬的笑了笑。

大家好像都把青可身旁的小女孩忽略了,小女孩看到董轩递过来的花,用她稚嫩的声音交到:“妈妈,好漂亮的花,我要要嘛!”

妈妈?这个词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让尚鑫、白梦和董轩都瞠目结舌。

“妈妈???”良久,白梦才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小女孩,重复着刚刚她嘴里叫出的那两个惊人的字。

“嘿嘿!妈,这——这是茶茶——茶茶,快叫外婆!”青可把那叫茶茶的小女孩拉到自己身边,蹲下身去让她叫满脸惊讶的白梦外婆。

“外婆???”白梦那脸上的表情简直丰富多彩,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茶茶用稚嫩的声音冲着白梦叫了声外婆。

董轩惊得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捧着鲜花的手都在发抖,满脸尴尬。

“哪来的野孩子,谁是你外婆,别乱叫,再乱叫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白梦回过神来,冲着笑颜如花的茶茶厉声大吼。

茶茶吓得紧紧抱住青可的大腿,哇哇直哭。

“妈妈,你干嘛呢?你看你吓着她了。”青可不高兴的冲着白梦说了两句,赶紧把茶茶抱在手里,“茶茶乖,不哭啊!外婆是给茶茶开玩笑的,茶茶不怕啊!不哭,乖,哭花脸就不漂亮了,乖啊!”

青可不顾白梦生气,给茶茶擦着眼泪,哄着孩子。在青可的安抚下,茶茶很快就停止了哭泣,含着笑抽泣着。

“尚青可,你难道没有什么需要向我们解释的吗?”白梦用近似于咆哮的声音向青可大吼,冲上去和青可拼命扭打在一起。

尚鑫见状,慌忙上去把白梦拉开,凑到她耳边小声的劝说着,“白梦,你冷静一点,这大厅观众之下,这董轩也在呢!”

白梦这才冷静下来,回过头去看着尴尬的董轩,“阿轩,这……”

“伯父,伯母,抱歉,我突然想起公司里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陪你们去酒店了。我先走了,改日再登门道歉。”董轩挤出笑容,客客气气的回应这白梦,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诶……”白梦伸出手去,想出言劝说,做最后的努力。可惜,董轩说完话快速转身头离去,根本没给她补救的机会。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七十七章 回家 董轩边走边边将怀里的花束抛到半空中,花束里的花一朵朵散落到地上,被来往的行人任意踩踏。

一个保洁员过来看到,还骂骂咧咧了几句,“都是些什么人呀!垃圾到处乱扔。”

白梦等人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董轩离开,却没有半点办法。

等董轩出了门,白梦这才回过头,怒气冲冲的瞪着青可。

“尚青可,你今天不把这件事情说清楚,就休想踏进家门半步。”白梦一只手插着腰,另一只手伸直手指指着青可和茶茶,说话时嘴唇都在颤抖。

“可可,你快说吧!你看把你妈气成什么样子了!”尚鑫一边拍着白梦气得上下起伏的胸脯,一边好言对青可说。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你们还想让我怎么解释,她——茶茶,就是我的亲生女儿,你们升级了,当外公外婆了,应该高兴才是。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像谁借了你们的米还你们糠似的,板着个脸,有你们这样欢迎我回家的吗?”青可一脸轻松的说着,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

青可说完,抱着茶茶,拉着行李箱就往往门外走。

“你你你……”白梦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尚鑫扶着白梦紧跟着追出门去,青可一眼就认出了自家的车子,抱着茶茶朝自家车子的方向走去。

司机见青可来,慌忙上前帮忙装行礼箱上车,“大小姐,你可回来了,你走之后,董事长和太太可想你了。董事长为了见你,还去国外跑了好几趟,就是一直都没找到你。大小姐,你也是,怎么都都不给董事长留个确切的地址,让他找得好苦。”

“嘿嘿!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找我做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青可一边回应着司机,一边打开车门,将茶茶抱进车后座位上。

紧跟过来的白梦,瞪着青可想说什么,可又欲言又止。她见青可进了车后座,自己气冲冲的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位置上去。

尚鑫见状,只好坐到车后座上去,同青可和茶茶坐在一起。

大家都闷声不吭,估计是见有司机在吧。这家丑不可外扬,她们也不想让司机听去。车里一下变得哑然,就连茶茶都紧紧的靠在青可怀里,一点声也没发出。

司机扫视了一眼旁边的白梦,又从倒后镜里看了看后排青可和尚鑫的反应,心里有些纳闷。

这是什么状况呀!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咋都输这副表情呀?

“董事长,这小姑娘是谁呀?挺讨人喜欢的。”司机好心想打破这异常的寂静,没成想撞到刀口上去了。

“我女儿……”青可笑着回应司机,可话还没说完,就被白梦的骂声给打断。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专心开你的车,吃饱了撑着是吧?这一个小丫头片子,也不知道你一个大男人哪来的好奇心,没听说过好奇心害死猫吗?真是的,大男人比女人还婆婆妈妈……”白梦恶狠狠的瞪着司机,连枪带炮骂了一通。

司机虽然对这突然其来的谩骂弄得满头雾水,心里也委屈,但他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乖乖闭上嘴,目不转睛看着前方,紧紧的握着方向盘,做自己该做的事。

青可给白梦翻了个白眼,也不再多言,轻轻抚摸着自己怀里的茶茶,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车窗外,看着这久违的故土。

一路上,大家都像吃了哑药似的,都一言不发,茶茶也好像看出了什么似的,一路上都没有吭声。

回到家后,白梦气得将脚上的高跟鞋一甩,连拖鞋都懒得换,直接赤脚走到沙发旁,重重的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尚鑫紧跟着也坐到沙发上去。

保姆本来是笑着前来迎接青可的,可见白梦和尚鑫这副黑炭般的表情,她的笑容戛然而止,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行礼给我吧,我给你搬到房间里去。你的房间我隔三差五都有打扫,一切摆设都没动过,还是以前的样子。”保姆小声的说着,她见白梦脸色不好看,都不敢大声说话,怕撞到刀口上去。

“谢谢你,阿姨!”青可笑着回应保姆,俯下身去打开鞋柜,找出自己拖鞋换上。

保姆看了一眼睁着乌黑的大眼睛看着她的茶茶,她没有多嘴,提着笨重的箱子往楼上去。

四年了,她真的不能保证鞋柜里能找到自己的拖鞋。鞋柜打开的那一霎那,她还有些惊讶,鞋柜里放着一双崭新的女拖鞋,正是她穿的码。青可看了鼻子酸酸的,很显然,这是父母盼着她回来,特意为她准备好的。

她愣了片刻,将脚上的高跟鞋换下,穿上舒适的凉拖鞋。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朝着阔别四年的家扫视。

“妈妈,我没有拖鞋换?”茶茶看着自己脚上黑色的盘扣皮鞋,拉着青可的裙角,用无辜的语气对青可说。

青可蹲下身去,摸着茶茶肉嘟嘟的小脸,笑着说:“茶茶,外公外婆不知道茶茶要回来,没为茶茶准备拖鞋,等一下安顿好,妈妈就去给茶茶买一双漂亮的拖鞋。别生气了,笑一个。”

“嗯!”小孩子的脸,真的才是比翻书还快,青可三言两语,就让她又从绽笑颜。

青可牵着茶茶的手往客厅里走,“走,茶茶,妈妈带你参观我们的家,以后你就是家里的小公主,以后我们就要一直住在这里,走,妈妈带你去妈妈的房间。”

两人刚走到楼梯口,就被白梦的声音给叫住了。

“站住,去哪里?”

“上楼呀!带茶茶熟悉一下家里的环境。”

“你……”白梦气得从沙发上蹭的一下站起来,看那眼神,真的恨不得把茶茶生吞活剥了。

茶茶见到白梦那凶神恶煞的眼神,吓得紧紧拽住青可。

尚鑫也一脸愁容,他心里有愧,觉得自己对不起青可,让青可被吴猛那个畜牲羞辱,所以只要是青可想做的事,他都会尽最大努力去满足她,譬如这一走就是四年的出国深造。可这次,青可居然带个娃回来,让他也无法再站到青可这边了。

他见青可愣着没动,终于发话了,“可可,现在是自己家里,都是自己一家人,你过来把事情好好说清楚。我们尚家不是福利院,这不明不白的孩子,不能说往家里领就往家里领。”

不明不白的孩子?

青可听到这句话,这才露出义愤填膺的表情,拉着茶茶走到沙发上坐下。

“爸,你说什么呢?什么不明不白的孩子,这可是你亲外孙女,有你这么说自己亲外孙女的吗?”青可还有些生气的说到,拿起茶几上的一个橘子剥着。

“亲外孙女?可可,能不能别开玩笑了,快告诉爸爸,这到底是谁家的孩子?”

青可没有急着回答,把剥好的橘子递给坐在她身旁的茶茶,“茶茶,来,饿了吧?先吃个橘子,很快就可以开饭了。”

“嗯!”茶茶笑着点点头,把橘子接过来,一瓣一瓣往嘴里塞,吃得甚是香甜。

尚鑫和白梦眼巴巴的看着青可,期待着她的回答。

青可看茶茶吃得这么开心,她也欣慰的笑了。这才装过身去同尚鑫说话,“爸,你到底要怎么才相信,茶茶就是你的亲外孙女?难不成还非得带茶茶去医院做个亲子鉴定,你们才信吗?”

“这……”尚鑫和白梦面面相觑,被青可堵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时,保姆从楼上放完箱子下来,不小心听着一星半点,她好奇的站在楼梯口,准备再往下听听。

尚鑫见状,赶紧让她出去买瓶酒回来,说是青可回来,要好好庆祝一下,其实就是怕她听了不该听的去。

“可可,这孩子真是你生的?”尚鑫见青可那么坚持,他也有些半信半疑了。

“真的,我骗你们也没什么好处,若不是因为茶茶,四年前我就不会出国了。那时,我也犹豫过,要不要生下茶茶,现在看来,我的决定是正确的,不然,我就不会有一个这么乖巧可爱的女儿。”青可抚摸着茶茶乌黑的发丝说着。

青可说得有些煽情,说得也很认真,尚鑫心里那一点点怀疑,都被青可的认真给慢慢抹去。他了解自己的女儿,青可不是个善于说谎的孩子,他能从青可眼里看不出一丝说谎的痕迹。

“孩子的爸爸是谁?”

尚鑫沉默片刻,终于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青可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手里拿着的橘子也滚落在地上。

“你倒是说话呀!到底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竟然欺负到我们尚家头上来了。”

白梦见她半天闷声不吭,迫不及待的继续追问青可。

“这……”青可表情凝重,双手握拳,指甲在手心里扣出一排泛白的月牙,“茶茶没有爸爸,只有妈妈,她只是我一个人的女儿。”

“呵呵呵!可可,你这是在我们讲笑话是吧?没有爸爸,你以为是西游记里的女儿国,喝了子母河的水就能十月怀胎。刚刚还说得斩钉截铁,怎么这一下就说漏嘴了呢?”白梦放声苦笑着,好像听了个全天下最滑稽可笑的笑话。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七十八章 孩子爸爸死了 “反正,你们就把茶茶当作亲外孙女就行。其它的就不用再多问了,如果你们还是不相信茶茶就是我亲生女儿,我可以去医院做亲子鉴定。对了,我这里有孩子的出生证明,还有一些孕期的检查,都可以证明,茶茶确确实实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

青可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掏出茶茶的出生证明和一些在医院的检查单。

她回来之前,就预料到父母一定会怀疑茶茶的身份,进而不让茶茶进尚家的门。所以,一切能证明茶茶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资料,她都一张不落的带了回来。

尚鑫夫妇把那些资料,拿在手里仔仔细细的看着,一张一张仔细的看着,就怕自己看错任何一个字。

这下,她们不得不相信,茶茶就是自己的亲外孙女,就是青可身上掉下来的肉。

白梦把那一堆资料捧到脸上,稀里哗啦的大哭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这盼星星盼月亮盼了四年,好不容易盼回来,结果买一送一。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就这样插到牛粪上去了,我我我……我的好女婿呀!就这么成了泡影。”

“妈,你别哭了,好女婿哪里有茶茶贴心呀!茶茶,去,去叫外婆,让她别哭了。”

茶茶在青可的推攘下,害怕的朝白梦走去,用她那小手摇了摇白梦的手臂,“外婆,你别哭了。茶茶会很乖的,一定不会惹你们生气的。”

白梦把脸上那一堆纸拿下来,泪眼婆娑的看着眼前的茶茶。

茶茶看着她一脸严肃,吓得赶紧把手缩回。

“行了,以后你也别叫我外婆,把我都叫老了,就叫我尚太太。”白梦嫌弃的看了一眼茶茶,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青可听白梦这么说,心里可不乐意了,“妈,你说什么呢?茶茶叫我妈妈,却叫你尚太太,让别人听了怎么说?”

“现在你知道别人怎么看了,你一个单身女孩子,屁.股后边却跟着个孩子妈妈妈的叫着,你怎么没担心别人会怎么说?”

“你这是强词夺理,这哪跟哪,情况都不一样嘛!”

“行,让我承认她也行,你让她爸过来,风风光光把你娶进门,我喝了这杯女婿茶,就承认她这个外孙女,不然休想!”

“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你爱咋咋地,反正别人说你,又不是说我。来,茶茶,到妈妈这里来,以后呀!你就按外婆说的,叫她尚太太。”

茶茶点点头,“那妈妈,外公呢?也要叫尚太太吗?”

青可一听,噗呲一声大笑出来,将吃到嘴里的橘子瓣也喷了出来。指着尚鑫,捂嘴笑得前俯后仰。

“尚太太,尚太太……爸,你听到了吗?你变成尚太太了,太好笑了,不行,笑得我停不下来……”整个客厅都是青可的狂笑声。

“可可,别笑了,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有点女孩子的样子。”尚鑫皱着眉头,大声呵斥青可别再笑了。

青可闻声,强行忍着不笑。

“来,孩子,过来,到外公这里来。”尚鑫招手让茶茶去他身边,并以外公自称。

“老尚,你……”白梦见尚鑫居然不跟自己站到一条战线上,她心里有些愤恨不平。

“白梦,你什么也别说了,我心里有数。”尚鑫强行打断白梦的话。

青可听到尚鑫居然愿意接受茶茶,并愿意让茶茶叫他外公,她心里好激动,“茶茶,快过去,外公叫你呢!快去,记得叫人。”

茶茶这才走到尚鑫身边,用她稚嫩的声音叫到:“外公!”

“诶!你叫茶茶是吧?”

“嗯!我叫茶茶,尚茶茶!”

“那你能告诉外公,你爸爸叫什么名字吗?”

尚鑫还是没有死心,想从孩子这里问出骗走她女儿的人是谁。

这点,青可倒是一点也不担心,一直以来,孩子都是她一个人带着,她也一直告诉茶茶——她的爸爸生重病死了。

是的,在青可心里,吴猛就是死了。她之所以生下茶茶,并不是想和吴猛还有什么,而是她不忍心一个鲜活的生命,因为自己而夭折。

后来,孩子见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爸爸,她就吵着闹着问青可要爸爸,虽然青可找了一个让茶茶不再问她要人的理由,但每次看见茶茶看着别人一家三口幸福的样子,她心里就直泛酸。为此,她还特意去找过吴猛。

那个没良心的吴猛,整整四年了,再也没有露过面,青可费尽心思去找,也没有找到他的人影。

茶茶低着头,难过的回到:“爸爸死了!”

“死了?”

“嗯!我从来就没见过爸爸,妈妈说,我还没出生他就因重病死了。”

尚鑫把目光投向青可,青可心虚的把脸别到一边。

白梦听到这样的话,也按耐不住了,“你说什么,死了,你的意思说,可可不但成了单身妈妈,而且还是个寡妇?”

“白梦,你注意点你的言辞,什么寡妇寡妇的,多难听呀!”尚鑫可听不管白梦用“寡妇”这个词语来说青可,大声打断白梦的话。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这……哎!不说了,不说了,说多了头痛,反正再怎么说,也不能把这孩子再重新塞回可可肚子里去,难受,我心里堵得慌,我上去躺会儿,头痛!”白梦欲言又止,揉着太阳穴,气冲冲朝楼上去。

尚鑫看着天真无邪的茶茶,“茶茶,你真的从来没有见过你爸爸?”

“嗯!”茶茶很肯定的点点头。

尚鑫深呼吸一口气,伸手去摸了摸茶茶的头,和蔼的说:“好了,去你妈妈那里去吧!”茶茶点点头,跑到青可身边去,“可可,有什么都以后再说,你们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也累了,你先带孩子上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准备吃午饭。”

“好的,谢谢爸爸!还是爸爸对我最好,茶茶,给外公再见,我们上楼去洗澡换衣服。”

“外公,待会儿见!”

“嗯!去吧!”

青可牵着孩子,叮叮咚咚朝楼上去。

尚鑫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是五味杂陈。

午饭时,一家人坐在饭桌上,气氛异常的压抑,客厅里一片哑然。

茶茶可能是饿了,一个人闷着头吃得津津有味,青可亦然。

唯独白梦和尚鑫,看着多余的茶茶,全然没了胃口。白梦拿着筷子夹了两口饭到嘴里,将筷子一拍,“你们吃,我先上楼了。”

“白梦,你什么时候胃口变得这么差了?难道是菜不合胃口?”尚鑫还见白梦要走,还不会鉴貌辨色的问到。

“气都气饱了,哪里还吃的下?可可,吃完饭到我房里来一下,我有话要问你。”白梦生气的回应尚鑫,怒眼瞪了茶茶一眼,叮叮咚咚上了楼。

“噢!”青可咬着嘴里的筷子,不情愿的应到,脸上露出几分好奇来。

想就这样蒙混过关,哼!哪有那么容易,我不把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揪出来,我就不姓白。不知道是哪里蹦出来的陈世美,居然连站出来承担责任的勇气都没有,看我不剥了他的皮不可。

白梦边走,边自言自语的在心里嘀咕着。

“爸爸,能不能给我透露一点,妈妈有什么事要给我说呀?不会又是茶茶的问题吧?”青可嬉皮笑脸的问尚鑫。

“我不知道噢!她没同我讲。”

青可有些无奈,只能继续闷头吃饭,时不时的给茶茶夹一些菜。

吃完午饭,等保姆收拾完碗筷,青可给保姆交待好,让她帮忙照看一下茶茶,自己才朝楼上白梦的房间走去。

她来到白梦房间门口,门是虚掩着的,但她还是敲了一下门,“妈妈,我是可可。”

“门没锁,进来后把门带上。”

青可没想到白梦还给她留了门,她深呼吸一口气,推门而入,进去后将房门关上。

白梦站在窗前,窗户大打开着,有微微的凉风从窗户吹进屋里,白梦那一头酒红色卷发被轻轻吹气。

“妈妈,你有什么要和我说,如果你还纠结茶茶是不是我亲生的,那你就不用说了,我明天就可以陪你去医院做亲子鉴定。”青可一上来就毫不客气的说话堵白梦的嘴。

白梦没有吭声。

青可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许久,白梦才冷冷的问:“孩子的爸爸是谁?”

“妈妈,爸爸不是都问过茶茶了吗?孩子的爸爸在她没出生的时候就死了,难道你连孩子的话都不信吗?小孩子是不会说话的。”

“呵呵!”白梦冷笑一声,“孩子是不会说谎,但大人就未必了。”

“妈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以为是我在骗你们和孩子?”

“骗没有骗,你心里清楚。”白梦停顿了一下,青可也没立马接上话,于是白梦和继续说:“即便我就姑且相信你所说的孩子的爸爸死了,那就算死了,也该有名有姓吧!说吧!姓谁名谁?哪里人?做什么的?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妈妈,人都死了,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青可被白梦这么一问,心里有些有些心虚。

白梦再次冷笑,“呵呵!还说没骗我,连名字是什么,住哪里都不敢说,竟敢还振振有词的说没骗我。”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七十九章 白梦以命威胁 青可在回来之前,已经把这样的谎话在心里彩排了无数次,就是白梦和尚鑫再问她一千次一万次,她也能说的一字不差。

虽然白梦的冷笑让人有些瘆得慌,但她脸上还是一直保持若无其事的样子。此刻,干脆是直接走到床上坐下,听着白梦尽情的唠叨。

“妈妈,人都死了,你干嘛还老揪着不放,以前你也不这么一根筋呀!怎么短短几年不见,你就变得给它更年期综合症似的,又啰嗦又麻烦。”

她此话一出,屋里一下变得哑然。

白梦还是背对着她,很久都没有吱声,青可还以为她搞定了白梦,脸上还露出得意的笑容来,对着白梦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直接躺到白梦的床上,摆成大字行,静静的望着天花板。

“好久没有躺过了,还是软软的,和以前一样舒服,让人一躺上去就想好好睡上一觉。”

正当她全身心放松的时候,白梦突然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水果刀正横放在她的手腕上。

“你到底说不说,那个男人到底是谁?”白梦怒言,表情变得有些狰狞。

青可别过脸去,看到这一幕,吓得用力弹坐起来,“妈妈,你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说我要做什么,尚青可,我可不像你爸那么好忽悠,你以为你随便编个谎话,就能蒙混过关?今天,你若不把那个男人交出来,我就死给你看。”白梦紧紧握住水果刀刀柄,恶狠狠的对青可说,若是不知道的,还准以为这是感情受伤,想要自杀殉情的戏码。

青可站起身来,急急走到白梦跟前,她见白梦这样,心里还是有些着急了。

“妈妈,你能不能别拿对付爸爸这一套来对付我,难不成你要让我去刨他的坟,把他的白骨带到你面前来吗?”

“姓名?家住哪里?”

“这……这……”

“尚青可,你说不说,不说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反正我也没有脸活在这个世上,你做出这样的事,我早晚会被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白梦说着,还真把水果刀往肉里割。

她刚割下去一点,血就开始往外冒。

青可这下急了,她根本没有想到白梦会玩真的,真的拿自己的性命来威胁她,她不是什么冷血动物,怎么会不担心生自己养自己的妈妈的安危。

“妈妈,你冷静一点,你住手,我说还不成。求求你,你千万别激动,小心手上。”

白梦一听,这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用期盼的眼神望着青可。

“妈妈,要不,我先叫爸爸上来带你去医院包扎一下?”青可看着白梦那溜了不少血的伤口,有些担心她的安危。

“我叫你上来,单独和你说,就是不想吓坏小孩子,你若再不说,我就只能当着孩子的面质问你,或者,当着孩子的面割腕。”

白梦似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肠。根本没有给青可丝毫缓和的余地,说话的语气是那么铿锵有力。

青可不敢再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她低头沉思片刻,终于开口说:“妈妈,是,是我骗了你们和孩子……孩子的爸爸的确没有死,他叫吴猛,是文斗公司的太子爷。”

白梦一听,表情比之前缓和了许多,水果刀也从手腕上拿下来。

她用疑惑的语气问:“文斗公司?是不是就是四年前宣布破产那个文斗公司?”

青可望了一眼白梦,微微点头。

“你……你……哎!千挑万选,偏偏选个这样的人,我真不知道,你眼睛长哪里去了,就是闭着眼睛,也不至于选个这种男人吧?真怀疑你是不是我亲生女儿,眼光咋这么差。你图他什么?要钱没钱要名没名,还是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纨绔子弟,整个县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是打算让她带你去乞讨吗?”

白梦气得脸色黑青,这吴猛的大名,她也有所耳闻,虽然没有见过本人,但就冲着那满城飞的流言蜚语,她已经把吴猛加到她的黑名单上了。

这吴猛是绝对不会出现在她未来女婿的花名册上的,可如今却成了她外孙女的亲爸,让她如何接受得了这晴天霹雳。

她炮语连珠的说了一通,青可或是觉得自己有愧,低头不语。

白梦停顿片刻,继续试探性的问:“可可,你是跟我开玩笑的是不是?你是故意说来气我的是不是?”

青可抬起头,眼里闪着泪花,她心里委屈,委屈的想哭。

“妈妈,我没骗你,孩子的亲生父亲就是吴猛,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白梦彻底崩溃了,手里的刀掉落在地上,整个身子一摇晃,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或许是因为流血过多,或许是因为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

青可赶紧扑上去,拼命叫喊着她。见她没有反应,她才冲出门去叫楼下看电视的尚鑫。

“爸,爸,你……你赶紧上来,妈出事了……”

尚鑫一听,赶紧扔掉手里的遥控器,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往楼上跑。

茶茶惊得站起身来,惊讶的往楼上看去,她不知道楼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但她看到青可着急,就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她也想想去看看。

她正准备迈开步子,保姆却一把将她拉住,“孩子乖,别怕,就待在这里,我陪着你。”

青可教过她,回到家里之后,一定要听话,不能违背大人的意思,不然她就有可能被赶出去。保姆在她眼里就是大人,她想到这里,不甘的往了一眼楼上,乖乖坐回沙发上去。

很快,尚鑫抱着昏迷的白梦,迈着急促的步子叮叮咚咚下楼,白梦着急的跟着后面。

两人急急往家门口跑去,连鞋都顾不上换,穿着拖鞋就往外跑。

“妈妈?”茶茶见青可完全忘记她的存在,她赶紧站起身来,着急的大声叫青可。

青可回过头,撂下一句“茶茶你待在家里,乖乖听婆婆的话”就头也不回的跑出门去。

茶茶嘟了嘟嘴,不开心的坐回沙发上去。

尚鑫心急如焚的开着车,带着白梦直奔医院。

“可可,这到底是怎么一会事?就十来分钟时间,你妈妈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尚鑫一边目不转睛看着前方,不停变换着身旁的变速器。

可可用干净手绢替白梦包扎好伤口,紧紧抓住她的伤口处,心虚的回应尚鑫,“这……这可不怪我,是妈妈她……她非得以死相逼,让我说出茶茶的父亲是谁。”

尚鑫脸上露出生气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可可呀可可,你说你,这突然带回来一个孩子就不说了,还非得为了维护那个男人,把家里弄得鸡犬不宁。”

“爸爸,我没有……”可可低下头,低声回应到。

“那你告诉你妈妈了吗?”尚鑫关心白梦安危之余,还是对这个神秘的男人有所好奇的,他用期盼的口吻问青可。

“我……我说了……”

“是哪家的好男儿呀?能让我的宝贝女儿为他十月怀胎生子。”

青可再次沉默不语,她没有正面回答尚鑫的问题。她心里很清楚,尚鑫比她更不愿意听到吴猛的名字,若“吴猛”二字一出,她担心尚鑫会失控,因而耽误去医院的时间。

许久,她才回应尚鑫说:“爸爸,其它什么事都比不得妈妈的安危,我们还是先去医院,等妈妈醒来,我们说其它的事。”

尚鑫琢磨片刻,觉得也是,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昏迷的白梦,握紧方向盘加快车速。

医院里,人来人往。

青可和尚鑫在急诊手术室门口着急的徘徊着,担心和着急都写在了脸上。

尤其是青可,她真怕白梦有个什么万一,她心中的愧疚大于难过。她真想狠狠扇自己两耳光,当初为什么不咬咬牙,将不该来的茶茶给拿掉。是自己心软,是自己的自私,才会导致如今这样的后果。

吴猛呀!吴猛,我尚青可,上辈子到底欠了你什么。这辈子要以一家人的幸福来偿还,要以我的一生幸福来偿还。你都那样没心没肺了,我却还是对你念念不忘,幻想有一天能和你破镜重圆。

手术室门口的灯熄灭了,医生从手术室走出来,尚鑫和青可慌忙扑过去问白梦的情况。

“医生,我太太怎么样了?没有生命危险吧?”尚鑫心急如焚的抓着医生的胳膊问,担心已经让他失去一个大公司董事长该有的稳重。

医生取下脸上的口罩,“放心吧!血已经止住了,伤口已经处理包扎好。伤着由于失血过多,再加上长期贫血,目前还没有醒,需要住院观察,你们去办理住院手续,等吊水打完,护士就会送她去病房。”

“好好好,谢谢医生,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尚鑫紧紧握住医生的手,说话的语气也有些激动。

医生说完,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尚鑫双手紧扣,用期盼的眼神望着急诊手术室里,等着白梦从里边出来。

青可听到白梦没有生命危险,她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下,脸上露出苦笑。若白梦真因为她,有个什么好歹,那她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爸爸,那我这就去给妈妈办住院手续,你就在这里等妈妈出来。”尚鑫没有理会她,她默默转身朝收费站走去。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八十章 真相大白 青可办完住院手续回来,白梦已经被送进了病房,尚鑫守在她病床上,默默的看着白梦。

白梦正想推开病房门,这时,白梦醒了。

“白梦,你醒了?”尚鑫激动的起身去把青可扶起来靠着,“你怎么这么傻呀!跟自己的女儿还玩命,还闹到医院里来了。让别人听去,你就不怕别人对你指指点点吗?”

青可见状,伸出去开门的手又缩了回来。她不敢进去,她不敢想象,尚鑫听到“吴猛”的名字会如何大发雷霆。

她胆怯了,她害怕了……

她坐到病放门口的椅子上,靠在椅子上闭目塞听,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白梦一醒,就问尚鑫,“可可呢?那个不争气的臭丫头呢?”

白梦虽然大睡了一觉,但对青可的气却丝毫也没有消减。咬牙切齿,怒气横生的。

“噢!她去给你办住院手续了,你呀!别动不动就生气,都多大岁数的人了,怎么还跟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似的。”

白梦听尚鑫这么说,她气得准备抬起手比划,差点将手上的吊水拔掉。她看着这碍手的吊水管,气得一巴掌拍上去,“碍手碍脚,大题小做。”她说着,就准备把吊水给拔掉。

“白梦,你干什么呢?你住手。”尚鑫见状,赶紧抓住她的手阻止。

“我干什么?我弄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的宝贝女儿。”尚鑫的阻止,终于让白梦打消拔吊水管的冲动,她生气的往床头一靠,气不打一处来。

尚鑫见她稍微冷静下来,这才松开抓着她的手,坐回椅子上去。

“可可说她告诉你茶茶的亲生父亲是谁了?”

“哼!说了比没说还不让人省心。”

“是谁啊?你认识?”

“认识,怎么会不认识,你这个准女婿那可是家喻户晓的大人物。”白梦故意讽刺的说着。

“大人物?谁啊?”尚鑫一听,心湖还有些暗潮汹涌,对这个准女婿的身份抱着好奇之心。

“呵呵!”白梦冷笑一声,看向满脸好奇的尚鑫,“看把你高兴的,你还真以为你家可可给你钓了个金龟婿呀?”

尚鑫皱了皱眉,不解的问:“难道不是吗?你不是说是家喻户晓的大人物吗?这难道还不算是金龟婿吗?你的眼光也不要太高了。”

“哈哈!”白梦脸上的冷笑,变成了狂笑,“好好好,是我眼光高,我倒要看看,你的眼光能比我低到哪里去。你的准女婿,就是文斗公司的太子爷吴猛,万里挑一的金龟婿,老尚,你可对你的准女婿满意吗?”

白梦一脸幸灾乐祸样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尚鑫,期待着尚鑫的反应。

尚鑫的反应,远比白梦想象的可怕。他惊得目瞪口呆,身子都在瑟瑟发抖,双唇颤抖得说不出话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表情比哭还难看。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大腿,恨不得把自己腿上的肉扣下来。

白梦看到她这样的反应,着实下了一大跳,“老尚,老尚,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我……不是……你确定没有听错,青可亲口告诉你茶茶的生父就是吴……猛。”

“你说的好笑,我又不耳聋,难道连这么简单的两个字都听不清楚,你若不信,大可去问你的宝贝女儿。”

尚鑫听后,狂抓自己的头发,不停拍打自己的脑门。

“老尚,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我……”尚鑫欲言又止,他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要然后白梦知道,是自己将青可送到吴猛嘴里的,他不敢想象,白梦会疯狂到何等地步。

“行了,吞吞吐吐,你不想说,我还不想听呢!今天中午被可可给气得一口东西也没吃,现在饿得前胸提后背,你现在去给我弄些吃的来。”

“行行行,想吃什么?”尚鑫正想找个地方好好的发泄一下,白梦正好给了他这个机会。可可有今天,他认为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以为,可可之所以会怀上吴猛的孩子,就是因为那次报复,他认为是他将自己的女儿推向火坑。可他不知道,如果想要一个女人心甘情愿生下孩子,光靠母爱是不可能的,若可可心里不是真心爱吴猛,她不可能会为他生下属于她们两人的孩子。

白梦垂下眼帘想了片刻,“嗯!水煮肉片。”

“水煮肉片?你也不看看,这是在哪里,你还病着呢!饮食应该清淡,吃什么水煮肉片,就清汤肉丸煮面。”

“行行行,随便了吧!能填饱肚子就行。”

尚鑫这才起身走出病房,一出病房,他就看见了坐在门口愁眉苦脸的青可。

青可听见门打开的声音,抬起头来,看见是尚鑫,她战战兢兢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爸爸……”

“可可,爸爸能好好跟你聊聊吗?”

“啊?”青可愣了片刻,赶忙点头回应。

“走吧!我们去外边找个咖啡厅,坐下来慢慢聊。”

“噢!”

青可跟在尚鑫身后,朝医院门口走去。

两人在医院附近找了一间咖啡厅,对视而坐。

两人都搅拌着咖啡杯里的咖啡,气氛有些尴尬。

青可感觉空气里都充斥着**味,她以为尚鑫会大发雷霆。

许久,尚鑫终于开口说话了,“可可,对不起,是爸爸误了你一生的幸福。”

青可手里摇动勺子的手,戛然而止,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尚鑫。

“如果不是当初我……为了阻止你和吴猛来往,强行将他囚禁起来,也不会有之后的种种,你也不会落到如今这等地步,变成一个单亲妈妈。是我,是我毁了你一生的幸福。”尚鑫说着,说着,眼眶也湿润了。

“爸爸,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当初我打算生下茶茶,就细细斟酌过后果,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一则,我是的确不忍心伤害一个无辜的生命;二则,我是真正的喜欢吴猛,我想为他生一个属于我和他的孩子。我不知道他怎么想,但我只想跟着自己的心走。至于将来,不管我们还有没有缘分再聚,我也会坚强的将茶茶养大,为我自己的选择负责到底,我从来没有后悔过生下茶茶。”

青可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伸出手去抓住尚鑫放在桌上的手。

“爸爸,真的,你不用自责,我现在需要的,是你和妈妈的支持。茶茶需要你们的认可,她需要一个温暖的家,我请求你,劝劝妈妈好吗?让她真心待茶茶,把她当做一家人。我不希望茶茶感觉不到家的温暖,让她的童年留下阴影。”

尚鑫用力点点头,“可可,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妈妈接受茶茶的,把她当做小公主一样对待,让她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嗯,谢谢爸爸!”

尚鑫喝了一口咖啡,继续问到:“可可,吴猛现在在哪里?你叫他来,只要你愿意,我为你们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我绝不会再阻扰你们。”

“爸爸,谢谢你,谢谢你能为我着想,只是我也……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尚鑫的手有些颤抖,满脸惊讶,“你……你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嗯!”

“当年文斗公司宣布破产,传言吴猛的父亲重病,他带着他父亲去过求医,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可可,你难道也是从那个时候就没有见到过吴猛了吗?”

“嗯!我找过,但……”青可说着,无奈的垂下头去,不再吭声。

“可可,你别担心,从明天起,我会尽量找人去打听,去找,一定会把吴猛找出来,还茶茶一个爸爸,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吴猛。”

看到尚鑫一脸的认真,青可好感动,她做梦也没想到,尚鑫能这样义无反顾的站在自己这边。

……

青可和尚鑫现在可谓是冰释前嫌了,两人又和以前一样,和好如初,青可抓着尚鑫的胳膊,两人提着为白梦买的清汤肉丸煮面,有说有笑的回到医院。

当两人打开病房门的那一霎那,一个枕头就飞奔而来。紧接着,就是白梦抱怨谩骂声音如滔滔江水般袭来。

“叫你买个面需要这么久吗?你是去挖地种麦子,打算麦子成熟了,收了麦子再给我做面不成?”

青可知道白梦的脾气臭,可四年不见,她发觉白梦脾气比以前更坏了。动不动就是一通河东狮吼,甚至说玩命就玩命。

“爸爸,我就在国外待了四年,你怎么就把妈妈惯成这样了,动不动就发脾气,哪里像上流社会的富太太,倒是有点像……”青可见白梦这样,开玩笑似的和尚鑫说到。

白梦一听,气得抓起身上的被子就朝青可砸去。

“你……好你个尚青可,你……你这个白眼狼,枉费这么多年我对牵肠挂肚,日思夜想,担心你有没有饿着,有没有冻着,有没有生病。你倒好,竟敢拿你妈开涮。”

她气得面红耳赤,恨不得从床上跳下来,狠狠抽青可两个耳光。

尚鑫见状,赶紧把清汤肉丸面提到白梦跟前,“好了,别动气了,可可跟你开玩笑来着,这你也听不出吗?你刚才不是说饿了吗?赶紧趁热吃,不然哪里有力气和你女儿斗嘴。”

“哼!”白梦一把夺下尚鑫手里的面,嫌弃的白了青可一眼,津津有味的吃起面来。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八十一章 白梦亲口咒骂青可 青可把地上的被子和枕头捡起来,叠好放回病床上去。坐在隔壁,静静的看着白梦吃面

四年不见,白梦憔悴了不少。虽然她用厚厚的粉底遮盖脸上的色斑和皱纹,但始终还是无法掩盖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

青可这个时候才意识到,爸爸妈妈都上年纪了,她心里更加愧疚,她们都这把年纪了,自己还要拿自己的错事来惩罚她们。

她走到白梦身边,伸手去拔掉白梦头上新添的一丝白发。

“干嘛呢?”

“没……没什么……”青可慌忙将手中的白发藏到身后。

女人都希望自己青春永驻,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老了,所以青可也不愿意让白梦知道,她已经老了。

“那你在我头上摸什么,影响我吃面,我可告诉你,这件事还没完,我可没有原谅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如何给我一个满意的交待吧!”白梦满脸怒气的说到。

长这么大,青可还是第一次感觉到白梦和自己的关系这么不友好。以前,白梦是绝对不会对自己这么敌视的。

她坐回原位,闭口不言,她很清楚,此刻白梦正在气头上,无论自己说什么,白梦都听不进去的。再加上白梦现在受了伤,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有任何抵怼的言辞,应该尽量言听计从,让白梦消消气。

至于茶茶和吴猛的事,来日方长嘛!毕竟血浓于水,她相信她们之间的隔阂不会持续太久。

白梦吃完面,打完吊水后,就吵着要回家。尚鑫无奈,只好找来医生,为她做了进一步检查,确定没有大碍,才替她办了出院手续,一家三口还算其乐融融的往家里回。

此时已经是半夜,茶茶和保姆在家里等得着急,在茶茶的哭闹下,保姆已经不值一次打电话给尚鑫,告诉他孩子哭闹得厉害。

尚鑫劝了青可好几次,让她回家照顾茶茶,白梦这边有他在。可是青可就是不肯,她说她自责,白梦之所以弄到医院来,都是她的责任,她不可以这么没有良心,在这个时候还对白梦这么不上心。

尚鑫无奈,只好由着她去。

“婆婆,我要妈妈,妈妈什么时候才回来呀?呜呜……呜呜……”茶茶坐在沙发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茶茶乖,妈妈很快就回来。”

茶茶告诉保姆,她是青可的女儿,而青可就输她的亲妈妈。起初保姆听到这样的话,还觉得不可置信,可是看着茶茶眉宇间和青可的神似,她不得不承认,这简直就是一个缩小版的青可。

和茶茶待了一下午,保姆已经慢慢习惯茶茶的身份,潜意识已经接受,她就是青可的女儿,这个家多出来的小主子。

“婆婆,你带我去找妈妈,好不好?我想去找妈妈……呜呜……呜呜……”

保姆已经好久没照顾过这样小的孩子了,面对她的无理取闹,她有些不耐烦。

她不再和茶茶多言,起身去弄了些吃的端出来。

茶茶蜷缩在沙发边上的地毯上,满脸泪痕,不停在抽泣着,嘴里一直念叨着“妈妈,妈妈,妈妈”。

“来,肚子饿了吧?吃点东西,吃饱了,茶茶就能见到妈妈了。”保姆和蔼可亲的对茶茶说到。

茶茶看了一眼盘子里的蛋糕和牛奶,手一挥,将盘子里的东西全部打翻在地。

牛奶和蛋糕还弄了保姆一身,保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看着眼前的小祖宗,她是骂也不得,打也不得,只能把气往肚里咽。

“你……”

她生了一会儿闷气,乖乖俯下身去收拾。

这时,门铃响了,她放下手里烂成泥一般的蛋糕,起身去开门。

尚鑫扶着白梦和青可出现在门口。

“董事长,太太,小姐,你们回来呐!”

保姆笑着迎着,赶紧把鞋柜里的拖鞋翻找出来,递到她们脚下。

“阿姨,茶茶还听话吧?”青可一边换作拖鞋,一边问保姆。

茶茶听到青可的声音,破涕为笑,朝着门口跑来。

“这,还好!”保姆吞吞吐吐回应青可,面露尴尬之色。

茶茶疯跑过来,扑到青可跟前,紧紧抱着她的双腿。

“妈妈,妈妈,是不是茶茶不乖,你不想要茶茶了。”

茶茶抽泣着问青可,之前她以为再也见不到青可了,以为青可是要丢下她,不再管她了,所以,她才会对保姆发那么大的火。

青可弯下腰,将茶茶抱在手里,轻轻捏了捏茶茶的小脸,“傻孩子,妈妈怎么会不要你了呢?你可是妈妈最可爱的茶茶,妈妈怎么舍得丢下你。”

白梦嫌弃的看着茶茶,在尚鑫的搀扶下,朝客厅里走去。

保姆这才想起地毯上和沙发上的牛奶蛋糕,赶紧跑过去收拾。

白梦见到这一幕,怒问:“这是怎么一会事?”

保姆看看靠在青可怀里撒娇的茶茶,吞吞吐吐回到,“这……这……”

白梦很快就看出其中的端倪,怒吼,“有娘生没娘养的野孩子,竟敢到我们尚家来撒野,看你把我们家弄成什么样子。你一出现,就搞得我们家鸡犬不宁,我们家不欢迎你,你爱去哪就去哪。”

“妈妈,你怎么能这样说茶茶,你这不是变向骂自己和我吗?”

“你……哎呦喂!头痛,喘不过气来了……”白梦捂着自己的胸口,做呼吸窘迫状。

“深呼吸,深呼吸,别动气,来,到沙发上坐一下,镇定,镇定一点……”尚鑫见状,赶紧将白梦扶到沙发上半躺着。

“我……我……”

“好了,一家人哪来的隔夜仇,你刚刚的话实在是太重了点,你这不是打可可的脸吗?”

“你……她……我……”白梦急得语不成声,支支吾吾也没说出句整话来。

尚鑫紧紧抓住白梦的手,低声劝说到:“白梦,你冷静一点,可可是有苦衷的,回头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给你听。你现在这样对可可,等你知道原由后一定会自责的,冷静一点,别给自己后悔自责的机会。”

保姆吓得不敢抬头,慌忙收拾完地上的东西,赶紧躲到厨房里去。

“苦衷?我真的怀疑她是不是我亲生的,从小把她当作金枝玉叶来养,结果呢!结果她却弄出这样的破事,是眼瞎了吗?居然会和那样声名狼藉的纨绔子弟搞到一起,还弄出这么个孽种。”

白梦越想越气,她真的无法接受,自己视如珍宝的女儿,竟然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婿,还未婚生子,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如今,青可竟然还敢把孩子领回家,这完全就是丝毫没有顾及她的感受,丝毫没有顾及尚家的声誉。

“白梦……”

尚鑫觉得白梦实在有些过份了,他受不了白梦这样污蔑青可。因为他才是罪魁祸首,青可无辜。

他高举手掌,欲扇白梦耳光,可手臂停在半空之中,没有落到白梦脸上。

白梦见尚鑫这样,对他失望至极,用质问的眼神看着尚鑫。

“干嘛?你还想打我不成?你打呀!有本事你打呀!难道我有说错一字半句吗?这些都是事实,她做出这样的丑事,就不配做我白梦的女儿。你有没有想过,若这样的事传出去,公司里上上下下都会怎么看你,怎么看我们尚家,外人又会怎么看我们?”

“那又能怎样?难道名利,比一家人团聚还重要吗?你不是千盼万盼,盼着一家人团圆吗?怎么可可回来了,你却变成这个样子?”

“呵呵……”白梦放声冷笑,看着杵在那里的青可母女,“敢情,就是我一个人冷血,就我一个人贪图名利,你们都对,就我一个人错,行,那我走,我离开这个家,总行了吧?”

白梦说着,从沙发上把双腿移下来,气势冲冲的,做着准备走的架势。

尚鑫尽最大力气,将她按回沙发上去。

青可看到白梦和尚鑫因为自己吵架,甚至差点动手打起来。她心里如万箭穿心,又痛又悔。

她把手里的茶茶放到地上,拉着茶茶一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可可,你……”尚鑫急得手足无措。

他见到这一幕,赶紧大声将保姆支出去。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觉得,如果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白梦解释清楚,那么这家里是不可能平静的。

“妈妈,是女儿不孝,让你蒙羞,让尚家蒙羞。你别生气,别和爸爸吵架,我这就带着茶茶离开。我……”

白梦说完,冲着白梦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干嘛?这是又要用离家出走来博得我们的同情吗?”白梦不屑的看着青可,没有丝毫心软的意思。

保姆带着强烈的好奇心,不甘不愿的走出门去。

尚鑫见保姆离开,这才面带沉重的表情,转身看着白梦,“白梦,你先冷静一点,听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给你听。可可,你和孩子也起来,孩子还小,别动不动就带着她跪在地上,她膝盖受不了。”

“爸爸,不要……”青可用力摇摇头,示意尚鑫不要道出真相,那样,白梦只会把对自己的恨,加倍转到尚鑫身上。她不想看到父母因为自己,而影响她们琴瑟和鸣的夫妻感情。

“可可,你什么都别说了,我们是一家人,就该坦诚相待,不该有所隐瞒。”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八十二章 和好如初 青可见尚鑫心意已决,牵着茶茶安静的坐到旁边的沙发上。

……

墙上的钟,滴滴答答的走着,尚鑫的声音,回荡在客厅里,白梦听得聚精会神,表情却一阵青一阵黑。

她好几次都想插话打断,却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尚鑫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给白梦听,包括自己设计吴猛,导致吴猛处心积虑报复青可,毁青可清白,才导致青可如今的未婚生子。

他说完,客厅里一下变得特别安静。

青可脸上早已泪流满面,把茶茶紧紧的抱在怀里。

尚鑫眼眶里也含着泪花,痛苦的垂下头去。

“你……你这个凶手,我打死你这个凶手,你陪我女儿,陪我女儿……”白梦听完尚鑫的话,对着尚鑫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痛骂痛打,“哎哟喂!好痛,痛……”

她忘记自己还受着伤呢,剧烈的运动让她还没有愈合的又崩开了。一阵剧痛袭来,她赶紧停止拍打,捂着渗血的伤口。

“没事吧?你小心一点,看,又流血了,要不我重新给你包扎一下?”

“不用!”白梦狠狠的瞪了尚鑫一眼,甩来尚鑫的手,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她有些愧疚的看着青可,许久,她才吭声,“即便这样,这孩子生不生,难道你还做不了主,明知道是错,为什么还要错上加错?”

她厉声质问青可,但语气比之前好了很多。

“妈妈,你也是母亲,若换作你,能狠下心去打掉一个已经可以在肚子里踢你的孩子吗?先抛开对吴猛的偏见不谈,当我知道孩子的存在时,她已经五个多月了,她每天在我肚子里动来动去,特别是当我走到手术室门口时,她动的就更加的厉害,像是在渴求我,让我给她一条生路。”

说到这里,青可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她停顿片刻,继续向白梦解释。

“当时我心软了,我做了这一生最疯狂的决定,出国,避开你们,把她生下来。妈妈,事已至此,我也没有机会再去后悔什么的,茶茶是无辜的,我不想她因为大人的错而受到伤害。如果你还是容纳不下她,不能原谅我的错,那我就带着她离开,绝不待在你跟前让你生气。”

青可说完,用渴望的眼神望着白梦,盼着她的回音。

尚鑫见白梦半天没有反应,拉了拉白梦的衣袖,给她使了个眼神。她瞪了尚鑫一眼,没有作声。

青可见状,拉着茶茶转身往楼上走去。不多会儿,她收拾好行礼,牵着茶茶叮叮咚咚从楼上走下来。

白梦和尚鑫还坐在客厅里,尚鑫见青可要走,急得上前劝阻。

“可可,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耍小孩子脾气呀?这是你的家,你要走到哪里去?”

“爸爸,什么都别说了,你要保重身体,我一有时间就回来看你。”

“可可……”

尚鑫还想继续劝说,青可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青可放下手里的行礼,松开茶茶的手,走到白梦跟前,给白梦深深地鞠了一躬。

“妈妈,我走了,你好好保重身体。”

她简单的说了一句,迅速转身,一手拉着茶茶,一手拉着行礼,快步朝门口走去。

尚鑫急得跺脚,用哀求的语气不停唤着白梦的名字。

白梦脸上露出于心不忍的表情,青可她们母女俩正要出门时,她终于喊出了口,“站住,回来,走什么走?这里是你的家,这么大了,还想和小孩子一样闹离家出走吗?”

青可闻声,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白梦和尚鑫。

“怎么?看来是我说话不中用了,还傻愣着干嘛?赶紧把行礼提上楼去,老尚,问保姆晚饭凉没有,凉了赶紧热一热,我们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白梦见青可不动,还故作生气状说到。

“诶诶!”尚鑫跑到青可跟前,将青可往屋里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谢谢你妈妈的宽宏大量。”

青可激动得热泪盈眶,点头折回客厅。尚鑫帮她把行礼搬上楼去。

她坐到白梦身旁,紧紧拽着白梦的手,含泪说:“妈妈,谢谢你的理解和包容。”

“有什么好谢的,谁叫你是我白梦的女儿。如果连我都站在你的对立面,不是让你任由别人欺负。常言道:虎毒还不食子呢!我可没这么狠心。”

“谢谢妈妈!我爱死你了,妈妈……妈妈,抱抱可可吧!你好久都没有抱过可可了。”

青可撒娇似的说着,扑到白梦怀里,紧紧的抱住白梦,享受着这久违的母爱。

茶茶站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母女俩。

“好呐!你女儿还看着呢!都当妈妈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白梦将青可从自己怀里推开,招手将站在那里的茶茶叫过去,“茶茶,来,过来,到外……外婆这里来。”

白梦说外婆这个字,还是觉得拗口,费了好大力气,才把那两个字完全说出来。

茶茶害怕的看着白梦,没敢过去。

在她心里,这就是个可怕的坏人,她心里害怕。

青可见状,赶紧招手让茶茶过去。

茶茶这才战战兢兢走到她俩身边,脸上还是露着害怕之色。

白梦牵起茶茶的手,仔仔细细打量着茶茶。

之前,她就顾着生气了,根本就没有正眼瞧过茶茶。

许久,她才面露微笑说:“像,真的是太像了。”

“妈妈,像什么呀?”青可接过白梦的话问到。

“像你呀!简直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这眼睛,这眉毛,简直就是你的翻版。”

“那是当然,我女儿不像我像谁?”青可还有些得意的说到。

“茶茶,你怕外婆吗?”

茶茶看了看白梦,又转过头去看看青可。

半响,她才微微点头回应,“怕!”

青可明明已经给她摇头了,没曾想这傻孩子还是如实作答。她话音刚落,担心和尴尬就爬上青可脸上,她望着白梦尴尬的笑着。

可她没想到,白梦却放声大笑起来,让她惊得目瞪口呆。

“哈哈哈!怕啥?怕我是狼外婆,把你吃掉不成?”

白梦还故意做出一个张牙舞爪要吃人的动作,茶茶吓得哇的一声哭出来。

白梦一愣,而后又笑了。

“真是太久没和这么小的孩子相处了,你看,小孩子看着我都能被吓哭。”白梦无奈的看着青可。

“茶茶,不许哭,外婆逗你玩呢!听到没有?别哭了。”青可面带尴尬之色,微皱眉头劝说茶茶别哭了。

白梦伸出手将茶茶抱在自己怀里,替她擦拭眼泪,“好了,宝贝儿,别哭了,外婆是给你开玩笑的呢!茶茶这么可爱,外婆疼爱还来不及,怎么会把茶茶吃掉呢!不哭啊!明天外婆带你去游乐场玩,带你坐旋转木马好不好?”

“茶茶,够了啊!再哭,妈妈可不要你了。外婆这么疼你,你哭啥?还不叫外婆,和外婆亲亲。”

青可厉声吼道,茶茶这才停止哭泣,由哭泣变为抽泣。

尚鑫趴在栏杆上,看着客厅里发生的一切,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他深呼吸一口气,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

“可可,孩子还小,你别这么吼她。”

白梦见青可这般严肃,反而指责起青可的不是来。

青可听后,又狠狠的感动了一波。

“好了,宝贝儿,不哭,饿了吧,我马上就开饭。”白梦抚摸着茶茶的小脸,和蔼可亲的说到。

茶茶这才微微点头,用她那稚嫩的声音说:“外婆,你不赶茶茶走了吗?”

“不赶,这里以后就是茶茶的家,谁也没有权利赶茶茶走。”

“真的?”

“当然……不信,我们拉勾……”

白梦毕竟是过来人,做过母亲的人,当然对哄孩子不会生疏,她伸出小拇指欲和茶茶拉勾。

茶茶破涕为笑,赶紧伸出小拇指和白梦拉勾,嘴里还念叨着一些保证词。

做完这些,茶茶居然把小嘴凑到白梦脸上,送给白梦一个深深的吻。

这感觉,简直让白梦的心都舒化了。

三人相视而笑,笑声回荡在客厅里的每一个角落。

不难听出,这笑声里夹着幸福,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笑。

第二日,尚鑫就开始动用各种关系,疯狂打听吴猛的下落。

当然,这一切都是背着青可做的,因为青可一再叮嘱他,让他不要去找吴猛。

四年已经过去了,青可虽然心里还放不下吴猛,但她不想用孩子去绑住吴猛,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与其勉强,还不如就这样自由翱翔,这样心不会那么累,不会那么痛。

茶茶开始慢慢适应在尚家的生活,青可也开始试着过回正常的生活,她开始去公司帮尚鑫的忙,让自己尽可能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去。

白梦也扮演着一个合格的外婆,陪茶茶吃饭,陪茶茶逛街,陪茶茶去游乐场,陪茶茶去动物园,真心真意对茶茶好。

很快,茶茶就完全接受这个好外婆,而且比和青可在一起还要亲密。

当然,这尚家毕竟是县里的名门望族,这突然多了个孩子,还口口声声把白梦叫外婆,怎么可能不引来旁人的非议和异样的眼光。

茶茶的身影成了报纸、娱乐杂志的常客,很多报刊杂志社,还一期又一期的用茶茶和青可家人的照片作为封面。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八十三章 殃及池鱼 一时间,尚家人成了家喻户晓、轰动县城的名人,无论在大街小巷,还是在高级会所、茶楼、酒店、商场,她们一家人都能博得百分百的回头率。

甚至,连扫地的环卫工人,也追着白梦和茶茶问:“太太,这上面的人是你吗?还有这个孩子,她就是你外孙女?”

白梦垂下头去,看着环卫工人手里的杂志,疑惑的问环卫工人,“是我和我外孙女,只是这照片把我拍得也太丑了点。”

“上面说你女儿未婚生女,这是真的吗?”

“我……这和你有关系吗?安心扫你的地,别听那些爱嚼舌根的人瞎说。”

“不是……太太……我就是好奇,你就透露一下嘛!”

“行了,扫了的地,让开,我还得带我们茶茶去喝下午茶呢!”白梦将环卫工人手中的杂志夺过来,扔到她身后的垃圾桶里。

她拉着茶茶,转身正想离开,没成想一转身,就被好奇围过来的人群给堵在了原地。

“太太,你就说一下吧?这到底是不是你女儿,是不是尚青可小姐的亲生女儿?”

“对呀!孩子的爸爸是谁?”

“尚小姐之前不是和王氏集团的太子爷王铮升订婚了吗?怎么转身王铮升就另娶了她人。”

“这孩子不会是王家的吧?”

“是啊!尚小姐是不是珠胎暗结,又被抛弃了,才落得未婚生女呀?”

……

围观的人,把白梦和茶茶堵在原地动弹不得,七嘴八舌的问东问西。

白梦气得肺都快砸了,夺过环卫工人手里的扫帚,对着路人一通乱打。

“滚开,你们这些乱嚼舌根的,我们自己家里的事,关你们什么事,你们是吃饱了撑着吗?滚,滚,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围观的人吓得四处鼠窜,茶茶躲到垃圾桶旁边,吓得瑟瑟发抖。

“这都什么人呀?还上流社会的富太太,和我们这些穷人有啥区别?不就是一个衣服穿得好一点的泼妇。”一个围观的人,用鄙视的语气冲着白梦说到。

白梦打算接受茶茶那一刻,她就做了最坏的打算。面子算什么,名誉算什么,这些都抵不过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

现在,她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为了维护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她不介意做众人口中的泼妇。

“你们这些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告诉你们,你们再这样,我就报警了,找律师告你们,告你们诽谤。”

白梦举着手里的扫帚,对着这些还不甘心的人群吼到。

人群中有的人拿着相机在拍照,不难看出,她们之间有记者。

“诽谤?尚太太,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是诽谤?难道孩子不是王家的?”说话的人,手里拿着笔和本子,问话也很专业,应该是个什么八卦杂志的记者。

“孩子是谁的,凭什么要告诉你们?”白梦还算有耐心的回应到。

“那你能告诉我们,孩子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尚小姐失踪这四年去了哪里?”

白梦再次理直气壮的回到,“这是我们的家事,无可奉告。”

“那为什么直到现在,孩子的父亲都还没露面?”

“……”白梦气得说不出话来。

那人见从白梦这里问不到什么,把矛头转向垃圾桶旁边的茶茶。

她躬下身去,笑嘻嘻的对茶茶说:“小妹妹,能告诉姐姐,你爸爸叫什么名字吗?”

茶茶虽然性格算那种自来熟,但面对这么多虎视眈眈的陌生人,她还是很海害怕。

白梦见状,将茶茶拉到自己身后。

“你们要干嘛?为难我就算了,连一个小孩子都病房过,你们要是吓着她,我跟你们没完。”白梦怒气横生的瞪着那人,指着她的鼻子吼道。

说完,她抱起茶茶,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逃走。

这样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了,自从茶茶出现在大众视野里,白梦和茶茶总是会遇到这样爱管闲事的人。

青可只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可没想到,树欲静而风不止。

外边的流言蜚语,已经影响到王铮升和幽幽正常生活,她们一出门,也经常会遇到堵截的记者。这些记者为了得到一手消息,也是够拼命的了,有的甚至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的跟踪她们夫妇。

王铮升和幽幽,因为这个,已经不止一次吵闹了。

这日,几次小吵小闹之后,幽幽终于爆发了。

“铮升,你给我句实话,那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骨肉?”在大众的压力下,幽幽已经开始不相信同她同眠共枕的王铮升了。

她们结婚三年了,虽然一直都琴瑟共鸣,相敬如宾,但幽幽一直没能为王家生下一儿半女。幸福的生活难免也缺少了一些遗憾,特别是像她们这样的名门望族。

铮升当然是扮演好丈夫的角色,对此,不但没有给幽幽任何压力,反而还出言安慰她,让她不要太纠结,一切随缘就好。

可是铮升的爸爸妈妈就没有这么按耐得住了,总是变着花样找幽幽的茬,更何况幽幽本来就不是她们钟意的儿媳妇。

为此,王家父母,曾经还提出然后王铮升和幽幽离婚再娶。若不是铮升一再坚持,想必她们的婚姻维持不到现在。

在这种特殊情况下,茶茶的出现,无疑是在她伤口上撒盐,也无疑是把她们的婚姻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铮升听到幽幽这么问自己,掐灭手里的烟蒂,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问幽幽,“幽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你给我句实话好吗?我真的受不了,我快疯了。你看,你看看大门口,到处都是等着我们出去的记者,我感觉我现在就像是在坐牢一样,连出门买瓶水都不敢……”

幽幽用力拉开落地窗帘,指着大门口那些游荡着的生面孔,像疯子一样咆哮着。

铮升走到窗前,看着大门口那些过路的人,他用力抓着幽幽的肩膀,控制住她,让她的身子不要手舞足蹈的晃动。

“幽幽,你冷静一点,你睁开眼睛看看,那些只不过是过路的人。你看,那个女孩子,她之所以徘徊不肯离开,她是在等人,看到了吗?她等的人来了,你不要疑神疑鬼好吗?”

铮升随便指了门口一个在那里徘徊的女孩子,努力向幽幽解释。那个女孩子也很配合,铮升话音还未落,那女孩子就等到了她想等的人,两人一起手牵着手离开。

“还有那个,那个只是找他孩子回家吃饭的,看到没有?她的孩子找到了。你再这样下去,会把自己憋出病来的。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歪,管别人说什么。你不是想出去吗?走,我拉着你一起出去,看谁敢说你不是,我非揍他不可。”

铮升说着,拽着幽幽的手就要把她往屋外拉。

幽幽哭得撕心裂肺,很显然,铮升说的话对她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她挣脱开铮升的手,捂着自己的耳朵拼命摇头,“我不想听,你别说这些没用的,我只想要你告诉我,青可那个孩子是不是你的?”

铮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双手擦着腰,气得喘着粗气,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幽幽。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失望,曾经说好的山盟海誓呢?曾经的信任呢?他就不明白,为什么一点捕风捉影、含沙射影的花边新闻,就能动摇她们的爱情。

“事到如今,你既然能把这话问出口,那我就算说不是,你会信吗?”

“……”

幽幽泪眼汪汪的望着铮升,的确,即便铮升亲口告诉她,那孩子不是他的,她心里还是画着问号。

王妈妈路过两人房间门口,把两人的谈话一字不落的听了去。

她听后,反而有些窃喜,想当初,青可才是她们相上的儿媳妇,才是能和她儿子匹配的佳偶。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她们何不从中撮合一下,让铮升踢掉这不下蛋的幽幽,把青可娶进门。她想着想着,若有所思的朝自己房间走去。

“还有什么话要说吗?”铮升见幽幽不说话,继续问到。

“我……铮升,你还爱我吗?”

铮升冷笑一声,“你说呢?我对你的爱至始至终从未改变,只是你对我的爱,好像变质了,变得这么廉价。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冷静一下,你好好照顾自己,我出去一段时间。”

“你要去哪里?”幽幽一听,很着急的追问。

她的语气中,明显带着对铮升的怀疑。朝夕相处这么多年,铮升怎么可能听不出她的话外之意。

他没有回头,冷笑一声,“我去我该去的地方,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一切都还能回到以前那样。”

说完,他摔门而去,扔下幽幽愣在原地发愣。

铮升迈着沉重的步子朝楼下走去,开着车出了王家院子。

门口有一些人举着手里的照相机冲着他的车拍照,但好歹没有人过来拦车,他很顺利的离开了。

王妈妈屋里,王爸爸在阳台上替他的花花草草浇水,亲眼看到铮升开车出去。

此刻,已经是黄昏,马上就是开饭的时间了,不知内情的王爸爸,放下手中的洒水壶,冲着屋里的王妈妈喊到:“你翻箱倒柜做什么呢?都这么晚了,铮升有告诉你说他出去做什么吗?”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八十四章 捕风捉影 王妈妈没有立刻回应王爸爸,挠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嘴里还叽叽咕咕的念叨着,“放哪里去了呢?我明明记得放这里的,怎么就是找不到呢?”

王爸爸见状,推开虚掩着的落地玻璃窗,从阳台走到屋里来,“喂!你念念叨叨的说什么呢?我跟你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听到?”

“你说什么了?”王妈妈头也不会,若无其事的问到。

“我问你儿子这么晚了还去哪里?”

王妈妈听了王爸爸的话,惊讶的转过身来回应,“啊?铮升出去了吗?”

“是啊,刚刚开车出去。”

“这样啊!估摸着去见尚家的尚青可了吧!”

“尚青可,他不是和那女人没关系了吗?还跑去见她做什么?这男人成了家,就得有责任,万不能再到外面去沾花惹草,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自己的家不负责。等他回来,我非得好好点拨点拨他不可。”王爸爸坐到椅子上,从柜子上拿了一盒香烟,点燃了一支烟,一边振振有词的说着,一边吞云吐雾。

王妈妈继续找着什么,听到王爸爸这样说,她突然来了精神。走到门口去查看了一眼,将房门紧紧的关上,然后神秘兮兮的回到屋里。

她压低声音对王爸爸说:“我可告诉你啊!这件事你别瞎掺和。说不定过不了几天,我们就要升级当爷爷奶奶了。”

“什么?你说什么?是幽幽怀上了?”王爸爸听后,惊得从椅子上腾空而起。

毕竟他盼孙子也盼得紧,做梦都希望幽幽能为王家开枝散叶。虽然他不像王妈妈那样,把自己的想法都挂在嘴上,但并不代表他不想。

“你想什么呢?她要是能怀上,我就天天烧高香天天吃素都无怨言。再说了,即便她怀上了,你以为她是阿猫阿狗呀!几天就能给你生个大胖孙子出来。”

王妈妈一脸嫌弃,从她的话里可以听出,她对幽幽这个媳妇是有多么不满意。

“那……那……你刚刚说……”

王妈妈凑到王爸爸跟前,笑着压低声音说:“刚才我从铮升她们房间路过,听幽幽问铮升尚董家尚青可那个孩子是不是他的骨肉,铮升居然没有否认。这尚家大小姐也没传出和谁有过婚约恋情,唯一有的就是我们家铮升,听说那孩子今年三岁,算算时间刚好对的上,我觉得这孩子十有八九就是我们王家的。”

王爸爸一听,反而有些失望,这明显就是捕风捉影含沙射影之事,让他空欢喜一场。

“你这都是瞎猜的,说得跟它真的一样。”

“你别不信,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这孩子一定就是我们家的。”

王妈妈说着,拿起柜子上的一张报纸,盯着报纸上茶茶的照片细细打量着,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哎!这小脸多好看呀,长大一定是个美人来着。这眼睛,这鼻子,你看看,是不是和我们家铮升很像?”

王妈妈心理作用,居然觉得茶茶和铮升长得像。

她把报纸递到王爸爸眼前,强行让王爸爸看。

王爸爸不耐烦的瞅了一眼,“哪里像了,我觉得你就是心理作用。”

“不跟你说了,跟你说了也是白说。你就等着吧!我一定会把事情弄个清楚明白。这虽然只是个丫头嘛!但铮升娶了她之后,还可以再生,想要孙子也不在话下。”

王妈妈抚摸着报纸上茶茶的脸,对这个还未谋面的“小孙女”喜爱得不行。

王爸爸见她这样,无奈的摇摇头,坐回椅子上深深的叹了口气。他认为王妈妈是想孙子想得走火入魔了,见了谁家的孩子都觉得是王家的似的。

一番自娱自乐之后,她扔下报纸,又开始继续四处翻找。

她把屋子里翻的乱七八糟,恨不得掘地三尺似的。

“怎么就找不到了呢?明明记得放到这里的,去哪里了呢?”

她急得自言自语,在屋里徘徊跺脚。

“你到底要找什么呀?能不能安静一会儿,再这样下去,这间房子都快被你拆了。”王爸爸终于忍不住了,轻皱眉头问王妈妈。

“就是那个,我妈妈留给我传家青鸾镯子,那是传女不传男的。之前我一直就不看好幽幽,所以就没给她,想着以后等有了孙女,再传给孙女,现在好了,终于有孙女了,我的青鸾镯子终于有人可传了。”

王妈妈像泄了气的皮球,往床上一坐,垂头丧气的说着。

“我说你是不是老糊涂了,那镯子上次你喝醉酒,不是都已经交给幽幽了吗?让她一定要保管好,一代一代传承下去吗?”

王爸爸冷笑一声,用嘲讽的语气说到。

“什么?你说我把镯子给幽幽了?这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

王妈妈惊得大声咆哮到,怎么也不相信自己会把传家宝,给那个生不出一儿半女的幽幽。可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小的没有底气再多言。

她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后悔得捶胸顿足。

她坐在那里安静了没一会儿,突然腾空而起,形色匆匆的走出门去。

王爸爸无奈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继续看着他手里的报纸,没再多嘴问。

王妈妈气势汹汹的朝幽幽她们房间走去。

此刻,幽幽正因为铮升的离开,趴在梳妆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

在她眼里,铮升就是背叛了她们的爱情,背着她后青可苟且,而且连孩子都有了。她不敢想象,她们还有多少事情瞒着她。

她心痛,痛得无法呼吸,感觉天都快塌下来了。

“咚咚咚……”

王妈妈站在房门口,犹豫了片刻,还是举起手拍响了铮升她们的房门。

幽幽听有人敲门,抬起头来用泪眼汪汪的双眼看向门口。

她尽可能的强忍着,不想让旁人听出她在哭,“谁啊?”

“幽幽,我是妈妈,你开一下门,我有点事情要给你说。”

她慌慌张张擦掉脸上的泪痕,琢磨片刻回应到:“妈妈呀!我身体不舒服,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王妈妈怎么可能等得了,她再次着急的拍打着房门。

“幽幽,你开一下门,就一会儿,不会打扰你太多时间的,好不好?”

王妈妈在外不停的催促劝说着,没有要罢休的意思。

幽幽无奈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自己那张满脸泪痕的脸,她感觉这张脸是那么的陌生。

她和铮升是经历了多少艰难困苦,才会走到今天,自己怎么能对铮升这么不信任,对自己的爱情这么不信任。

铮升真的会背叛自己吗?

她摸着镜子上自己的脸,自问自答。只可惜,她连自己也回答不上来自己的问题。

她的内心是矛盾的,一边在为铮升的背叛而心痛;一边又在质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多想了。

王妈妈还在门外不休的嘀咕着,幽幽听不清她说了些什么,她也不想听清楚。

许久,她擦干脸上的泪痕,挤出勉强的笑容,起身去替王妈妈开门。

“吗!”

“哎呦喂!你总算是开门了,我嗓子都快说哑了。”

王妈妈一边说着,一边朝屋里挤。

“妈,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妈妈看着幽幽那双红的像兔子一样的眼睛,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刚刚幽幽大哭了一场。可是她并不关心这些,她关心的是她的传家宝,她的青鸾镯子。

正所谓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再加上现在幽幽还是她们王家明媒正娶的儿媳妇,她还真的开不了这个口。

“嗯……”她支支吾吾了半天,脸上一直露着尴尬的笑容。

“妈,你有什么就说吧!我们都是一家人,没有什么开不了口的。”

幽幽见她这样,看出她有所为难。这么多年,她向来对自己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从来都不会顾及自己的感受,她突然变成这样,幽幽知道,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幽幽倒要看看,她到底还能说出多过份的话,做出多过份的事。

“就是上次……上次我给你的那个青鸾镯子,你能不能把它找出来还给我?”

“镯子?……噢噢……我想起来了,就是你说的那传家宝,传女不传男,要世世代代传下去那青鸾镯子是吗?”

王妈妈一听,激动的猛点头,“对对对,就是那个,你……你能不能找出来……还……还给我?”

幽幽惊讶的看着王妈妈,她不明白,那次明明是她硬要塞到自己手里,口口声声说要自己好好保管,以后传给自己的女儿或儿媳妇,然后让儿女再传给她的儿女,就这么世世代代传下去。

她还说,这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却是一种生命的象征,象征着生命的生生不息。这个小小的镯子,里面却寄托了太多感情。

可为什么,为什么却突然要要回去。

“妈妈,你不是说要让我一代一代传下去吗?或是女儿,或是儿媳妇,反正是不能传丢了。可……为什么现在却要要回去呢?”

“对,我是这么说过……”

可你不是一直没为我们家生过一儿半女吗?要让你传,早晚给传没了。

这是王妈妈想说的,可这些话到嘴边,她又给咽了回去,只能在心里暗自嘀咕着。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八十五章 借酒消愁 幽幽见她吞吞吐吐,直接了当的说:“妈妈,你若不想说就算了,我这就去找给你。”

她想,反正也不是自己的东西,既然别人不愿意给,那自己也不用厚着脸皮强行留着。

她说着,就转身去柜子里翻找。

“我这不是想着,你们年轻人事多,这无足轻重的事,怕你们不上心,所以还是收我那里吧!等以后有必要了,再拿出来也不迟。”

王妈妈心虚的解释着,随便找了个借口掩饰自己的目的。

幽幽对她的话充耳不闻,管她有什么目的,反正和自己应该都没多大关系,她可没那么多闲心来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很快,她就从柜子里把那青鸾镯子给找了出来。她想着是“传家宝”,就怕磕着碰着,还特意找了个很精美的盒子给装起来。

她连同盒子捧到王妈妈手里,王妈妈接过盒子,赶紧打开盒子查看是否是“完璧归赵”。在一番细细检查后,确定完好如初,她这才笑着说:“那幽幽,你休息,我这就走了,不打扰你睡觉。”

幽幽没有吭声,点头回应,目送王妈妈离去。

王妈妈捧着盒子,满意的回到屋里,将自己的宝贝锁进柜子里。

“我说你也真是的,这送都送出去了,你还厚着脸皮要回来做什么?不就个破镯子吗?还非得说是什么传家宝。”王爸爸见她还真把镯子要了回来,不赞同的说了几句。

“你懂什么,这不是值不值钱的问题,这意义不同,既然铮升有后了,理应给他的骨肉。”

“你呀你,你不会真打算拿去送给那孩子吧?”

王妈妈振振有词的问:“难道不行吗?”

“呵呵!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我劝你还是不要擅自做主,免得到时候热脸贴冷屁股,闹出什么笑话来。”

“笑话?难道我们家的笑话还少吗?单方面毁婚约,另娶她人。结果呢!娶回来个不下蛋的鸡。你是没听到,别人在背后如何戳我们家脊梁骨的,说都是我们没良心,老天才会惩罚我们,让我们王家绝后。不但如此,还把尚家给得罪了,我……我当初就是鬼迷心窍,才会同意你们父子俩那不靠谱的决定,娶了这个丧门星。”

王妈妈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大。

王爸爸担心她这些话被幽幽听去,赶紧打断她的话,“好好好,你小声一点,就怕别人听不到一样。我什么都不说了总行了吧?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绝不再说半个不字,这总行了吧?”

王妈妈见他态度挺好,心里也没那么不舒服了,不再多言,白了王爸爸一眼,朝楼下走去。

铮升来到一个酒吧,径直朝吧台走去。

“帅哥,要喝点什么?”吧台里的调酒师很客气的问到。

铮升迅速的扫视了一眼帅气的调酒师,把目光投向他身后的酒架,“来一杯你们这里最烈的酒。”

“好的,稍等!”

调酒师挥动着手里的调酒杯,熟练的在空中抛来抛去。

铮升目无表情的看着他,眼光有些呆滞。

酒吧里灯光有些昏暗,空气里充斥着酒和汗液的味道,响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还有那些男男女女玩得开心的笑声。

铮升对自己的一切好像并不在意,像霜的打的茄子一般,有气无力的趴在吧台上。

不一会儿,调酒师把一杯褐色的酒递到铮升跟前,“帅哥,你的酒好了,本店的招牌酒——冰火两重天,保证让你欲罢不能,得到不一样的享受。”

铮升没有多言,端起酒杯仰头一口见底。

调酒师看他这样,还担心的出言阻止,“老板,这么喝,很容易醉的,别喝这么急,越是烈酒就越得慢慢品不是?”

“再来五杯!”

铮升将手里的空杯,重重的往吧台上一拍,冲那个调酒师厉声说到。

这酒的确够烈,入口一阵清凉,而后嘴里是翻江倒海般的感觉。这种感觉,反而让他心里没那么难受了。

谁说借酒消愁愁更愁?他看未然,至少他每次不开心,唯有酒能救赎他,醉过之后,第二天醒来,感觉昨天的烦恼都不算什么了。

以前都是这样,可是,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像以前一样,一醉就能解决一切烦恼。

“五杯?”

调酒师睁大眼睛看着铮升,用惊讶的语气重复着他的话。

“对,五杯,怎么?还怕我不给钱吗?”

这一杯下去,铮升明显已经有点反应了。他从兜里掏出皮夹,在皮夹里掏了一叠现金拍到调酒师眼前。

“五杯,快点!”

卖酒的哪里有害怕顾客消费的,既然铮升愿意,他何乐不为。

调酒师收了五杯酒的钱,把多余的钱推到铮升手旁边。

“老板,这是多余的钱,你收好,酒很快就给你调好。”

他们做服务行业的,再难缠的客人都碰到过,像铮升这样的,还算是脾气比较好的了。他们已经见惯不怪了,所以他还是能堆笑着和铮升说话。

“拿回去,给你的小费。”

铮升转动着空酒杯,瞄也没瞄一眼调酒师递过来的钱。

调酒师受宠若惊,看着那厚厚一叠钱,他以为铮升是在开玩笑,没敢动手去拿那些钱。

“我说你是不是耳朵不好使?同样的话非得每一句都让我说两遍吗?怎么?看不起我?连我给的小费也嫌弃?”

“不不不,老板说笑了,只是我还是第一次碰到像老板这么阔气的人,谢谢老板!”

调酒师见铮升发怒,赶紧把钱拿过去,揣到自己兜里。

不一会儿,他就调好五杯冰火两重天,整整齐齐摆在铮升面前。

铮升二话没说,一杯一杯,快速将五杯酒喝下肚去,中间连气都没换一下。

调酒师看到他这样,近得呆呆的看着铮升,连手里的动作也停下了。

这五杯酒下肚后,铮升开始觉得头晕目眩,他甚至连调酒师的样子都没办法看清楚。心里闷得难受,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

此刻,他突然好想哭,就是想哭,觉得心里特别难受。他趴在吧台上,竟然真的哭了起来,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醉酒的人,调酒师见得多了,像铮升这样有模有样的上等人,喝醉了酒竟然大哭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老板,你没事吧?”

调酒师见状,看在刚刚他给小费的份上,关心的问他。

铮升闻声抬起头来,看着调酒师,破涕为笑,又哭又笑。

他这样的表情,弄得调酒师还有些胆怯,调酒师尴尬的笑了笑,继续问:“你没事吧?你家住哪里?我帮你叫辆车送你回去吧?”

他深知这种酒有多烈,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铮升醉酒后做些错事。

“嘿嘿嘿!你是可怜我吗?省省吧!我不需要你的可怜,既然选择不相信我,又何必假惺惺的来关心我……”

铮升对着调酒师胡说一通,调酒师被他说得满头雾水。

调酒师挠了挠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哭笑不得的铮升。

哎!看样子又是情场失意,敢情是把我当他对象了。这样的人,还是敬而远之吧!免得待会儿他做出什么过份的举动,我还得受不白之冤。我才不想被别人当做是断背,搞得以后女朋友都不好找。

调酒师在心里暗暗嘀咕着,慢慢挪动自己的步子,想避开铮升的视线,躲到吧台的另一头去。

可他刚走没两步,就被铮升大声的咆哮声给吓得停止了脚步。

“站住,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理亏了,觉得对不起我了,觉得冤枉我了?你给我说对不起呀!只要你给我说对不起,那我就原谅你。”

铮升说着,摇摇晃晃的朝那调酒师扑过去,抓住那调酒师的衣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那表情看得人心生怜。

“我……我……先生,老板,你喝醉了……赶快回去歇着吧!”

调酒师紧紧抓着铮升的手,用力挣扎着,试图从铮升手里挣脱开,嘴里不停的说着好话,请求铮升放开他。

“你说呀!你说对不起呀!你求我呀!跪下求我,求我我就原谅你。你知道吗?我是多么的爱你,我把一切都给了你,真心真意待你,不顾父母的反对,也要和你在一起。难道我的真心,在你眼里就这么廉价吗?你……”

铮升把调酒师当成了幽幽,酒后吐真言,将自己内心的委屈都发泄了出来。

他说着,直接从吧台上翻了进去,将调酒师逼到角落,由于重心不稳,他整个身子都压在了调酒师身上。

“我真的没有背叛你,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我们和好好不好,以后再也不吵架了好不好?”

他的声音异常的大,不过好像喝醉了的人,声音就是比平常大很多倍。众人皆醉我独醒嘛!好像全世界就只有他一个人似的,周围所有人说什么,做什么,他完全都不知道。

很快,就引来好多围观的人,他们对着铮升和调酒师指指点点。

调酒师那是哭笑不得,是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看着这些人异样的眼光,听着他们刺耳的声音,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尤其是这其中还有很多熟人,酒吧的工作人员,也就是他的同事。他都不知道,以后要花多大的功夫,才能帮自己澄清。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八十六章 飞来横祸 周围的人,由之前的静静围观,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甚至有的还发出讽刺的笑声来。

“小王,想不到你还好这一口呀?”

“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呀!”

“就这样的也能看得上,如果是我,就算要搞断背,也找个小鲜肉嘛!”

“哎!人啊!为了钱,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若是让你们看到,估计死了都能被你们气活。哎!世风日下呀!”

……

围观的人越说越难听,这调酒师被说得尴尬得,连解释的心情也没有了。

铮升却还在那里哭哭啼啼,整个身子都扑到调酒师怀里了。

调酒师不停的叫内保过来解围,可他们过来一看,觉得是私人恩怨,都不愿意多插手。

“我说小王呀!这种事情,我们怎么好插手,你还是自己解决吧!这么多客人在,别人待会儿还说我们以多欺少,以强凌弱呢!你哄哄,好好哄哄,说几句好听的,服服软就没事了。”

内保们忍着笑,好言劝说那调酒师。

另一个内保补上一句,“实在不行,就到楼上开间房,关起门来好好解释,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

他这话一说,全场哄然大笑。

“你们……你们说什么呢?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调酒师一听,慌忙向大家解释,只是这个时候,他的解释显得那么苍白无力,越描越黑。

大家的声音还是那么不堪入耳,眼神还是那么的可怕。

无奈之下,调酒师只好拖着铮升,挤出人群,跑出酒吧。

他倒是想一个人逃走,丢下铮升一个人去发酒疯的,可是铮升手上像涂了胶水似的,抓着他死死不肯松手。

他拖着铮升来到酒吧门口的一棵大树后面,向铮升说好话,“大爷,祖宗,我就拿你一点小费,你至于和我这么过不去吗?来你拿去,都拿去,我不要了总行吧?”

调酒师将兜里的钱掏出来,拍到铮升身上,铮升看了一眼,哭闹的声音更大了。

“你给我钱做什么?我们之间就不是钱的事。”

“哎呦!我的天啊!不是钱的事?除了这钱,我真的还是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近日无怨,远日无仇,酒吧里那么多人,你要发泄找谁不好,偏偏赖上我这么个可怜人。我……我……被你害惨了。”

调酒师满脸委屈,说得可怜巴巴的,就差给铮升跪下了。

“你摸着你的良心说,这么多年我待你如何?”

“我……”调酒师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铮升这个样子,就是他舌灿莲花,恐怕也很难逃出他的手掌心了,“哎!算了,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送你回去算了。喂!你家住哪里?”

“家?嘿嘿!我还有家吗?”铮升用讽刺的语气说着,“你是不是希望我的家在尚家?”

“尚家?哪个尚家,你说一下具体地址,我这就送你回去。”

“装,你继续给我装,你说哪个尚家?你心知肚明。是,青尚集团的确是屈指可数的大企业,尚青可也是百里挑一的好女人。”

铮升说到这里,打了个酒嗝,转变话锋说:“家,好,我就去尚家,去证明给你看……”

他叽里咕噜把青可家的地址说了出来,调酒师叫了一辆出租车,扶着偏偏倒倒的铮升上车,把铮升说的地址说给了司机听。

最近,尚家可是家喻户晓的人家,司机问也没问,就发动车朝尚家的方向驶去。

还别说,这铮升醉是醉,可青可家的地址他却一个字也没说错。

“兄弟,你们这和尚家是什么亲戚呀?”司机从倒后镜看了两人一眼,好奇的问到。

司机没客人的时候,就会打开收音机听听新闻,或者买两张报纸看看。尚家这几日可是报纸上的头版头条,他就再不想八卦,也多少听了些。

“你也听说过尚家?怎么这么问呢?”

“最近这尚家可是在风口浪尖上,没有亲戚关系,谁愿意去。”

“你说得好像那里是地狱一样,是发生了什么人命案?还是大屠杀呀?”

调酒师听司机的语气,讽刺性的抵回去。

“嘿嘿!这倒是没有,只是吧……行了,这是你们上等人的生活,我就一普通市名,就不去多加评论你们的生活了。”

司机欲言又止,说完,把音乐声调大了许多。以此来告诉调酒师,他不想再多说什么。

调酒师也很智趣,不再多言,用嫌弃的眼神瞄了一眼抱着自己胳膊、整个身子都压到自己身上的铮升。

他满肚子火气,恨不得将铮升暴打一顿。

“你呀你,老子今天出门就没看黄历,碰上你这么个扫把星。我……我打死你这个扫把星。”

调酒师自言自语的小声骂着,高举起手掌,却轻轻落下打在铮升身上。

……

不一会儿,就到了青可家门口,司机告诉调酒师目的地到了。他这才付了车钱,费力的将铮升从车里拖到人行道上。

“喂,你醒醒,你家到了,哪一栋才是呀?”

调酒师用力掐了铮升一把,将睡得迷迷糊糊的铮升从睡梦中掐醒。

铮升大叫一声,睁开朦胧的双眼,傻傻的看着调酒师。

调酒师气不打一处来,强行将铮升的头扭过去,让他看着眼前的一栋栋别墅。

“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哪一个才是你的家,我好去帮你叫门,让你家人出来接你。”

调酒师手动扶着铮升的脑袋,避免他又转过来傻看着自己。

铮升看到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尚家,哭笑着说:“家,家,家……”他用手指指着青可的家,嘴里一直重复着“家”这个字。

“你确定是这一栋?”

调酒师把视线移到青可家的别墅上,用有些怀疑的语气问到。

“嘿嘿!家,我要找回我的家,找回我的家……”

铮升说着,跌跌撞撞朝青可家门口走去。

调酒师心善,此刻正好有机会脱身,他却怕铮升有个什么好歹,于是上前扶着他往青可家门口走去。

两人跌跌撞撞扑到青可家铁栅门上,铮升用力拍打着铁门,嘴里不停的叫喊,“尚青可,你出来,给本少爷开门。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是想报复我吗?你怎么这么卑鄙,你以为用个孩子就能破坏我的家庭吗?你做你妈.的白日梦去,你给我出来,给我滚出来……”

几个在尚青可家门前蹲守的记者,看到这么大动静,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大好的机会,赶紧举着手里的照相机,啪啪的拍照片。

“老大,你这样叫有用吗?这大晚上的,你确定这是你家吗?别到时候被人揍啊!”

“废话,我是谁,敢揍我的人还没生出来。”

“好好好,你是老大,整个世界都是你的。你没带钥匙,但这里有门铃呀,这别墅这么大,你叫破嗓子,你家人也未必听得到。”

调酒师将铮升拽到门铃跟前,指着门铃对铮升说着,示意他按门铃。

铮升恍恍惚惚看着门铃,伸着手去按,按了好几下也没按到。

调酒师摇摇头,伸出自己的手去帮他按下门铃。

不一会儿,就有人前来开门了。

那保姆好像还真认识铮升,一到门口,就冲着铮升说:“铮升少爷,怎么是你呀?”

调酒师一听,总算是松了口大气。总算没敲错门,他还真怕这祖宗是耍酒疯,胡乱敲门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把尚青可给我叫出来。”

“这……这么晚了,你找我家小姐有什么事吗?”

保姆深知这铮升和青可之间的关系,两家人像仇人一样好久没来往了。特别是白梦,一直以为是铮升背叛了青可,对王家是恨之入骨,不允许任何人在她面前提王家人。

这铮升突然到来,她还真做不了这个主。

“怎么?连一个煮饭的婆子也敢挡本少爷的道了,还真以为你们尚家是神呀!谁见了你们都得俯首称臣不成?快,给我开门,不然我开个推土机过来,将这里夷为平地。”

这人喝醉了,还真是能做出无法想象的事情来,若是铮升醒了之后,知道今晚的所作所为,他会不会无地自容呀!

啥?敢情不是一家人呀?是来找茬的?妈呀!待会儿肯定得有一场恶战,我要不还是先溜之大吉吧!

调酒师从两人的对话,不难听出,这透着浓浓的**味。他在心里暗暗嘀咕着,准备要溜走。

结果他刚一转身,就被拿着相机围过来的人给堵住了。他吓得没敢再往外挤,反而往后踉跄倒退了几步,用恐惧的眼神看着这帮恶狼般的记者。

保姆见记着啪啪的围过来照相,吓得拔腿就往屋里跑。

铮升见保姆溜走,使出全身力气拍打着铁门,更加大声的喊叫,“你回来,你给我滚回来,把门给我打开,我要见尚青可,滚回来……”

他疯狂摇着铁栅门,就像一只龇牙咧嘴的疯狗。

记者们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大新闻,大家都举着相机啪啪的拍照。

这王家太子爷深夜到尚家门口大闹,就算是青可不露面,这也是一条让人感兴趣的大新闻。

铮升的眼睛被相机的光照的睁不开眼,他气得对记者一阵疯骂。拳打脚踢,偏偏倒倒的,完全不像是上流社会的公子哥。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八十七章 铮升遭记者围攻 他这样的举动,让辛苦蹲守的记者**之极,大家已经不满足于只拍照,开始问东问西。

一个记者开门见山的问铮升,“王少,你这大晚上的,跑到尚家来大吵大闹,难道传言是真的吗?尚青可小姐身边的小女孩,真是你和她的女儿吗?”

铮升摇摇晃晃走到那个记者身边,用愤怒的眼神看着那个记者。

“你是谁啊?吃饱了撑着是吧?别人家的事要你管吗?”铮升说着,一把抓住记者挂在身前的记者牌,“知音杂志社……记者施思……记者?好啊!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们这些记者都是帮凶,要你们胡说八道,要你们破坏别人家庭,你们就是些刽子手,就是狐狸精,小三……”

铮升对着这个叫施雨的记者,又是骂又是打,现成乱成一团。

那调酒师这会儿却没有要溜走的意思,躲得远远的站在门跟前看戏,看得聚精会神。

尚家客厅内,青可一家人吃完晚饭,白梦、青可和茶茶聚在客厅里看着电视,尚鑫在书房里看着公司里带回来的文件。

保姆折回去后也没有多嘴,静静的回到厨房收拾碗筷。青可一家人看得尽兴,也没分神出来问保姆究竟是谁在按门铃。

直到此刻,外边乱成一锅粥,吵闹声已经吵得她们无法再静心看电视,青可这才问保姆,“阿姨,刚刚是谁在按门铃呀?这外边怎么这么吵呀?”

保姆闻声,从厨房的窗户往门外望了一眼,赶紧跑到客厅来回话,“小姐,刚刚……刚刚按门铃的是……是……”

保姆吞吞吐吐的说着,一直不敢把王铮升的名字说出口。

“你这是怎么了呀?说句整话都不会了吗?”白梦见她这样,生气的说到。

保姆这才低声说到,“小姐,太太,刚才按门铃的是王家少爷王铮升。”

“什么?他居然还敢送上门来。”白梦气得怒目圆睁,从沙发上腾起。

青可闻声,双手也紧了紧,她深知这王铮升不是什么善茬,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新生几分怕意。但细细一想,现在自己又没有什么把柄掌握在他手里,他就是再阴险,好像也与自己没有多大关系,想到这里,青可紧紧握着的手才稍稍舒展。

白梦生了片刻闷气,继续问:“你把他赶走了吗?”

“太太,我赶了。可他好像喝醉了,没有走,这会儿好像还和一帮人在门口打了起来。”

“什么?这个该死的王铮升,要死也死他们自家门口去,在我们门口闹什么事,我……我这就出去给他点颜色看看。”

白梦说着,气势冲冲往门的方向走。

“妈妈,我去吧!这是我惹回来的麻烦,我自己来解决。”

白梦闻声,停止了匆匆的脚步,“那种没良心的人,我怕你应付不过来,还是我去吧,你好好看着茶茶。”

她话音一落,就匆匆走出门去。

青可无奈,只能坐立不安的在客厅里等着。

记者们看见白梦出来,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把视线移到白梦身上,照相机啪啪的拍个不停,闪光灯发出的光闪得白梦睁不开双眼,她下意识用手挡住眼睛。

“你们这些吃饱了撑着没事做的,别拍了,拍得我眼睛都睁不开,再不走我就叫**了。”

白梦的话虽然杀气腾腾,但好像这些记者根本就不惧怕,没有因为她的话,有丝毫的行动。

铮升闻声,不再发疯似的东抓西扯,回头看向白梦,跌跌撞撞,摇摇晃晃朝白梦这边走来。

保姆胆怯的站在白梦身后,等着她的指令。

“哈哈!原来是你这个讨厌的老妖婆,尚青可呢?她怎么不出来,以为躲着就能万事大吉是不是?快把她给我叫出来。”

铮升看到白梦,大笑着指着白梦的鼻子,居然把平时只有在心里才说的词脱口而出。

白梦听铮升叫她老妖婆,气得嘴唇都在发抖,幸好她没有心脏病,若是有心脏病肯定会当场气孕。

她喘着粗气,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门口的铮升,用几乎颤抖的语气说:“老妖婆,哼哼!果然不是什么好苗子,说话口无遮拦,幸好当初我家可可没嫁给你这样的烂人,没亲手把可可**火坑。不然,我肠子都能悔青。”

铮升才没有耐心听她喋喋不休的抱怨之词,他拼命的拍打着铁栅门,叫喊着,“开门,打开门,让我进去,**见尚青可,让她滚出来把话说清楚,尚青可,尚青可,你出来,你给我滚出来……”

白梦气得说不出话来,恨不得找根棍子,将铮升乱棍打死。

“太太,看来他是喝醉了,要不我们报警吧!让他一直在门口闹也不是办法,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尚家对不起他似的。”保姆见白梦气得跺脚,她给白梦出建议。

白梦在门里,来来**徘徊着,琢磨片刻,再看了一眼疯狗一般的铮升,向保姆挥手,示意她赶紧去报警。

保姆得到指令,这才急急的往屋里跑去。

记者们见状,都开始有些同情铮升了,她们把矛头转向白梦。

一个记者向白梦问到,“尚太太,王少既然要见你家尚小姐,你何不让她们见上一面?何苦阻拦,难道之前传言你棒打鸳鸯是真实的?”

“我……”白梦怒眼瞪着那记者,“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哪只耳朵听来的这些诽谤之词,你们当记者的都这么没有良心吗?都是昧着良心胡诌八扯的吗?”

“既然尚太太否认,那请尚太太说一下,当时为什么尚小姐突然出国,逼得王少不得不另娶她人?”记者继续穷追不舍。

这问题倒是让白梦有些为难了,她说是王家毁婚约吧,丢了自家脸面,她要说青可悔婚吧,好像还是对尚家没有什么好处。

她只能沉默不言,有的时候多说未必是好事。反正保姆已经去报警了,这一切都等**来解决吧!

她想着,转身欲回房里去,任凭这群疯子在这里瞎闹。

记者们见她要走,赶紧出言追问:“尚太太,你这是在逃避吗?你能告诉我们,你家小孙女茶茶的亲生父亲是王少吗?”

白梦闻声,惊得停下脚步,她万万没想到,这帮人竟然会这样猜测茶茶的身世,居然把茶茶和这个烂少给联系到一起。

“你们是不是还要胡说八道,我家茶茶是多么活泼可爱,怎么可能和这个烂少扯上关系。”

白梦折回来,怒气冲冲,咬牙切齿对那些乱嚼舌根的记者说到。

“那请问尚太太,既然孩子不是王少的,那你能否透露一下,孩子的亲生父亲是哪家的少爷?为什么至今还未露面?”

“我……”白梦倒是真的想把吴猛给说出来,让青可和这讨厌的王铮升不要再扯上关系,可她一想到吴猛好像更不如这个王铮升,她提到嗓子眼的话,又咽了回去。

“对啊!都没听说尚小姐结婚,怎么一下孩子就这么大了,你能告诉我们这到底是怎么一会事吗?”

“嘿嘿!这是我们的家事,和你们又什么关系。不过你们应该庆幸,我们若不留下这样的悬念,你们哪里来的机会挖头条。告诉你们,赶紧离开,我已经让保姆去报警了,不想去警车局喝咖啡的,就赶紧走。”

不过,这白梦也不是什么善茬,虽说这些记者牙尖嘴利,但在她这里也没有捞到什么好处。

白梦昂首挺胸,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她的话音刚落,正想再听听这些人是什么反应时,谁知这些人却把视线全部从她身上移开了。

大家瞪着从屋里走出来的青可,争先恐后往门口挤。

“尚小姐……”

“尚小姐出来了……”

“大家快看,尚小姐出来了……”

全场一下变得嘈杂,坐在门口地上的铮升,听着大家的喊叫声,也扶着铁栅门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

白梦闻声,带着疑惑的眼神回过头去。

她原本以为这些记者是瞎喊的,没想到回过头去,真的看到青可朝这边走来,她慌张迎上去,低声斥责青可,“可可,你出来干嘛?不是说好了,由我来解决吗?再者,我已经让保姆去通知**了。你这一来,不是成了众矢之的吗?”

她紧紧拽住青可,将青可截停在原地。

“妈妈,我没事,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偏偏我们尚家就不是那种不起眼的人家。我的事,早晚要给大众一个说法的。不然,她们每天家里、公司楼下的守,影响我们正常生活。”

她停顿片刻,换了一下气,继续说到,“你也不是说,逛个商场都会被围攻吗?长此以往,我怕影响茶茶正常健康成长,让她心里留下阴影。”

白梦不得不承认,青可说得非常有道理,但是,若真的把茶茶的身世公诸于世,对她们尚家,对茶茶也不见得是好事呀。她心中还是千般不乐意,万般不愿。

“可可,我知道你是为茶茶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一旦向大众公示吴猛就是茶茶的亲生父亲。万一以后那个吴猛回来,不承认这个孩子,那对你和茶茶可更是伤上加伤。还有,他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你想用什么样的借口来堵这些攸攸之口。你真想把自己的一生毁在这样的男人身上吗?”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八十八章 青可亲自解决麻烦 白梦说了很多,每句话都情真意切,可以看出她是在为青可考量。

记者们见白梦堵住青可,在哪里大喊大叫,让白梦放青可过去。

白梦才懒得理她们,对她们的话充耳不闻,用担心的眼神看着青可,盼着青可打消道出**的决定。

“可……妈妈,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青可满脸为难的说到,她也只是不想家人因为她而天天被骚扰。

白梦偷偷瞄了一眼身后洪水猛兽般的记者,抓着青可的手却一点也没放松。

她的大脑在飞快的转动着,既然茶茶必需留在尚家,那从茶茶身上下手是不可能的了,那到底要怎么办?才能两全其美,既让茶茶能留在尚家,又能从此摆脱这些人的纠缠,还不用把吴猛这个人提到桌面上来。

片刻之后,她脑海里还真出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可可……要不……要不就说茶茶是领养的,这样……”

“不行,等茶茶长大了,知道她亲妈这样对她,她该多难受,她将会受到多少外界的流言蜚语,大人的错,为什么要一个小孩子来承担责任,我做不到。”白梦还没把话说完,青可就强行打断了她的话。

她气愤的说完,用力挣脱开白梦的手,朝门口走去。

白梦担心的紧跟在她身后,重新回到门口。

此刻,青可就像一块食物,而门口的记者就像是一堆欲把她分食的怪物,都虎视眈眈的看着她,争先恐后抢着问自己想问的问题。

“铮升,好久不见呀!”

青可没有理会那些记者,把目光投向铮升,用友善的语气问到。

铮升原本想见到青可就对她一通臭骂的,可看到青可这友善的表情,他却有些手足无措了。

“你……”

他傻傻的看着青可,半天没吱声,正想开口说话时,却被记者们给打断了。

“尚小姐,你总算愿意出现在媒体面前了,对于王少深夜上门找你,你有什么想说的吗?”一个记者问到。

“这……你们就得问王少了,敢问王少,你深夜大驾光临,是有何要事呀?”白梦把视线落到铮升身上,开玩笑似的对铮升说着。

铮升似乎这时才回过神来,扶着铁栅门,挺直腰杆站稳,昂首挺胸说:“尚青可,你从哪里带回来个野种,还非得放出话来污蔑我,说是我的孩子,你这是想报复我吗?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知道害臊。”

“王铮升,你嘴巴放干净点,我几时有说过茶茶是你的孩子?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青可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她都没找王铮升讨说法,王铮升反而倒打一耙,说起她的不是来,她心里实在是憋屈。

王铮升听青可这么一说,大声狂笑,“哈哈哈……你们听到了,你们这些闲着没事做的可听清楚了,那孩子同我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别再乱写。我好日子还没过够呢!可经不得你们这般瞎折腾。”

他偏偏倒倒指着围在自己身后的记者,为自己辩解。他说完,靠着铁栅门滑坐在地上,酒精的作用,再加上他的心结打开,他心中再无支撑他清醒的念想,坐在地上睡着了。

“那尚小姐,既然孩子不是王少的,那你能告诉我们,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吗?”

记者们见从王铮升那里是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的了,大家都把视线重新移到青可身上。

青可表情有些迟疑,低头思索片刻,然后回到,“茶茶的亲生父亲是原文斗公司的**爷吴猛!”

她最终还是把这难以启齿的事公诸于世,是福是祸,她未可知,但对茶茶而言,**对茶茶的伤害最小的。

众人听后,都惊得目瞪口呆,连这些善于挖别人**的记者,也没料想到,茶茶的生父竟然是吴猛。

她们有想过李文才,有想过王少,也有想过青可可能在**结交的男人,但谁也没想到会是臭名昭着的吴猛。

现场寂静了好一会儿,许久,才有记者继续提问。

“是四年前宣布破产的文斗公司吗?”

这是夜晚,光线不好,但大家还是举着手里的照相机拍个不停。

“对,就是四年前破产的文斗公司。”白梦很肯定的回到。

“你和吴少是怎么认识的呀?没听说过你们在一起过呀,能和我们大家讲一讲你们的爱情故事吗?”

一个是能力强、长相出众的千金小姐,一个是不学无术、花天酒地的渣少。记者们对这样一对恋人的故事,甚是好奇。

“你们知足吧,难道知道结果还不够,非得追根究底来挖过程吗?我觉得,我没有义告诉你们这些,我只想然后你们知道,我家茶茶是有爸爸,有妈妈的孩子,不是没人要的,当然更不会是你们猜测的那些人的。”

青可能告诉她们这些,已经鼓足了勇气,她和吴猛那不为人知的恩怨情仇,她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因为那是属于她们俩的秘密。

“……”

青可的话,让全场哑然。

她转身对白梦说到,“妈妈,你去把茶茶抱出来吧!”

“可可,你到底还想做什么?”

“妈妈,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乱来的。”

白梦这才转身往屋里走去。

青可想借这个机会,把茶茶的身世公诸于世,那么当然就少不了茶茶可爱的照片,她要和茶茶来一个母女合影。她想借助这些人手里的笔,替自己去找吴猛。

她就不相信,吴猛会这么铁石心肠,看到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不露面。即便他已经成家,这招仍然管用,因为他的另一半绝不允许这样的“谣言”满天飞,一定会出面来问个究竟。

并不是她非得揪着这段感情不放,而是即便她能放下,茶茶也不能没有他这个亲生父亲。就算他不愿意要茶茶,但至少也要让茶茶能见一面亲生父亲,知道她是有爸爸的吧!死了的谎话是骗不了一辈子的。

“那……尚小姐,请问你的爱人吴猛,孩子的父亲现在在哪里呢?”

记者们又开始重复这样的问题,这个问题她们不知道问了多少遍,可一直没有得到答复。

“孩子的父亲,他……他在地球上,看到你们这么卖命找他,相信他不会辜负你们,不久的将来就会出现在你们面前的。”

青可的回答,简直是天衣无缝,也可以说是模棱两可,让记者都没办法找茬。

不过,对她而言,这的确就是她的心声,她在用不一样的方式,呼唤吴猛归来,给她一个让她死心的理由。

当然,也为了让茶茶见一面她的亲生父亲,让她没有遗憾。

“尚小姐,你这回答,然后我们没法下笔呀!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委婉,稍微说直白一点。”

记者一脸懵逼,为难的继续追问。

“有什么不好写的,你们就一字不漏的这样写,难道还会有谁敢上门打你们不成?”

“……”

作者们没想到,一个受过高等教育、出国深造过、传说中的铁娘子,嘴会这么厉害。

“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都一次性问完,若清楚明白了,以后就别再骚扰我的家人。”

那个叫施雨的记者,从人群中挤进来,问了一个很毒的问题,“嗯……请问尚小姐,你和吴少结婚了吗?”

青可愣了一下,看着这个叫施雨的记者,半天回答不上来。

“我……我们……”

青可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这时,幸好及时雨到来,白梦抱着茶茶来到青可跟前。茶茶的一声“妈妈”,将僵局打破。

青可激动的把茶茶抱到手里,“这就是我女儿茶茶,吴茶茶,她只是一个孩子,请你们从今天以后,就别胡编乱造一些来写。这样对她不公平,影响小孩子的身心健康。她何错之有?我何错之有?难道就因为我们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举行一场中规中矩的婚礼,然后十月怀胎,让孩子名正言顺的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吗?我只不过在**生下她而已,她和你们在场所有的人一样,是有娘生有娘养的,不是孤儿,更不是你们有些人嘴里的野种。如果你们有需要,我可以提供孕期检查报告和出生证明给你们。我只想拜托你们,发发善心,不要再针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了。”

青可的话,让在场所有的记者都闭了嘴,个个露出愧疚之意,有的甚至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去。

白梦也很吃惊,她万万没想到,青可能这么不动声色把事情摆平,让这些难缠的记者心服口服。她脸上露出肯定的表情,对青可表示认可。

场面再一次恢复平静,所有人都不再吭声。

“茶茶,快给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说声谢谢。”

白梦对靠在自己怀里,一脸懵懂的茶茶说到。

茶茶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谢谢,但妈妈叫她说,她就说。

她看着眼前这些陌生的人,用那稚嫩的声音说:“谢谢叔叔阿姨哥哥姐姐!”说完,还自作主张给这些记者鞠了一躬。

她的举动,让在场的人更是羞愧难当。她们脸上露着尴尬的笑,有的礼貌性的回到“不用,不用”。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八十九章 有爱一切都不是事 青可见茶茶的道谢有用,趁热打铁说到,“那我就先在这里多谢各位了,这夜已深,不知道大家还有没有别的话要问,若没有,那就都请回吧!”

记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再吭声。

这时,警车拉着警鸣声而来。记者们本也无意再纠缠下去,就都自觉的散了开去。

警察下来,简单问明情况后,将王铮升拖上警车送走。尚家门口又恢复了平静,白梦和青可一家三口才趁兴而归。

尚鑫站在书房里的窗前,将青可的所作所为从头至尾看得真真切切。

他真的很欣慰,他原本以为青可经历那么多事情之后,会变得内向胆小,可她今天的表现足矣看出,青可比以前更加成熟稳重。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警察们把醉醺醺的王铮升送回王家,王妈妈和王爸爸担心的将他迎回家里,将他扶回他和幽幽的房间。

“咚咚咚……”

王妈妈敲响了铮升她们的房门,“幽幽,开下门,铮升回来了。”

房门并没锁,但出于对长辈的礼数,她还是爬起来开门。

门一打开,保姆和王妈妈就把铮升扶进屋里,完全没有估计幽幽的反应,还险些把幽幽撞翻在地。

她的气还未消,见铮升喝的烂醉回来,心里的气大过对他的关心。她拉着脸看着如一摊烂泥般的铮升,愣在门后,一点反应也没有。

王妈妈和保姆费力的将铮升扶到床上。

“孩子啊!你这又是何苦呢?何必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的。更何况幽幽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不是?”

王妈妈这后一句,似乎是故意说给幽幽听的,特意提高了嗓门,还回头过来看了一眼幽幽。

幽幽没有吭声,还是傻傻的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如一摊死水一般。

“太太,要不我去给少爷弄点醒酒汤来?”保姆见铮升醉得不省人事,对王妈妈说到。

王妈妈垂下眼帘,想了一下,“这么晚了,我们在这出出进进也不方便,就不劳烦你了,你去睡吧!这里不是还有幽幽吗?照顾铮升,是她做妻子的责任,我们就别越俎代庖了。”

“行,那我先回房了。”保姆应着,先王妈妈一步走出门去。

王妈妈听到保姆的脚步声消失,这才站起身来,对幽幽说到,“幽幽,你傻愣着做什么?没看见你男人醉成这样吗?还不赶紧得给他脱衣脱鞋,弄些醒酒汤给他,让他好好睡上一觉。”

她像指挥一个下人一样,厉声吩咐着幽幽。

幽幽真的摔门而去,不想再看到这王妈妈这只手遮天的嘴脸。可转念一想,躺在那里的铮升,可是曾经和自己山盟海誓,千辛万苦才走到一起的爱人,她心中又有太多不舍。

她强忍着内心的委屈,慢吞吞走到铮升跟前,替铮升脱鞋脱衣。

铮升嘴里迷迷糊糊的念叨着,“水,水,水……”

“你没听到铮升说要水吗?还不赶紧去倒。”王妈妈听着儿子的心声,赶紧厉声对幽幽吼道。

幽幽无奈,她只好放下手里铮升的鞋,转身下楼去客厅给铮升倒水。

在这个家里,她在王妈妈面前,一直都扮演着小媳妇的角色,因为是她当初要死皮赖脸嫁到王家来的。再多的委屈,再多的苦,都是她自找的。

等幽幽下了楼,王妈妈开始对迷迷糊糊的儿子说:“铮升啊!男人就应该果断,不能拖泥带水,想当初你果断把青可娶回来,就不会有如今这般局面。现在是该你做第二次选择的时候了,这次,你可不能再心慈手软,要果断。明天就把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然后把青可母女接回来,可千万不能再被这个女人给迷惑了。”

王妈妈看着躺在那里,表情有些痛苦的铮升,语重心长的劝说着他。

……

第二天,青可和茶茶的事不出所料的成了各大报纸、杂志的头条。

茶茶是吴猛的亲生女儿,这也算得上是一条爆炸性的新闻。让销声匿迹多年的文斗公司,再一次出现在大众视野里。

王妈妈不关心这些报纸杂志,外边虽然炒得沸沸扬扬,但她却一点风声也没听到。

铮升一觉醒来,从了头痛欲裂,昨晚发生的事,他一点也记不得了。

幽幽看着迷迷糊糊的他,兴师问罪的问他,“你昨晚去哪里了?”

“没什么,就是心里烦,去酒吧喝了几杯。”

“你确定你只是去喝酒,没有什么话想同我说吗?”

铮升揉了揉太阳穴,“难道你对我连这一点信任都没有了吗?我就是喝个酒,你也非得给我扣个什么罪名吗?”

幽幽冷笑一声,走到窗前,看着冉冉升起的太阳,“可为什么昨天晚上,警察却说是在尚青可家门口把你捡回来的?”

“什么?尚……尚青可家……这……这怎么可能,为什么我一点也不记得?”

“铮升,你无须骗我的,若你真的不愿意和我过,你可以直言,我会给你自由的。”

“幽幽,你说什么呢?我几时有说过不和你过,我只是心烦,才去借酒消愁。我们为什么要因为别人吵架,日子是我们自己的,我们为何要互相猜疑彼此,我王铮升可以发誓,至始至终都只爱你幽幽一人。”

王铮升的信誓旦旦,让幽幽动摇了。她原本已经把行李都收拾好,等铮升醒来,和他道别之后就离开的。

铮升一边说着,一边穿好衣服,走到窗前,从后搂住幽幽的腰,把嘴凑到她耳畔轻声:“幽幽,我爱你,这是永恒不变的,请你也不要怀疑我的爱,让我们一起迎接生命里的每一个朝阳。”

他的话,是那么的情真意切,幽幽听得心都酥化了。

如果两人真的相爱,是没有什么误会解不开的。往往大家都在冲动之下,将矛盾放大了,静下心来好言解释,所有的误会都不攻而破。

“那个孩子……”

“谁知道那尚青可和谁生的,那些记者不过是为了搏人眼球,故意把我牵扯进去而已。我身正不怕影子歪,早晚会水落石出的。而我们要做的是,在真相大白之前,我们自己不能乱了阵脚。”

幽幽满肚子的火气,被铮升三言两语给浇灭了。此刻,她眼里满满的都是铮升,哪里还有走的心思。

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着,一阵甜蜜的亲口勿之后,两人又和好如初。

“走,吃早饭去。”

两人手牵着手,叮叮咚咚走下楼去。

客厅的餐桌上,王妈妈看到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昨天不是还吵得你死我活,怎么睡一觉起来,两人又好得跟它一个人似的。

她甚至都怀疑自己眼花,或者是产生幻觉了,她揉揉眼睛,定神细看,确定无误,脸上露出几分失望。

她今天可是起了个大早,待会儿就准备去看看自己的孙女。想着找个机会,劝说铮升把幽幽给踹了,可如今这架势,看样子要想把这两人拆散,还得费上一点功夫。

王爸爸拿着报纸,在聚精会神的看着,不用说,他肯定看到了茶茶和青可的事。

可是他却没有多言,想必是这当着幽幽和铮升的面,他也不好开口说这事。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在一起吃着早晨,个个脸上的表情都很平静,这心里恐怕就不是这样,怕是早已波涛汹涌暗潮澎湃了吧!

“铮升,没事了吧?下次可掂量着点,醉酒伤身。”王妈妈一边吃着饭,一边关心着铮升的身体。

“妈,我没事,下次不会了。这么大了还要你们担心,是做儿子的不孝。”

“不孝?是噢,你是不孝,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还真是大不孝。”

王妈妈说这话时,还斜着眼瞄了一眼幽幽。很明显,她这话是说给幽幽听的。

“妈,你怎么又说这事了,孩子的事,随缘,早晚会来的。”

“哼!早晚会来的,难不成要……”

“哎呦!头痛,肯定是昨晚的酒劲还没过。不行,我得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幽幽,走,不吃了,陪我出去走走。”

铮升见王妈妈没完没了,强行打断她的话,胡乱找了个借口,拉着幽幽跑出门去。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标准的护妻狂魔,只要有他在,他是不允许幽幽受半点委屈的,即便是他亲生父母也不行。

这么多年,也幸好他拼尽全力护着幽幽,如若不然,幽幽在这个家肯定还会受不少气。

王妈妈气得拍桌子,从椅子上腾起来,“看到了吧!看到了吧!为了这个女人,他连我都不放在眼里,明明就是只不下蛋的鸡,他还非得当做宝一样。”

“哎呦!行了,你看看你这样子,就和悍妇又什么区别?儿孙自有儿孙福,由着她们去吧!难不成你还真希望她们一拍两散不成?”

“我……”

王妈妈刚才气得嘴唇都在颤抖,这听了王爸爸的话,反而词穷了,气也消了不少,重重的坐回椅子上去。

她停顿片刻,继续说到,“你以为我想变成这个样子呀!还不是都被她们逼的,难道你不急吗?真放任着王家无后不管吗?趁着铮升年轻,早做打算没得错,只要把那尚青可娶进门,我们就是……”

章节目录 第二百九十章 优质桃花 王爸爸听到这里,无奈的摇摇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的反应,打断了王妈妈的声音。

王妈妈给他翻了个白眼,从自己随身携带的手提包里取出青鸾镯子,拿在手里,自言自语的嘀咕着,“等我吃完饭,我就去把镯子送给我乖孙女,顺便找她妈妈好好谈一谈,万事不都是谈出来的吗?”

她脸上带着得意满满的表情,好像在做着一场完美的白日梦。

王爸爸实在看不下去了,一边翻找着报纸上登得昨晚茶茶和青可的事,一边说到:“你呀!就别去自作多情,自找没趣了。到时候丢脸,可别怪我没提前提醒你。”

“你……”

王妈妈正想反驳,可当她看到王爸爸递过来的报纸,看到报纸上那醒目的题目时,她提到嗓子眼的话又咽了回去。

“看吧,好好看清楚,别白日做梦了。”

王爸爸指着报纸上那醒目的题目,还有茶茶和青可的合影,用有些讽刺的语气对王妈妈说。

王妈妈露出不相信的表情,一把拿起报纸,小声念叨着报纸上的字,“青尚集团千金同文斗公司的太子爷吴猛婚情曝光,一直身份不明的孩子,竟然是两人的爱情结晶……”

她念完,用怀疑的眼神看着王爸爸,半响才吭声,“不,不,不是这样的,这怎么可能,青可怎么可能和那样的败家子一起,一定是这些记者胡说八道。”

她把一口一口青可的叫着,甚是亲热,好像还真把青可当自己人了似的。

王爸爸冷笑一声,“你能不能省点力气,别再自欺欺人了行吗?消停下来吧!”

王妈妈失魂落魄的坐回椅子上去,像被人抽筋剔骨了般,如一摊烂泥一般。

她虽然很不愿意相信,但报纸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还有青可抱着茶茶笑脸面对记者的画面,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

一场她自导自演的升级梦,就这样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青可原本以为,把一切说清楚了,就可以让自己的生活重归平静,就可以安心等着吴猛主动出现。但现实总是背道而行的,她不但没有等来该有的平静,反而又招来新的一波浪潮。

记者们穷追不舍,她走哪跟哪,目的就是想让吴猛出来给个说法,要听听她们恋爱的经过。

青可真是气得一个头两个大,且不说她不知道吴猛在哪里,是生是死,就是知道,她也未必能请的动这尊大佛呀!她开始有些后悔自己昨晚的所作所为了。

若吴猛突然跳出来,说和她没有任何关系,那自己该怎么收场?

她都有点怀疑,自己昨晚是不门挤了。自己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吗?

她的生活比之前更糟、更水深火热。每天都是提醒吊胆度日,又盼着见到吴猛,又害怕见到他,身后还跟着这么一群保镖,恨不得她上厕所她们都扶着她去。

李文才也从报纸上得知了这个消息,他再三犹豫之下,终于拨通了青可家的电话。

好在,电话号码没换,电话通了。

此时,青可和尚鑫正在书房里讨论这一季度的规划。

白梦坐在沙发上,听到电话响,指使在旁边玩积木的茶茶去接电话,“茶茶,去接个电话,外婆吃橘子呢?手粘粘糊糊的,你问他找谁,可不能没有礼貌。”

茶茶没有应声,放下手里的积木,跑到电话机旁,拿起桌上的电话,“喂!你找谁呀?”

文才一听到孩子的声音,心里没有准备,还吓了一大跳。他愣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报纸上和青可拍照的小女孩,他这才明白的回过神来。

“你是茶茶吗?”

“嗯!我是,请问你要找谁呀?我可以帮你叫。”

茶茶说话稚声稚气的,也很客气礼貌,让文才听得心里暖暖的。

“那叔叔就先谢谢茶茶来了,能帮我叫一下尚青可吗?也就是……你的……”

文才最终还是没有把“妈妈”两个字说出口,因为在他心里,也不相信青可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真的会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把孩子生了,他认识的青可虽然刁蛮任性了些,但绝不是这种不计后果的主。

文才虽然没有说是要找茶茶的妈妈,但茶茶一听到青可的名字,就知道他要找谁了。

她甚至还有些激动,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陌生的男人给青可打过电话,也没有陌生男人上门找过青可。茶茶唯一见到的同青可说话得男人,只是在公园、在商场的别人家的爸爸。

是的,这么多年,青可一个人在国外,无亲无故,她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茶茶身上。好在她物质方面充足,不用自己在去找工作养活自己和孩子。

她几乎与所有的异性绝缘了,带着茶茶过起了属于她们两自己的生活。

小茶茶特别激动,在得知亲生父亲还活着之后,她日日夜夜都盼着能见到爸爸,她紧紧握住电话筒赶忙问:“你是爸爸吗?”

啥?爸爸?

白梦听到小茶茶这么问,惊得含在嘴里的橘子也掉了出来,她慌忙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将手擦干净,朝着茶茶的方向跑过去。

茶茶居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让文才着实有些尴尬,虽然他听出孩子声音里的期盼,但他也不得不说实话。

“茶茶是吧?我不是你爸爸,我是你妈妈的朋友,你帮我叫一下你妈妈好……”

文才很客气的说着,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电话那头传来的咆哮声给打断了。那震耳欲聋的声音,让她条件反射的把电话筒移开了一点。

“你这个没良心的,把我女儿害成这样,你倒好,还做缩头乌龟,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畜牲,你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你赶紧给我滚出来,给我们家……”

这声音不用猜,也知道是白梦的。她冲到茶茶身边,一把从茶茶手里抢过电话筒,二话不说,就开始破口大骂。

她以为电话那头,就是毁了她女儿的吴猛,她怎么能忍得住不发飙。

“不是……伯母……我……我是文才……”

文才支支吾吾半天,打断了白梦的话。

“什么?你是文才?那你怎么不早吭声呀!真是不好意思,我骂错人了,你别往心里去,不过嘛,你还真是该骂,可可现在怎么样,你也看到了吧?”

“嗯!我从报纸上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

“她有今天,你也脱不了干系。你们当初不是处的好好的吗?你干嘛移情别恋,狠狠将我家可可抛弃。若不是你抛弃我家可可,她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吗?”

白梦开始指责文才的不是了,话匣子一打开就合不上了。文才除了配合,也别无他法。

茶茶看白梦这么生气,感觉叮叮咚咚往楼上走去,她是要去书房找青可。

“我……我……我心里一直都是有青可的,是她先放弃的,伯母,不管青可现在是什么样子,我还是希望可以照顾她一生一世。”

文才心里还是放不下青可的,他甚至在得知青可和吴猛有了孩子,还是一心想和青可在一起,和她共度余生。

他竟然忍不住向白梦表露自己的心声,白梦听后有些受宠若惊。

文才是怎么样的人,她心里很清楚,至少在她眼里,这文才比那个臭名昭着的吴猛要强上百倍。还有那个吴猛竟然会因为一己私仇,把青可当作报复的对象,她想象力再丰富,也想不出这个吴猛能比文才好在哪里。

她抓着电话筒的手收了收,激动的问:“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是……不知道可可给不给我这个机会。”

“你可知道孩子的事?”

“知道,我特别喜欢孩子,我爸爸也喜欢,而且我爸爸那边我已经说好了,他说一切听我的。至于孩子,我和我家人都会视如己出,好好将她抚养长大,绝不会让孩子受半点委屈,孩子何其无辜。”

文才的话,让白梦感激涕零,她原本以为青可的幸福已经毁了。拖着孩子,高不成低不就,当然她也不允许自己的女儿找个屠夫走卒搭伙过日子,即便能和那个吴猛走到一起,也不见得能幸福。可没曾想,还有这么一朵优质桃花在等着青可。

“好好好,大丈夫说话一言九鼎,你可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别诓骗我这个半老婆子。”

“伯母,我以我的人格担保,今天所言无半个假字。”

“好,我相信你,我也看好你,你加油,一定不能轻言放弃,幸福是靠自己争取来的。想当年,所有人都反对我和你伯父在一起,若不是我执意要嫁给可可的父亲,也没有今日的幸福生活,我们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白梦和文才聊得甚是投机,开始拉起家常来。并且还以亲身经历为鼓励文才。

“伯母,我知道了,那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叫一下可可?”

“当然可以……”白梦转过身来,正准备指使茶茶,这时她才发现茶茶不见了,扫视了客厅一圈,没见到茶茶,她只能做亲自上楼去叫青可的打算,“文才,你等一下啊!可可在楼上,我上楼去给你叫。”

章节目录 第二百九十一章 青可和文才见面 “好的,麻烦伯母了。”文才客气的回应到。

白梦正准备放下电话,好像又想起什么,继续说:“你找可可有什么事呀?”

“我……我好久没和可可见面了,想和她见上一面,当然,也是看有没有机会向她表明我的心意。看到铺天盖地都是她和孩子的信息,想必最近她也过得不好,我也不知道,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她还愿不愿意见我,我更不知道,这个时候约她出来见面会不会害了她?”文才如实回答。

他的回答,白梦很满意,白梦这才应声,“你们放心见面,管它什么记者不记者的,难不成我家可可这一辈子都要一个人过,和外界隔绝不成,她又不练什么九阴真经,不需要闭关。”她心情一好,还开起来玩来,说完,她才放下电话筒准备去叫青可。这刚一回头,青可抱着茶茶已经站在她身后,她没有准备,吓得大叫一声。

“妈,你叫这么大声做什么?我有那么吓人吗?”

白梦拍着自己的胸脯,满脸不悦的说:“你们娘俩走路咋都没声的呀!不声不响的,想把魂给我吓掉不成?”

“哈哈,我怎么没发觉妈的胆子也有这么小的时候呀?刚刚说谁练九阴真经呢?”

“瞧你,说话这么不着边际,能吃能睡,看来我都是在瞎担心。谁练,我练呗!等我练成,好帮你挡住那些洪水猛兽。”

两母女竟然开始抵怼起来,将等在电话那头的文才抛诸脑后。

“真的吗?那女儿就先谢过母亲了。对了,还有茶茶,快谢谢外婆。”

青可一脸坏笑,还指使茶茶和自己一起。

“你……你们……”

白梦被她们气得火冒三丈,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青可见白梦生气,这才把话题引到正事上来,“对了,妈,茶茶说有人找我,是真的吗?”

白梦如梦初醒,赶紧把茶茶从青可手中接过来,“是啊,来,把茶茶给我,赶紧去接电话去。”

她为了不让青可尴尬,为了让青可和文才可以畅所欲言,她故意抱着茶茶走到院子里去玩。

青可带着好奇,坐到沙发上去,拿起电话筒说:“喂!请问是哪位找我呀?”

文才深呼吸了一口气,半响才出声,“可可,是我,好久不见。”

久别重逢后的陈词滥调。

青可听到是文才的声音,心还突然的紧了一下。别人都说,做不成恋人,就连朋友都做不成,这话说得一点也没错,至少在青可这里这话就是真理。

阔别多年,当她再次听到文才的声音时,总感觉别扭和陌生,一时间,她还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文才呀!好久不见!”

这是青可想到的最好的回应方式,这才是久别重逢的官话吧!

“这么多年,你都去哪里了,我找过你,可是就是找不到,你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我去国外生孩子了啊!想必这些都不用我说,那些记者们已经毫无保留的公诸于世了。”

青可一脸轻松的说到,虽然她现在的生活并不如意,但生活不是还得继续吗?与其日日寡欢,还不如笑着面对。

她的轻松自若,反而让文才有些尴尬了。

文才愣了半响,才接上话来,“那你这几年都过得好吗?”

“很好,很充实,很开心,我很庆幸上天能送我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

“那……报纸上说的你和吴猛……那些都是真的吗?”

文才支支吾吾,还是把心里的疑惑给问了出来。

电话这头的青可,迟疑了几秒钟回到:“和吴猛的什么?你应比任何人都清楚,若不是你,我们又怎么可能在一起。”

青可的话音中,似乎还带着对文才的责备之意。

文才沉默了一小会儿,继续追问:“那……吴猛他现在……”他问到这里,话音又停止了,而后立马转变话锋,“可可,我们能见一面吗?”

“这……”青可有些犹豫。

“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不勉强,毕竟你现在是公众人物,身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蹦出一帮记者来……”文才见青可犹豫,赶紧出言缓和尴尬的气氛。

“当然可以,我们是朋友不是,你订时间和地点。”

青可突然而来的爽快,让文才还有些受宠若惊,他慌忙激动的说:“好,谢谢你可可,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经常去的那家咖啡店吗?就约在那里吧,晚上八点,不见不散。”文才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在七点钟的方向,为了给自己留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他把时间定在八点。

“好,我一定准时赴约。”

“噢,对了,能不能把茶茶带上?你知道我很喜欢孩子的,我想和她也能成为朋友。”

文才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青可还真的有些意外,她从客厅一侧的落地窗看到了在院里嬉戏玩耍得茶茶。现在正是盛夏,天还没完全黑下来,青可可以清楚的看着茶茶脸上的笑容。她犹豫了片刻,欣然同意了。

茶茶刚回国时,白梦还经常带茶茶出去玩。可后来因为屡遭围堵,白梦也不敢再带着茶茶出门了。

从那之后,茶茶每天活动的空间就只有家里和花园里,没有人敢带她出门。

青可想到这些,才欣然答应文才的要求,是时候让茶茶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了,不然非把茶茶给闷坏不可。

得到青可的同意,文才高兴的在客厅里乱蹦乱跳,像一个开心的孩子。

青可挂掉电话,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带着茶茶前去赴约。

她们到达咖啡店,文才还未到,青可之所以能确定文才没有到,是因为这家咖啡店不大,一眼就能看清全貌。

她牵着茶茶走进店里,店里的老板一眼就认出了她,笑着上前来迎着,“尚小姐,好久不见啊!”

“是啊!好久没喝到你亲手打磨的咖啡了。”

“放心,今天我一定亲手为你打磨,保证还是原来的味道,今天几位呀?”

“两位吧!再给这小不点来杯牛奶,有吗?”

“有有有,必需得有,找个位置坐下,我这就去准备。对了,迟到的又是李少吗?”

没想到,老板娘连这点都还记得,以前都是青可先来把咖啡点上,文才永远都是迟到的那一个。

她这么问,青可还有些尴尬,青可尴尬的笑了笑,微微点头算作是回应。

老板娘笑着转身往吧台内走去,青可看向靠窗的那张桌子,空着,没有人。

这张桌子是她以前和文才经常坐的,因为在那里,可以看到咖啡店后面养的孔雀,是一种特别的享受。

是啊!这里真的承载着太多的回忆,属于她和文才的回忆。

她鬼使神差的拉着茶茶坐到那个位置上,透过坐旁的窗户,她看到了老板娘养的孔雀,孔雀依旧,感情已不复存在。

“妈妈,你看,好漂亮的孔雀呀!”

茶茶看到开屏的孔雀,高兴的拍手大叫。

她没想到,在咖啡店也能见到孔雀,甚是吃惊,眼睛都快落到孔雀身上去了。

看着茶茶这么开心,青可也忍不住把视线移到孔雀身上多看了两眼。

她看着看着,以前和文才的点点滴滴,竟然一点一滴浮现在脑海里,让她瞬间有些忧伤,眼眶里甚至不听使唤的闪动着泪花。

“老板娘,你还有养孔雀的习惯呀?”青可冲着吧台里忙碌的老板娘随口一问。

老板娘抬起头,笑着看了青可一眼,一边磨着手里的咖啡豆,一边说着,“人嘛!总是怀旧的,习惯了就改不了。其实我并不怎么喜欢孔雀,养起来也挺耽误事的。但你知道我走了那位喜欢,自从他走之后,这就成了我的嗜好,慢慢的就成了生活的一部分。也许,有一天我能鼓起勇气把这咖啡店关了,也许就不再养孔雀了。”

老板娘说着,表情变得有些沉重。

青可以前是这里的熟客,一来二往,和老板娘就熟络起来。等文才等得实在无聊的时候,她会找老板娘东拉西扯的聊天,所以老板娘的爱情故事她也听了些。

只知道老板娘十年如一日的守着这个咖啡店,是因为她死去的丈夫。这店是她们一同开起来的,是她丈夫的梦想。可是店开业没多久,她丈夫就因为车祸离世。

她俩非常相爱,老板娘当时差点跟着丈夫殉情。是这家承载着两人回忆的店、还有她丈夫养的孔雀支持她活到现在。

那个时候青可听了老板娘的故事,就感动得不行,为她们至死不渝的爱情感动得不行,因此,她发誓和文才也要有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像老板娘她们一样深爱着彼此。

听了老板娘的这一番话,青可感触颇深。

是啊!人就是念情的动物,青可望着窗外的孔雀,思绪乱飞。

当初,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草率了些,那么轻易就放弃了曾经自己认可的爱情?

自己真的是因为不忍心伤害一个无辜的生命,才愿意生下茶茶吗?还是自己太过自私,潜意识就是想利用孩子去报复吴猛?

表面上,她告诉所有人,她就是不愿意伤害无辜的小生命才生下茶茶,可她内心的想法并不是这样的。至于她的真实想法,没有人知道,甚至她编造的这个美丽谎言,差点连她自己也骗了。

章节目录 第二百九十二章 叙旧 青可思绪乱飞时,文才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赶来了,他一进门,就看到了茶茶和青可,笑着往她们这边跑来,在她们俩对面坐下。

“可可,这就是茶茶吧?”

文才还是那么开朗,但青可还是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暖心。

以前都她追在文才身后跑,文才也总是一板一眼的,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反正就是那种规规矩矩的人。

这时,突然见到文才这副样子,青可还有些意外。

她愣了片刻,也笑着回到:“是的,这就是茶茶。茶茶,快叫……叫叔叔。”

茶茶看着这个友善的叔叔,笑着叫到,“叔叔,你好!”

她居然还伸出小手去跟文才握手,这举动让文才都有些意外,文才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椅子上,伸出自己宽大的手掌握住茶茶的小手。

青可可以看出,这茶茶看样子对这个文才影响不错,能叫得这么有感情,还破天荒学大人去给文才握手。

“茶茶,你好!”

文才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转过脸去对青可说,“可可,你把孩子教得真好,这么懂礼貌,像个小大人一样。”

鬼知道她今天发什么神经,居然会对你这个榆木疙瘩这么友好,青可在心里嘀咕着。

“呵呵,我哪里教得好,应该是因为你的脸逗小孩子喜欢吧!”

青可不知道如何回答,谦虚的说到。

文才赶忙从他身旁的大包小包里,翻找出一些小孩喜欢的东西。

首先是一个毛绒熊,毛绒熊很大,足足有茶茶那么高。他把毛绒熊递到茶茶眼前,笑着说:“茶茶,这是送给你的,你喜欢吗?”

茶茶欣喜的看着毛绒熊,不敢吭声,转脸看向青可,像是在寻求青可的指令。

青可笑着向她点了点头,她才明白,眼前这人不是陌生人,真的是青可的朋友。而自己,就可以随心所欲收下对方送的东西。

茶茶笑着把毛绒熊接过来,抱在手里,“我喜欢,谢谢叔叔!”

文才见茶茶喜欢,笑得合不拢嘴。又转身从袋子里翻找出芭比娃娃、电子狗、蛋糕、巧克力和漂亮的公主裙子,一一摆放到桌子上。

茶茶看得眼花缭乱,虽然这些家里都有,但小孩子嘛,玩具吃的永远都不会嫌多的。

“还有这些,这些都是送给你的。”

“真的吗?这些真的都是我的吗?”

茶茶有些不相信,看着桌上的东西,再次向文才确认。

“当然,只要茶茶喜欢,就都是茶茶的了。”

两人欢快的聊起来,青可有种错觉,好像这一大一小,完全就把她当成透明的了,根本就是无视她的存在。

“嗯,我喜欢,都是我喜欢的。叔叔你真好,你是妈妈的朋友吗?”

茶茶的话,让文才把视线移到青可身上。

四年没见,青可比以前憔悴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般娇艳欲滴。

对啊!他只顾着讨好茶茶,忘记关心青可了。

“我是……我是谁,你妈妈没有告诉你吗?”文才看看青可,又看看茶茶。

茶茶闻声,转头看着青可。

“对,这是妈妈的朋友,茶茶乖,自己玩,我和叔叔讲会儿话。”

“好!”茶茶应着,低下头去摆弄着这些新宠。

青可这才把视线移到文才身上,“文才,最近都过得好吗?脱单没有?”

“就那样,我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我喜欢的人我都不知道喜不喜欢我,如何脱得了单?”

“几年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文邹邹的了?”

“有吗?”

文才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掏出一个戒指盒,深呼吸一口气,打开戒指盒,将亮闪闪的钻石戒指递到青可眼前。

不用文才开口,青可也知道他想做什么。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青可很是惊讶,青可看着他手里的戒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可可,我已经错过你四年,我不想今后的日子还活在等待中。四年,我们都经历了很多,我也想了很多,直到现在,我还是觉得我的心里只有你,当初,我们之间真的就是只有一个小小的误会。原谅我好吗?给我个机会让我照顾你一生好吗?”

文才煽情的说着,他承认,曾经是因为淑梅的贤惠,对她有过一丝丝好感,但那不是爱情。他的心他自己明白,爱的还是青可。

以前,文才总是那么冷冰冰的,如今变得这么温情绵绵,让青可还有些不习惯。

“文才,你……这也太突然了吧?物是人非,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了,如今我已经是单亲妈妈,再也没有资本去奢望什么爱情。我只想把茶茶好好养大,其它的不想去考虑,文才,你是个成功的好男人,一定会有更好的爱情在等着你。”

青可何尝不想给茶茶一个完整的家,但那个能当茶茶爸爸的人不是文才。这点,她可以肯定。

“可可,你这是拒绝我吗?不过没关系,我不会放弃的。你是不是顾虑孩子,怕我嫌弃她,这点你可以放心,我一定会对她好,把她当成我自己的女儿来对待。”

文才并没有青可的三言两语而放弃,他继续含情脉脉的看着青可,向青可表明自己对茶茶的态度。

他如此急不可耐的表态,反而让青可觉得他嘴里所说的爱是那么廉价,像是在乞讨自己想要的东西,而看不出什么情感。

青可早已过了只谈感情的年纪,以前如果文才能对她这样,她肯定毫不犹豫就嫁了。可是现在,她早已身不由己,茶茶成了她做决定的关键。

她看着旁边天真无邪的茶茶,将桌上的戒指盒推到文才跟前,“文才,说好了的只是叙旧,我不想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这时,老板娘正好端着咖啡走过来,看到桌上的戒指,还真以为两人是水到渠成,好事将近。

她将咖啡放到桌上,看着戒指笑嘻嘻的说:“尚小姐,李少,你们尝尝,看我技术有没有退步。这……是好事将近了啊!恭喜恭喜,祝两位百年好合,白首偕老,别忘了给我送喜帖噢!”

听了老板娘的话,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老板娘见两人这种反应,还有些纳闷,她尴尬的看着两人,为了不让自己那么尴尬,她把视线移到茶茶身上。

俯下身去,摸了一下茶茶的小脸,“小妹妹,好可爱噢!你叫什么名字呀!”

“茶茶!”茶茶一边喝着杯子里的牛奶,一边回应老板娘。

“茶茶呀!好好听的名字噢!牛奶够甜吗?阿姨特意给你加了两块糖。”

“嗯!很好吃,谢谢阿姨!”

老板娘和茶茶愉快的聊了起来,青可和文才各自搅动着自己咖啡杯里的勺子。

良久,文才喝了一口咖啡,出言打破这尴尬的气氛,“老板娘磨的咖啡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喝,只此一家,别无分店,此味只有到老板娘这里来才喝得到。”

“呵呵!李少过奖了,若是喜欢,以后就经常来光顾。”

“一定,一定。”

“好,那你们慢慢喝,慢慢聊,我去忙了。”

老板娘做人很圆滑,虽然文才和青可没有给她台阶下,她却自己帮自己解围了。

她说完笑着转身朝吧台的方向走去,心里却在嘀咕着: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一会事呀?怪怪的,还第一次见到不愿意听别人祝福的恋人。

她回到吧台里,看见两个服务员在那里对青可和文才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私语。

“喂!你们两个干嘛呢?不做事在这里瞎聊什么?”

两个服务员赶紧停止窃窃私语,各自忙起各自的事情来。

老板娘出于好奇,随口多了一句嘴,“你们刚刚聊得那么起劲,聊得什么呀?”

两个服务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尴尬。

其中一个服务员回到:“老板娘,都是八卦消息,你不爱听的。”

老板娘坐到椅子上,翻看着账本,若无其事的回应那个服务员,“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说来听听打发一下时间也行。”

“真的要听?不是开玩笑?”

“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开玩笑吗?不叫你们说的时候,你们却说个不停,让你们说,你们反倒还扭扭捏捏了。”

老板娘都这样说了,那服务员就无所顾忌了,赶紧放下手里的咖啡杯,凑到老板娘身边小声嘀咕着,“老板娘,那边那两位是你朋友吗?”

服务员把视线移到青可和文才那边,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老板娘听了服务员的话,也把视线移向青可和文才那边,然后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服务员,“算是吧!以前的两个老顾客。”

“那老板娘,你能告诉我她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吗?”

“这……和你们聊得八卦有关系吗?”

“当然呀!”那服务员听老板娘这么问,表情也有些激动,“老板娘,你不会真不知道吧!那女的最近可是红人呀!她和倒闭的文斗公司太子爷的事,最近可是炒得沸沸扬扬。”

“红人?文斗公司太子爷?”

老板娘听了服务员的话更是满头雾水,对这服务员嘴里的八卦产生了好奇。

服务员看见老板娘这一问三不知的样子,心里是急得发毛。

章节目录 第二百九十三章 聊八卦 “老板娘,你没发觉今天我们这里的生意异常的火爆吗?而且是在那两母女进来之后才火爆起来的。你看那两个,还有那两个,还有靠窗那两个,那些人都鬼鬼祟祟的盯着她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记者。”

那服务员得意扬扬的说着,好像在显示她的观察能力强。

老板娘冲着那服务员说的方向,扫视了一眼服务员嘴里所说的记者。

她不得不承认,这些人都是新面孔,而且注意力好像都在文才和青可身上,有的甚至还拿着相机在拍照。

老板娘就更好奇了,虽然她知道青可和文才都不是小人物,但也不至于迎来这么多记者关注呀!

“这是为什么?难道……难道她们也都知道她俩的好事将近?”

老板娘满脸疑惑,小声的和服务员嘀咕着。

她这话一出,可把这个小服务员的好奇心给全部勾出来了。

“老板娘,你说谁好是将近,是说她们俩吗?”

“是啊!她们可算得上是马拉松恋爱了,如果我没记错,她俩相恋已经有六七年了吧!现在总算是可以修成正果了。像她们这样的豪门子女,能谈个这样的自由恋爱,而且还能走到一起可真不容易。”

老板娘说起青可和文才,心中还为她们感慨万分。

小服务员听了老板娘的话,惊得目瞪口呆。她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嘴,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就尖叫出声。

老板娘爆出的这个消息,对于每天没事就爱看一下八卦杂志的她而言,简直就是爆炸性新闻。

“怎么了?你怎么这副表情?是不相信我说的吗?”

老板娘见小服务员这副表情,疑惑不解的问。

“不……不是,老板娘,你这消息可靠吗?你确定……她们两人是恋人关系,而且还在一起六七年了?”

小服务员重重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急急忙忙追问。

白梦斜着眼看着小服务员问:“你来这里多久了?”

“嘿嘿!老板娘,已经两年八个月了。”

“那你在这两年八个月里,见过我信口开河吗?”

小服务员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微微摇了摇头。

“这不就得了,我可没什么闲情逸致拿些莫须有的事情来逗你们玩。刚刚我过去的时候,还看见李少拿着钻戒在跟尚小姐求婚呢!”

“老板娘,老板娘,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多记者跟着她们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恐怕又是明日的头版头条。这有钱的世界,真是我们无法理解的,看来这些所谓的少爷小姐也高尚不到哪里去,私生活真是混乱不堪。看来,这孩子还指不定是谁的呀?”

“什么乱七八糟的呀!说了这么久,你们刚刚聊得什么好像你一字半句也没说给我听,倒是从我这里套了不少话去。”

老板娘有些不耐烦了,觉得这小服务员平时聊的话,还真是些无聊又无关痛痒的事,听与不听都没有什么区别。

她有些庆幸,幸好自己和她们不是同一类人。

“老板娘,看来你还真的是不知道。昨天晚上,就是这位尚小姐,当着记者的面,宣称她女儿,就是现在坐在她身边的那个孩子,就是她和吴猛生的。你今天却说,她和李少好事将近,你说我能不觉得惊讶吗?这难道还不是爆炸性新闻吗?”

小服务员特意压低声音说,毕竟她只是个旁观者,和那些记者们不同。也就是闲着无事,大家一起聊聊打发时间,可不想被谁听去,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之前是她惊讶,现在换作老板娘了。

老板娘听了小服务员的话,惊得双目圆睁,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小服务员。

“你说什么?那孩子是尚小姐的?你确定这不是假消息?”

小服务员见老板娘不相信,绕到门口的报刊杂志架子上取了一份报纸,小跑着回到吧台内,将报纸平摊到老板娘眼前。

“老板娘,你看吧!是她亲口说的,难道还会有假?”

老板娘看着报纸上醒目的标题,还有青可和茶茶的照片,让她一下对这些八卦消息产生了兴趣。她放下手里的账本,认真读着报纸上的每一个字。

她脸上一直保持着惊讶之状,一会皱眉一会舒眉,表情显得有些沉重。

看完报纸,她又一次把目光投向青可和文才。

若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那刚才……我明白了,难怪刚才两人的反应都怪怪的。哎!看样子闲着没事,还真得关心一下这些八卦消息,不然连自己撞枪口上了都不知道。

“哎!这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之前这尚小姐对这李少那是个粘糊劲,没想到结局竟然是这样。”

老板娘看着表情都有些沉重的文才和青可,自言自语感慨到。

老板娘和服务员八卦这一阵,青可和文才聊了很多。

无论文才说得多么认真,青可还是没有妥协,她还是想为茶茶再执着一次,等吴猛出现,和吴猛来一次最终的较量。

“好吧!该说的我也说尽,我在你身后默默支持你的决定,我也会动用一切人脉关系去帮你找吴猛。我知道,孩子能回到亲生父亲身边很重要,但如果这个亲生父亲根本就不在乎她的存在,你的执着就没有一点意义。不管结局怎样,我还是那句话,会站在原地等你。”

文才的表情有些失落,但话里行间却带着坚定。

“文才,谢谢你!谢谢你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这么支持我。现在恐怕连我的父母都不支持我的决定了,但你却还能这么义无反顾。能与你相识,是我的福分。来,以咖啡代酒,敬我们的友谊。”

两人相视一笑,举起咖啡杯碰了个杯,将杯里的咖啡一饮而尽。

“那现在吴猛不在,就先让我代替吴猛,替他好好陪陪茶茶吧!我们去游乐场如何?”

“这……”青可看看茶茶,有些犹豫。可就是几秒钟的犹豫,她又开怀一笑,“呵呵!你看看你手上的表,再看看外边,这个时候游乐场还开着吗?”

文才看看在昏暗路灯笼罩下的街道,再看看自己手上的表,这个时候,时针已经指到九点。

他这才恍然大悟,这个时候游乐场应该已经打烊,自己的确欠考虑了。

“那……”毕竟还未为人父,鲜少去小孩子玩的地方,除了游乐场,他还真的想不到别的去处。

“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我们各自回家,你若真想带茶茶出去玩,那我们改日再约,记得要约在白天,呵呵!”

青可看见文才一脸为难的表情,开口替他解围。

“嗯……也行……”他有些不情愿的应着。

青可明白,他哪里是想陪什么孩子,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但作为朋友,她也没有理由拒绝他的盛情邀请,好在天公作美,帮她婉拒了。

文才可还是不甘心,冲着茶茶笑着说:“茶茶,你有没有想去玩的地方?告诉叔叔,叔叔带你和妈妈一起去。”

茶茶转着她黑黝黝的眼珠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想去吃冰淇淋。”

不一会儿,茶茶终于兴奋的开口叫着。

这大夏天,冰淇淋果然才是孩子们的真爱。

“好,叔叔这就带茶茶去,让茶茶吃个够。”

文才说着,没经过青可的同意,就开始为茶茶收拾桌上的礼物。三下五除二帮茶茶收拾好,放了结账的钱在桌上,一手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手牵着茶茶就要往外走。

青可看见文才落下的戒指,赶忙提醒,“文才,你落下东西了。”她指着桌上那闪闪发光的钻石戒指说到。

文才回过头去,脸上闪过一丝忧伤,笑着说:“你先收着吧!它的主人从始至终都是你。如果有一天你觉得没有必要留下,就扔到大河里去吧!反之,如果有一天,我见你戴上它,我会义无反顾来娶你。”

他说完,拉着茶茶朝门口走去。

这茶茶和文才还真是投缘,初次见面,两人就好的像父女一样。

青可愣在那里,最终还是把戒指盒揣进了自己的单肩斜挎里,和老板娘简单打了个招呼,快步跟着走出咖啡店的大门。

她们俩一出门,那些记者们也果断的买单,跟着她们蜂蛹跑出咖啡店。

刚刚还满坐的咖啡店,一下空无一人,恢复了昔日的平静。

文才带着茶茶,在大街小巷逛呀玩呀!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只要茶茶一个眼神说想要,他就立马去给茶茶买回来。

茶茶累了,他就让茶茶骑坐在自己肩上,扛着她看这灯红酒绿的城市。

青可倒好像真的成了多余的,也或者说是成了负责帮她们提东西的帮工。

她提着大包小包,静静的跟在两人身后。

这两人相处如此融洽,倒让她的心为之所动,若真的能这样快快乐乐的过余生,也还是不错。

直到茶茶玩得实在精疲力尽,累得在文才怀里熟睡,文才这才把两人送回家里。

在尚家门口,文才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抱着熟睡的茶茶迟迟不肯递到青可手里,含情脉脉的看着青可。

青可被他这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她避开文才的眼神伸出手说:“文才,把茶茶给我吧,这天色已晚,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章节目录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丹妮兴师问罪 文才看着青可双手提着的东西,体贴的说:“可可,要不我送你们进去吧!好久没见伯父伯母了,顺便进去给她们问声好。再者,你看你这双手不空,也不方便抱茶茶不是?”

青可看了一下套在自己胳膊上的大包小包,还输婉言拒绝,“没事,这点东西难不到我,你陪我们一晚上应该也累了,早些回去。再说,这会儿我爸妈应该已经睡了,改天再请你上家里坐。”

“……”

青可明显是在故意阻止,文才也不好再死皮赖脸纠缠,只好不再吭声。

青可强行从文才手里接过茶茶,抱着茶茶往家里走,“文才,回吧!路上注意安全。”

文才目送母女俩走进那曾经自己可以任意进出的尚家大宅,看她们俩进了客厅的大门,他才开着车离去。

和以往一样,青可和文才见面的消息,第二日毫不例外的又登上了报刊杂志。

青可已经对这些产生了免疫,她对这些八卦可以充耳不闻,再多的流言蜚语现在已经影响不了她的正常生活。

她还是和往常一样,早早起,打扮得美美的,吃完早饭就开心的去公司上班。

从国外回来,青可和丹妮见过几面,但她一直没有告诉丹妮,茶茶是吴猛的女儿。

她也试图从安妮那里看能不能问到吴猛的下落,可丹妮好像不知道此事对她的重要性,每次都只是一句“没听阿鹏说,那样的负心汉,管他是死是活呢”。

每每听到丹妮这样说,青可就不好意思再追问,怕问得急,丹妮又得追根究底,她也只好放弃这条捷径。

后知后觉的丹妮,终于从报纸上看到了茶茶和青可的消息,吴猛是茶茶的亲生父亲这个消息,着实让她大吃一惊。

她丢下手边的事,迫不及待的给青可打了个电话。

“喂!”青可拿起把办公室都震响了的手机,“丹妮,有什么事吗?”

她一只手接电话,另一只手在电脑键盘上敲得嗒嗒作响。

“可可,我现在就要见你,立马,马上。”

青可听丹妮这火急火燎的声音,在电话着头笑着问:“到底是怎样的事,让我们的丹妮急成这个样子?”

“一言难尽,见面再说吧!你现在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我在公司呀!”

“好,你哪里也别去,等着我,我这就过去找你。”

丹妮说完,砰的一声把电话挂了。很明显,青可还意犹未尽,嘴微张着还想说什么,电话里去传来了嘟嘟声。

这个丹妮,性格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雷厉风行的。

她自言自语的嘀咕着,将电话往桌上一搁,加快速度敲打着桌上的键盘。

约莫半个小时左右,丹妮出现在青可的办公室门口。

由于她和青可的关系,一路自然是畅通无阻的,谁都认识她是谁,也没人会去阻拦她。当然,她也不用什么提前预约,就可以直奔青可的办公室去找青可。

青可还伏案认真的翻阅这计划书,连丹妮进门她也没有察觉。

丹妮冲到她身边,拉着她的胳膊就往门外拽。

“丹妮,你来呐!先等一下,这计划书还有最后一页,等我把这最后一页看完。”

“哎呦!看什么看,你的心可真够大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看什么计划书。”

青可无奈的看了一眼桌上的计划书,只能配合丹妮往外走。出门向她的助理简单交待了一下,就和丹妮一起钻进了电梯里。

“丹妮,到底出什么大事呐?看把你急得,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呀?”

青可看着一脸严肃的丹妮,凑到她身旁低声问到。

丹妮狠狠的瞪了青可一眼,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双手环胸,昂着头看着电梯顶部,像是在生气。

青可好像也感觉到丹妮是在生自己的气,但她实在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丹妮。

她轻轻拉了拉丹妮的胳膊,“丹妮公主,小的是哪里得罪你了啊?还请公主殿下明示,我保证一定将功折罪。”

她像哄孩子一样,开玩笑似的哄着丹妮。

她这招可真管用,丹妮生气的表情一下就舒缓了,转过身来看着青可。

“好呐!别生气了,到底怎么了,跟我还不能直说吗?我认识的丹妮可不是这样扭扭捏捏的人噢!”

青可再次劝说,丹妮正想开口说话,电梯门就开了。

两人走出电梯,朝一楼的咖啡厅走去,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服务员迎过来,两人随意点了两杯咖啡,开始风风火火的聊起来。

“好你个可可,这么大的事你都瞒着我,你还当我是朋友吗?”丹妮朝周围看了看,将手往桌上一拍,毫不客气的问青可。

青可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拍桌子声,和她那质问的表情,惊得一愣。

“丹妮,我……我瞒你什么了,你至于这么气势汹汹的吗?搞得我好像真欠你什么似的。”青可做委屈状。

“茶茶真的是吴猛的女儿?”

“这……你既然这样说,那就一定是听到消息了,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我就是想听你亲口告诉我,这么大的事,你竟然连我都瞒,还说什么孩子的父亲已经患重病死了,说了我也不认识,你这个谎言可编造得真圆啊!”丹妮的语气中带着强烈的不满。

“我……我也是不想让你为我担心……”

“你这样给我来个突然袭击,不是更让我担心,幸好我心脏好,不然肯定心脏病都能被你给气发。不会就那么一次,就真给中标了吧?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你没找他负责?为什么还把孩子给生了下来?”

青可的表情开始沉重起来,回忆又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

“我是想找他呀,可去哪里找呀!至于孩子嘛!是在他出国的时候怀上的,当初生下孩子只是想报复一下他,想着不管以后他娶了谁,他都会有一个孩子,而且这个孩子的妈妈是我,爸爸是他,就想让他不好过,让他心里总有个梗。”

“你傻呀!这不是让你自己心里也永远有个梗吗?明明都一拍两散了,你是怎么又被他骗到床上去的?”

“嘿嘿!都过去了,现在都还好,不觉得生下茶茶就是错,我很喜欢这个孩子。”

青可说着,沉重的表情变得轻松自若起来。

“那你心里还有他吗?”

“……”

丹妮见青可低头不语,觉得自己好像是说错了话,这不是在往青可伤口上撒盐吗?当初吴猛如何对青可的,她心里可是清楚得很,“哎!当初他那样伤害你,你怎么可能还爱他,我这问的是没过脑子的问题。”

青可低头思索片刻,然后认真的说:“丹妮,那我要告诉你,我心里一直有他,他从来没从我心里走出去过,你信吗?”

丹妮惊得双目圆睁,微张着嘴却没坑出声来。

“看吧,我就知道,连你都不会相信,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相信。”

两人沉默了许久……

丹妮先一步打破平静,“可可,你当真心里还有吴猛?”

青可用力的点点头,她已经问过自己无数次了,自己心给的答案一直没有变过,还是那么肯定。

“那你想不想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青可听丹妮这样问,就知道丹妮一定知道吴猛的去处,她有些激动,“丹妮,你真的知道吴猛在哪里?快告诉我。”

“其实当时知道吴猛的遭遇,我还在心里为你暗暗感到高兴,想他那样对你,总算是得到老天的惩罚,也算是罪有应得。可……今日看到你这样,再加上你还为他生了个孩子,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在和你们俩开玩笑,我不再觉得是老天爷在惩罚他……”

青可见丹妮一直都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始终没有把吴猛的去处说出来,她是心急如焚呀!

她急得强行打断了丹妮的话,“丹妮,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就想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我想见他,茶茶更是需要他。”

“看把你急得,心急吃不上热豆腐,知道了未必是好事。”

“不管是好是坏,这一面我是非得见不可,丹妮,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青可紧紧抓住丹妮的手,催促着她快点说,脸上是急不可耐的表情。

“好吧!”丹妮重重的叹了口气,终于开始把从凌鹏那里听来的消息告诉青可,“我听凌鹏说,当年他们出国,并不是吴猛为了给他父亲去国外寻医。而是……而是……吴猛他患上了人格分裂症,他父亲带着所剩无几的钱,就是想去国外替他把病治好。”

“人格分裂症?就是那种双重人格,一个人可以扮演两个人的病吗?”

“对,好像就是那种。”

“那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得的呢?”

丹妮想了想回到,“应该是在他小妈转走家里的资产,文斗公司宣布破产的时候吧!大概就是……就是在他们出国前不久。说得好听一点是人格分裂症,说得不好听就是神经病,自己做过什么事后都不知道的那种,而且言行还异于常人,自己却浑然不知。”

她越说越投入,完全忘记考虑青可的感受了。直到发现青可表情不对,她才停止对人格分裂症不好的解说。

章节目录 第二百九十五章 车到山前终有路 “可可,你别往心里去,这也只是我不懂装懂,乱说的。”丹妮见青可表情痛苦,慌忙解释。

“没事,你继续说,他现在在哪里?病治好了吗?”青可冲着丹妮尴尬的笑了一下,继续追问。

“听说他现在还在美国纽约,不过听阿鹏说,他们过得不怎么好,刚去的时候手头宽裕,他们还可以和其他移民去美国的有钱人一样,住在高档豪华的酒店,享受最好的治疗条件。吴猛的病没办法正常去找工作,他爸爸年老能做的工作很有限,为了能继续留在美国替吴猛治病,听说他们搬去曼哈顿的唐人街和那些低下劳动力挤在一起,日子过得也很拮据……”

丹妮有条不紊的讲述这吴猛父子的情况,青可听得心揪着痛,眼里情不自禁的闪动着泪花。

“为什么当时我就没有察觉出来异常呢?如果当时我留心一点,一定就不会放手让他走,一定会好好陪在他身边,帮他度过最艰难的日子。”

青可心里居然燃起满满的负罪感,她内疚,她自责……

“可可,你别这样,当时吴猛还是发病初期,一般人都看不出异常的。他爸爸为了不让外界知道,才谎称是自己生病,匆匆带着他去国外的。”

“丹妮,给我他们现在的具体地址好吗?”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得回去问一下阿鹏,看他知不知道。”

“好,那你快回去问,立刻,马上。丹妮,看在我们朋友一场的份上,你一定要帮我问到,算是我求你了!”

青可用哀求的声音对丹妮说,紧紧抓着丹妮的手,由于她太过于激动,把丹妮的手都掐出了指甲印。

“可可,你说什么呢!我们是好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就是回去把阿鹏大卸八块,也非得让他把吴猛他们的住址弄到。你就放心吧!”

“谢谢你,谢谢你,丹妮。”

听到丹妮这么斩钉截铁的向自己保证,青可总算是舒了口大气。她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小口压压惊。

此刻,她心里除了去找吴猛,就再也装不下任何事情了。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吴猛的住址,想第一时间飞过去找他。

丹妮喝着咖啡,看着失魂落魄的青可,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哎!感情这种事,真的很难让人理解,明明伤她那么深,心里却偏偏装着的全是那个罪魁祸首。情不知所起,而叫人一往情深。

丹妮在心里感慨到,她有点弄不清这人世间的情情爱爱了。

还没等她慢慢感慨完,她就受到了青可以牙还牙的待遇。

青可将结账的钱往桌上一拍,强行将丹妮拽出咖啡店。

“可可,你干嘛呢?好好的一杯咖啡,我才刚呡一小口呢!”丹妮慌忙用另一只手抓起自己的包,狼狈的被青可拖了出去。

“等你把吴猛他们的地址问到,我请你喝一年的咖啡作为补偿。”

“真的,你可别到时候不认账噢!我可等着365杯咖啡噢!”

“行了,丹妮,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情逸致给我开玩笑,快,快上车,我送你回家。”

青可说着,把丹妮拽到自己的车跟前,打开车门将她塞进自己车的副驾驶座上。自己则从车头绕到驾驶座上,紧握着方向盘,双脚在离合踏板和油门踏板上不停上下,车飞速朝丹妮的家奔去。

丹妮赶紧系好安全带,手紧紧握住车顶的把手,身子在车里前后左右摇晃。

青可因为着急,已经激动得无法控制自己的车速,她用风一般的车速,超过一辆又一辆飞驰的车,目的只为能争分夺秒把丹妮送回家,能早一点知道吴猛的下落。

“可可,你慢点,慢点,危险,危险……这几年都等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啊……封路,前面封路,小心……车车车,大货车,刹车,快刹车,啊……”

一路上,丹妮是吓得尖叫,嗓子都快喊哑了。可青可好像并没有因为她的喊叫,而把车速放慢。

“你这简直是在飙车,是在拿你我的性命开玩笑。这飙车的习惯难道还会传染的吗?你现在这车速,简直和当年的吴猛没有两样。坐别人的车是代步,坐你和吴猛的车则得带虎胆,不然准会去掉半条命……”

丹妮的抱怨就一直没有停过,青可对她的话就是充耳不闻,聚精会神的看着车前方,不停的转动着手里的方向盘。

车终于在丹妮楼下停下,此刻,丹妮感觉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她那颗小心脏都快被吓得跳出体外。

车停了,她惊魂未定的坐在车座位上,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不知道到是因为天热,还是真的是吓出了冷汗。

青可见她不动,亲自帮她打开车门,将她从车里拽出来。

“丹妮,你愣着做什么呀?快上去呀!快点,要不我陪你一起上去?”

一听青可说要陪自己上楼,丹妮立马回神。

凌鹏穿着裤衩在家里走来走去的画面,一下浮现在她脑海里。若是让青可上去,那她情可以堪。

她想到这里,赶紧拽住青可的胳膊,尴尬的笑着说:“不不不,家里乱,你还是在车里等吧,问到了我就下来告诉你。等哪天我们有准备了,收拾一下,再特意邀请你来家里做客。”

“行行行,那赶紧上去吧!这结了婚和以前就是不一样,以前我来你这里,还用得着提前报备吗?哎!真是世态炎凉啊!人啊!终究是重色轻友的动物。”

青可靠坐在自己的车头上,唉声叹气的说着。

她终于可以以正常的状态和丹妮说话了,丹妮心里的担心减少了许多。

“你总算回过神来了,之前你简直就给她走火入魔了似的,差点没把我的三魂七魄给吓飞出来。不过你真的多想了,我可真不是重色轻友,是怕你上去了尴尬。好了,不和你说了,我先上去了。”

“快去快回!”青可挥着手,示意丹妮赶快走。

丹妮叮叮咚咚朝居民楼里跑去,青可靠在车身上,焦急的等着她传回佳音。

丹妮上了楼,掏出钥匙熟练的打开自家的房门,凌鹏果然光着躺在沙发上玩游戏。

凌鹏听见开门的声音,侧着头朝门口看来,“不是有什么天大的事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今天又不出去?”

凌鹏头也不回的玩着手里的游戏机,回到:“这个月应该都不会出去了,合同没有谈下来,老板让我等通知。”

丹妮换了拖鞋,一声不吭的走到凌鹏身旁,从他手里将游戏机一把夺过去,重重的往另一个沙发上一扔。

“这小孩子玩的,你都多大了,还一天到晚当宝贝一样抱着。”

“你今天是怎么了?出门去见一下你那闺蜜,怎么就变得给吃了**似的?”凌鹏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用手擦了两下,狠狠一口咬下去,“我觉得吧!这种大小姐就是有怪癖,以后你最好少和她接触,免得她把小姐病传给你。”

凌鹏嘴里含着苹果,说起话来口齿不是那么清楚,但丹妮还是听清楚了他在说什么。

“说我交友不慎是吧?那你呢?你的那个文斗公司的太子爷可不见得是什么好苗子吧?”

“丹妮,你怎么又扯到阿猛身上去了。他现在已经够背的了,你怎么还忍心在他背后说他的不是。这阿猛虽说是放荡不羁了点,可绝对不是下三滥的主,骨子里可是好的,而且豪爽又讲义气。你那个闺蜜也不是被他迷的神魂颠倒吗?”

凌鹏义正言辞的为吴猛辩解,像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似的。

“你……好,我不想再和你争辩这些没有意义的事,对了,你口口声声说你那兄弟过得不好,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他现在究竟在哪里?病情可有好转?”

丹妮坐到沙发上,和凌鹏并排着坐下,用很认真的表情问凌鹏。

凌鹏听她这样说,满脸的惊讶,用疑惑的眼神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丹妮一番。

“咋的?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平时我只要一提阿猛的事,你就怨言不断,好像恨他入骨似的,今天怎么却主动问起此事呀?”

凌鹏那恨不得把丹妮看透的眼神,看得丹妮浑身不自在,她一把掌将凌鹏的脸扳到另一边去。

“你干嘛呢?这样直直的看着我,瘆得慌。你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告诉我答案就是了。”

“行行行,老婆大人说了算,老婆大人既然有吩咐,那我哪里有不从的道理。嘿嘿!是吧?”

凌鹏凑到丹妮身旁,趁丹妮不注意,一把将丹妮拉到自己怀里,让丹妮躺在自己的腿上,手却在丹妮脸上游走。像一个留宿花街柳巷的嫖.客,在调.戏一个自己钟意的女子一般。

他看着娇妻秀色可餐,俯下头去想云雨一番。

丹妮双手捂着他的嘴,将他欲压下来的头给支撑在半空中。

“干嘛呢?给你说正事呢!”

“我们的事不也是正事吗?来,先办我们的事,再去管别人的事。”

凌鹏说着,脸上是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容,俯下头去,欲发起又一次进攻。

章节目录 第二百九十六章 青可欲去寻吴猛 丹妮使出全身力气,从凌鹏怀里挣脱坐起来。

“别闹了,我给你说的是正经的,可没给你开玩笑。可可还在楼下等着呢,她为了想知道吴猛的下落,刚刚可是开着飞车把我送回来的,你赶紧说呀!磨磨蹭蹭个什么劲。”

凌鹏惊讶的看着丹妮,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四年前,吴猛和青可的事,他也有所耳闻,两人可是水火不容的一对冤家呀!

这尚大小姐怎么突然关系起吴猛的下落来了,莫非是想落井下石,趁他狼狈不堪之时好好羞辱他一番不成?

“啥?我没听错吧?你说是那个尚大小姐让你问的?”

丹妮给凌鹏翻了个白眼,“废话,你以为我会吃饱撑着呀!”

“她想干什么?她不会是想报复吴猛吧?”

“你想什么呢?你难道没看报纸?”

“看什么报纸,有看报纸的时间我还不如多玩两把游戏。”

“哎呦!怎么越扯越远,你别这么多废话,直接告诉我具体地址就行了。反正简而言之,可可绝对不是带着恨意去找他,而是带着深情厚意去的。不但如此,她们之间还有一个女儿,你也不希望棒打鸳鸯,让孩子没有个完整的家吧?”

丹妮真的有些不耐烦了,不就是三言两语的事,怎么会被弄得这么复杂,把话题越扯越远。

可没想到,她越是想把问题弄得清楚明了些,却越是把事情弄复杂了。凌鹏听了她的这番话,不但没有立马回答丹妮的问题,反而更是满头雾水了。

“你说什么?孩子?你们没发烧吧?这……”

“哎呦!你别这么婆婆妈妈的了行吗?赶紧把地址给我写下来,我好下去给可可交差。”

丹妮实在是不耐烦了,抓起茶几下的一个本子和一支笔,往凌鹏腿上一拍,用命令的口吻让他赶快写。

“……”

凌鹏是还有满肚子的疑问想说,但看着丹妮那当家人的架势,他只好咽回肚里去。

他翻开本子,拿起笔在本子上沙沙的写起来。

写完,他准备将本子递给丹妮。可丹妮抢先了一步,还没等他做出想做的动作,她就从他手中夺过本子,一把撕下写着地址的那一页,慌慌张张往门外跑去。

青可已经在楼下等得心烦气乱,她在人行道上,紧锁着眉头,来来回回的徘徊跺脚,着急都写在了脸上。

看到丹妮笑容满面的走出来,她疯了似的跑上去迎着。

“丹妮,怎么样?问到了吗?”她紧紧抓住丹妮的胳膊,着急的问到。

“可可交代的,我怎么可能不全力以赴,来,完美完成任务。希望我今天所做的,不是给你帮了倒忙,希望你真的能找回属于你的幸福。”

丹妮把写着地址的纸,拍到青可手上。青可迫不及待打开来看,自言自语的念着纸上的地址,喜极而泣。

“丹妮,谢谢你!”

她念完,用力抱了一抱丹妮,道谢后开着车飞速离开。

拥抱、道谢和开车,几乎是一气呵成。丹妮站在原地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只能看到她的车屁.股了。

青可在回家途中,就去售票点订好了当天晚上飞往纽约的机票。

一到家里,她就欲匆匆上楼收拾行礼,连茶茶给她打招呼她也来不及多理会。

“妈妈,你这么早就回来呐!”茶茶开心的迎上去,正想冲她撒娇来着。

“茶茶,妈妈有事,你自己一边玩去。”青可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冲上楼去。

茶茶看着消失在走廊上的青可,垂头丧气的回到沙发上。嘟囔着嘴,很显然是生青可的气了。

也是,过去的三年,她和青可朝夕相处,感情深厚,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早晨青可刚出门,茶茶就在盼着夜晚快些到来,这样她就能见到妈妈。

白天虽然有白梦和保姆陪着她,但她们再好,始终代替不了青可给的那份母爱。

“茶茶,嘴翘的这么高,是谁惹我们茶茶生气了啊?告诉毛绒熊,毛绒熊去帮你惩罚她,罚她三天不吃饭,三天不洗澡。”

白梦看见茶茶不开心,拿着毛绒熊在她眼前晃,装作是毛绒熊在和她说话一般。

“不,才不要惩罚妈妈呢!她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才会不理茶茶的。”

小孩子真的很好哄,白梦这三言两语,就把孩子的话给套了出来。

“噢!原来是妈妈惹茶茶不开心了啊?行,等待会儿她下来,外婆替茶茶做主,好好批评一下她。不生气了啊,宝贝儿!”

外婆和蔼可亲的表情,加上那温柔细语,茶茶一下就笑逐颜开,扯着嘴角笑起来。

“对呐!这才是我的乖茶茶嘛!来,到外婆这里来。”

白梦看茶茶笑了,放下手里的毛绒熊,招手让茶茶过去,将茶茶抱在怀里,顺手从茶几上拿了一根香蕉剥好递到茶茶手里。

“来,先吃根香蕉,晚饭还要等一会儿。”

茶茶笑着点点头,津津有味的吃起手里的香蕉。

白梦看着我可爱的茶茶,也露出欣慰的笑容来。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白梦已经深深的喜欢上这个小孙女。

茶茶的存在,让她无聊的生活增添了不一样的乐趣。她再也不用没日没夜约主妇们上门来打麻将消遣时间了,坐得腰酸背痛、脖子都僵硬的不敢转动。

茶茶的一根香蕉都还没吃完,青可就拖着行李箱从楼上叮叮咚咚走下来。

白梦见状,赶忙追问:“可可,你这是……”

“噢!妈,我要去纽约一趟,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茶茶就拜托你照顾了。”

“去纽约?好好的去纽约干嘛?”

白梦有些意外,这好端端的,青可怎么突然要跑去国外,她虽然不管公司的事,但公司在国外是没有业务这点她还是知道的。

茶茶一听青可要走,着急的从白梦身上跳下来,扑到青可身旁,双手抱住青可的腿。

“妈妈,你别走,别丢下茶茶,茶茶不生你的气了行吗?茶茶会很乖,很听话的……”

青可将行李箱放下,抱起茶茶走到沙发上坐下。

“茶茶乖,妈妈是去出差,很快就会回来,你在家里一定要乖,不许调皮捣蛋,要听外婆外公的话。妈妈会给你带礼物回来的,知道吗?”

青可抚摸着茶茶那鼓着的腮帮子,温言细语的给她解释。

“不不不……我不嘛!我要和妈妈一起去……呜呜……妈妈,别丢下茶茶……呜呜……”

茶茶好像根本就听不进去青可的话,开始哭泣起来,紧紧抱住青可,就怕青可丢下她似的。

青可看着孩子哭得这么伤心,心里酸酸的。

可她又不是去玩,真的不方便带茶茶一起去。那边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吴猛的态度是怎样的她也不知道。若吴猛不愿接受茶茶,她又把茶茶给带过去了,那到时茶茶该多失望。

“茶茶,别哭了,妈妈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不会丢下茶茶的,办完事就一定尽快赶回来。你别任性了,乖,放手,妈妈还要赶着去机场。”

无论青可如何劝说,茶茶就是紧紧抱住她不肯松手,并且还伤伤心心的哭泣着。

青可有些为难,又不忍心强行将茶茶推开,无奈的看向白梦。

白梦看着小茶茶哭成这样,也心疼得紧。这人上了年纪,感觉就返老还童似的,或者说用童心未泯来形容更恰到一些,特别喜欢和孩子在一起,因她们之喜而喜,因她们之忧而忧。

“可可,你当真是去出差?”

青可吞吞吐吐回答白梦,“我……我真有非常重要的事去纽约……”

“那就不是公事了,既然不是公事,带上茶茶应该也不会碍事吧?”白梦不忍心看茶茶难过,替茶茶向青可说情。

茶茶听白梦也为她求情,她抬起头来,用那无辜的眼神看着白梦,像是在恳求。

“这……”

“哎呦!看你扭扭捏捏吞吞吐吐的样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难道和我这个亲妈还不能说?你就跟我实话实说,我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我把你拿主意。”

白梦见青可为难的样子,直接开门见山急问。

白梦看了一下怀里的茶茶,又无奈看了一下白梦。白梦这才意识到,可能青可是不想让茶茶听去,便叫了保姆过来,两人劝说了很久,茶茶才肯跟着保姆去院里玩耍。

保姆带着茶茶出去后,青可把要去纽约寻吴猛的事,一字不漏的告诉了白梦。

白梦听后,坚决反对。她可还盼着李文才做她的乘龙快婿呢!再加上听青可说那吴猛还得了病,她就更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不许去,那就是他的报应,谁叫他当初那么对你的,你现在又何必再去自讨没趣,管他是死是活。”

“妈,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那毕竟是茶茶的亲生父亲,你能不能不说得这么难听?”

“呵呵!难听?这就难听了?不是看在茶茶的面上,我可说得更难听。可可呀!你可是个聪明人,放着李文才这样的金龟婿你视若不见,偏偏要把自己往一棵歪脖子树上绑,你这不就是自欺欺人吗?”

两母女在客厅里,开始争吵起来,真可谓是唇枪舌剑,针锋相对,谁也不愿意退让。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二章 心生妙计 青可见白梦有意回避,把视线移到吴正雄身上,“伯父,阿猛呢?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吴正雄支支吾吾回应到:“他……应该没有什么事。”

“应该没有事?伯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说清楚呀?”

青可急得差点跳起来,她看吴正雄这样闪烁其词,以为吴猛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满脸的担心。

“你呀!不知道被那……臭小子灌了什么迷魂汤,都这个时候了,他都把你害成这个样子了,你眼里嘴里都还全是他。你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自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还心痛呢!”白梦见青可这样,真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妈,我这不已经没事了吗?你别打岔。伯父,你快说呀!”青可有些生气的冲着白梦嚷到。

白梦冷哼一声,牵着茶茶的手,对茶茶说:“茶茶,饿了吧?走,外婆带你去买吃的。我们不要理你这个傻妈妈,让她被人骗去卖了得了。”

茶茶没有吭声,有些不舍的看了两眼青可,跟着白梦走出病房门。

“可可,阿猛这会儿在police station呢!”吴正雄见白梦出了门,这才对青可说到。

“什么?police station?”青可急得从床上弹坐起来,眼睛睁得比汤圆还大,嘴张得可以塞得下一个鸡蛋。

吴正雄见青可激动,赶紧举起双臂安抚青可,“可可,你别激动,也没什么大事,都是一场误会,待会儿我去一趟police station,应该就可以把他平安带出来。”

“那……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被抓进police stastion的?”

“说到这——你妈妈可还真是个聪明睿智的人,下午……”吴正雄开始把白梦说给他听的话,又复述一遍给青可听。

吴正雄说得很认真,青可听得也很认真。

……

等吴正雄说完,天色已晚,病房里的光线也渐渐暗下来,他顺手按开了病房里的灯。

青可听完吴正雄的叙述,倒是安静了下来,靠在枕头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吴正雄见她这样,也没有出声去打扰他,坐在旁边静静的候着。这白梦不在,他也不能扔下青可去police stastion呀!如果真的那样做,自己就真成没心没肺的主了。

良久,青可才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招手让吴正雄到自己身边来。

她凑到吴正雄耳边,叽叽咕咕说了好久话。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旁人听去似的。

吴正雄聚精会神的听着,惊得脸上的肉都打皱了。

“这这这……这能行吗?”

“不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如果阿猛内心深处真的有我,我相信,这样做,应该多多少少能刺.激得到他。”

“这……”吴正雄好像还是很为难的样子,但更多是对青可所说的话的质疑。

“对了,等我妈回来,把这计划给她说清楚,你再去接阿猛吧!越晚对我们越有利,夜深人静,显得更阴森恐怖,呵呵!”青可说着说着,还忍不住笑出声。

“她……她能答应吗?毕竟这种事好像听起来有些荒缪,好像也不太吉利。”

“放心,我妈我了解,她永远不会站在我的对立面的,我说几句好听的话,她自然就同意了。我妈的演技那是一流的,保证能骗过阿猛。伯父,你呢?你可别穿帮了,待会儿你就要去接阿猛,可得把我给你说的记熟了。”

“我……我尽量不出错。”

“那眼下唯一的问题就是茶茶,她毕竟是个小孩子,要让她撒这样的谎,的确不怎么容易……”青可用手托着下巴,开始绞尽脑汁苦想。

她微皱眉头,看得出是遇到难解决的事情了。

当然,吴正雄也不能让青可一个人想办法,他也在病房里心事重重的来来回回徘徊,替青可想解决眼前难题的可行之法。

“要不,等茶茶睡着了,我再接阿猛过来,上来之前,先给你来用电话。”吴正雄说到。

“这主意好是好,可动静那么大,怎么可能不把她吵醒。”

“……”吴正雄无言以对。

又过了一会儿,青可终于想到了办法,“伯父,要不,瞒着我妈她们,让她们先回家里去,你独自来完成怎么样?”

“我一个人?”吴正雄有些不自信的说到,毕竟他不是撒谎的料,他怕自己搞砸。

“伯父,就这么说定了,来,我们再好好排练排练,你的表情一定要到位,不然是骗不过阿猛的。”

“那太平间那里,该如何搞定?”

“伯父,这你就放心吧!我相信没有钱搞不定的事。”

“那——行吧!”

青可陪着吴正雄排练了好久。

期间,白梦带着茶茶回来,看着两个人神神叨叨的样子,用疑惑的语气问:“你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呢?”

“我们……”吴正雄想实话实说。

青可出言打断他的话,青可想既然不让白梦参加,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瞒着白梦,“没什么事,妈,你看这天色已晚,我也没什么事。要不,你先带茶茶回家去歇着。”

“这怎么行?你这个样子了,我哪里还能丢下你不管。”白梦当然是不同意的,青可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毕竟还是受了伤,于情于理她都应该留下来照顾青可。

“妈,不是还有伯父在吗?你看茶茶困得,小孩子长身体,可不能熬夜的。”

白梦听了青可的话,看看站在自己身边的茶茶,有些动摇了。

吴正雄见状,赶紧帮腔,“是啊!尚太太,你就放心带茶茶回去吧!可可这里有我呢!来,这是家里的钥匙,到楼下叫个车就可以直接到大厦楼下。”

白梦下意识的接过钥匙,“可……你儿子不是还在police station吗?你不管他了吗?”

“那混账东西,然后他在里边多待一天半天的没事。”

白梦还是有些犹豫,“这……”

“哎呦!好了,妈,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伯父可以照顾好我的。再说,我好手好脚的,这一点点小伤没事的。伯父,你送我妈和茶茶到楼下吧!”

青可边说边给吴正雄使眼色,示意他赶紧送白梦她们走。

“走吧!尚太太,我送你们下去。”

白梦虽然还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跟着吴正雄一起走出病房,三人朝医院楼下走去。

吴正雄送完白梦祖孙俩,赶紧折回病房,在青可的帮助下,继续认真努力的排练。直到青可认为吴正雄演的足够真,才让吴正雄去police station接吴猛。

吴正雄走后,她就开始去打通关系。好在一切很顺利,她这边已经万事俱备,只欠吴猛这阵东风。

从police station出来,吴猛就抱怨个不停。

“这帮不干正事的,吃饱了闲着没事做,真不知道国家养这帮废物有什么用。幸好识趣把本少爷放了,要真把我怎么着了,小心我一把火把他们的庙给点了。”

吴正雄站在police station门口,指着大门内大骂,满脸嫌弃。

此刻,他倒有点像骂街的泼妇,完全没有一个大男人该有的男子气概。

吴正雄无奈的站在他身旁,除了唉声叹气,他别无他法。

他看着这样的吴猛,心都在滴血,以前吴猛也娇纵任性,总和自己作对。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见谁掐谁,没有丝毫的人性可言。

等吴猛消停下来,他才语重心长的说:“小祖宗,你骂够没有?骂够了该去医院看可可了吧?今天可是你害得她进医院的,你心里难道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谁叫她阻挡我见我女儿的,进医院都是好的了,没让她进棺材就不错了。”吴猛没有丝毫的愧疚感,冷冷的说到。

吴正雄听到这样的话,都觉得心寒,若是让青可听到,她掏心掏肺、全心全意对待的人,竟然这样不管她的死活,那她该有多寒心呀?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拦了辆出租车,自己独自钻进出租车里。

吴猛愣在路边上,没有要上车的意思,怒问:“这是要去哪里?”

“去哪里?当然是去医院,可可现在生死未卜,你还想去哪里?”

他摸了摸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没心没肺的说:“要去你去,我才不去呢!我得先去填饱我的肚子再说。”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东张西望找卖吃得的地方。

吴猛居然不愿意去医院,这点让吴正雄出乎意料了,他有些措手不及,慌慌张张下车,“师傅,不好意思啊!我们这出了点状况,暂时走不了,不好意思呀!劳烦你等这么久。”

他下车关好车门,不好意思的向司机说明情况。

司机脾气还算好,笑着回到:“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好,谢谢师傅,再见!”吴正雄给司机挥手再见,急急朝着吴猛追上去。

吴猛这个时候已经在一家中国菜餐厅门口停下,用手指着招牌,嘴里好像在嘀咕着店名。

吴正雄还没追上去,他已经迈步钻进了餐厅。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二章 心生妙计 青可见白梦有意回避,把视线移到吴正雄身上,“伯父,阿猛呢?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吴正雄支支吾吾回应到:“他……应该没有什么事。”

“应该没有事?伯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说清楚呀?”

青可急得差点跳起来,她看吴正雄这样闪烁其词,以为吴猛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满脸的担心。

“你呀!不知道被那……臭小子灌了什么迷魂汤,都这个时候了,他都把你害成这个样子了,你眼里嘴里都还全是他。你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自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还心痛呢!”白梦见青可这样,真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妈,我这不已经没事了吗?你别打岔。伯父,你快说呀!”青可有些生气的冲着白梦嚷到。

白梦冷哼一声,牵着茶茶的手,对茶茶说:“茶茶,饿了吧?走,外婆带你去买吃的。我们不要理你这个傻妈妈,让她被人骗去卖了得了。”

茶茶没有吭声,有些不舍的看了两眼青可,跟着白梦走出病房门。

“可可,阿猛这会儿在police station呢!”吴正雄见白梦出了门,这才对青可说到。

“什么?police station?”青可急得从床上弹坐起来,眼睛睁得比汤圆还大,嘴张得可以塞得下一个鸡蛋。

吴正雄见青可激动,赶紧举起双臂安抚青可,“可可,你别激动,也没什么大事,都是一场误会,待会儿我去一趟police station,应该就可以把他平安带出来。”

“那……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被抓进police stastion的?”

“说到这——你妈妈可还真是个聪明睿智的人,下午……”吴正雄开始把白梦说给他听的话,又复述一遍给青可听。

吴正雄说得很认真,青可听得也很认真。

……

等吴正雄说完,天色已晚,病房里的光线也渐渐暗下来,他顺手按开了病房里的灯。

青可听完吴正雄的叙述,倒是安静了下来,靠在枕头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吴正雄见她这样,也没有出声去打扰他,坐在旁边静静的候着。这白梦不在,他也不能扔下青可去police stastion呀!如果真的那样做,自己就真成没心没肺的主了。

良久,青可才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招手让吴正雄到自己身边来。

她凑到吴正雄耳边,叽叽咕咕说了好久话。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旁人听去似的。

吴正雄聚精会神的听着,惊得脸上的肉都打皱了。

“这这这……这能行吗?”

“不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如果阿猛内心深处真的有我,我相信,这样做,应该多多少少能刺.激得到他。”

“这……”吴正雄好像还是很为难的样子,但更多是对青可所说的话的质疑。

“对了,等我妈回来,把这计划给她说清楚,你再去接阿猛吧!越晚对我们越有利,夜深人静,显得更阴森恐怖,呵呵!”青可说着说着,还忍不住笑出声。

“她……她能答应吗?毕竟这种事好像听起来有些荒缪,好像也不太吉利。”

“放心,我妈我了解,她永远不会站在我的对立面的,我说几句好听的话,她自然就同意了。我妈的演技那是一流的,保证能骗过阿猛。伯父,你呢?你可别穿帮了,待会儿你就要去接阿猛,可得把我给你说的记熟了。”

“我……我尽量不出错。”

“那眼下唯一的问题就是茶茶,她毕竟是个小孩子,要让她撒这样的谎,的确不怎么容易……”青可用手托着下巴,开始绞尽脑汁苦想。

她微皱眉头,看得出是遇到难解决的事情了。

当然,吴正雄也不能让青可一个人想办法,他也在病房里心事重重的来来回回徘徊,替青可想解决眼前难题的可行之法。

“要不,等茶茶睡着了,我再接阿猛过来,上来之前,先给你来用电话。”吴正雄说到。

“这主意好是好,可动静那么大,怎么可能不把她吵醒。”

“……”吴正雄无言以对。

又过了一会儿,青可终于想到了办法,“伯父,要不,瞒着我妈她们,让她们先回家里去,你独自来完成怎么样?”

“我一个人?”吴正雄有些不自信的说到,毕竟他不是撒谎的料,他怕自己搞砸。

“伯父,就这么说定了,来,我们再好好排练排练,你的表情一定要到位,不然是骗不过阿猛的。”

“那太平间那里,该如何搞定?”

“伯父,这你就放心吧!我相信没有钱搞不定的事。”

“那——行吧!”

青可陪着吴正雄排练了好久。

期间,白梦带着茶茶回来,看着两个人神神叨叨的样子,用疑惑的语气问:“你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呢?”

“我们……”吴正雄想实话实说。

青可出言打断他的话,青可想既然不让白梦参加,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瞒着白梦,“没什么事,妈,你看这天色已晚,我也没什么事。要不,你先带茶茶回家去歇着。”

“这怎么行?你这个样子了,我哪里还能丢下你不管。”白梦当然是不同意的,青可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毕竟还是受了伤,于情于理她都应该留下来照顾青可。

“妈,不是还有伯父在吗?你看茶茶困得,小孩子长身体,可不能熬夜的。”

白梦听了青可的话,看看站在自己身边的茶茶,有些动摇了。

吴正雄见状,赶紧帮腔,“是啊!尚太太,你就放心带茶茶回去吧!可可这里有我呢!来,这是家里的钥匙,到楼下叫个车就可以直接到大厦楼下。”

白梦下意识的接过钥匙,“可……你儿子不是还在police station吗?你不管他了吗?”

“那混账东西,然后他在里边多待一天半天的没事。”

白梦还是有些犹豫,“这……”

“哎呦!好了,妈,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伯父可以照顾好我的。再说,我好手好脚的,这一点点小伤没事的。伯父,你送我妈和茶茶到楼下吧!”

青可边说边给吴正雄使眼色,示意他赶紧送白梦她们走。

“走吧!尚太太,我送你们下去。”

白梦虽然还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跟着吴正雄一起走出病房,三人朝医院楼下走去。

吴正雄送完白梦祖孙俩,赶紧折回病房,在青可的帮助下,继续认真努力的排练。直到青可认为吴正雄演的足够真,才让吴正雄去police station接吴猛。

吴正雄走后,她就开始去打通关系。好在一切很顺利,她这边已经万事俱备,只欠吴猛这阵东风。

从police station出来,吴猛就抱怨个不停。

“这帮不干正事的,吃饱了闲着没事做,真不知道国家养这帮废物有什么用。幸好识趣把本少爷放了,要真把我怎么着了,小心我一把火把他们的庙给点了。”

吴正雄站在police station门口,指着大门内大骂,满脸嫌弃。

此刻,他倒有点像骂街的泼妇,完全没有一个大男人该有的男子气概。

吴正雄无奈的站在他身旁,除了唉声叹气,他别无他法。

他看着这样的吴猛,心都在滴血,以前吴猛也娇纵任性,总和自己作对。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见谁掐谁,没有丝毫的人性可言。

等吴猛消停下来,他才语重心长的说:“小祖宗,你骂够没有?骂够了该去医院看可可了吧?今天可是你害得她进医院的,你心里难道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谁叫她阻挡我见我女儿的,进医院都是好的了,没让她进棺材就不错了。”吴猛没有丝毫的愧疚感,冷冷的说到。

吴正雄听到这样的话,都觉得心寒,若是让青可听到,她掏心掏肺、全心全意对待的人,竟然这样不管她的死活,那她该有多寒心呀?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拦了辆出租车,自己独自钻进出租车里。

吴猛愣在路边上,没有要上车的意思,怒问:“这是要去哪里?”

“去哪里?当然是去医院,可可现在生死未卜,你还想去哪里?”

他摸了摸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没心没肺的说:“要去你去,我才不去呢!我得先去填饱我的肚子再说。”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东张西望找卖吃得的地方。

吴猛居然不愿意去医院,这点让吴正雄出乎意料了,他有些措手不及,慌慌张张下车,“师傅,不好意思啊!我们这出了点状况,暂时走不了,不好意思呀!劳烦你等这么久。”

他下车关好车门,不好意思的向司机说明情况。

司机脾气还算好,笑着回到:“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好,谢谢师傅,再见!”吴正雄给司机挥手再见,急急朝着吴猛追上去。

吴猛这个时候已经在一家中国菜餐厅门口停下,用手指着招牌,嘴里好像在嘀咕着店名。

吴正雄还没追上去,他已经迈步钻进了餐厅。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三章 功夫不负有心人 吴正雄重重的哀叹一声,这祖宗想做什么,他恐怕是说破天也阻止不了的,他只能给青可打电话过去,通知青可推迟原计划好的事。

打完电话,他这才跟进那家餐馆。

吴猛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嘴里叼着一根牙签,在等着上菜。

吴正雄走到他对面坐下,“你到底想干什么?”

吴猛满脸的不屑,白了一眼吴正雄,“干什么?到饭店来,难道除了吃饭还能干别的?你不是要去医院吗?跟过来干什么?”

“你有点良心好不好?可可不但为你生儿育女,你病成这样,她还无怨无悔的照顾你。你若真还是人,就应该能感觉到吧?现在……”

吴猛正语重心长的说着,这个时候服务员端着菜上来,打断了他的话。

这餐馆效率还挺高,这才眨眼功夫,菜居然就做好了。

“别叽叽喳喳废话了,要么留下来陪我一起吃,要么滚蛋,大门就在那里,不送。”吴猛拿着筷子,指着餐馆大门咆哮到。

吴正雄是憋了一肚子的气,也没地出呀。青可还在医院等着呢,为了完成青可交待的事,他是万不能把这小祖宗惹怒的。更何况,这小祖宗发起疯来,不知道又会闯出什么大祸来。所以,综合考虑,他觉得还是忍为上策。

他不再吭声,就那么安静的看着吴猛吃。

吴猛狼吞虎咽的吃着,还别说,这吴猛分裂出来的人格,这胃口倒是相当好。每次只要他一出来,吴猛准会胖上一圈。

他吃饱喝足后,嘴一抹,瞪着吴正雄吼道:“你傻愣着干什么?不是要去医院吗?还不赶紧得买单?”

吴正雄气得怒目圆睁,微张着嘴准备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那张布满皱纹的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他在嘴里暗自嘀咕着,臭小子,脾气还不小,没钱你也敢上餐馆来吃饭?

吴猛见他拍桌瞪眼,心里可不舒服了,拔掉嘴里那根牙签,张牙舞爪的咆哮到,“拍什么桌子?叫你买个单,你还甩脸子了。”

“敢情你进餐馆不带钱的?”

“嘿嘿!我带什么钱?我要带钱了,那拿你们这些家人来做什么?难不成拿你们来当摆设的吗?别废话,磨磨唧唧的,烦人。”

吴正雄心里是不满,但也拿他没办法,只能照他的意思做,他高举着手叫,“服务员,这边,买单。”他顿了顿,继续说:“我要不来,那你还真打算吃霸王餐?”

“吃就吃,这天底下还没有本少爷不敢做的事。”吴猛昂首挺胸的说,一脸的不以为然。

吴正雄直到现在才明白,不知天高地厚也分很多种的。以前的吴猛不知天高地厚,但最起码的大是大非还是懂的,而这个假吴猛,就是彻彻底底的不知天高地厚,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的那种。

吴正雄买完单,吴猛这才愿意跟着他一起去医院。

“走吧,去医院看看那女人死没有。不就摔一下吗?还这么矫情,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金枝玉叶似的。”

两人一起走出餐馆,拦了出租车往医院去。

吴猛是吃饱喝足有力气了,一路上又叽叽喳喳抱怨个不停,有多难听说多难听。

吴正雄只能充耳不闻,不管吴猛说什么,他都不往心里去,免得自己不受控制,又把这个吴猛给激怒。

刚到医院楼下,吴正雄的手机就响了。

他迅速的接起电话,“喂,你好,你是哪位?”

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吴猛也没听见,他悠闲自得的东张西望,好像对吴正雄这通电话也不太感兴趣。

……

片刻时间,吴正雄就大声尖叫起来,“你们说什么?可可她……她走了?”

吴猛被他吓了一大跳,生气的破口大骂,“你吃了鞭炮呀,说话能不怎么大声吗?耳膜都快被震破了。”

吴正雄没有理会他,继续讲着电话,表情惊讶又难过,“之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么突然?你们……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他说着说着,话里带着哭腔,满脸悲伤的听着对方说话。

吴猛见他不理会自己,也就没再多言,翘首等着吴正雄说完电话。

等对方说完,吴正雄赶紧接上,“我……我已经在医院门口了,马上就来。”

他的表情出奇痛苦,没顾得和吴猛说什么,就冲进了医院。

吴猛见他跑,也跟在后边跑,边跑边抱怨,“喂!老东西,你干什么呢?赶着去投胎呀,等我一下……”

吴正雄径直跑向太平间,看守太平间的人已经在太平间门口候着。

他气喘吁吁的抓着看守得人问:“我……我是尚青可的家属,她……她在哪里?”

“跟我进来吧!”看守人推开太平间的门,一边把吴正雄往太平间里引,一边说:“她同病房的家属一直嚷嚷着赶快把她弄走,你们家属又一直不来,医院也只好暂时把她搁到这里来,现在既然你们来了,就办手续把她领回去吧!该火化就火化,该土葬就土葬。人嘛!匆匆数十载,最后都追求个入土为安。”

吴猛看着太平间门上的字,他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凉,在心里暗暗嘀咕着,“搞什么呀?到这种地步来做什么,阴嗖嗖的,瘆得慌。”

他边说边跟了进去,吴正雄站在一张活动病床旁,床上用白布盖着个什么东西,吴正雄盯着那东西发呆。

吴猛快步走近,“喂!你们干什么呢?没事来太平间这种地方做什么?吃饱了撑着吗?”

吴正雄气得牙齿都在发抖,抬起头看向吴猛,伤心都写在了脸上,用颤抖的手指着吴猛咆哮到,“你你你……你……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说这样没良心的话?可可因为你已经躺在这里,你就是杀人凶手,难道你的良心都不会痛吗?”

吴猛听了吴正雄的话,露出惊讶之色,指着躺在那里盖着白布的青可,用怀疑的语气问:“你……你是说,这躺着的东西,是那女人?”

吴正雄没有吭声,生气的瞪着他。

他伸出手去,缓缓掀开盖在青可身上的白布,青可那张白如死灰一般的脸,慢慢的映入他的眼底。

他吓得快速扔掉手中的白布,踉跄往后倒退几步。

吴正雄一看到青可那张脸,就开始伤伤心心的哭起来,“可可呀,是我们吴家对不起你……”他一边抹泪,一边发泄内心的愧疚。

不,不,不可能,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尚大小姐,哪里这么容易就死了。这……这一定是在做梦?

他自言自语的说着,显然他还是在乎青可的,平时一直陪伴在他身旁、有说有笑的青可,突然就变成了一具尸体,他一时间还有些接受不了。

他为了证实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还动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痛,不是在做梦。可可,难道可可真的死了?

他自言自语扑到活动病床上,拼命摇晃青可的身体,“你起来呀!你给我起来,臭女人,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你怎么可以去死。你起来……”

从他的表情能够看出,他是真的伤心。

吴正雄冲上去,将他一把抓起来,狠狠的扇了他一耳光,“畜牲,你这下高兴了,可可被你害死了,你这个杀人凶手。从今以后,茶茶就成了没妈妈的孩子,你要怎么给你女儿交代?你要怎么给尚家交代?就是死,你也无法赎罪……”

吴猛大喊大叫,“我没有,我没有……”

他失魂落魄的蜷缩到角落里,抱着头猛锤猛打,他突然感到头痛欲裂,内心有一个声音在一直指责他,“你就是杀人凶手,还有脸活着,怎么不去死……”

他自言自语的反驳着心里那个声音,“我不是,你胡说,你给我滚,滚,滚,滚呀……”

他就像着了魔一样,手不停的乱舞,又有点像一个被惊吓到的孩子。

吴正雄看他这样,有些按捺不住了,试探性的问:“阿猛,你……你没事吧?”

吴猛好像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没有丝毫反应,还是像个疯子一样在那手舞足蹈。

那个看守的人见状,赶紧上前去把太平间的门关上,有些害怕的说:“你们动静小一点,要是被人发现了,我可是要丢工作的。我还有一家老小要养,你们给的那点钱,可抵不过我这份工作。我看差不多就行了吧?你们赶紧走吧!”

吴正雄自己也拿不定主意,他看向躺在那里的青可,青可微微睁开眼睛,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半途而废。

他这才凑到看守人耳边,带着歉意小声说:“那个……不好意思呀,我们……我们再待一会儿,很快就走。要不你去门外守着,若有人来,我们也好有准备,来,这些你拿去,闲着买些酒喝。”

他边说边掏出一些钱塞给看守人,看守人毫不犹豫就把钱揣进了口袋。故作勉为其难的表情说:“哎!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就把这个好人当到底。那我就去门口候着,你们也尽量快点。”

“好好好,真是太感谢了,谢谢!谢谢!”吴正雄不停的致谢,和颜悦色的把看守人送出门外。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四章 幸福在前方 吴正雄折回太平间,一声不吭的看着吴猛在那里莫名其妙发疯。

“伯父,伯父……”青可轻拽了一下吴正雄的衣角,低声喊到。

她看吴猛已经没有心思再关心外界的事物,认为这个时候他的意识应该是最脆弱的,她寻思着让吴正雄再加把火。

吴正雄正好挡在她身前,别说吴猛这会儿意识不清楚,就是意识清楚,他也未必能发现青可是假装的。

吴猛鬼鬼祟祟的回应到:“可可,你想说什么?”

“伯父,我看这管用,要不你再去激一激他,说不定吴猛真正的会趁他意识薄弱的时候苏醒过来。”

“这……能管用吗?不会起反作用吧?”

“伯父,要对阿猛有信心,放心大胆去做,我相信没有什么比现在更遭。”

“好吧!”

两人窃窃私语完,吴正雄顺了顺气,故作怒气冲冲的样子,冲到吴猛跟前,蹲下身去抓着吴猛的衣领怒吼:“干嘛?现在做缩头乌龟了,你过来。”

他说着将吴猛从地上拽起来,拽到青可眼前,“你好好看清楚,这是为你生儿育女的女人,是不辞辛劳为你跑前跑后的女人,是你,是你杀了她。她就是做鬼,也不会忘记你这个忘恩负义、以怨报德的废物。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没有她,你现在还挤在贫民窟里过不见天日的日子……”

吴正雄将吴猛的头按在青可面前,嘴里不停的说些指责的话。

吴猛看着青可那死灰一般的脸,不停的挣扎摇头,“不,不,不,我没有,我没有,她是自己找死,和我没有关系,你……你别污蔑我。”

虽然他的表情已经很痛苦了,但吴正雄也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还是死死按住他的头不放。

这吴猛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不但意识模糊,连体力好像小了似的。平时吴正雄就算使出全力,只要他想挣脱开就是分分钟的事情,可此刻他就像砧板上的肉一样,虽然在挣扎,却怎么也没有挣脱开吴正雄的手。

没挣扎多久,吴猛就不再挣扎了,就那么傻傻的看着青可,眼里充满了悲伤,好像还闪动着泪花。

吴正雄似乎也意识到了,他慢慢的松开了按着吴猛的手。一声不吭的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吴猛的反应。

吴猛那悲伤的表情持续了很久,就那样一声不吭的看着青可。

吴正雄正纳闷他为什么一下变得这么安静时,吴猛突然狂扇自己的耳光,一个接一个,一个比一个响,把他吓了一大跳。

“阿猛,你你……你……”他突然不知道该问什么。

“可可,是我该死,该死的是我,是我连累了你。就算千刀万剐,我也难无法弥补对你的亏欠。若有来世,你千万不要再和我相识,我注定就是害人害己的废物,来这个世界都是多余的。”吴猛说得声泪俱下。

他顿了顿,缓口气继续说:“我就不是个男人,不但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和家人,反而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你们。”他的泪像断线的珍珠,顺着脸颊滑落到青可脸上。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吴猛这情真意切的一番自述,还有那带着余温的眼泪,让青可感觉到此刻的吴猛是这么的熟悉,这么的温暖。她能够感觉到,现在这个吴猛绝非那个冷血无情的吴皓竭。

吴正雄似乎也感觉到了,他试探性的问:“阿猛,是你吗?”

“爸,我……”吴猛抬起满脸泪痕的脸,看着吴正雄,欲言又止。

他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就这一声“爸”,已经足够证明他就是真正的吴猛了。

吴正雄喜极而泣,“阿猛,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我们等你等得好苦,可可和我,还有你那可爱的女儿,我们都盼着你回来。”

青可刚刚还有些迟疑,为了万无一失,她还是闭住呼吸继续装死。此刻听到两人的对话,她这才放下所有的担心和犹豫,睁开了那双饱含希望的眼睛。

“阿猛,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等得好苦。”青可的语气带着几分哭腔。

吴猛先是一惊,而后喜极而泣,“可可,你?”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揉了揉被眼泪模糊的双眼。

“我不这样,你是不是打算这一辈子都不回来了?”青可脸上居然露出一抹坏笑。

“尚青可,你……你怎么可以开这么大的玩笑?怎么拿生死这么大的事来愚弄我?”吴猛生气的大吼,反而抱怨起青可来。

“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再敢走,再敢躲着不出来,下次我真的死给你看。”青可弹坐起来,一脸严肃的说到。

吴猛什么也没说,一把把青可抱在怀里,抱得特别紧,紧得青可连气都喘不过来。

此时无声胜有声……

吴正雄见状,识趣走出门去,轻轻的将太平间的门关上,和守门人一起在门口当保安。

“怎么?戏演完了?”守门人见他出来,偷偷朝里瞄了一眼问到。

吴正雄欣慰一笑回应到:“嗯,快了,别急。”

在太平间里谈情说爱,恐怕从古至今她们还是第一对,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呀!

“好呐!抱够没有?你抱这么紧,是真想我把这里当家不成?”青可说着,将吴猛用力从自己怀里推开。

“不够,抱一生一世都不够。”吴猛说着,俯下头去,对着青可那没有什么血色的唇吻上去。

这样的感觉,他好像好久没有过了,这次回来,恍如隔世。

两人一阵久别重逢后的热吻之后,才回过正常交流。

吴松开抱着青可头的手,把嘴从她唇上移开,一脸严肃的问青可,“孩子的事,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想偷着一个人当妈妈,你有点自私,孩子我也有份的不是?”

“你你你……你怎么不知道?你不应该知道啊?”青可支支吾吾,用疑惑的语气问。

“怎么?难道只有那个半路杀出来人格才配知道,我这个经手人还不能知道了?”吴猛的语气还带着些许俏皮。

“你……”青可一拳捶在吴猛胸前,“你还好意思说,做了不负责,若不是我意志够坚定,你哪来的现成爸爸当?真是的,就那样丢下我一走了之。”

“我……那个时候不是病了吗?都不记得那件事。”

“哼!那是说明你不够在乎我,若是在乎,岂能那么容易欺负了我还忘的一干二净。”青可有些气愤的埋怨道。

“行行行,我知错了还不行吗?”吴猛像个孩子一样,捏着自己的两只耳朵,做认错状。

青可看到他这样,噗呲一声笑出声来。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念在你坦白的份上,就勉为其难原谅你。不过,不允许再有下次。”青可从活动病床跳下来,在太平间里徘徊着指手画脚的说着。

“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我会用我的一生来偿还对你们母女的亏欠,绝不食言。”吴猛举着手,做发誓状。

青可看着一脸认真的吴猛,幸福都笑了。

吴猛见青可笑了,自己也附和着露出笑脸,他朝着身后扫视了一圈,走到青可跟前,牵起青可的手说:“你看这里可是太平间,阴森森的,瘆得慌,要不我们还是赶紧离开?”

青可闻声,扫视了一眼。之前只顾着演戏,倒没觉得,现在反而感觉心慌慌的。

还没等她回应,吴猛拉着她的手,把她拽出了太平间。

两人出门后,吴猛对候在门口的吴正雄简单说了句“爸,走了”,就头也不回的拉着青可往医院外走。

“阿猛,你想去哪里?”

“当然是回家看我宝贝女儿,你不想他一辈子叫我坏人吧?”

“若想茶茶认你这个爸,你最好从今以后都别再犯病。不然,我真带着女儿找个接手的,再也不管你了。”

吴猛听青可这么说,停下了匆匆的脚步,怒眼瞪着青可。

“你是我吴猛的女人,谁敢要?除非他是不想活了,包括那个不存在的吴皓竭。这次,我要通过我的意志和药物,让他从我身体里彻底消失,若是做不到,我把我自己劈成两半。”

青可握着吴猛的双手,含情脉脉的看着吴猛:“我相信你,我等着你快点好起来,给我和茶茶一个家。”

两人相视一笑,脸上都露着无法掩饰的幸福。

站在几步外的吴正雄,看到这一幕,也露出欣慰的笑容,长长的舒了口气。

经过这一夜的折腾,这时天已经微亮,太阳缓缓的升起,洒下一片多彩的朝霞。

新的一天,新的开始。对她们而言,以后每一天的朝霞都会像今天这么美,都充满希望。

“可可,让我也文邹邹一回,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的手,以后我都不会再放开,你若不离,我定不弃,你若离开,我就快马加鞭把你追回来。走,回家团聚了。”吴猛牵起青可的手举过肩,情真意切的说到。

说完,他拉着青可疯跑。

青可配合的跟着他的脚步跑起来,两人的笑声回荡在空中。是那么的悦耳,是那么的动听。

他们的身后,走过了太多崎岖蜿蜒,可前方,将是幸福的开端。若天公作美,她们一定会是非常幸福的一对,不,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五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 吴猛对青可和茶茶百般呵护,很快他就得到了茶茶的谅解,他的病情也得到好转,一家人开开心心回到国内。

吴猛尽最大所能,为青可办了一场婚礼,两人正式向全天下人宣告她们是夫妻。

他们都在国外待了一段时间,受西方文化影响,两人选择以西方人的方式,在教堂里举行婚礼。

婚礼当日,宾客满座,其中有双方的亲朋好友,各大报刊杂志社的记者。

虽然表面上这些人都表现出祝福的意思,但很多人其实都不看好她们的。不管别人祝福也好,嘲讽也罢,在她们俩看来都不重要,因为她们知道彼此才是对方幸福的方向标。

青可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头上带着头纱,化着浓淡适宜的状,脸上一直挂着幸福的笑容,今天的她,特别的美。

吴猛穿着合身的西装,头发梳得很整洁,精神抖擞,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男人魅力,气场很足。

牧师念着烂熟于心的誓言:“吴猛先生,你愿意娶尚青可女士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吴猛笑着看了一眼青可,毫不犹豫的回到:“我愿意!”

牧师把视线移到青可身上,继续重复着誓言:“尚青可女士,你愿意嫁给吴猛先生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青可也毫不迟疑大声回到:“我愿意!”

两人相视一笑,互送秋波。

牧师继续说:“请新郎新娘交换信物。”

丹妮和凌鹏带着穿着雪白公主裙的茶茶,从旁边缓缓走出来。

茶茶手里端着一个小托盘,托盘里放着两枚闪着耀眼光芒的钻戒。

吴猛从托盘上取出女戒,为青可戴上。

青可则取下剩在托盘里的那枚男戒,为吴猛戴上。

牧师送来祝福:“恭喜二位,新郎,你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两人相视一笑,将合力将茶茶抱到半空中,两人不约而同的把嘴凑到茶茶脸上。茶茶的脑袋就像肉饼一样,被二人夹在中间。

三个人都不约而同露出幸福的笑容,记者们手中的相机“咔咔咔”的定格了这一幕。这是史上最完美的结婚照,也是最幸福的全家福。

台下响起震耳欲聋的掌声,有的甚至激动得站起身来高呼祝福语。

双方父母看到她们笑得如此开心,心中甚是欣慰,吴正雄开心得笑出了眼泪。

短短两个月,两人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收获了属于彼此的幸福。

茶茶户口的问题也迎刃而解,成为一名合格的幼儿园学生。

青可的坚持总算没有白费,每每午夜梦回之时,她都还会回想起自己当初的坚持,她庆幸自己没有放弃。

若时光能够倒流,她不能保证,自己还会像当初一样坚持初衷。因为尘埃未定之前,谁也猜不到结果,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她庆幸自己选择了正确的那条路。

她们的故事到此算是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可她们幸福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元吉村六组。

暑假结束,小佑琛和小双凝也重回校园,开始了新一学期的学涯生活。

开学这天,两人和以往上学一样,早早起来。洗漱完,吃完早饭,两兄妹就背着书包踏上了上学的路。

淑梅将两个孩子送到门口,这样的开学季,她已经陪两个孩子度过了太多次,已经屡见不鲜了。

“你俩路上小心点,在学校和同学处好关系,好好学习,别惹是生非。”

虽然这样的话,她几乎每天都要说,但小佑琛和小双凝还是从来没有抱怨过,每次两兄妹都笑着很认真的回应她。

“妈妈知道了,我们走了。”

两人笑着回应到,一边走一边给淑梅挥手再见。

随着经济的飞速发展,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到镇上的公交车已经通到了村口。

小佑琛不用去镇上住校,或者四点钟就起床骑自行车往学校赶。

自从修了公路,大大缩短了到镇上的时间,以前到镇上需要两个多小时,现在一个小时出头就可以搞定。

唯一遗憾的是,两兄妹就再也不能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了,在村口就得分道扬镳。

吴猛等那般最早到镇上的车,而小双凝则继续往小学的方向去。

“哥,那你慢慢等车,我先走了。”小双凝还有些不舍的看着小佑琛,毕竟这么多年两人都如影随行,还没分开过。

“嗯,路上小心一点,在学校认真学习,千万别惹事。妈妈已经够累了,你可别再给她添堵。”

“哎呦!好像你比我大多少似的,你懂的我都懂,我有那么不懂事吗?”小双凝嘟囔着个嘴,显然有些不耐烦,“走了,再见!”

她边走,边伸着手掌朝后给小佑琛挥着手。

小佑琛嘴里也说着“再见”,不舍的目送小双凝走远。

小双凝面对得还是熟悉的同学,熟悉的老师,一切是那么的熟悉。

新学期第一天比较忙碌,她一到学校就忙着搬教室,把自己的桌椅板凳从四楼搬到五楼,虽然只是一个楼层的距离,但瘦弱的她搬起来还是特别的吃力。以前,像这种体力活,是完全不需要她自己动手的,都是小佑琛代劳。

此刻,她才知道小佑琛对自己是有多么的重要,她把桌椅放在楼梯转角处歇气,嘴里小声的嘀咕着:“怎么今天才发现,这臭桌子这么重,要是哥在就好了。”

她嘟囔着嘴,满脸不悦。

正当她准备再次搬起桌椅时,一双并不宽大的手,按在了她的桌子上,二话不说,搬起她的桌子就往楼上走。

她抬起头一看,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周宇,怎么是你?”她一边说着,一边跟在周宇身后,朝楼上走去。

“怎么是我?怎么?放个暑假来,就忘记了我们之前的约定了吗?我还等着你带我飞呢!”

“笨鸟先飞,这话也说得对,就看你愿不愿意飞。不过,我可不是那带头的笨鸟,我是那鞭笞笨鸟的伯乐。”

周宇听小双凝这么说,停下脚步说:“要说你和唐佑琛不是兄妹,都没有人信。”

小双睁大眼睛,挑了挑眉,疑惑的问:“此话何解?”

“都一样的自吹自大,目中无人。”周宇说完,快步搬起桌子朝新教室走去。

“你……”小双凝想抵怼他一番,可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周宇已经钻进了新教室里,她小跑着追到教室里去。

她原本以为,两人可以很友好的相处,没想到再见却出乎意料。

周宇已经自作主张为她挑选了一个位置,帮她把桌椅放好。

她一进教室,同学们都在和她打招呼,她也礼貌性的回应着。边打招呼,边走到自己的桌椅旁。

“为什么要给我选这个位置?”

周宇为她选了一个倒数的位置,很明显,小双凝并不喜欢,像她们这种优等生一般都喜欢靠前的位置,这样可以更清楚的听老师讲课。

而像周宇这样的差等生,似乎只有越靠后的位置,对他们而言才有安全感。

“因为我的位置在这里呀,说好带我飞的,那你当然得坐在我旁边,随时随地督导我呀!”周宇指着旁边自己的位置,自以为是的说着。

“你……”小双凝指着周宇,却无言以对。

她在心里暗自嘀咕着: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难怪哥会担心我和你做朋友。就算不被你带歪,早晚也会被你气出病来。

她嘟着嘴,把书包往桌上一放,重重的坐到椅子上生闷气。

“来,凝凝,这是我给你带的糖。”周宇见她生气,从书包里抓出一把糖塞到她手里。

小双凝瞪了他一眼,盛气凌人的说:“干嘛?想用糖贿赂我,告诉你,我若生起气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更不用说你这几块破糖。”

“那你现在到底是有没有生气呀?”

小双凝转过脸去,看着周宇那愁眉紧锁的脸,细想好像他也没做多大的错事,只不过为自己选了个不服自己口味的位置而已,也算不上什么错。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以后别动不动替我做主,我哥都做不了我的主,你就更做不了了。我当你是朋友,才告诉你我的底线,这就是我的底线。”

“是,小的遵命!”周宇举起手掌做敬礼的动作,斩钉截铁的回应小双凝。

小双凝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脸上的乌云总算散去,露出灿烂的笑容,将周宇送的糖放进书包里。

她想把糖带回去和小佑琛分享,不想一个人吃独食。

周宇见她不吃,疑惑的问:“干嘛不吃呢!老师还没来,你吃一个看看喜不喜欢,若不喜欢,下次我给换一种。”

“回家里再吃,我想给我哥留回去。”

周宇以为她是舍不得,他从自己书包里又翻找了一些出来,剥开糖衣,直接喂到小双凝嘴边。

小双凝下意识的夺了一下,最终还是把糖含进了嘴里。

“怎么样?甜吗?好吃吗?”

小双凝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这糖的确很好吃,她吃得津津有味。

“我特意精挑细选的,知道你一定会喜欢。”周宇也读懂了小双凝脸上的表情,边说边剥了一刻糖放到自己嘴里。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六章 一同罚站 两人都津津有味的吃起糖来,表情很投入。

正在这时,班主任老师走进了教室,刚刚还乱哄哄的教室一下安静了下来,大家都自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端端正正的坐着。

班主任老师又开始讲那些陈腔滥调,每学期开学都废话很久,学生们有没有听进去就不得而知了。

“同学们,暑假已经结束,我们即将开启新一学期的学习,希望大家尽快把心收回来,把所有的经历都花在学习上。争取取得比以前更好的成绩,今天,你们就是六年级的学生了,是学姐学长了。你们要好好表现,起到带头作用,为低年级的学弟学妹们做好榜样。”

或许是夏季气候干燥,她轻咳了两声,打开讲桌上的茶杯喝了点水继续说:“这也是你们在小学的最后一年,一年后,你们将会步入初中,上到更高的台阶,去学习更多更难的知识。老师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能以优异的成绩结束你们的小学生活,带着好成绩去迎接初中生活,大家都听到没有?”

全班同学异口同声的回到:“听到了。”

“好了,废话也就不多说,说多了你们也觉得我烦。现在先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介绍完,你们就下楼去参加开学典礼。”

新同学?

大家是否都没太在意周宇的存在,听老师这么说,大家才东张西望找寻他的身影。

班主任老师朝着教室扫视了一下,把目光落在周宇身上,“周宇同学,请给大家做一下自我介绍。”

周宇慌慌张张的站起来,嘴里那颗糖差点给馄饨下去。

他含着糖,口齿不清的开始自我介绍,“我叫周宇,周吴郑王的周,气宇轩昂的宇,不怕大家笑话,我是个留级生,我就是因为贪玩不好学,才成绩差得不好意思直接去上初中。所以你们得引以为戒,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他含着糖虽然口齿不怎么清楚,但毫不影响他油嘴滑舌,他这自我介绍也没谁了。

班主任老师似乎也意识到他嘴里有东西,在他讲话的同时,班主任老师拿着鸡毛毡子走下讲台,一步一步朝他逼近。

小双凝因为嘴里还含着糖,故意将头埋得很低,不敢抬起头来。

周宇见班主任老师走到跟前,尴尬的冲着班主任老师笑了笑。

班主任老师挥起手里的鸡毛毡子,重重的拍在周宇课桌上。小双凝吓得浑身一抖,差点叫出声来。

听到这一生巨响,全班同学的目光都朝这边投来。

班主任老师怒言:“嘴里吃的什么?”

“没……没……没什么!”周宇支支吾吾的回到。

“站起来回话,没什么?没什么连话都讲不清楚了,赶紧给我吐出来。”班主任老师厉声喝道。

周宇迟疑片刻,将糖吐到手上递到班主任老师眼前。

小双凝偷偷的瞄了一眼周宇,满脸嫌弃,她嫌弃周宇怎么能做这么恶心的事。

当然班主任老师恐怕内心也好受不到哪里去,从她那怒气横生的脸就能看出。

“老师,我都吃一半了,你非得让我吐出来,给你吃你肯定也不会要了,这多浪费呀!我们从小不是都学习要勤俭节约,不能铺张浪费吗?你这……”周宇不知死活的胡说一通。

全班同学听他这么一说,都捂嘴大笑。

班主任老师本来就已经很生气了,经他这么一说,更是气得火冒三丈,“你……你给滚到教室门口罚站。”

“不是要去参加开学典礼了吗?怎么罚站呀!”

“你这嘴不去讲相声都浪费了,行,那就到升国旗的台子旁给我罚站,让你好好漏漏脸。”

“噢!”周宇心甘情愿的应到。

“还不去。”班主任老师见只应不动,将鸡毛毡子重重的拍在桌上,怒吼。

周宇将糖塞到嘴里,拔腿就往教室外跑去。

班主任这才把目光落到小双凝身上,“张双凝,你怎么跑这么后面来坐?”

小双凝嘴里含着糖,她若开口,肯定会被班主任看出来,她吱吱呜呜的,冲着班主任尴尬的笑了一下。

“说呀!光是笑干什么?”

她可是班里的尖子生,老师怎么舍得她被这样不学无术的同学荼毒。

“我来晚了,没位置,随便找了一个。”她尽量让自己口齿清楚一些,可貌似还是没有掩盖过去。

“你嘴里又是什么?”班主任有些生气的问。

果然,还是没能蒙混过关。

“我……”小双凝自觉有错,无言狡辩,只能将嘴里的糖吐到糖纸上,胆怯的给班主任老师看。

班主任老师一看,气得眉毛都快飞起来了,“还说随便找个位置坐,这么默契的不把我放眼里,你可真是自来熟,给我一起去罚站。”

她说完,转身朝讲台上走去,比起周宇,她更气小双凝一些,毕竟这是全优学生,居然会怎么克制不住自己,她是又气又失望。

小双凝没有狡辩,紧跟其后,朝教室外走去。

这开学第一天,小双凝和周宇成了公众人物,在全校师生面前露够了脸,比上台领奖还要给人留得印象更深刻很多。

周宇倒对此完全不当回事,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抬头看着那些三好学生升国旗,心不在焉的听着校.长在那里滔滔不绝,目送一个个上台领了奖笑着跑下去的同学。

小双凝羞得垂下头去,恨不得将自己的头埋到地底下去。

“凝凝,你低着头干什么?这么热闹的开学典礼,你也舍得不看一眼?”周宇拽着小双凝的衣袖,恬不知耻的要小双凝同他一起没脸没皮。

“你以为谁的脸皮都像你的一样,比城墙还厚吗?难怪我哥不让我和你做朋友,现在我才明白我哥的良苦用心。我张双凝的脸,今天是彻底丢尽了,都怪你。”

“这有什么好丢脸的,和升旗台并肩而立,多好。”周宇抬头看着头顶的红旗,脸上完全没有羞愧之色。

罚站对他这样的学生而言,简直就是小儿科,他早已身经百炼,百毒不侵了。

小双凝不再理会他,她觉得和周宇简直就没办法正常交流,和他说话就是对牛弹琴,浪费口水。

她只希望开学典礼快些结束,她好快些离开这里。

校.长把无关紧要的话讲完,开始颁奖典礼,为上学期取得优异成绩的同学颁发奖品,以资鼓励。

“下面,我们学校特意为上学期期末考试全年级前五名的同学准备了奖状和奖品,希望他们再接再厉,在以后的求学路上考出更优异的成绩。也希望全校所有同学都能以他们为榜样,向他们学习。”

校.长对着话筒说了很多,然后从一年级开始,一个一个点名,把奖品分发到他们手上。

二年级,三年级,四年级……

一个年级为一拨,一拨一拨分发。

很快就轮到六年级了,校.长第一个叫到的名字,当然是全年级成绩第一的张双凝。

“六年级一班的蒋林、钟露霞,六年级二班的冷进,六年级三班的黄勋、张双凝,请叫到名字的同学到台上来领取奖状和奖品。”

校.长话音刚落,被叫到名字的同学都纷纷走上了领奖台。

小双凝虽然低垂着头,但她耳朵还是好使的,她清楚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但她没像其它同学一样,自信的走上领奖台,而是抬起头来寻找她班主任的身影,没有班主任发话,她这待罪之身怎么敢私自去那光荣的领奖台。

“喂!你干嘛呢?不是叫你名字了吗?你怎么还不上去?”周宇见她不懂,出言催促着她。

她没有理会周宇,还在四周扫视找寻着班主任的身影。

校.长看着走上来的同学,一眼就看出少了一个人。

他为了知道谁没上台,拿起手里的名单小声点名,“蒋林?”

“到!”

校.长抬头看了一眼继续点名:“钟露霞?”

“到!”

校.长还想继续点名时,和张双凝一个班的黄勋主动举手报告,打算了他的话,“报告校长,你是不是想看谁没到?”

“对呀!”校.长向这个黄勋投去赞赏的目光,觉得黄勋比较会察言观色吧!

“是我们班的张双凝。”黄勋回答到。

校长没有多话,也没问黄勋这张双凝为什么没来,就拿起话筒冲着台下高喊:“张双凝同学,请到领奖台上来。”

校.长停顿了一会儿,见还是没人上来,继续连声叫着小双凝的名字,“张双凝,张双凝……”

台下吵吵嚷嚷的,特别是六年级三班的学生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张双凝远远的望着领奖台,她心里是真的着急,可就是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班的班主任。

正在这时,她们班的班主任从厕所上完厕所出来,听到了校.长那一声声的叫喊。她这才把目光投向张双凝那边,两双眼睛不期而遇。

小双凝眼巴巴的看着班主任老师,期待着班主任老师发话。

班主任老师没有多想,她心里的气虽然还没有消,但毕竟这是为她自己长脸的事,她怎么能让小双凝缺席。她给小双凝使了个眼色,示意小双凝还不赶紧上去。

得到班主任老师的同意,张双凝这才尴尬的低着头跑上领奖台。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七章 抢旱田 “报告,六年级三班张双凝到!”小双凝跑上台向校.长报告。

校.长见这么老半天才来,心里还有些微微不开心,严肃的质问:“干什么去了?没听到叫你的名字吗?”

“我……”小双凝不知道该如何向校.长解释,支支吾吾的。

“行了,站好准备领奖。”校.长严肃的一说,转身去桌子上拿奖品。

小双凝唯唯诺诺的站到同学们身旁,这种阵势,几乎每学期的开学典礼她都会经历一次,但这次是最让她难忘,也输最让她无地自容的一次,她不但感觉不到丝毫荣誉感,反而有些尴尬。

小佑琛这边,同样也在举行开学典礼。只是这颁奖仪式好像和他们这帮初一的新生没什么关系,只是到场捧个场而已。

对他而言,这是一个新的开始,新的同学,新的学校和教室,新的老师。但这些都不重要,无论到哪里,他只要坚持初衷即可,努力学习,为了让淑梅和小双凝过上更好的生活而努力。

小双凝和小佑琛眼看着就长大了,生活虽然还是过的有些捉襟见肘,但一家人过得还是其乐融融,总算是没有辜负淑梅这么几年费尽心力的坚持。

正在这个时候,村里来了个投资的老板,看上了村里临近马路的那几亩地,说是要在那里建个玉石板厂。

几次大会下来,村里和那老板达成协议,把他们看上的那块地租借给他们。

这引进玉石板厂,对村里来说也算是有害无益吧,不但给了村里一大笔钱,还和村里达成协议,劳务工尽量以村里的青壮年优先,让他们去玉石板厂上班,为村里很多人解决就业的问题。

玉石板厂动工之前,钱就已经到了村里,村长按照人头,把这笔钱分发到每家每户。

这钱是分到手了,可这地这方面的问题又出来了。

由于玉石板占用的地,只是少数几家人的地,导致一部分人的地被占完,断了最基本的粮食来源。这钱是村里大家平分,这地的问题当然也应该大家一起解决。

在村民们的压力下,村.长不得不把村里那些无主的地收回来,用来赔补给被占了地的村民。村.长的这个办法,得到了村民的认可,反对的声音也越来越弱。

这日,在村委会门口,大家齐聚在一起,通过抓阄的方法来分配田地。

淑梅因为一些琐碎的事,耽误了些时间,没能准时赶到村委会。

大家有些按耐不住了,吵吵嚷嚷催促村.长。

村民甲说:“村长,这大夏天的,要我们这么多人等她一个,她是不是架子也太大了。”

村民乙附和到:“可不是吗?就仗着她有几分姿色,有两个学习成绩好的崽子,就要让我们全村人都把她当作大功臣吗?”

村民丙说:“可不是吗?要摆架子在她自己家折腾就行了,这倒好,还要我们全村人顶着烈日在这里等她一个人。”

村.长从中做着和事佬说:“哎呦!都是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们都少说两句,再等等。”

村民乙赶忙回到:“村.长,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这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在这里东家长,西家短的。”

“对啊!开始抓吧!”

“是啊!村.长,我们都是闭着眼睛抓,又不是说故意挑那块没收成的地给她留下,都是各凭运气,你说是与不是?”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吵得村.长心烦意乱,他只能顺应民意,“那好吧,你们就都排好队,一个一个来,是好是坏也不要抱怨,这都是各凭手气。”

村.长话音刚落,大家都争先恐后的排好队,一个一个往那抓阄桌前挤。

就这样,大家开始颇有次序的抓起阄来。每个抓到阄的人,打开那纸团后,都露出满意的表情。

村民甲打开抓着的阄,笑着大叫,“哇!谢天谢地,没有抓到那养尸地。”

可以看出,她们都抓到了自己想要的地。换个说法,是她们都没有抓到那块根本种不出粮食的田地吧!

这其中有一块地是根本种不出什么粮食的,一直以来那地都是空着的,就是种草也没有野生的长得好。周围都是参天大树,一年四季都晒不到什么太阳。

村里人都把那块地比喻成‘养尸地’,因为养尸地就是春草不生的,这比喻也算相得益彰吧!

很快,就只剩下最后两个阄了,这抓了阄的人都没抓到那“养尸地”,那么这“养尸地”一定就在这两个阄里。

花大姐夫妇围在那装阄的盆子前,她的手伸到半空中,犹豫了半天也没拿定主意到底要抓哪个。

“媳妇,你倒是想好抓哪一个了吗?”她男人唯唯诺诺的站在她身旁,见她一副举棋不定的样子,小声的催促着她。

“你急什么急,我不是正在选吗?这‘养尸地’就在这两个纸团里,要是……万一选到那块‘养尸地’了,谁负责,你吗?”花大姐像个泼妇一样对她男人吼到。

这男人一看就是个软蛋,媳妇一吼,他立马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嬉皮笑脸的说:“我……我哪付得起这个责,媳妇你慢慢选,不急。”

“要不,你来?”

“不不不,我哪敢,这是向来都是媳妇做主的不是?”

“知道就好。”花大姐说完,继续看着盆里的两个纸团纠结。

村长看她这样,硬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我说,花家媳妇,你到底想好没有?难不成你有透视眼不成,还真能看出纸团里边写的什么字不成?随便抓一个得了。”

“村.长,你急个啥?又不是你家抓,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不是唐家媳妇康淑梅都还没来吗?我得慢慢选。”花大姐理直气壮的对村.长说到。

“行,那你慢慢选。大家抓到阄的都过来登记入册一下,你们手里纸团上写着的地,以后就是你们的了。”村长说完,开始拿出笔来记录。

村民一个个陆陆续续的把纸团递给村.长,开始登记入册。

正在这个时候,淑梅喘着粗气赶了过来,“村.长,真是不好意思,家里临时有点事,来晚了,没有耽误大家抓阄吧?”

“还好,再晚一步,你真的就不用再抓了,看吧,还剩两个,就你和花家没抓了。花家媳妇犹豫了半天也想好抓哪一个,要不你先抓,免得她再纠结。”村.长似笑非笑的冲着淑梅说着。

花大姐闻声,回过头来,怒眼瞪着淑梅。这花大姐和淑梅可是不怎么对付的,就那次因为抓虾,小佑琛打了她儿子,她至今还把这仇记着的呢!

淑梅用衣袖擦掉额头的汗,笑着说:“行啊!我没意见,只要花大姐愿意,那我就先抓。”

“干嘛?还想后来居上?做梦。去,你去抓。”花大姐推着她男人,让她男人去抓。

“媳妇,我……我……”她男人很难为情的样子,不敢去抓。

“我什么我,叫你去就去,磨磨蹭蹭干什么?”

花大姐这么一吼,她男人这才颤抖着手从盆里抓了一个纸团上来,很害怕的递到花大姐眼前。

“给我干嘛?你自己抓的,赶紧打来看呀!”花大姐不愿意亲自动手打开,大声呵斥着她男人。

她男人颤抖着手打开手里的纸团,看到纸团上的字,他脸色一下就变了。他虽然没有出声,但花大姐已经看出,他一定是抓到那个“养尸地”了。

淑梅见尘埃已定,这才不慌不忙的去拿盆里剩下的那最后一个纸团。

花大姐反应特别敏捷,从淑梅手下将纸团抢到手里。

“花大姐,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是已经抓了一个了吗?这最后一个是我的。”淑梅据理力争。

村.长见状,也疑惑的问花大姐:“是啊,花家媳妇,你不是已经抓了吗?你这又是几个意思?”

“谁说我抓了,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抓了?这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我们家是我做主,他抓得不算数,我想抓得就是我手里这个。”花大家昂首挺胸的,紧紧拽住手里的纸团,理直气壮的说。

她男人被她这番话,惊得差点连下巴都掉下来了。她男人直到现在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在这个家里,他做不了主。因为他的确没有他媳妇能应付,能随机应变摆平遇到的事情。

村.长听后,也惊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花大姐,话可不是你这么说的,你们是一家人,怎么还能分得出个你我,他抓得怎么就不能算数了?”淑梅眼不瞎,心不盲,又怎么看不出其中是几个意思。

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花大姐男人手上那纸团,里边一定写的是那块“养尸地”。

“我说不算数就是不算数,反正我就要我手里这块地,即便是那种不出粮食的‘养尸地’我也认了。挨千刀的,还不把人家康淑梅的纸团给放回盆里去,你还想替她家做主不成?”花大姐提高嗓门回应着淑梅,还捏着自己男人的耳朵呵斥她男人把纸团扔回盆里去。

她这把手里的纸团打开,凑到村.长眼前去让村.长去给她记录。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八章 淑梅接下养尸地 这民以食为天,如果真抽到那块“养尸地”,那么淑梅捉襟见肘的生活,又会迎来新的困难。

如果是旱地,还能勉强应付,可这是旱田呀,大米都得从旱地里才能种出来呀!

“村.长,你可得评评理呀!她这明显就是在耍赖,她一定是知道花大哥抓了那块‘养尸地’,所以才故意说花大哥抓得不算数。”淑梅想让村.长帮她做主。

村.长一脸难为情的表情,他是想当个甩手村.长,才不愿意搅和到这帮长舌妇的事情里来。

“这……我这局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我只是尽力做到抓阄的公正公平。这……花家媳妇说得也不错,她家的确都是她做主。”

花大姐听了村.长的话,露出自信的笑容来。

村.长把视线落到淑梅身上,“至于……”他也没办法把自己的话说圆,干脆把麻烦推了出去,“你们还是自己解决吧,都是乡里乡亲,有什么事好说,别伤了和气。”

“村.长……”淑梅还想再在村.长那里争取一下,谁知村.长直接起身离开了。说是要去方便一下,然后村会计帮忙记录一下。

果然,靠天,靠地,都不如靠自己,明摆着的事实,硬是能被他们扭曲。

“反正这盆里的纸团我是不会要,要不,我们把纸团放回去,重新公平公正的抓阄?”淑梅向花大姐提议到。

“你做梦,爱要不要,再说了你要不要管我屁事。”花大姐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肠,是非得占定这次便宜了。她把纸团交给会计,“肖会计,你快赶紧得帮我记录,我家的猪还没喂呢!可没闲工夫在这里瞎折腾。”

“这是我的。”淑梅说着,就想上去夺那纸团。

她的手刚伸过去,就被花大姐给一把拽住,“干嘛?想硬抢,你这是想打架吧?”

还没等淑梅反驳,那彪悍的花大姐就动手了,淑梅也不能站着不动,白白让她打不是,两人很快就扭打在一起。

花大姐的男人可真不是男人,女人掐架,他不但不劝,反而还帮着打淑梅。不过这点对花大姐而言,可还真算得上是好男人。

两人打了很久,在村民们奋力的劝说下,才将两人分开,两人身上都挂了些小伤。

村.长这才劝说花大姐,“花家媳妇,要不你们就一人让一步,重新公平公正的抓一次?”

花大姐说:“休想!”

淑梅:“请村.长做主!”

两人这回答,让村.长为难的。

“康淑梅,这块地,它可烙上了我花家的名字,谁想打它的主意都不可能。没听说过断人衣食,犹如杀人父母吗?你若想当这个凶手,那我奉陪到底,一定以牙还牙,那我们都别想有好日子过。”花大姐用她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冲着康淑梅吼到。

“你……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你是没见过我欺人太甚的时候。我家地里就是三年种不出粮食,也不会被饿死。要是你所有的地,也三年种不出一粒粮食来,你那两个宝贝儿女会不会去要饭呀?”花大姐眼里杀气腾腾。

淑梅心里很清楚,这个花大姐是个狠角色。还记得有一次,隔壁村的羊挣开了绳子,把她家的麦苗吃了一些。她上门去讨说法,那家人蛮横不讲理,没有给她一个满意的说法。

没过几天夜里,那家人所有的庄稼都被拔光,当季颗粒无收。

淑梅一回想起这件事,就不愿意再和她多狡辩了。这一块地种不出粮食,已经够让她头疼的了。若那花大姐把当年的事重演三年,那她和两个孩子真的就只能去喝西北风了。

淑梅看着得意扬扬的花大姐,不敢再吭声。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她答应过博艺,一定要照顾好小佑琛的,她不能为了争个公平公正的理,而让两个孩子受到牵连。那么多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不就是一块“养尸地”吗?一定难不到她的,她一定有办法解决的。

花大姐见她不吭声,认为她是主动让步了,大摇大摆的拿着纸团朝村长那边走去,从淑梅身边擦过的时候,她还不忘幸灾乐祸一番,“这就对了吗?”

淑梅就这样默默接受了这块地,入完册后,她垂头丧气的回到家里。

晚上,一家人吃饭。淑梅由于还没从白天的事里走出来,一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小佑琛看出淑梅有心事,试探性的问:“妈,你怎么了?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淑梅这才回过神来,挤出勉强的笑容回应小佑琛,“没……没事,来,你们读书辛苦,现在又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

淑梅根本不会掩饰,再加上小佑琛那么聪明,他又怎么会相信淑梅的说词。

“妈,是不是村里抓阄分地的事?”

“怎么会?分地都是一人抓个阄,一人分块地,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淑梅尽量掩饰自己内心的心虚。

可是,她的掩饰好像不怎么管用,小佑琛一眼就看出来了,“妈,你就别骗我了,你知道从小到大的,你都骗不了我的。因为你真的不会撒谎,撒谎两个字都写在了脸上。”

“好了,这些都是大人的事,你们的任务只有学习,知道吗?你们只管好好学习。”

“妈,爸爸不在,我和凝凝就是最值得你相信的人,不管是苦也好,甜也罢,我们都应该共享不是?”小佑琛就是比较明事理,说出来的话很有说服力。

“……”淑梅欲言又止。

“妈,你要是不说,那明天我就去问村.长。”

一直在旁边静观的小双凝,终于肯开口帮小佑琛说话了,“妈,你就告诉哥吧!你好不知道哥吗?他就是那一根筋,不到桥头心不死。从你嘴里说出来,总比哥到处去找人打听强多了吧?”

在两人的软磨硬泡下,淑梅终于肯把今天发生的事,一字不漏的告诉两个孩子。

“哎……”她长长叹了口气,开始讲述下午那让人气愤的事,“就是那个花大姐,上次找上门来,说你打了她儿子那个……”

……

两个孩子认真而又生气的听着,等淑梅说完,小佑琛排桌而起,“妈,她们欺人太甚,就看你一个人,她们觉得好欺负,我明天就去找她们说理去。”

“行了,你别这么激动,说什么理?她们那样的人,不是说理能说得通的,吃亏是福。”

“妈,你放心,我只有办法让她们乖乖把地让出来。”小佑琛胸有成竹的说到,妙计已在心中。

淑梅看看一脸认真严肃的小佑琛,“孩子,不是事事都非得争个你输我赢。都乡里乡亲的,退一步海阔天空,这事,你小孩子就别瞎掺乎,我自有办法解决。”

她表情有些严肃,小佑琛向来听话懂事,向来都不愿意淑梅不开心,他只能满口答应,坐下来继续吃饭。

当然,小佑琛这并不是表面答应,那晚后他只字不提分地的事。

之后的日子里,淑梅都心事重重的,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的样子。敏感的小佑琛一眼就看出,她还是在为地的事情发愁。

别人家的旱田里都种上了新一季的庄稼,而且长得绿油油的,而她家那地里的庄稼,就像打了浓缩济一样,种下去的庄稼懒洋洋的不见长,满眼望去都是土。

淑梅这样,他当然不能置身事外,随时随地都在寻思着看有没有什么为淑梅分忧的办法。

一日,小佑琛在公共汽车上碰到一位赶去城里卖鸡蛋的老奶奶,他一上车,坐到那老奶奶身旁时,司机来个急刹车,他的身子猛的往一边一晃,险些按到老奶奶手里捧着的篮子,老奶奶就急呼:“孩子,当心点,别压到我的鸡蛋了。”

“对不起,婆婆,我会当心的。这天还没亮呢!你拎着这么大筐鸡蛋是要去做什么呀?”小佑琛和那老奶奶聊起天来。

“我家那几只母鸡特别争气,每天都下只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从不偷懒一次。这不鸡蛋吃不完,我就时不时的拿些去镇上卖了,贴补贴补家用。”

“噢,原来如此,那你以后可得当心着点,这路不好走,车总是颠来颠去,别把鸡蛋给癫坏了。”小佑琛好心的说到。

那老奶奶笑着看了一眼小佑琛,把篮子上的布掀开,“看吧,没那么容易颠坏。”

篮子里放着一些锯木屑,鸡蛋们稳稳的躺在锯木屑里。

小佑琛一看,连连赞到:“婆婆,你做事想得真周到。”

老奶奶得意的笑了,和蔼可亲的说:“还是那句老话,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只有想不到的办法。”

小佑琛听后,点头一笑表示认可。他不再多言,老婆婆的话让他陷入了思考之中。

对,事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一定可以为妈妈想到的办法。

他想着想着,把视线落到老婆婆那筐鸡蛋上面。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他脑海里,既然种不出粮食,那就不种粮食,条条大道通罗马,不一定非得一条道走到黑不是?

他有些激动,恨不得现在就跳下车去,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告诉淑梅。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九章 开养鸡场 激动过后,他恢复理智,再急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准备放学回家,再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淑梅。

为了更清楚的了解办法可行不可行,他还向老婆婆追问:“婆婆,这鸡要吃不少粮食吧?”

老婆婆笑着回到:“可不?这不吃点粮食,怎么能生出这么大的鸡蛋来?”

“直接把粮食拿去换钱,不是比拿鸡蛋去更容易吗?何必绕这么大个圈子,吃力又不讨好。”

“嘿嘿!人看着不大,倒是鬼精鬼精的。亏不了,粮食能换几个钱,鸡就那么大点,吃不了太多粮食。”

“原来如此!”小佑琛明白的点头回应,再次陷入沉思。

老婆婆的话,让他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一定没错,一定可以帮淑梅解决眼前的难题。

这日傍晚,淑梅又一次站到田埂上,看着这三面都被树和竹林祸害了的田发呆,心里那是个难受。

这样的田别指望着有什么好收成,估计是连公粮都收不上来,就更别提填饱自己的肚子了。

修玉石板厂占了那么大一部分地,得到的却是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点补偿,根本就对她们一家人的生活没有什么帮助。

这么多年来,她没日没夜劳作维持家里的生活,但很多时候还是入不敷出,因此她不得不伸手讨借,日子一久,在村里欠了不少债。现在还分得这么一块田,种不出东西,她担心以后的日子该如何维持下去。

她愁的是脑袋痛,终日郁郁寡欢,唉声叹气的。她虽然不愿意把自己的难处告诉孩子,但聪明的小佑琛还是看出她有心事。

她站在门前自家的田地旁正发呆时,背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妈妈,你是不是有心事?”小佑琛放学回来,远远看着她在院门口愁眉不展,走到她身后,关心的问到。

“没……没有……佑琛,你怎么会这样问呢?”佑琛问得突然,一时间让淑梅还有些措手不及,她吞吞吐吐的反问小佑琛。

“自从重新分配田地之后,你就一直愁眉不展,是因为这块三面被树荫挡着的地吗?”

“佑琛,你呀!真是妈妈肚子里的小蛔虫,我的心思都被你看穿了。哎!我是有些担心,她们就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我们运气哪里有这么背,偏偏这村里最差的田地就被我们家给抓到。这地根本种不出东西,我是担心……”淑梅满脸沮丧,她心里实在是憋得难受,竟然忍不住和小佑琛聊起心事来。

“担心我们没有粮食裹腹,没有粮食交公粮?”小佑琛接过淑梅的话,把她没有说完的话说完。

淑梅看着懂事的小佑琛,冲着他无奈的点点头。

小佑琛蹲到田埂上,看着连草都比别人家田里的草矮半截的田。脑子再次飞速的转着,他想为淑梅想一个计策,不想就这样坐以待毙,此刻他在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按照正常的做法种农作物是绝对不可能的了,那到底用什么东西能代替农作物,让她们裹腹,让她们能交的上公粮。

小佑琛看着在田地里悠闲自得找着吃食的鸡群,他更加打定主意,养鸡一定是眼前代替农作物最好的办法。

于是,他跳起来叫到:“妈妈,既然种不出粮食,那我们就不种粮食,我们养鸡,然后鸡生蛋,我们再把蛋拿到镇上去换钱,这样生活经费也有了,交公粮的钱也有了。妈妈,你觉得我的想法可行吗?”

淑梅看着一脸激动的佑琛,垂下眼帘,细细思索了片刻,“你的意思是开养鸡场吗?”

“对对对,这里三面绿树成荫,冬暖夏凉,很适合母鸡们安家,我们只需要盖一个简易的场房就可以了。”

“你说得也不无道路,可是这建养鸡场和买鸡苗都需要很大一笔钱,退一万步讲,即便我们凑够前期建养鸡场和买鸡苗的钱,也未必能正常进行。因为在母鸡生蛋之前,还需要大量的粮食来喂养,抛开死伤不说,就是这几个月过度期所需要的开销也是不小的数目,而且还不能保证鸡一下蛋,就能有盈利。”

虽然佑琛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但淑梅却有认真听他的建议,而且还细细的去做了全面的分析。

此刻,佑琛在她眼里就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可以分担烦恼的朋友。

“妈妈,这些我有考虑过,但做什么不都有风险吗?就算是种庄稼,也有可能遇到天灾人祸。听我的,我们赌一把。之前那么难,我们不都还是走过来了吗?就算不成功,大不了再苦一点难一点。但成功了,我们就可以过上好日子,把背负的债都还清。”

佑琛很有信心,虽然他嘴里是给淑梅说赌一把,其实自己却已经抱着必定成功的的心态了。

“这……”淑梅满脸为难,这可不是小事,她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定主意,“让我再好好琢磨琢磨……”

小佑琛琢磨片刻,笑着对淑梅说:“妈妈,如果你实在拿不定主意,那何不去问问爸爸。也许,他能给你正确的指引呢?”

他的话点醒了淑梅,“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你爸经营过粮店,应该更能判断这方面的利弊。那……我明天就去,趁着你们开学之前把事情定下来。”

“嗯!妈妈,我相信你,没有什么会难倒你的。”

两人相视一笑,淑梅脸上的愁云彻底散开。

第二日,淑梅就去探望博艺,将开养鸡场的想法说给了博艺听。

镇监狱的探监室里,淑梅和博艺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虽然这并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但丝毫不影响两人互诉衷肠。

“淑梅,我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只是我不能出来帮你,如果我真支持你去做,不是害你更累吗?”博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惊喜的同时,更多的是担心淑梅的身体吃不消。

“那你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是不是?”淑梅有些激动。

“可……是可行……就是……”

“可行就行,其它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你放心,只要你认为是对的,我就一定会竭尽全力去把它做好。如果真的能多赚点钱,也好让孩子们的生活过得好点。”

“淑梅,真是苦了你了。”

“没事,我不苦,生活有盼头,不是好事吗?”

“那……钱方面呢?你手头有钱吗?”

“钱嘛!就像泡沫里的水一样,挤一挤总会有的。”淑梅脸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苦她不怕,累她不怕,可就这钱还真是难题,她手头的确没有闲钱来供她折腾。

“这样吧,如果钱实在不够,我就给我姐写封信过去,你去问她们借一点,这两年她们日子过得还算宽裕,应该不会不借。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向姐开口,那就把房子拿去做抵押,找个人担保去基金会贷点钱。”

“真能贷到?”淑梅有些惊讶。

“应该能,我也是听狱友们说的,你若真需要,就去试试。”

“好,放心,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一定可以把养鸡场建起来,拼尽全力也要让孩子们过上好日子。”

“好,我尽量好好表现,争取能早一点出来帮你。除掉假期和减刑,应该再是一两年,我就可以出去了。我还欠你一场婚礼,到时候一定还你。”

两人还意犹未尽,只可惜探监时间已到,在看守警察的催促下,博艺不舍的跟着看守警察离去。

“博艺,你就安心改造,我改天再来看你。”

“嗯!你回吧!路上小心点,好好照顾自己,别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博艺走到门口了,还折回来叮嘱淑梅。看守警察催促着他,他才不舍的离去。

几天后,淑梅在小佑琛和博艺的支持劝说下,终于拿定主意,准备把种不出粮食的田地变成小型养鸡场。

她按照博艺的提议,找了文大嘴做担保人,用自家的房子去基金会贷钱。文大嘴有保管室,还是算比较靠谱的担保人,贷款很容易就贷下来了。

钱的问题解决了,一切都迎刃而解,她说干就干,找了人盖了间四面通风的玻纤瓦大棚。又去找人焊养鸡的高笼,风风火火的说干就干。

她这前卫的举动,当然也惹来了不少非议,谁也不相信,她一个人真能把这么惊天动地的事干好,所以,大多数人投来的都是讽刺的眼神。

她已经联系好鸡崽厂,并且交了定金,等厂房建好,就去把鸡崽拉回来。每天她都把自己分成两半来用,一边到外边置办,一边又要监工。手头那点钱她也是算了又算,把没分钱都花在刀刃上。

过程虽然崎岖的,但看着即将大功告成的养鸡场,她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眼看养鸡场就可以落成,她心里是满满的成就感。一日,她煮了些绿豆汤去犒劳这些负责建房的工人。

她笑呵呵提着大锅出门,冲着忙碌中的工人喊到:“师傅们都辛苦了,这天气热,我煮了些绿豆汤给大家解暑。”

她把锅里的绿豆汤盛到碗里,亲自端到那些工人手里,“来,师傅,喝一点。”

师傅们没有说话,笑着接下汤碗,仰头大口大口往肚里灌。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章 养鸡场落成 “师傅呀!这……今天能完工吧?鸡崽厂那边,还催着我去拉鸡崽呢!”淑梅拐着弯催促着工人们。

“淑梅姐,你放心,明天——不——今天,保证今天就完工,明天就能让鸡崽们住进来。”其中一个工人拍着胸脯保证。

淑梅一听,那是个高兴呀,开心的回应:“好好好,那辛苦师傅们了,等这阵子忙过去,我请师傅们吃酒。”

路过的那些爱看笑话,喜欢嚼舌根的女人,看到淑梅笑得如此开心,又开始犯嘀咕了。

村民甲:“你看,笑得跟它弥勒佛似的,还真当自己多能耐似的。”

村民乙:“别看她这会笑得合不拢嘴,有她哭得时候。听说是把她那名不正言不顺的男人的房子拿去抵押,才有钱折腾的。”

村民甲:“哎!也是,这么多年,人家不清不白霸占着那男人的房子,脸都不红一下,这种事,是你我都做不来的。我要是能这么不要脸不要皮,如今就不会在这山沟沟里过苦日子了,当年早跟那知青去过好日子了。”

村民乙:“对对对,人不要脸鬼都怕,以后呀,这种人我们还是少惹,免得惹来一身骚。赵家就是前车之鉴,不就为了争块地,把赵家老太太都给气死了……”

两人站在田埂上,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见淑梅收拾锅碗上来,赶紧必了嘴,嫌弃的瞪了一眼淑梅,双双快步离开。

淑梅冷笑,这样的事,这样的场面,她已经见得多得不能再多了。就像打了疫苗一样,终身都不会再为这些置气。

第二日,淑梅雇了车,准备去鸡崽厂拉鸡崽回来。

这天,正好是星期六,两个孩子都放假,临走前,小佑琛执意要陪淑梅一起去,他怕淑梅一个人,万一有什么要找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

淑梅说不过小佑琛,只好让两个孩子同行。

一切都很顺利,晚上小鸡崽们就安全到家,陆陆续续住进它们的新房。

一个规模不算太大的养鸡场,就这样落成,没有任何仪式,有的只是淑梅和两个孩子忙前忙后的身影。

文大嘴也带着家人过来帮忙,通过大家的努力,总算把所有的鸡崽都分配到笼子里关好,为鸡崽们都添加上饲料和水。

小双凝看着这么多叽叽喳喳的小鸡崽,满脸兴奋。她手里捧着一只雪白的小鸡崽,爱不释手,“妈,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鸡崽,太可爱了。你是怎么想到要开养鸡场的呀?这太好玩了。”

“好玩?”小佑琛有些不思议的看着小双凝,“凝凝,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这是妈妈花了多大心血才完成的,你知道吗?”

“哥,你能不能别总摆着一副家长的模样来教训我,我可是你妹妹,说话能不这么一板一眼吗?”

“……”

每到这种时候,小佑琛都不知道如何应对她。

“妈,你真厉害,这样的办法也能被你想到,以后我是不是就有吃不完的鸡蛋?煎蛋、荷包蛋、水煮蛋、蒸蛋,哈哈,我要变着法的吃,想想都流口水。”小双凝一脸陶醉,眯着眼幻想着,已经馋的咽口水。

“臭丫头,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你做梦恐怕都在想吃的吧?想把自己养成小胖妞不成。”淑梅用力戳了一下小双凝的额头,将她的幻想打破。

“妈,我哪有你说的这么贪吃。”

“没有吗?难道我错怪你了?”

“可不是吗?这养鸡场能建成,也……该有我三分之一的功劳吧?小鸡,你说是不是呀?”小双凝抚摸着手里的小鸡崽,好不愧疚的为自己揽功。

淑梅和小佑琛见她这样,不约而同的笑着摇摇头。

“淑梅呀!有这样一双儿女,你这么多年的辛苦也不算白费了。一个稳重好学,一个开朗活泼,都孝顺懂事,堪称完美呀!是你管教有方呀!”文大嘴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家子,忍不住羡慕道。

“惠妹姐,你过奖了,就是两个顽皮不省事的磨人精。”

“你呀,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别看那些人在背后污蔑你,其实呀在心里怕是羡慕嫉妒得很。”文大嘴一边清理着手上的脏东西,一边大声的说到。

“嘿嘿!但愿孩子们真的能不负众望吧!长大后能过上她们想要的生活,不会因为没钱而低三下四,不会因为穷而被人看不起……”淑梅摸着两个孩子的头对文大嘴说着,心里眼里充满了对孩子们未来的期盼。

她说着说着,表情有些沉重,过去的辛酸一点一滴浮现在脑海里。

小佑琛看出了淑梅眼里的不开心,赶紧懂事的说到,“妈,你放心,我和凝凝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一定会加倍努力,百倍千倍万倍的报答你的养育之恩。你以后也不要太累了,我们已经长大了,可以帮你分担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看吧!刚刚还说什么来着,这……比我家那不争气的臭小子好太多了,真是看得我都眼红。越看我越觉得我是一个失败的妈妈,哎,不看了。你这也忙得差不多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文大嘴摇头晃脑的说着,摆手要走。

她儿子站在一旁,听文大嘴这么说,不高兴的给她翻了个白眼,表示他心里强烈的不满。

真是的,有这样的亲妈吗?这样诋毁自己的儿子?

她儿子在心里嘀咕抱怨着,不满都写在了脸上。

“惠妹姐,吃了晚饭再走吧,我这就去弄,很快就好。”淑梅松开摸着小佑琛和小双凝的手,急切的说到。

“不了,家里应该给我留饭了。”

“那……惠妹姐,我送送你吧?今天真的麻烦你了,等过几天空闲一点,我们再好好聚聚。”淑梅拿起桌上的手电筒,追着文大嘴跑出鸡棚。

“行了,这段时间你也累得够呛,手电筒给我就行,你赶紧收拾了,弄点吃的给两个孩子吧!这么晚了,她俩应该也饿了。她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别把她们给饿着了。”文大嘴边说,边接过淑梅手里的手电筒,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惠妹姐,那你们路上小心点,我就不送你们了。”

“行呐!忙你的吧!”文大嘴扯着嗓门回应,渐行渐远。

小佑琛在鸡棚里徘徊着,仔仔细细观察着笼子里的小鸡崽。

养鸡场落成,他心里也开心,现在就等着这些叽叽喳喳的小鸡崽快些长大,快些生蛋,让他们的付出得到回报。

“哥,今天晚上我想让这只鸡崽跟我睡,可以吗?”小双凝捧着怀里的小鸡崽爱不释手,用俏皮的表情看着小佑琛。

小佑琛听后,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跟你睡,那明天早晨你就准备为它收尸吧!”

“为啥?”小双凝睁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疑惑的问小佑琛。

“嘿嘿!为啥?你自己的睡姿你难道还不清楚吗?一晚上要翻江倒海多少次,你难道没数过吗?能有小鸡崽的容身之地吗?恐怕是八米宽的大床也不够你折腾吧?你……”

这小双凝的睡姿,他可是深有体会,他都不记得每晚要去隔壁房间给她盖多少次被子。

没等他说完,小双凝已经气得腮帮子鼓得像气球一般,强行打断小佑琛的话,“哥,你……胡说八道,我睡姿哪有你说的那么差?”

“没有?恐怕比我说的还要差好几十倍吧!简直是惨不忍睹。”

“哼!你……臭唐佑琛,长舌妇,比这叽叽喳喳的鸡崽还讨厌。”小双凝指手画脚的骂着。

“我是你哥,你居然直接叫我的名字?”

“我就叫你名字了,怎么着?越来越没哥哥的样子,比那个周宇还要讨人厌。”

“你怎么能拿我和那个讨厌的家伙比?”

“你也知道他讨厌了,你刚才比他还要讨厌。”

两人居然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吵了起来,吵得面红耳赤。

淑梅目送文大嘴她们走远,这才折回鸡棚,“在鸡棚外面就听你俩吵吵嚷嚷了,在吵什么呀?”

见淑梅进来,两人自觉闭了嘴,都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去。

“行了,今天你们也累了,先回家里,我把门锁好就回去给你们弄吃的。”

“噢!”

“噢!”

两人不约而同的应到,像犯错的孩子一般,互相瞪了对方一眼,往鸡棚外面走去。

“凝凝,你干嘛呢?快把小鸡崽放回笼子里,你一直把它抱手里干什么?”淑梅看着小双凝手里的小鸡崽问到。

“妈,我特别喜欢这只小鸡崽,你看它多白呀,白的像雪一样,多可爱。以后就把它交给我了,我一定把它养得白白胖胖的。”小双凝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一只抱着她的小鸡,一只手抱着淑梅的胳膊摇晃。

这上千只鸡崽,唯独这么一只纯白色的,所谓物以稀为贵,也难怪小双凝爱不释手。

“傻孩子,不就是一只鸡崽吗?你有必要这么爱不释手吗?你连自己都还照顾不好,就更别说照顾小鸡崽了,小鸡崽落到你手里,准会被你给折腾死,别瞎闹了。让它和它的同伴们一起,它才能开开心心长大。你硬把它和它的朋友们分开,它会孤单的。”淑梅说着,就要去夺小双凝手里的小鸡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一章 养宠物 小双凝手一闪,躲开了淑梅的手,“妈,你怎么和唐佑琛一样,这样诋毁我。我有那么笨吗?我就不信,我张双凝会连只小鸡崽都照顾不好。”

她刚刚才在小佑琛那里碰了壁,这一转身淑梅又给她泼来一盆凉水,她心里是真气。

就冲着这两人的话,她赌气也要把小鸡崽带回去养。

“臭丫头,越大越长脾气了,怎么说话的,怎么能直呼你哥的名字呢?”淑梅听小双凝居然直接叫小佑琛的名字,一向对孩子管教甚严的她,怎么能容忍这样长幼不分的事情发生。

她狠狠的戳了一下小双凝的额头,脸上露出几分生气的表情。

小双凝嘟囔着嘴,不开心都写在了脸上。

小佑琛见状,赶紧上前帮腔,“妈,凝凝既然喜欢,就让她带回家里养吧!什么事没做之前谁也不知道结果不是?更何况我们有这么多鸡崽,也不差她手里这一只?”

“哎……这怎么说也是一个小生命,我……好吧!你愿意养就养吧!”淑梅吱吱呜呜的,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她倒是不是舍不得,只是觉得这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小生命,不想被小双凝给活活折腾死。

“嗯!谢谢妈!”小双凝一听淑梅同意,抱着她心爱的小鸡崽,高兴得又蹦又跳的往家里跑去。

穷人家的孩子,比不上城里的孩子。这鸡鸭鹅就是她们的宠物,她们的朋友。小双凝毕竟是个女孩子,对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喜欢也是人之常理。

淑梅看小双凝那高兴劲,笑着摇摇头。

“佑琛,你也回家里去吧!我把鸡棚上了锁就回去。”

“妈,这里交给我,你先回去。”小佑琛接过钥匙,让淑梅先回。

“那行,记得把门锁好。”

“妈,放心吧,交给我,我再四处看看,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小鸡崽,兴奋劲还没过呢!”

“好,那我先回去弄饭。”淑梅说完,转身朝家里走去。

这养鸡场和家就隔了一条小路,也就几步路的距离,淑梅话音刚落,转眼就已经在院子里了。

小双凝回到家后,找了一个纸盒子,铺上一些稻草,将她心爱的小鸡崽放在箱子里。

“小鸡,小鸡,你要乖乖的,本来是想然后你和我同床共枕的……”她朝身后扫视了一眼,确定淑梅和小佑琛不在,才压低声音对小鸡崽说:“可是我睡相真的不好,你和我睡,我会真的把你压死的。这箱子以后就是你的家了,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

她轻轻的抚摸着小鸡崽身上的羽毛,就像是在和一个知己好友聊天。

她顿了顿,用手托着下巴,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小鸡崽,我不能总是叫你小鸡崽吧,我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嗯……那要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呢?”片刻之后,她高兴的叫着,“要不,就叫你琛琛吧?唐佑琛的琛,你觉得可好?哈哈……”

她说完,忍不住捂嘴大笑。

臭唐佑琛,叫你气我!她还在心里暗自窃喜嘀咕着。

这个时候小佑琛正好从鸡棚回来,听到小双凝杀猪似的笑声,忍不住问:“凝凝,啥事这么开心呀?说给我听听。”

“你真想听?”小双凝回过头来看着一脸好奇的小佑琛。

“想听!”

小双凝从地上站起身来,往椅子上一坐,轻咳了两声。虽然她尽量压制自己不笑,可从她脸上也能看出几分笑意。

小佑琛好奇的坐到小双凝身边,期待着她开口。

“刚刚我给我的小鸡崽取了个名字,哥哥帮我听听看好不好听?”

“你呀,就是长不大,这一只小鸡崽还取什么名字呀!不过既然你都取了,说来听听也无妨。”

“哼!明明就大那么几个月,说得你好像比我大很多似的。哥,你听好了,它叫琛琛,以后可别叫错了,哈哈哈……”小双凝一脸得意,说完大笑起来。

“凝凝,你……”小佑琛气不打一处来,“凝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这都是跟谁学的?”

“是吗?那哥哥能告诉我,我以前是怎么样的呀?”

“你以前虽然任性,但绝不会……”小佑琛总觉得小双凝和以前不一样,但可有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一样,只能揠旗息鼓,不再和小双凝抵怼,“好了,之前是哥不对,惹我们家凝凝生气了,哥给你赔不是总行了吧?”

“认错这么没诚意?”

“那你要怎么样才不生气呢?”

小双凝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大摇大摆的在屋里徘徊着,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小双凝和周宇待久了,的确受到周宇不少影响,变得有些痞,和以前那胆小只知道在小佑琛身边撒娇的小双凝,简直判若两人。

她自己不知,可一向视她如珠如宝的小佑琛,岂会察觉不出来。

“哎呦!头痛,烦死了,我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先记着,等我想到要什么了再告诉你。”她用力的挠头,一副心烦气躁的样子。

“行,记下就记下,那这小鸡该换个名字了吧?要是让别人听去,指不定怎么说笑我。”

“好了,以后就叫它小白吧!”

小双凝这算是轻轻松松就胜了,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蹲下身去逗着箱子里的小鸡崽。

小佑琛看着她脸上的笑,也笑着点点头,起身朝厨房走去。

“小白,你要乖乖的,晚上可不许吵不许闹,别吵到我睡觉。不然,我就罚你明天关一天禁闭,不给你吃的。”

小双凝蹲在那里,自言自语的对小鸡嘀咕着,小鸡崽不知道是饿了还是怎么了,望着她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小双凝以为小鸡崽是在跟她讲话,她越是起劲,对着小鸡崽叽叽咕咕个不停。

……

不一会儿,淑梅和小佑琛就端着煮好的面条进来。

淑梅看到对着鸡崽叽叽咕咕的小双凝,笑着摇摇头,“凝凝,快去洗手吃饭,都多大了,还跟三岁小孩子一样,你就不能好好跟你哥学学。”

“又来了。”小双凝就听不习惯淑梅老是在她跟前夸小佑琛,生气的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自从有了这个养鸡场,淑梅大部分心思都花在了这上面,打扫养鸡场,给小鸡崽们添加饲料和水,为生病的鸡崽投喂药物,反正每天都很忙碌。

小佑琛放学回来,也会带着小双凝帮些忙。

日出日落,花开花落。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小鸡崽们也一天天见长,一家人都在等着回报。她们是把所有的精力和金钱,都投在了这上面,这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若此事失败,那对她们家来说是不可估量的重创。

小佑琛或许对这件事还充满希望,信心满满,从来没往失败那方面想过。

但淑梅她作为一个母亲,一个成年人,她应该知道无论再周全的事,也有可能失败的。在养鸡场还没有收入之前,她不但要经受身体上的压力,更要经受着精神上的压力。

表面上她虽然表现得很淡定,但单独一个人待的时候,她从来没有真正发自内心的笑过。

一日,小佑琛在巡查鸡棚时,发现一格笼子里的鸡崽少了几只。虽然他没有确切的数过,但凭着他多日来的观察,能够很肯定鸡崽肯定少了。

他仔细检查了周围,笼子也没有坏,鸡崽也不可能自己跑得出去,他有些费解。

真是见了鬼,难不成这些小鸡崽们还练了缩骨功不成?

不过,她们也是第一次开养鸡场,很多技术和常识问题她们还是很欠缺的。

他挠了挠头,紧锁着眉头,回家把淑梅叫来。

“妈,你看,这个笼子,还有这个,是不是少了几只鸡崽?”小佑琛把淑梅拉到鸡笼旁,指着空隙很大的鸡笼子说到。

淑梅俯身仔细查看了一下,不是很肯定的说:“好像是挺空的,可这笼子好好的,不应该溜出去才是呀?”

“妈,要不这样吧!从今天晚上开始,我就住在鸡棚里吧!不管是贼还是小鸡崽自己跑出去的,这一守不就知道了吗?”小佑琛毛遂自荐。

“这倒是个好办法,可……这养鸡场又臭又吵,要守也是我来守,怎么能让你来呢!你晚上睡不好,白天怎么用心学习。”

“妈……”

“别说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若真有贼,我一定把这个贼揪出来。院里有两块不要的门板,我等下搬过来铺个简易床,今天晚上就开始守株待兔。”淑梅满脸堆笑,一脸轻松的说着。

小佑琛见她这样,也不好再继续和她犟,只能顺从了淑梅的意。

“那……那我去帮妈搭床。”小佑琛说着跑出鸡棚,找到院里淑梅说的门板,麻利的搬到鸡棚里。

蒙着头就开始在鸡棚里打扫起来,淑梅也上前帮忙,两母子默契配合的说干就干。

不一会儿功夫,就为淑梅收拾好一间小房间,小佑琛把两个门板铺在用砖块堆的墩子上。

“行了,你看就这一会儿功夫,一切就都搞定了。这是不是叫母子搭配,干活不累啊?”

淑梅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叉着腰,看着她和小佑琛的战果,开玩笑似的笑着说到。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二章 鸡棚里招贼了 “对,只要我们母子连心,其利断金,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倒我们。妈,放心吧,只要我们努力了,就一定会有收获的。”小佑琛信心满满的对淑梅说,为淑梅加油打气。

虽然这并不是亲生的母子,但却胜是亲生的母子,两人相辅相持,关系不比小双凝和淑梅的浅。

晚上,淑梅开始睡在鸡棚里。鸡棚的条件不比在家里,就连最基本的遮风避雨也做不到,而且还弥漫着挥之不去的鸡屎味。

为了让鸡棚里空气流通,四面的墙几乎是半敞着的。半夜,风呼呼的吹进来,虽然只是初秋,但也让人感觉凉意满满。

淑梅被冻醒,裹了裹身上的被子,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觉。

这时,鸡棚里传来声音,她起身按开电灯开关,拿着手电到鸡棚里去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番,没发现什么异常。折回她的小窝里,关上灯继续睡觉。

第二天,小佑琛和小双凝和往常一样早早起床。

淑梅已经先一步为她们煮好了早饭,小佑琛见到淑梅第一件事就问:“妈,昨晚睡得可还好?”

“挺好的,快些洗漱了过来吃饭。”

“那鸡棚有异常吗?鸡崽有没有再少?”

“昨晚倒是听到一些动静,不过查看了好像又没发现什么。”

“等我下午放学回来去数数,就知道有没有少。”小佑琛说完,把手里的洗脸毛巾放好,走过去帮淑梅端馒头会堂屋里。

小双凝从小佑琛端着的盆里拿了个馒头,一边咬,一边说:“我说你们呀!就是杞人忧天,这里三层外三层的,那些小鸡崽还能飞了不成。你看我的小白,就是一个纸箱子,也没见它飞走不是。那鸡棚里多臭呀!妈,我说你就别听哥的了,搬回来住得了。”

她一脸的不以为然,总认为淑梅和小佑琛太小心谨慎了些,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一家人围坐在方桌前,啃着馒头,喝着红薯粥。

“又没让你去睡鸡棚,你就别瞎干涉了。那些鸡崽我每天都要去看好几遍,少没少,我和妈心里都有数。俗话说,亡羊补牢未时不晚,我们必需得找出问题来。”

“咦……”小双凝给小佑琛扮了个鬼脸,不再理会他。

这孩子,就是没心没肺,万事都不往心里去。希望你长大了也能保持这样的心态,无忧无虑一生。淑梅看着天真无邪的小双凝,在心里感概到。

小佑琛昨天特意把鸡棚里的鸡仔仔细细数了好几遍,虽然这个办法笨了的,但也是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最直接的办法。

这会儿赶着上学,是没时间去数了,等放学回来,他就能验证自己的猜想。这鸡究竟是真少了,还是真是自己多想了。

白天,淑梅还是和平常一样,一天去鸡棚里巡视三四次,按时添些饲料和水。其余的时间就下地干活,每天都忙忙碌碌的,她是恨不得把自己扳成两半来用。

下午放学,小佑琛回到家放下书包第一时间就去鸡棚,他拿着本子和笔,一边做记录一边数,“一,二,三,四……一百八十,一百八十一,一百八十二……”耐心将鸡棚里的鸡崽数了好几遍。

小双凝在旁边叽叽咕咕的念叨着,“哥,你能不能别没事找事做。这么多鸡,你确定你能数的清吗?你确定你不会数错吗?别玩了……”

“凝凝,你能不能安静一点,你在旁边叽叽咕咕,影响到我了。你……你看看你,书包都还没放下,跑这里来瞎掺和什么。那个啥,你的小白你不去看看,别连它也长翅膀飞了……”

小佑琛的话还没说完,小双凝就像想到什么似的,赶紧抱腿就往屋里跑去。

小双凝不在这里,他终于可以安心的点数了。看着小双凝匆匆跑回家的背影,他笑着摇摇头,继续从头开始认真的点数。

昨天他在本子上有做记录,今天数的他也做了记录,每一遍都是同样的结果,确实比他昨天数的又少了三只。

他正在鸡棚里来回徘徊纳闷时,淑梅扛着锄头从地里收工回来了,她见小佑琛忧心忡忡的,将肩上的锄头靠到门口的大榆树上,走到鸡棚里来。

“佑琛,这鸡棚里空气不好,你别一回来就往这里钻。”

这鸡棚的味道实在太难闻,淑梅怕影响小佑琛的身体健康,不愿意他到鸡棚里来多待。

她的这条命是捡回来的,只要能为孩子们好,能为这个家好,她怎么样都无所谓,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妈,我没事,你还真想把我当成城里的孩子来养啊!我可没那么娇气。这鸡屎味我们不是从小闻到大的吗?”

“你这是做啥?又在点数?”

“是啊!”小佑琛赶紧快步走到淑梅身边,将手里的本子拿给淑梅看,“妈,你看,我数了四遍,每一遍都一样,比昨天又少了三只,这样下去,不等鸡崽们长大,就会被偷完。我们必需得把这个‘贼’找出来。”

这上千只鸡崽,要想准确无误的数清楚,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

对,若这换成是别家的孩子,或者说换成是小双凝,淑梅也肯定会不相信。但这事是小佑琛做的,她就是确信无疑。

小佑琛五岁的时候,就能把一桶黄豆数清楚,是准确无误的数清楚。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对于数字方面的事,淑梅都是交给小佑琛来处理,而且每次小佑琛都能不负所托。

这次,当然也不能例外,小佑琛既然说少了,那鸡崽一定就是少了。

“那这‘贼’还真是厉害了,我就睡在鸡棚里,门锁完好,难不成是飞贼不成?”淑梅满脸疑惑,一边说,一边查看着鸡笼。

“妈,明天礼拜六不上课,要不今晚我来守?”

“不行,佑琛,妈知道你想帮忙,但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比起抓偷鸡贼,你的身体更重要。过两天防护网就做好了,等安上防护网,也许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呢!”

“妈,就一晚上,行不行嘛?”

“别说了,这件事坚决不行,走了,别动不动就到鸡棚里来。走,赶紧回家去。”淑梅强行将小佑琛拉出鸡棚,将鸡棚上了锁。

两母子并肩朝家里走去,边走淑梅还边说叨,“你呀,就是操心命,你这个年纪,不应该管这些大人的事的。这点,你就应该向凝凝好好学学,你看看她,万事不往心里去,每天吃饱喝足就行,还有心思养小鸡玩。”

“妈,话也不能这么说,凝凝是女孩子嘛!我是男孩子,男子汉,家里的顶梁柱,爸爸不在家里,我有义务代替他照顾这个家。”

声音渐行渐远,两母子有说有笑回到了家里。

当晚,淑梅睡到半夜,被家里传出来的大哭声大叫声给惊醒。

小双凝的房间里亮着灯,小双凝哭叫着,“救命呀!哥,妈,快来救救小白。小白,小白……”

她惊慌失措的大喊大叫着,隔壁的小佑琛闻声,比淑梅先一步赶到,用力叫开了小双凝的房门。

他一进门,映入眼底的首先是小双凝惊慌失措的脸。

“凝凝,发生什么事了?”

“哥,小白……救小白……蛇……鸡吃蛇……”小双凝语无伦次的说着,一脸着急。

“凝凝,你都说的什么呀?”

“那里,小白在那里。”小双凝懒得给小佑琛解释,直接把他拽进屋里,指着靠墙角的地方。

墙角盼着一条手腕粗的大蛇,嘴里含着小双凝那只小白鸡,鸡头已经吞进蛇嘴里,另半截身子还在挣扎,两只小脚在拼命的蹬。

小双凝抱着小佑琛的胳膊,害怕的躲在他身后。这蛇是她最害怕的动物,她早已吓得瑟瑟发抖。

“蛇?”小佑琛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惊呼。

“哥,快救小白。”

“你躲开,我不把它剁成两半不信唐,今天有蛇汤喝了。”

小佑琛说着,冲到屋外取了一把铁铲,气氛的冲着蛇劈去,一眨眼功夫,蛇就被劈成了两半。

“看我把打死你,竟敢吓我妹妹,还吃她的小白。跑到太岁爷头上来动土,你就是在找死。”

这蛇的命还真是长,被劈成两半,还在拼命的挣扎。

小双凝躲在一旁,不敢靠近。

小佑琛用铁铲控制住蛇的上半截身子,用手将吞了一半的小鸡崽给拔了出来。

小鸡崽由于缺氧太久,他拔出来的时候已经死了。

这时,听到动静的淑梅赶了过来,急问:“凝凝,发生什么事了?”

“蛇……妈……蛇把我的小白给吃了。”小双凝迫不及待的回应着淑梅。

“蛇?”淑梅满脸的不可思议,这好端端的家里怎么会来蛇呀?她朝着小佑琛的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小佑琛还出言安抚淑梅,“妈,没什么事,蛇已经被我砍成了两半,你说我是把它剥了皮炖汤?还是给埋了?”

小佑琛说话间,淑梅已经走到跟前,仔细瞄了一眼还在地上动弹的蛇和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小鸡崽,“鸡崽……断气了?”

小双凝听小佑琛说已经把蛇砍成两半,这才跟在淑梅身后,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刚才可把她吓得够呛,这会儿还心有余悸。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三章 为小白料理后事 小佑琛听淑梅这么一问,用担心的眼神看了一眼小双凝,冲着淑梅无奈的摇了摇头。

“佑琛,这蛇命贱,不给烧成灰,恐怕它死不了。这跑到家里来祸害牲畜的坏东西,我们不能心软,你找个袋子给装起来,等太亮了,我们把它拿到竹林去倒上煤油给烧了。”

小双凝紧紧抱着淑梅的胳膊,不敢睁眼看,淑梅一边用手安抚着她,一边对小佑琛说。

“妈,这蛇又肥又大,不炖汤可有些可惜了?”小佑琛尴尬的说着,有些不赞成淑梅的做法。

小双凝听小佑琛这么说,抢着回应到,“哥,你是不是疯了,这么可怕的东西你还要炖来吃,你就这么缺这一口饭吗?你快把它弄走好不好?看着就瘆人。”

看见小双凝吓得不敢睁眼,小佑琛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听凝凝的,不吃就不吃。我这就找口袋把它装起来,妈,你来帮我按着一点,我怕它再跑。”

虽然这蛇已经被砍成两段,但蛇是不靠脚走路的,他怕自己把铲子一松开,蛇就像蚯蚓一样给溜走。

淑梅闻声,走上前去接过他手里的铲子。小双凝害怕得放开淑梅的胳膊,躲到一边,始终还是不敢正眼看这不堪入目的场面。

小佑琛找来一条蛇皮袋,和淑梅两人将两截蛇装到袋子里封好。

他见小双凝还背对着躲在一边,上前用力一拍小双凝的肩膀,小双凝吓得尖叫起来,他看到小双凝这副狼狈的模样,笑得前俯后仰。

“哥,你想死啊!三魂七魄都被你吓飞了。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我家凝凝不是巾帼不让须眉吗?怎么就这么一条蛇就把你吓得六神无主了?”

“谁说我怕了?是我正在想事,你这鬼鬼祟祟的,换谁来都会被你吓到好不好?”

“是是是,看来还是我的不是了。那蛇我就不帮你弄走了,然后它好好陪陪你……”小佑琛说着,提着铲子准备往外走。

小双凝一听,这下急了,“哥,你站住,把……把那蛇给我弄走。”

“你不是不怕吗?弄走干什么?”

小双凝现在已经被气得火冒三丈,脸上的害怕早被怒气给掩盖下去。

淑梅看着两兄妹斗嘴,笑着摇摇头,提着蛇皮袋往屋外走,“你们两个也早点睡,有什么明天白天再说。凝凝,你若是怕,就开着灯睡觉。”

这时,小双凝眼睛的余光才瞄到淑梅手上提着的小鸡尸体。

她敏捷的伸手去抓住淑梅的手,眼睛里闪动着泪花,“妈,小白……小白它?”

“没气了,我给你提出去扔了。”

小双凝紧紧抓着淑梅的手,不肯松开,却一直没用手去触摸那小鸡崽的尸体。眼眶里闪动着泪花,刚刚还满脸怒气,这会儿却爬满了忧伤。

淑梅见小双凝难过,安慰到说:“凝凝,明天再去鸡棚里选一只,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半响,小双凝才回过神来,从淑梅手中夺过小鸡崽的尸体,捧在手里抚摸着。

“妈,我不养鸡了,以后都不再养了。”她说完,从小佑琛手里夺过铲子,在柜子上拿了手电,疯狂往外冲去。

“凝凝,你要干什么?”

“凝凝,凝凝……”

小佑琛和淑梅一同叫着,担心的跟着她追出来。

小双凝冲进夜色之中,踩着沉重的步子,跑进了午后的竹林里,她把小鸡崽放到地上,借着手电筒的光,开始拼命在地上翻动泥土。

淑梅和小佑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满脸疑惑,不约而同的看向小双凝。

不一会儿,小佑琛终于看出所以然来,伸手去夺小双凝手中的铲子,“凝凝,你这是干嘛?要挖坑吗?哥帮你吧?”

小双凝一反手,将小佑琛推到旁边的竹竿上靠着,继续埋头翻动泥土。

孩子的心是玻璃做的,是很脆弱的。尤其是女孩子的心,更加像水晶一样晶莹剔透,容不下任何杂质;像小草一样柔弱,经不起任何大风大浪。

虽然只是死去一只心爱的小鸡崽而已,但小双凝的心还是受伤了。她好难过,好难过,多么希望眼前的小白能活过来,不要死。

她挖呀挖,明明就是一只拳头大的小鸡崽,她却挖了脸盆那么大一个坑。

淑梅和小佑琛也陪着她胡闹,一直守在旁边未曾离开。

她终于停止了手里的活,将铲子甩到一边 将小鸡崽的尸体捧到坑里,徒手将泥土盖回去。在原地堆起一个小土包,像一个小坟堆一样。

事毕,她还跪在地上,冲着那小坟堆叩头。

淑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把将小双凝从地上拖拽起来,“臭丫头,你虽说是不是男儿,膝下未必有黄金,即便不非得跪天跪地跪父母,也不至于冲着一只小鸡崽磕头下跪吧?真是平日里把你惯坏了,哪里学来的大小姐脾气?走,跟我回去,深更半夜的让我们陪着你胡闹就算了。你这膝盖骨就这么软,动不动就下跪吗?还嫌我们家的风言风语不够吗?”

小双凝这样的举动,触及到了淑梅的底线,淑梅满脸怒气,一边指责小双凝,一边拖着小双凝往家里回。

小佑琛见不得小双凝受委屈,小跑着跟着,边跑边帮小双凝说好话,“妈,凝凝还小,她是女孩子,心思难免细腻一点。多愁善感也是理所当然的,你就别责怪她了。这小白死了,她就已经够难过的了。再加上刚刚被那蛇一吓,她做得稍微过份了一点也情有可原。你就别生她的气了?”

“难过归难过,但也不能胡来呀!她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连这点事都经受不住吗?那以后还怎么在社会上立足?”

“妈,凝凝这不还小吗?她和小白相处了这么久,肯定是有感情的,伤心也是难免的。”

“小,就你宠着她,把她给惯坏了。”淑梅气愤的说着,将小双凝扔进她自己的房间,“深更半夜了,别瞎闹腾,赶紧睡觉,待会儿把邻居们给吵醒,又惹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小双凝的眼泪刷刷往外落,小佑琛正想上去安慰她,她转身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扑到床上伤伤心心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就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啪啪啪……”

小佑琛拍打着房门,他始终还是不放心小双凝,想进去好好安慰她一番。

可无论他怎么拍打叫喊,小双凝还是没来为他开门。

“佑琛,你别敲了,不早了,赶紧去睡。凝凝你还不知道吗?从小就是那样,再伤心难过,睡一觉起来就好了,她就是那没心没肺的性子。”淑梅声容并茂的劝说着小佑琛。

小佑琛停止了拍打的动作,回过头来,用无助的眼神看着淑梅,没有吭声。

“行了,我回鸡棚了,你也赶紧去睡。”

“噢,妈,我知道了,你去睡吧!”

淑梅给小佑琛简单交待了一下,折回鸡棚里。这一折腾,倒是把她给折腾得没了睡意,她回到鸡棚,还在鸡棚里仔细巡查了一番才睡。

小佑琛趴在小双凝房门上,苦苦叫了很久,最终小双凝还是没来开门让他进去。

他问了很多,说了很多,但能听到的回答只有小双凝那断断续续的哭声。他叫累了,喊累了,还是等不到小双凝前来开门,也只能闭了嘴,靠在门上仔细听着屋内的动静。

即便小双凝不给他开门,他也不能丢下小双凝不管,在小双凝难过的时候,他必需留在小双凝身边。

他隔着门,听着小双凝难过的哭声,直到小双凝的哭声越来越小,最后小到听不见了。他估摸着小双凝应该是睡着了,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

淑梅说得没错,这小双凝还真是没心没肺的性格。第二日醒来,她就把昨晚的伤心彻底抛到脑后,重新找回开心的笑容。

一家人围坐在方桌上,吃着简单的早饭。

小双凝吃的津津有味,完全看不出一丝伤心。

小佑琛一边吃着,一边有所怀疑的盯着小双凝看。

“哥,你干嘛呢?不好好吃饭盯着我看什么?难不成我脸上有东西,不该呀!我刚刚明明彻彻底底的洗过。”小双凝看佑琛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疑惑的问小佑琛。

“凝凝,你真没事了?”

“什么事?”小双凝一脸的不以为然,“噢!明白了,你是说小白的事吧?哎呀!昨天已经成为过去,我再伤心难过,小白也活不过来,还是忘了比较好。”

小双凝的话,听起来有些太过有道理,不像她这个年纪能说出来的,但这的的确确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小佑琛听后,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自从小双凝住到他家来,他确实没有见过小双凝因为什么事而难过得走不出来。

淑梅看着小佑琛那吃惊的表情,笑着摇摇头,“佑琛,我说得没错吧?你呀!就是太宠她了。她不是豆腐,没那么容易受伤。”

“噢!”小佑琛轻噢一声,闭上那张得像鱼嘴一样大的嘴,继续嚼着嘴里的东西。

昨晚看小双凝那么难过,他还担心得一夜没睡,没想到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自以为是,自作多情了。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四章 或许知道偷鸡贼是谁了 “哥,今天不上学,你有什么计划吗?”小双凝嘴里含着馒头,口齿不清的问小佑琛。

“有。”小佑琛想都没想,非常干脆利落的回到。

“噢!”小双凝很不开心的轻‘噢’了一声,刚刚还一脸轻松,这转瞬就变得乌云密布,“那……哥,你能告诉我有什么事吗?”

“我要帮妈处理偷鸡贼的问题。”

“偷鸡贼?真的有偷鸡贼?抓到了吗?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呀?”小双凝听小佑琛这么说,激动连连的问。

与此同时,淑梅也疑惑的问:“偷鸡贼?”

“凝凝,我真的怀疑你就是个问题学生,你问我这么多问题,我到底要先回答你哪一个呢?”小佑琛一脸坏笑。

小双凝也毫不示弱,“如果哥不嫌麻烦,那就一个个挨着来啰,哥你不是出了名的好记性吗?不会连这么几个问题都记不住吧?”

淑梅看这两兄妹针锋相对,忍不住打断小双凝的话,“我说你们两个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老是针锋相对的样子,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啊?”

“啊?”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淑梅,一脸疑惑。

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们俩好像并没有意识到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怎么,两个都把眼睛睁这么大干什么?难道觉得我说错了吗?佑琛,你以前总是对凝凝百依百顺,从不会和她顶嘴,她想要什么,你都会想方设法满足她。”淑梅对着小佑琛笑着说。

她说完,顿了顿,把脸转向小双凝,继续笑说。

“凝凝,你以前几时用这样的口气对过佑琛,总是跟在佑琛屁.股后边,哥哥长哥哥短的,像狗皮膏药一样黏着他。把他当做偶像一样,同样对他百依百顺,他说一你绝不会说二。”

淑梅说完,小双凝和小佑琛相互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吱声。

她见两人不吭声,继续说:“我也知道,你们长大了,都各自有各自的思想。但无论你们长到多大,你们以后有怎么样的境遇,都要记住一句话,你们是兄妹,祸福相依,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都是一家人。吵两句嘴可以,但绝不会做伤害对方的事,知道吗?”

淑梅话音刚落,小佑琛就赶紧说:“妈,怎么会呢?我顶多就说两句重话,绝不会做伤害凝凝的事,一定会一生一世保护她,不让她被别人欺负。”

他永远都是那么懂事,淑梅轻轻一点拨,他就知道自己错了,不应该那么对凝凝,应该和以前一样,宠着凝凝,护着凝凝。

小双凝倒好像不以为然,冲着小佑琛扮了个鬼脸,继续吃她手里的馒头。

“嗯,我家佑琛是天底下最懂事的孩子,我从来都不需要操你的心,我操心的是这臭丫头。你看看她……哎!”淑梅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看着吃相堪忧的小双凝,无奈的摇摇头,“噢,对了,你刚才说知道谁是偷鸡贼了,是真的吗?”

“嗯,我想我没猜错,偷鸡贼应该就是那东西。”小佑琛指着放在墙角的蛇皮袋,蛇皮袋里装着昨晚从小双凝屋里抓来的那条蛇。

“你是说偷鸡的是蛇?”

“对对对,它既然能偷凝凝的小白,就一定能偷溜进鸡棚去偷别的鸡。我们把防御措施做好,鸡不再丢,那就一定是对症下药了。”

“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这些,按理养鸡场是应该做这些防护措施的。是我给忙昏头了,把这些给漏了。”

“妈,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待会儿吃过饭我就去查找一些预防蛇虫鼠蚁的办法,一定不让它们再有机可乘。”

小佑琛说完,淑梅还没来得及接上话,一直闷声不吭的小双凝,突然出言打断了两人对话。

“看来我的小白是死得其所呀!你们绞尽脑汁都找不到偷鸡贼,我家小白轻轻松松就把偷鸡贼给找了出来,等一下你们得好好去感谢感谢小白才是。”

小双凝的话,让淑梅和小佑琛无言以对,他俩相视一笑,只能对小双凝的话充耳不闻,继续聊她们的问题。

“佑琛啊!对于对付这些东西,我还是有一些办法的,你就不用去查什么资料了。吃完饭我们去山上挖些蛇灭门回来,把鸡棚周围都种上,再把阳台上的仙人掌也移栽过去,这样,就是再厉害的蛇我想也不敢靠近鸡棚了。”

“好。”

小佑琛听淑梅有办法,还有些兴奋,高兴的应着,大口大口咬着馒头,迫不及待想快些去解决偷鸡贼的问题。

他吃完饭,把家里的煤油瓶拿着,提起墙角的蛇皮口袋就往屋外走,边走边说:“妈,我吃好了,先去把这蛇烧掉,走的时候记得叫我。”

“好,你小心一点。”淑梅手里拿着半块馒头,端着粥碗回过头来叮嘱小佑琛。

“妈,放心吧,再来十条也难不倒我。”小佑琛笑着回应淑梅,跨过门槛朝院里走去。

小双凝将手里的馒头全部塞到嘴里,将剩下的一口粥喝完,嘴一抹,慌慌张张跟着小佑琛追出去。

“凝凝,你干嘛呢?”

“我去看哥火烧蛇呀!还没见过呢!”小双凝脸上挂着有些兴奋的表情。

“你不是最怕蛇吗?还敢去看?”

“不是有万能的哥在吗?他会保护我的,有什么好怕的。”小双凝说完,把腿就往外跑,没给淑梅继续发问的机会。

小佑琛把蛇皮袋里的蛇倒出来,蛇居然还能动。

“真是祸害活千年呀,都把你砍成这样了,居然还没死。”

小佑琛一边说着,一边拧开手里煤油瓶瓶盖,淋了少许煤油在蛇身上。

他从兜里掏出火柴,从火柴盒里取了一个火柴,在划然火柴之前,他还不忘在嘀咕一番,“命很贱是吧?我看把你烧成灰烬,你还能不能死而复生。坏家伙,竟敢跑到我家来偷鸡,这就是你的下场。你最好托梦给你的祖宗十八代,然后它们以后都别再来我们鸡棚里捣乱,不然下场和你一样。”

悄悄跟过来的小双凝,听到小佑琛的这番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哥,你没事吧!和一条蛇还能聊得这么起劲?”

“你跑来干什么?快回去,小心晚上做噩梦。”

小佑琛知道小双凝胆子小,见她来,赶紧劝她避开。

“哥,你就别把我当小孩子了行不行?我是怕蛇,但是怕那种嗦嗦跑得很快的那种,像这种被你切成两半的,我有什么好怕的呀!”

小双凝昂首挺胸的说着,好像还挺有骨气似的。

“当真不怕?”

“哎呦!哥,你能不能不怎么婆婆妈妈的好吗?赶紧烧呀!我等着看呢!”

在小双凝的催促下,小佑琛划燃了手里的火柴,将那带着火焰的火柴棍扔到蛇身上,因为煤油的缘故,两截蛇瞬间就变成两团滚动的火焰。

火刚刚点着那一瞬间,小双凝还身不由己的往后倒退了一步,表情有些害怕的感觉。可只是那一瞬间,那瞬间一过,她就完全适应了这有些残忍的画面。

直到蛇不再动弹,小佑琛才捡起地上的煤油瓶,拉着小双凝往回走。

“凝凝,走了,我们去山上挖蛇灭门。”

“哥,再看一会儿嘛!都还没烧成灰烬呢!”

“干嘛?还没看够?大小姐,这样已经够了,就一条偷鸡的蛇而已,你难不成还真想把它挫骨扬灰不成?走啦!趁着太阳不大,早点挖回来,早点种上。免得我们家的小鸡再命丧蛇嘴。”

小佑琛强行拽走小双凝,小双凝还不舍的回头去看。

小双凝静静的跟在小佑琛身后,看着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背影。

“哥,谢谢你!”

“谢啥?”

“谢谢你帮小白报仇,谢谢你这么多年都像亲哥一样呵护我。”

小佑琛听到小双凝这番话,着实有些震惊,停下了匆匆的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小双凝。

他心里其实很高兴的,小双凝既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那说明小双凝真的懂事明理了。可小双凝对他这样,他越感觉到陌生,尤其是那句“像亲哥一样”。

原来,不管自己如何倾心付出,在小双凝眼里,自己始终还是扮演不了那个亲哥的角色。

“像亲哥一样,难道在你心里,从来就没把我当成一家人吗?”

“哥,你说什么呢!你多想了,我怎么会没把你当成一家人呢!我可是把你当成比亲哥还亲的亲人。就是以后七老八十了,我还是要当个跟屁虫,整天黏着你,到时候你可别嫌我烦噢!”

小双凝做出一副撒娇的表情,抱着小佑琛的胳膊,嘟囔着嘴嗲声嗲气的说着。

小佑琛用手轻轻勾了勾小双凝的鼻子,笑着说:“我求之不得呢!怎么会嫌你烦呢!走吧!”

两兄妹手挽着手,有说有笑朝家的方向走去。

一家三口背着背篓,拿着锄头,开始漫山遍野的找蛇灭门。

一家人齐心协力忙乎了整整一天,终于把鸡棚周围都种上了蛇灭门和仙人掌。一切都搞定,已经是黄昏时分,连累了一天的太阳都已经回了家。

淑梅摸着额头的汗,看着一家人一天的劳动成果,她露出满意的笑容。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五章 蛇灭门 “佑琛,凝凝,你们也累了一天,回去歇着吧!我把这里收拾完就回去给你们弄吃的。”淑梅见两个孩子也累了,再加上这里的事也忙得差不多,指使两个孩子回家去歇着。

小双凝听到总算可以休息了,想也没想就往家的方向走。

“妈,我不累,要不你先回去歇着,这剩下来的事我来做。”小佑琛虽然也很累,但他并没有听淑梅的话回家,强行留下来要代替淑梅做收尾工作。

“佑琛,不用,这里妈能搞定,你快回去歇着。”

“妈,你就放心回去吧!我小孩子,身子骨好着呢!累不到的,就全当是锻炼身体。”小佑琛推着淑梅,强行将淑梅往家的方向推。

“那好吧!我去给你们买些汽水回来喝,这也没有什么好忙的了,你收拾一下就赶紧回来喝汽水。”

“好,谢谢妈!”

淑梅走后,小佑琛把刚种上的蛇灭门和仙人掌给浇了些水,把没埋好的地方又多加了些土。

这鸡棚一圈都种上蛇灭门,这不但可以阻止蛇虫鼠蚁来鸡棚捣乱,反而美化了环境,就像一个小花园一样。

只是这花园的味道有些差强人意,不是扑鼻的花香,而是难以入鼻的鸡屎味。

小佑琛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那灵活的脑子又开始在飞速狂转。

如果种上些有异香的植物,是不是就能然后这鸡屎味的味道不那么大。这样,那些领里乡亲就不会隔三差五的来找茬,非得说这鸡屎味影响了她们的正常生活。

小佑琛在心里盘算着,现在就只差找到一种香味比较浓郁的植物,浓郁得能盖住这刺鼻的鸡屎味。

自从她们这个鸡场开业以来,除了钱的问题,其它的问题也一个个接踵而至。

特别是临近鸡棚的几家人,一有点伤风感冒就上家里来闹,说是因为她们家养鸡场的恶臭味,才会导致她们家人生病的,非得让她们给个说法。

小佑琛有的时候,都有点后悔,后悔自己这个建议是不是害了淑梅,害了这个家,让原本还算和谐幸福的家,变得鸡飞狗跳。

现在竟然想到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他脸上情不自禁露出笑容来,浇完水,他赶紧掏出他记录的小本子,又开始用笨办法点数。

今天忙着挖蛇灭门,他一直都没来得及数昨晚有没有少鸡。

点完第一遍,结果又比昨天下午点的数少了两只。

“该死的,又偷两只,这些小鸡崽可是我妈的全部心血,哪里经得住你们这么个偷法。呵呵!幸好现在找到办法来对付你们这些可恶的偷鸡贼。”小佑琛看到本子上的记录,气得跺脚。

气愤过后,他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来,躬身做出一副很认真的表情,指着这些笼子里心爱的小鸡崽们说:“小鸡崽们,你们现在不用怕了,看到外面这些蛇灭门了吗?有了它们,蛇再也伤害不到你们了。你们要快快长大,快快下蛋,千万不要辜负我妈妈的辛苦……”

买汽水回来的淑梅,将他的话一字不漏的听了去,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来。

小佑琛和小鸡崽们说得入神,淑梅走到他跟前,他也丝毫没有察觉。

“佑琛,看来你是真的不累,和小鸡们还能聊得这么起劲。妈妈是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这一天下来,现在胳膊腿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时间过得太快,一转眼你们都长大了。”淑梅看到活力四射,折腾了一天下来还精神满满的小佑琛,忍不住感慨到。

“妈,你还这么年轻漂亮,怎么会老呢?在我心里,妈你永远都是最漂亮的妈妈。”小佑琛听到淑梅的感慨,过来挽着淑梅的手,发自内心的夸赞了淑梅一番。

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可是到了淑梅这里,女儿倒是疏远了许多,反而不是亲生的小佑琛却变成了小棉袄。

“看你嘴甜得,以后女人缘一定不会差,等你长大了,你的终身大事我和你爸看来是不用操心的了。”

“妈,你说什么呢?”

淑梅看着小佑琛害羞的低下头,这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用手揉搓着小佑琛那黑黝黝的头发说:“噢!对对对,你还是孩子,是妈说话欠考虑了。来,口渴了吧?喝点汽水。别忙乎了,走,跟妈回家去,有什么没弄好的明天再来弄。”

她把手中的汽水递到小佑琛手里,欲强行将小佑琛拉回家里去。

小佑琛仰头大喝一口汽水,挣脱开淑梅的手,“妈,你先回吧!我这才点一遍数呢!还差两遍,我点完就回去。”

淑梅还没来得及再反驳,小佑琛已经将她推出了鸡棚。

“佑琛……”

“妈,你快回去弄吃的,我肚子都快饿扁了。再说了,你在这里,我就更不能专心点数了。”

淑梅无奈,只能答应,“行,那我先回去弄饭,你快些弄完回来。”

“嗯,知道了。”小佑琛点头应着,继续埋头认真的点数。

淑梅提着买来的几瓶汽水,朝家里走去。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小佑琛就爬了起来。

淑梅习惯早起,这个时候已经在厨房里为一家人忙乎早饭,她听到开门的声音,从厨房探出头来,小佑琛正迈着急步朝院外走。

“佑琛,这是要去哪里呀?天还早,今天不上学,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睡醒了,我去鸡棚看看,看我种的蛇灭门有没有用。”

小佑琛说完,走出院门,朝鸡棚走去。

淑梅看见做事雷厉风行,不愿怠慢片刻的小佑琛,笑着摇摇头,继续钻进厨房去忙活。

小佑琛很仔细地数着笼子里的小鸡崽。

“一只,两只……一百零一只,一百零二,一百零三……”

第一遍数完,他把结果记录到自己的小本子上。数目和昨天的一样,他暗自窃喜,继续开始数第二遍。

第二遍数目一样,第三遍数目也一样。

他再按耐不住再去数第四遍了,兴奋的跑回家里去,想第一时间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淑梅。

刚到院门口,他就激动的扯着嗓子大喊:“妈,妈,妈,我们种的蛇灭门真的管用,小鸡崽一只也没有少。”

淑梅端着早饭笑着从厨房走出来,小佑琛赶紧上前去帮忙。

“你呀!做什么事都那么精益求精,如果偷鸡贼真的是那些蛇虫鼠蚁,这蛇灭门肯定是管用的,老一辈留下来的方法,百试不爽。”

“嗯!所以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还是妈妈有办法。”

小佑琛说着,偷偷将盘子里的鸡蛋软饼拿了一小块放到嘴里。

“你呀!洗手没有?不怕把鸡屎吃到肚子里去吗?”

淑梅见他偷吃,语重心长的说他。

“谁叫妈做得这么好吃呢!就算把脏东西吃进肚子里也值得,吃得脏不生疮嘛!”

“什么时候也学会油嘴滑舌了呢!”

“哪有,我说的句句实话,没有半个字是假的,妈妈做得本来就好吃嘛!百吃不厌。”

小佑琛装着很严肃认真的说着,将手里的鸡蛋饼往桌上一搁。

“只要你喜欢,妈妈会一直做给你们吃,直到做不动为止。”

“好啊!等妈妈做不动的时候,就换我做给妈妈吃了。”

小佑琛凑到淑梅跟前,将淑梅扶到长条凳上坐下,一副撒娇的表情。

“可别只是嘴说噢!妈妈可睁大眼睛等着呦!”

小佑琛把稀饭盛好,端到淑梅跟前,连筷子都递到了淑梅手上。

“妈妈,放心吧!就是骗全世界,也不会骗妈妈你呀!”

“你这些好听话,都是从哪里学来的,怎么听着怪怪的呀?”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这些当然是从书里学到的,但绝对不是华而不实,绝对都是真心话。”

“佑琛,妈妈相信你。妈妈真的很开心,上天能让我和你有这样一段母子情份,妈妈不知道上辈子是做了多少善事,才会与你有这份缘分。不管生活有多苦,不管我有多累,只要看到懂事孝顺的你,所有不好都烟消云散。”

淑梅抓着小佑琛的手,和蔼可亲的说着。

两个人眼里都充满感情,那是最真的亲情。

“哎呦!一直吵吵嚷嚷的,今天不是星期天吗?都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儿呀!”

小双凝睡眼朦胧的站到两人身后,很不高兴的抱怨着。

两人不悦而同回过头来,很诧异的盯着小双凝。

“干嘛这么看着我,是不是打扰的你们两母子谈心了啊?如果是,那对不起啰!我上楼上客房去睡,谁也不会打扰谁。”

小双凝见两人的表情,感觉很无趣,伸手到桌上的盘子里抓了两块鸡蛋饼,迷迷糊糊的朝楼上走去。

小双凝每到放假,不出意外,一般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的,早饭晚饭一起吃。她美其名曰,为家里节省粮食。

“哎!”

淑梅哀叹一声,无奈的摇摇头。

佑琛的确让她骄傲,可这小双凝就真的就有些差强人意了。

她甚至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失败的母亲,并没有把小双凝教育好。让小双凝养成这么懒惰的性格,而且不像小佑琛这么知情理、明事理,和“小棉袄”这个词相差甚远,越长大,越不是她想要看到的样子。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六章 找寻压制鸡粪味的办法 “佑琛啊!你看到了吧!要是凝凝有你一半的优点,我就是现在死也值得了。”

淑梅再次恨铁不成钢的哀叹到。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这么优秀的小佑琛做对比,小双凝显得更加的低人一等了。

“妈,你别这么说,凝凝比别人家的孩子已经不知道好了多少,你看凝凝每学期都考第一,村里还有哪家的孩子有这么厉害;你看凝凝不是总是帮……”

“好了,佑琛,你就别说了,凝凝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是怎么样的,我心里可比你清楚。不说了,快吃饭。”

小佑琛闭了嘴,两人一起说笑着吃着早饭。

小佑琛一边吃着早饭,一边说:“妈,趁着今天不上学,吃完饭我想到处去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解决鸡棚臭味的办法。”

“我去镇上的养鸡场看过,她们都是挖的地道,将鸡屎埋到地底下,鸡笼里就是多用水清洗,这样能很好的解决臭味。”

“这个办法是可行,但好像还是不能彻底解决臭味的问题。你看村里人三天两头到家里来闹,我必需得想个好办法。”

“行,你既然想,那就去试试吧!反正这个养鸡场,你算是头等功臣,算是半个老板,你想做就大胆去做。妈妈相信,没有小佑琛办不成的事。”

“嗯!谢谢妈妈!”

小佑琛听到淑梅同意,开心得不得了,狼吞虎咽的大口吃着早饭。

吃过早饭,小佑琛就开始去找可以掩盖臭味的植物,问年长者,去其它养鸡场取经,去学校的图书馆查阅资料。

他早晨出去,一直忙到下午才回到村里。

他回来的时候,淑梅还在鸡棚里忙着清理鸡屎。

“妈,我回来了。”

他一见到淑梅就笑着给淑梅打招呼,笑着往鸡棚里钻。

“你也是,一忙起来就没完没了,午饭都不回来吃,害妈妈担心了半天。”

“妈妈,我都这么大了,你有什么好担心的,难不成还怕骗子把我拐走?骗子就算要拐也不会拐我们这么大的,拐回去也养不家呀!嘿嘿!你在干嘛呢?”

小佑琛一边开玩笑似的说,一边朝淑梅身边走去。

“你呀你!还是这么油嘴滑舌,饿不饿?锅里还给你留了饭菜,我这一身脏兮兮的,就不帮你热了,你自己去热热应付一下。我把这里忙完,再回去弄晚饭。”

“妈,你就不用操心我了,要不我帮你吧?”

小佑琛说着,就要去拿铁铲铲鸡粪。

“别别别,就这一点了,我马上就搞定。凝凝在家里关了一天了,你去看看她吧!”

“这样啊!”这时小佑琛的肚子不听使唤的咕咕直叫,“看来肚子真有点饿了,那我先回去吃点东西,晚上再给你分享我今天的成果。”

小佑琛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拍着挂在自己身前的书包说到。

淑梅点了点头,小佑琛蹦跳着朝家里跑去。可以看得出,他今天的收获应该不少。

而小双凝却待在家里看了一天的电视,直到小佑琛回来,强行把电视机关掉。

“哥,你干嘛呢?正是精彩部分呀!小燕子马上要穿帮了,你让开呀!快点啊!哥,你让开呀!小燕子要死了……人命关天啊!哥,你快让开啦!”

小双凝急得抓狂,拼命抓打小佑琛。

小佑琛像巨人一样挡在电视机前,和小双凝玩起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始终不愿意让开。

“人命关天?小燕子是你亲人还是朋友?或者是同学还是老师?”

小佑琛有些严肃的责问小双凝。

“不是啦!她是我的偶像,她真的是太漂亮,太可爱了。我爱死她了,我真想做和她一样的人。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做一个演员,和她一样棒的演员。还有五阿哥,好帅喔……”

小双凝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极其陶醉,双手紧扣在一起,禁闭双眼,像走火入魔一样。

小佑琛一巴掌拍在她脑门上,将她从白日梦中叫醒,“又做白日梦,她就算死了,和你有半毛钱关系。你还是好好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明天星期一,你确定你的作业写完了?”

小双凝猛的睁开双眼,一声尖叫,赶紧去翻找出书包赶作业。

小佑琛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你呀!要让老师和同学看到你这副样子,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你是三好学生。”

小佑琛端了个矮凳,坐到小双凝身边,一边督察她写作业,一边似笑非笑的说着。

“我哪点不像了?”

“哪哪都不像。”

“你……哼!我就是三好学生,如假包换。而且是顶级的三好学生,不需要像不像。”

小双凝正心态,是让小佑琛最看好的。她向来心态好,遇事很少过于斤斤计较,总是能很快的自我修复。所以,这么多年,很少看到小双凝哭鼻子的时候,她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张笑得比向日葵还灿烂脸。

“是是是,你是顶级三好学生,就别再自卖自夸,自吹自擂了好不好?作业写不完,明天到学校被罚,你这个三好学生的脸往哪搁?”

小双凝闻言,压低声音自言自语的嘀咕着,“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万一做不完,明早早点去借学***的来抄一抄,不就万事大吉了,嘻嘻!”

她说着,还忍不住窃喜。

她的话,被小佑琛给听了去,小佑琛厉声喝道:“凝凝,你什么时候学会抄别人的作业了?”

她看着小佑琛那黑得比锅底还黑的脸,尴尬的冲着小佑琛笑了笑。没敢再吭声,埋头假装很认真的写着作业。

“凝凝,我问你话呢?什么时候学会的?”

小佑琛见小双凝不吭声,推了推小双凝的胳膊,大声问。

这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年幼的就怕年长的,这小佑琛也并不是那种可怕的人,反而对小双凝倍加呵护。可是,小双凝就是怕他。其实吧,与其说是怕,倒不如说是对兄长的一种尊重。

“哥,你别再烦我了好不好?再这样,待会儿我真的写不完作业了。”

“现在知道急了,这放两天假你都干嘛去了?”

“昨天不是一天都在帮忙挖蛇灭门,种蛇灭门吗?又不是我故意贪玩不写作业。”

小双凝很委屈的说着,那脸上的表情,好像她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那今天呢?”

“嘻嘻!今天不是为了等我的小燕子嘛!”

“你呀!赶紧做,不懂的地方问我。下次一定要先写完作业,再去和你的小燕子约会。”

“嗯!遵命!”小双凝大声回应着,高举着手掌做了一个敬礼的动作。

小佑琛看到她这可爱的模样,一下就笑了,刚刚严肃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佑琛一边看着小双凝认真的做作业,一边拿起旁边的书随便翻看着。

以前两兄妹放学后,都是一起写作业,写完作业再一起去干别的。可自从小佑琛上初中后,他俩好多事情好像都不能遇到一起了。

明明天天相见,小佑琛却好像觉得好久没见到过小双凝了一样,看着小双凝写作业,他心里也特别的开心满足。

“哥,这道题怎么做?”

小佑琛正看着小双凝做题看得入神时,小双凝突然拿着一道数学题来问他。

他开始很有耐心的给小双凝讲解,讲得特别仔细,就怕小双凝听不明白似的。

……

小双凝认真的听着,屋里只能听见小佑琛连续不断的讲解声。

“听明白了吗?”

“哥,你讲得比老师还要讲得细致,你妹妹我要是再听不明白,那就只能去撞墙了。谢谢哥!我已经懂了。”

小双凝说完,继续埋头写作业。

淑梅从鸡棚忙完回来,看到小双凝这么认真的学习,她不忍心打扰她们。只是静静的瞄了一眼,没有吭声,简单收拾了一下身上和手上的脏东西,钻进厨房去弄晚饭去了。

晚饭过后,小佑琛把淑梅拉到椅子上坐下,给淑梅分享今天的劳动成果。

“妈,我问了很多人,他们都说笼养的鸡,很难靠种植植物来掩盖臭味。”

“我就说嘛!若有,别人早就用了。今天趁着你出去,我已经挖好了沟,明天再抽时间挖个大坑,让鸡粪流到坑里去。鸡粪不露在地表,应该臭味就不会那么浓了。”

“行,就先按妈妈你的办法弄。”小佑琛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一节艾草来,“妈,你看这是什么。”

淑梅接过来,拿在手里反复瞧了瞧,又拿到鼻子前闻了闻。

艾草的味道,她再熟悉不过了。

“这是艾草?”

“对,今天我在一本书上看到,可以定时在鸡棚里熏艾草来压制臭味。这艾草的味道浓郁,不但对人体无害,还能很有效的压制臭味,而且对我们来说,这是零成本的好办法,漫山遍野都是,不用出钱去买。”

小佑琛自信满满,得意洋洋的向淑梅分享着他这一日下来的劳动成果。

淑梅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着手里的艾草说:“以前是听说过,有的人家用艾草来熏蚊虫什么的。倒还真没听说过把艾草拿来当熏香用的说法,不知道这发子行不行的通?”

“行不行,我们明天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小佑琛顿了顿,“不,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试一试。”他激动的拽起淑梅,就要往鸡棚去。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七章 张晓琴返乡 小双凝已经又认真的追剧了,才没有心思关心这些她不感兴趣的事。无论小佑琛和淑梅把动静闹得多大,她也是充耳不闻。

只道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而她是:一心只愿看电视,两耳不闻是与非。

小佑琛和淑梅两人拿着艾草,找了几个不要的铁瓷盆,带上火柴,迫不及待的朝鸡棚走去。

她们在鸡棚四个角各放了一盆艾草,分工合作把每盆艾草都点着,很快艾草的味道就弥漫整个鸡棚。

这个味道虽算不上摄魂夺魄,但也还算馨香宜人,味道浓郁。

鸡棚里满满的艾草香,再也闻不到刺鼻的鸡粪味。

小佑琛陶醉地嗅着这艾草的味道,表情极其享受。

“妈妈,闻到了吗?这艾草真的管用啊!一点也闻不到臭味了,而且鸡崽们好像也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小佑琛兴奋不已,激动的抓着淑梅的胳膊。

“闻到了,还是我家佑琛聪明。这艾草向来就有温经通络、行气活血、祛湿通寒、消肿散结、回阳救逆的功效。以前你和凝凝肚子不舒服,妈妈就喂你们一些艾草水,你们很快就好了。所以,这些鸡崽又怎么会有不舒服呢?恐怕她们会更健康地长大,生出一个又一个的大鸡蛋。”

“妈妈,我好像现在已经看到笼子里全是鸡蛋了。我是不是在做梦?或者是产生幻觉了呀?”

“呵呵!相信这不是梦,再是两个月,你的梦就会变成现实。走啰!现在你该放心去睡觉了吧?明天还要上学呢!你再不去,凝凝恐怕是更兴奋得睡不着了。”

两人有说有笑的往家里走去。

“妈妈,你就是太好说话了。小的时候你不是对凝凝很有办法的吗?怎么现在凝凝大了,你反而拿她一点辙也没有了呢?”

“儿大不由娘呀!不是还有你这个好哥哥吗?我正好偷闲,不用操这份心。”

夜深人静,两人的说笑声显得格外的清楚,让原本静寂的夜也变得很热闹似的。

解决了鸡粪的问题,又解决了蛇偷鸡的问题,小鸡崽们一天天看着长大,转眼就从拳头大的小鸡崽变成了半大鸡。

某日,元吉村六组的村口。

消失了几年前的张晓琴,突然出现在村口。

她面容很憔悴,脸色苍白,整个人瘦的不成人形。身上虽然包裹着非常时髦的衣服,但还是显得病怏怏的样子。

她迈着阑珊的步子,一步一步朝村里走。

路过的村民,看到似曾相识的她,试探性的问了句,“你……你是晓琴?”

张晓琴抬起头,冲着村民点点头表示回应。

“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好像生病了一样。这么多年不见,你都上哪里去了?”

“我……我没事呀!我先走了。”

张晓琴言语中充满闪躲,慌慌张张的敷衍两句村民,就迈着急步离开。

村民满脸疑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满头雾水,挠挠头上下打量一番自己。

自言自语说:“我有那么害怕吗?跟见了鬼似的,神经病。”

她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径直朝牛娃家跑去。一到牛娃家,就冲着牛娃家的门板猛拍猛砸。

“牛娃,开门,你给我开门……”

她一声又一声的叫着,着急都写在了脸上。

这个时候正好是正午,大多人家都在家里忙乎着午饭,村里也没有什么人影。

牛娃这个时候正在家里杀鸡,这鸡不大,也就是半大的子鸡。

听到有人敲门,他吓得惊慌失措,赶紧把手里的鸡和竹笼子里另两只鸡抓起来,东找西找给藏了起来。

又手忙脚乱把满地的鸡毛、盆、菜刀给收拾干净。

嘴里回应着门外的张晓琴,“谁啊?等一下啊,正在拉屎呢!”

“你快点开门,快开门呀……”张晓琴没有停止叫喊和拍打,声音里充满急切。

这牛娃收拾到一半,一副恍然大悟样,嘴里叽叽咕咕念叨:“我害怕个屁呀?这哪家的鸡不都长这样,我有什么可害怕的?我这猪脑子,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

他那偷鸡摸狗的习惯,并没有因为和张晓琴有孩子而改变。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改变了吃屎。说得就是他这样的人,以前是小痞子,现在就是老痞子了。

他说着,不再收拾,一边朝门口走,一边冲着屋外的张晓琴喊到:“得了,这就来,别催了。催这么急,赶着去投胎啊?”

几年时间过去,他甚至连张晓琴的声音都没听出来。也或许是张晓琴的声音因为病魔缠身而变了,变得再没有以前那样趾高气昂。

牛娃把门一打开,张晓琴二话不说就冲了进去。

“晓琴,怎么是你啊?你这一走就好几年,一点音讯也没有,你到底去哪里了啊?”

张晓琴没有理会他,在屋里前前后后疯了似的找了一通。没有找到付娇蓉,她急得像一只发疯的狮子,转过身来就抓着牛娃的胳膊,疯狂的质问。

“我女儿呢?娇蓉呢?我要见我女儿,她在哪里?你说话呀!你是不是哑巴了?”

她说话声音虽然不大,但口气却还真有一点以前的风范。

“女儿?你这几年才露面,一回来就问我要人,当初你不是然后我把她送福利院了吗?怎么就跑家里来找人呢?”

“我是叫你把她送福利院,可我也叫你过几个月就把她接回来呀!你可别告诉我,这么多年你都让她在福利院待着?”张晓琴抓着牛娃的衣领,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牛娃一听,尴尬的笑了笑。

“你看你又不在,我一个人也拿不定主意,再者,我一个人也照顾不过来一个孩子呀!”

“你……你,行了,别废话,赶紧陪我去找孩子。”张晓琴拽着牛娃就往屋外走。

“这么明目张胆的,难道你不怕我们的事穿帮了?”

张晓琴一直拉着牛娃往村口走,对他说的话充耳不闻。而且还牛头不对马嘴的问牛娃,“你有经常去看她吗?”

“这……有有有,当然有。”牛娃说话有些支支吾吾,很显然没什么底气。

“多久去一次?”

“刚开始我还隔三差五就去一次,后来吧!就一个月去一次。你也知道的,可我也要生活呀!总不能天天就为了去看她,连我自己的生活也不要了吧?”

“你你你……你是她亲爹,你不为她为谁?自私的家伙。”

“你还是她亲妈呢!不照样一走了之,一去就好几年不见人影。现在想起来孩子来了,五十步笑百步,半斤八两,谁比谁强不到哪里去。”牛娃小声的狡辩着,一脸委屈。

“你……”张晓琴气得就想一巴掌给牛娃拍过去。

路过的村民看着她俩拉拉扯扯,都投来异样的眼光,张晓琴见状,停止了准备打在牛娃脸上的手。

她俩继续朝村口走去,看村民走远,她才继续问牛娃:“你这次有多久没去看她了?”

牛娃扳着手指算了算,然后尴尬的笑了笑回到:“应该有六个月吧!”他见张晓琴怒目圆睁,立马改口,“不不不,是五个多月,没有六个月那么久。”

“你可真是比老虎还心狠,能把娇蓉丢在福利院半年都不去看她。牛娃呀牛娃,你可真行,我……我现在没心情给你追究这些,我只想见我女儿一面,其它的都不重要了。”

这个时候公共汽车停到了她俩跟前,张晓琴毫不犹豫踏了上去。

牛娃就慢了一步,又被张晓琴狠狠数落了一番。在张晓琴的催促下,牛娃有些不情愿的跟了上去,两人找了两个空位置挨着坐下。

“你咋这么急呀!孩子在哪里又跑不了。”

“你当然不急,我……”张晓琴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说:“你这种没心没肺的人,当然不会急,恐怕屎尿都憋不急你。”

“我这不说的实话吗?你这一走就四五年,突然回来了吧,一回来就跟它个疯子似的,真不明白你急个啥?”

张晓琴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不再和牛娃多废话。

她的这一生,过得算是风风火火,浑浑噩噩。和很多同龄人相比,她真的算是过了不少好日子,不愁吃不愁穿,再贵的衣服也穿过,再好的山珍海味也吃过,再豪华的房子也住过。

她回忆着自己不堪的人生,终于挤出悔恨的泪水来。

这次她出去,并没有去找付俊,而是又去勾搭了一个有钱的老男人,和那个老男人同居了整整四年,享受了四年富太太的生活,享受了四年有钱人的生活。

她原本没打算回来,就想在那里度过余生,享受幸福的余生。对她而言,有钱才是幸福,其它都是浮云。什么孩子呀!什么爱情呀!什么那个挂名的老公呀!她全都不在乎。

这个世界谁离了谁都照过,就算她不在,地球不是还照转。

两个大儿子有蒋福在,她就是多余的。这付娇蓉待在福利院,没她在也照样长大,至于她妈,那她就更不用操心了,就是她饿死,她妈都准能为自己找到活路。

可惜,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上天还是有眼的,种什么因就能结什么样的果。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八章 上福利院领养 如果不是那天亲口听医生说:“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当医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糟糕的身体。”她现在恐怕还在做着她的富太太。

她生病了,而她的病和她之前的放肆生活息息相关。

当她感觉自己身体不适、身体每天血流不止去医院时,一切因果报应就已经开始了。

她不但患上了宫.颈癌,还患上很多复杂的病,反正都是生殖感染类的。医生明确表示,这些都和她不节制的性.生活有关。

并且她这些病,已经到了治不好的地步。就算她现在手头有钱,也买不回她的命,买不回她健康的身体。

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她感觉天都塌下来了。

起初,她抱怨上天不公,她这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才短短四年,老天爷就要收回去,她不甘。

或许人就是这样,再坏的人,临死其言也善吧!她不再怨天忧人,开始想她还要做些什么,还要用仅剩的时间去弥补些什么,去交待些什么。

她想过去找蒋福她们一家子,去看看自己两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可转念一想,他们也许未必想见到自己。

更何况,两个儿子已经长大,有人照顾,日子应该过得不错,不需要她这个局外人去交待什么。所以,她打消了去见两个大儿子的想法。

她在心里细细斟酌,最后想到,唯一放心不下的,应该只有那还年幼的女儿。

付家肯定是不会接受这个女儿的,唯一能托付的人,那就只有牛娃了。可这牛娃毕竟是个吊儿郎当的人,她实在是担心自己女儿的以后。

所以,她才会带着从那老头子那里裹来的钱,急匆匆的赶回来。不管怎么样,有这些钱,好歹也够牛娃和孩子用一阵子吧!至于以后,将来,她还真的就顾不了那么长久去了。

“你想什么呢?怎么一下变得这么安静?这几年你都去哪里了?”

牛娃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唯唯诺诺的问到。

她偷偷擦掉脸上的泪水,不想让牛娃看到。她张晓琴是谁,就是死也要死得高人一等,绝不会让别人看不起,也绝不会让别人看到她害怕难过,特别是她身旁这个不中用的男人。

“我可告诉你,这次过去,你就以收养的方式把娇蓉给带回去。以后要好好待她,做一个称职的爸爸,让她开心快乐的长大。要是你敢对她不好,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听到没有?”

她发号习惯了施令,即便病得不成人形,面对窝囊的牛娃还是一副趾高气昂,盛气凌人的态度。

“行了,再怎么说她身体里也流着我的血,虎毒还不食子呢!我又怎么会对她不好。倒是你,奇奇怪怪的,说得好像遗言一样。”

牛娃后面这一句,声音压得很低,表情也有些害怕。恐怕是怕张晓琴听了这话,会发飙把他从窗户扔下去吧!

张晓琴的反应,让他很是意外。张晓琴居然没有生气,再次陷入沉思。

他知道张晓琴的性格,老虎屁.股不是那么好摸的,张晓琴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既然老虎不发话,他也没有必要自找麻烦。

去往镇上的公路,并不是什么混泥土做的平路,而是砂石路,坑坑洼洼的,这一路上汽车是上下起伏,颠簸得厉害。这摇来摇去,倒是催人入睡,牛娃看路途还长,双手环胸,靠在汽车椅背上打起小盹。

他睡得很香,不但梦到了和张晓琴翻云覆雨,还梦到了他家那准备下锅的鸡。脸上一直露着笑意,嘴角口水都流了出来。

直到到站,张晓琴狠掐他的胳膊,他才被痛醒,“啊啊啊”的叫着,结束了自己的美梦。

“到站了,还不下车,是想再坐回去不成?看你那德行,赶紧把嘴角的口水擦了。”张晓琴说着,先一步走下车去。

她在心里暗暗嘀咕着,我张晓琴当初可真是瞎了眼,怎么会和这样的男人攀上关系。就是给孩子找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当爹,也好过找这样一个窝囊废。

她说着,摸着自己背包的手紧了紧。

她现在有些犹豫了,这些钱交给这样一个男人,让他把孩子养大,真的靠谱吗?

在去福利院的路上,张晓琴还是没有忍住,叫停牛娃问:“你一个人能照顾好娇蓉吗?”

“你开什么玩笑,我一个大男人肯定是照顾不好,这不都是你们女人的事吗?不然要你们女人做什么?”

“嘿!你还有理了?”

“本来就是嘛!”

“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得了绝症,没有几天时间了,以后娇蓉只能让你来照顾……”

“啥?你得了绝症?”牛娃惊得大吼,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张晓琴,“你这盛气凌人的样子,哪点像得了绝症,对,你看起来是比以前憔悴了点吧,但顶多就是没有睡好。你就别拿我开涮了,我就是再笨,这点还是能看出来的。”

牛娃想想刚刚张晓琴骂自己那凶巴巴的样,怎么也不相信张晓琴所说的话。

见牛娃不相信自己,张晓琴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对对对,你这不叫笨,你这叫傻,傻子的傻,懒得跟你废话。”

张晓琴有些不耐烦,随便抵怼了牛娃两句,快步朝福利院走去。

刚走没几步,她又听了下来,转身对牛娃说:“来,拿去,去那边的副食店买几斤糖果。”

张晓琴掏出两张钱递给牛娃,指着街对面的一家副食店说到。

“买给女儿的?”

“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叫你买你就去买。”

“得了,这就去。”

牛娃接过钱朝街对面跑去,张晓琴没有等他,继续朝福利院走去。她刚走到门口,就被守卫给拦了下来。

“请问你们找谁?”

张晓琴很客气的说:“叔,你好,我们是想过来领养个娃的,麻烦你开个门。”

她张晓琴这辈子恐怕从来没有这么客气的对别人说过话,这是良心发现了。

“这样啊!有提前预约过吗?”

“没有!”

“那行吧!过来这里登记一下,登记好了去院长办公室。”守卫说着把一个登记本和笔递到窗口。

“好,谢谢叔!”张晓琴接过本子和笔,连忙道谢做记录。

这时,牛娃已经提着一大口袋糖果赶来,他站在张晓琴身后,若无其事的东张西望。

“来,叔,填好了。”

看门的大叔接过本子,简单的扫了一眼,打开了铁栅门,“行,进去吧,院长办公室一楼右手最顶头那间。”

“好好好,谢谢你了啊叔。”

张晓琴迫不及待往福利院钻,朝着守卫员手指的方向快步跑去。

牛娃垂首哈腰,有气无力的跟在后边,踏进了那个他这么多年一直没敢走进去的福利院。

她们敲开了院长办公室的门,见到了福利院的院长。

“院长,这是我一个朋友,他四十好几了也没讨到媳妇,想来你们这里领养个孩子回去养,老了也能有个人养老送终,端茶送水什么的。”

张晓琴指着坐在自己旁边的牛娃,面不改色的向院长说到。

朋友?我领养?明明就是自己想见孩子,偏偏拉我来当挡箭牌。还真是胡编乱造的料子,撒谎都不用打草稿的。

院长听了张晓琴的话,把视线落到牛娃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牛娃。

院长问牛娃:“是你想领养是吧?”

牛娃尴尬的冲院长笑了笑,又无奈的看了一眼张晓琴。

张晓琴不停的给他挤眉弄眼,他好像有些不识趣,没有开口的意思,张晓琴狠狠的掐了他一把。他大叫着,终于开了口。

“是是是,院长,是我想****。”

“你是做什么的?”

“做什么的……这这这……我就是一农民,平时干些搬运之类的活。”

“不管什么职业,只要能养家糊口就是好工作,挣点钱能够再养一个孩子吗?”

“这……这……应该……大概……”

牛娃想说可以,可是他就是个好吃懒做的主,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自己的一日三餐还可以勉强应付,要是真的再多一个人,而张晓琴又不搭手,那可真的是不大可能。

张晓琴看出院长脸上的不信任,赶紧把自己的包打开,递到院长跟前,“院长,你放心,这抚养能力我们还是有的。”

牛娃站起身来,好奇想看包里装的是什么,脖子伸得比长颈鹿还长。只可惜,张晓琴没给他这个机会,他还没看清楚是什么,张晓琴已经将包的拉链拉上,坐回了位置上去。

“这个,你们也别多心,我们也只是对孩子负责。她们被家人遗弃,已经很可怜了,我必需为她们的以后把好关。”

“这是应该的,应该的,院长,你还有什么要问的,继续问吧!我和我朋友一定如实相告。”

院子再次将视线移到牛娃身上,“那你打算领养个男孩还是女孩?大概要多大年纪的?”

“女孩,四五岁吧!不大不小,养起来也没那么费力。”

牛娃这一下上道了,开始对答如流起来。

“女孩呀!那你今年多大了?”

“四十六岁,不不不,实岁四十五。”

“这样啊!按照你的年龄,如果你执意要领养女孩,这里还有一个情况需要给你说明一下。领养条件有说明,男性领养女孩,年龄相差要在40岁以上,所以,你只能领养五岁以下的孩子,这点可以吗?”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九章 领养失败 不就领养个孩子吗?哪来的这么多条条款款。我看别人家随便捡个孩子,不是照样养吗?

牛娃自言自语小声的嘀咕着,一脸的不耐烦。

张晓琴迫不及待抢着回到:“可以可以可以,院长,如果没有别的事,现在可以带我们去看一下孩子们吗?”

“行行行,不过办领养手续之前,我们还会再向有关部门确认一下你们的情况。”院长合上桌上的本子,起身准备带她们去选孩子。

那几年生活条件不好,再加上计划生育严,健康的男孩不好找,健康的女孩一抓一大把。

这福利院是人满为患,院长是盼前来领养的人盼得望眼欲穿,所以这些前来领养的人,院长都是视为座上宾。

“可以,领养手续我们不着急,我们先去把孩子选好。把事情先定下来,先和孩子培养培养感情也好。”

张晓琴说话很圆滑,院长是听得乐呵呵,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两人跟着院长一起来到孩子们玩耍的院子里,院长叫助手把孩子们都叫到跟前来。像上体育课一样排成一队,站在她们面前。

男男女女,高高矮矮,参差不齐的站了好长两排。有眼睛有问题的,有腿脚有毛病的,当然也不少四肢健全、一切都正常的孩子。

院长拍着手,用很和蔼可亲的语气对孩子们说:“孩子们,快叫人。”

“叔叔好!阿姨好!”孩子们齐声喊到,可以看出,福利院对她们管教有方。

张晓琴看着听着这些稚嫩的声音,看着这一张张可爱的笑脸,她心里美滋滋的。

“你们好,阿姨给你们买了些糖果,这就分给大家。”她从牛娃手里接过糖果,走到那些孩子跟前,把袋子里的糖果分发给他们。

发完糖后,她回到院长身旁,笑着说:“孩子们好!院长,这些孩子都好可爱呀!”

“是啊!也不知道他们的父母为什么那么狠心,将他们遗弃。好了,你们选吧!选好了我们这边就尽快帮你们办手续。”

“诶!谢谢院长。”张晓琴转身对牛娃挤眉弄眼,催促着他赶紧去把付娇蓉给找出来,“木头,愣着干嘛?还不快去选。”

牛娃跌跌撞撞走到那些孩子面前,开始寻找付娇蓉的身影。

这些孩子,就像商品一样,站在那里等着买家来挑选。

牛娃围着孩子们转了一圈,并没有找到付娇蓉的影子,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回过头去再继续找了一遍,还是无果。

他垂头丧气的回到张晓琴身旁,皱着眉头冲着张晓琴摇了摇头。

张晓琴压低声音急问:“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院长看出牛娃的表情不对,也追问:“怎么了,没选到满意的?”

“这……不……”牛娃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院长的话。

“这些孩子个个都聪明睿智,你们放心,都是些省心的孩子。当然,这些也都是些可怜的孩子,你们领养她们,不但可以满足你们做父母的心愿,也是在做善事。”

院长在一旁不停的说好话,她是担心牛娃他们没相中。

“你说话呀?”淑梅急得快抓狂了,眉头紧锁着问牛娃。

牛娃支支吾吾,“这……”

张晓琴是看出他有难言之隐,转身挤出尴尬的笑容对院长说:“院长,我们商量商量。”

院长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回到,“行,这也不是什么小事,也不能太草率,你们好好商量,想清楚再决定。”

张晓琴赶紧把牛娃拉到一旁,气得喘着粗气。

“你这是怎么会事呀?叫你找你亲闺女,你磨磨唧唧干什么呀?要是我认识,哪里还轮得到你在这里瞎磨叽。”

“不是啊,这里边就没有娇蓉。”

“什么?没有?怎么会没有?你是不是把她送到这家福利院的?”

“是,当然是,不是六个月前我还来看过吗?她还好好的在这里,可今天这些人里就是没有她。”

张晓琴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嘀咕着,“难道她生病了,所以没有出来……更或者被……被人领走了……”

她急得跑到院长跟前,急问:“院子,福利院所有的孩子都在这里了吗?”

院长把视线移到一边的助理身上,用眼神给她示意,助理赶紧回到,“院长,所有孩子都在这里了,一个也不少。”

“都在这里了?不可能……”张晓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赶紧把牛娃拽过来,拽到院长跟前,“你快给院长形容一下,孩子到底长什么样子。”

牛娃唯唯诺诺的向院长形容到,“就是皮肤有点黑,眼睛小小的,个子差不多这么高,大概四五岁的女孩子。”

“院长,这个女孩去哪里了?你们知道吗?”张晓琴赶紧附和着追问。

“不是,你们这样形容,进进出出的孩子这么多,我们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是哪个孩子呀!你们这是非得领养那个孩子吗?”

张晓琴急得在原地团团转,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怎么办?怎么办?”

牛娃害怕的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要是他能隔三差五来看看孩子,就不至于找不到了,哪怕是一个月来看一次也好呀!这下好了,孩子不见了,张晓琴还不把他皮给拔了。

“院长,你们这里应该有合影,或者是每个孩子的照片吧?”

“当然有,每个孩子我们都有做仔细记录,还有平时一些活动,我们都有做合影留念。”

“那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院长愣了一下,笑着回应,“当然可以,你们跟我过来。”

她们来到一间类似于展览室的房间,墙上挂着很对孩子们的合影。

院长在那里细心的为她们介绍每一张照片背后的故事,张晓琴陪笑着跟在后面。

牛娃则在张晓琴的眼神指挥下,在众多照片里寻找付娇蓉的身影。

“找到了,找到了……”

他的一声大吼,打断了院长的话。张晓琴也激动的跑过去,看向牛娃手指着的付娇蓉。

走时,付娇蓉还在襁褓之中,没想到再见,已经是这么大的小女孩了。

墙上那张脸对张晓琴而言是陌生的,但却她却能从那张脸上感觉到亲切感,体会到牵肠挂肚的感觉。

“院长,就是这小女孩,她现在去哪里了?”

“原来你们是想领养小疙瘩呀!她呀!真是不巧,前天刚被一对夫妇领走,此刻应该怕是已经在国外了。你还别说,这小丫头命真好,本来那一对夫妇是要领养另一个孩子的。是她看见那对夫妇的透亮的皮鞋脏了,主动跪到地上去替她们擦鞋。夫妇觉得她乖巧懂事,才临时改变想法,领养了她。她估摸着是太想有个家了,每次有人来领养,她就变着法讨好她们,那次总算让她如愿了。”

院长摸着墙上付娇蓉的照片,情真意切的诉说着。

张晓琴仔细听着院长的话,心里酸酸的,眼里挤出了泪花。

“院长,怎么才能找到她们,你这里有那对夫妇的联系地址吗?”张晓琴有些激动。

“有是有,不过也只是国内的,现在她们移民外国,也没在这里留她们在那边的地址。不是,你们为什么就非得领养这个小疙瘩呢?”

“院长,实话告诉你吧,那就是我的亲生女儿,之前因为一些不得已的苦衷,才会被迫把她送到这里来。院长,我求求你,体谅体谅我这个做妈妈的人,告诉我她们在哪里吧?求求你了……”

张晓琴用近乎于哀求的语气,抓着院长的胳膊哭求。

“不是我不告诉你,是真不知道呀!如果你真想找到她们,那就去国外碰碰运气吧!只是,这人海茫茫,想要找到一对移民的夫妇,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那你总能告诉我,她们移去哪一个国家了吧?”

院长无奈的摇摇头,她这一摇头,张晓琴心中那唯一的一点希望都全部磨灭了。

她原本想着如果知道她们去了哪个国家,她还可以漂洋过海去寻她们,可如今,一切都不可能了。

其实即便她知道她们在哪个国家又能怎么样,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还没找到付娇蓉她们,她就去见阎王爷了。

她像霜打的茄子一般,彻底的焉了。

是她,爱慕虚荣,贪图淫乐,才会让自己的女儿无家可归,以至于现在漂流到异国他乡。从今以后,也许再也回不到这片生养她的土地。

此刻,她是彻底的生无可恋了。

这就叫老天有眼呀!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当初她是有个多么完整的家庭呀,两个乖巧的儿子,一个任劳任怨的老公,一对任她拿捏的公婆。生活是艰苦了点吧,但是一日三餐,衣食住行还是可以保证的,而且家里所有的钱都掌控在她手里,蒋福从不吝啬她怎么花。

可为什么当初自己就眼瞎,自己就是眼高于顶,非得想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结果摔得个粉身碎骨。

她现在心里除了悔不当初,还是悔不当初。可尘埃已定,一切都已经无法再回头。

曾经那些和蒋福吵吵闹闹、鸡飞狗跳的日子,直到现在却成了她最美好的回忆。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章 众叛亲离 院长看着张晓琴魂不守舍的样子,她说什么,张晓琴也不吱声,于是提高嗓门喊到,“张晓琴女士?张晓琴女士?”

“啊?”张晓琴恍恍惚惚的应着,用她那憔悴的眼神看着院长。

“那……你们现在还要领养吗?”

张晓琴愣了片刻,恍恍惚惚的回应院长,“院子,我们不领了,今天麻烦你们了。”

她说完,朝着福利院门口跌跌撞撞的走去。

牛娃尴尬的冲着院子和助理笑了笑,屁颠屁颠跟在张晓琴身后。

在生命最后的时间里,她还是想厚着脸皮去看看自己的两个儿子,看看那个曾经对自己百般包容的蒋福。

牛娃就漫无目的的跟在她后面,像无主孤魂一样在这个城市游荡。

“我说晓琴啊!你这到底想去哪里?我们都走了两个小时了,我这两条腿都周细了。我知道孩子被领走,你心里很难过,但这也未必是件坏事呀!院长不是说了吗?那家人很有钱,女儿过去是去享福的。”

“你给我闭嘴,没让你跟着,不想跟就滚。你还配叫娇蓉女儿,若不是你把她放在福利院里四年都不领回去,她会回不到她的故土吗?”

“我不配,难道你配呀?想当初,是你不愿意非得让我把她送去福利院的,是你一走了之,不管她的死活的。”

“闭嘴,闭嘴!”

张晓琴再次大声咆哮到,牛娃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不再发出任何声响。

他一脸无辜,有气无力的跟在张晓琴身后。

她们来到了蒋福的新家,张晓琴敲开了那扇陌生的门。

前来开门的,是蒋福的新妻子。她虽然没有张晓琴长得漂亮,但一看就是个脾气很好的女人。

一见到张晓琴,她就露出惊讶的表情来,可以看出她是认识张晓琴的。

她微张着嘴,“张……”或许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蒋福的前妻吧,顿了顿继续问:“你怎么来了?”

“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这是蒋福家就绝对没有错了。”

“是,这是蒋福家,你找他有事吗?”

“蒋福和两个孩子在家吗?”

“他们都不在。”

两个人很生硬的对着话,脸上的表情都特别奇怪。

“那……能让我进去等他们吗?”

蒋福的妻子迟疑了片刻,还是把他们让进了屋里。

“你们都进来吧,随便坐,要喝点什么吗?”

“随便什么都行。”

张晓琴应着,和牛娃两人往蒋福妻子手指的沙发上坐。

蒋妈妈听到客厅里的声音,从厨房里走出来,“是谁来啦?”

她话音刚落,就看到了张晓琴那张让她一辈子也忘不了的脸,脸色一下就变了。

张晓琴这屁.股都还没坐热呢,被蒋妈妈的出现惊得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阿娘……”

张晓琴毕竟叫了蒋妈妈这么多年的阿娘,这情急之下,她忍不住叫出了口。

“别这么叫,我可承受不起。”

蒋妈妈将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将围裙卸下来,重重的扔到桌上,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瞪着张晓琴。

两人就这么虎视眈眈的看着对方,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凝固了似的。

这时,蒋福妻子端着两杯水过来。

蒋妈妈给拦了下来,把蒋福妻子手中的两杯水端过来,一口气仰头咕噜咕噜全部喝下肚去。

三双眼睛,都齐刷刷地看着她,蒋福妻子露出疑惑的眼神。

“我说你,还真把她当做座上宾了,端茶送水的,她配吗?你心可真够大的,好了,家里的盐没有了,你下去买些上来吧!”

蒋妈妈将两个空杯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拍,对现任儿媳妇阴阳怪气的说到。

蒋福妻子弱弱的回了一句,她察觉到了浓浓的**味,不想掺乎到其中去。拿上门后挂着的包,开门离去。

蒋妈妈见媳妇出去,这才往椅子上一坐,摆出一副皇太后似的架势。

她是讨厌极了这个张晓琴,她们好不容易过了几年安生日子,可不想被这张晓琴给破坏。

所以,她要硬气一些,绝不能给张晓琴好脸色看,让张晓琴有任何可乘之机。

“你跑来做什么?”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来看看孩子。”

“现在想起孩子来了,当初你是怎么狠心对他们,怎么狠心对我们家玲玲的,难道你是忘了吗?你是我们蒋家的仇人,别自找没趣了行吗?”

“阿娘……不,婶子,我就看一眼孩子就走,绝不会打扰你们的生活。”

“你会有这么好心?张晓琴呀张晓琴,这话恐怕连你自己都不信吧?”

“婶子,实话告诉你吧!我生病了,时日无多,我只想在我死之前,看看我的两个孩子,这样我死也瞑目了。”

蒋妈妈听张晓琴一口一个“死死死”的,心里就窝火。

“呸呸呸!别在我家一口一个死死死的,你爱上哪去传播晦气就上哪去,反正我们家是不欢迎你。”

张晓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有耐心过,若是换作以前,蒋妈妈敢这样阴阳怪气的给自己说话,她肯定早就发飙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针锋相对的聊着,谁也不肯退让一步,都想坚持自己的想法。

……

蒋福媳妇买盐回来,在楼下碰到外出回来的蒋福父子三人。

“阿福,你们回来啦!”

“是啊!你干嘛呢?”

“家里的盐没了,我下来买一包。”蒋福媳妇说着,把嘴凑到蒋福耳边,悄悄告诉他,“你前妻来了,这会儿在家里。”

蒋福有些惊讶,看了看站在旁边的两个儿子,“她还有脸来?”

“她说来看看孩子。”

“哼!走,上去会会她,我倒要看看,她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在上楼的途中,蒋福先给两个孩子通了通气。

“老大,老二,爸爸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们,你们的妈妈来了,现在就在楼上。”

两个孩子听后,没有吭声,继续跟着蒋福两人往楼上去。

“怎么不说话呢?你们妈妈来了,难道你们都没什么想说的吗?”

蒋福见两个孩子不吭声,继续问。

“有什么好说的,我没有这样的妈妈,爸,你都不知道上次我们回去给外公上坟,村里那些人都是怎么说的,她居然还闹出了人命。从那之后,我都没脸再回老家去。”大儿子气急败坏的说着。

“你呢?”蒋福看向小儿子。

“我需要妈妈的时候,她在哪里?我和哥哥一样,不会原谅她的。”

从两个孩子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是真的狠张晓琴,不怎么喜欢这亲妈。

蒋福似乎对两个孩子的回答非常满意,他自己辛苦抚养长大的儿子,他可不希望最后的功劳却被张晓琴抢夺了。

在他眼里,张晓琴就是个罪人,对这个家唯一的付出应该就输为他们蒋家留下这两个儿子。再加上蒋玲那件事,蒋福更是对张晓琴恨之入骨,早就将十多年的夫妻情谊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蒋福媳妇却好像不怎么赞同两个孩子的说法,她还含蓄的说:“哪个做母亲的不爱自己的儿女,不管父母有多大的错,这生育之恩还是不能忘的,怀胎十月,一朝分娩,这就是天大的恩情……”

“别说了,你知道什么,瞎发什么善心。孩子们都长大了,有自己正确的主观判断。”

被蒋福这么一说,他媳妇自动闭了嘴,不安的跟着往楼上走。

一家人刚刚开门进去,就听到了蒋妈妈歇斯底里的咆哮声。

“张晓琴,我拜托你发发善心,放过我们一家子行不行?我……”

蒋福他们进来,打断了蒋妈妈的话,屋里再次变得死一般的寂静,但这样的寂静只维持了短短十几秒。

“张晓琴,你到底要不要脸?还敢找上门来?你给我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

蒋福还算很客气的说到,指着自家的大门,示意张晓琴滚出去,但那语气里明显能出气愤来,脸色也出奇的难看。

张晓琴好像并没有把蒋福的话放在心上,她站起身来,把目光投向两个儿子。

牛娃见她起身,也不敢再坐着,尴尬的站起身来,有些手足无措。

张晓琴眼里含着泪花,是看到几年未见的儿子而激动的泪花。她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两个儿子跟前,哭笑不得的上下打量着两个儿子。

“真好,都长大了,而且都这么高大标致,一定能水上漂亮的媳妇。老大,老二,这么多年没见,妈妈可想苦你们了,你们有没有想妈妈呀?”

她说着,就想用手去摸两个儿子的脸,两个儿子不约而同往后倒退一步,躲开了她的手。

“你现在想起我们来了?你现在知道你还有两个儿子了?你抛下我们,和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鬼混的得时候,有没有想起过我们,有没有考虑到你做的那些丑事,会让我们挺不直腰杆做人?抬不起头?”大儿子歇斯底里的说了一通。

张晓琴拼命的摇头,“不……不不是这样的,我……我从来没有想过抛下你们,我跟……”

她想解释,可事到如今,她才发现,自己以前真的是错了,连一个合理的借口也找不到。她哭着,吱吱呜呜了半天,却一句整话也没说出来。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一章 孤独等死 “说呀!狡辩呀!解释呀!你不是向来都有三寸不烂之舌吗?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吗?这会儿怎么对我手下留情了啊?”

大儿子或许数遗传了她那巧舌如簧的本事,字字见血,说起话来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张晓琴心里酸溜溜的,眼泪忍不住哗啦啦往外流。

蒋福媳妇看得都有些于心不忍,可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若没有曾经的可恨,又何来今日的可怜。

“我……我只想看你们最后一眼,没有要狡辩的意思,我只是想再听你们最后叫我一声妈妈。”

“做梦,我没有你这样的妈妈,要想再让我叫你妈妈,下辈子吧!居然还把这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带到我家来,你彻底没得救了。”大儿子非常决绝的拒绝了,他说完,向牛娃投去憎恶的眼神,冲进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张晓琴无奈的看着大儿子离去的背影,心如刀绞。

她把视线移到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坑声的小儿子身上,“老二……”

她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小儿子也拂袖而去,钻进自己的房间将房门关上。

她追过去,不停地拍打着两个儿子的房门。

“老大,老二,我生病了,时日无多,就快死了。难道在死之前都不能得到你们的原谅,听你们再叫我一次妈妈吗?”

“省省吧!别再演了,就算你真的要死了,我也不会再叫你。你若真为我好,就赶紧走,别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小儿子听了她的话,还有些犹豫,但始终还是没有把门打开。大二子的态度却依然很强硬,没有丝毫退步的意思。

她听到儿子这么说自己,拍打的手也停了下来,整个身子就像被掏空了似的,顺着门滑坐到地上,泪如雨下。

牛娃见状慌忙跑过来扶她,蒋福媳妇见状,也想上去搀扶的,被蒋福给拦了下来。

“晓琴,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扶我走吧!”

牛娃把张晓琴搀扶起来,此刻她心中没有对孩子们的怨,也没有对他们的恨。有的是无尽的悔恨,悔不当初,如今一切都已经晚了,她只能带着悔恨,孤独等死。

牛娃边走,边扯着嗓子大声自言自语到:“真是的,还没有见过这么当人家儿女的,这好歹也是你们的亲妈,没有你妈,哪来的你们,真是些忘恩负义的小兔崽子。”

蒋福虽然有了新的生活吧,但那性格还是一点没变,能少说一句,就尽量少说一句,看着张晓琴和自己两个儿子吵,他还是静静的站在旁边一声不吭。

即便是这个不相干的牛娃,这样说自己的儿子,他还镇定自若,一言不发。

牛娃说的话,传到了两个儿子耳朵里,小儿子心软了,打开了门,露着一副难过的表情,看着张晓琴有些佝偻的背影。

张晓琴闻声,停下脚步,回过头去看着小儿子。

两人默默的看着对方,正准备开口说话时,大儿子愤怒的从屋里冲出来,像一只野兽一般扑到牛娃和张晓琴跟前。

牛娃猝不及防,被大儿子挥过来的一拳打得踉跄往后倒退了几步。

大儿子年轻力壮,眼急手快,紧接着又是几圈,打得牛娃回不过神来。他再飞起一脚,将牛娃踢摔在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他开始更加疯狂的用脚狠踹牛娃,牛娃抱着头在地上打滚。

他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大家都跑上来拉扯劝阻,强行阻止了他的拳打脚踢。

他的腿脚消停下来,开始趁嘴上功夫了。

“你特么算哪根葱,敢到我家来撒野,谁放你这只野狗进来的?我怎么样,还轮不到你这个野男人来指指点点,指手画脚。你再敢上我家来瞎.比比,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王八蛋,呸!也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赶紧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这辈子都别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

这大儿子脾气还真是火爆,一言不合就动手。

牛娃被打得鼻青脸肿,张晓琴和蒋福媳妇废了好大力气才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你……你小子有种,连我也敢打,你信不信老子把你的筋给抽了。”

“来啊!谁怕谁?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来啊!”

两人说着,就又要往一块儿挤,被众人给拦了下来。

“你给我消停一点行不行?”张晓琴愤怒的对牛娃吼道。

“难不成我这打就白挨了?”

张晓琴从包里掏出一叠钱,偷偷塞到牛娃手里。

“这总行了吧,你出去,去楼下等我。”

牛娃看到钱,两眼都在冒金星,赶紧将钱往兜里一揣,按照张晓琴的话,捂着被打得红肿的脸往门外走。

她大儿子见状,大吼:“跑什么跑呀?刚刚说话不是还很硬气吗?咋这会就认怂了呢?有种来呀,单挑呀!”

牛娃听着这些话,心里很气,但看在钱的份上,他还是咬牙忍了。

等牛娃这个***出了门,张晓琴这才低声下气向儿子道歉:“老大,对不起,是我不对,又惹你生气了。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来打扰你们的生活。我这里有一些钱,你们拿出,就算对我以往不称职的一些补偿吧!”

张晓琴将包拉开,把包里的钱露在众人眼前。

这气归气,恨归恨,可又有多少人会禁得住钱的诱惑。

蒋妈妈和蒋福媳妇,看到这么多钱,眼睛都绿了。

“有些东西不是钱可以买到的,你这些来路不明的钱,你还是留着自己慢慢享用吧,我们不稀罕。”

她大儿子还算有骨气,面对这么大的诱惑,还能保持初衷。

蒋妈妈夺过张晓琴手里的包,“大娃,为什么不要,这是她欠你们兄弟俩的,欠我们蒋家的,不要白不要。”

她看着包里那崭新的百元大钞,心里乐开了花。

“奶奶,我们不能这么没有骨气。更何况,这些钱多半她是出卖自己的……得来的,我用着也觉得恶心。”

大儿子意见很坚决,强行从蒋妈妈手中把包抢回来。

他拽着张晓琴将她拉出门去,把手里的包也扔了出去,“希望你说话算,再也别来打扰我们的生活。”说完,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有些钱从包里滑落出来,掉了一地。她蹲下身去,将钱一张一张捡回包里,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一滴滴滴落在崭新的钱上。

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会这么恨自己。

如今自己就是垃圾,被所有人嫌弃。

明明儿女双全,却只有孤独的等死,两个送终的人也没有。

她甚至都在想,如果自己死了,是不是真的要曝尸荒野,连个收尸的人也没有。

现在,唯一还能接纳她的亲人,恐怕自有自己那已经年过半百的阿娘。

可今日经历了这么一出,她更加没脸再去打扰自己母亲的生活,让她再次经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

她抱着包,失魂落魄的走下楼,和牛娃坐车回到村里。回到村里,天已经黑透。

站在村口,迎面扑鼻而来得是熟悉的泥土的芬芳。她站在那里,怎么也挪不动步子。

这是生她养她的家乡,可她的家在哪里呢?

付家,她是没有脸再回;自家的老房子听说因为失修,已经塌了。她一下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了。

天大地大,却没有半寸属于她的容身之地。

“你愣着做啥?咋不走了呢?这折腾了一天,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赶紧得,家里的鸡杀了还没来得及炖呢!白天走得急,别被猫给我叼走了。”

“你是说让我去你家?”

“不然呢?难不成你还想回付家。你走的这几年,付家二老可是恨透你了,裹走她们的钱不说,连她们的儿子也被弄得杳无音讯。你若想挨骂,那随便你。”

是啊!说好了去找付俊的,可自己却去为自己物色男人去了,早把找付俊的是抛诸脑后。

这么多年,付俊还是没有回来,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付家能有这天这样的下场,也是她的杰作,她对不起付家。

怎么临死了,她才发现自己有那么多对不起的人,欠了那么多还不起的债。

她没有吭声,跟在牛娃身后,和牛娃一起回到牛娃的家。

牛娃在厨房里忙碌着,炖中午杀的那只鸡。

张晓琴抱着自己曾经抛开一切、拼命想得到的金钱,坐在那里发呆。

此刻她思绪万千,这些钱,自己是没有命花了。她想过把它们留给付家二老作为补偿,可大儿子那句“我用着都觉得恶心”一直萦绕在耳畔,让她觉得自己这些钱真的很脏,让她退缩了。

……

没多久,牛娃就端着热气腾腾的鸡汤进来,盛了两碗放在桌上。

“晓琴,赶快过来吃,趁热吃,吃了身子也暖和一点。”

张晓琴抬起头,看着嬉皮笑脸的牛娃。

这是她做梦也没想到,没想到最后还能陪在自己身边,给自己一口热饭,一个遮风避雨住处的,是自己曾经百般嫌弃的牛娃。

如果自己当初不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知道坏了牛娃的孩子,就和牛娃好好过日子,那结局是不是就不会今天这样?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二章 烧钱 也或者,当初不为了点蝇头小利,那样对付蒋玲,好好和蒋福过日子,那结局是不是更不会是今天这样?

可这世上就是没有后悔药,自己种的因,就必需自己尝这份果,再没有回头路。

她站起身来,喝着牛娃亲自炖的鸡汤。

这鸡汤真的好好喝,她已经好久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鸡汤了。

“很好喝!”

“是吗?好喝那你就多喝一点。”

牛娃看到张晓琴这样夸自己,脸上还露出开心的表情。

此刻,她居然感动得想哭。

与此同时,康淑梅一家也围坐在桌前吃晚饭。

小双凝低着头,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吃饭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心细的小佑琛看出了异常,关心的问:“凝凝,你这是怎么了?手都在抖,是冷吗?”

“不……不冷……没什么。”小双凝低着头,吱吱呜呜回应到。

淑梅闻声,这才把目光投向小双凝。

“凝凝,你怎么又撒谎?到底怎么了?”

小双凝抬起头来,盯着两人看了许久,最后终于小声开口把自己心里藏着的事说出来。

“我看到姑妈了!”

小时候张晓琴对她的所作所为,都还历历在目。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又怎么会看到张晓琴而心里没有丝毫波澜。

“什么?你姑妈,凝凝,你这不是在说梦话吧?你姑妈都好几年没消息了,你上哪去看到她的?”

“妈妈,是真的,就在我们门口,我亲眼看到她从我们门口走过去的。”小双凝见张晓琴质疑她,说话还有些激动。

“你确定没有看错?”

“我敢肯定,绝对是姑妈。”

“行了,即便是你姑妈回来了,你也没必要害怕成这个样子吧?以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放心,现在有妈妈在,不会再让任何欺负你。不早了,赶紧吃了饭睡觉去,明早还要上学呢!”

“噢!”小双凝心不甘情不愿的应着,低下头去继续吃着饭。

淑梅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微蹙眉头。

这么多年,只要有张晓琴在的地方,她就没过个安生日子,这张晓琴突然回来,别说小双凝害怕,就连她自己心里有些不安。

她只能默默祈祷,希望这个爱找事的大姑姐,别再上她家来没事找事,打扰她们平静的生活。

这夜,张晓琴抱着她的一包钱,坐在椅子上彻夜未眠。

这个世界,她多看不了几眼了,她想睁着眼睛趁着有限的时间多看几眼。

所有的人,应该都是惧怕死亡的。而她,却很淡定,在等待着死亡,“不想死”的念头慢慢从她脑里散去,她觉得死亡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天亮了,光线从屋顶的透明瓦照进来,原本漆黑的屋子慢慢的亮起来。

她抬起头,用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望着头顶的透明瓦。

“天亮了,我还活着。”

她脸上露出几分惊讶之色,阎罗王随时随地都会要了她的病,黎明到了之前,她不能保证自己还能再看到太阳。

牛娃还趴在自己那张狗窝似的床上,打着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张晓琴从包里拿了些钱,放到床跟前的柜子上,这算是对昨晚那顿最后的晚餐付得饭钱吧!

当然,牛娃也不会觉得这些钱脏。

她抱着包,拿了桌上的火柴,来到村里那条熟悉的河岸旁,把包里的钱一张一张掏出来,像烧草纸一样,一张一张点着。

为了这些钱,她毁掉了自己的一生;为了这些钱,她出卖了自己的肉.体和灵魂;为了这些钱,让她众叛亲离……

她要把这些东西化为灰烬,为自己的一生画上一个并不完美的句号,然后,让这清澈的河水,结束自己的生命,洗刷自己这一生的耻辱。

路过的村民A,看见她惊讶的问:“张晓琴呀!好几年不见你人,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张晓琴并没有回答她,继续烧着手里的钱。

村民A凑近了看,“我还以为你烧的是冥币呢!这不是真钱吗?你烧了做什么?”

张晓琴仍然没有吭声,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机械性的把钱一张一张往火堆里扔。

“神经病!”

村民A见张晓琴不理会她,只能无奈的摇头离去。

看热闹的村民过了一波又一波,有的留下来议论纷纷,有的看着觉得无趣转身离去。

此刻,淑梅正在她家的鸡棚里打扫鸡舍。

一个刚从河边回来的村民,冲着她喊到,多嘴到,“淑梅啊!河边大柳树下可有好戏看,你不去凑个热闹?”

“好戏?婶子,啥好戏啊?是有马戏团下乡表演吗?”

“哈哈哈!那可比马戏团的表演精彩多了,烧钱,听说过吗?是真正的把一张一张百元大钞烧掉。”

“什么?烧钱?”张晓琴停下手里的活,惊讶的问到。

“没听说过吧?没见到过吧?快去看看吧!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世间难得一见。”

淑梅愣了片刻,笑着摇摇头,冲着村民挥挥手,“算了,我手上的事还多着呢!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说完,她继续躬身铲子笼子下面的鸡粪。

“你说这付家也真不知道遭了什么孽,好好的儿媳妇,一个跟斗下去命就没了。这另娶了媳妇,结果生个孙女又给丢了,后来连儿子也失踪了,倒霉事情一茬接一茬。哎!现在跑了的儿媳妇回来了吧!结果又成了疯子,把真钱拿来当冥钱烧。”

这村民也是闲着慌,吃饱了撑着没事做,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在那里感慨别人家的事。

“跑了的媳妇?你是说我大姑姐张晓琴吗?”

“可不就是她吗?不然我怎么会吃饱没事做让你去看看。”

淑梅愣了片刻,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张晓琴好歹也是继宗的亲姐,她竟然疯了,于情于理她好像都没有理由不去看看。

想到这里,她扔下铲子,卸下手套,洗了手,锁好鸡棚的门,就形色匆匆的往河边大柳树下跑去。

这烧钱还真是件奇事,周围围了不少村民,淑梅赶到那里,从人群中挤进去,一把夺过张晓琴手里的钱,抓了一些新鲜的草往火堆上盖,几脚就把火给踩灭了。

“大姐,你这是干什么呀?好端端的把钱烧了做什么?你这一走就是几年,一点音讯也没有,阿娘还差人传过好几次话来打听你的消息。”

“这些钱你喜欢吗?你若喜欢都拿去吧!反正我也没命花了。”

张晓琴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弱弱的对淑梅说了两句,她迈着沉重的步子朝河里走。

淑梅蹲下身去,把所剩无几的钱收拾好放进包里,一边收拾她一边说:“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再想不开也不能和钱过意不去不是。你这好好的,说这么沮丧的话做什么?”

张晓琴纵身一跃,跳进了冰冷的河水里。

“跳河了,跳河了……”

村民们的呼喊声和张晓琴落水的噗通声,让淑梅有些措手不及,她慌慌张张从地上站起身来,提着包心急如焚的看向河里。

“救人呀,救人呀!你们谁会水,快救人呀!”

淑梅向围观的人求救,她不会水,要是会水,她早就义无反顾的跳下去了。

这看热闹的大多是些老弱妇女,没有多少人会水,再加上张晓琴以前在村里树敌太多,有些人即便是会水,这大冷天的也不愿意跳到冰冷的河水里去救她。

一个男人听到呼喊声,跑了过来,他二话不说脱了些就准备往水里跳。

谁知,在这个时候,他家媳妇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将他给拉了回来。

他媳妇小声的冲着他嘀咕到,“你就是个烂好人,你忘记她以前怎么对我的了。要救,怎么也轮不到你。”

“人命关天,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们就能见死不救?”

“我不管,反正谁爱救谁救去,你不准去。”

“女人就是小肚鸡肠,这一码归一码,个人的小恩怨怎么能和人命扯到一起,放开,再磨蹭,人真的就救不起来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得面红耳赤。那妇人怎么也不肯让步,死死拽住自己男人的胳膊不肯松手。

淑梅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她看看河水里不怎么挣扎的张晓琴,又看看这对争吵的夫妻,着急都写在脸上。

这时,她想到了自己刚刚从地上收拾到包里的钱,灵机一动,伸手抓了把钱塞到那妇人手中。

“大姐,就让大哥去救人吧!这就算给的报酬,这人命关天,就当是做好事吧!拜托你了,大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那妇人看在钱的份上,终于勉强松了口。

“哎呦!算了,我们就是心好,心太软,人家那样对我,到了关键时刻我们还以德报怨。当家的,你去吧!当心点。”

她说着松开了她家男人的手,自己躲到一边偷偷数钱去了。

那男人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跳下河去,一只手拖着奄奄一息的张晓琴,废力的游上岸来。将全身湿透的张晓琴放到草坪上,张晓琴已经失去意识昏迷。

“大姐,大姐,你醒醒呀!大姐,大姐……”

淑梅不停拍打着张晓琴的脸,用手掐她的人中,大声呼喊着她。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三章 静静的死去 可惜,张晓琴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就像一具尸体一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这样没用,她估计吞了不少水到肚子里,得先把水给压出来。实在不行,人工呼吸也行。”

刚刚救人那男人,一边拧着自己湿漉漉的衣服,一边给淑梅出主意。

淑梅这才想起小时候落水时,继宗他们救自己的办法。于是她赶紧将双手压在张晓琴心脏的位置,使出全身力气一下又一下的按压。

这方法还真管用,压了几下,张晓琴立马就缓过气来,往外吐了几口水,恢复了意识。

她睁开双眼,看着这些熟悉的脸,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我还没死?”

“死什么死?再想不开也不至于求死吧!这生命可只有这一次,若到了阎王殿,你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淑梅一边说着,一边将她从地上扶坐起来。

她听淑梅说自己没死,脸上还露出失望的表情。

“为什么要救我?”

“大姐,有啥事这么想不开呀?这蝼蚁还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呢?就是天大的事,再大的坎,也有雨过天晴的一天不是?以后可别再做这种傻事了,走,我扶你回家。”

张晓琴什么话也没有说,在淑梅的搀扶下,失魂落魄的跟着淑梅挪动着脚步。

淑梅见她这副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默默的扶着她朝自己家里走去。

两人到了家门口,淑梅去开门时,张晓琴突然开口了。

“淑梅,对不起,以前我那样对你和凝凝,我就不配做你大姐,不配做凝凝的姑妈……”

“大姐,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谁也别再提了,这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你是继宗的大姐,凝凝的亲姑妈,说这些话不就见外了吗?一家人哪来的隔夜仇不是?你看你一身湿漉漉的,赶紧进来换身干净衣服,别给着凉了。”

淑梅一脸轻松的说到,将张晓琴扶进自家屋里。忙前忙后为张晓琴找衣服,找干毛巾,为她倒热水暖身子,往火笼里添了炭,把火笼提到她跟前,可谓是无微不至。

“大姐,还冷吗?要不我把被子抱过来给你裹在身上?”

“淑梅,别忙乎了,我好很多了,坐下来陪我聊聊吧!”

“行!”淑梅坐到张晓琴身旁,疑惑的看着她,“大姐,你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怎么这么想不开?还有这些,可是钱呀,你怎么像烧纸一样就给烧掉了,幸好我及时赶到,不然恐怕连这点都抢救不回来。来,你收好了。”

“淑梅,我得了绝症,没有几天日子了,原本想着就自行了断一了百了的,可却碰到你这么个不记仇的主。”

“绝症?确诊了吗?现在科学这么发达,我之前得了癌症不也捡回了条命吗?”

“那是上天眷顾你,像我这种多人,上天都不会怜悯我的。”

“怎么会呢?只要不放弃,一定会有奇迹的。”

张晓琴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愁眉紧锁,本来就憔悴的脸显得更加难看。

她把所剩无几的钱递到淑梅手里,用恳求的语气说:“淑梅,这些钱你拿着,我有些事情想求你。”

“大姐,有什么就说吧!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

“等我死了,你拿这些钱,帮我买口棺材,找块坟地将我埋了。如果还有剩余,你就留着给家里置办些东西吧!”

“大姐……”虽说淑梅和这张晓琴没什么深情厚意,但看张晓琴说得泪流满面的,她实在是心酸,想打断张晓琴的话。

“淑梅,听我把话说完。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件事想求你。阿娘年纪大了,寄人篱下想必也没有想象中那般顺风顺水。继宗死,她已经经受过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我不想让她再经受一次,千万别把我死的消息告诉她。我就是个不孝女,临死能为她做得也只有这么多了。”

张晓琴说得泪流满面,双手紧紧握住淑梅的手,把淑梅的手掐出两行白色月牙印。

张晓琴的遭遇,淑梅是感同身受啊!她听得也忍不住抹泪。她真的能够体会,那种绝望,那种无助。

“大姐,我明天就陪你去医院,也许,一切都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没用的,如果有用,我会把这些钱烧掉,而不拿去救命。淑梅,答应我好吗?让我至少不要曝尸荒野,你的恩情我下辈子定百倍偿还。”

淑梅眼里含着泪花,咬着嘴唇,用力的点点头。

张晓琴看到淑梅答应,脸上似乎还露出一丝笑意。

她突然感觉好轻松,轻松的什么也不想去想,就想好好睡一觉。

“淑梅,我有些困,能借你的床睡一觉吗?”

“当然可以,你睡吧!我去忙完就准备午饭,今天中午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弄。”

淑梅把她扶到床上躺下,为她盖严被子。

“好久没吃你弄得饭菜了,我想吃豌豆腊排骨。”

“行行行,我多做些,一定让你一次吃个够。不过这个时节可没有新鲜豌豆,就萝卜烧腊排骨吧!冬天吃萝卜好。那我就先去忙了,有什么事情你就喊一嗓子,我就在门口的鸡棚里,听得见。”淑梅把她当作一个孩子一样,细心叮嘱到。

她点头回应着,淑梅这才起身走出去。

躺在暖暖的被窝里,看着空空的天花板,她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她似乎能看到阎王爷在给她招手,而另一个世界开满了鲜花,天空也是蔚蓝的,好美好美,美得她想现在就走到另一个世界里去。

带着笑意,她闭上了双眼。

淑梅把鸡棚里的事情忙完,就下地里去摘拔了几条萝卜回来,忙前忙后为张晓琴准备做萝卜烧腊排骨的食材。

这腊排骨是为过年准备的,平时她还舍不得拿出来吃,只有家里来客人的时候,她才拿出来招待客人。由此可以看出,淑梅是真心没和张晓琴记仇。

她把什么都做好,全部端到桌上,才进屋里去叫张晓琴。

“大姐,萝卜烧腊排骨做好了,快起来吃吧!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如果实在是累,起来吃了再睡。”

淑梅坐到床沿边上,冲着睡着了还带着笑意的张晓琴说到。

她说了一通,张晓琴没有回应。她试着轻轻推了推张晓琴的肩,“大姐,大姐,醒醒呀!吃饭了……”

即便是这样,张晓琴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淑梅再次加大力度和声音,张晓琴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她意识到情况不对,把手伸到张晓琴的脸上,想去掐她的人中。

这时,她才发现,张晓琴的脸已经没了温度,凉意透骨。

她条件反射的迅速将手抽离回来,心跳急剧加速。身子猛的弹起来,踉跄往后倒退几步。

愣了片刻,她才慢慢靠近床边,用颤抖的手去探张晓琴的气息。

张晓琴果然已经没了气息,由于这次她有心理准备,倒没觉得有多意外。

早晨还和自己聊天,这会却变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她就是做足了心理准备,难受还避免不了的。

她再一次体会到生命的脆弱,世事的无常。

她没有失言,拿着张晓琴留下的那些钱,尽心尽责为她置办后事。

百忙之中挤出时间来为她买了棺材,为她赶制寿衣,为她选坟地。反正没一样都是尽力而为,没有半点敷衍。

虽然她没能为张晓琴办个风风光光的葬礼,但该有的风俗她一样也没落下。

虽说不办酒席,但淑梅还是请了风水先生,为她择选了合适地下葬日。在下葬之前,张晓琴的尸体就停在她家院子里。

傍晚,小双凝比小佑琛先放学回到家里,一进院子就看见了停在那里的张晓琴。

灵前放着个火盆,火盆里有半盆灰烬,两块对半切开的红薯块上,插着一些香和蜡烛。张晓琴的尸体上盖着块白布,脸上已经呈现出死人该有的苍白。

小双凝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了,这样的场面,她也见得不少,不用谁告诉她,她也知道这是停灵,也知道躺在那里的张晓琴已经是死人了。

她脸色吓得煞白,本来她就对张晓琴有刻苦铭心的惧怕,昨晚明明还看着张晓琴活生生从自己眼前走过去,今天却见到张晓琴的尸体停在自家院里,要不怕才有鬼。

她盯着不远处的尸体,愣了半响,尖叫着跑进屋里去。

“啊……”

她慌不择路,一头撞进从屋里提着一大捆草纸出来的淑梅怀里。

她像见了鬼似的,叫得更加大声。

“凝凝,你怎么了?”

淑梅顺势将她搂到怀里,关心的追问她。

“妈妈……妈妈……姑妈……姑妈她……”

凝凝紧紧抱住淑梅,回头偷偷看了一眼院里张晓琴的尸体,支支吾吾的,没说出一句整话来。

淑梅深深的叹了口气,抚摸着小双凝乌黑的发丝,“傻孩子,人都有一死的,有什么好怕的?更何况那是你姑妈。你姑妈得了很严重的病,不幸离开了。在村里她又没什么亲人,所以她的后事就只有我们来为她办了。”

“妈妈,她……她还要停在这里多久呀?”小双凝用害怕的眼神看着淑梅,眼睛一直在回避着张晓琴的尸体,不敢多看一眼。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四章 欢喜冤家 “我找阴阳先生给看了下葬的日子,三天后就是下葬吉日。”

淑梅将小双凝从怀里推出去,提着手中的草纸往张晓琴尸体方向走去。

“啊?还要在这里停三天呀?”

“看你那副表情,心不甘情不愿的,你一个孩子,不会这么小肚鸡肠,因为小的时候那些事,你姑妈死了也不愿意让她在这里多停两天?”

“不不不,妈妈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吧!院里停着个死人,我怕我会失眠。”

“你呀你!行了,快过来给你姑妈烧点纸,磕个头,让她保佑你安泰一生,学有所成。”

淑梅从那捆草纸里抽取了一叠出来,招手然后小双凝过去。

小双凝吓得往后倒退几步,身子紧紧的靠在墙上,不停的挥手表示拒绝。

“不……不……妈还是算了,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我才不相信什么封建迷信。要是跪拜死人就能心想事成,我们还这么努力干什么?”

“凝凝,你说什么话呢?这是对长辈的尊重,对死者的尊重。赶紧得过来,别磨蹭了,你们身体里流着得都是张家的血,是亲人。”

小双凝还是不愿意过去,头摇得跟它拨浪鼓似的。

“妈,不过去行不行?我怕!”

“傻孩子,这有什么好怕的,她可是你姑妈。”

“我知道,但是我就是怕嘛!”

“照你这样说,要是我死了,你也连一柱香都不给我上?”

淑梅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去,拿了张钱纸在蜡烛上引燃,扔到火盆里,一张又一张的往里边加钱纸。

“妈,快吐口水,怎么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你不是不相信迷信吗?别给我找借口了,赶紧过来磕头,烧些钱纸给你姑妈。”

在张晓琴再三催促下,小双凝心不甘情不愿挪动着自己的脚步,在离张晓琴尸体还很远的地方跪下,躬身磕了个头。

淑梅见她这样,微笑着摇了摇头,递给她一些钱纸。

小双凝接过来,三两下就全部扔进了火盆。

“妈妈,我烧完了,回去写作业了。”

没等淑梅回应,她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跑进了屋里。

这孩子!

淑梅无奈的摇摇头,继续在那里忙乎着。

小双凝跑进屋里,有些害怕,而又有些愤怒的坐到床上。

嘴里自言自语的嘀咕着:真是阴魂不散,死了都还要来找事。你哪点配做我姑妈?当初那样对我,害我心里都留下了阴影。妈也真是的,就是个烂好人,什么事都要往自己身上扛。让她停在那院里,晚上我哪还睡得着?

她嘀咕完,发觉自己好像有些太过于斤斤计较了。毕竟那也是她爸爸的亲姐,于情于理她也不该这么抱怨才对。

是,我承认刚刚说的话是不恰当,但……哎!算了,死者为大,谁叫我们一家人都心软呢?

她自己说服了自己,长长的舒了口气,掏出书包里的作业来写。

没写多久,院里就传来小佑琛的声音。一听到小佑琛的声音,她躁动不安的心就像找到了避风港似的,踏实了很多。

她丢下手头上的作业,跑到院里来。

与此同时,小佑琛正在让淑梅答疑解惑。

“佑琛,回来啦!”

小佑琛朝着四周扫视了一眼,大概弄清楚了表面的状况,只是他不明白,这张晓琴的尸体为什么会在他家,“妈妈,这是怎么一会事?昨晚凝凝不是说还见过她吗?”

他倒还真是胆大,走近瞧仔细了才问。

“哎!可不是吗?早晨她还说要吃我做的萝卜烧腊排骨,可等我做好叫她,人都已经凉了。”

“她不是有儿有女,有家吗?就算死在我家,也没必要停灵在我们家里,然后你替她料理后事吧?这又不是什么好事,多晦气呀!”

小佑琛的话里,明显表现出强烈的不满。

不过也是,谁家愿意在自己家里停放一具尸体,想想都觉得晦气。

虽然是和他家有那么点亲戚关系,但也不至于亲到后事都要他家来办,小佑琛心里是这么认为的。

“哎!死者为大,若真有人管她,她恐怕也求不到我这里来,好歹也是凝凝的姑妈。人嘛!也不能太无情。”

小佑琛听淑梅这么说,没再多嘴。主动跪在地上磕了头,烧了些钱纸。

“行,妈妈做什么,我都会全力支持,我先进去写作业,有什么要帮忙的就叫我。帮忙归帮忙,可别把自己给累着了,这家里家外都是你一个人忙前忙后,现在又还有养鸡场要照看。”

无论在什么时候,小佑琛都能表现出他懂事的本性。

不满之余,他更担心的是怕淑梅负荷太重。

“行了,你去吧!也没什么事要忙的,不摆酒,就扎个灵房,请个哭丧的,下葬吉日一到,就让她入土为安。她留了足够的钱,这些都不用假与我手,我就跑跑腿,帮她烧点钱纸香蜡什么的。”

小双凝一直站在堂屋门口看着,没敢靠近。等小佑琛烧完钱纸过去,她赶紧小声追问:“哥,你不怕吗?还凑那么近去看?”

“有什么好怕的?”

“她要在这里躺三天,一想着我心里就觉得发麻。”

“你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担心了?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坟堆上你都敢去跳舞吗?这会儿怎么怂了?”

“反正一想着她和我就隔了一扇窗的距离,我心里就是发麻。”小双凝抱着小佑琛的胳膊,撒娇说:“哥,商量件事呗?”

小佑琛看着小双凝那一脸不怀好意的笑,表情变得认真起来,睁着那双深邃的眼睛盯着小双凝。

“你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

“没有啦!哥,我有那么不省心吗?你别动不动就怀疑我好不好?”

“说实话,现在让我不怀疑你都难,都怪那个周宇把你给教坏了,哪天我非去会会他不可。”

“哎呦!哥,你就别总数鸡蛋里挑骨头了,我觉得我已经做得够好的了。虽然不能和你这个好好学生比,但总还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

小佑琛轻轻戳了一下小双凝的额头,“期中考试居然排到年级第六,连掉六名,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自夸……”

小双凝捂着耳朵,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哥,你能不能别像我爸一样管着我,烦死了,你再这样,以后我真不叫你哥了。你爱让谁叫,让谁叫去。”

她说完,气冲冲的捂着耳朵冲回自己屋里去,一屁.股坐到梳妆台前的椅子上生闷气。

小佑琛是谁也不怕,谁也不让。可这小双凝就是他的软肋,小双凝只要丝毫的不悦,他立马就怂了。

他可是把小双凝放在心尖上宠着,每每都是嘴硬心软,小双凝一个嘟嘴,一个皱眉,一个跺脚,就立马把他打回俯首称臣的形象。

他赶紧追进屋去,嬉皮笑脸的凑到小双凝身边说:“凝凝,刚才不是说有事情和我商量吗?什么事呀?”

“哼!”小双凝双手环胸,重重的哼了一声,把脸别到一边去。

小佑琛见状,赶紧服软,“是哥不好,是哥话太多,惹我最可爱,最漂亮的妹妹生气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家凝凝冰雪聪明,一定会学业有成,哪里需要我多管闲事督促。别生气了好不好?大不了罚我洗一个月的碗,这总行了吧?”

小双凝一听,愁眉立马舒张,“说话算话,不许反悔?”

“行,绝不反悔!拉勾!”

小佑琛斩钉截铁的回应到,伸出小手指去和小双凝拉勾做保证。

原本她俩是分工合作的,为了帮淑梅分担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他俩都是一人洗一晚上碗的。

如今小佑琛拿这些做补偿,小双凝自然是要答应的。因为这样,她就不会耽误追剧的时间,可以不错过每一个电视情节。

她在心里偷着乐呢!

呵呵!总于可以安安心心看一个月电视了,简直太棒了,看来以后得多生气才对。

她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容来,已经在心里盘算着下一次生气。

得意过后,她才想起正事还没办,回头对小佑琛说:“还有一件事,今晚我们换房间睡,不,是换三个晚上。”

“换房间?你以前不是特别讨厌我的房间吗?特别讨厌屋后臭水沟的味道吗?”

“臭就臭吧!这个我能忍,院里那个可不是忍就能解决的,我都真担心晚上会不会做噩梦。”小双凝有些无奈的说着,脸上露出担心之色。

“行,只要凝凝喜欢,我的房间随便你住,你爱住多久住多久。”

“谢谢哥!”

小双凝笑颜如花的扑进小佑琛怀里,给小佑琛一个温暖的拥抱。

晚饭过后,两人就按照傍晚的约定,小佑琛主动收拾碗筷,准备拿去厨房涮洗。而小双凝当然继续盯着她的电视,看每晚两集的电视剧《仙鹤神针》。

“佑琛,我记得好像昨晚也是你洗的碗,怎么今天又论到你了呢?”淑梅记性还不错,连这点小事她都记得那么清楚。

小佑琛原本想说她记错了,可想着还有一个月呢,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坦言了,“是我和凝凝打赌输了,罚我洗一个月碗。”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五章 噩梦连连 “你呀!又被那臭丫头给算计了吧!你看她那聚精会神的样子,不算计你,她怎么能安心看她的电视。你别这么惯着她,每次都是故意假装上当。”淑梅很了解自己的女儿,当然她也很了解小佑琛。

小佑琛这么聪明,就凭小双凝那直性子,又怎么可能算计得过小佑琛呢?不过是小佑琛让着小双凝罢了。

“我是男子汉,让着点女孩子是应该的,妈妈,你就别去说凝凝了。她除了贪玩一点,其它方面还是很有分寸的。”

“行,有你在,我哪敢把她怎么着?行了,你们收拾完早点去睡,我出去看着点,防着点猫过来捣乱。”淑梅说完,朝院里走去。

小佑琛点头应着,端着碗筷朝厨房走去。

他忙完后嘱咐了小双凝两句,让她看完电视早些睡,就按照之前的约定,钻进小双凝的房间睡下。

小双凝看完电视,伸了个懒腰,一天晚上就两集,显然对她而言远远不够,她还意犹未尽呢!但无奈,就是明天晚上才有了,她就是再不甘再不愿也没办法。

她摇晃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脖子,躲在大门后,把头探出院里。

淑梅躺在一张凉椅上,身上裹着被子。

她小声的问:“妈妈,你今晚不会打算就睡在院里吧?”

“嗯!我就在这里将就一晚上,这里没人看着不行,要是让猫来捣乱会诈尸的。”

小双凝一听,心不由得一紧,抓着门框的手也紧了紧。

诈尸?

天啊!她要真诈尸,肯定第一个是来找我。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姑妈呀!就是死了也不让我有好日子过,呜呜!

小双凝在心里嘀咕着,小心脏噗通噗通直跳。刚刚还觉得困得很,此刻睡意全无。

“妈妈,那你可打起精神守好了,千万别然后猫来捣乱。”

“行了,这么晚了,快睡觉去,不然明天又起不来。”

“噢!”小双凝应着,把头缩回去,小跑钻进了小佑琛的房间,钻进被窝里,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不留一点缝隙,连呼吸都感觉有些窘迫。

她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不但睡不着,还总感觉窗外有东西似的,寒风呼啸而过,她吓得缩成一团。

“哥,哥,你睡了没有?哥,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她冲着胳膊房间喊到,虽然这墙没有隔音效果,但小佑琛早已睡熟,又怎么会听到她的叫喊声呢!

她试探性的掀开被子,想出去找小佑琛的,可脚刚要着地,一声狗吠声,吓得她赶紧退回去,将被子紧紧盖在自己身上,全身都吓着在瑟瑟发抖。

许久,她才伸出手去摸墙上的点灯开关,将屋里的灯给按开。

屋里一下就亮起来了,开着灯睡,终于让她的内心没有那么害怕了,至少可以把头伸到被子外面来透气,而不用一直躲在被窝里。

她看着被点灯照亮的天花板,双手紧紧抓住被子,她努力的想让自己快些睡着,可是怎么也睡不着。

迷迷糊糊的时候,她听到房间外有咚咚咚的声音,像是谁在用什么敲打着地面,这声音很有节奏,一下一下又一下。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楚。

突然,声音停止了。

她的心跟着紧了紧,这时,她听见有人在开她的房门。

房门打开了,那声音又开始响起,“咚——咚——咚——”

声音越来越近,近到她几乎感觉到这声音就在自己耳边。

她用颤抖的手移开盖在自己头上的被子,试图去看清发出这声音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被子移开了,她正准备睁开双眼,这时传来很低沉的声音。

“张双凝,我好寂寞,你下来陪我吧!”

她顾不得去看是什么,尖叫着把被子向那说话的东西砸过去。与此同时,那站在床前的怪物,敏捷的往后倒退跳了两步,躲开了她扔过来的被子。

她睁开了双眼,看到了一张恐怖的脸。她的尖叫声一声接一声,吓得跳了起来。

“凝凝,凝凝,你怎么了?醒一醒呀!你醒一醒。”这时耳边传来淑梅那熟悉的声音,她猛得睁开双眼,看见了淑梅和小佑琛那熟悉的脸。

“凝凝,你做噩梦了吗?”

她擦掉自己额头的汗水,从床上弹坐起来。朝着房里扫视了一遍,再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两人。看样子,还惊魂未定。

“凝凝,你发生愣呀?”

“凝凝,你说话呀!”

“凝凝,是做噩梦了吗?”

凝凝,凝凝,凝凝……

淑梅和小佑琛一人一句追问,一直就没有断过,让本就心有余悸的她,感觉到头痛欲裂。

许久,她捂着双耳,大声咆哮到,“你们别再说了,烦死了,嗡嗡的,头都快被你们吵炸了。”

看到她发飙,淑梅和小佑琛自动闭上了嘴,疑惑的看着她。

她这才还算心平气和的说:“妈妈,姑妈还在院子里吗?”

她还隐约记得那张脸,那是一张苍白的脸,脸上的肉好像都已经腐烂了,极其恐怖。但她还是能够认出,那就是张晓琴。

淑梅皱了一下眉头,疑惑的问:“在啊!好好的躺在院子里呢!”

听淑梅这么一说,她鼓着腮帮子喘了口大气,“原来是做梦呀?吓死我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整天胡说乱想,想不做噩梦都难。”

“我没有!”小双凝嘟囔着嘴,很坚决的反驳。

“行了,赶快起来洗漱,不然就要迟到了。”淑梅摇着头说着,走出了房去。

小佑琛看见淑梅出了门,才坐下来关心的问:“凝凝,没事吧?是不是认床,睡不习惯?看你一脸憔悴,两个这么大的黑眼圈。”

“不是啦!梦见我姑妈变成僵尸了,还是会说话的僵尸,她居然叫我下去陪她。真是可恶,人都走了,还要来折腾我。”小双凝又气又怒,说得口水四溅。

“你呀!一天到晚就是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好了,快起来,再磨蹭待会儿真的连吃早饭的时间都没有了。你动作麻利点,我去给你把饭盛好,帮你把书包收拾好。”

“谢谢哥!”小双凝说着,送给小佑琛一个甜甜的微笑。

这三天,对小双凝来说,太漫长了。每天晚上都一个噩梦接一个噩梦,白天上课也晕晕沉沉的,从来不会在上课时间打瞌睡的她,这天,居然不知不觉趴在桌上睡着了。

周宇可是第一次见小双凝睡着的样子,他盯着小双凝看得出神。

看着看着,他居然打起捉弄小双凝的念头。

他从自己的课桌下边翻找出水彩笔,以小双凝白皙的脸为纸,在她脸上开始作画。

小双凝真的是太累了,周宇这样折腾她,她也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一会儿,一只超级丑的乌龟就出现在了她脸上。

周宇看着他的杰作,捂嘴笑得眼泪都快挤出来了。

后知后觉的老师,终于发现到了打瞌睡的小双凝,气得火冒三丈。

小双凝可是班长,是老师们眼里的三好学生,她一向乖巧听话,很少犯错,而今天居然带头打瞌睡,老师心里能不火吗?

老师很生气的大叫:“张双凝,张双凝……”

连着叫了几声,小双凝还是没有反应。她气得走下讲台,朝小双凝这边走来。

周宇赶紧掐了一把小双凝,小双凝疼得从凳子上大叫着跳起来。嘴里还念叨着:走开,走开,不要吃我……

看样子,她又做白日梦了,而且还是噩梦。

全部所有人都朝她投来异样的眼光,她睁开朦朦胧胧双眼,这才发觉自己居然上课打瞌睡。这时,老师已经走到她跟前来,她也不好意思再坐下去,尴尬的站在那里,等着老师发落。

周宇心虚地埋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害怕老师之余,他更担心的是事后小双凝会怎么收拾他。

同学们看着小双凝脸上的乌龟,诧异的目光之外,还带着嘲讽的笑,不过大家都强忍着,谁也没笑出声。

“你可是班长,居然带头打瞌睡?还有这脸上,画得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是不打算读书,想改行去唱大戏了?”

老师的话音刚落,教室里一片哗然,大家都笑得合不拢嘴。

小双凝尴尬得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她赶紧伸手去擦自己的脸,看着手上那彩水笔的颜色,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周宇。

被她这么一揉擦,整个脸花得像大花猫一样,引来同学们狂笑,好多同学都笑得前俯后仰。

小双凝是又尴尬又气,怒眼瞪着旁边的周宇。

周宇听了老师的话,把脸侧到一边,捂着嘴偷笑。

“这人啊贵在谦虚,你这学期期中考试已经考得那么不理想了,照你这样下去,你是想和某些差等生一样,读了初中就去端盘子洗碗吗?”

小双凝自认自己有错,愧疚的低下头去,认真听着老师数落。

“明天请你家大人来学校一趟,你这学期的问题很严重,必需好好给你家长反应反应。”

小双凝一听要叫家长,这下急了。

“老师,我下次不敢了,以后一定好好学习,上课绝不会再打瞌睡,就不用再请家长了吧?我妈身体不好,我不想因为我的错,让她动气。”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六章 得罪女汉子的下场 小双凝一脸哀求,说得情真意切。

她所言句句发自肺腑,淑梅身体的确不好,再加上每天为这个家忙前忙后,一个人当作两个人来用,她真心不希望淑梅再为自己的事而烦心。

“你呀!看在你一番孝心的份上,这次先记着,如果期末考试,成绩还下滑,那就自己主动请家长来学校。”

这小双凝毕竟没有“案底”,三言两语下来,老师就心软了。也许,这也只不过是老师的欲擒故纵之计,为了激励小双凝努力学习。

“嗯嗯嗯!一定一定。”小双凝连忙点头答应。

学生嘛!除了怕老师惩罚,最怕的就是请家长。这请家长不但要受家长数落,甚至是打骂惩罚,而且在同学们面前也感觉很丢脸,很伤自尊心。

作为学生的小双凝,当然也是怕请家长的。

“行了,坐下吧!现在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以后后悔可就来不急了。”老师语重心长的对小双凝说着。

她正准备转身离去时,突然冲着周宇的课桌猛敲一下,吓得周宇赶紧从课桌上把手拿开,用害怕而又无辜的眼神看着老师。

老师指着周宇厉声道:“还有你,自己不学好,别牵连别人,你最好给我安分守己一点,不然就让你请家长。”

“老师,我又没打瞌睡,你别总是看我不顺眼好不好?我可是认真听课,没有去影响其它同学。”周宇满脸无辜。

“你这偷奸耍滑的聪明劲,用在学习上,早就考上重点中学了,还至于在这里留级吗?认没认真,你自己心知肚明。”老师撂下这么一句话,朝讲台的方向走去。

周宇还故意背着她,给她做了个鬼脸,伸出拳头做了个暴打的动作。挤眉弄眼的,嘴里还小声的念叨着什么。

惹得周围的同学忍不住偷笑。

老师走到讲台上,举起讲桌上的教棍猛拍桌子,促使大家安静下来。

“大家都要引以为戒,谁都不是天生的优等生,当然也不是天生的差等生。不努力,就是个神童,最终也会变成废柴,成为社会的败类,即便不是败类,长大后也做些脏类的活。要想抬起头做人,读书是最好的出路,书到用时方恨少,都听明白了吗?”

老师语重心长的在那里讲了一通,虽然她说得很有道理,但貌似对这些小学生来说,她的话有些太深奥了。

但即便如此,讲台下的孩子们,还是异口同声的回到:“听明白了!”

“好,把书翻到第六十八页,我们继续学习……”

教室里恢复了之前的气氛,同学们跟着老师齐声朗读着书本上的课文。

小双凝和周宇也心不在焉的跟着读。

周宇能感觉到小双凝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他现在有些后悔了,刚刚为什么要在小双凝脸上画乌龟。

下课后,周宇第一时间冲出了教室,跑到男厕所去躲着。

小双凝紧跟着追了出去,但没追上,在男厕所门口被很多男生给截住。

“你干嘛呢?这是男厕所,再急也不能跑男厕所来上吧?”一个同她并肩准备进男厕所的男生,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她气喘吁吁的刹住了车,尴尬的站在男厕所门口,由于生气,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真的,如果不是那些男生挡住她的去路,她有可能真的会冲进男厕所里,将周宇按在厕所里暴打一顿。

在家里,在小佑琛面前,她还算是个乖乖女,是个乖巧懂事的女孩子。

可其实不然,在她们看不到的地方,她就是个女汉子,她以前也没发现自己有这样的潜质,自从认识周宇之后,她这女汉子的潜质就爆发出来了。在她看来,遇到麻烦,动手不动口,才能很好的解决问题。

周宇躲在厕所里,不敢吱声,也不敢出来看小双凝是否还守在门口。

正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好男不和女斗,他就是再不济,也不能和女生打架不是,那样会让同学们耻笑的。所以,面对小双凝,他只有躲为上策。

小双凝鼓着腮帮子,在厕所门前的走廊徘徊了几圈,最后无功而返。

该死的周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周宇再三考虑,这样躲也不是办法,等上课铃一响,他不是又得乖乖回到座位上去。

他的脑子开始飞速的转动,在为自己想应急的办法。

这时,他看到同班的一名男同学进来,一条计策立马出现在脑海里,他把那男生拉到厕所角落里。

那男生以为他不怀好意,还用不友善的语气问:“周宇,你要干嘛?我可好像没有得罪你吧?”

“没有,就算得罪了,我也不会和你过意不去呀!我们是同学嘛!怎么会因为一点小事斤斤计较,你说是不是呀?那个……我给你商量点事呗!”周宇嬉皮笑脸的说着,一看就知道是有求于人。

“啥事?”

“我们今天换位置坐,行吗?”

“不行,坐后面根本就看不清楚黑板上写的字。”那男生毫不犹豫,一口就回绝了,并且准备挣脱开周宇搭在他肩上的手离去。

周宇用力将他拉住,“有事好商量嘛!如果你答应和我换位,我就送你一个篮球,这样总该行了吧?”

这周宇没想到还懂得投其所好这一点,他知道这个同学酷爱篮球,就以篮球来作为交换的条件。

那同学一听,眼睛都绿了。

“你没开玩笑?”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

“嗯……看在篮球的份上,行,我就勉强给你换一天的位置吧!你可不许说话不算话噢?不然,我就把上次你在老师衣服帽子里放垃圾的事,告诉班主任去。”

周宇一听,心里立马冒气一团怒火,怒眼瞪着那男生。

好啊!现在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敢威胁我了。

他瞪着那男生,半天没有回答。

那男生见他发愣,有些不耐烦的问:“喂!发什么愣呀!到底还换不换,我这还憋着尿呢!再磨蹭都上课了。”

周宇撇了撇嘴,伸长脖子,睁大眼睛回到,“换,当然换,你待会儿回教室就帮我把下节课的书拿到你桌子上,明天保证把篮球送到你手上,说话不算就是龟孙子。”

“行,一言为定,赶紧让让,我都快憋死了。”那男生说着,挣脱开周宇的手,赶紧去放水。

周宇躲在厕所里,直到听到上课铃声敲响,他才疯跑进教室。

这个时候,小双凝已经在质问坐到自己身边的男同学。

她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身边的男同学问:“你坐这里来干什么?”

“噢!周宇主动找我换一天位置。”那男生若无其事的说到。

“他叫你换,你就换呀?”

“他说送我一个篮球,这么占便宜的事,换你来你也会换的,你说是吧?我又不傻。”

两人正聊着,这个时候,周宇跑进了教室,脸上还带着几分得意,径直朝那男同学的位置走去。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和小双凝的对到了一起,小双凝的眼神中充满杀气,那种恨不得把周宇大卸八块的杀气。

周宇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赶紧迅速回避小双凝的眼神,不自在的坐到位置上去。

小双凝只好忍了,专心的投入到学习中去,暂时忘记了这“血海深仇”。

下午放学,周宇没等小双凝来找他,连书包都来不及收拾,就躲了出去。

小双凝三下五除二收拾好书包,追出去没见到周宇的人影,只好垂头丧气朝校门口走去。

躲在另一侧楼梯转角处的周宇,看到小双凝的身影消失在校门口,他才松了口大气,回到教室收拾好书包,大摇大摆朝校门口走去。

正走出校门口时,背后突然被人狠狠打了一棍,紧接着就听到小双凝那熟悉的声音。

“跑啊!躲啊!叫你欺负我,叫你在我脸上画乌龟,看我不在你身上画个草原。我真是后悔交你这样的损友,害我一而再再而三在老师和同学面前丢脸……”

小双凝举着一根比大拇指还粗两倍的棍子,对着周宇一阵乱劈乱打,嘴里还一直滔滔不绝的谩骂着。

周宇用双手护住自己,一边跳着躲避,一边痛的“嗷嗷”直叫。

这个时候正直放学,校门口路过的学生很多,看到这样的画面,大家都忍不住停下来看热闹。不一会,就围了好大一堆人。

“姑奶奶,别打了行不行?我跟你说对不起总行了吧?好歹朋友一场,你不至于这么对我吧?”

“我怎么对你了,我这叫以牙还牙,你是忘了白天怎么对我的了吧?”

“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你不看在朋友的份上,你也得顾及你自己吧!这么多人看着呢!每天都要见到的,你这样可真成学校的名人了,这么男人婆,小心长大了没人要嫁不出去。”周宇的确油嘴滑舌,想法设防的为自己解燃眉之急。

小双凝好像也听进去了他的话,她用余光瞄了一眼围观的同学,个个都用诧异的眼光看着自己。

这时候,人群中挤进来一位老师,大喊着:“放学了不回家,都围在这里干什么?校门口都被你们堵得水泄不通了,赶紧散开。”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七章 周宇妈妈上学校找事 不知道内情的老师,一上来就开始驱赶围观的学生。

小双凝见有老师来,再加上之前周宇的那番话,她赶紧将手里的棍子扔掉。

“记住,以后再敢惹我,我一定让你好看。还有,以后不许再叫我男人婆。”

她撂下这么一句,气冲冲的从人群中挤出去。

留下伤痕累累的周宇在原地愣着,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漂亮的女生不好惹,这句话一点也没错。他在心里暗暗嘀咕着,真后悔为什么要去招惹小双凝。

老师挤进来,看着狼狈不堪的周宇,关心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老师,没事!”周宇挤出一丝笑容,回应那位老师,快速转身离去。

小双凝总算是为自己出了口恶气,心满意足的朝家里回。

哎!今晚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她在心里感概到,想着就觉得开心。

今天就是张晓琴下葬的日子,早晨淑梅就找了抬棺匠,将张晓琴盖棺入土。

来为淑梅送行的,只有那个她曾经看不上的男人牛娃,牛娃亲眼看着她入土,为她上了香,烧了纸。

淑梅为她忙前忙后这么多天,已经仁至义尽了,不管她身前待淑梅怎样,做了多少不该做的事。从今天起,都随着她一起埋入黄土之下,随着时间的流逝,被世人慢慢遗忘。

这就是人生,无奈的人生。

所以好也罢,坏也罢,能珍惜的只有眼前。生命短暂,好好珍惜才是上策。

当天晚上,小双凝就和小佑琛把房间换了回来,果然,这晚她睡得特别的踏实。她感觉好久好久都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而且整晚都是美梦连连。

第二天,她因为昨晚睡得好而起得特别早。

她第一次破天荒的去叫小佑琛起床,动静还闹得特别大。推开小佑琛的房门,直接将小佑琛的被子掀开,凑到他耳边大吼:“哥,起床啦!”

小佑琛吓得腾坐起来,捂着自己有些不适的耳朵,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小双凝。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咋起这么早?”

“心情好,自然睡得好,睡得好,自然起的早。让我也体验一把叫你起床的感觉,倍爽儿。”

“叫就叫嘛!可——你能不能小声一点,耳膜都差点被你震破了。”

小佑琛一直揉搓着自己不舒服的耳朵,对小双凝的做法有些不满。

小双凝的脸笑得比花还灿烂,再次将嘴凑到小佑琛耳边,小佑琛吓得本能的往后一躲。

小双凝看到小佑琛那样子,忍不住大笑,指着小佑琛笑得前俯后仰。

“你——你看看你,像见了鬼一样,我至于有那么好怕吗?哈哈……哈哈……”

“一大早晨的,说些什么晦气话。行了,你也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既然早起了,那就早点吃完饭去学校温习功课,一日之计在于晨,早晨记性好,适合背课文。”

这周宇一睁开眼睛,关心的就是学习上的事。

他关心自己的就算了,这关心到小双凝这里来,贪玩的小双凝听着心里肯定不会舒服的。

小双凝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冲着小佑琛摆了摆手,小声嘀咕着:“真是无趣,出去了,不跟你对牛弹琴了。”

她说完,大摇大摆走出小佑琛的房间,从她的背影就能看出她的心情大好。

小双凝和往常一样,带着平常心来到学校,唯一不同的是,她今天比以往都来的早。

看到自己座位旁边周宇空着的课桌,她似乎还没有彻底解气,重重的踢了一脚那无辜的桌子腿。

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看着都碍眼,和你主人一样讨人厌。

她自言自语嘀咕着,将自己的书包放到课桌底下。去了趟厕所,回到教室后,她拿出昨天的书本开始在心里默默晨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着就敲响了晨读的铃声,可周宇却还是迟迟没来。

她在心里嘀咕着:这没用的家伙,该不会被我昨天那一通痛打,吓得连学都不敢来上了吧?也罢,不来最好,这样的蠢人,就是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很难让他考到前十五名。

她抿了抿嘴唇,继续一脸轻松的在心里嘀咕着:若是这样,也就不存在对哥失言了,还是哥说得对,这就是损友,不交最好。

晨读结束,下课铃敲响,大家有的去上厕所,有的去操场活动,也有的到走廊上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小双凝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摇晃着酸痛的脖子。

没有周宇在旁边叽叽喳喳,她心情大好,学习也能专心一些。

这时,一个要好的同学跑过来,坐到周宇的凳子上,嬉皮笑脸的问小双凝:“张双凝,听说昨天下午你和周宇打了一架?”

“什么打了一架?是我打他好不好,你也看到他昨天怎么欺负我了,竟然在我脸上画乌龟,我现在还总感觉脸上一只乌龟趴在那里。”一说起周宇,小双凝又开始抱怨个不停。

这位同学听了她的抱怨,放声大笑。

“你还笑,有你这样的好朋友吗?”

“现在知道好朋友重要了啊!谁叫你之前重色轻友的,把我扔到一边冷落了这么久,和那个周宇形影不离的。”

“行行行,这样落井下石的朋友,我不要也罢!哼!”小双凝冷哼一声,把脸别到一边,不再理会这位同学。

这同学轻轻拽了一下她的胳膊,试探性的问:“凝凝,真生气了啊?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呀?”

小双凝正准备回过头来,和这个好朋友言和,被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给打断。

一个重量级的女人冲进她们教室,大声的咆哮到:“谁是张双凝?给我滚出来。”

那女人实在是胖,比她们村的文大嘴小佑琛的大姨还要胖上一大圈。那脸上的肉感觉都在抖,个子又高,站在门口就像一个巨人,直接将教室门堵得死死的。

教室里的人先是看看她,而后把目光齐刷刷的投向张双凝。

张双凝和好朋友也把目光投向那“巨人”,面对同学和朋友那疑惑的眼神,小双凝无言以对,她还满头雾水呢!

“凝凝,你又惹什么祸了?这……这胖婶是谁呀?”

“我不知啊!我也不认识呀!”

“此人来者不善,你还是提早做好心里准备吧!保重!”她那朋友说着,起身轻手轻脚的离开。

这就是所谓的朋友?大难临头各自飞。

小双凝真的有点怀疑好朋友这个词的含义,怎么她身边都是这样的好朋友。

那女人嘴一直没有停下过,一直在那里大吼大叫。

小双凝没有弄清来人是谁,再加上这妇人的确面相就有些瘆人,一看上去就不是友善之人。她莫名其妙的感觉到害怕,一直不愿意吭声。

即便她没有吭声,全班同学的反应,已经让那妇人猜到她就是张双凝,迈着沉重的步子朝着她这边走来。

那一声声沉重的脚步声,让人有种地震的错觉。

小双凝下意识的回避自己的视线,将头低下去,盯着课桌板看。

那胖女人走到她课桌前停下了脚步,“你就是张双凝?”

小双凝闻声,尴尬的笑着抬起头来回应到:“我是,婶子,你找我有……”

她还很客气的叫了那女人一声婶子,正想问找她有什么事呢!那女人揪住她的衣领,将她从凳子上提起来,往教室外边走。

“臭丫头,模样生得倒是清秀,没想到是只披着羊皮的母老虎。走,跟我去找你们班主任,今天要是讨不到个满意的说法,我非把你腿打断不可。”

那女人拖拽着小双凝,边走边大声的谩骂着。

班里其它同学被她这凶神恶煞的样子都吓得不轻,个个都退避三舍,不敢上前做任何举动。

虽然这女人做事的风格和张晓琴如出一辙,但小双凝还是在不停的挣扎反抗,并且出言质问对方:“你是谁呀?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拉我去哪里?你放开我,救命呀!副班长,快去帮我找老师。”

小双凝无论如何挣扎,可在这“巨人”手里,她就如同一只被老鹰抓住的小鸡,根本就动弹不得,只能被她拖拽着往教室外去,她还是试图向同学们求救。

“你耳朵聋了吗?还叫什么老师,我这就是要带你去找你们班主任。别动来动去,把我惹火了,信不信我直接从走廊上把你扔下去。”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们根本就不认识呀!你怎么好像把我当做杀父仇人似的。你放开我,我们有什么好好说,你我近日无怨,远日无仇的,你何必这么粗鲁对我?”

“嘿嘿!小丫头片子嘴还真的挺厉害。你以为老娘闲着没事干呀!大老远上学校来找你寻开心。”

“你可不就没事干吗?不然这么大个人了,非得和我一个孩子过意不去,再说,我又没惹你。”小双凝委屈的嘟囔着嘴,小声的自言自语嘀咕着。

“你说什么?”

声音太小,那女人好像没有听怎么明白,大声追问。

小双凝听着她那震耳欲聋的声音,看着她脸上一块块因为愤怒而变形的肉,吓得身子都不由自主的在颤抖。她连忙尴尬笑着回应:“没……没……我什么也没有说。”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八章 办公室里上演掐架 很快,那女人就把她拖到了老师的办公室门口。

“你们班主任是不是在这个办公室?”

小双凝没有吭声,点头回应。

那女人拖着她,径直走进办公室。

老师们见到这一幕,都露出诧异的目光。

她们都以为,肯定是孩子在学校闯祸了,这家长是领着孩子来询问老师情况的。

那女人的头,就像摄像头一样,左右缓慢摇摆着,在寻找小双凝她们班班主任的身影。

“臭丫头,哪个是你们班主任?”

原来她连谁是她们班的班主任都不知道,还装模作样寻找。

小双凝还没开口指认,她的班主任已经因为看到这一幕,担心的走到她俩跟前来。

“这……这……这是怎么了?张双凝,这位是你?”

“老师,我也不知道她是谁呀!冲进教室就把我拽到这里来了,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小双凝委屈的向自己的班主任解释到。

“你就是她们班的班主任?”那妇人轻视的扫了一眼班主任,用有些怀疑的语气问到。

“你好,我是她们的班主任,请问你是哪位同学的家长?”

“我走了这么远的路,腿都走细了,我们先坐下再说。”

那女人说着,把小双凝重重的往边上的空位推过去,而她却毫不客气的找了空位坐下。

老师有些尴尬,面对这些坏脾气的家长,她们也不好多说对方的不是,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也搬了张椅子,搁到那女人正对面坐下。她的内心有些忐忑不安,既然这不是张双凝的家长,那干嘛把张双凝拽过来,她也是满头雾水。

那女人翘着二郎腿,腿还在不停的前后摆动着,她坐着的椅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感觉那椅子很快就会被她压散架似的。

她轻咳两声,开始开口说话了,“老师,你好啊!我做个自我介绍,我是周宇的妈妈,你叫我胖妹就行。”

“噢!是周宇的妈妈呀!你好你好!”

啊?周宇的妈妈?不会吧?难道这个周宇打不过我,所以就把他妈妈搬出来替他出气?哎!果然是个孬种,连这种事情都要叫大人出面。

周宇,我张双凝鄙视你,以前真是高看你了。

小双凝一听说是周宇的妈妈,就在心里开始嘀咕起来。

“老师啊!你可得为我们家周宇做主啊!就是这丫头片子,昨天拿着手腕这么粗的棍子,把我儿子狠狠暴打了一顿。如今人还躺在医院呢!满身都是伤。孩子长这么大,我都没舍得下这么重的手,没想到被这么个黄毛丫头打到进医院。”

那女人咬牙切齿,指着站在那里的小双凝,说得口水四溅。

什么?周宇进医院了?我……出手有那么狠吗?真是娇生惯养的主,那么一点皮肉伤就大张旗鼓的住到医院去了。

班主任老师也大概听明白了这女人的描述,瞄了一眼低着头立在一旁的小双凝,转脸笑着对那女人说:“周宇妈妈,当真有这样的事?”

“你看我像说谎的样子吗?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个满意的答复,我就把这臭丫头的手给卸了,让她手那么贱。”周宇妈妈指着小双凝,有种要冲上去暴打小双凝感觉。

她已经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若不是班主任拦下,她那重量级的拳头已经落到小双凝身上。

“周宇妈妈,你冷静一点,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是卸了她的手也无济于事,反而会让事情变得很复杂。我们会通知她的家人,帮你们好好协调。”

“这样最好,赶紧把她老子叫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妖魔鬼怪,能养出这样的小悍妇。”

小双凝听她这么说自己,心里可不高兴了。

“你这肥婆,你说谁是小悍妇了?我看你才是悍妇,泼妇,难怪生个儿子也那样。”

小双凝这话一出,周宇妈妈那可是忍不住了。气得脖子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指着小双凝的鼻子骂:“你……你你这个有娘生没养娘的,这么牙尖嘴利,你妈都是怎么教你的,居然这么没有礼貌。看来,我非得替你那没用的妈好好管管你。”

她说着,冲过去就给了小双凝一记耳光,即便这样,她还是没有罢休的意思,还想再打。

老师们这才都围了过来劝阻,好几个老师才勉强把周宇妈妈给制服。她实在是太力大无穷了,为了制服她,办公室被弄得一片狼藉。

班主任老师嘴里不停的劝说着:“周宇妈妈,你冷静一点,她不过就是个孩子,大人欺负个孩子,你也不在理呀?”

“哪能怎么办?难不成让我宝贝儿白白被打一顿吗?”

“我刚刚都不说了吗?会通知她的家长来,把事情说清楚。如果错在她,一定会让她父母给你一个说法的。”

“什么如果错在她?本来就是她的错,她打人就是不对。”

“是啊!你也知道她打人不对,你一个大人打个孩子,那不是更加的不对了吗?你坐下来,消消气,你这样,我也没法去联系她的家人不是?”

班主任老师拼命抱着周宇妈妈那水桶一般的腰,不厌其烦的劝说着周宇妈妈。

周宇妈妈很不友善的回应着,两只眼睛都在冒火,向躲在老师们后面有些害怕的小双凝投去杀气腾腾的目光。

在班主任老师苦口婆心的劝说下,周宇妈妈才慢慢平静下来,不再用力往小双凝这边扑。一下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坐到椅子上去。

班主任老师见她不折腾了,舒了口大气。赶紧回过头来小声对小双凝说:“你先回教室去。”

小双凝愣了一下,迈着步子朝门的方向走。

“干嘛?想跑?”

周宇妈妈见小双凝要走,腾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大声咆哮到。

吓得小双凝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她向班主任老师投去求助的眼神。

班主任老师将周宇妈妈按回座位上去,温声细语的劝说:“她一个孩子,留在这里也给不了你什么说法是不是?你看这上课铃已经敲响很久了,你先让她回去上课,我这边帮你通知她的家人。”

她是不敢再让小双凝待在这里,她可不保证自己还有多余的体力能阻止周宇妈妈的下一次发飙。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先支开小双凝。

“上什么课,我儿子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她这个罪魁祸首凭什么还能好好待在教室上课?不准走,你敢走,我抽了你的脚筋。”周宇妈妈脖子伸的老长,说得唾沫横飞。

“这……”

班主任老师也被她弄得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

“给我乖乖站回原地,别把我惹毛了,就是老虎把我惹毛了,我都能剥了它的皮,更何况你一个黄毛小丫头。老师,你也别再为她求情说好话,我这也不是为难你们老师。你们评评理,我儿子躺在医院里,她去教室里安安心心上课,换谁来心里会舒服?”

所有找事的人都是这样,说来说去,抱怨来抱怨去,都是那么几句话。

她说得津津有味,旁观者却早已听得不耐烦了。

班主任老师很无奈,只能让小双凝继续留在办公室里。

“张双凝,你去我办公桌上,把今天收上来的试卷给批阅一下。”班主任老师指着自己办公桌上那一堆试卷说到。

周宇妈妈见班主任老师采纳了自己的意见,脸上还掠过一丝得意,小声嘀咕着:“这还差不多。”

“周宇妈妈,你先坐着等一会儿,我这就联系她妈妈。”

“行,最好快点,我还赶着去学校照顾我儿子。”

班主任老师到自己办公桌上找了个本子,那本子是登记的学生家长的联系地址和方式。

淑梅留下的联系电话,当然还是村里文大嘴家的。

她原本也想着自己家也安一个电话的,这样也方便和学校联系什么的,可是想着要那么多安装费和电话费,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班主任老师找出了小双凝家的电话,用办公室里那唯一的一台电话,拨通了文大嘴家的电话。

她一边拨电话,还一边留意着坐在那里的周宇妈妈,她是怕周宇妈妈趁她不注意,又冲过去打小双凝。

这个时候,已经是上课时间了,其它有课的老师都纷纷离去,若这女人再发飙,她一个人恐怕还真是拿周宇妈妈没办法。

电话那头传来文大嘴的声音,“喂!哪位?”

“你好,我是张双凝的班主任,能找一下她妈妈吗?”班主任老师很客气的对电话那头的文大嘴说着。

“张双凝?”文大嘴一时脑袋没转过弯,皱了皱眉头想了想。因为平时她们都是叫的凝凝,一时就没有反应过来。“噢噢噢!你是说凝凝呀!是找她妈妈康淑梅是吧?”

“对对对!麻烦你了。”

“那你稍等几分钟,我这走过去叫她还有几分钟路,这个点,也不知道她在不在家里。”

“行,那我就不挂电话,麻烦你帮忙给叫一下。”

“行!”文大嘴应着,把电话筒放到一边,对她男人叮嘱到:“看着点,可别把电话给挂了,凝凝她班主任老师找淑梅,我这就过去叫。”

“知道了,你去吧!我看着呢!”她男人不耐烦的应着,继续剥着桌上的花生,端起桌上的酒杯呡了一口酒。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九章 请家长 文大嘴这才迈着急步,朝淑梅家的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周宇妈妈见班主任老师拿着电话筒在那里不说话,迫不及待的追问:“老师呀!她们什么时候能过来?”

“周宇妈妈,你别着急,这电话是她们村里的,老板正去叫呢!她妈妈还没接到电话。”

“这都什么年代了,家里连台电话也没有,果真是穷山沟沟里出来的。常言道: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呀,真是一点也没说错。难怪连这么大点的女娃娃都这么厉害,早知道我就把孩子他大舅,二舅,三舅,都给叫上了,不然待会儿这些刁民欺负我,我势单力薄还真是应付不过来。”

她自言自语在那里嘀咕着,班主任老师也没插话,小双凝刚刚是领教了这母老虎的厉害,也不敢吱声,认真批阅着桌上的试卷。

这个时候,文大嘴已经到了淑梅家家门口,也是她运气好,淑梅今天没去地里,在鸡棚里忙活着。

她走到铁栅门前,朝着院里忘了一眼,院里没什么动静,这铁栅门也从外边上了锁。她估摸着家里没人,这才朝鸡棚里去找人。

一进鸡棚,她就看见了戴着胶手套在那里掏鸡粪的淑梅。

淑梅听到动静,抬起头来先出声问文大嘴:“惠妹姐,你咋有空过来?”

“别干了,凝凝她班主任来电话了,看样子还挺着急的,你赶紧去接吧!”

“凝凝她班主任?”

小双凝和小佑琛在学校一直都很听话,从来没请过家长。这家长会也开过了,淑梅真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值得老师把电话打到家里来。

文大嘴见她还愣着胡思乱想,赶紧从她手中夺过铲子,扔到一旁,拽着她往鸡棚外走,“是啊,别愣着了,这电话还没挂呢!赶紧的,别让人等着急了。”

“惠妹姐,等一下,我把手套给卸了。”淑梅一边卸着手上戴着的手套,一边说着。

她简单整理了一下,洗了手,把鸡棚锁好,跟着文大嘴身后,迈着急步朝保管室走去。

“淑梅,这老师肯定是有急事,不然然后凝凝回来转告就行了,何必这么大费周折打电话过来。”

“哎!是啊!不会是凝凝出什么事了吧?摔了?或者生病?”

“哎呦喂!你就别自己吓自己了。这马上就到了,接了电话不就知道了。”

……

两人边走边聊,淑梅想了很多个可能,但唯独就是没有想到小双凝闯祸这种可能。

来到保管室,她怀着忐忑的心情,迫不及待拿起桌上的电话筒,“喂,是李老师吗?”

班主任李老师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赶紧把电话筒贴近耳边,双手紧紧握住电话筒,有些急切的说:“是是是,我是,请问你张双凝的家长吗?”

周宇妈妈听到那边有了回音,聚精会神的盯着李老师看,像是想从她这里得到点什么似的。

“我是她妈妈,是我家凝凝出什么事了吗?”

“这还真是出了一点事,你现在赶紧来学校一趟吧!”

淑梅听了李老师的话,担心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她担心的追问:“她出什么事了?是摔着了?还是病了?”

“这……你还是先过来再说吧!越快越好,最好再带些……钱……”李老师看了一眼周宇妈妈,想着这周宇在医院,唯一的调解方法恐怕也只有钱,所以特意叮嘱了一下淑梅。

“李老师,我家凝凝到底怎么了?还要带钱过去呀?要带多少?”

“你也别多问,尽量快点过来,至于这个钱嘛,你就尽量多带点。”

李老师说到钱这个敏感字时,特意捂着嘴,把声音压的很低,就怕周宇妈妈听了,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好,我这就过去。只是我这边离学校远,恐怕得个把小时。”既然老师不说,淑梅也不想再继续追问,与其费神去追问,她还不如早点赶到学校,看小双凝究竟出了什么事。

“你尽快吧!”

淑梅都没顾得再和老师说什么,就将电话给挂上了。

文大嘴一只在旁听着,虽然没听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要钱这句她是听明白了的。

“惠妹姐,这是鸡棚和家里的钥匙,你帮我长个眼看着一点。我这急着要去学校,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淑梅把家里和鸡棚的钥匙塞到文大嘴手里,请求她帮忙。

在这个村子里,唯一能出手帮她的,恐怕也只有文大嘴一家子了。

“行,家里就放心交给我吧!刚刚听说然后你带钱过去,你身上有带吗?”

“惠妹姐,不瞒你说,家里真没有什么闲钱,所有的钱都压在养鸡场上了。从牙缝里挤出那些钱,也是准备进鸡饲料的。哎!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先过去看看凝凝到底出了什么事再说吧!”淑梅一脸担心,说完就准备往外走。

文大嘴叫住了她,“淑梅,你等一下。”

淑梅闻声,停下了脚步。

文大嘴掀开门帘,朝里屋走去,小片刻,她就拿着一叠钱从里屋走出来。

她把钱递到淑梅手里,“淑梅,先拿去应急。”

“惠妹姐,我不能要,上次开养鸡场问你借的钱都还没还,我怎么能又问你借。”淑梅推推攘攘的,不好意思要。

“拿着吧!反正我现在也用不上,放那里也不会生崽,以后等你有了再还我。”

淑梅看着手里的钱,想着李老师刚刚说的话,只能厚着脸皮收下这些钱。

她快速地数着手里的钱,确定是多少才知道以后还多少给文大嘴,“一百,两百……”

“哎呦!你别耽误时间了,总共一千一百块。”文大嘴见她还磨磨蹭蹭的数钱,赶紧推着她催她出门。

“那谢谢惠妹姐了,以后等养鸡场盈利赚了钱,我就立马还给你。还有,借你家自行车用一下,老师说让我尽快,我这两条硬腿肯定没有这两个轮子快。”

“行,车在院子里,你路上当心着点。”

“诶!”她说完,小跑着从保管室出来,推着院里的自行车就往快步往外走。

与此同时,办公室里的周宇妈妈可没闲着,她首先关心的当然是淑梅什么时候能到。

“老师啊!怎么样?她家家长什么时候能到?”

李老师看了一眼在那里认真批阅试卷的小双凝,不紧不慢的走到周宇妈妈对面坐下。“她们家离学校挺远的,应该要个把小时才能赶到学校。”

她的话音刚落,周宇妈妈就从椅子上腾了起来。

那眼珠子睁得比鸡蛋还大,大声咆哮到:“你说什么?个把小时?还要让我在这里等她个把小时,她以为她是谁呢?”

“周宇妈妈,你别激动,坐下来慢慢说。”李老师也算是好脾气了,无论周宇妈妈如何发脾气,她都和颜悦色的对待。

“真是欺人太甚,我……”

“她家的确离学校远,你总不能叫她插上翅膀飞过来吧?”

“我……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摊上这么个事。本来是来为儿子讨公道的,这倒好,却成了磨洋工的。”

“你也不是不通理的人,大家都相互理解,个把小时也很快就过去了的,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小假,休息一会儿。”

她听了李老师的话,表情缓和了许多,不再像刚才,脸黑的跟它锅底一样。

她缓缓的坐回椅子上,“说得也是,我没日没夜的忙着赚钱,是很少给自己放假。老师你还真是慧眼,知道我能者多劳。行吧!那我就小歇一会儿,她来了记得叫醒我。”

“行!”听她这么说,李老师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那……你们这里有床吗?”

“床?”李老师惊得皱了皱眉,她没想到周宇妈妈会问出这样不经过大脑的问题。

这是学校,又不是旅馆,我就是个班主任,我招谁惹谁了?这简直是碰到了史上最难对付的学生家长。

她即便是心里憋了一肚子委屈,但还是笑着回应到:“周宇妈妈,这是学校,有的只有书本课桌,哪来什么床呀!”

周宇妈妈眼珠子在眼里转了一圈,若有所思的样子,头一偏,眉头微蹙,“说得也是,那我就委屈一下吧!就在这桌子上趴一会儿。”

她说完,随便找了张桌子,把椅子往办公桌旁一挪,趴在上面就呼呼大睡。

她这入睡也是神速,顷刻之间就鼾声如雷。不但如此,她睡着了还流口水,那口水牵着线往办公桌上流。

李老师看着她这睡相,无奈的摇摇头。

“李老师,她睡着了吗?”小双凝听到鼾声,小声的问班主任老师。

班主任老师微微点头,招手让小双凝出去。

她轻脚轻手的往办公室门口走去,就像是做贼一样。小双凝放下手中的试卷,也轻手轻脚的跟着往办公室门口去。

在办公室外的走廊上,李老师这才拿出老师该有的威信,质问小双凝,“张双凝呀!张双凝,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你自己还认识你自己吗?”

老师很严厉的批评小双凝,她一直低着头。她明白,这次自己真的有些太冲动,犯下这样的大错。既然有错,她就不想狡辩,老师怎么批评她,她都洗耳恭听就是。

章节目录 第三百四十章 等待 老师见她不吭声,语气稍微缓和点,继续说:“当初让你坐到前边来,你非得说要帮助同学,让他把成绩提起来。现在可好,他周宇的成绩没提起来不说,你的反而下降了。这下降就算了,你今天还给闯出这么一档子事来。”

“李老师,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改,保证不再惹事,好好学习。”

“哎!就算你现在知错,又能怎么样?还是等你妈妈来把这麻烦解决了再说吧!”

“……”

小双凝现在什么也不想说,除非有后悔药,除非时间能够倒流回到昨天,那她一定保证绝对不会去惹周宇。

可是,如今已经盖棺定论,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这件事她不知道如何向老师交待,如何向淑梅交待,心如同炙烤一般难受。她第一次体会到欲哭无泪是什么感觉,鼻头酸酸的,呛呛的,眼泪却怎么也掉不下来。

她和所有犯错的孩子一样,像霜打的茄子一般,低垂着头。

李老师很是细心,察觉出她内心害怕难过后悔交织在一起的复杂心情。

她明白小双凝是个乖孩子,好马也有失蹄的时候不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她伸出手去,抚摸着小双凝的头说:“行了,你也别太担心,老师会尽量帮你妈妈处理这件事。你以后要以此为鉴,再不能随心所欲,肆意妄为。你要知道,出事了,苦的不只你自己,还有你的亲人。”

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她抬起头来,冲着李老师用力点点头,“老师,我知道了。”

“对了,你昨天用什么打周宇了,他一个男生,怎么会被你打进医院?你能说说,他伤的到底严重吗?”

“李老师,我承认昨天下手是有点重,但也不至于严重到进医院。我经常见我村里的婶子们这样打她家小孩,也没听说谁家的孩子有被打进医院的。”

“这样啊!那不严重最好,希望周宇妈妈只是气不过,小题大作。那样只要你们态度好一点,赔礼道歉,应该能够很好的处理好。”李老师听了小双凝的话,似乎看到了希望,表情轻松了不少。

“哎!希望周宇不是那么娇气。不管怎么说,我这次都是错,给老师添麻烦了,对不起!”小双凝这认错态度还是挺好的。

“行了,回教室上课吧!”

“可是……她……”小双凝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的周宇妈妈,支支吾吾到。

“去吧!等你妈妈来了,我去教室叫你。”

“嗯!谢谢李老师!”小双凝紧绷着的脸稍微缓和了些,给李老师鞠了一躬,麻利的转身往教室方向走去。

目送小双凝走远,李老师这才回到办公室里,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她本想把小双凝没批阅完的试卷继续批阅完,可刚提起笔没批阅两张,就无奈的摇头终止了。

这周宇妈妈的鼾声实在是太大,她根本没法专心做事。

她起身在办公室里徘徊着,甚是无聊。但她也不敢离开,必需在这里守着这个麻烦的人。

很快,下课铃声敲响,安静的楼道开始热闹起来,学生们打闹着从办公室门口跑过。

她还真担心,外边这么吵,会把这尊大佛给吵醒。虽说守在这里有些无聊吧!但总比这大佛醒着强太多,她可不想再听这人不厌其烦的抱怨。

她轻手轻脚走到窗前,将开着的窗户都合上,又将办公室的门给轻轻掩上。这样下来,屋子里一下安静了很多。

那震耳欲聋的鼾声还在,证明那人还睡着的,她朝着那人的方向瞄了一眼,舒了口大气。

她正放松警惕时,下课的老师们说笑着推门而入。

“诶!这大白天的,这谁把门关上做什么?”

她闻声,赶紧转身冲着进来的老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着趴在桌上的周宇妈妈,示意她们小声点。

老师们之前是见过这人的厉害,都很配合的压低了声音。

其中一个老师有些惊讶的问:“怎么?这还睡上了,问题还没解决呀?”

“哎!可不是吗?这还在等那个同学的家长赶来,我可也是真够背的,怎么摊上这么个学生家长。”李老师愁眉苦脸的向同事抱怨着。

那两个老师还忍不住偷笑,其中一个笑着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见怪不怪,习惯就好,比这更恐怖的我们都遇到过。她们呀!是把我们老师当神了,遇事就找我们评理断公道。”

那老师说完,拿着教材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老师们陆陆续续都回到了办公室,李老师就像迎宾一样,站在门口,一个个叮嘱她们,让她们小声一点。

一个老师气愤的喊到:“这也太过分了吧?竟然在我的办公桌上睡大家,太无法无天了,这是把这里当宾馆了吗?”

李老师闻声,赶紧过去把那老师引到自己座位上。

“魏老师,你多体谅体谅,那人啥脾气,之前你也是看到了。我可不想再让她在这里大打出手,你忍耐一下,暂时坐一下我的位置。那位家长很快就赶来,很快就让她把位置还给你。”李老师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求同事的谅解。

“这倒没什么,在哪里备课都一样。”

“谢谢!谢谢!非常感谢魏老师,改天搓麻将一定给你留个位置。”

“一言为定,别总让我在旁边当军师。”

“一定一定。”

这都是同事,也不是什么大事,老师们当然还是很乐意帮忙的。大家都很配合的小声说话,小声做事。

李老师为了处理她们的事,还找人和自己换课,提前把时间腾出来。

办公室里,老师备的备课,批阅的批阅作业,这周宇妈妈的鼾声,好像并没有影响到她们太多。

她自己可就不行了,听到那鼾声,满脑子都是周宇妈妈张着血盆大口嗷嗷嗷说个不停的样子。

看着同事们都在认真做事,她感觉自己有些多余。她走到走廊上来,趴在栏杆上看着操场上嬉戏打闹的学生,顺便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办公室里的气氛,实在是太压抑,让她下意识觉得有些闷。

“李老师,我妈妈还没来吗?”小双凝走到她身后,小声的问到。

“还没呢!”

“噢!”

“认真上课,来了我会去叫你的。不管待会儿会发生什么,你最主要的事情还是学习,在任何情况下,都要学业为重。没必要想的,就别想。”李老师和蔼可亲的给小双凝传教。

小双凝不得不承认,她的确遇到了一个好老师。

“嗯!我一定不辜负老师的厚望,以后一定加倍努力学习。老师,那我先回教室了。”

“嗯!去吧!”

看着小双凝离去的背影,李老师心里那是五味杂陈。

她说得是轻松,其实自己心里还是没底的。这种事情虽然她们没多大责任,但还是费神呀。

如果那女人发起疯来,在小双凝妈妈那里讨了公道。掉转枪口又要找她的责任,那可就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她的思绪乱飞,想着各种可能。

这时,上课铃敲响,学生们像脱缰的野马一般,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往教室跑。

很快,教学楼里又恢复了安静,走廊里也安静了下来。

老师们也陆陆续续抱着教材从办公室里出来,很多还给李老师打招呼。

“李老师,我们去上课了,你可得把我们这一亩三分地守好了。别等我们一节课下来,回来看到的是大战后的满地狼籍。”其中一个老师开玩笑似的说到。

李老师挤出尴尬的笑容,回应到:“你就放心去吧!我一定誓死扞卫我们的家。”

那老师这才笑着离去。

寒风呼啸着,吹在脸上还有些刺痛,她紧了紧衣领,转身回到办公室里去。

此刻,淑梅正拼命的踩着脚下的自行车踏板,朝着学校的方向而来。

这大冬天的,她额头却冒着豆大的汗珠,呵斥呵斥喘这大气。

第二节课还没下课,她就赶到了学校。

这个时候大家都在上课,学校里特别安静。锁好自行车后,她就匆匆往楼上赶,她不知道要去哪里找班主任老师,只好先去小双凝的教室外。

看着孩子们都在认真的听课,她在窗外徘徊着,没敢进去打扰。

小双凝看见了她的身影,举手向老师说明情况。老师同意后,小双凝这才急急跑出教室,和淑梅碰头。

“妈妈……”

淑梅闻声,回过头来紧紧拽住小双凝的手,一脸着急的问:“凝凝,到底出什么事了?”

小双凝用衣袖替淑梅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妈妈,对不起,是我惹祸了。”

“惹祸?”

“嗯!因为一点矛盾,我把同学打进了医院。现在她妈妈找到学校来了,非得让我们给她一个说法。”小双凝简单的把事情描述了一下。

她也想让淑梅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不至于待会儿见了周宇妈妈节外生枝。

淑梅惊得目瞪口呆,她怎么也不相信,自己乖巧懂事的女儿,会皮到把同学打得进医院。

小双凝看出淑梅不相信她,或许更多的是对她的失望吧!她再次强调到说:“妈妈,是真的。我也知道这次犯了大错,不过我保证,仅此一次,以后绝对不会再犯。”

章节目录 第三百四十一章 和平解决 小双凝不停的向淑梅说好话,她真怕淑梅生气,气坏身子。

淑梅的身体情况她是知道的,为了她,为了这个家,已经倾尽所有。再加上之前那场大病,让她觉得这份母爱更加的难能可贵,就是平时她都会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害怕淑梅和在她小时候一样,突然就不见了。

她怕淑梅累倒,可如今,这副疲惫不堪的身躯,是否还能经得起她这番折腾,她有些害怕。

“走吧!带我去见你老师。”

淑梅愣了片刻,终于开口说话了,表情很淡定,淡定得小双凝都感觉瘆得慌。

小双凝点头回应着,走在前面引路,带着淑梅朝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两母女一句话也没有说。

淑梅也没有追问事情的具体情况,一声不吭的跟在小双凝身后。

她都不吭声,小双凝就更不敢说话了。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往前走着,像两个并不怎么熟悉的路人似的。

来到办公室门口,办公室的门大打开着。周宇妈妈还在桌上趴着睡觉,班主任李老师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很是无聊的玩着钢笔。

见到小双凝的身影,她就像是见到救星一样,赶紧上前迎着。

“张双凝妈妈,你总算来了!”

她迎上来,激动的抓着淑梅的手,紧锁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李老师,真是对不起,我们家凝凝给你惹麻烦了,让你费心了。真是对不住,她以后若再惹麻烦,你就给我拿棍子抽她,往死里抽。”淑梅很不好意思的跟老师致歉。

居然让老师打我?我没听错吧?妈妈,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小双凝从来没见过淑梅对自己这么狠过,她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淑梅。

“张双凝一直以来都听话懂事的,也不知道这学期是怎么会事,总是闹些意外。哎!其它的不说了,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好好好,辛苦李老师了。”

两人简单的交谈后,李老师走到周宇妈妈跟前,轻轻拽着她的胳膊摇了摇,“周宇妈妈,周宇妈妈,醒醒,醒一醒。”

“滚开,没看见老娘在睡觉吗?”周宇妈妈挥起她那粗壮的胳膊,狠狠将李老师的胳膊甩开。

李老师轻挑了一下眉,尴尬的笑了一下,提高嗓门喊到:“周宇妈妈,张双凝妈妈到了,你到底还要不要讨公道?”

“人来呐?哪?哪?在哪?”或许张双凝这三个字已经在她心里烙上烙印了,一听到李老师喊出张双凝的名字。她猛的从桌上抬起头,一边摸着嘴角的口水,一边东张西望找寻淑梅的身影。

淑梅站的位置也是恰到好处,正好被李老师挡住了。周宇妈妈环视了一周,也没能找到她的身影。

淑梅从李老师身后走出来,向从椅子上站起来的周宇妈妈尴尬一笑,自责的说:“你好,我是张双凝的妈妈。”

“你总算是来了,你女儿把我儿子打得进了医院,腿都断了。说吧!你打算怎么办?”周宇妈妈揉了揉有些迷迷糊糊的眼睛,伸长脖子扯着嗓子冲着淑梅喊到。

什么?腿都断了?我就是大力士也不至于把他腿打断吧?我怎么觉得这像是讹上我们了。

“是是是,是我们不对,是我家凝凝对不起你家孩子,你家孩子的医药费由我们来出,我也会叫我家凝凝去给你家孩子当面道歉。”

周宇妈妈没想到淑梅这么好说话,一时间,她还倒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那……那这个当然是必需的,这都是你们应该做的。光是这些当然是不够的,我家周宇养伤肯定是要一段时间的,这样就没办法来学校上课,这落下的功课怎么办?”周宇妈妈愣了半响,才吞吞吐吐的说到。

“至于功课的问题,我也会叫我家凝凝做好笔记,放学就过去给你家孩子补课。我家凝凝成绩还不错,应该可以胜任,这点李老师可以给作证的。”

淑梅话音刚落,李老师就附和到,“她成绩一直很优秀,又是班长,这点她是可以做到的。”

“班长?”周宇妈妈向小双凝投去怀疑的目光。

她在心里暗自嘀咕着:就这样的人,还是班长?不是老师眼瞎,就是这丫头成精了,迷惑了众生。

“是啊!她的成绩也是连续五年排在全年级第二,第一就是她哥哥。不但能胜任,说不定还能让你家周宇的成绩有所提高。”李老师似乎看出了周宇妈妈眼里的怀疑,继续帮忙圆场。

“是啊!我一定会让我家凝凝倾尽全力为你家孩子补习,绝不让他把课落下。这都是为人父母,谁都不容易。”

她若有所思的顿了顿,继续说:“事情已经出了,我们应该多为孩子们考虑,找一个对孩子们有益无害的办法来解决问题。她们毕竟是同学,以后还要在一起学习的。相信你也不愿意看到两个孩子因为这件事情水火不容,成为仇人,孩子们还小,这样也不利于她们身心健康不是?”

淑梅的态度很诚恳,脸上一直挂着微笑。

周宇妈妈见她态度这么好,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还真是不好意思再发飙。

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说:“也是,都是为人父母,都不容易,那就这么办吧!不过,不只是医药费,我家周宇住院这段时间,各种营养费,精神费,还有我耽误时间的误时费,误工费,都由你们来出。”

小双凝听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但她不敢吱声,只能在心里抱怨。

什么人嘛!这分明就是敲诈,是看我妈好说话,就这么得寸进尺。我一点错,就好像是千古罪人了似的,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哼!吸血鬼,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这……”淑梅觉得周宇妈妈的要求是有点过分了,但也在清理之中,她只是担心自己能不能负担起这些费用。

“咋的?不愿意?”

“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负担得起。不过没关系,我一定会尽量想办法的,你算算大概要多少钱吧?我也好去筹。”

听了淑梅的话,周宇妈妈扳着指头数着,在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在屋里来来回回徘徊了几圈后,才停下脚步。

“行,这笔账我得好好算算,等我算好了再通知你,记得待会儿给我留个联系方式。李老师,你给做个见证,她可是说了,她会支付所有的费用,别到时候又找各种各样的借口。”

“放心,我虽没有饱读诗书,但做人最起码的诚信我还是懂的。”

“哼!谅你也不敢,要是敢,我就以牙还牙,打断那臭丫头的腿。”

“不,绝对不会。”淑梅把文大嘴给她的钱,掏了一千块递给周宇妈妈,“这样吧!我这里有一千块钱,先交给你去交付医药费,不够的部分我到时候再补。”

周宇妈妈接过钱,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把手里的钱,仔仔细细的数了一遍,“好吧,我先收着,记得让你家孩子放学来补课,镇区医院。”

“嗯!一定准时到。”

李老师还有些意外,没想到以为很很难缠的事,却能这么心平气和的解决了。

当然,事情能这么圆满解决,和淑梅低三下四、委婉求全是脱不了干系的。

周宇妈妈把钱揣到兜里,“把你联系电话给我,今晚就会算好清单,到时候电话通知你,你呢也尽快把钱送到我手里。”

淑梅尴尬的看向李老师,“这……李老师,能借纸和笔用一下吗?”

李老师很是配合,从桌上抓了纸和笔递给淑梅。她是恨不得赶快送走这难缠的女人,当然是尽量配合她们。并且保持中立,能不吭声就尽量不吭声。

淑梅写好文大嘴家的电话,交到周宇妈妈手中。

周宇妈妈很随便的瞄了一眼,往兜里一揣。“那个……我还要去医院看我儿子,你们慢慢聊,我就不奉陪了。”说完,她就朝办公室外走去。

这件事情算是勉强解决了,可淑梅觉得还有个人自己得对她说声对不起。

她对李老师鞠了个躬,言辞诚恳的对李老师说:“李老师,真是太麻烦你了,张双凝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你辛苦了。”

“没事,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淑梅对站在自己身旁,一直一声不吭的小双凝说:“凝凝,看到了吗?你惹出的祸,让你老师也跟着受罪,以后可别再这么任性了。”

“嗯!妈妈,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那还不赶快回去上课,好好学,放学还得去给你同学辅导。”

小双凝向李老师投去征求意见的目光,李老师点头应着她,她才给淑梅说:“那妈妈,你路上小心一点,我先回教室了。”

“去吧!下午记得去给你同学辅导,镇区医院,别忘了。来,这些钱你拿着坐公交车,路上自己小心点。”

“嗯!”小双凝接过淑梅递过来的钱,走出了办公室。

目送小双凝走出教室,淑梅这才回过头来再次向李老师致谢,“李老师,感谢的话我也不多说,反正这次真的很谢谢你。如果可以,我真想跪下来给你磕几个响头。”

章节目录 第三百四十二章 淑梅去医院看望周宇 淑梅说着,还真想做出下跪的动作似的。

李老师见状,赶紧上前去搀扶住淑梅的双手。“张双凝妈妈,你可别,你这真要跪下去了,那可是折我寿了,按年纪,我还得叫你一声大姐。”

“……”面对如此好心肠的老师,淑梅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行了,事情也算是解决了。你就安心回去吧!以后我会更加关注张双凝,尽量不让她再犯糊涂。”

“嗯!那我就先走了,我家张双凝就劳你费心了。”

“好,你回吧!”李老师拍着淑梅的手,这一幕两人倒真有些像好姐妹。

“行,那李老师,我这就走了,再见!”淑梅笑着给李老师说着,倒退着走出了办公室。

她推着自行车走出了学校,但她并没有骑回村里,而是骑着自行车往镇上的方向去。

今天的风特别大,也特别冷。骑着自行车,迎面吹来的寒风刮脸。

为了节省时间,淑梅脚踩得特别快,这额头虽然冒着汗珠,但握着自行车车把手的手却是冻得冰凉。有时候,她都忍不住把手拿到嘴前哈气,单手握着自行车,自行车歪歪扭扭在路上前进。

她在心里感慨到:好久没骑自行车了。

她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以前,她,继宗,还有博艺,她们会经常骑着自行车,上很多地方还去玩耍。

时光如梭,转眼十多年就过去了。她不再是以前那个梳着两个麻花辫,花一般年纪的少女。而继宗已经不在了,博艺却住进了大牢。

一切都好像梦一场,她想了很多,想得眼里都起了泪花。

这人还真是不能太闲,这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就会悲天悯人,就会多愁善感。

她来到一个水果摊上,精心挑选了些当季的橙子,还有外地运来的苹果和香蕉。

对于她而言,这些水果可都是算得上是山珍海味了,只有逢年过节,家里才会备一点。这平时买这些,可以算得上是奢侈的做法了。

“老板,就这些了,多少钱?”

“二十三块六毛钱,就给二十三块五毛吧!”

听到老板说要多少钱时,她是心都在滴血呀!但是没办法,该花的还是要花的。她迟疑片刻,掏出身上的零钱,把钱数给了老板。

她把水果挂在自行车手把上,骑着自行车来到镇区医院。

她找到周宇住的病房,站在门口朝里望了望。

病房里只有一个和小双凝年纪相仿的男孩子,靠在病床头,手里抱着个游戏机玩得正起劲。

淑梅不用细想,也知道这肯定就是小双凝的同学周宇。她直接推门而入,周宇闻声,头也没抬,继续玩着他手里的游戏机。

她把水果放到柜子上,有些尴尬的说:“周宇同学,你好!”

周宇没有吭声,条件似的点了下头。

“我为我家张双凝的做法向你道歉,对不起,我买了些水果,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剥。”

周宇听到张双凝的名字,终于抬起了他的头,惊讶的看向淑梅。

淑梅终于看清了周宇的脸,干干净净的脸,看起来很阳光,不像是调皮捣蛋的孩子。

“你是?”

“我是张双凝的妈妈。”

“张双凝的妈妈?”周宇有些不相信,两只眼睁得比汤圆还大,冷了片刻他才回过神来,“阿姨啊!你好,你好,快坐,坐,我这就给你挪凳子。”

周宇说着,就有要下来给淑梅挪凳子的冲动。

“别,你伤着呢!快躺好,别把伤口碰到了,凳子是吧!我自己端就行了。”淑梅说着,强行将她按回床上躺着。

她一边挪凳子到床前,一边问:“周宇同学啊!阿姨给你买了些水果,你想吃什么,阿姨帮你剥。”

“嗯……橙子吧!”周宇扫了一眼柜子上的水果,随口一说。

“诶!好,阿姨这就给你剥。”淑梅和蔼可亲的笑着,赶紧从袋子里挑选了一个最大的橙子,徒手就开始剥起来。

“阿姨,你怎么会到医院来!凝凝呢?她怎么没来?”

周宇有些意外,既然小双凝她妈都来了,怎么张双凝却没有来。这伤可有她一半的功劳啊!虽然伤得不重,但多多少少也不是伤着了吗?

“凝凝啊,凝凝在学校上课呢!她若不好好上课,放学后又怎么来给你补习呀?”

“阿姨你说什么?你说凝凝要来给我补习?”

“是啊!你是被她打进医院的,她来给你补课是理所以当的,不然你把功课落下,我们就更过意不去了。”

哇!如果是这样,那我宁愿在医院待一辈子,让凝凝一辈子都来给我补习。想想都激动,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那我先谢谢你和凝凝了。”

“谢啥!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谁叫我那不争气的女儿,闯了这么大的祸,害你进医院的。至于医药费和你妈说的那些补偿费,哎……我知道一千块肯定是不够的,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力想办法凑齐的,一定一分不少给你们。哎呦喂!你看我呀,跟你一个孩子说这些做什么。来,吃橙子,我特意挑选的。”

“阿姨,你说什么医药费补偿费呀!你是说我妈找过你们了?你还给她一千块钱了?”

“是啊,你妈是到学校来过了,为你讨公道。这为人父母,我也能理解,但阿姨家条件并不富裕,那一千块还是问我家凝凝的大姨借的。”淑梅自责的向周宇阐述着。

周宇一听,差点把嘴里的橙子给喷了出来。

吝啬婆一点都没错,还真是什么样的机会都不放过呀!我就说我一点小伤,医生都说没什么大碍,她非得让我住院。原来是打着这样的小算盘呀!

我怎么有这么势利的老妈呀!真的是都钻到钱眼里去了。不行,不能让她宰凝凝她们家,她们家本来就不富裕。

“我这点伤,用不了两个钱,我家也不缺这几个钱,这什么医药费补偿费你和凝凝就不用操心了,不用你们出,待会儿我让我妈把钱退给你。”周宇一边吃着橙子,一边含糊不清的向淑梅说着。

“别,你这样阿姨就更过意不去了,这都是应该的。”

淑梅还不算认生,跟一个孩子也能聊得特别投机。

“不行,不能退,这都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淑梅斩钉截铁的说。

“什么理所当然呀?她这叫敲……”周宇真想把她妈妈的目的公之于众,可想想,让凝凝妈妈知道他妈是这样的人,肯定自己也会连带着受影响的。

她这叫敲诈勒索……

周宇把没说完的话,在心里自言自语的嘀咕完。

他可不想凝凝妈妈用异样的目光看自己,像看怪物一样看自己,他更加不想破坏了自己在凝凝妈妈眼里的形象。

无论张双凝做什么,在他眼里,永远都是他的女神。女神的妈妈那就是老女神,是上帝,得谨慎小心对待。

居然会对女同学产生这样的感情,对于他这个年纪,好像是有点太早熟了。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叫张双凝天生丽质,长着一副人见人爱的美人脸呢!

“阿姨,我和凝凝不但是同学,而且还是好朋友。再说我这真的只是小伤,你看能走能跑,真的没事,是我妈非大题小做让我住院。”周宇说着,快速的从床上跳下来,在地上转着圈,证明他真的没什么大事。

“周宇同学,你……你别跳了,别转圈了,小心你的伤。”淑梅见他这样,那是个着急呀!

“阿姨,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真的没事。而且这是和凝凝闹着玩不小心给弄伤的,真的不怪凝凝。若这样都要问你们要钱,那以后我还怎么和凝凝做朋友?不过,让凝凝过来帮我补习还是可以有的。”周宇抓着淑梅的手,发自内心的说着。

此刻的他,真的就像一个特别特别懂事的孩子。

在淑梅眼中,他就像小佑琛一样,是那么的讨人喜欢,那么的懂事明理。她没想到,那样暴脾气的人,居然有这么好脾气的儿子。她微微点头,表达自己对周宇的认可。

这一幕,被提着大包小包东西进来的周宇妈妈撞见。

淑梅的存在,真的让她大吃一惊。

她不开心的将东西往隔壁床上一扔,冷冷的质问:“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周宇妈妈呀!我这不买点水果来看望一下周宇同学。”

周宇妈妈没有多理会她,冲着周宇吼道:“你还不滚回床上去,光着脚跑到地上来蹦跳个啥?难不成还想明天来个伤风感冒发烧什么的。”

周宇妈妈在周宇面前还是很有威信的,这么说一通,周宇一声不吭的乖乖钻进了自己被窝里。

“你来了正好,免得晚上我再打电话通知你。来,这是我刚刚忙里偷闲计算出来的住院费,精神损失会,误工费,营养费,总共是一千七百八十块,扣掉你给的一千,你还得补给我七百八十块钱。”周宇妈妈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淑梅,还扳着自己手指给数着。

“什么?一千七百八十块?你这是为我讨公道?还是卖儿子呀?”周宇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的脚不过就扭伤了一下,自己的妈妈居然会对张双凝妈妈狮子大开口。

章节目录 第三百四十三章 又一对老少冤家 周宇妈妈听了周宇的话,赶紧着急的打断他,“臭小子,你瞎说什么呢?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说完回过头来问淑梅,“怎么样?我这些都还合理吧?”

“合理合理!我会尽快凑齐给你送过来。”淑梅连连点头回应。

钱能解决的问题,那就一定不是问题。她想与其费唇舌和周宇妈妈讨价还价,让双方都尴尬难堪,还不如自己吃点亏,就这么爽快的答应算了,再说了,的确是她们有错在先。

“合什么理?阿姨,你别听我妈瞎说……”

周宇刚一开口,就被周宇妈妈咆哮着给打断了。

“臭小子,闭嘴,我说的话你是当耳旁风了是不是?竟然当着外人的面说你妈,你小子数皮痒了是不是?欠抽了是不是?”

周宇妈妈说着,抓起旁边床上的枕头就朝周宇砸过去。

“干嘛不让我说,是不是知道没理了?想暴力堵住我的嘴不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想让我不说也行,你赶紧把钱退给阿姨。”

“臭小子,白眼狼,还敢顶嘴,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这个白眼狼,胳膊肘还往外拐了。现在倒好像你妈我是坏人,你才是大好人了。你这个小兔崽子,你以为你妈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是不是,这都是我们应得的,你有什么权利说不要。”

她冲上去,挥起手掌就想打周宇。

周宇敏捷的从床上翻下来,和他妈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整个病房被他们弄得像被入室抢劫了似的。

从他这举动来看,还真看不出有什么大碍。活蹦乱跳的,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

淑梅追在她身后,试图终止这两人疯狂的举动,“周宇妈妈,你冷静一点,孩子还伤着呢!有什么好说,别动手呀!”

可是,她好像成了透明的,周宇妈妈根本就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受伤的是我,我就是有权利不要,你这个势利眼。为了钱,连我也利用,你看看我,能蹦能跳,腿好的吧?手好的吧?我哪里像伤重的样子?你好意思收钱吗?你良心过意得去吗?”

“你……你你……好啊!翅膀硬了,敢和我顶嘴了,开始数落起我来了。竟敢说我势利眼,我不势利,你以为你喝西北风就能长这么大吗?这么多年,我是又当爹又当妈,没想到养出你这么个白眼狼……”

“哎呦!你能不能换点新花样,又是这些陈腔老调,你生我养我不是应该的吗?现在抱怨个啥?不愿意养可以不养啊,我又没逼你。”

“你……你这个兔崽子,真是翅膀硬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两母子追打着,吵闹着。

淑梅发现,这两母子吵架还真是有水平。不愧是母子,连吵架都这么有默契。

无论她怎么西斯底里在那着急,这两人完全把她当做是空气。

她喊累了,自感无趣,只能静静的看着两人打闹。直到两人吵累为止,吵得不再吵为止。

周宇妈妈气得青筋暴涨,自觉吵累了,瞪着周宇坐在床上歇气。

周宇自觉占了上风,得意扬扬的看着他妈妈。

“好了,你俩总算是安静下来了。现在总该有空闲听我说话了吧?”淑梅试探性的说,看看周宇,又看看一脸青紫的周宇妈妈。

两人互相瞪了一眼对方,都尴尬的看了一眼淑梅,没有吭声。

“你们别吵了,你们这样,我就真的更过意不去了。不管周宇伤的严不严重,罪魁祸首始终是我家凝凝,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钱能解决的问题,那真的就不是问题。如果这些钱能让我们两家的问题都迎刃而解,那我花得值。”

淑梅说着,顿了顿,走到周宇身旁说:“周宇同学,做父母的都不容易,你就不再和你妈吵了,这钱难不倒阿姨的。”

“可……我明明就没事……”

“好啦!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做儿女的要理解父母。这钱是阿姨心甘情愿给你的,你就别怪你妈妈了。你是个好孩子,阿姨一见你就喜欢,别任性了。这钱给了你阿姨心里才会舒畅,你也不想阿姨心里搁着个疙瘩过日子吧?”

淑梅紧紧抓着周宇的手,用和蔼可亲的眼神看着周宇。

周宇能从淑梅眼中看出感情来,看出渴望来。

他在心里暗暗感叹:多么和蔼可亲的妈妈呀!要是我妈妈也能这样和我好说,那该是多好呀!

他看了一眼全身散发着杀气的他妈妈,叹了一口气。

“嗯!阿姨,你真好,要是你是我亲妈那该多好呀!要不,我做你干儿子吧!这钱就当你给干儿子的见面礼,可以吗?”

为了和小双凝拉进距离,他突然想到这么一招来。

淑梅有些吃惊,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的这个问题,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周宇妈妈。

“臭小子,你闲着没事干是不是?有我一个妈还不够,还想再找个妈。”周宇妈妈有些气氛的站起来。

真是的,不就是区区一千多块钱吗?还真当我是卖儿子呀?

“是啊,周宇同学,这一码归一码,你先好好和你亲妈处好关系,至于认干亲的事,以后再说。我……我家里还有事,就先不聊了。”淑梅感觉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尴尬,唯一的上策就是溜之大吉。

她可不想一事不平,又生出新事端来。她不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可没那么多同情心去改善她们母子的关系。

她放开了周宇的手,转身对周宇妈妈说:“周宇妈妈,钱我会尽快凑够交给你的,你们好好聊,我先走了。”

她不等这两母子反应,就急匆匆的走出了病房门。

在医院的走廊里,她似乎还能隐隐约约听到周宇追出来叫喊的声音。她没有回头理会,也没有停下匆匆的脚步。

吃亏是福,这次的亏恰恰让她受益良多。

从小两个孩子都循规蹈矩,从来没有为她惹半点麻烦回家。即便是麻烦,都是别人故意找麻烦。

而这次不一样,这次真的是小双凝的错。这件事,让她想了很多,让她明白,自己还不够努力,没有足够的资本为孩子们解决遇到的麻烦。

当然,她更想让小双凝因为这次这件事,吸取教训,知道是非对错,知道什么该为什么不该为。

让小双凝健健康康成长,让小双凝走正确的路,是她对继宗最好的交待,当然,也是对自己最好的交待。

回到家后,她翻找出自己一分一厘攒下来的钱,仔仔细细数了数,总共三百九十块,这可是她全部的家当了。现在养鸡场又还没开始盈利,是只出不进,赔付了周宇他们这笔钱,以后的日子可真是要把一份钱扳成两半来用。

她盘腿坐在床上,捧着手里的钱,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

“凝凝呀!凝凝,希望你能吸取教训,以后做事不要再这么毛里毛燥了。眼看你就是大姑娘了,妈妈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你活成你想要的模样,不会懊悔曾经走过的每一步。”她自言自语的感慨着。

“一千七百块,除掉惠妹姐借的那一千块钱,扣掉这里的三百九十块钱,那正好还差三百九十块钱。还真是有些巧了,刚刚好差三百九十块钱。”

她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扳着手指盘算着,把钱重新放回那铁盒子里,从睡房里走出来,一路走一路想,她在想凑够另外三百九十块钱的方法。

凑钱那就得砸锅卖铁,但卖什么锅?砸什么铁呢?

她一副绞尽脑汁的模样,魂不守舍的走到鸡棚里。看着已经成年的鸡,说不定这两天就能看见一个个新鲜的鸡蛋了,就能盈利了。

卖鸡?一只鸡就按十块左右算,那三百九十块钱,就得卖三十九只鸡。这三十九只鸡立马就能生蛋了,生了蛋,肯定是不止这三百九十块的。不行不行,这不是个好办法。

她打消了卖鸡的念头,拿着铲子在鸡棚捣鼓了一阵。

这学校医院来回折腾,一天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天色渐晚,不多会儿,小佑琛放学回到了家里。

“妈,我回来了。”小佑琛和往常一样,冲着鸡棚里的淑梅打招呼。

“诶!佑琛回来啦!今天作业多吗?抓紧时间写作业吧!别每天晚上都写到深更半夜,睡眠不足,第二天学习哪里有精神?”

小佑琛自觉好学,那异于常人的好成绩,也不是天生的。为了保持好成绩,那就得付出相等的努力。

淑梅看着他每天复习功课,做作业至深夜,总是忍不住心疼他的身体。小佑琛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她可不想把小佑琛给累垮了。

“妈,这两天不是期末模拟考试吗?任务难免繁重一点。不是每天都这么累的,你就别为我操心了。倒是你,最近又憔悴了一大圈,妈,你注意劳逸结合,别把自己给累垮了。”小佑琛站在大路上,通过鸡棚上的通风口,和淑梅毫无阻碍的交谈着。

“你呀!嘴甜的跟它水果糖一样,每天能听到你这样的话,我就是再累,心里也是甜甜的。好啦!快写作业去,我这也不弄了,今天得为凝凝准备一份特别的晚餐。”后面这一句,淑梅特意压低了声音说,是说给自己听。

章节目录 第三百四十四章 双凝被雨困在医院 “嗯!妈,那你别太累,我回去写作业了。”小佑琛说着,背着书包欲往家里走去。

门居然上了锁,难道凝凝还没回来?以前这个时候,凝凝早已经坐在电视机旁看电视,今天怎么会……

他一边掏出兜里准备的备用钥匙开门,一边加大嗓门问淑梅,“妈,凝凝还没回来吗?”

“你安心写你的作业,不用管她。”淑梅的话中带着些许气愤,她承认小双凝平日里是挺听话的,但这次犯错是事实。要说心里一点气都没有,那肯定是骗人的。

“是你让她出去做什么事了吗?”

“那倒没有。”

“那她去哪里了呢?”

“等她回来,让她亲口告诉你她去哪里了。你别管这么多,快去写作业。”

周宇似乎从淑梅脸上看出了不悦,不再多问,取下门上的锁头,乖乖回屋里写作业去了。

可他一想到淑梅刚刚那表情,心里总是忐忑不安的,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写作业。

时值深冬,天黑得早,不一会儿天就黑了下来,淑梅也回到院里忙乎晚上的饭。

小佑琛担心的看着窗外,天越来越黑,却一直没听到小双凝回来的声音。他实在是按耐不住了,放下手上的作业,来到厨房问淑梅。

“妈妈,你就告诉我凝凝去哪里了吧?你看这天马上就黑透了,她一个人在外面也不安全,我现在就去接她。”

小佑琛双手抓着门框,还有些战战兢兢的感觉。

淑梅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窗外。

这到村里的最后一班车是六点半,她就是嘴硬心软,听小佑琛这么一说,她还真有些担心凝凝回来晚赶不上最后一班车。

“嗯……凝凝去镇医院给同学补习去了。”

“补习?和凝凝要好的几个同学成绩都不差,不至于需要她去补习吧?那同学是谁呀?”

“叫周宇……”

“什么?周宇?他凭什么让凝凝牺牲课余时间去给他补习?”小佑琛听说是要去给周宇补习,他心里怎么会好受。

他一直对这个周宇印象就不好,而且只要一想到周宇,他就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总感觉这周宇是来跟他抢妹妹的。

淑梅微微蹙眉,切刀削面的手也停了下来。

“这都是她自找的,她呀可真是闷葫芦,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她这一鸣呀!对我们家来说,可真是震耳欲聋呀!”淑梅感慨的自言自语嘀咕着。

小佑琛听得云里雾里的,根本就听不懂淑梅在说什么。

“妈,你这嘀嘀咕咕说的什么呀?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算了,我现在也不知道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现在只担心凝凝。妈妈,我这就去村口接凝凝去。”小佑琛说完,没等淑梅回应,回堂屋里翻找出手电筒,小跑着往院子门口去。

淑梅拿着菜刀追出来,在厨房门口大声叮嘱到,“你慢点,凝凝又不是小孩子了,别那么急,路上小心点。”

“诶!知道了,妈妈,你安心在家等着,我一定平安把凝凝接回来。”小佑琛边跑边回应着淑梅。

他小跑着跑到村口,迎着寒风,在路口来来回回徘徊着,焦急的等着最后一班汽车。

嘴里自言自语嘀咕着:妈妈这次也是,怎么就放心凝凝一个人大晚上的在外面,要是遇到人贩子什么的,那可怎么是好。哼!都怪那个周宇,简直就是个灾星,扫把星,祸害自己就算了,还非得祸害别人。

偶尔有三三两两回村的村民路过,看到小佑琛,礼貌性的打个招呼。

“佑琛啊!这大晚上的,天寒地冻的,你不回家,在这里瞎转悠干什么?”

“噢!长兴叔啊!我等我妹呢!”

“行,那你自个小心点。等着了就早点回吧,这天低的很,待会儿恐怕就要落雨。”

“好,谢了长兴叔,你赶紧回吧!”

两人简单客气的聊了两句,那村民转身朝村里走去。

此刻,小双凝还在医院给周宇补课。

这钱,周宇是吵了又吵,闹了又闹,非得让他妈妈退给小双凝家。为此,他甚至还以立马出院为筹码逼迫他妈妈。

可这姜始终还是老的辣,他妈妈一句再这样就给他转学,他立马就服软了。

在医院待着,可以不用去学校,还能和小双凝单独一起学习,他还是很乐意的。

“周宇,今天的课我已经全部教给你了,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自己没事就好好复习复习,我要走了,这天早就黑透了,再晚就坐不上回村的车了。”小双凝一边收拾自己的课本,一边还算友善的对周宇说到。

有这一千七百八十块的教训,小双凝身上的刺彻底被抚平,她就是心里有千般不愿,万般无奈,也只能对周宇好言相待。

“可……这道题我还没听明白呢!你再给我讲讲吧!”

“明天吧,明天再给你讲,今天真的太晚了,要是错过回村的车,你让我今晚露宿街头呀?”

“这哪能,有我在,怎么会然后你露宿街头呢!回不去就住这里陪我得了,你看,现成的床。”

“你……”小双凝看到周宇那一副不正经的样子,是差一点又劈头盖脸的骂过去,“你想得美,不跟你胡扯了,再晚真回不去了。”

小双凝话音刚落,窗外传来一道闪电,随之而来的是哗哗的鱼声。

小双凝看着黑乎乎的窗外,眉头一皱。

不是吧?老天爷,我承认我是犯了错,可这不也得到相应的惩罚了吗?你至于还要这样耍我吗?

听到哗啦啦的雨声,周宇心里脸上都开心得不得了。

“哈哈!下雨天留客天,这下你想走都走不了啰!”

小双凝看到周宇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心里憋了一肚子火。

“有伞吗?”

“没有。”周宇想也不想,干脆的回到。

小双凝没有吭声,背着书包跑出了病房。

“喂喂喂,你站住,你要去干嘛?”周宇见状,掀开被子,从床上蹦下来,光着脚丫子一边叫着,一边紧跟其后追了出来。

小双凝跑到楼下去,她原本想冲进雨里,迎着风雨跑到汽车站点去,可脚刚踏出去,就被倾盆大雨给逼了回来。

就这么短短几秒钟,她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一大遍,头上的黑发也被淋湿了。

她站在医院大门的房檐下,双手合在胸前,紧锁着眉头小声祷告着,“老天爷呀,老天爷,别下了行吗?赶紧停吧!你这样,我可真赶不上回村的车了,你不会让我摸黑走回去吧!求求你了,赶紧停吧!”

她急得跺脚,嘴里一直念叨个不停。

“哼!都怪那该死的周宇,笨得跟它猪一样,要不是他,我至于落到这无家可归的地步吗?要是以前知道他是这么个麻烦的人,打死我,我也不会去招惹他……”

这时,周宇赶了过来,打断了小双凝的嘀咕声。

“呦喂!这是要打死谁啊?小美女,刚刚不是气冲冲的急着要走吗?现在怎么不走了呢?”

周宇一副地痞流氓样,幸灾乐祸在那里歪牙咧嘴的说着。

还真不知道这周宇,骨子里就是流氓样,还是故意做出这样一副样子,想吸引小双凝的注意力。

反正他越是这样,小双凝就越是看他不顺眼,越是觉得他就是个什么也不是的废物。

以前,她还想着把他带入正途,现在她觉得自己就是在作死。烂泥就是烂泥,又怎么能扶得上墙呢!

她没有理会周宇,望着从黑洞洞的空中落下得雨发呆。

“行了,别回去了,走吧!这外面风大雨大的,我还等着你给我补课呢!你这要给整出病来了,我找谁给我补课呀!”周宇见小双凝不理他,他拽着小双凝的衣袖往里拽。

小双凝生气地甩开他的手,“不是你这也不懂那也不懂,问东问西,我至于折腾这么晚吗?”

她的不满,已经写到了脸上,说起话来也没有之前那么好言好语了。

“大小姐,你这一天的课程,让我两个小时就全部吞下肚去,你真以为我是天才呀!要真是天才,我还至于麻烦你吗?”

“那就是承认自己笨啰?”小双凝想着,反正现在也走不了,和周宇抵怼几句打发一下时间也不错。

“我……你这叫强词夺理,怎么着,你不会打算就在这里等着雨停吧!”

“不用你管,你要是怕你那金贵的身子被冻着,就赶紧回病房去。”

“我这身体好着呢!这点寒风算什么,你既然要等,那我就陪你一起等,等你彻底死心为止。”

“随便!”

又一阵大风刮过,雨水顺着风吹到了小双凝身上,小双凝赶紧往后倒退几步,躲到医院门口后面的大柱子上靠着。

她这心里是难受啊,这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就算停了,也没有回村的车了,难不成自己真的要走回去。再说了,要是不回去,她也担心家里人会着急的。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就是一晚上不回家,你也不至于跟它天塌下来似的吧?反正现在也没事做,跟我聊聊你和你哥小时候的事吧?”周宇看见小双凝紧锁着的眉头,凑到她身边,和小双凝并排靠在大柱子上。

章节目录 第三百四十五章 爱美之心 “我说周宇,你到底有什么企图?咋对我们家的事这么关心?”小双凝用疑惑的眼神瞪着周宇。

“这不闲着没事嘛!我可不是调查户口,你要不愿意说,那就算了。”

“我发觉上辈子肯定是你的债主,上辈子没讨到债,这辈子来讨来生债的。”小双凝小声的嘀咕着,真的觉得自己就是欠了周宇的,不然怎么会惹上他甩都甩不掉了。

“你真的这么认为的啊?”

“不然呢?”

“那既然这样,等你长大后就以身相许吧!”

“神经病,你说什么呢!”小双凝听了他这话,撂下这么一句,走到另一处靠着。

这周宇还真想狗皮膏药一样,又跟了过去,死乞白赖的靠在小双凝身边。小双凝又换了个地方,他又跟过去,像影子一样形影不离。

“我还真不是开玩笑的,反正我周宇这辈子就认定你做我女人了,非你不娶。”

小双凝看着周宇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怎么感觉心里是那么不踏实呢!

“你恶不恶心呀!什么女人女人的,你怎么和电视里那些坏男人一样。小小年纪,说些这么恶心的话。”

“这有什么呀!我们小时候不是还玩过家家吗?更何况我们也不小了,再是六年我们就十八岁了,那时就是大人了,我就可以光明正大让你做我女朋友了。”

果然,果然这周宇的目的不纯,难怪他要这么黏着自己。小双凝总感觉有一种与狼共舞的感觉,提心吊胆的,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他咬一口。

“疯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疯话。”

小双凝真的想立刻、马上甩掉这个疯子,可这风大雨大的,她也没地可去呀!她只能故意装睡,闭目养神。

“困了啊?困就上楼上去睡一觉吧?”

小双凝没有理她,继续闭目塞听。

“那你一定饿了吧?要不上楼上去吃点东西。病房里水果饼干巧克力什么的,都大把的,保证有你想吃的。”

小双凝咽了口口水,这大半天没吃东西了,她听着周宇说的,还真感觉到饿了。可她不能这么没骨气吧,像畜牲一样,别人给吃的,自己就非得往上贴,想到这里她继续闭目塞听。

“我知道,这大晚上的,吃这些不暖身子,但这么大雨,我妈应该没有那么快送饭过来。你好歹跟我上去,吃点东西垫垫,等我妈送饭来了,我把我那份都给你。”

小双凝还是禁闭着双眼,继续对周宇的话充耳不闻。

“凝凝,别生了好不好?你就应我一声好不好?凝凝……”周宇就像一只苍蝇一样,在小双凝耳边嗡嗡响个不停。

这时,周宇妈妈撑着雨伞,提着饭盒来到医院门口。

她手里提着饭盒,收伞也特别的费劲,为此,她嘴里还在叽里咕噜的抱怨着,“真是的,这好好的,下什么狗屁雨,这折腾的,衣服都湿了一大片。”

她嘀咕着,提着雨伞往医院里走,没走两步,就看到了小双凝和周宇。

她看到周宇居然不在病房待着,这气就来了。冲上去大声咆哮到,“你不在病房里待着,跑到下面来干什么?是觉得这医院住着舒服,想在这里打持久战了是不是?”

小双凝一听到周宇妈妈的声音,赶紧睁开双眼,像犯错的孩子一样,端端正正的站在那里。

“我又不是豆腐做的,这病房里闷得慌,下来透透气也不行吗?你能不能别总是一副母老虎的样子,爸都被你给吓跑了,也不知道收敛收敛。”周宇一副不以为是的样子,白了他妈妈一眼。

“你这个臭小子,有你这样当儿子的吗?竟敢抵怼你老妈了。”周宇妈妈这一手饭盒,一手雨伞,可是空不出手来打他,要不然,这周宇又免不了一通打。

“想我不抵怼你,除非你学得像干妈那样和蔼可亲,我保证也好言好语。”

“别一口一个干妈的,我可没同意。行了,赶紧上楼去,待会儿饭都凉了。你这同学咋还没走呢?是还没补习完吗?”她瞄了一眼站在那里的小双凝,眼里充满嫌弃,冷冷的问到。

“阿姨,借你的伞用一下行吗?这外边下着大雨呢!”小双凝是真心怕周宇这个妈妈,她试探性的问周宇妈妈。

周宇一听,急了,“凝凝,你不会还真打算走吧?就算你赶到汽车停靠点,车也早就走了吧?别走了,就在病房里将就一晚。这外面风大雨大的,小心感冒了。”

周宇妈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伞,有些不情愿,“给你了,我用什么。”

“一把伞,你至于这么抠门吗?”周宇说着,从他妈妈手中夺过雨伞递到小双凝手中。

“你这小兔崽子,不和你妈拌嘴会死呀?”周宇妈妈的手这下空了出来,手指狠狠的戳在周宇脑门上。

小双凝虽然拿着雨伞,但没有周宇妈妈的同意,她还是不敢擅自离开。

周宇妈妈这时才发现,周宇竟然还光着脚,她就更是气得暴跳如雷。

“你怎么连鞋都不穿?真是拿自己身体不当回事。赶紧的跟我上去,寒由脚底起,你这样不感冒才怪,你不作死不行吗?你是嫌我闲得慌,故意给我找事做是不是?”周宇妈妈拽着周宇的胳膊,就要把他往楼上拽。

小双凝看这两人要走,这才战战兢兢的问:“阿姨,那这雨伞?”

“想用就拿去,反正也值不了几个钱。”

小双凝一听她同意了,赶紧笑着鞠躬说:“谢谢阿姨,我用完之后就给你还回来。”

她说完,小跑到医院门口,撑开伞冲进了雨里。

周宇见走,也挣脱开他妈的手,跟着追了出去。

这下可把他妈急坏了,他妈疯了似的追到医院门口。

“小兔崽子,臭小子,你给我回来,你疯了吗?下这么大的雨,你光着脚丫子跑,是真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回来,小宇,你快给我回来。”

她的声音穿透在雨里,降低了分贝传到周宇耳朵里。周宇这个时候心里只关心小双凝,哪里会听得进去他妈的话。

周宇追到了小双凝,两人一同躲在雨伞下面。四目相视,眼睛含着一种莫名的感情。

小双凝疑惑的问周宇,“你追过来干嘛?”

“这天黑路滑,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去,你既然不甘心,非得去看个确切才死心,那我就陪你去。若真没车了,我们再一起回来。”

“……”

“行了,别愣着了,走吧!”周宇见她愣着,拉拽着她,一起往汽车停靠站点走去。

“你没穿鞋呢?这地上全是雨。”

“没事,你的事重要。”周宇若无其事回应着,没有停下脚下的步子。

小双凝不再多说,跟着周宇的步伐,迈着步子往前。她突然感觉,之前看哪哪都不顺眼的周宇,突然没有那么讨厌了。

风雨中,两人就像一对恋人一般,相互搀扶着,迎着风雨勇敢往前。这时的两人,完全忘去了之前的恩恩怨怨,一起享受着这静静的美好,聆听着风雨的声音。

这个时候,小佑琛还在村口眼巴巴的等着,等着最后一班汽车的到来。

刚下雨的时候,他原本是想着跑回家去的,可转念一想,从村口跑回去也会淋成落汤鸡,那还不如再等几分钟,等到回村的汽车抵达。

他站在风雨中,全身已经湿透,一直眺望着唯一通往镇上的砂石路。

雨水太大,迷了他的双眼,他用手一把又一把的擦拭着脸上的雨水。

由于是大冬天,再加上他衣服已经湿透,寒风呼啸而过,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下意识的双手环胸紧紧抱在一起。

不一会儿,汽车亮着昏暗的灯光,缓缓的朝着他这边史来。他赶紧打开手里的手电筒,往前跑了几步,不停的挥动着手里的手电筒,大声叫喊着,“停一停,停一停!”

其实这就是最后一站了,就是他不喊,汽车也会停靠的,可他太担心着急了,忍不住不有所作为。

司机通过他手中的手电筒,看到了他大张的嘴,条件反射的认为他是要赶车回城里的人,自言自语的说:“别喊了,你这不是脱了裤子打屁多余的吗?你不喊我还不是照样会停。”

车稳稳停在了小佑琛面前,车门缓缓打开,他迫不及待跑上车去。这一身的雨水,滴得车里到处都是。

司机看他把车给弄湿了,还有些不高兴,“你这孩子,怎么伞也不打,看把车给弄得。”

车上就坐着三个人,这三个都是在城里工作的,每天都会准时坐最后一班车回来。

他一眼扫过去,没有发现小双凝的身影,抓着正准备往车下走的村民,疯了似的问:“少宣叔,你有么有看见我妹妹?”

“没有看见呀,佑琛呀!这大晚上的,你咋伞都不打一把,你看你这湿得,赶紧回家换换吧!不然肯定得生病。”

这村民心还挺好的,看他这副样子,赶紧让他回家换衣服。

小佑琛没有多理会,赶紧抓着另一个村民问。其它两人都摇摇头,和第一个村民说的话不谋而合。

小佑琛一下泄了气,就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满脸的失望。

章节目录 第三百四十六章 都是暖男 他失魂落魄的杵在那里,心里装的全是对小双凝的担心。

坐在最前排的售票员不耐烦的问他,“喂!你到底走不走?走就付钱吧!”

“婶子,你有没有见过这么高,大概十一二岁,长得白白净净的女孩子?”

“没有没有,到底坐不坐?不坐就赶紧下车,这风大雨大的,我们还赶着收车回家呢!”

小佑琛愣了一下,激动的说:“坐坐,等我一下,就一分钟。”

他跑下车,追上刚刚那个叫少宣的村民,“少宣叔,劳烦你给我妈带句话,就说我去镇上找我妹去了,叫她不用担心我。”

“行!”

“麻烦你了,少宣叔。”小佑琛说完,折回了车上,买了去镇上的票。他要去镇上找小双凝,去医院找小双凝。

他就穿着那身湿漉漉的衣服,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虽然身上穿着湿衣服,但这车车窗什么的都关得好好的,车内温度还不算太低,相比刚刚在风雨里,这车里实在是暖和太多了。

不过,他也顾不了冷不冷了,现在他的心里装得全部是小双凝,担心得心脏都快骤停了,哪里还有心情关心自己的身体。

小双凝两人来到公交车停靠点,此时风雨磅礴,路上连鬼影都没有一个,更不用说汽车了。

除了地上流动的雨水,她们什么也没找到。

“凝凝,走吧!你看这雨大的,我们回医院吧!待会儿可被真把你也给整医院里来了,我心里可就真过意不去了。”

“可……可我不回去,我妈妈和哥哥一定会担心的。”

“这多简单呀!等一下回到医院,你往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不就得了。”

小双凝盯着周宇,她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刻,这周宇还真的能派上点用场。

“愣着干什么呀?我这脚都冻得快没知觉了,我们赶紧回医院吧!”周宇哈着腰,抚摸着自己的胳膊。这寒由脚下起,看样子,他是真冷。

小双凝低头看了一眼周宇那光着的脚,脚已经冻得发白。

“那好吧!”

两人又原路返回,冒着风雨回到了医院。

回到医院后,周宇没顾得回病房,第一时间就是带小双凝去打电话。

他妈妈在门口焦急的等他,看他回来,一上来就是一通抱怨,“你这个臭小子,你缺心眼呀!这大晚上的,风大雨大,你竟然光着脚陪这臭丫头疯。怎么没见你对你妈这么上心过?我真是白养你……”

她嘀嘀咕咕个没完没了,紧追在小双凝和周宇身后。

可这周宇好像就把她当作透明的了,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他一心想着陪小双凝去打电话,让她给家人报平安,让她能安心的留在医院。

他带着小双凝来到医院的公用电话处,掏出身上的电话卡放进了电话机里。

“凝凝,可以打了,打吧!直接拨号码就行。”

说实话,小双凝还真没用过这种公用电话,她畏畏缩缩的把手伸到公用电话上,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用。

周宇一眼就看出了小双凝的为难,拿起电话筒说:“说号码,我帮你拨。”

小双凝愣了一下,赶紧报文大嘴家的电话。

等到电话接通,周宇才把话筒递给小双凝。

“喂!大姨,我是凝凝。”

“凝凝呀!这大晚上的,你从哪打电话来的呀?你家装电话了吗?我没听说呀!”

“不是,我现在在镇医院呢!要麻烦你给我妈妈捎个话,就说没赶上回村的车,这风大雨大的,今天晚上就不回村里了,在医院将就一宿。”

“这样啊!行,等雨小一点我就上你家一趟,把你的话转告你妈。你是生病了吗?怎么会在医院?”

“这……大姨,我没病,这就不跟你多说了,我挂电话了。”

“不是,你这……”

“嘟嘟嘟……”

文大嘴还没来得及再多问,电话那头已经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打完电话后,周宇拉着小双凝回到医院的病房。

他妈妈跟在后面,提着那把滴水的雨伞。嘴里抱怨个不停,“嘿!我这还成老妈子了。臭小子,还真把我当空气了。”

一进病房门,周宇妈妈赶紧催促周宇说:“臭小子,看你那双脚,冻得比白萝卜还白,赶紧上床暖暖。我可告诉你,你这么作贱自己的身体,到时候病了可别来求我。”

周宇那里听得进去她的话,他走到柜子前,把柜子上他妈送过来的饭盒打开,喝了一口里边的鸡汤。

“凝凝,快过来吃点热乎的,这饭菜都还热着。”

周宇一边说,一边把饭盒里的饭菜分成两分,招手叫杵在那里的小双凝过去。

小双凝愣愣的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周宇意识到小双凝的担心,走上前去,将小双凝拽到自己跟前来,将饭碗硬塞到她手上。将她按到床上坐下,“坐下,趁热吃!”

周宇妈妈怎么受得了自己辛苦做的东西,给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吃,更何况这还是“仇人”。

她冲上去拧着周宇的耳朵,咆哮到,“臭小子,你干什么呢!这都是你老娘辛辛苦苦帮你做的,我都没舍得吃上一口,你这轻轻松松的就喂到了别人嘴里。”

小双凝一听,赶紧将饭碗搁到柜子上,唯唯诺诺的说:“你赶紧吃吧!我不饿。”

周宇才顾不得去考虑他妈的感受,把饭碗端起来重新递回小双凝手里,“什么不饿?吹了一路的寒风,半天没吃东西了,你以为你是铁人呀!还不饿,赶紧吃。”

小双凝端着碗,害怕的看着凶神恶煞的周宇妈妈,口水不停的往肚里咽。

周宇妈妈虽然没吭声,但从她那眼神就可以看出,心里正憋着一肚子火。

周宇现在是又饿又冻,端着另一半饭菜,挨着小双凝坐下,稀里呼噜的吃起来。

他见小双凝还不吃,嘴里含着饭菜含糊不清的催促小双凝,“凝凝,你吃呀!再不吃,待会儿可真的凉了。”

小双凝没有吭声,往周宇妈妈的方向斜了一眼。

周宇一下就明白了,冲着他妈喊到:“妈,今天晚上有我同学在这里陪我,你就不用待在这里了,赶紧回吧!你年纪大了,要多注意身体,保持充足的睡眠,才能万寿无疆,才能长久的和我拌嘴呀!”

“臭小子,你好好说话不行呀?”

“想让我好好说话,行呀!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好,我自然好。行了,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的,你还没习惯吗?我都习惯了。你赶紧回吧!别在这里打扰我们。”

“你……”

周宇见他妈不走,放狠话了,“怎么?难不成还非得逼我走?行,你不走是吧?好,那我也不吃了,药我也不吃了,我就让自己饿死算了,免得天天被你吼。”

他说着,将吃了一半的饭碗往柜子上一搁,双手叉腰,脖子伸的比长颈鹿还长,一副傲视凌人的感觉。

这两人还真是冤家,而且还属于硬碰硬的那种。

周宇妈妈用手指着周宇,气得嘴唇都在颤抖。

小双凝也以为会有一场暴风雨来临,手里的碗再也不敢捧在手上,她轻轻的将饭碗搁到柜子上,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

病房里一下变得特别的安静,半响,周宇妈妈还是没把火喷出来。

“行,有外人在,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我……我上厕所去。”

让她丢下周宇一人在医院里,她始终还是不放心的,可这节骨眼上,实在也不适合和周宇硬碰硬。毕竟周宇还病着,再加上有小双凝在,多多少少她还是要给孩子留点面子的。

“赶紧趁热吃,晚上就让你同学在这里歇着,我去你表姐的休息室里挤一晚。”她说完摔门而去。

这周宇的表姐,在这家医院当护士,平时周宇妈妈回去的时候,都是他表姐帮忙照顾周宇。

这风大雨大的,她想小双凝也是走不了了,这大半夜的,她也不想和周宇大打出手,只好做出退步。把这地让给小双凝,自己去护士值班室将就一晚。

周宇还做好了和他妈拼一把的准备,可他没想到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妈居然主动退步了,他还真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这就走啦!我还以为你又会把我暴打一顿呢!切!没意思。”

他说完,重新把饭碗端回手上,把小双凝的饭碗也递给了小双凝,“来,凝凝,我妈就那样,别管她,我们吃我们的,吃完了好早一点睡觉,明天你不是还得上学吗?”

没有周宇妈妈在,小双凝紧绷着的弦总算松懈下来。

这人是铁,饭是钢,为了裹腹,她也顾不了其它。接下了这嗟来之食,小口小口的往嘴里送。

周宇看着小双凝终于肯吃东西了,自己吃得也津津有味。

“怎么样?好吃吗?”

“好吃。”

“我也觉得好吃,我这妈吧!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不像个贤妻良母,但偏偏她这厨艺还真没话说。”

“是的,阿姨的厨艺真不错,可以和饭馆的饭菜媲美了。”这是小双凝发自肺腑的话,这周宇妈妈做的饭菜是真的太好吃了。

周宇听小双凝夸他妈,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我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夸她。”

章节目录 第三百四十七章 佑琛晕倒 小双凝没有吭声,继续低头吃着碗里的饭菜。

周宇见小双凝吃得认真,也没有再多说,两人各自吃着各自碗里的饭菜。

病房又一次安静下来,静的只能听见窗外的雨声,还有她俩咀嚼的声音。

小双凝看着周宇和他妈相处的方式,更加感觉自己是有多么的幸福,饭吃完,她好奇的问:“你和你妈平时也输这样相处的吗?”

“是啊!”

“噢!”小双凝没再多问,主动把碗筷收拾好,准备拿去涮洗干净,“我去把碗洗了。”

周宇从小双凝手里夺过碗筷,往柜子上一个,强行将她按回床上去,替她掀开被子,用眼神示意她睡觉,“不用,留给我,天色不早了,明天还上学呢!你赶紧睡。”

小双凝看看周宇,又看看洁白的被子被单,脱掉脚上已经湿透的布鞋,缓缓的将自己埋到被窝里。

周宇提起她的布鞋,放到靠窗的位置,“你鞋都湿透,这里风大,我给你放这里吹吹,明早说不定就干了。”

他放好鞋子,端起柜子上的碗筷,笑着对小双凝说:“凝凝,你快睡,我去洗碗筷,很快就回来。”

小双凝用感激的眼神看着周宇,双手紧紧抓住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微微点头回应。

他看到小双凝突然变得如此安静温柔,心里甚是舒爽,端着碗筷,哼着歌走出病房。

小双凝躺在陌生的床上,看着黑黑的窗外,听着逐渐变小的雨声,心情很复杂。

周宇出门没走几步,就撞见了在和他表姐闲聊的他妈。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妈冲过来就拧着他的耳朵咆哮:“你这个死兔崽子,胳膊肘朝外拐,怎么不问你妈我有没有吃饭,热饭热菜就拱手送给外人。”

“放手,你再这样我叫了。这大半夜的,你不想把整个医院的人都给招过来,那你就尽情的拧。”周宇丝毫不示弱。

“你……”周宇妈妈用手指着他的鼻子,气得说不出来话来。无奈的松开拧着周宇耳朵的手,唉声叹气。

站在一旁有些看管周宇行事为人的他表姐,开口说他的不是,“小宇,你怎么老是和你妈叫板,她一个人养你不容易,你得多体谅体谅她。”

“在这样每天都如战场一般的家里,我体谅她,谁体谅我呀?”

“看看看,这就是我又当爹又当妈养出来的好儿子,我早晚会被这兔崽子给气死。”周宇妈妈捂着自己的胸口,对周宇他表姐解说到。

周宇才不想听她在这里废话,将手里的碗塞到他妈手里,“我困了,你们慢慢天方夜谭,随便把碗筷洗了。拜拜!再见!”

他说完,不等他妈回应,转身挥手往病房走去。

他妈再气,他也全然不放在眼里,径直回到病房,轻轻将房门关上,躺回自己的被窝里去。

折腾了一晚上,他也实在是累了,躺上去很快就睡着了。

小双凝听到了他回来的声音,闭上眼睛装睡。也正因为她的装睡,周宇才轻手轻脚的,怕把她吵醒了。

她辗转反侧,不知道是认生,还是其它什么原因,反正就是久久不能入睡。

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还是忍不住周公的召唤,进入了梦乡。

渐渐的,雨也停了,月亮悄悄的从云层中溜出来,照亮漆黑的夜。

小佑琛拖着湿漉漉的身子,来到了医院,迫不及待的向护士打听到周宇住那间病房。

他像脱缰的野马一般,疯狂的朝周宇病房跑去。

吹了那么久的冷风,再加上这一身湿衣服,他感冒了。可是,他全然不知。

他双颊绯红,像是发烧了,脑袋也有些晕晕乎乎。他以为是自己太困了,也没有心思去顾及自己的身体。

病房门没有上锁,他轻轻一推就打开了。病房里亮着灯,他第一时间看见了小双凝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或许是小双凝随时都保持着戒备的状态,小佑琛轻轻推门进来,她也猛的从梦中惊醒。

她猛的坐起身来,“哥,你怎么来了?”

看到小双凝好好的,他紧绷的弦总算放松了,表情也没有那么紧张。他正想开口质问小双凝,质问她为什么这么晚都不回家,反而和这个周宇同睡一间房。

“你……啊切啊切啊切……”

所有的话,都变成几声连续的喷嚏声。他突然感觉天旋地转,视线也有些模糊。

“哥,你怎么了?是感冒了吗?你一身怎么湿漉漉的,你过来怎么连伞都不打?”

小双凝见小佑琛连连打喷嚏,神情也有些恍惚,赶紧从被窝里钻出来。她还没走到小佑琛跟前,小佑琛身体就失重似的往一边倒。

她快步走上前去,将小佑琛扶住,嘴里担心的大声叫喊着小佑琛的名字。

周宇被吵醒,他揉着迷糊的眼睛问:“凝凝,发生什么事了啊?”

“周宇,快来帮忙,我哥晕倒了。”

“你哥?”周宇有些意外,但还是快速的上前来帮忙。

两人废力的将小佑琛扶到床上,小双凝急得都快哭出来了,不停的叫喊着小佑琛,期望能够将他唤醒。

“哇塞!他怎么全身都湿透了,像个落汤鸡一样,还有这一身滚烫,像是发烧了。”周宇有些惊讶的冲着小双凝说。

小双凝听了周宇的话,也用手去摸了摸小佑琛的额头,“这可怎么办呀?哥一定是为了找我,才冒雨连夜赶到医院来。都怪我,是我害了哥,我就是个寄生虫,没有半点用处。”

“他这衣服肯定是不能再穿了,不然病情会更加的严重。这样吧,我先帮他把湿衣服脱下来,你去值班室里有没有医生,叫他过来诊治一下。”周宇临危不乱,一边替小佑琛脱衣服,一边吩咐小双凝。

“好,我这就去。”小双凝想也没想,冲出病房去找医生。

周宇将小佑琛身上的湿衣服全部脱下来,还把自己的被子抱过来,紧紧的盖在小佑琛生身上。

值班室里没有医生,就一个护士。小双凝二话不说,就将那个护士给拽到病房来。

护士过来查看了一下,也不敢对症下药,只教了她们一些物理降温的方法。

小双凝按照护士所说的办法,一遍又一遍为小佑琛换水,换毛巾,尽心尽力守候在旁边。

周宇也不好意思一个人睡,坐在一旁陪着小双凝。小双凝又不跟他聊天,他一个人坐着坐着都在打瞌睡。

淑梅一个人担心的等在家里,虽然文大嘴代替小双凝过来给她报了平安,但这小佑琛又突然跑到镇上去。让她心里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又开始担心起小佑琛来。

看着桌上冷得一点气也没有的饭菜,她肚子饿得咕咕叫,却一口也吃不下去。筷子拿起来,又放下去,一直唉声叹气的。

她在屋里徘徊了一圈又一圈,最终还是因为担心,拿着手电筒朝文大嘴家走去。

雨虽然停了,但地上还是积了不少水,她迈着急步,来到保管室,有些不好意思地敲开了保管室的门。

文大嘴披着衣服来开门,揉着朦胧的睡眼,张大着嘴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地打。

淑梅看到文大嘴这个样子,尴尬的说:“惠妹姐,真是不好意思啊!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

“淑梅呀!这么晚了,是有什么急事吗?”

“就是……你说……”

文大嘴刚从暖和的被窝里爬起来,这一阵寒风刮过,她不禁打了个寒战,拽着淑梅往屋里走,“哎呦!外面冷飕飕的,先进来再说。”

“惠妹姐,就是那个凝凝不是从医院打了电话回来吗?你这能给她回拨过去吗?”

“可以呀!我这电话有来电显示的,可以回拨的。你是不放心佑琛、还是不放心凝凝呀?”

“凝凝报了平安,我倒没什么好担心的,这风大雨大的,佑琛一个人去镇上,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行,那我给你翻找出电话拨回去。”文大嘴说着,走到电话机旁,查找之前小双凝打回来的电话号码。

“惠妹姐,真是麻烦你了,这么大晚上的还来打扰你。”淑梅总感觉心里过意不去,再三向文大嘴致歉。

“没事儿,这自己人,你用不着这么见外。诶!通了……”文大嘴把话筒放在自己耳畔,做侧耳倾听状,“来,你拿去听,暂时还没人接,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

文大嘴把话筒递给淑梅,自己转身去找到温水瓶。

淑梅紧紧的抱着电话筒,就怕电话筒长翅膀飞走似的。

电话一直没人接,最后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惠妹姐,这嘟嘟嘟的,是没有接?还是挂断了啊?”

文大嘴把冒着热气的水杯递给淑梅,接过电话筒放在耳边听了一下,按下了重播键,“这大晚上的,估摸着是睡着了,我再给打过去。这天冷,你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淑梅咕噜咕噜喝了一口热水下肚,她还没吃晚饭,肚子空落落的,一口下去水就少了半杯。她双手紧紧抱着热乎乎的杯子取暖,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电话机。

她盼着电话能够拨通,盼望着能听到小佑琛的声音。方才电话没接通,让她的担心又加重了几分。

章节目录 第三百四十八章 感情升温 “你好,你好,那个……你稍等一下。”电话通了,文大嘴有些激动地说着,可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把话筒递给了淑梅,“淑梅,你来讲吧!”

淑梅赶紧放下手里的水杯,接过电话筒,“喂!你好,这是镇医院的电话吗?”

“是,这里是镇区医院。”

“麻烦你帮我找一下张双凝好吗?”

“张双凝?哪个病房的?”

“二楼,二零七的,是个十二岁的女孩子。”

“行,你等一下,别挂电话,我这就去帮你叫。”

“好好好,这么晚还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淑梅听到对方答应帮忙,连连致谢。

值班的护士把话筒搁到一旁,迷迷糊糊的朝楼上走去,边走边自言自语嘀咕道:“哎!早知道就不多事了,接什么电话,这大半夜的还要去当传话筒。没办法,谁叫我是白衣天使呢!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这护士自卖自夸着,把自己的举手之劳当成拯救了地球的大事似的。

小双凝和周宇还守在病床前,经过小双凝的悉心照顾,小佑琛的体温已经降下去了,脸色也比之前好了许多。

护士还在接电话的时候,小佑琛就醒了过来。他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看着紧紧抓着自己手的小双凝。

小双凝眼里含着激动的泪花,迫不及待的追问:“哥,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小佑琛艰难坐起身来,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全身光着,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赶紧将被子扯来裹在身上,“我的衣服呢?”

“那!”周宇指着丢在墙角的衣服,代替小双凝回答他,“湿得都能挤出水来了,你不会还打算穿吧?”

小双凝摸着小佑琛的额头,用质问的口吻对小佑琛说:“哥,你就是要来找我,也不会急得连打雨伞的时间都没有吧?还是真当自己是铁人,风吹雨打都不怕?”

“你还好意思说,为什么不回家?”

“我不是故意不回家的好不好,下那么大的雨,你不会让我像你一样,冒着风雨去坐车吧?”

“行,算你说得过去,那你和周宇是怎么会事?你是嫌自己太闲了吗?还特意跑到医院来给他补课,他对你有那么重要吗?你们的关系有好到这种程度吗?”小佑琛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语气中透着酸酸的味道。

他这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周宇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老兄,你怎么那么多问题,你是问题先生吗?我和凝凝是好朋友,她帮我补课你有意见呀?你是她哥,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多事,麻烦。”

“我和我妹说话,管你屁事,闭上你的乌鸦嘴吧!”

“你……你……你……”

“我我我……我什么,结巴了啊?”

“你才结巴了,我是看在凝凝的份上,不跟你这种老古板一般见识。”周宇毫不示弱。

“你说谁是老古板?”

“谁应就说谁啰!”

“你有种再说一句,你信不信我打得你满地找牙?”小佑琛说着,有想动手的冲动。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吵了起来。

小双凝实在忍不下去了,大声咆哮到:“够了,你们俩有完美完?你呀!有这么好的精力吵架,看样子是真的没事了。你呀!不是病人吗?不去歇着,跑来瞎掺乎我们兄妹俩说话做什么?”

她指着两人的鼻子,放开嗓子大吼,很有威信的感觉。

两人互相敌视着对方,都没有反驳。

这时护士走到了病房门口,大声吼道:“大半夜的,吼什么吼,当这里是游乐场呀!这里是医院,你们不睡,也不能影响其它病人休息呀!”

周宇好像对护士的话不以为然,转身坐到自己的病床上去。在心里暗暗嘀咕着,“拽什么拽,以为我很想待在这里似的?”

小双凝听了护士的话,尴尬的回过头来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知道错了,一定不再吵闹了。”

护士见小双凝认错态度挺好,也不再多言,直接问:“谁是张双凝?”

“护士姐姐,我就是张双凝。”

“楼下有你的电话,话我已经带到,赶紧去接吧!待会儿要是被别人给挂断了,那可就不怪我了。”护士说完,还叮嘱道:“别再吵了噢!”方才转身离去。

“谢谢护士姐姐!”小双凝转身对小佑琛说:“哥,你好好待着,我下去接电话了。”

说完,她小跑着跑下楼去。

她接到淑梅的电话,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字不落的说给了淑梅听。

把话说开后,小双凝也如释重负,安心的回到病房,把情况简单向小佑琛复述了一遍。

淑梅知道两个孩子都平安,心里的大石头总算着了地。接完电话后,她才回到家里,把饭菜热来吃了,洗漱完睡觉。

病房里,三个孩子还在纠结如何睡觉,两张床,三个人,而且还是两男一女。虽说只是十一二岁的孩子吧,但还是懂得男女有别的。

三双眼睛相互对视,气氛有些奇怪。

周宇出言打破安静的气氛,“我说你们真不困呀!都啥愣着干什么?我困了,懒得管你们,睡觉。”

他说完,钻进自己的被窝蒙头就睡。

剩下小佑琛和小双凝尴尬的对视着,小佑琛此刻还全身光着呢,这样让他的尴尬又多了几分,他下意识地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被子。

“凝凝,要不……你过来睡,我在椅……”小佑琛正想说把被窝让给小双凝,可还没说完,就被周宇给打断了。

“什么?你让凝凝跟你睡?你做梦,没听说过男女有别吗?你也不是三岁的孩子,难道连这都不明白吗?”

“我……”小佑琛被说得哑口无言。

周宇从床上跳下来,把小双凝拉过去,“来,凝凝,你睡这里。”

“那你呢?”

“我嘛……”周宇回头看了一眼小佑琛,“我就委屈一下自己,和这个硬骨头将就一晚了。”

他此话一出,小佑琛惊得目瞪口呆,两只眼睛睁得比汤圆还大。

“干嘛?死鱼眼睁那么大干嘛?难不成你还想让凝凝跟我一起睡不成?”

“……”

小佑琛是欲言又止,面对油嘴滑舌的周宇,他简直就弱爆了。

周宇从自己的袋子里找了一套衣服,扔给小佑琛,“快穿上吧!我可不稀罕看你那一身排骨。”

小佑琛躺在被窝里,艰难的穿好衣服。周宇这才钻进被窝,两人挤在一个被窝里,背靠着背,像两只蛆虫一样在被窝里动来动去。没过多久,都消停了下来,三个孩子都进入了梦乡。

有了这一晚,三人的关系又得到了进一步的升温,小双凝对周宇也另眼相待了,真正用心去看这个嘴硬心软的朋友。对于小佑琛,她更是觉得,小佑琛就是她生命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第二天一早,淑梅就坐了第一班车赶到镇上,她还替小佑琛带去衣服和书包。在她看来,学习第一,除非病得起不来,不然坚决不允许她们请假或者逃课。

来到医院,她径直朝周宇的病房走去。

习惯早起的小佑琛已经醒了,正在整理他还湿漉漉的衣服。

他听见有人开门进来的声音,敏捷的回过头来。

“妈妈,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穿什么去上学?还有谁给你送书包来呀?”淑梅把手里的衣服和书包举得高高的说到。

“妈妈,谢谢你!”

小佑琛赶紧上前接下书包和衣服,“妈妈,我去厕所换衣服。”小佑琛抱着衣服走出病房。

淑梅扫视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小双凝和周宇,走到小双凝床前,掀开她身上的被子大声吼道:“还不起来,是不打算去上学了吗?”

小双凝现在就如同惊弓之鸟,对淑梅的声音特别敏感,猛的弹坐起来。

“妈妈,你怎么来了?”她有些害怕的说着。

“现在几点了,还不赶快起来上学。”

“诶!”

淑梅对自己的态度这么好,小双凝有些受宠若惊,毕竟这次闯的祸,还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

她慌慌张张穿好衣服,收拾好自己的书包背到背上。

“妈妈,哥呢?他的衣服湿了,还能正常去上课吗?”

“这个不用你担心,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噢!”小双凝背着书包,轻声应着,“那妈妈,我现在就去学校?”

“你哥应该马上就回来,来,拿点钱去,待会儿下楼去和你哥买点早饭,吃了再去上学。”淑梅从兜里掏了些零钱递给小双凝。

小双凝开心的接下钱,点头应着。

两人的谈话声,吵醒了旁边原本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周宇。

他坐起身来,揉了揉朦朦胧胧的睡眼,淑梅的身影映入眼底那一刻,他立马睡意全无,跳下来扑到淑梅怀里,给淑梅来了个拥抱。

“干妈!你怎么来了?是想我了吗?”

干妈?

小双凝双眼猛的一睁,眉头微蹙。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呀?我妈妈什么时候变成他干妈了?

她用疑问的眼神看着周宇,周宇却回给她一个得意的表情。他这个眼神,让小双凝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周宇同学,伤好点了吗?”周宇虽然热情似火,但淑梅却依然以礼相待,说话特别客气。

章节目录 第三百四十九章 惩罚 “有干妈来看我,就是死了也会笑醒。”周宇这油嘴滑舌的本事,真的是无人能比。

淑梅觉得小佑琛平时说话就已经够把握分寸的了,没想到这周宇不但能把握分寸,还能在话里加点蜜。

“傻孩子,这一大早的,说什么死不死的?”

“我这是实话实说嘛!”周宇挽着淑梅的胳膊,小双凝顺理成章成了多余的,倒好像这两人才是亲母子。

“好好好,我是何德何能赢得周宇同学如此厚爱,看来以后我不常来看你都不行了?”

“那是当然,等我出院了,我就亲自上门去看干妈。干妈,听说你厨艺不错,我正好可以换换口味,到时候干妈可得多给我做些好吃的呦!”

“行,只要你不嫌弃家里脏乱差,我随时欢迎你。”

淑梅被周宇这一忽悠,只能默认了周宇强加给她的“干妈”身份。

小双凝简直是受不得这种气氛,让她感觉到窒息。幸好小佑琛及时回来,打破了这看似融洽的气氛。

“佑琛,回来呐!赶紧和凝凝去学校,再磨蹭小心迟到了。”淑梅很显然也不太适应周宇这过份的热情,赶紧催促小佑琛和小双凝。

“诶!”小佑琛回应着,把换下来的衣服递给周宇,“你的衣服,还给你,嗯……谢了!”

“要从你唐大神嘴里说出谢字,还真是不容易呀!”周宇接过衣服,顺手往边上一扔,还是不愿意松开淑梅的胳膊。

小佑琛看着淑梅和周宇这亲密无间的动作,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小双凝,似乎想从小双凝那里得到答案。

小双凝两手一摊,眼睛一睁,撅着嘴。

淑梅主动扳开周宇的手,收拾好放在角落小佑琛的衣服,“佑琛,你的衣服都在这里了吧?还有没有什么东西遗漏的?”

“妈妈,就那些了。”

“行,那我们一起走吧!”淑梅抱着衣服,边说边朝门口走去,“周宇同学啊!家里还有事情要忙,我们就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那个钱的事,缓两天再送过来。”

她说完,快步走出病房。小双凝和小佑琛也紧跟其后,小跑着跑出病房,留下周宇一人在病房。

“喂!喂!喂!”周宇追到门口,大声喊到:“干妈,记得来看我噢!钱的事你别放在心上,十年之后再给也没问题,不,不给也没有问题。”

他的声音很大,淑梅三人也都一字不落的听到了耳朵里,但谁也没有停下脚步来回应。很快,三人的身影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

这天,小双凝比平时上课都认真,她生怕错过老师所说的每一个字。

这天下午,小双凝还是按照之前的约定,去医院给周宇补习。

为了不错过回村里的车,她特意构思了一套省时的补习方法,万幸,终于赶上了回村的车。

她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在村里那条熟悉的泥土路上。

这会儿天已经黑透,她打着淑梅之前为她备好的手电筒,一步一步朝家的方向走。

刚到家门口,她就闻到了熟悉的饭菜香,堂屋里亮着灯。从院门口看去,就能看到淑梅坐在堂屋的藤沙发上,表情有些严肃。

小佑琛靠在门框上,时不时的朝院里瞄一眼。

她不难猜出,这两人是在等她。

她停顿了片刻,深呼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朝堂屋里走去。

“凝凝,你回来啦!”小佑琛见小双凝回来,激动的喊到,给小双凝挤眉弄眼暗示着什么。

小双凝战战兢兢的跨过了门槛,小声的叫到,“妈妈,我回来了。”

淑梅没有吭声,表情还是之前那么平静。

小佑琛担心的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小双凝。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这种事,还是让她自己解决比较好。

小双凝愣了片刻,见淑梅还是没有理自己的意思,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小佑琛见小双凝下跪,还担心着急起来,小声的说:“凝凝,这大冬天的,地下凉,小心冻坏膝盖。”

“怎么?这跪一下地就怕冻坏膝盖了,还真当自己是富家小姐了。土生土长的农村人,还怕跪,田里地里摸爬滚打都是常事,这平平整整的水泥地面还不能跪了?”淑梅终于肯开口了,只不过这话不像平日里和蔼可亲的她嘴里说出来。

“我没事,只要妈妈你能原谅我,不再生气,我跪多久都愿意。”

“你说说看你,我劳心劳力赚钱送你上学,你居然在学校给我惹事。山那边有多少孩子想上学还上不成,行,你是不想上学是吧?不好好好上学是吧?那行,从今以后你就别去上学了,回家来帮忙,反正你哥成绩比你好,我们家有一个大学生足矣!”

淑梅此话一处,小双凝立马急了,小佑琛也跟着着急,挨着小双凝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小双凝求情道:“妈妈,我想上学,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再也不惹事了,求你别不让我去上学。”

小佑琛也帮忙求情,“是啊!妈妈,这读书可是我们穷人家唯一的出路,你不能不让凝凝上学呀!”

“佑琛,你回自己屋去。”淑梅有些严肃的对小佑琛说。

“妈妈……”

小佑琛好像还想说什么,淑梅一声大吼:“怎么?难道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

小佑琛从来没有看过淑梅这么凶,不敢再说什么,他看了看淑梅,又看了看小双凝,从地上站起身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既然不好好读书,那从今天之后,你就干你该干的事,现在去鸡棚里把鸡粪铲了。”

“……”

“还愣着干嘛?还不去。”淑梅见小双凝用可怜巴巴的眼睛望着自己,没有要去的意思,厉声吼到。

小双凝无奈的从地上站起身来,朝鸡棚里走去,戴着胶手套,屏住呼吸用铲子一铲一铲铲鸡架子下面的鸡粪。

她原本以为,自己闯了这么大的祸,淑梅会把自己暴打一顿用以泄愤。可没想到,居然是不让自己上学,还让自己做这些又累又脏的活。

她自言自语的抱怨着:“臭死人了,还不如被打一顿来的痛快。”

这个时候,淑梅突然出现在她背后,“感觉怎么样啊?是读书好?还是干这些脏活累活好呀?”

“妈妈,我都说过了,我知道错了,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

“嘿嘿!这么快就知道错了?这么快就受不了这些脏活累活了?这还只是刚刚开始。”

淑梅顿了顿,继续说:“我们是穷人,唯一的希望就是好好读书,如果不好好读书,这将是你以后人生的常态,你人生的希望不再是读书,而是在田野里,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行了,不打扰你做事,这样你也能早点做完早点休息。明早记得早点起来,地里的草还等着你去拔。”

她说完,转身回到家里去,锁上了院子的大门。

小双凝眼睁睁看着她离开,看着家里的灯熄灭。

她痛苦的看着这一堆一堆的鸡粪,闻着这不停往鼻子里钻的恶臭,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她不擅长做这些,直到半夜才把鸡粪铲完。

“总算铲完了,睡觉。”她扭动着酸痛的脖子,伸了个懒腰,往鸡棚里的简易床上一躺,很快就进入梦乡。

虽然,此刻她又冷又饿,但这些都征服不了她强烈的嗜睡感。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听到鸡棚里有动静,睡眠向来不深的她,睁开双眼,揉着朦胧的睡眼,朝有声音的方向走去。

居然有人在偷她家的鸡,她一下睡意全无,大叫:“你干嘛?”

那人闻声回头看了她一眼,将手中的鸡往怀里一塞,像上树的猴子一样,爬上房顶逃走。

这贼还真是大胆,这都被发现了,还不忘扔下手中的鸡。

虽然是晚上,再加上小双凝睡眼朦胧的,但她似乎还是认出了这个贼,这贼就输村里的牛二娃。

小双凝大喊大叫,“抓贼呀!抓小偷呀!偷鸡了,抓偷鸡贼了,你别跑……”

她那破天的喊声,很快就惊醒了淑梅和小佑琛。

淑梅拿着一把扫帚跟着追出来,小佑琛也顺手在院里找了一条棍子,两人一起追出院子。

正巧和追上来的凝凝头碰头,淑梅问小双凝,“人呢?”

“那里。”小双凝指着一个在黑夜里快速跑动着的黑影,“对了,妈妈,哥哥,我迷迷糊糊好像看到那人是村里的牛娃叔,他怀里还揣着我们家的鸡。”

“你看家,佑琛,走,我们去追。”淑梅干净利落的说着,跟着黑影追过去。

家里没有顶梁柱,出现这种事,淑梅得像个男人一样勇敢维护这个家。

她和小佑琛追到牛二娃家附近,那小偷就突然凭空消失了。

两人站在牛娃家门口,失去了追下去的方向。

小佑琛喘着粗气说:“妈妈,既然凝凝说是牛娃叔,他手里还拿着从我们家偷来的鸡,那我们直接敲门进去,想必他也没有时间处理证物。”

“我就发觉鸡棚里的鸡最近数量不对,以为是我们做的防护措施不够,又有蛇鼠进来偷鸡了,没想到竟然是人。行,敲吧,就算拿他没办法,警告一下也好。”淑梅喘着粗气,同意了小佑琛的说法。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五十章 回报 小佑琛用力拍打着牛娃家的门,大喊:“开门,快开门,再不开门,我们就找村长来了。”

他见牛娃不来开门,他直接改用脚踹。

牛娃做贼心虚,听说要找村长来,他不敢不开门,赶紧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还把刚刚偷来鸡,和之前偷来还没来得及杀的鸡藏好。

觉得一切都万无一失,他才装作睡眼朦胧的样子来开门。

“干嘛呀?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小佑琛二话不说,把牛娃推到一边,进屋里疯找,“鸡呢?我家的鸡呢?”

“什么鸡不鸡的,你们这是犯病了吗?大半夜的上我家里来找你家的鸡,神经病吧?”牛娃一脸镇定。

“我妹妹刚刚明明看到你上我家偷鸡了。”

“嘿嘿,嘿嘿……你妹妹怕是做梦了吧?上你家偷鸡?我一直在家睡觉来着,她见到我倒你家偷鸡?嘿嘿!见鬼了吧?”

“嘴硬是吧?等我把我家的鸡找出来,看你还怎么狡辩。”

小佑琛说完,开始在牛娃家翻箱倒柜的找。

淑梅没有多说什么,眼前的牛娃可算得上是她的老仇人了。她用仇恨的眼神盯着牛娃,像是怕他跑掉似的,气氛显得格外的尴尬又奇怪。

最后,终于把牛娃藏在猪圈里的鸡给找了出来。

他提着鸡,得意扬扬的跑过来质问牛娃,“看到了吗?人证物证都有了,你还要怎么狡辩,这就输你偷的我家的鸡。走,跟我们上村长家评理去。”

牛娃先是不可思议,而后是紧张,片刻之后是理直气壮,他从小佑琛手里夺过鸡,振振有词的说:“这是我自己的鸡,你哪只眼睛看出是你们家的了。你们是不是有病呀!这大半夜跑我家来,非得拿着我家的鸡,污蔑我说是偷得你们家的。”

“你……你你狡辩,这明明是我家的鸡。你非得说是你自己养的,什么时候见你家养鸡了?你这种人,还会养鸡?”

“你这孩子,怎么跟大人说话的。你还别看不起人,这鸡就是我养的。你家人都没有说什么,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小佑琛见自己势单力薄,再加上牛娃这么无奈,他拽了拽淑梅的胳膊,“妈妈,你说句话呀!”

淑梅愣了片刻,质问牛娃,“你……你说这鸡是你养的,你有证据吗?是什么时候买的小鸡崽,在哪家买的,我们一问便知。”

小佑琛一听,也附和到,“对,说呀!在哪里买的呀?”

“我我我……我……这么久的事,我早忘了,记不起来了。”

淑梅趁热打铁问:“嘿嘿!是忘了?还是根本就没有这会事啊?”

“反正我就是忘了,你们非得说这鸡是你们家的,那你们怎么证明?你们叫叫它,看它应吗?它要是答应你们,那我就把这鸡还给你们。”

淑梅气得一肚子的火,“你……你就是个无赖。”

“你今天才知道啊?我想想……我以为十多年前你就已经知道了。怎么?你这是贵人多忘事呀!难道那件事都忘了?要不要当着你儿子的面,好好描述一下你的好身材呀?”

淑梅一脸尴尬,生气的说:“无赖,疯子,算我们倒霉,佑琛,走。”拉着佑琛走出牛娃家。

“慢走啊!不送。”牛娃得意扬扬的关上门。

小佑琛非常不明白淑梅退缩的做法,“妈妈,那分明就是我家的鸡,为什么就这么算了呢?”

“和这样的无赖争辩,我们做什么都是无用功。与其和他浪费时间,还不如加强鸡棚的防范,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吧!”

小佑琛自言自语的暗自嘀咕着,“哼!我就是打不过他,不然肯定把他暴打一顿,要是我爸爸在,也一定不会这么轻松放过他的。”

两人摸黑回到家里,这件偷鸡事件,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第二天,淑梅按照昨晚上的说法,一大早就把小双凝拽起来,让小双凝下地里干活。

小佑琛没办法,只能和往常一样去学校。

她还特意打电话去学校,以生病为由给小双凝请了假。周宇那边,她也想办法去打了招呼。

这次,她就是要以不同于常人的方法,让小双凝哭着求她,做回一个好学安分守己的好学生。

把小双凝的事情交待好,她回了一趟娘家,问村里的人要了几条狗来养,她把鸡棚每个角落都拴上一条狗,这就是她的亡羊补牢之法。

虽然是冬天,但顶着天阳在地里干活,也不是什么轻松事。再加上地里的草,有很多都自带锯齿,小双凝的手很快就布满伤痕。

面对这劳动人民该有的劳作,她却厌恶至极,她现在终于醒悟了,她不想自己以后的生活都在这地里鸡棚里度过,她要想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几天后,她就终于找了淑梅,哭着求淑梅,让她回到学校去,她一定奋发图强,绝不会再犯错,一定以优异的成绩来回报她。

她跪在地上,不停的说好话。

淑梅见时候差不多了,怕学习耽误太久,影响小双凝的成绩,答应然后小双凝重新回到校园。

“好,机会我只给你一次,若下次再犯,以后就别想再回到学校去。”

“嗯!谢谢妈妈!我一定不辜负你给的这次机会。”她激动的爬起来,背起书包和小佑琛跑出院子。

小双凝重回学校,比以前更加努力的学习。

淑梅为了还清补偿给周宇家的钱,把家里准备的过年猪给卖了。

为了小双凝,今年,她们又得过一个拮据的年了。

一日礼拜天,小佑琛在打扫鸡棚时,突然在笼子上发现了一个大鸡蛋,他赶紧把鸡蛋捡起来,激动的表情溢于言表,甚至有种想哭的冲动,“下蛋了,下蛋了,母鸡们终于下蛋了。”

他拿着鸡蛋兴奋的跑回家去,想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淑梅,“妈妈,妈妈……”

“佑琛,出什么事了吗?一大早的,你大呼小叫干什么?”淑梅端着刚做好的早饭,从厨房里走出来。

“妈妈,鸡下蛋了,你看。”

“真的吗?”淑梅也有些兴奋,这样意味着她的养鸡场总算可以开始盈利了。她慌慌张张将饭放到院里的石桌上,也想抚摸一下这第一个鸡蛋,“快拿过来我看看。”

“真的,你看,好大的鸡蛋呀!”小佑琛高高举起鸡蛋,或许是太激动,手上的力度大了点,鸡蛋被他捏碎,鸡蛋清和鸡蛋黄顺着他的手流到他手臂上。

他兴奋的脸,一下变得尴尬起来,还有些失落的感觉。

与此同时,小双凝闻声也兴奋的从家里跑出来,“鸡下蛋了吗?在哪里?让我看看。”

她话音还未落,就看到了小佑琛高举着的手里,那枚碎得只剩鸡蛋壳的鸡蛋。

“妈妈,凝凝,对不起啊!我……我我太兴奋了,鸡蛋被我捏碎了。”小佑琛满脸尴尬。

淑梅虽然有一丝失望,但只是一瞬间,很快她就笑逐颜开的说:“没事,有第一个,那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千千万万个。好了,快来吃饭吧!这是好的开始,说明我们的养鸡场立马可以盈利了。”

小佑琛应着,洗了手,回到堂屋里,三人一起开开心心把早饭吃完。

吃完早饭后,他再次回到鸡棚,鸡棚里的场景,又让他心跳加速。

好多鸡蛋,鸡架子上全是鸡蛋,多得数不清。

“妈妈,妈妈,快来啊!”他再次高声叫来淑梅。

淑梅和小双凝闻声,都赶到鸡棚里来。

三人看着鸡棚里琳琅满目的鸡蛋,高兴的热泪盈眶。

“孩子们,我们的养鸡场马上要赚钱了,我们的付出总算有回报了。”淑梅说着,挤出了高兴的眼泪。

三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为这成功的开始而开心。

这天之后,淑梅开始挑着鸡蛋坐汽车去镇上卖鸡蛋的生活。虽然过程有些复杂,但养鸡场真的开始赚钱了。

这年期末考试,小双凝真的没有辜负她的期望,以双百分来回报她。

对于淑梅而言,生活真的开始在善待她了,让她双喜临门。

养鸡场开始盈利了,从养鸡场赚来的钱,让她们的生活彻底得到了改变,她们过上了还算富足的生活。

淑梅用从养鸡场赚来的钱,慢慢还清了自己欠下的债,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欠文才的救命钱。

虽然她知道,文才的恩情是无法用钱来还的,但这是她必需得做的,不然她心里会一辈子都过意不去的。

都说苦日子难过,度日如年,这好日子就恰恰相反了,是度年如日。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两年多就过去了。

这年,对淑梅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年。因为唐博艺的刑期就是在今年年满,她很快就可以和唐博艺团聚了。另外就是,小佑琛今年就要升高中了。

当初,小佑琛说会考上县里最好的中学,以此来换得和唐博艺见面的机会。

没想到这谎言下产生的约定,还真的成真了。唐博艺出狱的日子,竟然和小佑琛考高中的日子差不多对上了。

淑梅感慨,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一家人总算可以团聚了,以后终于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五十一章 药石无医 也许命运就是在给她开玩笑,就是见不得她好。

眼看着好日子就要来了,她却发现自己病了。这病的感觉很熟悉,就和上次得乳腺癌的感觉一样。

一阵又一阵的疼痛,让她无法在忽视。

每次一痛,她都是痛得满头大汗。她不敢把这些告诉唐博艺,当然也不敢告诉孩子们,特别是小佑琛。小佑琛这个时候正处在关键时刻,她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小佑琛考试。

在孩子们面前,她都装作若无其事,甚至有的时候痛起来,她都把自己关在屋里,独自忍受着病痛的折磨。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医院检查,不管是好是坏,自己都得勇敢面对。是福不是祸,是锅躲不过。

她趁着去镇上卖鸡蛋的空隙,独自一人去县医院做了检查,结果将在十多天之后知道。

这十多天,对她而言,度日如年。

十多天之后……

县医院的走廊上人来人往,她坐在椅子上,拿着检验结果焦急的等着叫好。

“康淑梅!”

终于叫到她了,她拿着检验报告单,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医生的办公室。

医生接过报告单,简单的扫了一遍,表情有些严肃。

“你以前患过乳腺癌?”

“嗯!”

“就你一个人,没有家属陪同吗?”

淑梅最怕听到这句话,因为上次患病,医生说的也输同样的话。结果已经呼之欲出,她抱着一丝幻想,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故作镇定的说:“医生,我已经多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结果我都承受得住,你直言就行。”

淑梅既然这样说了,医生也不好再避讳什么,“既然你已经经历过了,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没事,医生,你就照实说。”

“行,从报告上来看,应该是你的病复发了。”

医生这句话说得很轻松的样子,但对淑梅而言,却犹如穿肠毒药。小心脏如万蚁在咬一般,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意识有些恍惚,感觉天旋地转。虽然经历过一次生死,但她还是无法坦然面对生死。甚至比上一次更害怕,更不舍。

如今,她马上就能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两个孩子这么乖巧懂事,她还想看着她们上高中、上大学;看着她们结婚生子,组建幸福的家庭。

还有唐博艺,她俩的感情可谓是坎坷,好像阴差阳错了一辈子,没有真正过两天开心的日子。

“你没事吧?”医生见她发愣,关心的问到。

淑梅这才回过神来,“我……我没事,医生,我这病还能治吗?”

“你的情况是这样的,你这种叫远距离转移,像这种情况也是有可能治愈的,重要是要有好的心态,对自己要有信心。”

医生说着一些冠冕堂皇的话,但淑梅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来,这次她的病怕是真的很难治愈了。上天给过她一次机会了,不可能再给她第二次。

“那治愈率有多高?所需要的费用高吗?”

“这个有治愈的案例,还是那句话,你要对你自己有信心,你自己都没有求生的欲望了,药石也没有办法。这个费用嘛!因人而已,一万多到几万不等。”

有治愈的案例?

嘿嘿!医生连大概的治愈率都不愿意透露,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是间接的在告诉她她命不久矣。医生说后面这些废话,只不过是在安慰她而已。

“好,谢谢医生,我明白了!”她站起身来,向医生点头致谢。

她恍恍惚惚的走出了医院,回到家后,她压制住内心的害怕和无助,尽量做到和平常一样,免得被孩子们察觉出异常来。

她也没把这个消息告诉博艺,长痛不如短痛,若自己真的逃不过这一劫,她宁愿到死那天才让博艺知道真相。

当然,她也没有放弃最后的希望,自己还是按在医生的嘱咐,定期去医院治疗。

转眼就到了期末,这日,是小佑琛领取考试结果的日子,他坐在教室里,等着老师发成绩。

他那么努力,结果可想而知,成绩下来了,他的成绩超过县里最好中学的录取线太多太多。

终于如愿以偿了,虽然结果在意料之中,但他还是忍不住不兴奋。

带着这个好消息,他开开心心的回到家里,想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淑梅。

他刚进门,就看见淑梅晕倒在堂屋的地上,花生散落了一地。

他赶紧扑过去,抓着淑梅猛摇猛喊:“妈妈,妈妈,你怎么了?你醒一醒呀,你醒醒呀……”

他叫喊了一阵,淑梅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淑梅的脸是那么的苍白憔悴。自己最近为了备考,已经好久没有仔细打量过淑梅了。

妈妈病了,自己居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小佑琛心里除了着急还有内疚。

他叫来文大嘴一家人,帮忙把淑梅送到医院去。因为他真的还没有长大,单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无法将淑梅送到医院去。

如果没有淑梅的这次晕倒,她的秘密有可能真的可以瞒到死那一天。可这次老天爷又跟他开玩笑了,怎么就晕倒了呢?

当小佑琛从医生嘴里得知淑梅得了癌症,而且已接近油尽灯枯。作为一个男子汉的他,当场就大哭起来。

“都怪我,如果我多关心妈妈,一定会早点发现她生病了,那么她的病就一定可以治好。呜呜……我不配做她的儿子……”

在医院的走廊上,小佑琛用拳头猛敲猛砸走廊上的墙,砸得双手渗血。

文大嘴一家人在旁边不停的拉扯劝阻,让他冷静一点。

淑梅还躺在病房里打吊水,她的脸色比来之前更加难看。

离博艺出狱还有十五天,淑梅倒下了,这个家的重担彻底落到小佑琛身上。他一边要医院家里来回跑,照顾淑梅。一边还要照顾家里,打理鸡场,把鸡蛋弄到镇上去卖,照顾还没有放假的小双凝。

他有些单薄的身板,通过几天的时间,被彻底的折腾得变了形。看上去,像一个上了年纪的小老头。

十五天之后,唐博艺出狱了。

他原本以为在监狱门口迎接自己的是淑梅,可他刚出监狱的门,就看到了在监狱门口迎接他的是小佑琛。

八年,等了八年,终于重获自由了。

可父子相见,却没有久别重逢该有的欢喜。

两人面对面愣了很久,表情有些复杂。

许久,博艺才开口问:“佑琛,怎么是你?你妈妈呢?”

佑琛没有吭声,表情难过得想哭。他扑进博艺的怀里,紧紧抱着博艺,“爸爸,你总算回来了,我……妈妈等你等得好苦。”

他说着,竟然伤伤心心哭了起来,他压抑了这么久,直到见到博艺这一刻,他紧绷的弦才彻底松懈下来,心中的难过化作泪水哗哗往外流。

“佑琛,怎么了?怎么见到爸爸反而哭了?难道爸爸出来,你不开心吗?”

小佑琛哭得更加厉害,没有回答博艺的话。

他越是这样,博艺越着急,“你说呀!到底怎么了?别光顾着哭呀!男儿有泪不轻弹,不管遇到什么事,也不能用哭来解决呀!”

他双手紧紧捏住小佑琛的胳膊,近乎于哀求的问小佑琛。

“我……”小佑琛欲言又止,顿了顿继续说:“爸爸,去趟医院,你就知道了。”

“医院?”

小佑琛没有再多言,拉着满脸疑惑的博艺,急匆匆赶到医院。

淑梅躺在病床上,病魔已经彻底将她掏空,她有气无力的躺在那里,已经放寒假的小双凝在旁边安静的陪着她。

来医院的路上,博艺一直追问个不停,让小佑琛告诉他,为什么他刚刚出狱,就要拉他来医院。

“佑琛,你说话呀!为什么要拉我去医院?是你妈妈生病了吧?还是凝凝生病了?或者说是你有哪里不舒服?你……”

博艺追着跟在小佑琛身后,一个又接一个的问题。

小佑琛实在是经受不住他这么锲而不舍的追问,终于开口了,“妈妈病了,你要是再晚几天出来,有可能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

小佑琛的话,如晴天霹雳一般,博艺整个人都僵住了,愣在那里,连双腿都不听使唤了。

他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捏了一把似的,难受得紧。

小佑琛见博艺没有跟上去,折回来拽着博艺的胳膊,“爸爸,你别愣着了,昨天妈妈还呼吸暂停过,她之所以还吊着最后一口气,可能就是想见你一面吧!你真的想让她带着遗憾离开吗?你这样磨蹭,我怕……”

小佑琛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泼在博艺身上,他立马清醒过来,急匆匆的跟着小佑琛来到医院。

当他踏进病房那一刻,看着还吊着口气的淑梅,他的眼泪夺眶而出。

他扑到病床前,紧紧握着淑梅的手。

“淑梅,淑梅,我回来了。”他话里带着哭腔。

淑梅见到他回来,那面如死灰的脸上,居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回来了就好,你回来了,孩子们就有人照顾了,这个家就有主心骨了,我就可以放心的走了。”

“走什么走,我不让你走,我还要和你共度余生,陪你看云卷云舒。把欠你的,一点一滴偿还给你。对了,我……我我还欠你一场婚礼,你难道忘了吗?你不可以这么自私,丢下我,丢下孩子们。”博艺一口气说了很多,有种想把余生的话全部说完得感觉。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五十二章 迟到的婚礼 “博艺,别说了,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能看到两个孩子长这么大,都这么有出息,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这已经足够了,我很幸福。唯一的不放心,那就是双婉……”

淑梅顿了顿,继续说:“博艺,如果有朝一日,你能有机会见到双婉,替我向她说声对不起。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就是她。”

小双凝和小佑琛站在博艺身后,早已泪流满面。

博艺心里有好多话想说,却都被眼泪给替代了。

他只顾着认真听着淑梅说得每一个字,点头回应她。

“博艺,我想回家,就算死,我也想死在家里,我怕死在外面会忘记回家的路。”

“好,回家,我要风风光光接你回家。你等着,我这就去办。”博艺擦掉脸上的泪水,有些激动的说着,“凝凝,佑琛,你们照顾好你妈妈,我出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

博艺火急火燎的跑出医院,拿着从监狱领回来的钱,开始跑东跑西的张罗。当然,他也发动所有可以动用的人际关系,在一天之内把一场婚礼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回到医院后,他咨询了医生,确定淑梅的情况真的严重得药石无医了,这才去给淑梅办出院手续。

“大姐,我去办出院手续,你把这个婚纱给淑梅穿上,再找前台那个叫李雯的护士替淑梅画个妆,我已经跟她说好了的。”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博艺就跟跟他一起过来的文大嘴交代到。

文大嘴接过博艺淑梅手里的婚纱,“行,知道了,你也麻利着点。”

两人分道而行,各自去忙各自该做的事。

文大嘴来到病房,“佑琛,你去门口守着,我要跟你妈妈换衣服。”

小佑琛没有吭声,乖乖走到门口去。

“来,凝凝,搭把手,把你妈妈扶起来。”文大嘴一边说着,一边将袋子里的婚纱取出来。

“惠妹姐,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呀?”淑梅满脸疑惑,有气无力的问文大嘴。

“这都是博艺的意思,他要让你做一回他真正的新娘。”

听了文大嘴的话,淑梅还有些反对,她都是油尽灯枯的人了,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哪还有心情折腾这些事情 ,不情愿都写在了脸上。

“惠妹姐,你们别闹了。我只想回家,再回家去看看家乡的水、家乡的景,看看我辛苦经营起来的家。”

“行了,很快就带你回家,让你漂漂亮亮的回家。”

淑梅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反驳,甚至每说一句话,她都觉得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文大嘴三下五除二就替她换上了洁白的婚纱,然后又去找来那个护士,替她画了个简单的妆。

一切准备就绪,博艺抱着淑梅走出了医院,坐上了已经等在医院门口的婚车。

淑梅看着这些博艺为她准备的一切,那是个心疼呀,她心疼钱,“博艺,你又何必为我折腾呢?对于我一个将死之人,这不就是把钱打水漂吗?”

博艺小心翼翼的将淑梅搂在怀里,紧紧握着她的手说:“淑梅,这是我欠你,我……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你就安安心心做你的新娘吧!”

“博艺,照顾好鸡场,这鸡场可赚钱了,至少可以然后一家人都衣食无忧。家里的钱,都放在我房间的双头柜里,最左边那个抽屉,钥匙在佑琛那里。之前,我怕等不到你出来那一天,该交待的,都交待给佑琛了,你有什么不知道的问他就行……”

“好了,别说了,看你累得。靠在我怀里休息一会儿,待会儿还要见乡里乡亲,拜天地呢!”

淑梅很听话,靠在博艺肩上闭目养神。

其实她不听话也不行,说了那么多话,她还真的是累得不想再开口了。

她好累,好累,真想就这么一觉睡过去。

车颠簸着朝村里开去,很快就到了村口。

小佑琛先一步下车,很懂事的为博艺打开车门。

博艺抱着奄奄一息的淑梅,从车上下来。

淑梅脸色蜡黄,头上的头发已经掉了一大半,稀稀拉拉的,如同百岁老人般。脸上虽然上了胭脂水粉,却还是看不到丝毫的生气。

她身上穿着洁白的婚纱,胸前戴着新娘的红色佩花。博艺穿着一身西装,也佩戴着新郎的佩花。

这是一场让所有人都催泪的婚礼,新郎是昨天刚刚出狱的唐博艺,新娘是乳腺癌复发命悬一线的康淑梅。

从村口一直到博艺的家里,村民们都立于路两旁来迎接新郎新娘,没有办喜事该有的欢天喜悦,个个都愁眉紧锁,有的还抹去眼泪来。

村里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比夜还要静,静的只能听见鸟叫蝉鸣。

这是一场特别的婚礼,一场类似于冥婚的婚礼,因为博艺手里抱着的新娘,也许下一秒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博艺就这样抱着淑梅,迈着沉重的步子朝家的方向走去。

佑琛和双凝跟在后面,泪流满面,哭得撕心裂肺。

淑梅看着这些熟悉的村民,看着愁眉不展的博艺,眼角忍不住挤出泪水来。

她伸出瘦的皮包骨一般的手,抚摸着博艺的脸,“博艺,谢谢你!我终于等到这场属于你和我的婚礼了。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开心一点,笑一个,我想记住你笑着的样子。”

博艺尽量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可根本没用,眼泪情不自禁从眼角流出来。用力扯着嘴角,做出了一个全世界最难看的笑脸。

淑梅看见博艺笑,自己也费力挤出一丝笑意,仰起头,看着万里无云的晴空。

“好美,这是我这一生看过最美的天空,博艺,答应我,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做我的眼睛,替我看遍这世间的美好。替我好好照顾两个孩子,好吗?博艺。”

淑梅用微弱的听不见的声音,对博艺说着。

博艺紧咬着牙冠,用力点着头。

“记住你答应我的话,你已经失信过太多次,但这次,我不想你再失信,不然,我一定不会原谅你,一定……”

淑梅说话的声音很小,但语气却是那么的强硬,强硬到博艺心里全是满满的负罪感。他的心在流泪,在滴血,他心里的痛,远比表面看上去的胜上千倍万倍。

来到博艺家,文大嘴一家和博艺的姐姐姐夫都已经候在那里,她们昨晚花了一整晚时间,为淑梅和博艺简单准备了一下。

虽然她们知道,这并算不上是什么红事,淑梅和博艺也不可能白首偕老,但她们还是很认真的做了布置,该有的一样也没有落下。

“新娘要跨火盆了……”文大嘴痛苦的喊到。

博艺抱着淑梅跨过早已准备好的火盆,亲朋好友们齐声喊到那已经淡忘太久的吉言。

“新娘过门跨火烟,明年添财又添丁;孝敬公婆人不恼,家庭和睦万事兴。新娘举步跨火盆,行为端庄人温存;夫唱妇随同心腹,同辈相惜老辈尊。”

大家喊得几乎是哽咽,纷纷以袖拭泪。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五十三章 大结局 虽说是吉言,对淑梅和博艺而言,无疑是在伤口上撒盐。让两人陷入更大的悲痛之中,博艺脚下的步子越发沉重,沉重的每抬一步,都要费上好大一番时间。

人群中还挤着淑梅那莫然的父亲,还有她的哥哥嫂子,和那些已经长大成人的侄儿侄女。

淑梅还是第一次见到,父亲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让她在这种时候,感到从未感到过的父爱。她侧着脸,看着满鬓斑白的父亲,露出一丝笑意。

她们把淑梅和博艺迎进堂屋,文大嘴搬了一张椅子放到正中,博艺将淑梅放到那张贴着大红囍字的椅子上。

淑梅已经虚弱的没办法站着和博艺完成拜堂仪式,虽然这个年代还拜堂,显得有些老套,但博艺觉得这是最简单,也是最快能完成对淑梅承诺的方法。

他要补给淑梅一场迟到太久的婚礼,和淑梅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大姐,开始吧!”

博艺站在椅子旁边,冲着站在旁边的文大嘴说到。

文大嘴为了完成博艺交给她的这个任务,昨晚特意演习了好几十遍,就是不想把博艺对淑梅的最后一点承诺弄砸。

她强忍着难过,高声喊到:“一拜天地!”

博艺对着门外叩首,淑梅亦然。

文大嘴见状,再次高喊:“二拜高堂!”

博艺把淑梅转了个向,他对着父母的遗像叩首,淑梅也有气无力的做了做样子。

“夫妻对拜!”

博艺闻声,将淑梅转过来和自己面对面,两人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

博艺愣了许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的对着淑梅叩首。

淑梅见他这样,脸上露出急意,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去阻止,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礼成,扶入洞房!”

博艺艰难的从地上爬起,将淑梅抱起,往新房的方向去。

此刻,两人早已泪流满面。

博艺把淑梅抱到床上,用被子靠在她的身后,支撑着她虚弱的身体。屋内一片喜气,四处都贴满囍字,被子床单枕头也都是大红大紫的。

他靠着淑梅坐下,“淑梅,我终于把你娶进门了,我们终于是真正的夫妻了。”博艺紧紧握着淑梅的手,替她拨弄着散落下来的发丝,摸着她那如百岁老人一般爬满皱纹的脸颊。

淑梅笑着点点头,表情是那么的满足。

“淑梅,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也许,你的病也许不会复发,这辈子是我欠了你,若有来世,我一定加倍偿还你,一定拼命宠着你,爱着你……”博艺说着,说着,泣不成声。

“不,命运亦如是,万般不由人,这不是你的错。你只要好好的活着,孩子们盼着和你团聚,已经盼了太久,你一定不能让他们失望,不然,我绝不原谅你,哪怕是来世。”

博艺泪如雨下,狠狠的连连点头。

这时,佑琛和双凝端着早已准备好的糖蛋进来,端到淑梅和博艺跟前。

两人不约而同的跪在淑梅和博艺跟前,高举着手里装着糖蛋的碗,异口同声的说:“爸爸,妈妈,吃糖蛋。”

两个孩子的双眼通红,脸上还挂着没有干掉的泪痕,泪眼汪汪的看着淑梅。

博艺接过一碗糖水蛋,舀了一勺糖水喂到淑梅嘴里。

“甜,真甜……”

众人看到淑梅勉强挤出来的笑容,听着淑梅的声音,她们都忍不住哗哗哗落泪。

“妈妈,妈妈……”

两个孩子哭着叫着她,不停的拭泪。

“孩子们,快起来,别跪着。佑琛,尤其是你,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是男孩子,怎么能动不动就下跪?”

“妈妈,我……”佑琛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你们以后一定要乖乖的,好好把学业完成,过上自己想要的幸福生活。”

两个孩子听后,猛点头。

淑梅看她们这样,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好了,你们出去吧!我想和你们的爸爸单独待一会儿。”

两个孩子有些迟疑,把目光投向博艺,博艺给她们点点头,她们这才起身出去。

淑梅目送孩子们出门,才把目光移回博艺身上,她眼里充满疲惫。

“累了吗?累就睡一会儿。”博艺见她如此疲惫,赶紧将手里的碗放到柜子上,欲帮助淑梅躺下。

“不,我不累,很快就要长眠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博艺,能抱我去天台吗?我想和你一起看一次夕阳。”

“嗯!只要你想看,以后我每天都陪你看。”

博艺点着头,抱起淑梅往楼顶去。

楼顶有一张破旧的竹制凉沙发,断了两片竹片,淑梅一直没舍得扔,没想到今天却派上了用场。

博艺把淑梅放到沙发上,靠在自己的肩上,两人依偎着,看着满天的落霞。

“好美!从来没看到过这么美的夕阳。”

博艺紧紧抓着淑梅的手,竟然情不禁的脱口而出,“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淑梅心里一紧,笑意戛然而止。

“是啊!再美,也很快就会消失了,再美的夕阳,也逃不过黑夜的吞噬,这就是宿命。”

“淑梅,我不是这种意思……我……”

“博艺,你别这样,此生能遇到你,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别伤感了,就让我们静静的享受这只属于我们的美好。”

“嗯!”博艺不再吭声,望着天边,将淑梅搂在怀里,静静的看着。

当晚霞慢慢褪去,黑夜一步一步袭来,淑梅终于闭上了她那双疲惫不堪的眼睛,另一只手也从腿上滑落下去。

此刻的博艺极其敏感,他不用看,也感觉得到淑梅的呼吸停止了。

他瞬间大哭起来,将淑梅紧紧抱在怀里,不停的喊着淑梅的名字,“淑梅,淑梅,你醒醒,我才刚出来,你怎么忍心就这样丢下我。你起来,求求你,你睁开双眼看看我,再陪陪我好吗?一天,哪怕是再多一天也好,我求求你……”

楼下的宾客们和佑琛双凝闻声,都急急赶到楼顶。

众人看到哭成泪人的博艺,都低头以哭泣附和。

佑琛和双凝扑到她俩跟前,跪在地上,抓着淑梅身上的婚纱,拼命喊叫,“妈妈,妈妈,你醒醒,你不要丢下我,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丢下凝凝一个人。妈妈,你醒一醒呀!”

一时间,哀嚎声连天。

淑梅就这样静静的离开了,走的是那么安详,嘴角似乎还挂着满足的笑意。

她的生命就此画上了句号,对于她而言,她的一生是坎坷的。但对于活着的人而言,她是他们的幸运,因为她,她们才可以拥有幸福的以后。

晚霞褪尽,夜色吞噬整个大地,大家都哭累了,夜重归夜的平静。

亲朋好友们也一一离去,留下佑琛和双凝还有博艺三人守在淑梅身边。

两个孩子看着博艺那般痛不欲生,谁也没有敢轻易开口。

“你们回去睡吧!让我再陪一会儿你们妈妈。”许久,博艺终于开口了。

“爸爸,这……”

“难道现在你们就不愿意听我的话了吗?你们妈妈说的话,你们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吗?”

两个孩子互视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朝楼下走去。

博艺就那么静静的搂着淑梅的尸体,“淑梅,让我再陪你最后一晚吧!让我们一起迎接明天的太阳。”

大结局。